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殒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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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留意著双瞳每一个微妙的情绪变化。心越来越沈,沈到无底深渊。
“小瞳!”唤回他的神智。
“啊?哥哥。”
“对於广寒与月半之间未完结的战争,你准备如何?”
“广寒经此内战国力衰微,恐怕不足以与兵强马壮的月半抗衡……哥,你还念念不忘梵天皇帝吗?”
“是的,不过这次我要的是他的人头,双瞳,你去除他首级献於哥哥。”
双瞳面上闪过一丝惊色。
“怎麽?不舍得?”
“哥,我厌倦了永无休止的宫廷权力斗争和杀戮之战,不如我们离开这里,找一处僻静地隐居……”
“住口!”东方厉声打断“如果你再跟我提这事,你就永远不要来见我。”
双瞳目视著东方气冲冲离开,低垂下长长的睫毛,掩盖目光的忧郁,接著,他听到自己灵魂深处传来一声叹息。
他希望有人能站出来结束他的苦难,他希望那个救赎者是梵天。
死在杀戮,死在睿智、英俊、冷酷的敌人手上,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後几天,双瞳与东方陷入持续的冷战,双瞳每次去找东方,东方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见面,要麽就让太监扔出一句冷冰冰的话:做好你的皇帝!
做好!怎样才算做好?双瞳时常会苦笑,哥哥要的却不是自己想的。迁就,从小到大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傍晚,独倚窗边,自从当上广寒帝君,他更多的时间都是靠在窗边沈思,以前的他是绝对不会干这种他认为浪费时间与生命的事。然而,如今,他唯一能挥耗的唯自己生命而以。
双瞳身上的皇袍非常合身,他穿什麽样的衣服都好看,一身光鲜辉煌的明黄让他看上去高贵得令人不敢逼视。他如往常一样站在窗边,脸色比以前更加苍白,眉宇间永恒的落寂,清亮失神的目光飞向窗外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睫毛偶尔会轻轻地抖动,那双黑翅的蝶佛随时振翼欲飞。
但他自己很清楚,他只是一只失去双翅的鸟,他的心再也飞不起来了。
黄昏、落日。
苍白、明黄。
虚空、寂寥。
侧脸、剪影。
唯美静态的可以入画。
传言中虚伪卑鄙的野心家,包藏祸心的叛臣逆子,欺世盗名的虚君子。坐上至尊宝座,仍披著不食人间烟火的纱。
梵天手上没有镜子,不然他会震惊地发现自己看他的眼炽热得可怕。
似乎感受到目光炙人的温度,双瞳慢慢转过头。 
一双眼,干净透明,凄清如水。世间万事万物倒映其中,它,不染一粒砂。
坦然、宁静、淡漠,一如初遇时。
伤人的话到了嘴边,终於没有说出口。梵天张了张嘴,选择了沈默。
对视、无语、胶著。许久,久到令他们产生地老天荒的错觉。
“我一直在等你。”双瞳平静地道。
“你差朕一个解释。”梵天扬起下巴,不笑的他,有点冷得可怕。
“没有解释,你是被利用的那一个,皇帝谁不想当。”双瞳回答,他有他的骄傲,骄傲到不愿意解释。
梵天狭长的眼慢慢眯起,握成拳的手指关节泛著青色的光。双瞳不屑的态度激怒了他。
“杀我?!动手吧。”他是珍惜生命的,不过有时,死,不啻於最好的解脱。
笑了,冷然尖利的。梵天用轻蔑残忍的口吻答:“对朕来说,杀人是最轻的惩罚。那麽容易就让你死,我还是我吗?”
他早以不是他,在遇上双瞳後。
双瞳等他说下去。
伸出一根手指“你初一,朕作十五。你还记得吧。”
双瞳无动於衷的神情终於有了轻微的触动,他嗅到空气中弥漫著危险气息,令他的身体产生本能的戒备,他退了一步,发现自己其实无路可退,身後有墙有窗就是没有路。他张开同样苍白的手指紧贴著墙壁,觉得自己的手比墙面冷。
“怕了麽?”梵天笑得很冷酷,令双瞳不禁怀疑,其实梵天的本质就是冷酷,只是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被初遇他时他身上展露的温情蒙弊。
他分明是,一朵剧毒的罂粟,一贴涂了蜜糖的毒药,一柄收在鞘里的刀。
爱上,亲近,你会欲罢不能,成痴成瘾;继而生不如死、遍体鳞伤;最终回合损血,刻骨锥心,至死方休。
笑得愈温存,毒愈烈,迷恋愈深,伤得愈深。
然後,不怕伤不怕死,还不後悔迷上。
梵天一只手抵在墙上,将双瞳困在他给他的一小方天地里,另一只手隔著衣物,抚摸了双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早该知道,朕是天底下最吃不得亏的人。”
什麽苦都能受就是不能受气,什麽东西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
隔著衣服,双瞳清晰感受到梵掌心的热度,他应该怕的,为什麽他只觉得莫名的兴奋,莫名的战栗,这样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平生第一次体味到。
就在双瞳与理智交战时,梵天的吻深深落在他唇上,采撷了他的失血的唇瓣。
有点凉,像薄荷草的香气,有点甜,淡然。梵天品尝著他的滋味。
橇开双瞳紧闭的唇齿,勾引著他柔软的舌,吮吸,纠缠,共舞。吸咂著,似乎要榨干双瞳肺里每一寸空气。
双瞳的手抵在梵天胸前,拼命想要拉开距离,他,快要窒息了。
原意的惩罚,哪想双双陷入痴迷,一发不可收拾。
梵天已经不满足隔衣的索取,他探到双瞳衣下,解了双瞳裤带。
双腿突然传来凉意,令双瞳一惊,有力的大手占据在他脆弱敏感的地方,他全身起了战栗。
不,不应该是这样,他是不可侵犯的,他从小就讨厌别人碰触他的身体,敢对他轻薄的人都下了地狱。更别说像这样直接地……随著梵天手上动作的加强,双瞳思考能力大降,他半张半闭著星眸,咬紧下唇,强忍著不让一声呻吟溢出。
“皇上!”脚步声渐近。
“你……走……”双瞳艰难地开口。
“走?”梵天将他的身体调转方向,让他面朝著窗,背对著自己,从身後看去,二人像是倚窗交谈,梵天一身广寒的大内侍卫服并不起眼。
“皇上,东方大人给您炖了参汤。”太监进来跪安。
梵天将贴紧双瞳,让他的臀瓣能清晰感觉到自己一触即发的欲望。手指更是肆意游走於双瞳身下赤祼。
任凭太监唠唠叨叨地说些什麽,二人完全没听到,双双沈溺於无声的挑逗中。
用衣服和背影作挡,旁人看不出其中微妙。
双瞳的脸涨得通红,指甲在窗棂上留下痕迹,这个恶魔想将他逼疯麽?
温热的手指长躯直入,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辗转,动摇,深入。被异物入侵的感觉并不好,疼痛很怪异。
一粒汗,从双瞳额角淌了下来。这个家夥难道不知道现在有别人在场麽?
梵天掠高双瞳的下摆,大胆地分开他的双丘,手指,从二根增加到三根、四根。
双瞳额上的汗珠更多了,越来越痛。他迷乱之即还在寻思,坏人该不会是想当著别人的面……
“啊!……”双瞳失声叫出。
梵天直截了当的横冲直闯,又巨大又火热,彻底贯穿。
很痛,比刚才痛十倍,百倍。被撕裂的痛楚,被填满胀痛的小腹翻江倒海,他想吐,他怀疑进入他身体的东西会从喉间穿出来。
“皇上?”
“没事,你出去吧,朕还有事。”竭力故作冷淡口吻。
当御书房只剩下他们俩。
嘶!地一声,双瞳的龙袍被粗暴地从领口撕开。梵天要剥开这令仙子变成凡俗的万恶之源。
“不,这不公平!”凭什麽自己身无寸缕,而梵天一身衣服却完好无损。
论力气,从小习武的梵天远胜过文弱的双瞳,压制他绝非难事。梵天用蛮力强按住双瞳抵在墙上,梵天加强律动的力道,不去考虑双瞳的干涩和抗拒。
等等,这是什麽?
颜色尚新的吻痕烙在双瞳白玉的肌肤上,特别显眼,它们一齐看著梵天,像是在挤眉弄眼地嘲笑著他。
梵天气得发抖,只要一想到他以为玉洁冰清的身体被人占有过,火把他的五内烧成炼狱。
第二十二章
原本还想温柔待之的梵天临时改变了主意。
“以色侍人果然是你的专长,朕就说那原广寒帝怎麽会对你千依百顺,不封王不挂帅,还由著你统兵作战。广寒皇帝老了,体力比起朕可差远了,不如你好好侍候朕,朕也在月半京城给你建个浅草香巢。如何?”粗暴的占有过程中,梵天不忘冷嘲热讽。
身体上的百般痛尚可忍受,可是梵天的话像千万钢针在刺双瞳的心。
“你……我要杀了你!”从牙缝里挤出六个字。
“杀朕?你舍得麽?看看,多麽敏感的身体,才一撩拔就起了反应。”极尽羞辱之能。
粘白混和著鲜红在双瞳的大腿上淌成纵横交错的痕迹。
梵天将他抱到御书房内的床榻上。
“这是……”梵天在床榻上发现一些淫乱的道具和春药,“原来你还好这口,真是跟你外表不符呢。”
那些东西是广寒帝留下的,以前广寒帝经常在御书房与妃宠施云布雨,双瞳都不知撞过多少回。广寒帝驾崩後,双瞳自是不屑於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故它们一直搁在那里积尘。
梵天拔开一个镂金小瓶的软木盖,倒出来的小药丸散发淫靡的药气,大概是催情回春之类的药。当梵天把药丸放到双瞳嘴边,双瞳厌恶地别开脸。
梵天把药含在嘴里,吻了双瞳,小小滑滑的丸子顺著舌头渡入双瞳口中,双瞳本能地抵制,梵天捏住他的下科人萄省
“唔……”双瞳卡住自己的脖子岂图将其吐出来。
梵天笑得很可恶,“吃下去的东西还能吐出来吗?”话中有话。手顺势抚上双瞳胸前红缨。
“梵天,总有一天,我会将你碎尸万断!”双瞳开始咳嗽,咳得脸通红。那药反应好快,即时下肚,即时就有一道火辣辣的热气从丹田之处涌出,来势汹涌,冲击全身上下每一处被梵天爱抚的敏感。梵天的手所及之处带来一片清凉,他的触碰可以熄灭身体内熊熊烈火,双瞳情不自禁地将身体贴近他,乞求更多凉意。
坐在床边,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始作俑者并没有打算帮他消涨欲火。只是兴味十足地看著双瞳晶莹的肌里染上淡淡的粉色,清澈透明的目光笼著薄薄的烟水。
“你──”恨不得将梵天千刀万剐,双瞳狠狠地瞪向他,欲望的作用,使憎恨的眼光变成似嗔非似嗔的幽怨和妖媚。
“想要的话就来求朕,不然就自行解决。”温暖的笑,冰冷的声音。
羞恼得恨不得一死,咬舌自尽也好过受羞辱。
“你现在应该乏力得连豆腐都咬不动,嚼舌自尽这种蠢事不该是智者双瞳该想到的脱身之道。”在他眼前,双瞳觉得自己的思绪和情绪赤祼无遮。
双瞳的脸涨得通红,努力试图令自己神智清明,可是一波一波的热浪噬得他体无完肤,他开始怀念方才梵天过於粗暴的强占方式,现在,他情愿被他凶猛地撕碎,哪怕是更野蛮的方式都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好。
最後残存的力气只能将嘴唇咬到出血,控制自己即将崩溃的理智,他怕一但松懈,泪,会决堤。
长久以来,他压抑的无奈,他强忍的委屈,天地不怜,无可倾诉。
在这世上没有人会了解他的苦楚与孤独,他总觉得梵天应该会懂,可是他跟全天下的一样,轻视他、误解他。
面对苦难,他永远只能一个人面对。
原本只是想单纯地伤害他,却意外见到双瞳忍耐抑郁的泪光,仿佛有一千一万年的寂寥在奔腾,梵天的心被猛地扯了一下。
相对的眼,交流的空间,二人的心意通彻明晰,仿佛一瞬间交融的感念,你变成了我,我变成了你。
灵魂,为何觉得完整,圆满,就好像多年来被分割另一半回归一体。然後一边无限接近,一边又有种天生本能在抵触。
恨,心不够有容,纳不下百川。点点滴滴的情愫汇入江海,恨,有个牢笼俗网终冲不破,只能凭波涛汹涌暗自澎湃。
不知最後是谁蛊惑了谁,谁引诱了谁。
梵天的唇压上双瞳,很轻柔,一下一下,怕重了他就会痛会化。
舌尖的交缠,彼此都尝到了血的甜腥。
梵天的蛮不讲理冷嘲热讽双瞳都可以忍,唯独怕了他温柔相对,一腔无处渲泄的爱恨情仇顿时融成水溢出来,流了满脸。
於是,吻,带了咸咸苦涩的味道。
有时,即便只是远远地相望,心的感觉却无限地近,有时,明明近在咫尺,哪怕身体在进行最亲密的接触,心的距离却相隔千山万水。
战争游戏进行到现在,他们都远离了初衷,驶向一个他们无法预料的前方。
“没有人可以拿朕当猴耍,朕发誓要将你广寒夷为平地。让我们来一场豪赌,拿性命当砝码,胜者生,败者死! 皇帝陛下,你有多少本事尽管使出来。”梵天临走前站在床边宣告。
冷冽的眼神,淡然的笑容在黑暗中发著光,像──子夜的太阳,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无论何时走到哪里,都光彩夺目。如三月阳光般温和,柔煦,懒洋洋的浅笑带著无法形容的魅力,吸引每一个人,令人忍不住想要接近他,亲近他,就像地球上万物心甘情愿跟随著太阳的方向。
但,请你千万不要忘记,万物到太阳之间遥远的距离。
世上有一种人,你可以接近却永远不能亲近。
双瞳全身力气已经在狂野的欢爱中抽尽,他动弹不得地躺在床榻上,疲惫的眼看著他的太阳。
梵天走後,双瞳眼一黑陷入前所未有的黑暗,空前的寂寞侵蚀了他,突然,很想哭。 
第二十三章
“什麽?你又要与广寒开战?”采臣皱起眉,心道这孩子怎麽专跟广寒的双瞳公子过不去,像是上辈子起就仇深似海,到了今生,积怨,宿命更是让他们到了见不得对方活著的地步。
将云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你起兵之前,我希望你完成立後大典。”
“啊?”梵天惊愕地抬起头。
“铃铛是寒丞相的独女德才兼备,与你青梅竹马,立她为後理所当然。”将云顿了一顿“等封後大典过後,你才能去做你想做的事。”口气没得商量。
“儿臣遵命!”梵天答应得很快。
他要成亲了!双瞳听到这个消息,手一抖,一串墨迹滴到写了一半的纸上。
毁了!他呆呆地望著写坏的字。
神情依旧淡然,莫名的悲哀之情投入心湖,涟!一圈一圈荡开,扩大。苦笑。天生的敌人,他们相交仅止於不是无情罢!
揉烂了写坏的字信手扔在地上,他从容地摊开被他压了很久未披的一本折子。
哥哥有伐月半之意,朝中趋炎附势之徒立即附和声至“愿请兵十万,攻打月半。”
朱笔起落,毫不犹豫,字如血,沈如铁“准奏!”
“什麽?广寒犯我边境?”梵天一脸诧异,暗忖双瞳是不是疯了,以广寒现有的兵力和经济情况,现在起兵伐月半,无异於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嘴角弯成个冷冷的角度,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既然找死,朕就成全你!
月半史书:历贞二年,广寒再犯我边境,帝亲征,势如破竹。历贞三年夏,广寒尽为我土。
“皇上,敌军将京师包围了。”太监惊慌失措地来报。 
“知道了。”淡淡一句,继续看书,连眉眼也不动一下,生死安危全然不放在心上。
“双瞳,你是不是故意的!”东方靖舞气急败坏地闯进来“我不信凭你的本事,一路战况居然节节败退,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你还有心思看书!”抢过双瞳手中的书扔到地上,狠狠踏两脚。
凄清的瞳终於缓缓移到东方靖舞脸上,“哥,趁我现在还是皇帝,我最後一道圣旨就是放你归去。”他将圣旨和令牌交给东方靖舞“趁我的令牌还有效,你马上带它离开。”
任凭圣旨和令牌掉到地上,东方靖舞只握住双瞳伸过来的手“跟我一起走,我们离开,找个僻静的地方隐居,不问世事,我们……”
“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东方征征地看著苍白忧郁的少年,心,刺痛,一阵接一阵。小瞳是自己最亲的人,他尊敬他,保护他,可是自己做了什麽?
一步一步,是自己将他逼向了毁灭的深渊,心痛与悔悟,来临,不是太早就是太迟。
补救,已没有机会。
“小瞳,你不会有事的,其实你跟梵天是……”几乎要脱口而出,你们是兄弟,亲兄弟,梵天不会杀你。
“是什麽已不重要,哥,趁他们还没攻进来,你赶快离开吧。”
东方将话硬生生吞回去,心想,这时告诉双瞳,会不会太残忍?
见东方还犹豫不决不肯离去,双瞳命人将他强行带走。
现在,终於,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双瞳慢慢取下龙冠脱下龙袍,昔时清高孤洁士今作窃国诸候,对於本不属於他的东西,他从不希罕。至於他高洁的名声,毁了也就毁了吧,反正他也不从在乎俗世名,可是……对著空荡荡的大殿发呆,除去一身清誉可封,他又还剩下些什麽?
龙袍下是他一身素色儒衫。褪去多余之物,体味平生未曾体验的放松。
战鼓声声,征讨者已然迫不及待攻场面掠地,名为梵天的少年君王,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强者,他誓言要将广寒夷为平地的。
想到梵天,就会想起他漆黑点星的眸和淡淡的笑容,就会想起梨花树下对弈,凤求凰一夜风流!旎,齐鸣坡擒贼先擒王……双瞳从心底发出微笑起来,今生,能遇到他真好。
嘈杂的人声越来越近。
已经来了麽?该来的总逃不掉,他能干什麽?想来想去只能以血还血了!
将火折子扔进四周事先堆好的薪柴,火光映在他苍白的容颜上。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於污淖陷渠沟。
睁著眼,站在火中央,心底强烈的期盼之情是什麽?人之将死,混沌的情感空前的清明,他,想见梵天,想在临死前见梵天最後一面,想再看看那优雅温和的笑,深邃的眼神,双瞳寻思:倘若梵天此时出现在他面前,对他一笑,那麽,生命终结後,将再无遗憾。
一身素色,沈静若水的面容,宛若世外幽莲,清白清静,立於猛火之渊,等待最後的涅盘。
他,不是火鸟,置於死地可後生。高温与浓烟四面八方扑袭,吞噬了他。
第二十四章 
还是没有来,双瞳绝望地闭上双眼。
“双瞳!”熟悉的声音充满了焦急,有力的怀抱比火还要炙热的气息。
梵天!双瞳迅速睁开眼,瞳子里有两点熠熠的神光,似盛世的青莲,绽开冷清的花,两朵,一朵是尊严,一朵是坦然。眼睛永远比心诚实,一滴泪像晨时的露水,凝聚成纯净的晶莹。很快蒸发在燥动的空气里。
他不是个会轻易落泪的人,大概,烟太浓,火太大吧!他想。
忘记了处境,忘记对峙,忘记一切不愉快的回忆,目光尽情地胶著,恍若隔世的心酸,两颗屡熨贴著,从来不曾如此之近。
站在熊熊烈焰之中,拥抱,接吻,赶来扑火救主的月半将士愣了,他们以为自己的幻觉作祟,因为他们看到烈火中火凤与妖凰宿世的纠缠,它们周身散发出的光亮和高温远胜与火。
那一刻,轮回在逆转,世界在沈沦,天地入虚空。没有月半没有广寒,没有受伤的心撕裂的灵魂,没有敌视没有战争,什麽都不存在了,除了一对相偎的璧人。
如果说前一秒他们还有疑惑,此时,迷茫的水雾已被热浪蒸干,心意前所未有的明了。
原来,我们心底的牵挂与执著,名曰爱。
原来,我们从不曾停止的想念,名曰爱。
原来,我们相互憎恨的理由,名曰爱。
“我一直在等你!”双瞳轻声叹喟。
“我知道!”梵天笑了,释怀的。
当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时,世上还有什麽力量能阻止我们相爱?
去而复返的东方靖舞手中圣旨令牌掉到地上,他回来了,他折转回来,躲在柱子後面,看著双瞳引火自焚,他决定留下来陪著双瞳,他天真地以为他们可以一起下黄泉,一起直面惨烈的人生。一段路走到尽头,只剩下双瞳在他身边,而双瞳也只有他了。
孰知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梵天抱著双瞳离开火海,浴火的凤凰得到重生。
相拥的一对有情人,映在东方空洞的眼里,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刻地意识到,他,终於失掉了一切,包括他唯一的双瞳。
天意弄人,他好生不甘呀!
梵天,双瞳,你们的爱违天理,悖常伦,如果你们执迷不悔,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梵天将双瞳带到安全的地方,他紧紧抱著双瞳,把脸深深地埋在双瞳肩颈间,呼吸他淡淡的体香“你吓死朕了。”就在刚才,他以为会永远失去他。
双瞳慢慢伸出双手,轻轻环住梵天的腰,算是回应。他嘴角勾出个满足的浅笑,够了,真的够了,比起梵天的感情,那广寒的皇位和智者的盛名根本不值一文。
无声,悄悄的幸福。
“小瞳!”东方的声音将二人的世界拉回现实。
“哥?你不是已经离开?”双瞳从梵天怀中退出来。
“我没有走,我怎会扔下你独自生存,我回来是要陪你一起,可是……”东方凄凉一笑,“显然,你已经不用我陪了。”
梵天不悦地目光在二人身上打转,他就是不喜欢这两人之间暧昧不明的关系。
“不论生死,你永远都是双瞳最亲的人。”双瞳低低道。
“那麽,你选择吧。”
“啊?”双瞳惊讶地睁大眼,不太明白东方的意思。
“我与他,你只能选一个!”东方沈声道。
只能选一个!只能选一个!声音无限地放大,大如雷鸣,将双瞳与梵天都打懵住了。
紧接著,梵天的眼神热起来“不错,只能选一个。”他同意东方的话,他了解自己的个性,一但认定双瞳是自己的所有物,就绝不会让双瞳与别人继续暧昧下去。双瞳会选谁?他还是东方?梵天心里免不了有些紧张。
毕竟,这就是一场豪赌,输了的人,必须从双瞳生命里退出。
双瞳站在梵天与东方靖舞之间,两边都用殷切的眼神注视他。他感到头晕,世上两个对他最重要的人却在逼他作最残忍的选择。他不懂,他们俩为什麽不能共存。
“我……”双瞳从来不是一个会犹豫不决的人,只是,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割舍哪一块都会痛不欲生。
“跟朕走!”梵天霸气十足,目光热切而诚恳。
双瞳心动了。
“小瞳,你不会扔下哥哥吧,你答应过哥哥,从此隐居避世,不问世间恩怨。”东方靖舞一脸哀怨,他与双瞳相对十八年,他太清楚双瞳这孩子有几根软肋。
俗话说:生的请一边养的恩情大於天。春秋共渡十八载,纵然倾慕已烟消云散去,不复,恩义岂是说断便能断。
双瞳心软了。他咬著下唇,将嘴唇咬出血来。
情与义,自古难两全。
双瞳该当如何取舍?
第二十五章
深深吸了口气,双瞳一字一顿“梵天,我已经决定了,跟哥哥一起,我们会离你离月半远远的。从此两不相见,两不相欠!”
打击迎面袭来,梵天退了一步,几乎站立不稳,他咬牙“你信不信朕马上杀了东方靖舞!”
“我信,如果你杀了哥哥我只好舍命还他养育恩情。”双瞳斩钉截铁地回答。
死死地盯著双瞳,梵天眼神慢慢绝望,话已出口双瞳绝不会收回。
他输了麽?这一局,他输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毫无转还余地。
恨得几乎要将牙关咬出血“好,很好,算你狠!不过,朕告诉你,你会为今天弃朕选他而後悔一生。”抚袖绝尘,不复回头。
从你调动的那一刻我已经在後悔了,梵天,梵天,你知道吗?可是我没有选择,即使我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心痛,情与义,鱼与熊掌,千古难题,选择,永远很苦涩。
如果我为了爱情抛弃养大自己的哥哥,那麽我也不值得你去爱,舍情取义我痛苦一世,选你弃他,我会抱憾终生。我,是宁可负你也不负天下人!
远离後,梵天目光变得好悲哀,双瞳你知道我们最不一样的地方是什麽吗?如果我是你,即便会一辈子活在遗憾和自责里我也要跟你在一起,负尽天下人独不负你!
“小瞳,我们走吧。”东方靖舞牵著双瞳,他第一次看到,七情不动的浅草居士眼中透明的脆弱,面对千军万马也不变色的智者哭得像个孩子。
其实他根本就是一个小孩子,冷漠的外表下藏著一颗渴望被爱的心。
月半京城郊外,小小茅庐名曰四空居。传言,里面住著昔日广寒智者。
四空,四空,四大皆空。
傍晚,双瞳慢慢收拾字画摊,准备回家。
“皇上大婚,封寒异丞相之女为後。皇上下旨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官差敲锣打鼓沿街宣读。
起风了有点凉。吹抚双瞳一头银发。
他低垂著眼,街人的议论与他无缘,他只是倦倚西风,独向著黄昏,美丽绝伦的脸上不见任何表情。
他没有注意到,街尽头转角处,熟悉的影子被夕阳拉成寂寥。
明明是咫尺的距离却远如天涯。
双瞳,千古艰难唯一死,伤心岂独你一人?
※※※z※※y※※z※※z※※※
御书房。
“小天,你又出宫去了。”采臣守株待兔。
“扔下新婚妻子不顾,老是往外跑不好吧。”采臣语意中有丝责难的味道。
“他既然放弃了你,你又何必再为之神伤?”
“爹,有一点你恐怕弄错了。”梵天抬眼看父亲。 
“哦?”z
“我与双瞳,从来没有分开过,虽然我只能远远地看著,可是我能感觉到,我们的心是不可分离的整体。”梵天认真地说。
采臣无语良久,微笑道“不如怜取眼前人,珍惜善待现有的才能幸福。”
“爹爹,”梵天的眼光带了三分哀凄“曾经,我以为感情可以在相处中慢慢产生,可是那样生出的感情有亲情友情更多的是习惯就是没有我想要的会令我心悸的爱情,我又劝慰自己,世上能有几个因真爱而结合,大多人都是在天长日久的自我欺骗和麻醉中过完一生。现在我明白我错了,我天生就是一个勉强不来的人,除非找到一个爱我的我爱的人,否则我是绝对不会幸福。”
“那你就不该答应与铃铛完婚,她是个非常好的姑娘,与你又至幼交好,情感和睦,你怎忍伤她?”
“就是因为铃铛是个好姑娘,就算我无法爱她,但我也会好好待她,我相信她会成为世上最好的皇後,
无言以对,采臣苦笑,小天是大人了,他有自己的思想也同他的父亲们一般的倔强。
情关难过,采臣自己尚且如此,又凭什麽去教训儿子的不是呢?
皇後寝宫。y
众嫔妃一起向新皇诉苦,关於皇上与瞳公子之间的暧昧已经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
“没有真凭实扰,全凭捕风捉影何以服人。”年轻的皇後回答。
“绝对不是捕风捉影,随陛下一起攻打广寒的将领亲眼看到陛下与瞳公子在火中拥吻。”一妃子道。
对於後宫嫔妃的诉苦,皇後娘娘显得很平静“不要去惹瞳公子,你们惹不起。”
“可是皇後娘娘……”b
“当年为了采臣叔叔的事,血染宫廷,上至太後下至後妃几人得以全身而退?月半的皇帝都是天生的情种,为了所爱可以六亲不认,太上皇如此,当今皇上陛下亦如此。别怪哀家没有提醒过你们,即有前车之鉴,切莫重蹈覆辙。哀家不想看到皇廷染血。”皇後年纪不大,想法却透彻开通至极。
众妃不甘,也无可奈何,将云与采臣的事她们跟皇後一样从小便耳闻,皇後娘娘尚且如此,她们也只能忍了。
打发了众怨妇,皇後自言自语“说实话,哀家还真想亲眼见见令小天神魂颠倒的瞳公子。”
“铃铛,你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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