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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泸破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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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他继续说道:“最近是秋收农忙的日子,各个郡县都会有秋收报告,我暂时无法处理,想托你代劳。”
她眉头皱得更紧,“我不懂农耕,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所以我调宋意之和长孙平过来帮你,有不懂的可以问他们。”
在东野兰的示意下,人群中的宋意之和长孙平两人急忙起身向东野雪行礼。
她瞥了他一眼,说:“王爷不觉得与其把这种事交给我这个外行,不如直接交给长孙大人更稳妥一些吗?”
东野兰说:“你多年忙于军事,对农事疏懒,现在正是你学习的机会。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
他还是一副谆谆教诲的长辈姿态。东野雪无心听他教导,遂问:“还有什么?”
他命人将一封信交给她,“这是最近边防部署,还有对邻国的战事分析,你既然很忙,我便不多讲了,你带回去看吧。”
东野雪握着那封信,全身不由自主的冰冷。从何时起,他们竟然生分到这种地步?他们之间,每次交心,每次谈国事军事,他都是牵着她的手将她领到身边,用温柔沉稳的声音为她细细分析,一遍又一遍,直到她听懂为止。而现在,隔着这许多外人,隔着一封信,竟然将他们的心隔得这么远。
她僵硬的开口,“我知道了,若没事的话我走了。”
她定定的看着他,想听他是否会挽留自己。
而他,只是淡淡的微笑,“好,你去吧。”
疏离生涩的四个字,斩断了她最后的幻想。
她转身离开,不愿意再回头多看一眼。却不知道此时他的黑眸正怜惜的望着她的背影,追逐纠缠。
为什么特意将她叫来?为什么要说这些话?虽然有国事作幌子,但他真正的心思只是想再见她一面,看她是否消瘦、看她是否安好,但这些心思只能深埋于心底,不能在她面前吐露半分。
这样的苦心伪装,比病痛发作时还要难过十倍百倍以上,却同样需要他一个人背负。
也只有在心头缭绕的叹息陪伴着他注定孤独的生命。
东野兰出海的第二日,东野雪就被一大堆的公务搞得焦头烂额。
清早起来,还没等整装完毕,她的兵事司门口就排了长长一队,都是等待向她汇报各种事情的臣子和各地官吏。
她刚进前堂,臣子们便立刻把她围起来,一桩桩、一件件的琐事全都扔了过来。
“公主,青松河今年有可能泛滥,去年加筑的大堤不稳,臣请户部拨银五万两修筑大堤,但户部的两位尚书都说要听您的意见,为了大河两岸的百姓,请公主尽快开库调银。”
“公主,东野法令每年都要大修,王爷刚刚离开,报备的新法急待您审批。”
“公主,东都的蚕商已经有数月收不到蚕茧了,南黎和西凉不知为什么都把蚕茧垄断起来,不肯出售。没有蚕茧,绣厂便无法开工啊。”
“公主,赤多灭了北陵之后,北陵有不少难民纷纷逃亡至东野境内。边界上已经聚集了一两万难民,能不能让他们入境?若他们进来了,他们的衣食住行如何解决?”
“公主……”
东野雪的头不断的发胀,将眼前晃动的人影拨开,怒道:“怎么事事都来问我?吏户礼工四部司的尚书都是做什么的?”
臣子们陪笑着回答,“王爷出东都前吩咐过,有事最好多问您一句,以免下面擅作主张,乱了法度。四司尚书也是这个意思。”
东野雪气得牙疼,本以为东野兰交代的只是东都的安全和一些农种的简单事情,没想到接手的竟是这么一个烫手山芋。
难道他不知道她有多少潜力,什么样的事情能交给她,什么样的事情不能交给她吗?
好,东野雪一咬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当这是东野兰扔给她的一道战书,她不信东野没有他就不能活了。
她扬声下令,“来人!将四司尚书请到这里来,大堂之上再摆几套桌椅。本公主和几位尚书就地办公,你们有多少要请示的一并给你们解决!”
东野自开国以来就没有过这样怪异的事情,四司八位尚书齐聚兵事司大堂,九套桌椅将本来偌大的大堂占得满满的。
但事实证明,东野雪的决断虽然特异却十分有效,一天下来,几百件公务都稳妥的处理完毕。
当东野雪累倒在公案桌前时,她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在凳子上坐一天会比在前线打一天仗还要累。全身酸痛不说,脑子里更是一片浆糊,诸多繁琐的公文都快将她搞得神志不清了。
几位尚书见天色不早,公务都已结束,便起身告辞。
“公主,我们先回去了,明天一早再来这里见您。”
东野雪忽然扬眉看了他们一眼,淡淡说:“长孙平先留下,其他几位尚书请回。”
长孙平没想到会被点名,站在原地十分困惑。
“公主有事找微臣?”
东野雪瞥了他一眼,垂下眼睑,轻声说:“每天都有这么多的事要处理吗?”
“是啊。”长孙平笑道:“东野虽然不比中原幅员辽阔,但是国内日日都有几百件事亟待解决,慢一步都可能演变成大事。”
她喃喃自语,“那他是怎么撑过这么多年的?”
“什么?”他没听清楚。“公主在说谁?”
她哼声道:“那位让你们誓死效忠的王爷啊。他能让自己活着度过这十年,还真是奇迹,我只过了今天一日,就已经生不如死。他杀人不用刀,还真是厉害。”
长孙平笑出了声,“王爷若非是王爷,又怎会被称做『海外第一臣』?王爷苦心安排公主做这些事,自然有他的深意。”
“苦心安排?”东野雪冷笑着,“苦心安排我来处理这些杂七杂八让我头疼的事情,军务方面都无法分心照应。他这么做的深意不是害我难道还是帮我?”
他不赞成的摇头,“公主,恕臣大胆说话,王爷大概就是看到公主整天沉迷于军务,而不是放眼整个国家,所以才让您藉此机会做一番磨练。待日后公主登位,才不至于手足无措。”
“登位?”东野雪正喝了一口茶,听到他的话差点喷出来,瞪眼看着他,“你在瞎说什么?谁说我要登位?”
长孙平的眼神比她还透着莫名其妙,“难道公主从未想过登位的事吗?国主重病这么多年,一直不曾醒来。说句大不敬的话,早晚殡天之时,国家一定要有人主持。”
东野雪打断他的话,“现在有摄政王,难道不够?”
长孙平再摇头,“当然不够,王爷权势再大、能力再强,也只是『摄政』,国不可一日无主。而十年前王爷就已表态说这一生都不会登基,那登基必然另有他人。国主膝下没有子嗣,公主您虽然不是国主亲生,但国王一直将您视如己出,况且这些年,公主一直辅佐王爷处理朝政国事,无论地位、威望、经验都昭示着您未来将是东野储君。
“王爷必然是明了这一切,所以才选在此时让您理政。您看,王爷将吏户礼工兵五司的最终决策权都交给了您,东都、皇城的军政大权也由您掌握,王爷甚至还让您多注意农事。这一切,不是为您登基做准备,是什么?”
东野雪越听脸色越变,由青变红,由红变白;心神散乱的一瞬,“匡啷”一声将茶杯掉在桌上,茶水洒溅在桌面及衣服上,浸湿了不少公文。
但东野雪根本顾不得它们,她的心都被长孙平一席话所带来的震撼给占满了。
是这样吗?会是这样吗?东野兰,那个从小她就依赖着、信任着的男人,有一天,要把这份依赖和信任连同这个国家全都还给她?!
为什么?为什么他从不问她,就自作主张的决定了一切?他以为,把国家给她就能弥补她在感情上所受的伤害?难道他不知道,就算把整个东野部给了她,他们之间还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扯不断,也躲不开。
他这样做,是否还有别的意义?
只恨东野兰不在身边,无法追问。只恨她没有早一刻窥透他的心思,任他摆布。
咬紧牙关,她决意做给他看!不是为了遂他的心意,而是不想再在他面前示弱。要让他看清楚,她是否有这个能力治理国家。
“摄政王此行说要多久?”东野兰临行前她没去送,连归期都不曾问过。
长孙平答,“王爷说大约要一个月左右。”
好,就一个月,一个月之后给他看一个属于她的东野!
此后东野雪的勤政让所有人都吓掉了下巴,她早上五更天就到兵事司处理各种政务,午后又到校场练兵,日落时分才离开,晚上还在兵事司召集几位亲信大臣议政。
她以行动让之前那些怀疑她能力,暗地埋怨东野兰偏心的皇族们都闭上了嘴巴。
而东野兰自从出海,一路东巡,很少有书信回宫。若有,也只是简单的几句公文,说明行程,路线,此后安排,如此而已。大约十三天后,他登上了绝龙岛,在送回东都的信上说——
绝龙岛为人间绝境,生平罕见。吾醉心国事多年,身体日衰,意借此休养,少则十日,多则月余。东都诸事偏劳雪公主决断,于我勿扰。
这封信被送到东野雪的手中时,她对着它沉思了许久。
这信的内容乍看之下合情合理,但处处不是东野兰惯有的口吻。藉巡海之便在岛上休养身体,还将这边的事情一古脑儿的推给她,更用“于我勿扰”四个冷漠字眼结尾,俨然是一副受冷落的臣子,赌气甩手不干的态度。这怎么还会是那个爱国爱到对别人绝情绝义的东野兰?
“长孙大人,摄政王出海是否还有别的事情?”东野雪先询问长孙平。这些日子以来,仰仗了他的帮助,她对他的态度也由原来的冷漠转变了许多,很多事情都要先听取他的意见。
长孙平接过信看了半天,也皱眉道:“不曾听王爷还有别的事情啊,不过这信上的口气还真是古怪。”
果然,连长孙平这个外人都看出些端倪,那信的背后必然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东野雪回身问兵事司的尚书,“绝龙岛距离这里有多远?”
兵事司尚书按着地图计算了一番,回答,“大约八百浬。”
东野雪放下手中的书简,决定道:“叫水军都督给我备一条快船,明天我要出海。”
屋中的几位尚书不禁愣住,同时问道:“公主要去哪里?”
东野雪从齿间硬生生的挤出三个字,“绝龙岛。”
众人脸色一变,有人立刻劝道:“公主,不可以啊,王爷已经离开东都,若您也要走,这东都不就无人坐镇了?”
又有人道:“是啊,如果公主有事要问王爷,派人送信去不就可以了?何劳您亲自往返。”
东野雪烦躁的摆手,“你们不懂。”她心头隐隐有种直觉,若她再不去找他,必然要出大事。
“报——”长长的拖音打破了这一刻胶着的沉寂,似乎预示着某种未知且令人心悸的恐慌。
东野雪抬起头,紧张的望向门外。
跑进来的士兵手中握着三份呈报,高高举过头顶,大声道:“前方紧急战报!西凉、南黎和赤多族都各派使者至我国国界递上战书,三国海军已在东野国界上集结!”
什么?!
在座全场皆惊。要开战了?而且这一次面临的还是东野建国以来旷世绝伦的大战。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这两国一族会像联合好似的一起向东野宣战?
东野雪接过几封战书,匆匆瞥了一眼。各国求战的原因都不一样,西凉是打着为水失踪的水玲珑公主报仇的旗号,赤多则是扬言要东野必须交出北陵亡国逃犯,否则绝不撤兵,而南黎的理由更是冠冕堂皇,说是不能再让海外百姓遭到东野的凌虐,以致生灵涂炭。但无论原因怎样千奇百怪,最终结果只有一个字——战!
东野雪冷笑着将信拍到书案上,说道:“东野从没怕过任何敌人。他们来得正好,若能一举灭了这两国一族,也省了多年后的麻烦。”
天性好战的东野人都情绪亢奋,跃跃欲试,几位将领纷纷请战,要做先锋。
东野雪正在沉思如何调兵遣将,好一口吞下这三个心腹大患时,那名送信的小兵举手示意有话要说。
东野雪看着他,“你要说什么?”
小兵伏地回答,“属下来前,上司孙廷武将军托瞩下带话给公主。他说,此次三方出兵,皆只派海军,所走路线也是沿东野国界而行,或许是要同我方海战。但军力部署看似合围,又非合围之势,一路上只向东行,似乎另有所图。问公主能否猜到他们的真正用意?”
海军?向东行?
东野雪心头猛然一惊火速的冲到东野地图之前,扬起脸在东向找到地图上那高高的一点,正是令她寝食难安、朝思暮想的——绝龙岛!
原来她的不详预感竟然成真,敌人图谋的并非东野国土,而是东野的绝世之宝,号称海外第一臣,让她爱恨交织的——东野兰!
第九章 上穷碧落
绝龙岛上,东野兰一身雪衣,慵懒的靠在躺椅上,双目静静的望着前方。在面前不远处,生长着一朵赤红如血,含苞待放的鲜花。这就是他来到绝龙岛上的原因——血龙花。
四十年一开的血龙花,没想到在自己有生之年真的可以等到。
他凝望着那朵花,像是凝望着挚爱的人,眸光幽远而执着,苦苦追随。
利刃在旁等候良久,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打搅,直到东野兰先开口——
“利刃,有什么事?”
利刃上前,递过一张字条。“东都飞鸽传书,说西凉、南黎和赤多族的大军距离绝龙岛已经快两百浬了,公主要您务必尽快出岛。”
东野兰淡淡一笑,“现在就算是天塌了,我也不会离开的。”将那张宇条看了一遍,问道:“东野的先锋是谁?”
“听说是风离将军。”
他点点头,“风离将军作战多年,深知这几方敌军的一贯秉性。以他为先锋或许能在第一战上就对敌人形成致命的打击。这样调兵是正确的。”
利刃继续说道:“公主还留在东都,不过已经调集十万大军正日夜兼程赶往这里。”
“东都需要她坐镇。这些日子以来,她应该成熟不少了。”东野兰勾动唇角,优雅的轻笑,“没想到我一条残命竟引得两国一族倾巢而出。就算我死在绝龙岛上,也不枉此生。”
他手上握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反反复覆轻划着几个字——绝龙岛,绝龙岛,绝龙岛,绝、龙……
同一刻,东野雪正在对这一战做着最后的部署。
“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一定要确保摄政王的平安!”这是她所有部署的前提。在发现敌方的目标是东野兰的时候,她就像被点燃的火山,熊熊燃烧起来。每一步,每一次进攻的策划都绝不留情。
整个东野大罩全被调动起来,十万赶往绝龙岛,十万留守东野,另有五万各分成三组分别赶往西凉、南黎和正被赤多族占领的北陵,这最后的五万人被东野雪视作扭转此战的关键。因为这五万人毋需和敌方三家正面冲突,只要小范围的骚扰就可以让敌人捉襟见肘,不得不想办法返身回救,同时还能将自身的损害降至最低。
所有部署都已完成后,各个部将领命而去。
深夜,东野雪走到海港边,看到四下通明的灯火,和正为战事上下忙碌的将士们。她没有靠近,只是远远的站在海边,在黑夜中遥望着东方天海相交的一线。
隔着八浬海域,从这里根本看不到绝龙岛,但她却彷佛可以看到东野兰那苍白消瘦的脸,和唇边那温雅的浅笑。
心急如焚,她已心急如焚,尽管做了这么多的部署,她还是深恐自己会犯下任何一个小错误,导致东野兰命在旦夕。
附近一个正忙于装运的小兵不经意发现了她,急忙跑过来叩头,“公主亲自来督查备战吗?”
“起来。”东野雪一抬手,眼望远方随口问道:“这战你们可有信心?”
“有!”小兵斩钉截铁的说,脸上透着坚毅神色,“这一战不只是为了东野,还是为了摄政王。我们全军上下都已发誓,不会让王爷伤及一分一毫。”
她不禁动容,这才细细打量着小兵的相貌。看他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便说:“你年纪这么小,就出来打仗,万一不幸遇难,难道你家人不会有怨言?”
小兵憨憨的笑着,“为国家出力怎么可能有怨言?再说摄政王也是我家的大恩人,为了他,就算死,我娘都不会为我掉一滴眼泪,还会开心呢。”
她奇道:“为什么?他与你们家有什么恩?”
小兵答道:“我一家七口,上下兄弟三个连同父亲四人原本都从军,始终在生死边上求生存。自从王爷推行农事后,父亲和两位哥哥都相继回家务农,这些年来吃穿不愁,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我娘说,这都是王爷的功劳,所以王爷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这一次王爷有难,我爹娘亲自送我参军,要我一定得把王爷平安救回来,以报答王爷的大恩大德。”
小兵的侃侃而谈在东野雪心上点起一盏明灯。看着这个寻常百姓兴奋忠诚的面庞,她终于明白东野兰重农耕轻军事的原因。
“要征服天下,靠一场又一场的血战是不行的,只有让人民吃饱穿暖才能将民心牢牢的掌控在你手里。”
东野兰温和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他的体息缠绕在她的身侧耳际。
她眼眶微热,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悄声说道:“你替我去找水军都督,告诉他,我要一艘快船,一艘最快的船,今夜我就要出海。”
小兵眼睛一亮,聪慧的接答,“公主要去绝龙岛?”
东野雪点点头,“这事不能宣扬,还有,告诉都督,我一定要在绝龙岛上看到后天初升的太阳!”
兰,等我!
一日两夜的日夜兼程,终于让东野雪在第三日的清晨到来前接近了绝龙岛。但是在绝龙岛外六十浬的海面上迎接她的并非是风平浪静的大海,而是密密麻麻的敌军。
敌船桅杆上挂着的旗帜高高飘扬,“南黎”两个大字清晰的映在她眼中。
她冷笑道:“南黎什么时候成了闪电腿,动作还挺迅速的。”
她此次轻舟出行,船上不过十来人,将士们看到这种情形,不禁有些担忧。其中一人凑上前道:“公主,敌众我寡,是不是先退回去,等大部队来了再……”
东野雪瞪了他一眼,质问,“退?东野军的行军守则中从没有过『退』字。今日你退一步,敌军就会前进十步,那么困在岛上的摄政王要怎么办?你阵前乱扰军心,若此刻是在东野我就斩了你!”
在旁的另一位小兵正是东野雪出海前遇到的那个孩子,名叫孙春。他虽然是第一次出征脸上却毫无惧色,看到满眼的敌军依然兴奋异常,观察了下周围的敌情,他说道:“公主,要躲是躲不过了,退当然不行,不如试一试,突围过去。”
东野雪瞥向他,“你有妙计?”
孙春指向不远处一条较为孤单的敌军小船,说道:“趁敌人还未发现我们,我们潜水过去,占领那条船,然后驾船靠近小岛,应该可行。”
她赞许的拍掌,“不枉你家有那么多人从军,这一战后我若不给你升迁可真是埋没你了。”
他们此时埋伏在附近一个小海岛后方,还没有被南黎军发现,但是要怎样潜上去才能在敌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暗自占据那条船呢?
东野雪还未决定时,孙春已经脱下外衣,一头跳入水中。
“公主留意我的信号,若我得手,会把船上的旗帜降下一半。”
孙春水性异常的好,一会儿就消失在海面上。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只见那条小船上的旗帜果然降下一半,东野雪大喜,率领众人一起潜入水中游了过去。
因为天还未明,加上他们动作轻巧,所以未被南黎大军发现。
孙春早已将船上的几个敌军杀死,尸首扔入水中。他接应着东野雪等人上了船,众人摇桨,借着昏暗的朝阳之光慢慢靠近绝龙岛。
蓦然,一艘大船横挡在他们面前,有人在船上喝问:“你们是哪支小队的?难道没接到指令,不知道不许擅自行动吗?”
孙春灵巧的接答,“是,属下已经接到指令了,只是我船上有个弟兄肚子疼,急着找军医,一时慌了神,走错方向,还要麻烦老哥指引一下。”
“哦,是这样啊,”大船上的那名哨兵抬手一指,“军医在南面,那艘无帆的红船就是。”
“多谢多谢!”孙春陪笑着低声对舱中的东野雪道:“公主,看来暂不宜前进,此路不通,我们另谋他路吧。”
她“嗯”的应了一声,说:“把船划到西面去,想办法绕过这里。”
孙春一手摆桨,正要划开时,就听大船上有人朗声道——
“且慢!”
这声音听来异常耳熟,东野雪一惊。莫非是他?悄悄掀起舱帘一角,果然在大船的第二层甲板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南习文。
真是冤家路窄啊。虽然对这个人万分讨厌,巴不得他死,但却万万不想在此时此地撞到他。
就听南习文问孙春,“你的家乡是哪里?”
孙春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搜肠刮肚的回答,“是、是显阳镇。”
南习文断喝道:“胡说!听你的口音分明是来自东野。来人!拿下!”
他斥声刚出,东野雪便即从舱中一跃而出,扬眉道:“二王子好精明的眼力。”
南习文虽然看出这条船上人员古怪,也猜到是东野密探,却没想到东野雪会在船上。乍然见到她,一脸惊喜,“呵呵,原来是东野的『天杀公主』,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西凉一别后,在下对公主十分想念,看来还是这大海有灵性,每每都在海上隔船相见,恨不能一亲芳泽。”
南习文的油嘴滑舌让东野雪真想立刻斩下他的脑袋,但他禁封结界的功力是自己所不敌,周围又是敌人的千万大军,这一战必然是场血拚。
她不与他多纠缠,抽出随身携带的湛泸剑,在敌人面前一亮,说道:“二王子若是不放我过去,你也休想活着回南黎!”
南习文哈哈笑道:“我当然不能放你过去,若让你和东野兰会合了,我这两万大军还有活路吗?一柄湛泸剑可吓不倒我。”
“是吗?”东野雪说:“不久之前,赤多练也曾在我面前说过这句话,可他最后还不是乖乖将赤霄剑拱手送上,二王子又有什么必胜的把握敢对我说大话?”
南习文摇着手中扇,依然是满不在乎,“赤多族长会败,一是因为轻敌,二是因为他虎涉龙潭犯了大忌,三是因为东野飞龙厉害。而眼前,我身边有众多士兵保卫,将公主视作劲敌,自然不会犯同样的错误。最重要的,”他将扇子一阖,“东野飞龙就算再厉害,也未必能跟随你飞行八百浬。我看这里晴空万里,飞龙也无处藏身,我就不信你能将牠唤出,破我大军。”
东野雪一怔,对于他的话深为触动。的确,她虽然能召唤飞天白龙,却从未想过,白龙不是幻觉,凭空捏造而出,那它平日又潜伏何处,以便世代守护东野?此刻,又能否赶到她身边?
南习文见她变了脸色,便知自己说中要害,哈哈大笑道:“我看公主还是束手就擒的好,免我许多麻烦。念在我曾向你求亲的情份上,待我擒到贵国摄政王后,会考虑让两位见上一面。”
东野雪低垂着脸,不发一语,南习文看不清她的表情,正暗自戒备,却突然发现她垂在身侧的双手呈半握拳状,在她身下的甲板四周隐隐有气流流动,显然她正在催动风力,企图一击!
南习文折扇横挥,抢先布下一个结界,将自己所在的船身牢牢覆盖住,以抵御她的攻击。
剎那间,东野雪的双手飞起,两道旋风呼啸着席卷向他们身侧两边的众多战舰。这些没有受结界保护的战舰被飓风袭击,就像被炮轰一样,在顷刻间桅杆折断,船员落水,稍小一些的船只甚至被风吹得翻了船。
东野雪一击之下便有七八条船受损。
南习文处变不惊,保持镇定,大声道:“公主果然好本事,可你一人之力有限,我海上战舰将近千条,你就算战到日落也未必能伤多少。而我只要一声令下,便会万箭齐发,让你无处藏身。”
东野雪狂笑道:“东野之人,只求战死,不求苟活!”笑声中她第二次袭击又至,又有六七艘船遇难。
南习文黑眸冷凝,“岂有此理!”折扇高举,其他就近船只的弓箭手立刻涌到甲板上,箭尖直指东野雪所乘小船,众人皆等南习文的折扇一落,便要射箭了。
猛然霹雳一声闷雷从天际滚过,龙吟之声刚刚响起,一条雪白飞龙已然不知从何处飞到众船之上。
乍见飞龙现身,不只南习文,连东野雪都惊讶不已。
飞龙像是狂性大发,从半空展身忽降,张开龙爪,将东野雪身前最近的几艘船全部掀翻,然后两爪牢牢抓在东野雪所乘小船的桅杆和顶舱,腾身而起,将船和船上的人硬生生拉出水面,直上天空。
南习文从最初的惊怔中清醒过来,大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射!将白龙射下,射下牠东野就是囊中之物了!”
箭若飞雨从四面八方射向白龙和龙爪上的小船。东野雪等人躲在舱中还好,箭都射在船身上,然而飞龙因动作稍慢,一只飞箭便射在牠的龙颈上,飞龙负痛却不肯放手,硬是冲破南黎大军,朝绝龙岛直飞而去!
南习文望着飞龙背影,只能跺脚长恨。
东野雪就像作了一场梦,从半空中飘忽的落到地面上,待她回过神来时,飞龙已经不见,只有岛上的东野士兵将她围住。
“公主,您还好吗?”
“公主,您无恙吗?”
“公主,您受伤了吗?”
“公主……”
东野雪推开众人,拚命梭巡白龙的影子,但是什么都没看见。牠去哪里了?牠每次都如天神一般骤然降临,但她从不知道飞龙的去处。牠受了箭伤,能到哪里去疗伤呢?
她急于知道这一切,却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
海岛的那头,利刃正匆匆赶来,见到她,也是大吃一惊。
“公主,您、您怎么亲自来了?!”
“废话少说,你有没有看到一条白龙?”
利刃面色一变,“白龙?!您是说,您刚才看到一条白龙?”
“是,我东野的护国飞龙。”她急切的说:“牠刚才为了救我而受伤,你有没有看到牠?”
他脸色再变,“什么?!牠、牠受伤了?严重不严重?伤在哪里?”
利刃的真情流露让东野雪顿起疑心,蹙眉问:“你很熟悉牠吗?为什么对牠的生死这么在意?”
他的眼光闪烁,含糊其词,让她更加起疑。不过眼不要将白龙之事放下,因为她此行还有更重要的目的。
“我,属下,属不是想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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