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丑医-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阿丑一手扶额:就是这个理!丁大娘发起并来果真不依不饶得很,上次她差点就被折腾疯了,如今再一次见识了她的非凡功力。谁要是被她咬上,那才叫憋屈呢!咬回去是一嘴狗毛,不咬回去吧,你就被她一直追着,难受!
“凡事讲求证据,如今无凭无据,难道要屈打成招吗?”佟德全叹一口气,双手一摊。
正说着,只见远处丁举文跑来,跑近了才有些气喘地开口:“娘,你弄错了!”
阿丑面纱下白眼一翻:果然是搞错了……
“娘,你啥时候放了两个鸡蛋在柴堆里,自己就找不着了?”丁举文有些无奈。
“有这回事?俺回去瞧瞧!”丁大娘话音未落,便一溜烟跑了。
丁举文抹一把额头的汗,摇摇头,跟了上去。
一场闹剧就此落下帷幕,可阿丑总有怪怪的感觉:一切都在那个包袱,那为何赵二哥一开始出来作证的时候,只说没看见江四嫂进丁家,不澄清包袱的事情?还是说,只是忽略了?不止赵二哥,江四嫂也是,佟德全最开始提到的关键点,就是包袱,可是江四嫂为何避而不谈?还是说,只因为被丁大娘误导了?
摇摇头,阿丑叹息:兴许就是她想多了,不过是一场闹剧。
☆、060 毒杀(求粉红!)
回到家的阿丑一行收拾东西,一行将关于墨玄的事告诉徐奶奶。
“原本墨公子想做好事,谁知被人利用,反倒陷入两难的境地。还好他倒是看得开,也不像十分担心的样子,”阿丑拿出香椿叶,“奶奶,我们今天吃香椿炒鸡蛋!”
“墨公子需要你担心什么,家大业大,谁敢动他?倒是你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墨公子见你,就是嘱咐你要小心的意思。”徐奶奶拍拍心口,有些浑浊的双眼带着忧色。
阿丑吐吐舌头:“我也没其他办法呀,说到底,还是咱们如今人小力微。不过,这么阴损的招数,是谁想出来的?要是被我抓到把柄,我可不会放过。”
徐奶奶有些不悦:“就你如今这状况,还想为别人出头。”
阿丑走过去拉拉徐奶奶的衣袖,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奶奶,我知道自己胆子太大,头脑发热,不计后果。我下次不会了!”她知道徐奶奶担心她的安危,所以有些生气了。
“好在你拿着墨家的通商铁券,明眼人不会轻举妄动,动了你就是和墨家作对。”徐奶奶叹息。
阿丑将香椿叶洗净切碎,心中千头万绪:“这么说来,还是墨公子保护了我。”包括后来叫她去开悦酒楼,如果四王爷的人有心跟着打探,也会发现蛛丝马迹,势必更不敢动她。
因而,墨公子种种举措,还是在保护她。
“是不是我不知道,反正你日后自己要小心!”徐奶奶嘱咐道。
阿丑答应着,却也认识到,如今自己的首要任务,不是帮谁出头,也不是保护谁。因为她尚且需要人保护,如何有能力帮助别人?首要任务,是要自己好好立足。扎稳根基。
不过,还是先填饱肚子为妙。
切碎的香椿叶放入打散的鸡蛋,加少许盐调匀。油锅烧热,放入一滑,蛋熟即出锅,外焦内嫩,香气四溢。
再炒了盘鲜嫩的红苕尖,便开饭了。
“奶奶,初春时节,山里边也没什么药材。我正想着最近做什么呢。”阿丑边吃边说。
徐奶奶也踌躇了一会儿。夹了一筷子红苕尖:“怎么。那十一亩地,还不够你忙活的?”
阿丑在心中纠正:只有一亩地!其他十亩,都是药材,用空间药泉处理过。怎么都会长的。不过只是想想,也不能说出来。
于是她讪讪笑言:“不过是寻多几个生计罢了。我们现在,手里银子不少,要说经商开店,虽然还差点火候,可也该准备起来了。”徐泰和钱大人各给了一百两,过年的时候花了一些,加上春耕的菜种,也还剩一百五六十两的样子。接着是她被那个桃花眼误伤的一百两。以及今天百济药铺的五百两。另外还有一个固定收益投资,薛家的每月一百两。
按理说,靠着每月一百两的收益,她的日子能过得很好。不过如今,也不知从哪一件事开始。她似乎卷入了理不清的纠葛中。一开始的她,逃出秦爷掌控,只想好好过日子,可总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牵扯。她知道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谁也护不了她。
靠墨玄?墨玄是什么人,不可能总保护她。至于俞则轩和徐泰,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所以才会在盟友和敌人这两极之间不停变换。
因此,只有靠自己。要想摆脱这些不利因素,想安心地过下去,只能靠自己。
徐奶奶对于阿丑市场调查的意见没什么异议,点点头:“找些事做也好,准备充足才不容易亏。首要的是把你那几亩地种好。”
“嗯,这个我晓得,平日我照看好那些田里,集日就去城里逛逛。下个月初,我种的半亩油菜花就要收了,到时候还有的忙。”阿丑制定近期计划。
二月十七,谯郡的集市依旧热闹非凡。不过此时街上的人们都在仰头望天,因为天空难得的乌云隐去所有阳光,正午时分的天有些阴沉,却看得人们无比喜悦。
这么多天,终于要下雨了!
阿丑走在洪济大街上,有些雀跃地期待即将到来的雨天。
“阿丑,你说这雨啥时候下?”佟宁信抬头张望着,就差没跳到天上去把云朵抖一抖,抖下几滴雨点来。
“好好走你的路,等真下雨了,你又要叫嚷着淋雨。”阿丑面纱下一撇嘴,从背篓里拿出一把伞。
今天早上出门,看见天边的朝霞,奶奶就说这天不对劲,于是阿丑果断带上一把伞。
“就知道你早有准备,下雨就靠你了!”佟宁信喜笑颜开。
“这叫未雨绸缪。”阿丑淡淡地说。
佟宁信点点头:“未雨绸缪,俺记住了,以后俺也要未雨绸缪。”
“你能记住最好。”阿丑说着一转头,只见洪济大街上有间铺子在拆,旁边还围了些人指指点点。
“这铺子之前是做啥的?”一个大娘问。
“我也记不得了,似乎是卖糖的?”一个大嫂回答。
“现下怎么说拆就拆了?”
“听说是被盘下来了,东家是谁我不清楚,但听说不一般。这不拆了门面重新做吗?估计下个月就能开张了。”大嫂说。
“神神秘秘的,罢了,下个月就知道了。”
正说着,天边电光闪过,一声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阿丑急忙撑开伞退后,躲进街边的檐下,眼见路上行人也纷纷跑散:“下雨了!下雨了!”
不是惊慌,而是喜悦。大旱多日,终于有雨了!
佟宁信躲在屋檐下,弹了弹身上的水珠,长舒一口气:“终于下雨了!看这雨这么大,有伞也不是办法,俺们还是躲一躲吧?”
阿丑点头:“躲着吧,估计也不会下很久。”
接着,她目光转向对面正在拆门面的店铺:“你说,那家店会拿来做什么呢?背景不一般?”
佟宁信挠挠头:“俺咋知道,这些事俺不清楚。”
“也是,我们这些升斗小民,消息不灵,也只能,静观其变了。”阿丑叹息。
雨帘落地,带起一片水花飞溅,微寒的潮气染湿了行人的鬓角,带着青草的鲜活气息。雨势渐小,天空中的乌色散去,眼前楼台,似乎刷洗过一般,在雨帘撩开后愈发清晰鲜明。
阿丑走在雨后的街上,商贩们刚才躲雨,如今还不曾出来。不过她此行目的地,是前方的官办盐坊。
古代盐乃官办,私盐属于违法行为,大乾亦如是。只是官府垄断,经常出现官盐价格越来越高,百姓无力承担的状况,导致私盐泛滥。大乾的私盐问题,阿丑其实不太了解。官盐的价格不算便宜,不过在阿丑看来尚可承担,因而也没必要去找私盐。
“来三两。”阿丑站在盐坊前,报出数量。
盐坊伙计转身拿盐,用纸包好,递给阿丑。阿丑想要伸手接过,谁知却被另一只手截下。
花琉离身着青衣,打扮齐整,一手放在背后,一手捧纸包,看着阿丑面带微笑:“姑娘别来无恙。”
阿丑收回伸出去的手,看着他过分完美的微笑,有些恼怒,但还是沉住气:“花公子,许久不见,有何贵干?”说着一指他手中盐包。
花琉离把盐包往盐坊台上一放:“今日雨后,空气清新,特此出来走一走。在这巧遇姑娘,实乃缘分。”
“你扯这么多有的没的,”阿丑不以为然地叹息一声,伸手去拿台上的盐包,“到底想说什么?”
谁知花琉离眼疾手快,也不知是不是戏台子功夫,伸手一绕一转,后发先至,阿丑硬是没拿到盐包。
她有些恼怒了:这戏子的手段,怎么看怎么像现代那种不务正业社会青年的手法,他到底想做什么!
卖盐的伙计也有些看不过眼:“哎,这位公子,别打搅我们做生意。”
花琉离却似充耳未闻,盐包在他手上转悠,倏地一个没拿稳,整个掉在附近的积水中,四散而开。
“你这!”阿丑下意识想去接住盐包,无奈速度跟不上,只得眼睁睁看着一包盐撒进泥水中。
花琉离惊诧了一下,急忙道歉:“姑娘对不住,花某失手,这钱,我赔。”
盐坊伙计不料有此惊变,神色极其不悦:“哪来的小痞子,官办的盐坊都敢捣乱,活得不耐烦了?”
阿丑转身看着伙计,只见他眉眼含着厉色,眉头皱得有些狰狞。
“这位爷,我不说了我赔吗?”花琉离含笑赔罪,神情低顺,看上去诚意十足。说完便掏出铜板,放在台上。
阿丑深吸一口气,语气严肃:“花公子,你这一惊一乍的,到底想做什么,不如明说来的痛快!”
“我呀……”花琉离一手撑着台面,一手拉开折扇,尾音拖得极长,还没来得及出台词下文,只听的佟宁信一声大叫。
“阿丑,死了,死了!”佟宁信捂着嘴往后一跳,惊愕地指着方才撒入盐的积水。
阿丑面纱下清澈的双眸,瞪着死在积水中的麻雀——是谁想要害她!
☆、061 儆猴
一时间,盐坊前的场面可谓极其混乱。
佟宁信的惊叫引得附近诸人纷纷转头围观,以撒了盐的积水为中心,方圆十数尺围成一个圈。再靠近,人们不敢;再远离,人们不舍。那可是投毒呀,自大旱以来,谯郡人疲马累,啥时候出了这样大的新闻?而且还是官办的盐坊,一不小心就吃死人了,这叫他们日后如何相信官盐?
因此,今日非要弄个清楚不可,回去也得好好查查,自家的官盐是不是也有毒,官盐有毒,吃死人不偿命哟!
于是人们相互推搡着围观,既不敢靠近,怕毒药毒了自己;又不敢走远,免得看不到这毒杀案的元凶。
阿丑首先推了推魂都被吓出窍的佟宁信:“你赶紧去衙门报官。”
佟宁信一身冷汗,打了个颤,急忙应下:“好,俺这就去,阿丑你小心着些。”
“放心,这么多邻里街坊看着,我不会有事。”阿丑冷静下来,语调平静,在心中仔细分析刚才的每一幕。
花琉离没有害她的本意,反而有救她的嫌疑。此事花琉离的角色,无非两种可能:第一,识破他人要毒杀她,于是用这样的方法拆穿。若是直接说,不会有这么大的群众效果;这样用事实证明,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也让她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的话,有人再想下黑手,就难了。
第二种可能,就是花琉离利用自己,栽赃官盐。毕竟那包盐,在他手上转了好几个圈呢!
另一个嫌疑人,就是盐坊伙计。
将将收回思绪,只见盐坊的盐官急忙跑出来:“这是怎么了?裘三,你说清楚,我在后院听到盐里有毒,这怎么可能!”
那盐官长脸八字胡,眉毛飞得老高。说话有些微咬字不清,许是牙齿不齐整的缘故。
阿丑不以为然地摇头:“大家刚才可都是看见的,这盐,的确有问题。”
“胡说!官盐怎么可能有问题,咱们的盐,上至皇亲国戚,下到黎民百姓,吃的都是一样的。在官盐做手脚,我还要命不!”盐官义正言辞。
阿丑撇嘴:她才不相信,皇亲国戚和黎明百姓吃的盐是一样的。她平日买的这种盐。不能算粗盐。可是也不精细。皇亲国戚会和他们吃一样的盐?
伙计裘三也发话了:“就是。我又不是只卖你一家,毒这么多人,我哪有这胆量!”他的眉头皱起来,眼中含着怒气。显得有些狰狞。
阿丑双手一摊:“既然你们一口咬定,盐没有问题,那这麻雀是怎么死的?”那一滩积水不小,三两盐倒下去,也不会是很浓的盐水。何况那只麻雀踩在水中的脚,似乎也有些不正常。
“肯定是这个人,”裘三指着一旁的花琉离,“这个人一直拿着盐包倒腾来倒腾去,肯定那时候在盐里做了手脚!”
花琉离叫冤:“污蔑呀。谁看见我下毒了,我哪有机会下毒?拿着盐包的时候,我一举一动都在你们眼皮底下,怎会有机会?”
阿丑看着花琉离,只见他动作表情还是如此到位。可是却在不经意间,对她使了个眼色。她微微蹙眉:自认并非察言观色的大家,也不会什么读心术,更没和这个花琉离心意相通。这眼色,什么意思?
正僵持着,墙头草捕头就来了:“肃静肃静,大家都退开!”他手中捕刀一横,声音威严,将围观的人群劈开一道大口子。
“大人,就是这。”佟宁信走在捕头身边,指了指那一滩积水。
捕头扫了两眼,头朝后方手下一甩:“你把这东西取了,研究下啥结果。”接着便走到盐坊前。
“阿丑姑娘,姑娘没事吧?”墙头草的脸立刻谄媚起来,低头哈腰地向阿丑行礼。
阿丑后退一步,急忙摆手:“我没事,大人折煞我了,这礼不敢当。”先头自己还担心:捕头之所以高看自己一眼,是因为徐泰的原因,可如今她得罪了四王爷,后果会是什么?不过现下她稍稍放心,似乎没什么大影响。这捕头,欺善怕恶,恃强凌弱,应该不是会虚与委蛇的人。
捕头直起身板对着裘三说:“官办盐坊怎么会有毒?你们都不许动,退出来站到那边去,我要亲自查一查。”
这盐官也只是个小官,品级不高,权力不大。捕头可不一样,身上佩刀的,看你不顺眼就把你抓进去了,开罪不起。于是全都点头应下,退到一旁垂手而立。
花琉离站在墙边,沾了点立柱上的水滴,在灰墙上似乎在画什么。阿丑看了他的眼色,还没揣摩明白,因此现在肯定要来看看,他都画了些啥——
一只鸡,和一只猴子。
阿丑站在不远处扫了一眼,就看到这两只东西。
鸡,猴。杀鸡儆猴?
她有些糊涂:是下毒之人对她杀鸡儆猴,还是花琉离要她杀鸡儆猴?
墙头草带着手下检查一番,结果就是,那积水中的确有毒,可是盐坊中的盐却一点事也没有,都是安全的。
“包盐的纸有没问题?”阿丑提出另一个方向。
墙头草拿出盐坊中包盐的纸,查看一番,有些不解地摇摇头:“无毒。”
几人陷入谜团,一时思绪全无:既然这样,毒是哪来的?
而围观的百姓也纷纷松一口气:盐坊里的东西无毒,还好,否则大家吃官盐,可不是要遭殃了!
“咦,”阿丑盯着那沓纸,疑惑道,“我怎么觉着,这沓纸的颜色和方才那包盐的纸不一样?”
捕快们急忙拿了积水边摊着的纸出来查看:“的确如此,这张纸经过特殊处理,浸过剧毒的!”
众人不免倒吸一口凉气,疑惑的目光都转向伙计裘三——方才是裘三包的盐,他嫌疑最大。
裘三感受着四周各式各样的目光,有些急切地为自己辩解,眉头狰狞而惊惶:“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做!刚才那个公子拿着盐包,拿了很久。一定是他在纸上下了毒!”
众人此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再转向花琉离,愈发疑惑起来:这两人,到底是谁?
在仔细研究了那张纸后,一个捕快摇头:“不会是那位公子,这张纸经过特殊处理,毒药必须慢慢渗透进去,那位公子没有这样的时间。”
墙头草一听,凶狠的目光即刻锁定在裘三身上:“给我搜他的身!”
裘三一咬牙,阿丑见势不妙,急喊道:“他要自尽!”
捕快一拥而上。却还是晚了一步。裘三吞毒自尽。在他身上。搜出了数张浸了毒药的纸张。
“官办盐坊的伙计,都这么险恶!”
“是呀,太歹毒了,还好发现得早。否则不是要出人命吗?”
“这么说,我日后都不敢来这买盐了,一个伙计就这般居心叵测,我还敢相信谁?”
百姓们有些后怕地议论。
墙头草清了清嗓子:“肃静肃静!这案子,知府大人自有定夺。盐坊会彻查一遍,防止再有这类事情发生。你们家里的盐,要是吃出什么问题,也要尽快报到衙门来。好了散了吧散了啊!”
街上行人唏嘘而去,阿丑轻叹口气。打量一眼若无其事的花琉离,抬步走过去:“花公子,我很怀疑,你怎么知道,裘三会下毒?”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压得很低,却想带着刺,一阵见血扎进人心。
“花某自然有花某的本事。我是戏子,也是跑江湖的人。跑江湖的,怎么可能没这份眼色。用的纸不一样,他包盐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花琉离声音淡然。
阿丑别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显然没有全信:“是吗?花公子真是好眼力,阿丑,佩服!”那“佩服”二字,咬字极有深意,令人揣摩不透。
花琉离仿佛没听出来:“不过,我还是要道歉,抢了你的盐。但若是不抢,你一旦碰上纸包,你也会是嫌疑人。”
“花公子真是好算计。杀鸡儆猴,那么,是我被杀鸡儆猴,还是……”阿丑追问。
“自然都是。”花琉离很坦白地说。
阿丑轻笑:“多谢花公子今日救了阿丑性命。不过阿丑怀疑的很,我这条贱命,是谁想要呢?有这么值钱?”
“说你聪明,你的确聪明;说你笨,你也真笨。你若死了,你的命自然不值钱了。你这条命,只有在活着的时候值钱。还有,你是猴。”花琉离说完,拉开折扇,径自离去。
“阿丑姑娘,盐坊免费送姑娘两斤盐,这盐保证安全。”盐官一边赔笑,一边拎着两包捆好的盐递上来,本就长的脸愈发下拉,都能钓鱼了。
阿丑的目光从渐行渐远的花琉离身上收回来,淡淡转头扫了眼两大包盐,不禁嗤笑:“我要这么多盐做什么?”想来墙头草已经和盐官讲明白自己的来历,于是盐官便知道要讨好她。毕竟,如今他的盐坊出了事,会担怎样的责任,谁也不确定。还不审时度势,上赶着讨好重要的人,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
“有备无患,有备无患!”盐官讨好地笑。
阿丑叹息一声,接过两包盐,看着天边溢出雨后初晴的阳光,若有所思:杀鸡儆猴。鸡,是谁杀的?
☆、062 教训(四更求粉红!)
谯郡城西一处僻静的院落里,翠竹幽绿。雨后初晴,风还带着潮意,湿凉的青草气息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容清澜捧着放置炖盅的托盘,绕过回廊曲折,来到一处院门前。月形拱门是那种淡淡的浅灰,上刻“若水”二字,雕工不算精细,却十分古朴雅致,看得出这是座有年头的院子。
“王爷说了,不见。”徐泰有些为难地伸手拦下她。
容清澜秀丽的黛眉微微拧起,贝齿咬唇:“王爷还在生气?”
徐泰转身对着院中池塘:“抢功一事,你不经王爷同意,私下行动也就罢了。最多气几天便没事了。可你居然还派人毒杀!”他语气里是满满的不赞成,却生生忍住了呵斥。
再如何,他也不可能教训容清澜。礼部尚书容家,容老夫人是太后的亲妹妹,就算她再不对,她的身份摆在那,不是他徐泰能够苛责的。
容清澜低垂螓首,目露忧色:“是我沉不住气,一切后果由我担当。可王爷这般不见人,便是连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给澜儿了?”说到后面,她提高声调,带着内力传入若水院。
话音刚落,一阵剑声嗡嗡响起,带起破空之声,势如破竹。
容清澜抓着托盘的手微紧,向院中张望。只可惜见不到半个人影,也没有第二种声音,只有剑声。剑如天音,时而徐如落花流水,时而疾如江流奔腾,却于突兀处戛然而止。
徐泰本在聆听之中,突如其来的静谧,使他愕然同容清澜对望一眼。容清澜和他反应相似,有些不解地再度探头张望,就听得他清雅的声音飘来。
“你可知错在何处?”声音并不温然,也不严苛,却于沉稳中带了一丝肃然。
“手段低劣,沉不住气。”容清澜咬着牙带了几分委屈。却也听得出骨子里的倔强。
又是一片沉默。
许久,院内男声再度响起:“都不是。你只错了一样:不会审时度势。”
这下不仅是容清澜,就连徐泰也意想不到:审时度势?
他一直以为,王爷怪容清澜,是因为她沉不住气,一错再错。可如今——审时度势?
“赈灾一事,我们晚了一步,就是晚了一步。大势已去,你再做什么都是无用。联合墨玄,是一条妙计。只是。欠了东风。”他的声音夹杂着剑招而出。两相配合间,可谓奇异妙哉。
徐泰和容清澜皆陷入沉思,若有所悟。
“阿丑一事,你更是错得无以复加。她既亮出墨家通商铁券。表明身份,你就不能再动她。无论她之前做过什么,你都不能再动。这和剑术是一个道理,什么时候出招,什么时候躲闪,出招用哪一招……你还欠修炼!”剑声和语声同时收尾,却气势不减。片刻的安静后,便是一声清脆的青竹爆裂声。
容清澜深吸一口气:“属下明白了。审时度势,属下还需修炼。”她说得很认真。并非敷衍。
“那就把池塘前的回廊扫三遍。”一语肃然,再无声音。
徐泰明白他的用意。自一开始,他便是这般,总能语出惊人,然而叫人去完成一些奇怪的任务。比如,扫地。之前还有练字、沏茶诸如此类。初听时觉得荒唐,做完才会明白那些不起眼的小事蕴含的道理。
容清澜放下手中托盘,找到扫帚,开始扫地。
虽是尚书府千金,但娇生惯养这个词从不是她的属性。还记得幼时同奶奶一起进宫,初见他的时候,她只觉得他是那样好看。在雪地里迎着阳光,浅到不能再浅的蓝,晕出天空一般清雅的气韵。她跟着他,一直跟着,直到贵妃娘娘的宫殿门口。
他转过身,温然浅笑,只说了一句话:“跟着我的人,必须很优秀。”
从此,她义无反顾地走上这条路。
微风吹起,雨打落花的痕迹留在长廊上。她低头细看,片片杏花陷于泥淖。抬眼望去,此时桃花正盛,泛起一片迷蒙的云霞。
杏花开尽桃花飞。
时移世易,审时度势。
洪济大街上,佟宁信有些后怕地拍拍心口:“阿丑,刚才真是吓死俺了!”
“好了没事了,想点别的。”阿丑安慰道。
“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看你还得了这么多盐——呸呸,什么死不死,俺这张嘴真晦气!”佟宁信拍打着自己的腮帮。
“行了,来帮我看看这个怎样。”阿丑一挥手,另一手拿起一支簪子。
佟宁信跟上她的脚步,看了半天直挠头:“俺又不会看这些,就是,瞧着好。其他的,俺也不清楚。”
“哎,拉着你逛街,除了当苦力,一点好处也没,”阿丑小声抱怨,接着又解释,“这只簪子,我看挺合适赵三嫂的,下个月她生辰。”
“所以,你要把这个当生辰礼物送给赵三嫂?哎,你们女人家的东西,俺啥都不懂。”佟宁信摆摆手。
阿丑耸肩:“我自己看就好啦。”话音未落,突然有人将她手中的簪子抢过。
“大娘,这簪子多少钱?”周灵巧握着簪子,三角眼笑得灵动。
阿丑瞥一眼半路杀出的周灵巧,面纱下清澈的双眸染上不悦:这般没礼貌没教养……
卖簪子的大娘伸出两指:“二十文钱。”
周灵巧听到这价钱,似乎怔了一下。
阿丑敏感地捕捉到她这个表情,一副不曾看到她的模样,继续挑东西。
“你怎么不和俺抢?”周灵巧见阿丑若无其事,甚觉无趣。便放下簪子,双手叉腰,斜眼看着她。
“你不过是听了价格才决定才放下的,不是吗?话说回来,有什么好抢的?那是蓝田玉,还是昆山石,抑或东海明珠?”阿丑语气不屑,从摊子上抬头,淡淡睨着她,“你觉得宝贝的东西,我不一定喜欢。”她意有所指地含沙射影。
“你!”周灵巧食指伸出对着她,手腕向下点了点:“好,你这般说,日后别后悔。”
阿丑嗤笑:“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哼,像你这种拜高踩低的东西,日后举文哥哥考了状元,你别悔青了肠子!”周灵巧嘲讽道。
“我拜高踩低?你才是拜高踩低的东西吧,”阿丑走离了那摊子,毕竟让人听他们吵架,还挡了人家做生意,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问你,要是丁大哥连举人都考不上,你还会喜欢他吗?”
周灵巧好看的眉角蹙起,咬牙说道:“你别诅咒举文哥哥,他怎么可能考不上。”
佟宁信正纳闷周灵巧是咋跑出来的,还一来就和阿丑杠上了。可是又不敢插嘴,只得在旁边规规矩矩站着。
阿丑飘渺一笑:“你的期望是你的事,和我无关。”说着转身要走。
孰料周灵巧不肯善罢甘休,伸手拦住她:“你既然这么看不上他,敢不敢到他面前发誓,对他没有任何想法,不会嫁给他!”
佟宁信一惊:这,这!这样的话,怎么能说?就算周灵巧说出来,也太害臊了吧!
“可笑!就你整天满脑子想嫁给他,我如何是我的事,我到他面前说这样的话?别说我,任何人到他面前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估计都会被当做疯了,然后叉出去。你敢不敢到他面前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嫁给他?”阿丑着实觉得好笑,这个周灵巧,怎一个幼稚了得?
就算是真心相爱的两个人,也不能保证相依相伴到最后。世事无常,谁也不清楚命运在下一个拐点会和你开怎样的玩笑。她相信真爱,却不相信上天会成全所有真爱。因为,我们总在现实面前退缩。
不过,要周灵巧明白这样的道理,难!
周灵巧语塞:她的确不敢在举文哥哥面前这样发誓,太难为情了!
“那,你对天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嫁给他。”周灵巧换了个法子。
阿丑微微蹙眉,想出言教训她,却还是没有。看了她很久,阿丑倏地一声长叹:“得了人,得不到心,婚姻关系不过是一种协议,有什么用?”说着便转身离开。
周灵巧似懂非懂:得了人,得不到心?
不远处的马车前,薛家二少爷薛临梓摇着折扇,目光朝着阿丑和周灵巧,许久未曾挪开:“那家伙有徐家撑腰,罢了,一百两,也不算是最坏的结果。不过,她身边那个丫头,长得还不错。只是本少爷什么漂亮女人没见过,我稀罕的,是她那性格!”他说着一挑眉,饶有兴味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