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血沃黄龙石-第2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说,那是生与死的残酷,对于看待历史的人来说,那只是未来的依据。”

在张心面前,我自惭形秽,虽然他只比我长三五岁,在我面前,他完全可以以导师自居。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从哪里入手,我们走出军营,当然得考虑这件事情。但张心的话却让我非常失望,他告诉我,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哪个地方去找这三个人,按照历史的记载,这三人确实都曾投靠过项羽,但都没有得到过重用,后来才转投刘邦。他们投靠刘邦后的经历倒是记得比较清楚,但之前却说得比较笼统,而且如果说历史是天意的话,历史记录则是人为,并不完全可信。

我说:“那我们可以从他们的家乡查起,出生地总不会有假吧!”

张心说:“你说的倒是实情,但是,谁又能将他们的家乡在哪里说得清楚呢?”

我说:“你是专家,写的书里不是很清楚的介绍着吗?”

张心乐了,笑呵呵地对我说:“你没写过书,是吧?你以为,一本书全是作者写的?有百分之三十是自己写的就算好,且不说那些像演义似的猜测、臆想之作,就是那些所谓的学术专著,有哪些不是东拼西凑而成。真正算得上严谨的人,是翻着书一个字一个字地抄写,所以,哪里能记得清自己抄了些什么,这就叫参考文献。比如这三个人,如果在我们的时代,要找到他们的出生地,那简直比拉屎还简单。在没有手机以前,你可以记住很多的座机号码,但手机普及后,你能记住几个,包括你自己的。”

我又问:“那你为什么不让项羽张榜找他们呢?”

张心说:“如果他们轻易就被项羽罗致手下,项羽会重用他们吗?他们不是到过项羽手下吗?结果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诸葛亮没有经过三顾而出,随叫随到,他能得到重用吗?因此,这次,如果我们找到这三个人,要尽量让他们在见到项羽之前立上一功,否则,很难说不会跟历史记载一样。”

第七十一章 韩信待时而飞

“据我回忆,张良是在投靠另一自立为楚王的人时碰上刘邦而成为刘邦谋臣的,要想争取他到项羽手下,难度最大;陈平做过一个什么王的手下,不久转而投到项羽门下,最后才投奔的刘邦,以时间推算,项梁尚在,项羽还没有自立,不久,他就会前来投靠,我们有机会;韩信是淮阴人,在我们时代的江苏淮阴市东南,这个我记得很清楚,他曾受袴下之辱,先投靠项梁,后才跟随项羽,应该说,现在,他并不在项羽军队中,而是在项梁所领的其它队伍里。因此,我觉得,三个人当中,张良,我们只能尽力而为;陈平,时机还没有到,但我们可以争取,让他直接投到项羽军中,而不必做那个不知名的王的手下,并且要力争帮助他早立奇功,以取得项羽的信任;韩信,是我们当前努力的重点,他已经是项家的人,只要能为他提供机会,让他充分展示自己的才干,一定能搏得项羽的心。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到项梁的队伍里去找这个人。”

虽然我们已经对当前的任务理出了一些头绪,但是,哪些是项梁的部队,哪些是项羽的手下,却不好区分,如果冒然去问,定为被当作斥侯给抓起来,说不定还会不明不白地送命。最终,我们还是想到一个办法,到各个营门口寻亲,就说我们是从淮阴来的,想找淮阴人韩信,有家人的信息传递给他。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返回了项羽的大营,好说歹说半天,总算遇到一个认识我们的千户,替我们担保后,我们才得以进入。逢人我们就如计划好的话语询问,到后来,我们干脆兵分两路,在整个大营里转了一圈,终究一无所获。

幸好,我们再次碰到到训练营检查的项羽,征得他的同意,给了我们两块腰牌,作为自由进出各个营地的凭证。

接下来的好几天时间,我们就在项家领导的队伍的各个营地里转悠,好在这些营地都比较集中,并没有让我们跑多远的路,但结果却不能令人满意,我们已经差不多跑完了项家队伍的大部,除了一些小股部队以外。

张心自我安慰地说:“韩信既然得不到重用,当然不会在主力部队里,那些小股部队正好是他展示自己的舞台。”

因为我们下一步将要造访的小股部队是作为外围警戒,路途相对较远,我们不得不在中途找一家客栈过夜。

虽然这几日只是在各地转悠,但是,腿脚一直处在不停的运动之中,已经酸软如灌铅一般,让人烧来热水烫了好一阵才觉得舒服。躺下后,张心第一次比我还先睡着,他的呼吸声音也如同他的职业一样文静,均匀而又细致,不像我,一忽儿高,一忽儿低,有时,自己都会被不期而至的鼾声惊醒,醒转时还会急剧地抽上一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觉得脖颈上有些凉意,于是用手一挠,摸到了一样冰凉的东西,曾经受过的训练让我立即反应过来,心中一惊,猛地睁开眼睛。一杯利剑正抵在我的颈子上,在如水的月光里,剑闪着银色的光芒。执剑的人全身乌黑,看不清脸面,但却可以感受到他高大身材所产生的压力。我无法判断这人会是谁,更无法揣测他的意图,如果他是抢劫的话,明明我们有两个人,他再傻也不可能以一敌二,而且,明明我们都已经处于酣睡之中,他大可以非常从容地取走我们的包袱然后远走高飞,整个过程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那人见我并没有反抗的意思,反倒收起利剑,站到离我们有两三步远的地方,我推醒张心。

张心揉了揉眼睛问:“什么事?深更半夜!”

我朝那边撇了撇嘴,他明白过来,看到人影,还是吓得一把坐起来。

“你是谁?”张心惊恐地问。

那人可能没有听懂,张心忙改口问:“尔何许人?”

那人很严肃地回答:“某乃韩信是也。”

我与张心同时重复:“韩信?!”

那人说:“正是在下。”

这才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也许可以算作我们到达这个时空后唯一一件心想而事成的事情,韩信居然自己送上门来。

后面的过程就变得简单得多了,我们向韩信说明了来意,并向他展示了项羽给我们的腰牌,这可是项羽最亲信的人才可能得到的物件,自然就能说明问题。也许,在我们时代某人给你一个信物,而你又想让别人相信,那肯定会是徒劳,因为假作真时,真也就成了假。

韩信也说明了他来找我们的原因,昨天,他的一个亲信专程赶到营地告诉他,有人到处打探他的消息,自称是他的家乡人。他很疑惑,想到自己在家乡已经没有亲人,而那些所谓的老乡和他从来就没有交往,他们只是将他当成一无是处的浪荡子。他相信,这里面一定有重大的问题,但以他现在的处境来判断,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没有比现在的处境更坏的了。所以,他借天黑偷偷出了营门,推断我们会住进这个客栈,于是就潜进来,要弄清楚。

韩信问:“尔何以知我?”

张心说:“此乃天机,将军来日必定成王封侯。然,天命所在,仍需倚天尽力,事在人为。”

韩信说:“然,奈何天命虽在,机不可得也。”

张心说:“然也,某此来,非只为项将军荐才,需得将军有功而进,方显英雄气概。”

张心的想法与韩信一拍即合,没多久,他们就开始商量,韩信如何利用当前的条件,干出能令项羽刮目相看的业绩,这样,才能在项羽的心中确定地位。如果直接通过张心的推荐,或者就算有张心天花乱坠的吹捧,等项羽的几天热度一过,一样会回到起点。我们的经历已经说明了一个事实,在项羽面前,就算你有真才实学、真刀真枪,一样不会在他的心中占据重要地位,除非你能做到项羽都可能做不到的事。

张心向韩信讲了很多如何建功立业的话,但却没有告诉他项羽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虽然我不敢说项羽完全跟历史所描述的一个样,但是,我从张心的遭遇中已经感受到项羽并不是那种爱惜、尊重人才的人,他对财货的喜好大大超过人才,而且,他对人才的热度也只有那么可怜的几个小时。我突然觉得张心有些自欺人,就算韩信能立功,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能抹平一切。该如何立功而且能令项羽刻骨铭心,这才是考验张心与韩信智慧之处。

第二天,天刚亮,我与张心就一起走向韩信所在的戏下军营,这只是一个小军营,扼守着一个并不十分重要的关口。军营的士兵也不多,仅一百一十名官兵,而且都是新收编的小股地方追随者,不但装备极差,而且基本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看到这支队伍,我的心立马凉了半截,我相信张心也会跟我有一样的感受,要靠这区区百十来个人建立能让项羽记忆深刻的功劳,简直不啻痴人说梦。如今,群雄并起,没有哪一家的家底不是靠实力拼出来的,不管是秦朝的兵马还是其它背秦自立的各派武装,要从他们那里虎口拔牙,那真如俗话所说,还不够给人塞牙缝。韩信帮助刘邦夺得天下,起点就是雄兵十万,不是有个歇后语这样说吗,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他自己从来都把人海战术摆在首位,可以想见,凭这点兵,他心中不可能有底气。

不过,过了一天后,韩信还是让我改变了一些看法,我看到了他练兵的现场。他并没有教士兵什么复杂的动作,只是立正的姿势接一个小弓步,然后斜向上举起戈矛。但是,就这个动作,韩信让所有士兵练习了一天,除了警戒的士兵,近百人,站在场上,一动也不动,要等到他巡视全场,纠正了每一个不到位的动作后,才能换下一个动作。人不算多,但要纠正每一个不合格的动作,那其它人保持这个姿势的时间会有多长,只要稍加演算就能得出结论。没有一个士兵叫苦,更没有一个士兵叫累,大家似乎对韩信这一套除了服从还是服从,韩信有什么秘方能这样的服众,百人如一人?这就是能人,能别人所不能的人,如果他到这支队伍的时间不是十天而是一个月,两个月,那么,也许,我们看到的将是另外的样子。不过,资源只有这一丁点,要想有所作为,干点大事,本钱还是太少了一些。

张心似乎铁了心要帮助韩信,成天在那里算计着,突然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如果在途中我们多多少少还有些像朋友的话,在这里,我完全成了他的跟班、保镖,他不跟我说一句话,也不大理睬我,只顾抬头观望、低头思考,再不就钻进韩信的帐篷里跟他窃窃私语,一说就是半天,一沉默就是半天,完全达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这算是敬业精神还是工作狂热,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他这样的拼命精神不是让人敬仰,而是让人畏惧。

这几天,天天有逃亡者加入韩信的队伍,而他原有的那些士兵对几套基本动作也掌握得较为熟练了,他就从中选出几个老兵来,代替他进行训练,他只偶尔作一些指导。人数很快达到了两百二十人,他将这些人分成两个百户,分开进行训练。看看两队的动作基本达到整齐划一,他又将两队合在一起,开始阵法的训练。这些阵法也并不复杂,主要就是攻、守、退、分、围等基本招式,但他的要求依然严格,不做到两百人如一人,绝不罢休。与项羽营里士兵的训练相比,两者差别非常之大,一个讲求阵势,一个讲求阵法,一个复杂得可以将自己转晕,一个简单得令人怀疑他是否能用,一个装备整齐人员却相对凌乱,一个衣衫褴褛木棍竹竿却整整齐齐。韩信还有一个特点,不好酒,从不与手下聚众欢饮,当然,在他的军营里,也没有明确的禁酒,按他的意思,酒能舒筋活血,减轻疲劳,行军打仗,体力消耗大,不得不用,但一定要有一个度,超过度就应受罚。

十天过去,张心与韩信都没有能找到立功速成法,张心只好向韩信告辞,他准备到各处看看,为韩信探寻机会,闭门造车,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离开那天,韩信将我们送出很远,看得出来,他已经将张心视为知心朋友,也许他太渴望成功,现在突然冒出一个自愿、真诚帮助他的人,当然得以诚相待。

为了更便于联络,韩信还拨了两个较为机灵的士兵做我们的随从,一方面保护我们,一方面照顾我们的饮食起居,当然,钱还是得主要由我们出,因为此时的韩信,虽然领有两百多号人,但是钱却并无多余。这样一来,我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就像做大爷一样,样样都有人服侍,由此可见,韩信确实是个人才,什么事情都考虑得那么周到。

在路边一个茶水摊,我们听几个行路者在议论,说张楚王陈胜部将拥立了魏咎为魏王,正招兵买马,要恢复昔日大魏的风光。其中一个自称为大魏旧族叫魏亭居的人,他听说那几个人也是曾经的魏国人,就极力鼓动他们一起投靠魏王,去为恢复大魏而建功立业,光彰后世。但那几个人好像并不看好魏王,而是执意要去投靠项梁,因为他们认为故国虽好,那不一定就是自己的故国,魏王无论从声威还是王者之气,都不如项梁,虽然项梁还没有称王,只是打着楚王的旗号,但恰恰是这种懂得韬光养晦的人,才能笑到最后,才会成为真正的胜利者。

魏亭居很是失望,我本以为他会大骂这几个人不知爱国,但却出乎预料,他在听了其它人的意见后,立即改变了自己的主张,主动加入他们,要和他们一起去投奔项梁,如果项梁不能重用,他们还可以先到楚王那里蜇伏,相机再投。他们的对话很让我吃惊,一个人如何能不爱自己的国家呢?就算那个国家再不好,也是故土难离,统治者只是过客,故土永远都在那里。更何况,只要暴秦被推翻,两个国家很可能就会成为针锋相对的敌人,如此而来,岂不是成了帮助敌人杀害自己的同胞攻占自己的土地罪人吗?在后来的一次谈话中,我曾经把自己的这个想法讲给张心听,张心没有正面回答我。

张心问:“在我们的国家里,国家属于人民还是人民属于国家?如果你把这个问题搞清楚了,那么,看你还会不会有这样的疑问。”

当时,我无法区分国家属于人民或者人民属于国家这两个概念有什么不同,国家自然属于人民,人民自然是这个国家的人民,两者有何不同呢?这定是读书人故弄玄虚,但现在,我总算感觉到了二者的区别,这是天与地的不同。在我们国家的历史上,有两样东西最为宝贵,一个是土地,一个是人民,土地是财物,人民同样也只是财物,是可以争夺,可以出卖,也可以肆意挥霍的没有想法、也没有生命的东西。有用的时候,可以播撒各种种子,然后收获各种物产,没有用的时候,可以动用暴力,将其无情地压榨,有用时,可以将你捧上天,无用时,可以一棒将你打下地狱。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但你的话却能尽人皆知,你可以不表态,但你却可以被无数次的代表,你可以对与你一样命运的人残暴而无不用其极,但绝不能对高于你的人有丝毫的不敬。这就是我们历史上各个时期国家与人民之间的实质关系。

张心加入到这帮人当中,他自称先祖曾是晋国魏地人,几辈人在外国流浪,始终怀念故土,这次听说魏王树旗,就立即起身,要为国家效劳。在张心三寸不烂之舌的鼓动下,魏亭居再次改变主意,愿与我们结伴而行,一起去投靠魏王,但其它几个人还是比较坚持,不过,他们已经承诺,如果项梁不能重用他们,他们就会立即投到魏王门下,为故国而战斗。

我们再次上路,但是,我们却改变了方向,一路打听,朝东南方向而去。在路上,张心对一个随从耳语了一番,那人就原路返回了。

张心跟那名叫魏亭居的人聊得非常投机,那人一路上的吃住行都完全依靠我们,所以对于张心更是曲意奉迎,有问必答,如同随行的参谋,让张心时时显现出成就感来。但此行的目的我却一点也捉摸不透,魏亭居这个人好像从没在历史书中读到过,不会是对历史有过什么重大贡献的人,张心如此对他,会有什么用呢?

第七十二章 贪财陈平

直到到达魏国,拜见了魏王,张心向魏王打听一个叫陈平的人,我才明白过来,他这是借投靠魏王而见陈平。大概是我们并没有什么名气,所以魏王并没有为我们安排什么官位,只是让我们在驿馆里住下,等立功后再行封赏。但因为我们都从项梁的地方来,魏王又对项梁很感兴趣,所以,我们刚安顿下来,他就派人招我们到他的王宫里,想从我们这里得到项梁及他的队伍的一些情报。

张心对于能否进宫并不感兴趣,对于魏王会问些什么也不关心,让他最为记挂的是能不能在王宫里碰到陈平。很遗憾,几次我们都没有能碰见他,向宫里的人打听,有人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此时,陈平在魏王手下已经是个不小的官,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级别还是挺高,需要我们登门拜访。在打听到他的住处后,我们立即动身前去。走之前,张心在我们的包袱里精心挑了一些礼物,本来,我们是替项羽广揽人才,但却成了我们拿出刘邦送我们的财物去取悦陈平,由此可见项羽与刘邦的差异。不过,要说这件事中给我印象最深的还应当算是张心,这些财物是别人所赠,既然为他人所赠,所属当然是我们,然而,张心却能毫无私心地将他拿出来,可见其气度并不输于当时的那些伟大人物。

当我们来到陈平的住处,自报家门,说是新投魏王阵营的人拜见太仆大人,陈平让仆人告诉我们,他身体不适,不好见客。当我们将礼物奉上,并称受人之托求见,他才让仆人将我们领进院子里。

陈平,一个清瘦的人,正独自坐在堂屋的榻上翻着厚重的竹简,那小包东西,正放在他的案上,见我们进来,只冷冷地招呼我们在下方坐下。仆人退下去,三人共处一室,但却谁也不开腔,只听到竹片相撞发出的圆润的声音。张心不急不燥,全神贯注地望着陈平,像虔诚的学生,陈平专注于自己的竹简,甚至没有斜视一眼,恰恰像极高傲的大师。看到这种场面,我心里禁不住笑了,多么有趣的场面,一个一向高傲的读书人,见到一个比自己更高傲的人时,就会变得如此的谦卑。在我们的国家里,等级无所不在,特别是在官场中,官大一级压死人,但在读书人那里,又多了一种形式,学高一级压死人,且不问是否真才实学,只要他的学术地位高于你,你就得像孙子一样讨好人家,他所提出的意见、建议,你就得像金科玉律一样尊重。

突然,陈平轻轻放下竹简,严肃地问:“尊客何人?有何贵干?”

张心回答:“某张,受托之于项将军,来请贤能之人。”

陈平说:“何来贤能?只一书生尔。”

张心说:“先生何谦?先生贤能之名,天下尽知,故而项将军特遣某来请,以听天下。”

陈平说:“道听途说,未可为凭,平,何德能,能令项将军倾心。先生新来,尽当与魏王谋,却独鼓平他投,何意?奸乎?明当禀魏王以处。”

陈平说完,死死地盯着张心,他虽只是个读书人,世外高人之风,但眼神却相当犀利,犹如一柄利剑。此时,可以明显感觉张心在气势上有些亏了,他心里肯定在想应对的办法,但动作、表情上却显得非常的局促。魏王虽然只是新立,地位不稳,但要处理像我们这样的几个既无名声又无实力的人,就跟捏死一只小虫没有分别,乱世更讲实力,什么同情心、人性,只有在和平的时候才会有读书人创造出来,此时的读书人正在思考的是如何发挥所学扬名立万。

张心总算找到应对的话:“先生差矣,当今天下,群雄并起,以诛秦而自立者何其多也。然,一旦秦灭,必自相争夺,力有不逮者,必为他人所趁,往日所聚者必屋破瓦解,身家性命难保完全。若早作打算,先投明主,方可保有前程。”

陈平说:“先生亦差矣,若人人皆存二心,纵天下之主,亦难以为持,只万众一心,虽势有不及,但湖海日聚,终成大事。平已抱终其身而为魏之心,此志未可或夺,先生不必多言也。所馈之物,如数奉还。”

我们这次的行动以失败告终,然而,张心却一点也不沮丧,反倒显得有些积极,他对韩信送我们的随从一阵耳语后,递给他一些铜钱,让他走了。

我有些不明白,张心说:“难道你没有发现,陈平已经收下了我们的礼物。”

是啊,他明明说了礼物如数奉还,但是,我们离开时他却并没有还给我们,历史上如此有智慧的人物,居然也受贿,而且是既不办事,还要收钱。

张心说:“陈平贪财无疑,他之所以不听我们的话,那是因为他嫌我们的财物太轻。这也怪项羽,既想收揽有能力的人,又舍不得花钱,还得我们办事的人自己倒贴。现在我让韩信的人回去报信,看能不能多弄些有价值的东西来,只要有陈平帮助韩信,韩信定能立下大功,然后取得项羽的信任,这样,打败刘邦应该不是问题。”

我说:“但,这样,会改变历史。”

张心说:“历史都是人写的,你能保证我们看到的历史不是有人故意而为。”

张心的话让我无法继续接他的话,以我的智商,要弄明白这样的道理就如同搞清楚一个哲学命题一样。反正,我的任务就是保证张心的安全,他要做什么,以他读书人的智慧,绝对有他的道理,所以古人说劳心者制人,劳力者制于人,并不是没有道理,一个劳力者去劳心,就是杞人忧天。

在我们找陈平的那段时间里,魏王不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找我们,但却遍寻不着,那名唯一的太监就将魏亭居给叫去了,也不知魏亭居向魏王说了些什么,他居然就因这次的晋见成了魏王身边的重要人物,搬出了驿站,住进了魏王赏他的一家小院。魏亭居让我们搬去跟他同住,张心拒绝了,但还是到他家里拜访过一次,欣赏了他家的院子。他的院子屋里屋外都修整得很整齐,如果将他与陈平的房子进行比较,除了大一些,陈平的就像毛坯房,而这里却是精装修的公馆。

魏亭居自然非常得意,他已经打听到这座院子的主人是一位秦朝的官宦,张楚起事,主人满门被义军所灭,房子就一直空下来。魏王接手了这一财产,非常喜欢,曾经来住过一两个晚上,所以一直没安排人住,这次对魏亭居十分满意,就把院子给了他,希望他能为大魏的复国建立卓越功勋。

在回驿站的途中,张心感慨地说:“所以啊,在我们的国度里,经常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真正有本事,能够为国为民的人,却不一定能得到什么好处,反倒是那些奸佞小人,很快就能发迹。”

此时,我再次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我以为张心是在感叹自己的命运,我们向魏王讲了这么多关于天下的事,却没有换来一丁点好处,但魏亭居这样一个朝楚暮秦的人,却在一次的机会中就一步登天。

张心接着说:“你看看陈平,历史上有名的谋臣,住的那个地方。从他对我们的冷淡可以看出,他实际上是对魏王不能用真正的贤才而不满,他以为我们是替魏王试探他,所以才表现出那样的态度。如果我们能表现出足够的诚意,一定能打动他。对于读书人来说,钱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标示你的身价,表示你在主人心目中的地位。”

不过,张心的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从这以后,我们对魏亭居还是至少在表面上做到了刮目相看,在最关键的时刻,还真亏他帮了我们的忙,当然,这是后话。

我们住在驿馆里,很是清闲,自从魏亭居替我们进宫见魏王受宠后,魏王再也没有派过人专门请我们。

第七十三章 张心的谋略

我们再次到陈平的住处,想和他多接触,但被他给拒绝了,我们就在他家的外面等了老半天,他的仆人望了我们好几次,但他仍然以身体不适不与相见。第二天,我们一大早就来到他家院门外,想等他出门时说上两句,应该说,这次,我们是有备而来,张心已经设计好了本次见面所要传达的所有意思,而且,他将要出示项羽给我们的那块令牌。这块令牌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材质仅是普通的铜,做工也并不精致,上面仅刻着“项羽令信”四字篆书。不过,这玩意还真是管用,在项梁的各个队伍中,只要展示出来,所有的人都会肃然起敬。限于当时的技术以及人的思想观念,一块小小的铜片信用是极高的,不像我们的时代,防伪的标志越多,不诚信的问题越严重,只要观念不回到原始朴素状态,就算信誓旦旦又能如何。

陈平边整理衣服边走出门来,我们赶紧迎上去,张心对陈平作了一揖,喊一声“先生安”。

陈平侧了侧头,还是不理我们,做出要继续往前走的架势。

张心掏出令牌说:“请先生过目。”

陈平略一注目,只冷冷说:“项籍亲来,又能如何?足下可休矣,尚不足以羞人乎?”

张心说:“将军求贤若渴,先生若行,必得重用,它日立功,定得裂地封侯,千古敬仰。”

陈平说:“平乃庸人,为太仆,已属重用,心自愧疚,何得有他图。先生不必多言,平蒙魏王器重,感激之至,勿多言。项籍者,未闻也。先生若能忠心魏王,必得重用,它日有所成就,光耀门楣,传之千古。”

我们本想劝陈平,反倒为他所说,只得回转驿馆。

路上,张心说:“看得出来,陈平不但不信任我们,而且,他对魏王并不死心。以他的为人来看,除非我们能搬一座金山给他,否则,他是不大会冒险离开魏王。所以,我们得双管齐下,让他不得不走,不得不离。”

我问:“双管齐下?我们现在没什么办法好使。”

张心说:“对于任何一个有一定历史知识的人来说,这太简单了,可资借鉴的案例多不胜数。”

我望着张心那自信的表情,没有接他的话。

张心继续说:“我们得动用力量,让陈平过不上安宁的日子。”

我笑了,说:“力量?我们除了有几个小钱,真的只能算是小钱,还能有什么力量?”

张心也笑笑说:“山人自有妙计,你就看执闹吧。”

下午,我们准备了一些礼物去拜见魏亭居,但听他新收的家人说,魏亭居从昨天就一直呆在王宫里陪魏王商议军国大事,今天晚上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我们在魏亭居的院子里呆了好半天,看看天色,已经有些黑了,我有些着急,再好的计策也得占到天时、地利才行啊。

还好,我们的运气不错,家人刚准备掌灯,魏亭居醉熏熏地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个女子。看我们在,他便结结巴巴地炫耀起来,说这两天他一直呆在魏王那里,替魏王处理军国大事,因为他的能干,魏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