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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头老大-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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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一笑,方樱道:

“有把握——只要莫玉投向蔡大妈说破了我的事情。”

紫千豪道:

“我们判断莫玉没有时间——也想不到与她提起你脱离她们的这件事,在莫玉来说,蔡大妈并不是什么过份重要的帮手,她不必事事都须向蔡大妈说明。”

方樱道:

“让我们一在这样祈告下去吧!”

眼珠子转呀转的,蓝扬善呐响的道:

“方姑娘,你到时候可得沉着点,别叫那老婆子看出破绽来,要不,就前功尽弃啦!”

含蓄的一笑,紫千豪道:

“你大可放心,扬善,在这方面来说,我们的方姑娘是第一把手!”

蓝扬善正待海门,却突的想起了一件人们私下谈起过的往事来——以前,在方樱尚未归投过来的时候,她即曾奉莫玉之命扮演了一幕趣剧。由婢装成一个遭受盗匪迫害的少女,在紫千豪经过该地之时诱使紫千豪往救,然后再将紫千豪带进一个巧妙安排下的陷讲中,那一次,几乎使精钻机警的紫千豪吃了大亏……想起了这件事。蓝扬善不由呵呵笑了,道:“是的,是的,咱放心了。”

疑惑的,方樱问道:

“蓝大头领,你为什么笑得这样有趣?”

蓝扬善探揉鼻头,道:

“说老实话,方姑娘,你以前不是有次在莫玉那老妖婆的蛊惑压迫之下摆了一个小噱头了?那次闻说你的表演逼真,入木三分,丝毫无懈可击,连咱们大阿哥全险些我了筋斗,呵呵,咱们大阿哥是何等厉害的人物?连他都看不破你的计谋,‘大脚绳子’何人?她就包准更摸不着边了!”

提起往事,偏又是如此尴尬的一件往事,方樱不觉又羞又愧,怩忸不安已极,她窘迫的道:“那……那件事……我势非得已……我一直觉得对不起……紫帮主……”挥挥手,紫千豪大笑道:“算了算了,过去的事情还提它作甚?尤其那件事也根本不能怨你,这种身不由主的苦处,我十分降解;扬善也说得不错,方樱,绿既然摔我都能曚住,那位蔡大妈恐怕就更不在话下了!”

苦笑了下,方樱道:

“你先答应,不再嘲笑我,我才回答你的问题——”紫千豪忙道:“完全答应。”

蓝扬善也高举手臂,急道:

“咱也保证不再玩笑了——其实,方姑娘,那是夸赞你,并不是嘲笑你呀,而且,咱有那个胆么?”

满意的笑笑,方樱道:

“好,我可以做到使蔡大妈讲出所有她知道的一切秘密,只要我现在的身份不被她晓得的话。”

抿抿唇,她又道:

“以前那一次骗了紫帮主,我是被逼如此,心里实在委屈,这一次却是心甘情愿的去做,而且——还有点将功赎罪的意思,所以,我有自信做得更完美,更加天衣无缝!”

紫千豪大笑道:

“如果成效可观,我说不得论功赏,方樱,你占前头!”

方樱忸怩的道:

“我才不稀罕你赏什么呢……”

一直少开玩笑的苟图昌却难得的戏游了一句道:“只要将老大自个赏下去就得了。”

此言一出,方樱羞得立即用手遮住了脸,紫千豪已有些发窘的道:“图昌,你今天怎会也俏皮起来啦?”

哈哈大笑,苟图昌道:

“整日绷着脸,皱着眉,结着心,尽是些火辣辣血淋淋的事,老大,把人都蹩疯了,不趁时轻松轻松,行么?”

紫千豪无奈的笑道:

“全都成了老天真了。”

蓝扬善吮着牙道:

“天真点好,要不,大阿哥,一天到晚尽是那么阴森,严酷酷的,日子可不好过哪……”吁了口气,紫千豪问道:“对了,图昌,‘虎头牢’的一切全准备好了?”

点点头,苟图昌道:

“全妥了,只等着‘大脚妈子’蔡大妈报到,另外,就是方姑娘送去陪驾了。”

转过脸去,苟图昌向方樱道:

“方姑娘,‘虎头牢’是本帮囚禁重大敌俘的牢狱,深筑地下,非但防守严密,而且陈设阴森简陋,你进去后,为了使情势逼真起见,一切全与真正敌俘无异,只怕多少你要受点委屈了。”

方樱勇敢的道:

“我不怕,我也承受得起。”

真许的点头,苟图昌道:

“这就行了,方姑娘,希望你快点想法子套出‘大脚妈子’的口风来,这样,你也可以少陪着受苦。”

笑笑,方樱道:

“二爷放心,我会尽力的……”

紫千豪端详着方樱,忽道:

“你这身衣裳,恐怕也得换换了。”

方樱审视了自己一下,颔首道:

“当然,像我现在这样,那似个受折磨的俘虏?简直倒和锦衣玉食养尊处代的闺阁千金一样了。”

蓝扬善笑道;

“方姑娘,咱已受命替你略微改易一下。”

方樱讶然道:

“哦?如何改易法呢?”

洋洋自得的挂着手,蓝扬善道:

“关于你的容颜,大阿哥早已交待过了,咱得给你变个样子,改成又黄又枯才行,才像个囚犯,要不,似姑娘你如今的模样,容光焕发,艳润逼人,那里像个受苦受难,挨尽折磨的俘虏呢?”

这一下,方樱不禁有些吃惊了,她愕然道:“什么?还……还要这样易容改貌?”

有些不寒而保的样子,她又忐忑的道:

“那,那该多丑,多难看呀?蓝大头领,你还用什么方法什么东西给我改易容貌呢?”

蓝扬善神秘兮兮的道:

“咱是用药,呵呵,几种精心独制,只此一家的秘药,其功效如神,可以将一个人彻底的改头换面,变成另一个完全通异的第二者——只是,咱不得不预先声明,经此药政易了原来容貌之后,却委实比不上他的庐山真面目了。”

方樱恐惧的捂住了嘴,惊窒的道:

“老天……这,这多可怕……”

她深深吸了口气,又强自镇定道:

“但是,还可以还原吗?”

蓝扬善点头道:

“当然可以还原,只要再用咱秘调的药水一洗,就又恢复原先的模样了;方姑娘,你别担心,尤其是作用,咱自会更加仔细,否则,万一出了漏子,恐怕咱们的大阿哥就要扣下咱的脑袋当球踢了!”

微微一笑,紫千豪道:

“不错,总算你小子没喝醉!”

于是,苟图昌拉了蓝扬善一把,道:

“胖哥,我们下去吧,老大与方姑娘在这里多聊聊。”

蓝扬善一毗牙道:

“大阿哥,咱们告辞啦!”

紫千豪摇头笑道:

“看你那付贼嘻嘻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步履声迅速来大门外,嗯,是‘一心四刀’四老么苏言那嫩生生的,却带着点喘息的声音,道:“大哥,大哥在么?”

蓝扬善一个箭步上去开了门,苏言站在外头,面红气喘的问道:“胖哥,大哥在这里不?他们说大哥正在——”不待他说完,紫千豪已走了过来,笑道:“什么事?”

一见紫千豪,苏言忙躬身道:

“禀大哥,熊头儿与伍侗回来啦,那什么‘大脚妈子’也一遭带回来了,喝,那老婆娘可真凶着呢,活像头母虎!”

紫千豪欣悦的道:

“他们一路上没出漏子吧?”

摇摇头,苏言道:

“没有,熊头儿要我转禀大哥,说我们耽搁了几天的原因是风雪大,路上太难走,加以那老婆娘又不合作,处处添麻烦,也颇碍行程,别的倒没有什么意外,还请大哥放心!”

微微一笑,紫千豪道:

“哦,这位老太太还颇难侍候呀?怪不得他们回来得比较晚了,这一点,我们倒没有考虑到!”

后面,苟图昌忙问道:

“熊老哥与伍桐两个呢?”

苏言道:

“正押着那老疯婆子到刑堂仇堂主那里去,如今约莫在刑堂‘铁律厅’审她,熊头儿叫我先来向大哥及二爷禀报。”

哈哈一笑,蓝扬善道:

“这一遭,可真是难为了他们两人男子汉啦!”

紫千豪侧首道:

“杨善,你准备着给方樱易容,然后由三绝那边的人送她进‘虎头牢’!”

虽是假的,方樱看着紫千豪那凛然的神色,听管那冷峭的语气,也不觉暗里哆嗦了一下,她畏倍的脱口道:“紫帮主,可别弄假成真啊!”

紫千豪失笑道:

“你别瞎紧张,怎会有这样的事?”

蓝扬善也笑呵呵的道:

“放心,方姑娘,这是不可能的,你就是想要弄假成真,咱们的大阿哥也不依哪!”

听着话中有话,苏言在门外不禁得了楞,他忙追问道:“胖哥,你说什么?”

故意卖关子,蓝扬善一仰头道:

“年纪轻轻的,问这么多干啥?”

苏言看看蓝扬善,眼瞧方樱,又望望紫千豪,有点明白了,他突然兴奋的道:“莫不是——大哥与方姑娘已经——”不待他说完,苟图昌已‘嘘’了一声,道:“小子,休得胡乱猜测,等以后再告诉你,这件事在外头不准透露分毫,以免引起谣传!”

苏言满头雾水的道:

“二爷,倒底是怎么回事嘛?”

拍拍他的肩头,紫千豪道:

“现在先不要问,过些时自会告诉你的,同时,记着图昌的话,在外面不要多说什么,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传言。”

愣楞的点了点头,苏言道:

“大哥,赶能说的时候,可得一定告诉我知道,这好像是一桩……一桩什么喜事吧?”

紫千豪了笑道:

“是的,该是件喜事。”

紫千豪看着方樱,低柔的道:

“由蓝扬善陪你回‘丹枫阁’,换一件破烂点的衣裳,然后,就在那里用药物易容吧……”这时,蓝扬善大刺刺的交待苏言,道:“听着了?小小子,还不快点到你哥咱的杨舍里去将咱备妥的药箱给拍到‘丹枫阁’侯用?”

苏言连连点头,老实的道:

“就问胖哥你住处的待随便行了?”

蓝扬善大马金刀的道:

“不错,韩大务知道药箱子摆在何处。”

于是,苏吉匆匆返身而去,蓝扬善也随后陪着方接走了,待一切平静之后,苟图昌朝着紫千豪深沉的笑道。

“老大,好戏就要上场喽……”

龙头老大……三十六、虎头牢巧计得售

三十六、虎头牢巧计得售

在“傲节山”上。那片孤竹帮宏伟坚实的建筑物后,也就是“傲节山”的后山,顺着一条小路穿过几片林丛,在转向一堆峨怪石之侧,便可发现那堆方圆十多丈的怪石后面隆起一座半圆形的东西,一那半圆形的东西从泥土里突出在地面约有丈许高,却是硕大无比,看上去,嗯,有点像半个巨大的馒头摆在那里,但是,说它有如一座大坟墓却似乎更未得贴切些;这半圆的推须是石砌的,外面糊着黏土,糯米沫,强胶及干草茎等混合物,更加凝结成坚硬如铁,那种牢固的情形,恐怕就连百名大力上的齐手抡锤之力。也动不了分毫!

这座半圆的拱形物体呈乌黑色,看上去十分阴沉严酷,没一点活泼意味,顶端掉补十六只碗口粗的铁管,管帽子还带着风叶在转,显然,那是通风透气的设备了,只有一扇门斜着嵌连在正面的石壁间,而那扇门却也是纯铜铸造,闪泛着蓝黯奋的微光,看不出有多厚,但门外并无把手,要开门,则非自里面启不可,这个地方,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它是个囚禁犯人的最佳所在,不错,它的确是个囚禁犯人的最佳所在,孤竹帮的特设监牢——“虎头牢”!

现在,业已黑天了,虽说刚刚才天黑,却叫人觉得似乎夜已非常深沉,尤其是,在这‘虎头牢’附近。

四周是静寂的,静寂得没有丁点声音,连虫吟兽嗥声也没有,只有风啸,以及枯树杠子的摩擦呻吟……于是,小路上,有人着积雪匆匆来近。

在一盏气死风灯的晕黄灯光照耀下,晤,可以看出走来的人是紫千豪、苟图昌,以及苏言三个,提灯引路的人就是苏言。

三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讲话,只是迅速的走着路,很快的,他们已来到‘虎头牢’的铜门之前,紫千豪微微点头,苏言业已反手技出他的大马刀,扁过刀背,用力在钢门上重重敲了六响,全是一样的点数:“噹,噹噹!”

“噹,噹噹!”

很快的,那扇仅有一人高,一人宽的钢门向里移动,露出里面明亮的灯光与一列延伸向下的石阶来。

苏言让到一边,紫千豪与苟图昌鱼贯而入,等到苏言跟进来之后,钢门又缓缓合拢,在钢门合拢的时候,可以听到清晰的齿轮转动声,原来,这扇定有三寸的钢门乃是由绞盘带动齿轮操纵的。

由门内的石阶通到下面,大约还有两丈的高度,整座拱形的圆顶石壁上共有三排三十盏环绕打挂着的银灯,明亮莹灿的光辉,将这座半地牢式的建筑物内部映照得恍如白昼。

石阶尽头,是并挂着的四张方桌,另一边则是整齐的十二张床铺,整座底层便是如此,好像就只在这样简单了,看不见牢房在那里。

除了操作绞然的两名孤竹儿郎之外,其他于这里司职的只有三个人在,他们早就垂手肃立阶倍,另外,仇三绝与伍桐二人亦站在那里静候着紫千豪等人的驾临。

现在——

仇三绝与伍桐两人快步迎了上来,双双躬身为礼,紫千豪走下石阶,挥挥手,低徐的问道:“情形如何?”

仇三绝面有喜色的道:

“十分顺利,我们由密设的窥管中探视,发觉方姑娘与那蔡大妈异常亲近,两人一见面就惊异不止——当然,那蔡大妈的惊喜全是真的,至到如今,他们凑在一起喂喂私语,还谈个不停呢?”

苟图昌笑道:

“这一下,蔡大妈心想,可真是‘他乡遇故知了’!”

仇三绝亦笑道:

“更可说‘同是天涯沦落人’!”

左右一看,紫千豪道:

“现在谁在窥管那里探查动静?”

仇三绝低声道:

“蓝二头陀!”

点点头,紫千豪道:

“方樱进监有一个下午了吧?”

仇三绝颔首道:

“差不多。”

沉吟片刻,紫千豪道:

“如果一切进展顺利,方樱用什么信号通知你们?”

仇三绝道:

“我们约好了,如若在窥管中发觉她故作掩面哭泣之态,俱表示业已一切结束——不管成功与否,全可以带她出来……”紫千豪道:“叫蓝扬善注意此点?”

仇三绝笑道:

“早已告诉过他了。”

这时,伍桐皱了皱他的朝天鼻,摇头道:“大哥,这婆娘可变杨得紧呢,你就不晓得她那股劲难缠到了什么程度,我和熊头儿两个这一路上就险些跪下叫一声娘啦!”

紫千豪好笑的道:

“哦!无极倒匆匆忙忙的没细说完就往前山查哨去了,伍侗,这位蔡大妈又是怎么个刁蛮法?”

末开口先叹了气,伍桐道:

“我们到了‘东隆镇’,没费了大事就找着了她居住的地方,赶到入了黑,我们摸了过去,何明了她就是‘大脚妈子’蔡大妈——乖乖,就算不用问也知道就是她老人家啦,一双脚板足有尺长,又宽又厚,却们生穿着双红锻子精丝白牡丹的花绣鞋,斗大的脑袋,黄疏疏的几根毛在后头梳了个髻,还他妈在耳朵上头插了朵鲜彩彩的粉绒花,那付尊容,唉,更不堪瞧,看不见眉毛长到那去了,两只眼还有点‘豆鸡’,鼻子扁得像颗一拳插进肉里头去的大蒜,嘴唇是又厚又黑,一张口他妈满嘴的黄牙剩不下三两颗再加上她那身横肉,一袭紫红祆裤,我的天呀,活脱和个母夜叉没有两样,可恨她还喜欢卖个俏,五十出头的大岁啦,我他妈就是一辈没见过女人吧,遇上这位大妈也由不得作了呕,乖乖!”

苟图昌与苏言全不由笑弯了腰,苏言一边笑一边喘着气道:“老伍,在没去之前,你不是还想见识见识这位‘大脚妈子’是个何等样的人间尤物么?”

一瞪眼,伍侗低吼道:

“小小子,你他妈还来寻我的开心!”

苟图昌忍住笑,问道:

“后来呢?”

咽了口唾液,伍桐又苦着脸道:

“我们刚问明了她的身份之后,她就——妈的,她就抛来个媚眼,唉,便算是叫‘媚眼’吧,笑得活像个生了蛋的老母鸡一样,‘咯’‘咯’‘咯’,‘咯’‘咯’‘咯,的,听得熊头儿与我不由起身鸡皮疙瘩,她问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呀?那种模样之暧昧,就似害子的老鸨一样,直将我和熊头儿吓退了三步——”苏言接口笑谑道:“说不定,老伍,她是吊你的膀子想尝尝鲜,一试你老兄这只童子鸡的味道如何!”

“呸”了一声,伍侗道:

“混帐小子,你再满口胡言,看我不撕裂你那张臭嘴!”

紫千豪用目光阻止了他两个的吵闹,笑问道:“后来呢?”

抹抹后角的唾沫星子,伍桐又道:

“后来,熊头儿朝我一使眼色,我也就一横心,一跺脚,上手就拿,喝,你们猜,这老妖妇竟能怎的?她一边闪身抵挡,一面发了疯似的尖喊大吼,将满屋的东西朝我们摔来,几几乎就连进了十来招没擒下她!”

苟图昌笑骂道:

“不中用的东西,连一个老婆子也收拾不下来!”

叹了口气,伍侗道:

“她是耍刁使赖呀,没得简直不成体统,后来,搞得我心火上升,正待施出煞着,呃,咱们熊头儿却一个旋腾就将她放倒了——点了她的‘晕穴’!”

又笑了起来,苏言道:

“这一下,老伍,你何不得其所哉?软玉温香抱满怀了?”

干呕了一声,伍桐怪叫道:

“什么?我还什么玉什么香抱满怀哪?我他妈差点就连隔宿粮也吐了出来,唉,别看她年纪大,保养得却好,重得像头老母猪,一身肥肉又瘫又赋,还有股狐骚味,我咬着牙扛在背上,天啦,就差点压得我一个励斗扑跌出就我们熊头儿可好,脸孔一板,手指头也不带着伸一下;就搭挥我将这位祖奶奶抬上了早就套在巷子口的篷车上,这段上车前的路呢。近是很近,只有几十步左右,但我待到将她平放在车上之后,可怜业已累得上气接不及下气了……”“啧”了一下,苏言笑道:“谁叫你起先存心不良?这才叫现眼报呢!”

气得没理苏言,伍侗道:

“后来,这一路上我们就更惨了,先头约莫她估不透我们耍怎生整治她,还略在忌惮,越到后头,她看出来我们不能要她的命,看呢,她的毛病又全来喽,一会要吃鸡,一会要吃肉,沿途梳洗全得我们侍候着,还得男贴胭脂粉——我有一次劝她说:老大娘哪,你若大一把年纪了,还抹什么胭脂衣粉呢?涂得张老脸上红红白白的,委实还不如原来这付尊容经瞧,唉,她他妈一扯那张夜叉脸,没头就吐了我满嘴的芬芳露,这些全不说了,老祖奶奶晚上睡觉要盖两床厚棉被外加毛毯,车里还得生着小火炉取暖,最叫人受不了的,尚得给她找滚水烫那双尊足,倒洗脚水也是我的事,来了那次骚烘烘的夜壶还不能忘记摆进车里,她赚外头冷,便是不肯下车找处野地方便,唉,他妈我就差没给他老人家拉屎后擦屁股了!”

苟图昌笑得肚子痛,他道:

“你又不是他儿子,就这么个将就法?”

叹了口气,伍侗温:

“我们行前奉令要谨慎行事,不得泄密呀,为了要她保持安静,不得不如此道来顺受,一样不依着她,她就大吵大闹,大嘘大叫,像个疯狗似的骂个不停,简直就把人能逼狂了,路上,我也要求熊头儿干脆点了她的‘晕穴’算了,也落个耳根清静,但熊头儿不答应,他怕穴道制久了会引起那老婆娘其他的毛病,就是不肯下手,唉,愿担心引起路上行人猜疑,又得顺利完成使命,好吧,只有我一路当足龟孙子了。

摇摇头,伍相疲倦的道:

“大哥,以后这种差率,我是再也不干的了,我宁可上到山,下油锅,亦不去受这等的活罪啦,一想起这档干事,我还加上三分的惶惊不安,就是我的老亲娘吧,我也没这么个孝敬法啊,对比只下,我更发觉自己多么的不孝顺,真是该死!”

紫千豪笑道:

“有这么严重?”

伍侗苦着脸道:

“总之,再有这等优差,大哥另请高明,警如说,小小子苏言,小白脸贝羽啦,都是上乘之选,强过我这块材料多多……”苟图昌笑骂道:“没出息的混球!”

舐舐唇,伍桐道;

“二爷,下一次,最好还是叫我们苏老弟未尝试尝试,见习见习!”

苏言忙推托道:

“不,不,我不合适,任那个也比我灵光得多.二爷,你别听老伍的话,他是在‘移祸东吴“!”

嘿嘿一笑,伍桐道:

“你他妈好舍在那里耍俏皮,说风凉话呀?事情还没临头,却已是个人熊样了!”

略略踱了几步,紫千豪问道:

“还没结果?”

仇三绝笑道:

“约莫快了,大哥急什么呢?”

苟图昌一边眉毛扬了扬,道:

“当然老大有老大急的道理,三绝,派个人去看看。”

答应着,仇三绝回头向那边垂手肃着的几个手下挥了挥手,于是,立即有其中一人奔到紫千豪他们站立的左边石壁之前,这人伸出双臂,用力推动其中一片壁面,嗯,慢慢的,这块壁画意已向里移开,现露出一个刚容一人通过的门户来,站在这里,朝着门中望进去,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一道长廊延伸朝向,面对长廊,则是一间一间的牢房,牢房间隔全是厚实的天然石墙,外头用儿臂粗细的铁栅栏着;长廊的石壁亦是天然未经雕凿的,又湿又沿,还生满了青绿苔鲜,几只晕黄惨黯的风灯挑挂在廊壁上,更映照得里头是一片凄凉晤涩,颇有点“阴风惨惨”的味道,走廊上,这时正有几名青衫大汉提着大马刀在来回巡行,那名奉命进去查视的孤竹弟兄立即穿门而入,同时回身将石门推回原状。

仇三绝朝傍边一看,道:

“大哥,坐下等吧?”

摇摇头,紫千豪道:

“不用了,一天到晚都坐着,此刻站站正好}”他沉吟了一下,向苟图昌道:“图昌,你看方樱套不套得出点名堂来?”

苟图昌笑道:

“如果蔡大妈不知道方姑娘现在的身份,而且她又确实晓得莫玉及黑流队的隐藏所在的话,依我看,颇有希望。”

紫千豪颔首道:

“我也在这样想。”

一侧,伍桐问道:

“假设这老妖婆并不知晓我们想要探悉的事呢?”

紫千豪苦笑道:

“那就只好另想别的法子了……”

伍桐恨恨的道:

“设若真个如此,我一定要在这老长婆身上出出冤气,妈的,她这一路来可害苦了我啦!”

苏言吃吃笑道:

“老伍,你还出什么冤气,干脆,拜她做个干娘好生侍候着,逗她开了心,说水准你日后娶媳妇她还能陪送给你一大箱的金银玉器加上满箱的金丝马甲呢!”

狠狠瞪着苏言,伍侗冒火道:

“小小子,你他妈既然这么稀罕她,我这份权利还是让给你享受吧,这满筐金,满箱玉的福份也通通给你!”

提狭的一伸舌头,苏言怪声怪气的道:

“怕就怕她老大娘看俺不上呐……”

石壁的暗门开启,打断这两位仁兄的笑论,里面,蓝扬善匆匆奔出,他后面是那个方才进去的孤竹弟兄,蓝扬善一朝来,立即向仇三绝低促的道:“快,老仇,方姑娘业已发出信号来啦!”

仇三绝忙道:

“她是在掩面作哭泣之状么?”

蓝扬善连连点头,道:

“错不了的,方姑娘刚才就正是这个样子。”

于是,仇三绝一挥手,向他立在身傍的另两个手下,道:“你们两个跟我去提人,记着要装得像一点!”

待仇三绝迅速带颌他的两名手下进入暗门之内后,紫千豪不禁微微一笑,向蓝扬善道:“事情怎么样?”

抹抹汗,蓝扬善低声道:

“咱一直躲在窥管后头朝里瞧着,我们方姑娘与那位蔡大妈似是谈得十分亲热,两个人偎在墙角边又是说,又是笑,又是叹气又是皱眉,有时候忿忿不平,有时候咬牙切齿,有时候却又嘻嘻咯咯的直乐;听不清楚她们在讲些什么,咕咕哝哝的声音太低,好像却有一大箩筐的话说不定……”紫千豪道:“照这样看,那蔡大妈并不知道方樱投归我们的事,嗯,可能还颇有点希望也说不定!”

点点头,蓝扬善道:

“约莫是这样的了。”

伍侗接口道:

“大哥,怎么样?那位‘大脚妈子’蔡大妈的一付尊客,可还堪瞧?”

干呕了一声,蓝扬善恐怖的道:

“天爷,世上竟有这等奇丑之人,倒还真是少见,咱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啦,乖乖,不敢恭维,实在不敢恭维!”

嘴里咂了咂,他又道:

“方姑娘却恁般亲近她,毫不嫌这婆娘的尊容惊人,这也却颇不容易的事,要叫咱,早就他奶奶吓得退避三舍了!”

紫千豪玩笑道:

“其实,人丑心不一定也丑,容貌不美而内涵善良的人多得很,怎么样,扬善,就把这位蔡大妈许配给你吧?”

一下子青了脸,蓝扬善好久才透过一口气来,他惊惧的哀求道:“别,别,咱的活菩萨,老天爷,救命大阿哥,咱就给你下跪啦,可千万做不得此事,你还不如剁了咱的皮来得顺当,咱看她一眼都倒足了胃口,还说什么——娶她?天,这简直是比吞毒药还要受不了哇!”

紫千豪哈哈大笑道:

“二头陀,看你这不成气候的熊样子,一个女人就能把你吓成这付形状?真是贻笑大方了!”

蓝扬善哭丧着脸道:

“大阿哥,你别再吓唬咱了,这等福份,咱自认是无法消受啦,咱算是贻笑大方也罢!”

这时,暗门里的长廊中传出了沉重的步履声响,紫千豪知道是仇三绝“押解”着方樱出来了,他立即转身边上,但是,就在他脚步方才移动的一刹,目光瞥处,不禁一下子任在那里——天爷,那个走在仇三绝身后的女人,竟然就会是平素秀丽妩媚的方楼?竟然就会是在半天之前尚娇美明渠的方樱?

是的,难怪紫千豪会惊愕到几乎从不出方楼来了,她现在的容貌,已经完全改变成了另一个样子,与她平常的形状截然迥异,简直有了天渊之别,她的一头长发蓬松凌乱的披拂下来,原先那又黑又亮的发泽竟变得枯干焦黄,毫无光彩可言了,她的面庞也变得姑搞得宛如一付害了黄疽病的老妇容貌,又是憔悴,又是苍郁,连脸上的皱语也宛如鸡皮般松叠着,她的双手沉重的下垂,那两只原本莹洁细白的柔夷,如今看上去竟然筋络突浮,枯枯瘦如爪,而她就是像这样沉缓的,艰涩的一步步朝外面走了出来……不但紫千豪看愣了,就连苟图昌也一时张口结舌,有些不寒而傈的感觉,他干涩的揪着侥唇,喃喃的道:“我的天……”一行四个人走出暗门之后,后面的两名孤竹弟兄立即转身将石壁推回原状,石壁甫一合拢,方樱马上恢复了原状,她长长街口气,一反方才那种举步艰难,行动迟滞的屠弱模样,像只小鸟飞跃似的奔到了紫千豪面前,声如银铃般叫道:“紫帮主,我总算不辱使命——”突然,她呆住了,迷惑的看着紫千豪那怔仲的形态,又望望荷图昌的惊窒的神色,呐呐的,她道:“你们——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用力摔掉头。紫千豪如释重负般吁了口气,他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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