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殒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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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最脆弱的部位,最惨烈的摧残。梵天一张英俊生动的脸终於失去了血色,他一直支撑关不让自己晕过去,却终於倒在双瞳执罚的时刻。
原本只是单纯地想发泄,末了,双瞳却恼恨自己的过於投入。
接下来,该照原计划,叫一队强悍的士兵进来,然後……然後让强烈的憎恨像雨後的笋,春天的藤,一发不可收拾;然後他们俩才能无顾虑地使尽全身解术甚至用最惨烈的方式打败对方;然後将他们二人的关系推上你死我活的绝处,无路可退的深渊。
双瞳坐在他身边,很认真地思考,手指无意识地再次抚上梵天结实修长的大腿,凭凭点点干涸的赤红染上他的手。
莫名的热与麻从敏感的指尖传来,迅速传遍双瞳全身每一根神经,肌体得到指示马上随之亢奋,最後终於在他大脑中汇总得出一个信息──他又想要他。
任凭身体本能的指引,带著缠杂不清的恼怒和自暴自弃,放纵自己。
不知做了多少次。双瞳懒得去想去计算,他精疲力竭地趴在梵天精壮的後背上,平息激情後的余喘。心里却是充满百般的自厌情绪,他的失控好像跟他素来的修身养性无欲无求背道而驰,他怎麽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其实也是一个沈缅於肉体感官的俗人。
名闻天下的智者,声誉远播的高士,其实也只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轻轻拔开梵天脸上一缕被汗水湿透的黑发,努力酝酿杀机。
梵天一死,月半就是囊中物。
可是心里腾挪跌宕的是什麽?失落惆怅的又是什麽?想到再也看不到他一分温暖二分懒散三分自信的微笑,听不到他一张利嘴吐出的刀剑,感受不到他智慧深邃目光的注视和挑衅,竟是说不出的寂寞难当。仿佛一但失去,天地间又只剩下自己孤独一人,活著,变得无趣。
双瞳一直以为自己的心会永远平静,他从来都不知道在这份平静下栖宿著如此强大的情绪,一波波涌上来,几乎将自己溺毙。
可是如果他活著……
双瞳看了梵天一眼,生出一种预感,他们之间将会没完没了。
是的,没完没了,以梵天的脾性,今天遭此奇耻大辱,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双瞳出了营帐,“来人,放了俘虏。”
他选择了後者,没完没了,也不错,他已经在期待他们下一次交手。
梵天身上的衣甲已经被穿戴整齐,好像什麽什麽事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抓梵天皇帝极是不易,这般轻易放他,再想擒他恐怕不易。”副将不同意。
双瞳微微蹙眉,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副将居然敢抗令。
”我自有打算,通知月半午时往齐鸣坡来接他。”
齐鸣坡是凤求凰的中段。
副将神色有异,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
“点三千人随我同去。”
齐鸣坡。
月半的将军已经焦急地等在那里,他身後跟了一小队人马,显是为护驾而来。
梵天呀梵天,现在两军都知你为我所擒,恐怕对月半兵士的士气是不小的大击。双瞳目光扫过坐在软轿中的少年皇帝,只见他双目紧闭,神色和缓,不知是睡著了还是闭目养神。
交还了月半皇帝,齐鸣坡道窄地面崎岖不平,实在不是开战的好地方,二方都没有再战的意思。
双瞳等正待要退返却被拦住。
“陈副将,你为何带兵拦住我去路。”双瞳冷冷的。
“哼,我方才接到太子懿旨,说你私通敌国,密谋造反,让我夺你兵权,将你就地镇法。起先我有疑,今却见你放虎归山,证据确凿。这齐鸣坡便是你伏法之地。”陈副将冷哼一声。
双瞳面上闪过一丝错愕,“太子??为什麽不是皇帝圣旨?”
事情哪里不对。
“皇上病重,太子监国,你却趁机作乱,枉费皇上对你一番厚爱。”
双瞳的脸沈下来。
“现在由我代掌兵权,全军将士听我指挥,你识相的立刻下马伏诛。”
“如果我不肯呢?”双瞳的声音降至冰点。
“不肯,凭你区区三千人又能如何。就算加上月半这群人,也只有五六千人,我已令人埋伏,断了你们的後路,”陈副扯出狰狞的笑意“正好将你们一网打尽。
软轿上的梵天缓缓睁开眼,薄薄的嘴角勾起个嘲弄的角度。
螳螂捕蝉黄雀在後。
他们俩都是峙才傲物,机关算尽,百密一疏,硬生生两个天生奇才成了捕蝉的螳螂,被盯的螳螂。背後的黄雀却是长期被人忽略不计的懦弱王子。
一个平素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唯唯喏喏毫无建树的人关键时候居然比任凭人都要狠都要毒,他用无能外表骗了全天下。果然应了一句老话:会咬人的狗不叫。
前有追兵,後断退路。
梵天与双瞳陷入空前的危机。
第十八章
同时被人摆了一道的梵天和双瞳,相对无言。五六千人有些躁动,他们的头领却冷静得可怕。
这种时候,梵天还能笑得出来,双瞳很是佩服。
这种时候,双瞳还冷静如初,梵天很是佩服。
月半将军离二人近,他分明清楚地看到,他的皇帝陛下嘴角的笑完全没有温度,冷得有些刺骨,他跟随将云大帝南征北战多年,先帝退位,他又辅新君。至今记忆犹新的是,不论处在什麽样的逆境,将云太上皇露出这种笑容,淡淡、沈静、稳定、摄人心魄、又完全失温。就意味著绝对不会输。他今天在梵天陛下脸上看到,他躁动不安的心归於平静,想,今天也一定不会输。
记得前段时间,二兵对战,双方都按兵不动,任凭两个同样任性的主帅玩他们斗智游戏。
梵天麾下的副将沈不住气,偷偷问他:“将军,皇上虚耗粮草所为何事?按兵不动真的好麽?”
他回答“出征前,太上皇私下交待过,皇上要做什麽但由他去。”
“可是……”
“太上皇说皇上非常聪明处事也非常有分寸,做事自有主张,不要干涉。老夫就算对年轻气盛的皇上有疑虑,但老夫绝对相信太上皇。”
将信将疑,副将无语。
老虎不发威的时候其实比谁都温和。 双瞳充其量只能然冷静,可是梵天可以镇定到冷酷的地步,这一点,双瞳终不如他。接近,才会发现,温和如梵天从不是什麽热情洋溢的火焰,而是清冷的海,深邃、多变,不见底。
被称为智者的双瞳公子,清如月华的少年,脸上浅浅的笑,绝世,绝色。
一生,春风得意时不曾有笑。
末了,恨到深处却笑了。
梵天讶然於双瞳爆发出凌厉的杀气,以前被他冷冷清清的外表蒙骗了呢,原来他的情绪中隐藏著的冷与热都很危险──冰封一切的寒冷,毁灭一切的火光。完全走向二个分裂的极端呢。
两边的将领并不太为自己的首领担忧,那两人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灯。大家反倒不约而同地有些同情那只黄雀,同时得罪两个世上最不能得罪的人,它难道不是成语世界里最倒霉的黄雀麽?
他们,是即生瑜,何生亮。
数不清的弓弩箭矢对准他们,只待一声令下,被困在包围圈核心的人就会被射成马蜂窝。
原本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两个敌人,峰!路转之下,变成并肩做战的战友。命运弄人不留余力。
果然,战场上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太子殿下既然亲临,何不现身。”双瞳淡然开口。陈副将一当关蛮夫凭什麽能耐调动三军?!
“真聪明,不愧是双瞳公子。”军中让出一条道,太子骑马而出,神色一反平日胆小怕事之态。
“你藏得真深,连皇上也骗过。”
“宫中求生存,难呐。”太子露出得意之态“你以为本宫不知道大皇兄为何被贬到松郡,皇上一夜之间变猪头,宫中又莫名其妙卒死五个太监。对东方群起攻之的众妃或死或贬,入冷宫的入冷宫。”
“你让本宫当众亲一匹马,本宫就去亲,软弱无能的名声也不算什麽坏事,能换来太子之位,值!”
“你这麽会算,有没有算过自己什麽时候会死?”梵天突然开口打断太子的洋洋得意。
“本宫登基後就是皇上,本宫算过了皇帝是万岁。”太子道。
“朕会算命,朕算出你马上会被一剑刺於马下,然後朕捏著你的脖子逼退你三十万大军。你,信是不信?”梵天静静地微笑,悦耳的声音时起时伏,带著三分慵懒,三分诱惑。
“哦?本宫很期待……”
一直很懒散地赖在软轿上一动不动的梵天突然有了动作,不动则以,一动惊人。
剑,细长,窄薄,碧绿。清澈的流光,华丽而灵动,像春水,尚带著晚冬风寒的料峭,手指轻轻弹动,它便荡漾成它柔软无骨,轻轻地缠上你的脖子,冰冷的窒息感混和著淡淡的甜蜜。
削金断玉,是这柄软剑的名字。曾是银发死神采臣的从不离身的佩剑,又被采臣送给了宝贝儿子梵天。
凝固的空气被优雅地撕裂,僵硬的氛围被轻易割开。
时间与空间瞬间扭曲,反转。
冷冷的鲜豔,像蛇,越美丽毒性越烈。它缠绵在太子颈项之上,三军顿时失色,他们的王子性命在对方手中,没有人敢轻举枉动。
梵天嘴角又浮现出漫不经心、难以捉摸的微笑。那笑充满说不出的奇异魅力,双瞳心里瞬间像被个什麽东西狠狠撞到,无名的悸。正午的阳光照耀在他梵天英俊年轻的脸庞上,形成一道光晕,很炫目,双瞳不得不眯起眼看他。他应该很痛才是,昨晚被双瞳折腾了一个晚上,按理说现在应该痛得直不起腰,走不得路,可他笑咪咪的样子和敏捷的身手看不出半天异常。
情势三百六十度地逆转,打鹰人被鹰啄瞎了眼,螳螂反咬住了黄雀。
“太子陛下,显然,朕的算法比你准。”声音沈沈的,磁性十足。漆黑的眸子闪著野兽般凌利、野性、嗜血的光芒。双瞳无意见瞥见,止不住心惊。他一向求的是一种纯粹、淡泊的自我,是不是就是过份的强调反倒使自己忘却人的骨子里潜隐的本能。与所受教育无关的本能,赤裸裸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心灵的窗口中,或许,这个名为梵天的男人才是真正纯粹、自我的那一个。
道边,一株外柔内刚绝世独立的垂柳,有风抚过,枝叶乱了。
太子的脸色难至极。
“你们,还不快放下兵器,从这里撤离。”双瞳道。
二人手下的将领都露出:你看吧,我就知道他们不是会吃亏的人!别以为你们有三十万铁骑就可以为所欲为,在他们面前,你们那点伎俩绝对占不到半点便宜。
陈副将迟疑不定,他知道,错过此时,绝对不可能再有将梵天,双瞳一网打尽的机会。真是好生不甘!
“混帐,还不快撤兵,你们想害本宫丧命吗?”太子大急,陈副将的迟疑令他心慌意乱。
梵天挟持太子,将密集的包围圈硬撕开一条口子,五千困士保护著他们的主子将缺口拉大。
第十九章
月半军营。
“你,早就知道。”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双瞳脸上丧失了血色。他,分明是故意的。
“上次在宫里一不小心看到广寒皇帝大叔藏起来的的密诏而以。”梵天一脸无辜状。
紧咬著下唇,双瞳狠狠地瞪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梵天现在一定满身的窟窿。
“你现在回去不是自寻死路麽?”
“……”
“朕不记前嫌收留你,月半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至於我们私人的帐,来日方长,慢慢跟你算。梵天心里补充道。他站在双身後,伸长手臂,勾住双瞳的脖子,呼吸深深浅浅吹抚在双瞳耳际,暧昧不清。
“……”
“喂,死了没,好歹吱一声。”
“……”
“信不信朕命人用草席裹了你拿去烧?!”
“没有合适的理由我是不会像你的父亲采臣那样轻易背叛自己的国家。”终於有了回音。
梵天却笑了“其实你更喜欢在敌对的立场上与朕一较高下罢了。”
双瞳不出声,算是默认。
双瞳的手下带来京城手信,说是广寒各方诸候收到密报,皇上其实已驾崩,东方靖舞却举丧不发,意图令人生疑,诸候们正带兵前往京城。东方靖舞性命堪忧。
“皇上驾崩,太子夺权,诸候起兵。我哥很危险,我要回去救他。”双瞳失色。
“就凭你?凭你现在这几千手下?”梵天并不是故意要嘲弄他,他说的是实话,以双瞳现在的兵力对抗各路诸候王公,根本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冷笑,“谁说我只有几千人,只要我愿意,广寒三十万大军还是我的。”双瞳玉色的冰眸闪著精光。
“你对东方靖舞很好呢。”试探的语气半含酸,说话的人浑然不觉。
“我们,十八年来一直相依为命。”有点澄清的意味,解释的人自顾自说,全然无察。
……
一阵沈默。
“你真的决定放我走吗?”双瞳问“你今天不杀我,日後一定会後悔。”
狂傲一笑,梵天回答“朕只怕你不来。”其实朕也喜欢在敌对的立场上与你一较高下。
突然,英俊的帝王化身为八脚章鱼粘在双瞳身上,密密地贴合,暧昧地暗示“记得回去把身体养得壮壮的,下次你落到朕的手上……”故意吊人胃口地一顿“朕是怕朕过得了你的初一,你熬不住朕的十五。”
双瞳一张美丽惊人的脸,红得像晚霞。狠狠地瞪了梵天一眼,目光有点暖意。
虽然无语,气氛却好得不得了,和谐,温存。一些不知名的情愫暗暗滋生。
正事还是要做的。
“太子被关在哪里,我想见他。”双瞳眼睛眯起来,目光,很不善。
“来人,带双瞳公子去见我们的阶下囚。”梵天微笑著下令,开始同情那个不知死活,不知轻重的广寒太子。
双瞳走到门口,梵天在後面叫他。
“如果你想对他体罚,朕有三十万壮丁可以为你效劳,无需公子亲力亲为。”
理所当然,得到双瞳公子白眼一对。
走出帐子,双瞳仍能感觉到脸上隐隐发烧。
一个月内,七次交锋,其中三次短兵相接,二次埋伏,一次围剿,一次偷袭。
双瞳对这个月半新君产生了惺惺相惜感,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敬佩自己的敌人,停下脚步,遥望夜月星空,呼吸著带著青草气息的空气,薄薄性感的唇弯成个愉快的弧度。也许,不是所有的君王都像前几个死在他手上皇帝一样,满肚肥肠,好色贪婪之徒。
他,是特别的。
想到敌军营中有一个跟他旗鼓相当的人与他斗智斗法,兴奋在双瞳血液中沸腾,冰冷的双眸顷刻被点烯,像寒夜中的星光,烁烁生辉,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心底深处源源不断的热度。
梵天站在军帐前,反剪著手,注视著一望无际的天地,多麽壮美的山河,他立志要让月光普照的地方飘扬著宝蓝色的月半王旗,任何人都不能阻挡他前进的步伐,双瞳的确有点本事,玲珑心肝,一点就通,偷师了他的不按理出牌反用在他身上,让他吃了个大苦头。
嘴角露出个淡淡的笑,那个人,他会尽量争取,如果不能为月半所用,留著多半是祸害。
“准备撤兵。”
“撤兵?陛下,广寒内讧,正是我们进攻的大好良机,此时退走岂非无功而返?”副将不解。
“无功而返?”梵天微哂,“朕已经赢了,在另一个看不见的战场上。”笑容高深莫测。
月半御书房。
“小天,听说你虚耗粮草无功而返?”将云问。
“将云大帝的儿子怎麽会是坐吃山空的败家子。”梵天懒洋洋地回答。
“你说吧,你把四大御前侍卫派去哪里了。”
真是什麽事都瞒不过父王!梵天心里叹气。
“广寒除了有个天下闻名的智者双瞳,其他的不足为惧,调虎离山,声东击西,釜底抽薪,运筹帏幄,决胜千里。很好!不愧是将我将云的儿子。”
调虎离山:明与双瞳会战凤求凰,故意与双瞳消磨时间,失去了双瞳和军队的广寒只是一座空城。
声东击西:凤求凰一役为虚战场,实战场辟在广寒深宫。
釜底抽薪:在广寒散布东方靖舞弑帝密谋造反的谣言,对东方靖舞早有不满的诸侯闻风而起。暗中写信授意太子,如果太子肯将东方和双瞳的头献上,梵天愿助他一臂之力,这才有太子一反懦弱常态,强硬以太子之名撤回三十万大军的後话。在东方靖舞四面楚歌之际,梵天遣四大侍卫携其亲笔书函夜入广寒宫,游说东方靖舞称帝。前锋阵地上的双瞳,不知不觉中形成孤军深入,主力部队撤离的尴尬境地。後院失火,广寒大乱,就算此时东方让双瞳立刻回京也不足以力挽狂澜。
运筹帏幄,决胜千里:远在凤求凰的梵天将广寒京师重地一举一动算得分毫不差。
一切都在梵天掌控中,唯一一个小意外就是太子,他不但欲置双瞳於死地,居然想连带梵天一并除去,可惜他野心大,胃口大,能力小,急於求成才会一败涂地。虽然梵天与双瞳困时一共只有五六千兵马,太子却号令三十万仍输得几乎连小命也不保。
“小天,这是你此时唯一的错算,你要记住,哪怕是最不起眼的敌从也不能轻视,也许他就是你算计之外的不安因素,千里之堤毁於蚁穴,控制全局的王者,他的计算往往精确到对方小手指一次微妙的颤动。”
“知道了,父皇。”梵天正色虚心受教,想了想,忍不住问“父皇,您当年把父亲拐到手花了多少心力?”采臣父亲个性、能力都非世俗一般男子可比,武功又高出父皇,父皇想要将其拐到手,需得很费一番周折吧。双瞳无采臣父亲的绝世身手,可是他聪明绝顶,也够心狠手辣,想要让他折腰,恐怕会是件让人头疼的事。
“小天,如果你喜欢的人像你采臣父亲一样性子强手段狠,想得到他,你用以压制他的手法必须更强更狠。单纯肉体上的强制为劣,攻心为上。”将云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话中有话。
“更强更狠……”梵天开始走神,思绪长翅膀飞到那天夜晚,他被双瞳的软骨香迷晕後……哼!梵天狭长的眼危险地眯起来,下次他也要让双瞳尝尝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的滋味。
“陛下,广寒传来消息,新君继位。”四大侍卫来报。
“哦?哪一家皇子赢得最後的胜利,或者是东方靖舞?”梵天微笑著听言,至於被双瞳带走的太子,可以完全不作考虑,论起报复心,双瞳可不是一个可以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善类。
“登基的是智者双瞳。
第二十章
“他?”梵天声音扬起,充满了震惊。
将云也吃惊地挑起眉,无意间扫过梵天的脸,正好看到儿子神色越来越沈,越来越深,沈到可以把人间毁灭成地狱,深到他毫不怀疑如果双瞳此时出现在小天面前,小天会毫不留情地砍下他心爱玩具的头。
梵天端茶盏,发现,杯里的茶冷透了。他嘴角终於再次上扬,嘲笑了然的口吻“皇帝,果然是谁都想当的!”手中茶盏重重搁落在桌面上,承载著某人无处发泄的怒意。
他以为自己是赢家,没想到却是输得最惨的那一个,他精心布局的一切成了一个野心家登上皇位的垫脚石。
天大的讽刺!
在笑,颜色却是铁青,生平第一次,他有了想置人於死地的冲动,他想将双瞳撕成碎片。
杀戮与血才能平复憎恨和耻辱。
很好,很好!双瞳,你很好!
从现在起,游戏重新开始玩,换种方式,换套规则,换大砝码,赌注是生命,胜者生,败者死。
反正,最後死的那个绝对不会是我!梵天的眼神凝成冰。
采臣进御书房有一段时间了,他察觉到房中各人神色各异,很聪明地选择保持沈默,直到将云牵著他的手,悄悄离开。
一种无语。
良久,采臣终於道:“云,刚刚小天……”停顿一下,目光看向天边的云彩,幽幽道“我仿佛看到十八年前的将云……”
收放自如的情绪,内敛的愤怒,不动声色,深藏不露。
即使逼入爆发的边缘,却能比以前更冷静地思考。“不,小天已经更胜於当年的将云。”将云一笑。
想了想,不是味。
将云眨眨眼“怎麽你那口气听起来,好像我以前是个阴险狡诈狠毒无比的厉害人物。”
采臣学他,眨眨眼“你当年正是阴险狡诈如狐,狠毒残酷像狼,”声音一变“优雅危险如豹,盛气凌人时像只狮子。”
采臣的猫一直跟在他们脚边,此时拼命点头附和,猫眼分明透著大快猫心的笑意。
将云一脸哭笑不得,无辜地瞅著采臣,又趁采臣不注意踩了幸灾乐祸的猫的长尾巴一脚。
果然是个不能惹的人,猫尖叫一声,目光相当哀怨。
采臣长长呼出一口气“可是,我突然发现,我们的儿子比你厉害一百倍。”
“很好呀,青出於蓝。”
见将云的得意之情溢於言表,采臣苦笑。
“如果你信任喜欢的人利用你,欺骗你,你当如何?”采臣突然问。
将云马上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采臣“臣臣,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干了什麽对不起我的事?”
采臣强忍住想揍人的冲动,狠狠白他一眼“我是说如果。”
将云扬起下巴“哼!当然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如若他有国家,我就将其夷为平地,让它十年之内寸草不生!”
真是典型的将云式思维方式,多少年也不曾改变,现在小天就是延续了这种思维模式,采臣不知是喜是忧。梵天是个那麽骄傲的孩子,他愤怒的後果将是任何人不能承受之重。
“父皇,爹一起用午膳吧。”梵天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边,采臣脚边的猫看著他,眼中显出恐怖之色,躲到采臣身後揪都揪不出来。惹不起躲得起!
用膳时,梵天一声不吭,闷著头吃,采臣故意想分散他的怒意。
“小天,你也不小了,是该找个喜欢的人与她白头偕老。”
“白头偕老是幸福的意思吗?那不是我想要的。”梵天不以为然。
“那麽,你找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吗?”采臣问。z
梵天脸上显出少见的迷惘之色,半晌才回答“没有!”他心上的门上了锁,苦於遍寻找不著一把开门的钥匙,不久前他以为自己得到世上质地最优良,最纯粹的钥匙,就算不是情人至少也是个值得尊敬的敌人。可是,天知道,孤芳自赏背後一颗逼宫篡位的狼子野心,玉质冰清其实裹著利欲薰心,淡泊明志只是虚伪光华,什麽“无名有品,无位有尊”,根本是欺世盗名,白白辜负一副好皮囊,依他看应该将这句话倒过来写成:有名无品,有位无尊!
迷惘变成了气愤,梵天觉得自己是被欺骗的那一个,很失落,原来自己仍然是寂寞。很後悔,早知是无耻之徒,他根本不屑与双瞳玩什麽擒与纵,智与勇的游戏。很呕,为什麽父皇出征可以遇上金玉良品的父亲,自己捡了次货还当宝。
将云与采臣相对一视,了解儿子的心思,但谁也不点破,梵天有自己的骄傲。将云虽然没有见过年轻的智者,他只看过梵天带回来的一副字:无名有品,无位有尊。八个大字风骨傲然,仿佛一支利剑射穿内敛沈稳,尽显的是毫不掩饰的锋芒,也许不如梵天字迹的洒脱率性,却绝对坦荡。
字的落款是浅草居士。y
世人皆知,智者双瞳,自称浅草居士。
将云为帝多年,阅人无数,他相信字如其人,能写出顶天立地,坦诚直率的字的人,绝不会是什麽鸡鸣狗盗之辈,奸险大恶之徒。
梵天应该也懂此中道理,更何况他曾与双瞳朝昔相对。
或许,应一句话,爱之深恨之切。b
将云不知梵天对双瞳的感情有没有掺杂爱的成份,掺了多少,但他已经看出小天对那个少年的关注远远超过小天自己想像。
关心则乱。
在意恨欺。
感情,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如果每个人都能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世上便不会有许多悲剧的产生。但愿聪明如梵天及时领悟其中真意。
广寒皇宫。
龙袍,折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床上。双瞳站在窗边,目光冷漠疏离。
“小瞳,你在怪哥逼你称帝吗?”东方靖舞问。
“不,我不怪你。”双瞳终於出声“哥也是为情势所逼。”
“那你一定是在奇怪,为什麽我不自己称帝,而把皇帝桂冠加在你身上。”
双瞳不语,算是默认。g
东方走到双瞳身边,搂住双瞳的身子,将嘴唇贴在双瞳冰凉的脸颊上“一直以来,你才是广寒真正的无冕之王,你当皇帝是理所当然众望所归。”
一直都深爱著东方靖舞的双瞳有史以来第一次,因为东方的接近而产生厌恶之情。他轻轻挣扎一下,见东方无意放手,也就由著东方去了。
“你真心待我,我知道。”东方靖舞捧著双瞳的脸,将唇吻上双瞳“你为了我承认弑帝夺位,令众人皆误会与你,你一世清誉毁於一但。你恨我,也是理所当然。”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双瞳淡淡道,不留痕迹地避开与他唇与唇的接触“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别人误不误与我何干,至於清誉,虚名而以,不希罕。”
脑中突闪的是梵天英俊生动的笑脸,自己夺权称帝的行为会让他觉得被骗被利用,梵天一定会非常生气。
生出一个念,全天下的人都误会也没关系,只要他相信他就好。
原来他还是有在意的事,希罕的人,原来他不是真的断了七情绝了六欲,四大皆空。
“你说,要哥哥怎麽谢你。”东方靖舞熟练地挑逗著他。在双瞳耳边低语“你要怎麽著,我都答应。”拉著双瞳往床边去“累了麽,我们去躺会儿。”
在东方靖舞面前,双瞳永远是很温顺的。
衣襟被解开。东方靖舞的吻落在双瞳冰玉一样莹洁的背部肌肤上,雪地里顿时绽开了红梅。
一朵一朵,妖豔娇妍。
第二十一章
虽然双瞳表现出绝对的顺从,但东方靖舞凭著经验知道他并未火热。对於男人来说,身体是最诚实的。而且双瞳的眼睛一直清亮清亮的,不见一丝迷乱与疑惑,东方忍不住想:也许真正疑惑的那个人是自己吧。
“小瞳,告诉我,你会保护我一辈子。”东方在他耳边低语。
“是的,我会保护哥哥一辈子。”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是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你会一直一直爱著我,永不变心。”
“我……”说不出口,话止於喉咙里,卡住,双瞳显出难得的犹豫之色。
“小瞳,为什麽不说话?”东方提高声调,他的心开始七上八下,他太了解这个从小带到大的孩子,双瞳不会对他撒谎或是说些言不由衷的话敷衍他。
“我累了,想睡会儿。”
东方怒从心生,这孩子什麽时候学会了转移话题,“双瞳!”直呼全名,语气不善。
“我一直很喜欢哥哥,永远不会改变。”声音轻轻的,很诚恳。
双瞳果然是个诚实的孩子,不但诚实而且还聪明,他用“喜欢”代替了“爱”,偷偷替换了概念。
他,不欺心。他承认他现在有些混乱,在他心中哥哥和梵天的份量与地位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紊乱。一张少年的脸出现在眼前,向上扬起的唇角,懒散悠然,漫不经心的微笑,天塌不惊的从容,无论面对顺境逆境,平常心如一。有点孩子气的任性和不服输,“你作初一,我作十五!”话犹在耳。
想著想著就走神了,一缕若有若无的浅笑勾起双瞳的嘴角,眉眼间的淡定刹时化成无法形容的风情,他没有意识到,遇上梵天後,他几乎快要把十八年缺失的笑容尽数补回。
东方留意著双瞳每一个微妙的情绪变化。心越来越沈,沈到无底深渊。
“小瞳!”唤回他的神智。
“啊?哥哥。”
“对於广寒与月半之间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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