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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仗著我爱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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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立不动声色的拍马屁,“陆董这才是性情中人,不在乎家室门第。”
陆澹白道:“说起来还有些巧,她姓庄,我听说沉女士的先生也是这个姓?”
沉碧如压根没往庄清研身上想,做忧伤状,“是啊,只可惜他去了,不然看到陆董这样优秀的后辈,一定高兴得很。”
陆澹白点头,突然眼光一亮,“我未婚妻来了。”
“那我可要好好瞧瞧,是什么模样的女孩能把咱陆董迷住……”沉碧如笑著,目光朝门外望去,就那一眼,她与杨立的视线齐齐一震。
喧闹的晚宴大厅门口,一袭酒红金丝绒长裙的女郎俏生生立在那,她还很年轻,二十岁都不到,年龄的稚嫩却掩不住面容的明艳,只简简单单站在那,便引来满场目光。有人瞧出来她的身份,低声道:“那不是被庄家赶出来的女儿吗?”
众人窃窃私语,而陆澹白快步迎过去,“你可算来了。”
庄清研朝他浅笑,指指挽起的头发,“对不起,做头发耽误了点时间。”
陆澹白扫扫她的装束,道:“挺美。”
庄清研低头看看自己的华服盛装,美,是真美,也必须美——按照两人的布局,她必须在今晚来个惊艳的登场,好让陆澹白他把她隆重介绍出去,沉碧如等人明了后才会有所顾忌。
果然,那边沉碧如的脸色微变。陆澹白见状问:“咦,沉女士怎么这个表情?莫非您跟小研认识?”
沉碧如不说话,眸里很谨慎。
倒是一旁庄清研接的话:“当然认识,她是我爸爸第二任妻子,也是我表姨。只是前阵子我们闹了点矛盾,我就离家了。”
沉碧如见她说的风轻云淡,心中起疑,却用歉然的语气试探:“小研,前阵子你爸走了我伤心过度,做事不妥当……”她伸手想去抚庄清研的脸,“那天不该打你……打在儿身疼在娘心,我自己也难受……”
庄清研不动声色往后退,避开沉碧如的手,面上仍保持著名门闺秀的微笑,“表姨说哪的话,是我自己糊涂,又错信了福伯,误会了你,现在想通了……不怪你。”
“想通就好!”沉碧如做欣慰状:“那晚宴结束就跟如姨回家。虽然咱别墅没有了,但你杨伯伯仗义,将他一套空房子给我们借住。”
旁边杨立接口,将谎话说得真切极了,“是啊,快回去,你可不知道,你离家后你如姨就后悔了,派人到处找你……”
庄清研瞟瞟身侧陆澹白,“我就不回去了,陆……”先生两字刚要说出来,脑中闪过陆澹白出门前的叮嘱,话音一慢。
晚宴前陆澹白先行出门,她说:“陆先生,一切小心。”
陆澹白顿住脚,表情有些微妙,“注意称呼,我们现在对外是未婚夫妻。”
她一怔,“那我叫你什么?陆澹白?澹白?”澹白两字第一次叫,有些青涩。
他倒没介意,颔首出了门,那墨色衬衣白色燕尾服,衬得如世家子弟般雍容笔挺。
收回思绪,庄清研扬起一抹笑,往陆澹白身边靠了靠,让两人的距离看起来更加亲密,“澹白这有房子,我就不去您那添麻烦了。”
沉碧如却固执地让庄清研回家,“这有什么麻烦的,回家我给你煲点汤,瞧你这阵子瘦的。”又道,“你这孩子也真是,有了对象也不跟家里说,等回去好好跟我讲讲,人生大事可不能随便,你爸爸现在不在了,我更得上心。”
庄清研摇头轻笑,“回头我打电话跟你说,我就真不回去了。”
她当然不能回去,回去就是羊入虎口,而她也不能跟沉碧如太撕破脸皮。照她与陆澹白的战略方案,对于沉碧如就八个字“虚与委蛇,以图反击”,所以现在她与沉碧如要保持著不僵也不亲的关系,如此进可攻退可守,故而她此刻看到沉碧如心里恨得滴血,面上仍不动声色。
那边沉碧如还在劝,陆澹白插声进来,“之前不知道沉女士跟小姸的关系,失礼了……沉女士放心,小姸在我这,我一定会照顾好她。”
沉碧如见庄清研坚决不依,只得道:“那就麻烦陆先生了,我们小姸能够认识你,是她修来的福气。”
几人对视一笑,陆澹白见好就收,“那两位自便,我再带小姸认识其他朋友。”
庄清研被陆澹白拉著往前走,某个瞬间悄悄回头看,就见沉碧如还在原地站著,一贯端庄的笑里闪过微微冷意。
身边陆澹白也察觉出来,他偏头低声问:“刚刚发现什么了吗?”
庄清研点头,“沉碧如与杨立早就是一伙的。”之前只是怀疑,现在是肯定。
“不算太蠢。”陆澹白抿了口酒,“再等会,你会有更多惊人的发现……”
“什么意思?”
陆澹白道:“大庭广众下,沉碧如跟杨立会处处顾忌,你得不出什么有效信息,而后面有单独的私人休息间,他俩打什么算盘,要是在小包厢私下交流,那咱就守株待兔了。”
6。Chapter6 证据
陆澹白的猜测果然不假,沉碧如与杨立在应付式的跳了两支舞后,去了晚宴一角。
穿过偏厅,杨立放下了对外人的客套微笑,问身边沉碧如:“你到底打什么主意,前些天把她赶出门,现在又要她回家……照我说,葬礼那天就该除了她的!”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楼兰望月》可能在她手上。”
温声细语的一句话,见过大风大浪的杨立却猛地瞪大眼,“真的假的?”
沉碧如摇头,“我不确定,但那老鬼死前死活不肯透露画的去向,多半是通过老福偷偷转走,留给那死丫头了!”
杨立阴森森地笑:“那我弄死她也得找回来……这可是几亿的大买卖啊。”
沉碧如道:“想拿回这幅画,就得跟这丫头虚与委蛇一阵子。”
“可这丫头现在跟陆澹白搞在一起了!这陆澹白不好惹……”说到这杨立有些恼意,“真是奇了怪了,他俩怎么就成了一对,莫非还真是什么一见钟情?”
沉碧如怕隔墙有耳,瞟瞟四周道:“回屋再说。”
※
沉碧如的包厢就在最左侧,窗外是一片翠绿的金银花藤,金银花又称忍冬,寒冬腊月亦是枝叶繁茂,苍翠如碧玉。
而眼下,茂盛的金银花藤下,一个纤弱的身影正隐与其中。
庄清研。
藏得隐蔽的她看著沉碧如与杨立进了屋,竖著耳朵打算听,没想到叫她始料未及的一幕出现了。
杨立进来反锁了门后,直接拥住沉碧如,接著更难以想象的事发生了。
透过窗帘的缝隙,屋内两人吻了起来,杨立急不可耐褪去沉碧如的衣服,沉碧如徐娘半老的人了,还娇嗔道:“急什么死鬼!正事还没说完呢,你又来!”
“我就不信你不想!这阵子给那老鬼守灵没憋坏你吗?事等下再说!”
接下来便全是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屋外庄清研这没出阁的姑娘,看不下去转过了脸。
稀薄的月光里,庄清研隐在花丛中回想著扭头前的那一幕,赤条条的男女,一件件脱下来的衣物,新寡妇沉碧如不仅外面套著飒飒的骑马装,里面还是件桃红内衣,那绣著精致的芙蓉与青鸟,颠鸾倒凤,像极了古代的肚兜。
屋里情。欲的呢喃还在,庄清研胃里翻来覆去的恶心,她知道这两人串通一气,却没想到更是赤。裸裸的姘头。
片刻,屋里的动静渐渐小了,换成了衣料息窣声,似乎是两人完事后正穿衣。
情。欲结束,两人言归正传,沉碧如道:“那天殡仪馆你就不该冲动,你要是不逼老福,好好说话,没准老福肯把画的事交代出来!”
“怎么可能!这老东西油盐不进,再说我们没有选择,他不仅知道咱是怎么对老头子的,更对咱将庄氏资产转走的事都清楚……不杀了他,留著给咱掘坟啊!”
沉碧如不说话了。
杨立接著说:“你就别担心了,咱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楼兰望月》弄到!”他说著话题一转,“这画价这么离谱,曾有人开价两亿,比世界顶级古董名画都贵,庄未年竟还不肯卖!莫非真像传言里所说,有大玄机?”
沉碧如颦眉:“我哪知道,辛苦伺候老东西这么多年,可他到死都只字不吐!要不是太憋屈,我也不至于这么折腾他!”
两人还在絮絮刀刀,庄清研却越听越冷。
世上之事就是这般讽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就如在一小时之前,庄清研还只想打探一些内情,却万没想到,得出的信息量会如此之大。
沉碧如与杨立早就勾搭成奸,而福伯也的确被这两人所害,更重要的是,原来父亲的公司根本不是运营不佳而破产,而是被这两人合谋掏空,将资产神不知鬼不觉侵占。
她浑身发冷,内心又如燃起一团火,深吸一口气才稳住自己的情绪,将手中录音笔靠窗贴得近近的。
如果这两人勾搭成奸谋害庄家,那么她须有铁证才能上告。眼下不论是音频证据还是其他,她一样样的收集,日后人证物证齐全,她再一并交由检察机关。
就在此时,房内传来一声低呼,“谁?”
庄清研正准备躲避,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屋内沉碧如拢好衣服将窗帘一掀,灯光明晃晃射进来,窗外的花藤后,一个纤瘦的身影正在不远处。
沉碧如登时起疑,但还是试探性地问:“小研,你怎么在这?”
庄清研暗暗生恼,方才她在花丛躲得好好的,录音也很成功,不想草丛里不知道从哪窜出一只猫,将屋内沉碧如惊动。
不过她稳了稳心神,一面轻松迈出两步,一面不动声色将录音笔放到身后,道:“散步啊。”
沉碧如显然不信,“夜里散什么步?”
话未落,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插入,在这岑寂夜色中,格外磁性悦耳,“我带小研来的。”
说话的男人一袭宝蓝衬衫,白色燕尾服衬托得身子笔挺颀长,可不正是陆澹白。陆澹白道:“屋里闷,我把小研带出来透透气。”
庄清研又岂非傻瓜,立刻笑著接口:“对啊,他们男人谈生意我又不懂,陪在一边好无趣。屋外月光这么好,沿著花园小路乱逛,竟遇到了如姨,真是巧!”说著她眨眨眼道:“咦,如姨,你包房还有人吗?”
她反将一军,沉碧如将窗帘掩了掩,遮住里头的杨立,道:“哪有什么人,我一个人在这歇著呢。”
庄清研嫣然一笑,也不再多说,往那边花丛一指,转了个话题,“澹白,你看那,都十一月了,桂花还开得这么好!”
陆澹白:“喜欢就去那边看看。”
两人渐渐走远,脚步迈得坦坦荡荡,庄清研心里知道,沉碧如与杨立一直在背后盯著自己,正想著如何才能不露馅,一只手忽地搭在她肩上,是陆澹白的。
庄清研没有拒绝,她知道,陆澹白这是做戏给后面两位看,两人既是情侣,月下散步亲密点才正常。
她没有动,虽然有些不适应。从前父母管的严,她长到十**岁,从未跟同龄异性有亲密接触。眼下她的肩膀贴著陆澹白的胸,几乎大半个人都在他的怀里,难免有些紧张。
不想耳后传来淡淡的声响,似乎是声嗤笑,“慌什么,未成年。”
又喊她未成年!庄清研气恼片刻,却噗嗤笑了起来,这人真是怪,从前那么多异性对她趋之若鹜,而他倒好,正眼都不看她,还口口声声把她当小朋友。
她不服气地都囔嘴,孩子气十足:“说我未成年,你又比我大几岁?”
陆澹白道:“我二十七。”
原来他竟比她大八岁,她还以为顶多就四五岁。庄清研薄唇微翘,故意开玩笑,“快比我大十岁,你的确有些老。”
陆澹白对她的调侃不以为意,“果然一抬杠就不害怕了。”
庄清研一怔,发现方才的紧张果然减轻了不少,心里竟对陆澹白生出几分感激。
再回头瞅瞅背后,再背后偷偷观察两人的沉碧如与杨立,已经关掉了包房的窗户。
※
宴会结束是深夜十一点。寒风凛冽的天,星子寂寥地挂在苍穹,庄清研回到了家。
这个家自然是陆澹白的房子,结盟后,庄清研搬进了陆澹白的别墅,第一是避免引起旁人怀疑,二来是安全需要,若她独居,没有陆澹白的保护,没准哪天沉碧如就派人把她做了。
当然,说是“同居”,其实是一人一间房的。住进去的第一夜,庄清研出于谨慎还将门反锁,没想到陆澹白眼风凉凉地说:“都说了我对未成年没有兴趣。”
庄清研:“……”
不过后来庄清研发现了,陆澹白是真对她没兴趣,别说是进她房间,便连她门口的过道他都鲜少去,平日里跟她有事商量也是让阿姨把她请到一楼客厅,像主客相会般,坐在沙发隔著茶几,客气又疏离的商讨。
那会庄清研还觉得陆澹白君子风度,后来才发现,除了君子之外,其实是因为陆澹白冷。
嗯,气质上的冷。他像一块玉,看著温润光泽,摸上去却是凉的,那是骨里难以接近的冷,跟人肌肤的温热,永远都隔著微凉的距离。
哪,眼下就是。
进屋换了个鞋,脱了外套的陆澹白往沙发上一坐,向庄清研一指,“庄小姐,坐。”
撇去了外人面前的亲昵感,私底下他喊她庄小姐,说著坐,却指向了最远的沙发,距离感不言而喻。
庄清研喝了一口茶后说:“今天没白准备,我带著录音笔还真录出了一些有效信息。”
陆澹白颔首,乌眸里似含了丝赞赏,“经我一点拨,果然有了长进。把录音保留,以后作为证据。”
“知道。”
“所以接下来呢?”
“接下来……”庄清研握著茶杯若有所思。其实回来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沉默,想著晚宴上沉碧如与杨立的对话,心事重重的,末了她将一整杯茶喝尽,起身道:“我现在有点事得出去一趟,回来再跟你说。”
陆澹白也没追问,只道:“带几个人跟你去,保护你的安全。”
7。Chapter7 秘密
深夜十二点,庄清研赶到城郊的某个花圃基地。
进去之前,她对身后陆澹白的人说:“你们就在外面等我吧。”
今天在包厢听到杨沉两人的对话,她知道某件事刻不容缓了。但此事关系重大,她曾在福伯面前发誓不向任何人透露,所以只能支开这些人,暂时隐瞒盟友陆澹白。她觉得对不起陆澹白,但时机一到,她自会向他坦白。
叩开花圃的门,是一个年轻人接待她的。篱笆墙斑驳的影子里,她跟著进了院子,年轻人拿铲子挖开左边花圃的地,将福伯在这埋藏多时的一个包裹交给她。
昏暗的月色里,她打开包裹,并非父亲的遗嘱,遗嘱早在福伯被杀那天就被杨立撕毁了。包里是个发黄的笔记本,还有一幅画卷。
画卷打开来,白纸黑墨中式写意风,风格苍劲雄厚,正是那幅《楼兰望月》,说是画,表现方式却极为奇怪,纵横交错也不知画些什么,看著是山水风景,却又是没画全的,譬如这边隐约能见个起伏的丘陵,那边却一大片空白,空白过后又是一处其他的风景,整个画的布局就像是绘画者在跳格子,这里落几笔,间隔一些空白那里又去落两笔……断续又散漫,让人摸不著头脑。
而正因所有人都云里雾里,这幅画便在行内传的神乎其神,说是蕴藏玄机,更有八卦研究者根据作画的年代,说此画是庄未年在陪爱妻考古旅途中所绘,也许隐藏了一个天大的考古机密。总之沸沸扬扬的,都成了国画史上的未解之谜。
庄清研小心翼翼卷好了画。这里有关父母重要的秘密,她一定会继续守护。
将画妥善藏好,她拿起笔记本。本子起码有二十年的历史,边角都已破损卷翘,庄清研用手细细摩挲著,像捧著一本稀世的珍宝。
这是她母亲当年的记录本。世人皆说她父亲庄未年是闻名遐迩的国画家,却不知她母亲亦是国内有名的考古学家。那些年母亲致力于古文明古遗产的研究与保卫,敦煌壁画、尼雅废墟、楼兰古城……她以柔弱之躯壳,行走于天南海北。也正因为对考古工作的呕心沥血,她的人生只存在短短三十五岁便英年早逝。
日记本前半本都是她母亲写下的工作日记,密密麻麻的文字,见证了她母亲曾经的认真与辛劳。而后半本,是父亲的日记。
父母鲽鹤情深,她母亲逝世后,父亲若不是顾著年幼的她,只怕要殉情而去。后来父亲一直不肯再娶,直到自己十三岁那年初潮突至,青春期的她什么都不懂,父亲作为一个男人也不知该如何教导女儿,心疼无措下才将亡妻表妹沉碧如娶进了门,说是娶妻,倒不如说是给女儿寻母来的贴切。
也正因对接发之妻的情深,父亲再婚后难以将情感转移到续弦沉碧如身上,愧疚下便在其它方面补偿,譬如吃穿用度,沉碧如对外虽是端庄的当家主母,但一掷千金却是家常便饭,比如某奢侈品牌的包包必须同款不同色,新季度的衣服穿一次就不穿……亲戚朋友看不下去来劝诫,父亲总是一笑而过,说,随她去吧,只要她高兴。
沉碧如的挥霍庄未年不去干涉,正如沉碧如也无法管控庄未年,他仍对过世的妻子念念不忘,将爱妻遗物细细保留,甚至将亡妻从前的记录本也留在身边,用文字的形式缅怀。而记下的琐事,亦多是爱妻在世时的点滴,总结便是应了那首苏轼的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而也是这本日记本,揭露了父亲为何要投入大部□□家,成立影视公司的动机。在最后一篇日记里,日夜浸泡在甲醛的毒家具里,庄未年写下了这段文字。
“近来身体状况愈下,恐时日无多,想起阿瑜遗愿未完,夜不能寐。阿瑜一生为考古鞠躬尽瘁,然坎坷重重,匪徒猖獗,致使心愿未完,抱憾至终……阿瑜逝后,本想为其完成遗愿,奈何心有余力不足。若能拍部她的自传,将故事搬上屏幕,或能影响号召更多有志之士,为古文明事业披荆斩棘……”
庄清研看完一愣,记载的内容大多她懂,母亲的考古生涯她知道一些,的确风吹雨晒坎坷重重,她后来的病世跟考古工作也有关,但“匪徒猖獗”是什么意思?
想不明白,眼圈却已然红了,无论那些词是指什么,就为母亲对古遗产研究的无私奉己,为父亲的情深不渝,这种至深至沉的情感让人感动又沉重,她不由落下泪来。
寒风瑟瑟中,她擦干了眼泪,对著天空说:“爸妈,你们的夙愿,我一定会完成。”
将画转移到更安全的阵地后,庄清研出了花圃。
先前带她挖画的年轻人出来送她,踏出院门时,一直沉默的年轻人突然开了口。
他看她的眼神格外认真,几乎是用叮嘱的方式:“庄小姐,福伯那天走时,再三让我转告你两句话,第一,画的秘密关系重大,再没有找到可靠的援助力量之前,务必死守秘密。”
“第二,堤防a。g。”
庄清研颔首,这幅画是她父母用生命守卫的,包括后来的福伯,也为此付出了生命,这个惊世秘密,在没得出可靠的解决办法前,她一定会死守。但第二句话她不明白,便问:“a。g是什么?”
年轻人摇头,“福伯也不知道,他说,你爸病重昏迷时好几次无意识自语,说要你堤防a。g,具体是什么,那会他病的太重,福伯也没听清楚。”
庄清研在脑里搜刮一阵,没想出什么,只得离开。
……
半小时后,庄清研回了陆氏别墅。
陆澹白仍坐在茶几边品茶,仿佛就在等著她回。昏黄光线下,就见他一人、一影相对,不言不语,气质却如静川明波,芝兰玉树。见庄清研进门,他抬头,往一旁空杯里倒了杯茶,一个无声的邀请。
庄清研今晚接受的信息太多,一时半会还没理清头绪,端著杯子半天都没喝。好久后她开口问:“陆先生,你有没有听过a。g这个词?”
慢条斯理品著香茗的陆澹白指尖微顿,杯中清液荡开一圈涟漪,旋即他抬头,又是从容如初的模样,“没听过,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既然他也不知道,庄清研便不好再问,“没什么,我就随口问问。”顿了顿,言归正传,“陆先生,我决定了,我要把爸爸的影视公司开起来。”
陆澹白没有半点惊讶,只平静地看她。
庄清研继续道:“未来的路我想明白了,不仅要给我爸和福伯讨回公道,我还要将父母的事业继续下去。爸爸逝世前开电影公司,是想拍以妈妈为题材的电影,如今他不在了,还有我。”
陆澹白道:“可公司里的资产早就被沉碧如转移,现在就是个空壳,人力、设备、资金你什么都没有,拿什么运营,又拿什么投资拍电影?这是一笔大数目。”
“我知道,但不管多少我都不会跟你开口,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庄清研道:“我那还有爸爸的一幅画,我打算用画去银行质押贷款。”
陆澹白乌眸里忽有暗潮一涌,掀起复杂波涛,他抬头看她,“是那幅《楼兰望月》。”
庄清研在心底默默跟陆澹白道了个歉,“不是,是另一幅画。”
不得已,她隐瞒了《楼兰望月》的事,但她也没骗他,《楼兰望月》这么重要,她不可能出手,质押的是另一幅。
陆澹白默了会,“让我想想,你爸的遗物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也许我能想到其他的办法。”
庄清研心下甚是感激,道:“谢谢。”
陆澹白道:“晚了,去睡吧。”
……
灯光幽暗,庄清研去后很久,陆澹白仍坐在大厅之中,端著茶杯若有所思。
静悄悄的大厅,陆澹白饮尽杯中茶后,问身后的阿其,“刚才她去了哪?”
“她?”阿其名义上是陆澹白的秘书,实际上是跟了陆澹白六七年的心腹,“庄小姐去了城南的一个小花圃,不过没让兄弟们跟进去,好像怕我们知道什么事。”
见陆澹白不说话,阿其献策:“不然我带人去把那翻一遍,看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找出来你能破解里面的谜?”陆澹白摇头,“总得要她心甘情愿奉上。”
话到这他淡淡一笑,“再说,谁没有秘密?我不也是怀著不可告人的心吗?”
夜幕深深,陆澹白再没其他的话,只将手中的茶缓缓饮下。
残茶渐冷,徒留窗外一轮孤月,寂静到天明。
8。Chapter8 黑影
庄清研要重新操办父亲的公司,说到做到。
即便暂时没有资金,她仍是以庄未年唯一亲生子女的身份,将公司的管理权继承过来。
沉碧如对此事表现的很是大方,作为同有继承权的配偶,她痛快放手,态度十分符合她一贯对外的宽厚良善。
当然,庄清研心知肚明,沉碧如哪是什么良善,无非是觉得公司里值钱的早被转走,一个空壳留那也没意义,还不如给自己,在业界塑造“好后母”的仁慈形象。
庄清研也不戳穿,公司管理权到手就广而告之,还开了个热闹的重开业典礼。
典礼那天请了不少宾客,大多都是父母从前的好友同学,而作为庄清研的未婚夫,陆澹白自然也是来了,他有意给庄清研撑场面,带了些好友同僚。
庄清研心下感激,知道自己年幼,难免会有同行欺负她这初出茅庐的小丫头,陆澹白才如此给她撑场。她拿了杯香槟敬陆澹白,由衷道:“谢谢。”
陆澹白喝了口香槟,道:“未成年,谢是你的口头禅吗?跟我说话,十句话五句谢。”
庄清研抿唇笑了,细想还真是。
正要回嘴,就见两个身影从身边而过,正是沉碧如与杨立——勾搭成奸的两人明明居心叵测,却在影视公司重开业时,非要扮好人捧个场。
两人端著酒杯同庄清研寒暄,但平静的目光里皆透出质疑,似想窥探什么。
陆澹白从容如初,手揽著庄清研的肩,还将脸颊挨到庄清研腮边,做出情侣间亲密的模样。这么近的距离,庄清研闻到他的气息,并非寻常男士的古龙香水,难以定义的香味,淡雅、清冽,让人想起初酿的酒。随风隐约传入她鼻翼,很好闻,她耳根一热,扭过了头去。
这小女儿的形态落在外人眼里,倒真有点恋爱中娇羞甜蜜的模样。
然而下一刻这和谐一幕却被一声嚷嚷破坏。
“陆澹白!你到底要对清研做什么!”
全场一震,庄清研扭头看去,就见沉蔚站在大堂门口,正与两个安保争执,安保不让他进来,他就在外大喊。
庄清研有些头疼。如今她与沉碧如有仇,但对沉蔚这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一直感情深厚,从小两人一起长大,她安静文弱总爱生病,沉蔚健壮活泼,个子又高高大大,看起来他像是哥哥而她像妹妹。性格上沉蔚也跟沉碧如截然不同,他耿直单纯,处处要保护庄清研。就像上回葬礼上,所有人联合一气逼迫庄清研,只有沉蔚挺身而出,哪怕与母亲撕破脸皮也要护她到底。
如今庄清研发誓要手刃沉碧如,沉蔚是她的独子,庄清研便更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弟弟。
而那边,沉碧如已经奔了过去,拉开了保安斥责沉蔚:“你这孩子不去上课,跑著来干嘛!”
沉蔚不理他母亲,冲进来拽著庄清研道:“跟我回家!”沉碧如的戏做得好,沉蔚然压根不知是母亲迫害了庄家,还以为姐姐只是跟母亲有误会才离家出走。
庄清研将手挣脱:“别闹,小蔚,我这公司开业呢。”
“我哪闹了,你跟这姓陆的这么亲干嘛?你认识他才多久啊,就跟他一起!”
“小蔚,你听我说……”庄清研怕人多难看,将沉蔚拉到一侧偏厅,没想到这举动彻底点爆了沉蔚的脾气,“你到底被这陆澹白下了什么蛊!你清醒点好不好!”
嚷嚷声召出了正主陆澹白,陆澹白墨色西装,披一身日光款款而来,他在两步之外站定,眼神跟口吻一样淡漠,“沉先生,出于礼貌,你应该喊我一声姐夫。”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沉蔚定定瞧著陆澹白的眼眸,似要在里面挖掘什么,五秒钟后他笑起来,“陆澹白,你对清研不是真心的,你刻意接近她对不对?”
他扭头看向庄清研,眸里无比认真:“清研,我的直觉不会有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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