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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仗著我爱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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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

    他扭头看向庄清研,眸里无比认真:“清研,我的直觉不会有错,他居心叵测!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庄清研只当他是孩子脾气,笑道:“好了,别乱想了,我喊人送你回去上课。”

    吵吵闹闹的沉蔚在庄清研与沉碧如的好说歹说下终是离开了。

    庄清研松了口气,向陆澹白道歉:“对不起啊,我弟弟不懂事,刚才那些话,您别计较……”

    陆澹白就站在侧厅窗台下,逆著光看不见表情,只瞧见指尖有微弱的红光,那是香烟在燃烧。半晌后他说:“庆典快结束了,还有事要忙,你去吧。”

    庄清研不好再呆,转身往正厅去,去的远了,远远听到一声叹气,是陆澹白的吗?

    他这样的人,清冷跟夜半月光似的,为什么会叹气?

    而另一侧角落,沉碧如将这一幕收进眼底。

    杨立没听出什么所以然,纳闷问:“站这干嘛,这俩人的话很正常,听不出什么疑点啊。”

    沉碧如道:“我在想小蔚那孩子的话。”

    “什么话?”顿了顿,杨立一愣,“那句……居心叵测,不是好人?”

    沉碧如颔首,抚了抚鬓发,鬓上蓝宝石边夹在灯光下璀璨生辉,“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什么未婚夫妻,或许只是障眼法,得弄清这两人的关系,咱才能从长计议。”

    “怎么弄清?”

    “我有个法子……”

    杨立凑过耳朵听,踌躇道:“不行,那可是陆澹白,要是穿帮,咱不好收场。”

    沉碧如蹙眉,“这都不弄清楚,还怎么拿到《楼兰望月》?”

    杨立皱眉,没再说话,默认了。

    ※

    开业典礼结束,忙碌了一天,庄清研终于回到了家。

    时间一转便是深夜,窗外下起了浙沥的雨,夜风很大,庄清研像往常一样失眠,想父母想福伯,想过去的生活与公司未来的方向,一直翻来覆去到两点。

    入睡如此不易,却没想到,一道恐怖的黑影,即将将她惊醒。

    大概是在快三点之时,突然霹啪一声响,似乎是窗户摔碎声,浅眠的庄清研豁然睁开眼,就见透明玻璃外贴著一道黑影,一双幽亮的东西正往屋里看,像黑夜里窥人的鬼眼!

    庄清研惊得翻身而起,本能拿起最近放在枕边防身的匕首,而就在那时,零碎声响起,陆氏的保镖已察觉出动。

    “谁!”伴随著安保队长的怒吼,凌乱的脚步在陆氏大院内徘徊追踪,接著庄清研的房门被推开,陆澹白搭了个外套匆匆进入,显然也是半夜突然起身,问房里庄清研:“发生了什么?”

    庄清研半窝在被子里,指向窗户:“窗外有个黑影……”话到这一愣,窗外空荡荡的,哪有什么影?刚才那黑暗中逼视的鬼眼,就像一场骇人的幻觉。

    陆澹白见窗外没人,便道:“我去找保安问问,你穿好衣服就出来。”

    这话多半是见她衣衫不整,孤男寡女不好独处一室的避嫌之词,庄清研对陆澹白的自觉很满意。

    整好衣服后庄清研下了楼,而陆澹白正在一楼询问安保队长。

    见庄清研下来,陆澹白递过一个宽慰的表情,“没事,只是半夜屋里进了个毛贼。”

    “贼?”听到是毛贼庄清研稍微放了点心,“我还以为是沉碧如派来的。”

    “不是。”

    “那人呢?抓到了没?”

    陆澹白摇头,“让他跑了。”

    庄清研默了默,她忘不了方才夜色里那像恶鬼一样的眼睛。

    陆澹白瞧出她的心思,“放心,我会加强安保,以后这种事不会出现了。”

    庄清研抿抿唇,上楼去了。

    听到她房门的关门声传来,楼下某个小保安不解地问,“陆董,咱明明抓到了这个人,为什么不实话告诉庄小姐?”

    又道:“还有,那家伙看样不像毛贼啊,没准就是有心人派来的。”

    陆澹白无声瞟向他,清淡的眼神透出他的不悦,一侧阿其立刻呵斥小保安,“多嘴!陆董的事是你能问的?”

    阿其看似呵斥,本意却是想保住小保安,不料陆澹白压根没给机会,淡淡的语音满含上位者的强硬,“话多的人我不喜欢。”

    只这一句话,阿其便知覆水难收,小保安还没明白发生什么,饭碗已彻底断送。

    夜深露重的凌晨,庄清研再次入梦。而城市的另一侧,仍有人忐忑未眠。

    城南的杨氏别墅内,杨立看著墙上挂钟不住来回走动,“阿虎都去了两个小时了还没回,计划一定失败了!”

    “不一定,阿虎说好了,就算失手也决不会供出我们。”

    “那是你没见识到陆澹白的手段!唉,我们太草率了!应该好好打听再动手的!我是刚刚才知道,那个谁跟我说,你别看陆澹白这人跟小白脸似的,可你知道他怎么坐上这个位置吗?关九是器重他,可更多是无奈!因为陆澹白把他所有的候选继承人都除掉了!对,没错,他一个人踩著一路血,把关九两个干儿子三个亲兄弟全部除掉了!这样的人,怎么能是善茬!”

    杨立说著又叹气,“唉,早知道就不该草率!说什么找个人进去看看他俩有没有同房!现在想想大错特错!”

    沉碧如道:“现在事也做了,急也没用,我们就往好处想想,阿虎没被抓,只是中间有什么事耽搁了。”

    “只能这样了。”

    就在两人心存侥幸之时,忽然沉碧如手机一响,点开看是个视频,目光触及的一霎,杨立跟沉碧如皆是一怔。

    视频内光线阴暗,似乎在一间地下室。阿虎被反绑在一根粗钢柱上,他怒瞪著眼,一副桀骜不屈的模样,“呵,老子坐过几次牢的人,酷刑受多了,你们尽管来,反正老子不说。”

    “没人要上酷刑。”回答他的是一个温和的声音,“只是给你看几样东西。”

    男人的语气轻柔如春风化雨,动听之至,阿虎的表情却陡然惊恐起来,像看到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他死死盯住男人的手。

    男人还在笑,清隽的脸温润如玉,修长的手指夹著两张图片,“这是你女人?嗯,我的兄弟估计会喜欢……这是你女儿?白白嫩嫩挺可爱,就是不知道缺个耳朵或鼻子,还会不会招人喜欢?”

    “不——”

    视频传来阿虎崩溃的嘶吼,旋即屏幕全黑。

    视频外的杨立额上冒出了冷汗,沉碧如亦是一脸凝重,还没等两人缓过神来,忽然杨立的下属推门进来,神色慌张,“不好了杨总,有拨人强闯了进来。”

    杨立吼道:“你们拦啊!”

    下属急得口齿不清,“他他他们……带了家伙!拦不住……”

    杨立倒吸一口气,不待他再发号施令,凌乱的脚步声中,门砰地被人推开,为首的男人一袭藏青风衣配长靴,衬托得身材笔挺颀长,明明是清隽的面庞,却又透出军人的强硬干练,于众下属的拥簇下,气场全开。

    杨立与沉碧如的表情瞬时僵硬。

    男人如入无人之境,施施然往沙发上一坐,“我来,同两位做个交易。”

 9。Chapter9 画局

    次日庄清研醒来时,陆澹白已经起来了。

    宽绰的客厅,阳光照过来,温煦一片,他穿著米色家居服,正坐在客厅喝茶。柔软的针织衫将他清冽的气质收了些,显出几分岁月静好的安然。

    见她下来,他敲敲茶几,“喝茶。”又是那副公事公谈的模样。

    庄清研以为他要说昨夜的事,不料陆澹白说的是其他话题,“公司管理权交接了,接下来想做什么?”

    庄清研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打算招人开始运营,为拍电影做准备。”顿了顿,她笑得有些尴尬,“可我的起始资金还没到位……”

    “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事,我刚收到个消息,说是杨立为了巴结某高官,想买几幅名画送去。你不是刚好想用画换钱投入公司吗?可以考虑给他。”

    庄清研怔住,她被杨立与沉碧如害的家破人亡,报仇都来不及,怎可能还将父亲的心爱之物出卖?

    细想她又觉得不对,陆澹白不可能会让她卖画,除非这是个计谋。

    果然陆澹白说话了,“没人要你真卖。只觉得画这个点子,能削弱他们也说不定。削弱他喂养你,复仇计划才能开展。”

    他点到为止,庄清研却已然明白,“你的意思是,拿画诱他,做个局?”她摇头,“可爸爸的画都在画廊,杨立要画随手拈来啊,怎么还要花高价去买呢?”

    “正因画廊被人参观太多,被人仿的也多,杨立觉得不够独一无二,如果你能找出幅未经市的独家画作,杨立多半会心动,只要他心动,我们就好下笼子。”

    庄清研想了下,乌眸一亮,“独家的?我这还真有一幅,是去年我刚上大学那会,爸爸送我去国外学校,临别前我们父女吃了顿饭,他兴致大好画的。后来我就放到学校寝室,这恐怕是我手上少有的没落到沉碧如手中的画作。”

    “很好,那你迅速出国取来,我们制定作战计划。”

    ※

    翌日,庄清研搭航班飞回意大利取画。

    当然,除了取画外,她也必须回学校一趟。且不说家破人亡的她想为父亲讨回公道,如今她即便强迫自己继续学业,沉碧如杨立的等人也不会让她平安完成,还不如办个休学手续,等家族事务处理完毕,她再潜心继续学业。

    将画带回h市是第三日傍晚。那日夕阳西下,黄昏独好,陆氏的庭院中庄清研将画卷缓缓摊开,夕阳映染下,一副风景图展现出来。

    围著的人皆是一怔,画卷上是国外的风景,湖面碧波荡漾,有游轮而过,湖畔是西欧典型的建筑,雪白的圆顶,城堡般矗立,建筑还有三五成群的观光游客,神态表情栩栩如生……画工精巧高超,更独特的是,异国北欧的风景一贯由浓郁鲜艳的油画表达,这幅却是中式风,东方的丹青泼墨与西欧瑰丽的风景结合,倒真让人闻所未闻。

    油墨早已干,庄清研用手轻抚著画卷,又想起那一日父女相聚,父慈女孝其乐融融共同作画的场景,不由眼圈微红。

    一个声音打断她的哀伤——“与其眼红,不如想想怎样为你父亲讨回公道。”

    说话的正是陆澹白,他负手而立站在一侧,同往日一样清冷,不知是不是庄清研的错觉,他的眼神里似乎有些冷意——就在看向她手中那幅画卷的时候。

    她觉得是自己多心,便没再细想,向陆澹白道:“画拿来了,你把你的想法说说吧。”

    陆澹白对著画看了半晌,画卷风景极美,但意境更美,袅袅湖泊上笼著一层薄雾,如纱如烟,天气微黯,仿佛有细雨要落,有种雨前的阴柔潮湿感。

    陆澹白若有所思问:“做这幅画时,是不是即将落雨的天气”

    庄清研道:“对,所以湖面一片朦胧。”

    陆澹白将目光锁在了湖畔,湖边有艘小游轮,游轮下有对年轻的男女,看模样是对情侣,男人向著游轮的方向走,似要乘船离去,女人则站在船下,向男人挥手告别,不知城市先前不是下过雨,她手里拿著一把天蓝色的雨伞。

    陆澹白的视线落在雨伞上,沉声道:“有了。”

    ※

    两人商定好了计划。接下来的时间,庄清研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屋外除了陆澹白及几个亲近下人,没人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

    三天后,她终于打开了房门,手与衣袖衣襟上有淡淡丹青与墨渍。

    陆澹白进来看了一圈,若有所思道:“不错,很像。”

    “那当然,出身国画之家,临摹这事,从小我就耳儒目染。”庄清研抿唇浅笑,眼周却一圈淡青色,神色亦微显怠倦,显然是这几天劳心费神过度。不过她并没有要休息的架势,说:“一切准备就绪,我们计划开始吧。”

    ※

    几日后,h市某高档茶厅。

    vip包厢内,袅袅的茶香中,庄清研与杨立对几而坐。

    杨立喝著茶笑:“诶,干嘛这么客气,说什么请我来帮忙,按我跟你爸爸的关系,能为你做点什么,是我这个叔叔的职责。”

    “那清研就不跟杨叔叔客气了。今天找您是想请您为我鉴赏一幅画,估个价。”

    翘著二郎腿散漫喝茶的杨立登时抬起头,双目灼灼,“是不是那幅《楼兰望月》?”

    庄清研摇头:“那幅不在我手上,我也不知道在哪。”

    杨立自是不信,但也不会当面戳穿,又懒懒地歪靠一旁,问了声,“那还有什么画?”

    “是这样的,爸爸虽然去世了,但留了幅其他的画在我这,现在我们家破产了,我身无长物逼不得已,只能将这幅画出手,请您帮忙估估价。”

    杨立斜睨庄清研一眼,有些老谋深算的试探,“小研啊,别开玩笑了!你是那陆董的未婚妻,以陆董的能力,还需要你卖画吗?”

    庄清研道:“杨叔叔你知道的,爸爸在世时对我管教严格,以后便是结婚也不许我靠男人,这才送我去最好的大学,就是想我未来能有自己的事业。所以我才想将这画卖出去,作为奋斗的资本。”

    这理由也算是合情合理,杨立打消了疑虑,手一伸道:“画给我看看吧。”

    庄清研将画铺到了桌面上。

    卷著的画慢慢打开,庄清研的动作小心无比,像捧著一卷珍宝。雪白的纸张,泼墨写意的丹青,北欧异乡的风景,烟雨朦胧的湖面,还有岸边依依不舍的男女。

    随著画卷不断展开,杨立慢慢睁大眼,起身问:“这画是你爸画的?”

    “嗯。”

    谨慎起见,杨立围著画卷慢慢鉴赏,看完画又检查上面的印章,千真万确是庄未年真迹。

    庄清研见他鉴赏完毕,问:“杨叔叔,您觉得这画能开价多少?”

    杨立思索片刻。

    庄未年年少成名,国画造诣极高,曾有人称他的画颇具“徐悲鸿之风”,极受业内喜爱,年轻时他的画作便被炒得高昂,退隐后因为几乎封笔,所作寥寥无几,稀罕到炒成了天价,其中就以《楼兰望月》为代表。

    事情若真是这样,只怕这幅画的价值……杨立心下暗暗砸舌。半天后他伸出手指,给了一个数。

    “一千万?”庄清研摇头,也伸出一个手指头,“我想卖一亿。”

    杨立断然否决,“怎么可能!一千万在当代画家中,算高的了。”

    庄清研踌躇片刻,压低声音道:“杨叔叔,其实这不是幅普通的画。”

    杨立扭头,再次凝神看了看桌面上的画,没瞧出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庄清研并未急著解释,而是看向窗外的天。窗外的苍穹乌云压顶,如水墨氤氲开来,天色微暗,空气潮湿,显示有雨要落。

    庄清研道:“请杨叔叔稍等,等过会下雨了,再来看这幅画。”

    ……

    虽然不懂庄清研为何这般神秘,杨立还是留了下来,坐在包厢品著香茗等下雨。

    老实说,他不明白庄清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更摸不著头脑的,还有陆澹白。

    那夜迫于枪口下的威逼利诱,他不得不接受陆澹白的合作,但谈起具体要怎么合作,陆澹白却说的简单,“过些日子,庄清研会让你们看一幅画,你觉得合适,就买。”

    彼时他云里雾里,不想今天庄清研果然请他来茶楼看画。

    抿下最后一口茶,杨立心想,莫非这陆澹白是想讨自己女人欢心,得知庄清研要卖画,生怕她卖不出去,就逼自己做这冤大头吗?

    可想想也不对啊,堂堂国画大师庄未年的墨宝,放哪都不愁卖啊。

    杨立百思不得其解。

    正纳闷时,就听窗外一阵浙浙沥沥的声音传来,透明玻璃窗上落下几道明亮的雨痕,下雨了。

    杨立早就不耐,看向一侧默不作声的庄清研,催道:“下雨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庄清研瞅瞅窗外细雨如织,露出满意的笑,“让杨叔叔久等了,终于下雨了,我们可以赏画了。”说著将方才卷起的画卷重新摊开。

    杨立对她的故弄玄虚表示不屑,鉴赏就鉴赏吧,干嘛还挑在下雨天?莫非下雨诗意些,价格能卖出更高?呵,怎么可能,这画还不是刚才的那画,城市、湖水、游轮、游人……

    当看到游人之时,像是看到最不可能的事,杨立的眼神猛地定住!

 10。Chapter10 卖画

    杨立对她的故弄玄虚表示不屑,鉴赏就鉴赏吧,干嘛还挑在下雨天?莫非下雨诗意些,价格能卖出更高?呵,怎么可能,这画还不是刚才的那画,城市、湖水、游轮、游人……

    当看到游人之时,杨立的眼神猛地定住!

    像看到最不可思议的事,杨立取下自己的眼镜擦了又擦,确定不是眼镜的问题后,他指著画卷上的那对情侣游客:“怎么会……这个人,这把伞……”

    落雨之前,他将这幅画看得清清楚楚,游轮旁的年轻情侣,男人往船上走,而女人则拿著一把天蓝色的伞在下面看他……他决不会记错,那把天蓝色的伞明明是被女人收著的,而此刻竟然撑开著被女人举到了头顶,像是要为自己遮风挡雨。

    杨立诧异到说不出话,就听一旁庄清研道:“杨叔叔你没看错,这幅画的不可思议就在这,晴天女人手上的伞是收著的,可一到雨天它就撑起来了。我不知道爸爸用了什么方法,但这种神奇确确实实存在,您刚刚亲眼所见。”

    她说到这抿唇一笑,“我爸爸的确是个奇人,他作画不仅是画,还喜欢在画里加些奇特的因素,比如那幅《楼兰望月》,里面的秘密至今无人能解,被媒体炒来炒去,已经成了国画界的未解之谜,被拍到了两亿的天价……”

    杨立深以为然:“那倒是,你爸的确跟别的画家不一样……”

    他说到这,仍是不敢置信地瞧著那把蓝色的伞,任凭他怎么看伞都是撑著的……他越想越觉得神奇,耳边庄清研还在说:“杨叔叔,我想啊,这幅画的神奇之处可是举世无双,我要是把它出手了,就有资金去完成爸爸的遗志了。”

    她后面说了什么杨立都没听到,杨立盯著画,心下**越来越深。

    他不正找一幅绝顶佳作送给上头那位高官吗?如果将这惊世佳作送去,高官一高兴,批准了那大型游乐园,那未来入账何止上亿。再说即便这画他不送,留在自己手中,日后奇货可居,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打好算盘,他摆出亲切的笑对庄清研说:“丫头,这么好的画你就别卖了,这可是你爸爸的心血,你要实在缺钱,画你就给我收藏,叔叔给你资金,支持你圆你的梦……”

    “啊?您要买?”

    “怎么叫买呢!”杨立想占庄清研的便宜,却偏要装出热心救助的模样,“叔叔都说了,叔叔是看在跟你爸的情谊上,舍不得他的佳作流落,才让你放我这收藏的。”

    庄清研做出感激的表情,“那您可以资助我多少?”

    杨立伸出三个手指头。

    “三千万?”庄清研为难摇头,“杨叔叔,我打算卖一亿的,您这个数实在太低了点……那我去找找爸爸的其他朋友吧,看有没有人愿意像您一样友情收藏,都是自己人,给我个六七千万我就出手。”

    “别别别!我再加点!”杨立怕她真走,一把拉出她,“四千万!好侄女,咱俩多亲啊,小时候你还在我肩膀上骑马玩呢!只有我跟你爸才是真兄弟,那些人没准一转身就把你的画给卖了!”

    见庄清研还在犹豫,杨立说:“就这么定了,叔这就去给你钱!四千万,一分不少,马上打你卡上!”

    ※

    下午六点,觥筹交错的饭局上,陆澹白正被人众星捧月围在中心。

    结束应酬是夜里九点,陆澹白从包厢出来,秘书捧著他的外套在门外恭敬候著,他接了外套,正要乘电梯往下,一个身影跟了过来。

    是酒局上另一家公司的负责人,姓王,这顿饭就是他专为陆澹白设的,陆澹白财大势大,生意场上不少人有求于他。

    今晚谈的是笔大单,担心陆澹白只是嘴上说说,王老板将一个礼盒递过来,殷勤道:“陆董,鄙人略备了份薄礼,您可千万不能推辞……”

    精美的红木匣子,彰显礼物贵重。陆澹白略点了下头,一旁助手接了下来,王老板这才放心离开。

    ※

    热闹的夜,车辆行驶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h市的夜霓虹流光璀璨,像一座不夜城。

    回家途中,下属抱著画卷坐在副驾驶上,陆澹白则坐在后车座,眯眼小憩。休息了十来分钟后他睁眼问下属,“小杨,庄小姐先前打电话说什么?”

    下属道:“您没空接电话,她就没说,只说发了短信给您。”

    陆澹白点开手机,果见一条未读微信,“计划成功!四千万!o(∩_∩)o~”——庄清研。

    她的短信像所有年轻女孩一样,喜欢带点表情符号,看起来有些可爱的稚气。

    不过陆澹白没有笑,仿佛对计划的成功与否并不在乎,他仍是淡淡的神色,将手机放了回去。

    飞驰的车辆渐渐减速,抵达陆氏别墅,司机轻车熟路地将车开进了车库。

    车库外就是别墅□□,栽了好些花草,夜风掠过,花香袭人树影婆娑,走过庭院时陆澹白倏然停住脚步,问身后的下属,“王总送的什么?”

    下属打开怀里匣子,微睁大眼,“呀,是幅画!”

    红木匣里垫著明黄锦缎,缎里包裹的正是幅精美装裱的画,淡淡的墨香扑鼻而来,花鸟画映入眼帘。

    泛黄纸张上是一幅海棠青雀图,雀羽与花枝相映,工整清丽,色泽细腻。花姿优美,鸟态传神,自有种清雅淡泊的□□。再看看落款人印章,下属砸舌:“呀,竟然是庄老先生的画。”

    又道:“这王老板可真会察言观色投其所好,以为您跟庄小姐在一起了,就送幅未来岳丈的画……啧啧,这墨宝可不便宜啊,这张花鸟图看著简单,放到拍卖会上起码得七位数呢。”

    下属笑到一半忽然停了口,因为陆澹白伸手接过了画,夜色中他眼眸深邃如墨玉,看似在端详花鸟,目光却最终落在那作画人的印章上去。

    端正苍劲的楷体,“庄未年”三个字再清晰不过。

    月光下陆澹白仍是那副淡漠的模样,下属却有种错觉,在看到庄未年三个字时,陆澹白幽深的眸里,有某种刻骨的情绪浮起。冷,极冷,像尖锐的冰,隔著几步远都能感受得到。

    须臾,陆澹白吐出几个字,“贪生怕死、欺世盗名。”

    下属一蒙,而陆澹白已将画卷一抛,那价值百万的画便被轻飘飘丢弃在地上,而他足尖缓缓踏上画卷,如践踏一摊不堪之物。

    迎著幽凉夜风,他吩咐道:“把这垃圾扔出去!”

 11。Chapter11 回击

    陆澹白回到屋内时,表情早已如常。

    庄清研还没睡,衣服端正的坐在客厅沙发上,似乎就等他回。见他推门进来,她笑道:“你可回了。”

    陆澹白没顾她,只瞟瞟一侧阿姨,“有夜宵吗?”

    “有!我炖了银耳百合汤。”阿姨手脚麻利地将汤端了上来,陆澹白斜睨一侧庄清研,往沙发上一指,“不介意就一起吃,边吃边说。”

    在陆家借住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跟陆澹白在一起共进晚餐,她有些不习惯,但很快今日的战果让她抛去了生疏,兴致勃勃道:“画卖了,你分析的对,杨立这人虽然经商有头脑,但贪念过大,他一瞧我的画能占大便宜,就上当了。”

    陆澹白弯了下唇,眸里透著兴味。

    这的确是他跟庄清研一起设下的圈套,那幅杨立急于买去的“神作”,什么天晴伞合,落雨伞撑,压根没有任何神奇,就是两幅画而已。第一幅伞合著的是庄未年真迹,而第二幅是庄清研照著父亲的画以假乱真的临摹了一幅,只在伞上做了改动,画上所有景物相同,只是伞一撑一合。她趁杨立不注意从中调了包。

    照理说,临摹的赝品杨立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但陆澹白设下圈套时,利用的就是人性的自大与贪婪。

    第一幅画给的是真迹,那会的杨立存有戒备心,东看西查,再三鉴赏才能确定是真品。而到第二幅时,他的注意力全被那把神奇撑开的伞吸引了,没留心其它,贪婪让他轻信了自己的眼睛,再加上庄清研不住嚷嚷著要把画卖给旁人,他心一急便冲动击溃理智,天价买走了赝品。

    而这一出手,就是四千万。

    庄清研抿笑浅笑,道:“四千万,估计杨立要肉痛好久。”

    陆澹白舀著银耳汤,淡淡道:“四千万算什么?我们断的,也许是他的人脉。”

    “人脉?”

    “他这画是要送给省领导的,你想想,他拿著赝品送上去,高官们一旦发现后真相肯定勃然大怒,杨立偷鸡不成蚀把米,后门不仅没走成,也失了高官的信任。”

    听这一深入分析,庄清研由衷道:“你想的好深,一石两鸟。”

    “商场上不就是比谁心深么?”陆澹白轻晃著手中汤勺,“学著点,未成年。”

    庄清研已听惯了他喊她未成年,当下不以为杵的笑。灯光下她乌睫浓密,唇角扬起,笑颜比画报上的女郎还要美上几分。

    其实在遭遇家门不幸之前,她是爱笑的,别看她外貌美得让人有距离感,实际内在温软可亲,抿唇微笑几乎是她的招牌动作。

    她将兜里那张卡拿了出来,“陆先生,这四千万虽是我从杨立那卖画来的,但这主意是你出的,你也有份。”

    陆澹白看都不看,“你拿去吧,日后要跟他们斗,用钱的地方多的是。再说杨立的钱大多是你们从庄家来的,你也算是讨债了。”

    他表情清冷,口吻却不容忤逆,庄清研只得恭敬不如从命。

    陆澹白又道:“与其想著怎么分钱,倒不如想想杨立,坑了他几千万,他迟早会上门兴师问罪。”

    庄清研道:“让他来吧,打算把画卖给他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后果。”

    瞧她无所畏惧的模样,陆澹白有些意外,“那我就拭目以待。”

    ……

    陆澹白所料不错,第三天杨立便来找庄清研兴师问罪了。

    彼时庄清研正在自己的影视公司跟新招来的企划总监谈话,办公室门突然一开,杨立气冲冲拨开阻拦他的前台小妹,闯了进来。

    那日将画买去之后杨立就当宝贝似地供了起来,每日巴巴盼著下雨,想著能让画中奇迹再次重演。盼了两天终于等到天气预报说有雨,他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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