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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凤还巢-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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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听了这话,强忍悲痛,叫了自家哥哥来,让他点起人马换白灯笼挂白幡。王仁竟说手头困乏。凤姐无奈只好让林之孝回府调拨银两,言说自己如后填补。
这边又请求贾琏带着寿棺去迎伯父遗体,贾琏无不从命,回府调派人手,宝玉也得了消息,告了休假,会同贾琏去迎王子腾。
却说凤姐因为王家出事,王子腾夫人哭得昏天黑地不能理事儿,凤姐只得见天过府帮着张罗。贾府一应事体托付给探春与李纨。
这一日探春正在议事厅与李纨理事,又栊翠庵小师傅前来求见,说王夫人病的不轻,想见宝玉一面。
探春一时犯愁,与李纨商议如何行事方好,李纨因为上次王夫人诅咒贾兰不愿前往,无奈,探春只得收拾些东西前往探视,看看情形,是否需要请太医。
却说探春因为王子腾新丧,府里姐妹年纪大了,她又父母双全,不好穿孝却也不好披红挂绿,因穿着一身月白衫子,只在袖口衣襟绣了几支绿萼梅花,头上一躲绢花也无,不过插了一支镶嵌珍珠的银钗,再带一对珍珠耳环。
说来也巧,偏被赵姨娘看见,因问:“三姑娘往哪去?”
探春不答却笑:“姨娘身上好。”翠墨嘴快:“我们往栊翠庵看太太去。”
赵姨娘闻言眼珠一转,言道:“那正好,我久每给太太请安了,正好与姑娘一路。”
探春怕赵姨娘惹事,因笑道:“环儿马上要学离去,姨娘也该替他收拾收拾,叮嘱他把书本拣一拣,免得被太爷责罚。”
赵姨娘立时变了脸:“我知道姑娘瞧不上我,可是姑娘不是一直叮嘱我要谨守本分,平安度日。我去给太太请安正是听从姑娘劝告,如何又推三阻四不乐意呢?难不成我与姑娘做一路走也辱没了姑娘呢?”
探春见她横不讲理,又不好只说怕她闹事,所以不带她,那会更加无法收拾,不得已只得妥协,因叮嘱道:“太太身子不好,姨娘请个安就出来,不好多说话劳太太伤神。”
赵姨娘一甩帕子:“这却不劳姑娘吩咐。”
却说探春母女进得庵去,赵姨娘不过想看看王夫人狼狈样子开开心,倒也没闹腾,见面行礼问安,见王夫人形容枯槁,心头欢喜,那嘴角翘了又翘,只差没笑出声来。
不料王夫人见来的探春本来不喜,又见赵姨娘与探春一路,更加暴躁,虽然她与赵姨娘几年不大见,见面就恼恨,冷声恶语冲口而出:“给我请安?哼,你不来我更舒坦,怎么,来看看我死了没,告诉你,我且不会死呢,滚出去。”
探春只好摆手让翠墨搀扶赵姨娘出去,却不料王夫人回头便挑探春:“你这个样子打扮什么意思?你娘老子又没死,给谁戴孝呢?这是咒我呢?”
探春忙着陪不是,说:“太太勿恼,不是故意,一时没注意罢了,下次来我定然注意。”
王夫人勃然大怒:“哼,我知道你们一个个恨不得我死,我偏就不死,我就要活着让你们碍眼,让你们膈应。”
探春好话说尽,王夫人只是怒气不止,又说让探春去叫宝玉来,她不稀罕别人。又把赵姨娘下贱,环儿龌龊啥啥的拈出来骂。又说探春忘恩负义,反正什么难听说什么。她又身子虚弱,一路骂一路喘,探春与她摸背顺气,却被她推个踉跄,差点跌倒,好容易立住,却伤了脚筋儿,一时疼的钻心,翠墨忙着搀扶探春起来,探春已经走不得了。
赵姨娘原有些怵探春,不敢多嘴,怕探春又不待见她与贾环,又因这一项探春得意,家里下人对她也高看一眼,不想给探春惹麻烦。却不料王夫人牵三挂四也骂越难听,害怕探春推到跌伤,忍不住就蹦出来了恨道:“哈,你不稀罕握我这下贱玩意儿养出来的东,只可惜你那宝贝蛋今儿是来不了,你那贵妃也出不来。你那媳妇又不愿来,你那嫡嫡亲的侄女儿又死了大伯父正哭丧呢,现而今除了我养的下贱儿,还真是没人搭理你呢。”
王夫人正骂得起劲儿被赵姨娘打断原本恼火得很,又听她咒骂自己兄长,不由怒火更盛,喘吁吁指着赵姨娘咒骂:“你个下贱玩意儿,混账行子……你说谁呢,谁死了,你们家才死呢,你们全家死绝了,也死不到我家呢……。”
赵姨娘见她这般恶毒,也不怕了,叉腰就上了,探春慌忙让婆子拉住,哪知赵姨娘见谁打谁,婆子一时不敢上前,麝月云雀儿翠墨也挨了他的巴掌,一时众人躲避她这个打人疯子,赵姨娘便冲到了王夫人面前,涂抹喷到王夫人面上:“哈哈,我是死了兄长,你没死呢?可惜我兄长死了也填不了你家兄长的坑呢?只可惜年内各大学士的兄长王子腾,这会儿躺在棺材里还没入土呢,你就又翻起死人来了,你咒骂死者,你也不怕遭报应呢?”
王夫人忽然暴虐而起,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瑶摇摇晃晃站起身体,扑向赵姨娘:“你给我说清楚,说谁死了,谁哭丧呢?”
赵姨娘见王夫人形容枯槁眼大窟窿嘴角流血,活似个鬼样,吓得往后退缩:“我可没说谎啊……”
探春忙喊一句:“姨娘,你别瞎说。麝月,快把太太扶回去坐下,翠墨,把姨娘送回去。”
可是,王夫人已经抢先一步抓住了赵姨娘:“你说,说说说,谁死了,你个恶婆娘,歹毒的东西,你咒谁,我掐死你……”
一时吓得众人鸡飞狗跳,探春带来几个小媳妇子一时被王夫人恐怖吓着了,再者,她们觉得犯不着替赵姨娘涉险,一时都缩在一边,明哲保身。探春怒吼几句:“你们快些拉开太太姨太太,她们任是谁有好有歹,你们谁也逃不脱,我每人赏给你们一百大板,把你们全家发买苦寒地。”
几个媳妇子这才拼命上前拉开二人,赵姨娘已经被抓得满脸花,钗环落了一地。一时被解救,披头散发,哭天抢地奔逃跑了。
王夫人已经喘成一团,气若游丝,还要盯着探春追问:“你,你,若还……认我……嫡母;就告诉我,那贱人说得是真是假?你若撒谎,天…诛…地…灭。”
事已至此,探春只得点头:“舅舅却是前日去了。”
王夫人拼力一声哀嚎:“对不起呀,哥哥……”
哥哥二字放出,王夫人那口里的鲜血喷射而出,人如焉菜叶子软软耷拉下去了。
探春一时吓得魂飞魄散,忘了疼痛,尖声扑了上来:“太太,太太,传太医,传太医啊,太太啊……”
第 130 章
却说王夫人一口鲜血喷射而出,吓得探春魂飞魄散,忙着大叫传太医,几个婆子忙着飞奔而去,探春此刻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与翠墨麝月云雀儿一起把瘫软的王夫人抬上了睡榻。只见王夫人似乎没了气息,颤抖着手去探王夫人鼻息,还好,一息尚存。
探春一边令人去找热水替王夫人擦拭洗浴,一边唔嗯抽泣,悔不当初,一悔自己不该来,二悔不该一时心软带了赵姨娘来,如今闯下这等大祸,姨娘气死正妻,倘老爷宝玉凤姐要追究,自己与环儿一切都完了,姨娘也一命赔上。
探春正在哀哀欲绝,妙玉已经闻讯而到,麻利使人给王夫人灌下丸药,翻翻王夫人眼皮,又替王夫人把把脉,对着空气说了句:“一时半刻死不了,去了也未必不是幸事。”言罢去了。
麝月云雀儿正替王夫人清洗,吴登新家里陪着李纨尤氏也到了,探春知道拉着二人落泪不止:“我对不起太太,对不起二哥哥。”
李纨知道她担心贵妃宝玉一日追究,赵姨娘母子无有下场,因劝道:“太太原本病入膏肓,宝兄弟素来与你兄妹情深,想不会有什么,你安心,有我说呢。”
探春哭着点头:“全凭嫂子周全。”正说话,赵姨娘娘外甥銭槐与吴新登陪着鲍太医来了。尤氏李纨探春忙着回避,一时诊脉完毕,銭槐伺候笔墨,鲍太医开了药方。吴新登送鲍太医出门。探春李纨尤氏隔屏找銭槐问话:“太医怎么说?”
銭槐闷声道:“尽人事听天命!”探春一听,立时就浑身瘫软了。
一时贾芸得讯过府来,尤氏便嘱他快去王府报信儿,说王夫人不好了,叫她火速回家预备后事要紧。
却说凤姐正跟那边忙碌安排,说是晚间王子腾法体便到了,跟那个哀哀哭泣,不想贾芸有传这信儿,忙不迭往回跑。
却说李纨见王夫人气若游丝,知道再瞒不得贾母,又见探春吓得不轻,只得叮嘱尤氏陪伴探春回去歇着,别一个美好,又病一个。自己去回贾母。贾母只奇怪王夫人一项命硬,百折不饶,如何这回顶不住了。因问李纨:“好好的,如何就不行了?出了什么事?”当得知是被赵姨娘气着了,不由怒骂L:“真是冤孽呀,这个祸害,三丫头宝玉都要被她耽搁了,人呢,给我关起来,孽障,祸害呀!”
李纨道:“孙媳去看了,赵姨娘在房里吓傻了,看着也不大好,出气多进气少的。”
贾母直叹气:“赶快让人医治,她命贱别碍着别人。还有,你告诉贾菱,丹药房里但凡能续命吊气的丸药,不吝钱财,只管配去,能医好你太太,我有重赏。”李纨焉敢不从,灰着脸忙去传令。
一时凤姐回府来见贾母,贾母见了救星一般:“好孩子,又要劳累你了,千万别叫你太太这就去了,怎么也要等宝玉成亲,探丫头出门,特别探丫头能攀上这一门好琴不容易呢。”
凤姐哭着抹泪:“这都怎么啦,一个追着一个呢?”
贾母拍哄着凤姐道:“唉,谁说不是呢,你也累着了,你太太那边我已经着人去了,你先回去眯一眯,等精神好了再理事,我呢,还要去三丫头那里看看,别出了事情才好呢。”
却说贾母到了探春秋爽斋,尤氏与黛玉湘云惜春姐妹都在,丫头婆子占了半屋子。
一时见了贾母,众人齐齐见礼,探春这会儿身心疲惫,脚背红肿明亮,却要挣扎着给贾母行礼,被贾母拦了:“快歇着,你起来做什么呢,我看看,这脚可别落下毛病了。”
探出泪如雨下:“老太太,我”
贾母生怕他说出什么,忙拦着话题,一语双关劝慰探春:“你好生养着,你为了太太扭伤了腿脚,你老爷二哥哥只有感激你,你听老祖宗,安心养着,定不叫你落下遗憾。”
这话别人糊涂,探春却听懂了,哭着流泪:“我听老祖宗,老祖宗您可要长命百岁,让孙女好伺候您一辈子。”
贾母笑道:“嗯嗯,这话我爱听,你好好养着,快些好了,我等你伺候我呢。”
又坐一回方起身,黛玉湘云要送,将没拦住了:“大冷的天,别晃来晃去吹病了,就陪你三妹妹坐一会,说说话。”又吩咐紫鹃:“你姑娘回去时,多披件衣服,今儿天冷,一会儿我叫婆子抬了轿椅来接,替你姑娘多准备几个手炉在怀里捂着,千万别病啰。”
紫鹃忙着一笑:“知道了,老太太您走好。”
大家伙送了贾母出门,自去劝慰探春不提。
却说凤姐回房,平儿正招呼巧姐儿葳哥儿蔻姐儿们跟那个吃涮火锅子,他兄妹三个坐着,平儿带着丫头婆子在地下服侍。
听说凤姐回了,忙过这屋里来伺候凤姐洗漱,凤姐只觉头昏,浑身软绵,平儿便
让凤姐躺着,也不说话,替她放了手里在怀里捂着,自己半蹬着替凤姐捶腿松散。凤姐强撑着眼皮嘀咕一句:“幸亏有你!”就沉沉睡去了。
凤姐这一睡直至半夜方醒,见平儿跟哪儿迷糊瞌睡,忙推醒了问平儿:“你二爷呢?太太怎么样?”
平儿道:“刚林之孝家里来了,说太太没好些,也没歹,二爷身边召儿刚回一趟,说舅爷已经入殓,正式发丧了,礼部来人住丧,二爷跟那个陪客呢,估计天亮宫中有王公来祭,一时半刻回不来。”
凤姐听说这话,眼泪赶点滴落:“都是我粗心了,平儿,我若仔细些,你舅老爷不会这么去了,都怪我,我该死啊。”
平儿唬一跳,忙啐一口:“呸呸,奶奶如何说这话,生老病死天注定,与奶奶什么相干?奶奶千万别往身上揽罪孽,二个姐儿,一个哥儿全靠奶奶呢,奶奶这般,叫他们靠谁去,又叫我靠谁去呢!”数落着也哭了。
凤姐说了心里憋屈的话,哭了一阵,心里舒坦多了,见平儿哭得抽抽,反口一啐:“我呸,我死了你跟二爷正好,假惺惺哭个球来。”
平人闻言一愣,气白了脸:“你,奶奶说这话不亏心呢,你这是咒我死呢,好,我就死给奶奶看,等我死了,奶奶你掏了我心肝肺出来看看,有没有写着一个反字呢。”
这回轮到凤姐变脸了,一手戳上平儿脸颊:“你个死蹄子,诚心怄我呢,我这话还说得少了,你今儿倒这般堵我,眼见我只有半条命了,却来气我。”说着也生了气。平儿听一会想一会,也气消了,又来给凤姐掖被子:“谁叫大半夜里人家睡得糊里糊涂,奶奶没头没脑说这些鬼里鬼气话,还不叫人惊心呢,倒反怪人,哼。”平儿嘴里不饶,手上又给凤姐槌上了腿。凤姐露个笑意儿:“天快亮,你也别捶了,就跟我一起睡一睡,天亮还有好些事情呢。”
主仆又说几句,慢慢眯着了眼睛。
隔天早起,凤姐先安排了王夫人伺候人等,再换了一身雪锻,头上攒了白银梅花簪子拢住头发,因贾母年老之人,凤姐车马出了府门方才挂了白灯笼,往娘家去吊丧。
凤姐与众亲友见面又痛哭一会,又跪在伯父灵前足足烧了一个时辰纸钱。直哭昏了才被贾琏使人送回家来。刚清醒了,凤姐又挣扎着询问王夫人探春之事。
平儿言说:“太太依旧那样吊口气儿,却没恶化的意思,我看一时半会没事,三姑娘也平静多了,只是脚踝肿得走不得,听说是太太摔得她,这太太也是,要说三姑娘对她也够孝顺了,那一次太太出事,不是三姑娘又哭又跪替她周全,临了,却来害三姑娘一道,唉!”
凤姐叹道:“还有宝玉呢,唉哟,赵姨娘那个混账行子呢,她怎么样?都是我这些年心软,看在探春没收拾她,纵得她越发狐媚歪道。”
平儿叹道:“什么样,傻乎乎的,给吃就吃,给水就喝,我看你喂她毒药,她也接着。”
凤姐皱眉:“真傻呢?”
平儿道:“瞧着不像假呢!”
凤姐道:“唉,不管她了,现在关键是要力保太太撑到宝玉探春成亲之后。”
平儿心里一颤:“这怕是难呢!”
凤姐啐道:“不难问你呢,你说倒是如何才能让太太忍着不死呢?”
她们这里还没商量出好法子,贾母却跟凤姐商议,倒是告不告诉宝玉王夫人病情
,倘一告诉,宝玉的性情必定要告假为母亲伺疾,而宝玉刚入仕途,接连告假,怕是上官影响不大好,也耽搁见习。
凤姐有些不赞同,道:“这个孙媳妇有些不同见解,宝兄弟入仕途,最重名声,且当今皇上标榜以孝治天下,倘宝兄弟不回家伺疾,被御史言官闻讯参上一本,很可能就此断送仕途,老祖宗您品品是不是这个理儿?”
贾母顿足:“亏的你提醒,看来我老糊涂了,只是你那三妹妹可怜,好容易对门亲事,人不嫌她庶出,以后宝玉郎舅们也是个帮衬,不想你太太却来这一出,加上宝玉婚事又有了关碍,我们想快些也不成了。唉,凤丫头,你有什么好法子没有呢?”
凤姐道:“其实也不定要哥哥先娶,妹妹先嫁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只要有令人信服的理由就好。”
贾母闻言眼睛一亮,指着凤姐笑道:“你这话很是,只是这事儿也不好我们女方开口,且得冯家开口,我们还得推辞一二才有面子,你看这事儿?”
凤姐道:“昨儿我在伯父家碰见柳夫人,她倒是热情不减,我看她的样子急得很,估计很快就会来府里问信儿,且等那时我设法子将她网住,不怕她不主动开口。”
贾母拍拍凤姐:“我就知道你有法子,宝玉那头还是早先那话,就说他不宜早婚,且等十八岁后才能婚配呢。先安排了你三妹妹,再慢慢劝说你林姑父罢。还有,你三妹妹说不得就要出嫁,嫁妆也要立时操办起来才好。嗳哟,这事儿都凑成一堆了,又要劳累我的凤丫头哟!”
凤姐听了这话,不必急着凑成双玉,仿佛卸下千斤重担,忙着答应:“哎,我这就去准备着,实在不成,巧姐儿我也备下些,拿出来先用。总要三妹妹风风光光,只是这冯家不必杜家,至少也要与二妹妹看齐,这陪嫁可不在少数。”
贾母道:“冯家的彩礼全部陪嫁你三妹妹,我们府里再比照冯家厚一成,总要压过男家才选的我们疼女儿,至于东西,你不必动巧姐儿的,三丫头养在你太太名下,你太太的嫁妆有她一份儿,你不是说他有许多首饰吗,玉儿也要不得那些,你拾掇拾掇,分成三份,一份拿来给三丫头,其余留给宝玉娘娘。”
凤姐点头:“这一说就只需大件木头家具了。”
贾母道;“看着办罢,实在来不及,就用你太太与我房里老家具上上清漆油一遍,这可都是成年红木花梨木,颜色比新的还好些,原是要留给几个丫头的。药材布匹时新金器什么的速去采买,我们自己不是有铺子么,先紧着探春铺排,快些吩咐下去。”
凤姐笑道:“老祖宗,也没的这样急法,孙媳还没给冯家透信儿呢。”
贾母一笑:“你看我真老了,快去办去。”
“哎!”凤姐这才忙忙去了。想一想,贾母催得这般急,不能做等人上门,使人正经下了帖子给冯家柳夫人,邀她过府一叙。
柳夫人见凤姐帖子,来的忒快。
二人坐定饮茶,闲话几句,凤姐便转入入正题,先叹一口气,把柳夫人心肝叹得一颤悠,她方言道:“唉,说起来我真不好开的口,只从提了婚事,我们老祖宗就去请了张家老神仙排算,结果你猜如何,说是宝玉还得等十八岁以后议亲方好,而我们三妹妹呢,又比宝玉小些,总要哥哥娶亲,她方出门子,再又来,张爷爷又说啦,这探丫头要么今春就出阁,要么就得三年后才是佳期,唉,把握与老祖宗愁得什么似的,这不,才请了您来商议,是不是婚事定在三年后?”
柳夫人听了这话愣了半晌,起先以为凤姐推脱不想结亲,脸色就变了,后来听说婚事定在三年后,瞧着又不像是赖婚,她心里虽然缓过来,却有些不高兴,因道:“要我说,那些道士之话要信也不能信足。”
凤姐却压低声音道:“嘘,这话可别叫我们老祖宗听见,非骂人不可,夫人是不知道,我们老祖宗可信赖张爷爷了,只因那年张爷爷来府,因他是我们老公也爷替身,不避女眷,您才怎么着,他一眼瞧见我们娘娘,就说此女富贵无比,我们来祖宗不信他,叫几个女孩穿了一样衣衫,再把娘娘混在里面,背过身子站着,依然给他一眼认出来,准确指着娘娘后影‘这位是贵人’,自此,我们老祖宗遂张爷爷十信十足。”
柳夫人心头一跳:“那他没说别人什么?”
凤姐一笑:“这当然,他说我们府上女儿个顶个都是好的,说个个都是神龟驮着老诰命得命呢,前个我们老祖宗还笑一场,说要去打他嘴呢。”
柳夫人心中暗喜,更来了兴趣:“这却为何?”
凤姐道:“还不是宝玉刚落地那会儿,张爷爷说他状元命,结果只是探花郎,我们老祖宗这才要找他的后账呢!”
柳夫人摇头,指着凤姐笑:“你也忒得瑟过了,探花郎竟不满足呢。这话传出去,还不气死天下读书人!”
凤姐收住笑意儿:“闲话打住,我说的话你倒是依不依?好歹给个话,就做不成亲家,我们照样往来,别生分了。”
柳夫人叹气:“你这让我为难你,你知道,我们家孩子已经二十了,再过三年,那卫家孩子满地跑了呢,要不这样,你跟老祖宗求求情儿,就把他们婚事定在上半年?”
凤姐忙摆手:“不行不行,我们这样人家嫁女儿总共要准备一年半载的,这样匆忙如何使得。”
柳夫人拉着凤姐笑:“你又跟我弄鬼,你与你表妹办嫁妆都能无中生有,给自己妹子倒有米不会做饭呢?〃
凤姐苦着脸:“总有金山银山,我也得有地儿买去,特别是家具什么,木头也得干上半年才能下脉弦呢!”
柳夫人拿眼左右一瞄,笑眯眯指着凤姐五屉柜子:“你这柜子我看着就好。”
凤姐指着柳夫人大笑:“你你你,有你这么宠媳妇么,还没过门就来算计娘家嫂子了!”
玩笑过了,凤姐便给柳夫人支个招:“我说又隔了一层,你自己去求老祖宗去,我在边上帮帮腔,没准这事儿就成了,不过,你可要把我们三妹妹当成亲女儿,别叫我在老祖宗面前落埋怨。”
柳夫人笑道:“这还消你说的。”
一时来到贾母房里,柳夫人便低头做小,好话抚慰贾母,恭维话一大堆,好说歹说,凤姐有做好做歹,贾母终于松口,答应柳家媒人上门。
两家你情我愿,很快商定,就在探春及笄礼过小定,五月初八就迎娶。
一时凤姐又忙成车轱辘。先是王子腾出殡。再是邢岫烟出嫁探春定亲。间隙还要操心王夫人,熬了人参汤替她吊气度命。为了激发王夫人求生意愿,凤姐兵行险招,竟然在王夫人耳边嘀咕一句:“孩子有了”反正王夫人已经口不能言,凤姐也不怕她传出去掉脑袋。倒是王夫人听了这话,眼睛活泛些了,有了熠熠光彩。
宝玉在探春定亲后,告假给母亲伺疾被获许,名字从随扈名单划掉了。
凤姐因有了宝玉伺疾,便一心一意替探春置办嫁妆,探春的嫁妆数与迎春一样,也是七十二台,只是冯家彩礼多些,凤姐便把多出来的部分换成庄子,探春嫁妆土胚多了五块。
三月初八,圣上起驾去皇家围场狩猎,元妃娘娘有幸随扈,林如海也在出行名单。
第 131 章
却说皇上三月起驾出京狩猎,元妃正在伴驾之列。另有许多文武大臣相伴,林如海这个大学士年年不拉,随侍万岁左右,今年又在出巡名单上。
原本也有如海得意弟子,探花大人贾宝玉,只因宝玉上奏圣上,祈假为母伺疾,圣上仁厚,准了宝玉所请。
奇妙的是,贾府新爵爷贾琏,竟然在随扈名单上。要说这贾琏虽然袭爵,却并无实缺,能够随扈可是无上荣光。
一时,贾府阖家大喜,跟过年似的喜气洋洋。
贾母也喜颠颠去给祖宗磕头烧香不迭:“祖宗在上,贾史氏拜上,我贾府文有探花郎,武有世袭将军,子孙繁荣有望,祈求祖宗英灵倘不远,保佑他们顺遂平安,家家香火延绵不绝。”
凤姐与平儿则忙着提贾琏收拾行装,欢天喜地送贾琏出门不提。当然随侍人等无一女性,全部与贾琏一个性别,雄的!
送走了贾琏,凤姐不由暗暗猜测,莫非是王子腾临死托付了下属?又莫非王子腾余恩尚在呢?
凤姐思来想去无结果。平儿见他皱眉头叹气,不由劝道:“管他什么原因,总之能跟皇上出去就成了,不管皇上看谁面子,总说明皇上对贾家恩宠尚在。”
凤姐一笑,心里顿时坦然。想着之前许多风头十足的勋贵之家这次并未伴驾出行,之前贾赦贾政贾珍也多年无有伴驾荣宠了。凤姐心中暗喜,自家主动带头还债这一步棋看来走对了。
却说凤姐这一步尝到了甜头,忽然想起当初获罪另一条乃是家中有许多逾制之物。这涉及到改换门庭,就是那对石狮子也不能用了,可是这在府里却是大事,自己虽然管着府务,却不能善转,心念一动,忙着去跟贾母商议。
贾母大为疑惑:“换牌匾矮门楣?这却为何?”
凤姐道:“当年敕造荣国府,可是两代荣公俱以谢世,而爵位早就从超品降至三品了,您没看见皇亲王公一旦降爵,也是要大为改装,就有亲王该郡王,缩减银安殿的,她们皇亲尚且如此,何况我们只是民爵?”
贾母犹豫道:“可是圣上这些年也没说什么,就是御史言官也没做声,我们?”
凤姐道:“这是风平浪静,所以无事,您没看江南甄家比我们如何?不说别的,光是接驾也有四次,如今怎么样?还不是一句话,说抄就抄了?”
甄家的事情贾母也有听闻,知不知道为何败得这般快,因问道:“你知道不知道甄家到底为何这般败法?”
凤姐道:“这我也是问了他家来投旧仆包勇方知道。说起来也是他们子孙不争气,原本欠了国库银钱,已经还了大部分,只是家计艰难起来,其实也还能过,圣上把织造府依旧把他们执掌,谁知他们竟然以次充好,蒙蔽圣上,进贡的布匹竟然脱色,圣上这才怒了,把甄老爷落了罪,听说还留了房舍于他们居住,清贫度日应该不难,只是他家子孙都奢侈骄矜惯了,想必难以维持吧。”
贾母叹道:“真是一朝败亡啊!我们要警醒才是呢!”
凤姐道:“正是这话,我才想起逾越之事来,老祖宗您没瞧见宁府珍大哥,夜夜笙歌,一掷千金,有钱赌博,且无钱归还国库,只说是宁国公老太爷与社稷有功。这还罢了,他又招惹一般京中纨绔在那府里日夜作乐,我们邢舅爷,薛家呆霸王,日夜跟哪儿瞎混。争风吃醋打架斗殴等闲寻常,更有那赖大家里赖尚荣也是常来常往,老祖宗您说,这是什么话,赖家被我们赶出去,他倒敬为上宾了,也不知安得什么心。”
贾母闻言怒道:“那邢大舅那来银子,还不是你大太太偷卖你大老爷古董呢,他以为我不知道呢,唉,我怎么见她清白一阵糊涂一阵呢!还有那薛家,自家房舍也不会去整理,老这么歪在我们家里什么事儿?还有那个珍哥儿,这般瞎胡闹,是不想过日子呢!你大嫂子倒能干本分,偏又被他嫌弃,惹些狐媚外道当宝贝,真正败家精啊!”
凤姐道:“我看他这人一条黑路走到头了,老祖宗的花也不听,就是当日那边大老爷活着,他还不是,唉,我就怕一日事发,两府虽然分宗,必定有御史牵强附会,胡乱扯拉,我们荣府很可能被牵连进去,如今老祖宗虽是超品诰命,可是撑门户子孙已经降爵多年,不若我们做在前面,自行磨灭逾越之处,那时也好分辨。”
贾母一声哀叹:“这贾府自我进门做新媳妇就是这个样子,只可怜你爷爷寿命不济,如今败在我手,我心中实实不忍啊!特那荣禧堂上,可有先皇亲笔,那可是祖宗鲜血换来呢!”
凤姐见贾母哀痛心里不好受,可是如今既然自己已经挣到袭爵这一步,就要为子孙后代多考量一些,决不能让自己儿子四品将军爵位泡汤。略一思忖,道:“老祖宗且别伤心,依孙媳想,有老祖宗品级在,我们可以不改装内里布局,而改外观,一定要改成三品将军的体制,这样我们有老祖宗镇着,就不怕御史挑理儿,老祖宗,您看可行不可行?”
凤姐这般行事,也是顾念贾母心情,想着一日贾母去了,自己再行改建好了。总要不落人把柄,子孙延绵才好。
贾母虽然心里不痛快,却也知道凤姐言之有理,点头答应了。当即叫了贾政宝玉告之,二者都到道凤姐很是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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