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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瑞安短篇武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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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赈款因何尽失?”

“——那箱子里根本没有银两。”

“什么!”

我一惊。

“我也是白走了一趟之后才知晓的。”他幽幽的说,他说话茫漠的神情仍逼进我的脑里,“赈灾的钱,早已给朝中大臣用光了。”

他叹息。

——我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假。天下大治就是天下大乱

也许就是因为他这种性情,所以他的劫总是一层接一层,一波复一波,一浪连一浪的。

你想,人家千辛万苦才打入钦定御准的“武学功术院”,成为一名“院士”而正有大好前程,可是,他对“武学功术院”的制度却作了尖刻的批评,这已激起衮衮诸公、各大长老的不满,加上他对一切院内的酬酢、人情收授、送礼,均都不参与,这对一向讲究“礼教”的“武学功术院”而言,自然成了可憎可厌人物。

他对这“院士”的名声竟一点也不顾惜。

你看,那一趟,他遇上“星州”的“七情杀星”,为报“六欲神魔”受折之仇,七名“血腥派”的“杀星”:梁一忘、何一烦、罗一担、陈一路、温一笑、孙一哭、吴一澜追杀他,他且战且逃、冒生冒死之际,居然还有闲情跑回花邦去探看他的小女友米雪花,温存一番,依依惜别之后,又再投入江湖追杀与逃亡的激流里了。

他对这江湖风波和武林传说不认真的程度,仿佛对他而言,“什么都可以”、“没什么是不可以的”。

所以当时他对我的问题,才会作出这样的回答:

“现在身逢乱世,像一些那么有本领的人怎么不肯挺身出来为天下万民作一番大事呢?”

“既是乱世,哪有说不出手做事就可以做到自己想做的事!”他故作大惊小怪的调侃道,“天下大乱就是天下大治的前身,这也没什么不好。”

“要是天下大治了呢?你还出来闯一番事业么?”

“既然已天下大治了,还用我来做事吗?何况天下既治,不久就又要乱了。”那一次,雨下得很大,下得很激越,我在雨中冒昧的逮着了他,把握时机问了这些事。

但我问的不多。

他已给包围。

围剿他的人从官方到武林,黑道和白道,包括“七情杀星”、“六欲神魔”的人,甚至连同他师门、同门都有。

我记得他的背景很孤寂,仗剑要冲杀入滂沱大雨的伏杀前,他还说了一句话:

“这场雨下得很傲慢。”

我记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边挂了半个凄伤没味的笑意。

那时他已伤得很重。

最后他死了。

却不是战死的。

他的师父捉了他的小女友米雪花,他每杀一敌,他们就割下姑娘一块肉,所以,他住了手,仍然带着那个自嘲而悲凉的笑意,反手一剑了结了他自己的性命。

——仿佛连他自己的命,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一回事。

他死了之后,那干正道人士,也没放过他的女友。

江湖上的传说,总是怕“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风”,奈何。

事后,我想起他在雨中的出手,每一剑都是偏向、偏斜、偏傲的;但他的偏锋剑从无人可接、无人能挡。

我也回忆起他步入雨中激战前的那一句话:“这场雨下得很傲慢。”

那是什么意思?

也许他只是随意说的吧。

——如果那时正有万千灿烂的夕晖,万里无云的晴空,或者万马奔腾的瀑布,他也会随口说:

“这道瀑布很傲慢。”

或者:

“这夕阳很傲慢。”

或:

“这天空很傲。”

——大概是这样的吧。

反正,人们再提起他这个人的时候,都觉得很可笑就是了。

稿于一九九二年十二月十一日倩赴港起,历中西历牛一、冬至、平安夜、圣诞节、除夕、元旦、年三十晚、大年初一、初二、开年、人日、车公诞、接待远方来客、社内新馆调训、武术训练、歌唱练习、文学考试等欢聚后写成。

校于九三年二月二日酝酿自成一派七子赴台进期。

晚上的消失

我们已经忍无可忍。

我们被迫进行“除害”。

“除害”是这个行动的代号:要“除”的“害”,当然就是白晚!

我们是“多老会”的四大长老之二:我叫司马问,他叫司一切,是我的师弟。

我们本来还有两名师弟,他们是司空望和司徒闻。我们四人合称“望、闻,问,切”——就像一个深请歧黄之术的大夫一样,凡是有我们的地方,若有什么疑难杂症,无不“药到病除”。

故此,“多老会”能有今天的声威,我们可以说是居功至伟。没有我们,“多老会”就根本不可能挤得上“七帮八会九联盟”。

上一任首领“倒开江”虞招风在位的时候,我们已是一并打天下、闯天下的功臣,“多老会”的元老虽多,但若论资历,没几个人能“老”得过我们,就更别说论功了。

虞老爷子是个不世奇才,他重用我们,视我们如心腹,待我们如手足。我们为他卖命,也是心甘情愿。

我们不是不怕死,但只要有人信得过我们可以为他死,知道我们是有用之人,且珍惜我们有用之身,我们就算为他拼死也是义无返顾的。

何况,拼死的不一定会死,敢死的不一定先死,我们都很明白这个道理。

四十多年了。那时,天下各帮各派。各门各家,为了要在“七帮八会九联盟”里坐上一把交椅,拼得你死我活,头崩额裂。那时候,“多老会”才算是刚刚在武林中冒出头来,但就凭我们四师兄弟,还有忠心耿耿的“天罗”叶灵锋,“地网”张留海等人,终于使“多老会”在武林中有了一席之地。

那是我们“多老会”的光彩。

我们大家的光荣。

可是,那一场惊心动魄,生死相搏的苦战,也使虞老爷子身负重伤,传位于虞厉之后,没多久便撒手尘寰了。

任何胜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一一一我们失去了个好主子,“多老会”也失去了个老领袖。

虞老太爷一死,其他的“七帮八会九联盟”,更加虎视眈眈。

幸好虞老头子并没让人失望。

一一一我们这干“元老”,习惯称虞招风力“虞老太爷”,而叫他儿子虞厉之为“虞老头子”。

虞老头子也是个有本领的人。

他也已有魄力。

他也很重用我们。

他并不把我们当作兄弟,手足,而是把我们当作“长老”,要我们给他指引,给他建议。而且,每遇重大的事情,他总是会来征询我们的意见。

因为有他在掌舵,而他又有我们的效命,这三十多年来,“多老会”已成为“七帮八会九联盟”里最有威望的一个派系。

在这些年来,我们不知经过了多少场战役,打败了多少敌人。多少要侵害我们的人,现在已变成白骨,变成骷髅,毒蛇已在他们的肋骨里作栖息之地,蔓葛正穿过他们眼孔里向上生长,与树齐高。我们踏着仇人的尸身,终于把难关都践为平地。

也许,我们唯一打不败的,而终于还是为他所乘的,那就是岁月。

我们都老了。

而且还会逐渐的老下去。

我们已开始感觉到后辈们越来越不尊敬我们这些老人了。

不但我们老了,虞老头子也老了。

虞老头子的儿子一一一虞永昼,外号人称“金枪不倒”,更是没把我们这些老头子瞧在眼里。

他一直都在培植他的势力。

他已迫不及待。

“三八病夫”蔡艳。“口是”庄独钟。“心非”李独错。“龙飞凤舞”宋小鸡。“大彻大悟”曾今觉。“风水轮”张壹圆……这些人全是虞永昼刻意扶植出来,一齐来逼绝我们的。

其中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人。

而是他的得力助手。

这个人姓白。由于他白天晚上,无所不在,凡是有事发生的场合他一定会在,而只要他出现便一定可把难题解决,所以大家都叫他做“白晚”:意即是“一个无论白天晚上都非要有他不可的人”。

好家伙!

这个人表面上是跟虞永昼同一鼻孔出气,但私底下却对我们必恭必敬,常常向我们表示元奈:他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一一一就这么一句,就把我们的敌意消解于无形,而且,把我们的怒意转注在虞少爷的身上!

一一一这才是个人物!

果然,这个人物不甘于长久屈人之后,在变局里取得了扭转乾坤的契机。

主要,是因为虞永昼布局拭父。

那一役,原本是虞老头子和“孤寒盟”的副盟主“逐日天王”秦向阳在“赐儿岩”上和谈,虞永昼使计,让秦向阳误以为自己中伏,情急向虞老头子反扑,结果,秦向阳和他的手下被杀,“孤寒盟”与“多老会”从此种下深仇,势成水火。

虞永昼这个逆子,趁乱拭父,可怜虞厉之身经百战,所向披靡,到头来却命丧在他这个不孝子手里。

据说,这个拭父的计划,就叫做“锄暴”一一一虞永昼这个逆于,把他自己那丧尽天良的行动,当作是替天行道了!

可惜他不知道还有一个运动。

这行动叫做“灭奸”。

“灭奸”行动是白晚暗中策划的。

他要“灭”的“奸”,正是虞永昼!

这就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黄雀”之后呢?大概还有猎人的弓吧!

虞永昼杀了老父,还没细品权力的滋味,就死在两个他至亲的人的手上。

一个是白晚。

另外一个是盛小牙。

一一一盛小牙是他的妻子。

盛小牙也是“生癣帮”帮主的长女。

虞永昼跟盛小牙结合之后,无疑即把“生癣帮”的实力合并了过来。

可是盛小牙也知道,虞永昼其实并不是真的爱她。

虞永昼之所以与她成婚,完全是因为虞老头子力主之故。

她更知道虞永昼常背着她做的是什么事:就连虞老爷子的妾侍小帽,他也跟她有染。

现在虞永昼既然杀了虞老爷子,她也杀了虞永昼,这样,就可以扭转局面,把“多老会”反过来向“生癣帮”靠拢。

反正,现任的“多老会”领袖白晚,跟她早有暖昧,而白晚也不在乎是“多老会”合并“生癣帮”,还是“生癣帮”并吞“多老会”,只要他大权在握,而且权势愈来愈大就好了。

虞老太爷虞招风死了。

我们也老了。

虞老头子虞厉之死了。

我们更老了。

虞少爷虞永昼也死了。

现在是白晚当权。

他不但有一群心腹:“风水轮”张壹圆。“龙永凤舞”宋小鸡,“口是”庄独钟。“三八病夫”蔡绝等全力支持他,他还有自盛小牙那儿借来的“生癣帮”的实力。

他的地位已不可动摇。

一一一与“孤寒盟”互拼和虞氏父子命丧的那一仗里,忠于虞永昼的“大彻大悟”曾今觉和“心非”杨独错都已力战身亡。

连我们的两名师弟:司徒闻和司空望也双双战死。

他们“战死”的原因,我们心知肚明。

一一一在只有他们奋身护主。舍命力战,在背腹受敌。绝无后援的情形之下,焉能不死!

我们知道,我们也记住了。

记住了这个仇。

记取了这个教训。

白晚这年轻人,说来要比一向养尊处优的虞少爷来得精明同时也聪明得多了。

他立即把我们师兄弟,还有几个长老如:叶灵峰,张舀海和莫衷一,四究先生等,荣升为“供奉”。

他这一招塞住了我们的嘴巴。

他待我们十分礼贤,非常恭谨,他自己也很谦虚。能容人,这使我们在飘飘然之余,不禁消了斗志:也罢,历代夺权,总会流血,反正虞老头子给虞少爷杀了,白晚宰了虞少爷,这也没什么下对呀,只要白晚能好好的领导我们辛辛苦苦创立的“多老会”,步向繁盛壮大,那有什么不好呢?

我们有了这种姑息之心,使得白晚狡计得逞。

俟“孤寒盟”要为他们的副盟主秦向阳报仇,故由他们的盟主“一毛不拔”蔡戈汉亲自率众,夜袭“多老会”。白晚下令迎战,我们这些可怜的元老。供奉们,便舍死忘生,为保卫“多老会”而力战。

结果是:

“箭胆金心”莫衷一战死。

“天罗”叶灵峰重伤。

另外牺牲的长老,也有四人之多。

这一役,令我们元气大伤。

这使我们日后对“多老会”的迸言越发没有分量。

之后我们发现,伤亡的主要都是我们“长老级”的成员。

“少壮派”的张壹圆、蔡绝。宋小鸡。庄独钟,不是恰巧不在,就是留守总会,又或是并未出战。

要不是“孤寒盟”的死敌宿怨:“万劫盟”和“猛鬼帮”已乘机围攻“孤寒盟”总盟,兵临城下,蔡戈汉也定不会调兵回援,放弃一“”举攻陷“多老会”之意。

要不然,我们伤亡更大……

至于“生癣帮”,也并没有及时支援我们。

这终于让我们省悟了一件事:

白晚,这个拭主夺权的人,到底是不是一面安抚我们、一面要清除我们这干元老呢?

这一役虽然使我们伤亡惨重,但使我们萌生了兔死狐悲之感,而且注意留心了起来。

我们至少发现了两件事实:

白晚当权后,他不像虞永昼,他一面说要另立会规、大事改革,以应时势,重振“多老会”声威,元视于我们的存在,其实却耽于逸乐,不求进取,也不见得真的去做些什么。白晚可不一样,他一面处处尊重我们,请教我们的意见,但一面暗地彻底改革整顿,调动布置,才不到半年,“多老会”已完全改了样貌。

——我们的出谋献计,他只是问,只是听,但行的又是完完全全,另外的一套!

这一套无疑是要把我们废除,孤立,甚至逼绝!

这样下去怎么行!

白晚这小子果然居心叵测!

另外一种不妙的趋向是:

生癣帮”的势力已逐渐入侵“多老会”。如“月夜飞尸“简夫之”就是“生癣帮”过来而在“多老会”里迅速摧升的人。他当然是盛小牙的心腹爪牙。

——也许白晚是因为有盛小牙的支持才能稳住他的宝座吧,否则,以他只不过是“多老会”第四代精英的身份,就算是虞家已无后继之人,但几时轮到他来主持大局?

可是这样一来,幕后操纵的人,其实便是盛小牙。这叫我们如何忍得下这口气?堂堂“多老会”竟受“生癣帮”的操纵?竟听一个女人的命令?

不行。

到这个地步,只有一条路。

一一一必杀白晚!

白晚这个人,一定要在世间里消失——当然,也连同那个恶毒、淫贱的女人:盛小牙。

这便是我们的行动,也是我们的密谋。

剩下的几个元老一一一我们师兄弟两人,还有重伤不死的叶灵峰、四究先生,张留海,都参与这项行动。

一一一“除害”行动。

我们相信:“锄暴”之后,有“灭奸”,“灭奸”之后,还有我们元老们的“除害”行动。

如果虞老爷子是虞少爷的蝉,那么白晚和盛小牙则是虞少爷的螳螂:而我们则是这对黄雀背后的弓和箭!

——杀了这对奸夫淫妇,咱们要用什么名义来取而代之呢?

不可没有堂堂正正之师。

我们还有一个“傀儡”。

小帽。

她说什么都是虞老爷子的遗孀,而且跟虞少爷也有过异常亲密的关系。

我们借的是替虞家父子报仇之名,一旦杀了盛小牙和白晚之后,就实行以元老级的人来集体领导,把大家的注意力先集中对抗“生癣帮”的反扑,大敌当前,务必内外一心,待大势已定。大权在握,咱们再来把那些口口声声喊革新,没把我们放在眼里的“渣滓”一一清除掉。

大计己定!

大局在握。

但我们还须等一件事物:

“东风”!

“孤寒盟”盟主蔡戈汉再度率众来攻“多老会”!

一一一他就是我们的“东风”!

三国时孔明借箭,没有“东风”是不行的。

正如我们不能没有蔡戈汉一样。

蔡戈汉率领他“三十星霜”来攻,来势非同小可,这回白晚可得殚精竭虑,全力以赴才行。

他一面派我们去接战,一面紧急调集“生癣帮”的人来支援。

——这兔崽子,危难当前,还没忘记遣我们这些老人去送死!

“生癣帮”的名字虽然古怪,但实力可非同小可。他们练一种内功,可以终年只吃青苔,白菌维生,如同动物的龟息。冬眠一样,练成后可以抵受超乎莆人的打击,而且生存力极强,要杀“生癣帮”的人,一定要杀得死绝,否则,要只伤了他们,无论伤得多重,都会痊愈得让你难以置信。快得不可思议。

只不过,他们练这种武功,皮肤上会结了一层斑癣,有的长在脸上,有的长在指间,有的长在脚底。据说功力越高的人,结癣越厚,这便是人生癣帮”名字的由来……至于盛小牙,我们可不知道她的癣长在哪里,不过,白晚总会知道吧。

他们派简夫之去召集救兵。

简夫之在未入“多老会”之前,本就是“生癣帮”的护法;他加入“多老会”用意至显。

咱们奋战蔡戈汉和他的“三十星霜”。

“孤寒盟”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孤寒盟”的“孤”字是指蔡戈汉的孤僻与孤高,“寒”字是指他的“伤寒拳”,因为这一套是以‘百步杀人、千步伤人,万步制人’、的“伤寒拳”,使蔡戈汉也确是“孤高”得起。“孤僻”得有道理,“孤寒盟”也因而得名。

白晚和他的夫人——咳,其实也即是虞少爷的妇人——盛小牙,一直坐守总坛,不肯出战,直至四究先生高呼:“救兵来下!”

——“救兵来了”即是简夫之率“生癣帮”的援兵赶到了!

白晚立刻眼睛发亮。

他和盛小牙带同那一干心腹手下:宋小鸡。蔡绝。张壹圆庄独钟等出战,准备全力反扑,两面夹攻,一举歼灭蔡戈汉和“三十星霜”。

他没料到,并无援兵。

——简夫之已在途中给叶灵峰和张留海狙杀了。

我和师弟司一切,长老之首四究先生,全力扑杀白晚和盛小牙。

这两个人比狐狸还狡猾。

比饿虎还凶。

比蛇还毒。

他们竟有提防,白晚施出“天外天”的绝技,盛小牙则使出“同心剪”,负隅抵抗。

我们总算在一举问杀了措手不及的张壹圆和宋小鸡。

盛小牙和白晚且战且退,眼看就要冲出重围,可是他们却吃了蔡绝一记“膏育时”,庄独钟“口中飞刺”。

白晚和盛小牙千算万算,仍算少了一样:

他们既可以出卖得了虞永昼,庄独钟和蔡绝也一样可以出卖了他们。

庄独钟和蔡绝毕竟是“多老会”的人。

眼见“多老会”就要完全受“生癣帮”所制,做为“多老会”出身的子弟,蔡绝和庄独钟也诚不忍见。

而且他们也逐渐警觉,“生癣帮”的人手如简夫之等,已逐渐取代了他们的地位。

在情在理,为人为己,蔡绝和庄独钟也只好跟我们合作。

一一一同心协力杀了盛小牙和白晚。

庄独钟和蔡绝才是我们真正的“东风”!

白晚已永远消失。

“多老会”又回复了平静。

我们集体领导“多老会”,对抗“生癣帮”帮主盛一吊的疯狂报复,全面打击。

至于“孤寒盟”,蔡戈汉见已杀了白晚和盛小牙,报了当年这两人设下圈套害死秦向阳之仇,也心满意足,鸣金收兵去了。

可是故事井没有完。

我们的故事也就是武林的故事,也许重复,但完不了。

因为我慢慢发现:我的师弟司一切不老实。

他暗自勾结蔡戈汉。

一一蔡戈汉是“孤寒盟”的盟主,他的势力是绝不能入侵“多老会”的!

一一一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他已越来越不听从我的号令了,而且,还勾结私党,暗中培养实力,其中联络得最密切的,便是“三八病夫”蔡绝。

这个据说从三岁开始病重,八岁之后医生就说他活不了,然而一直活到现在接近中年的家伙,给我查到了底子,原来他竟是“孤寒盟”盟主“一毛不拔”蔡戈汉的胞弟!

就算不是胞弟,蔡绝既拭得了虞老头子,杀得了虞小爷,也背叛得了白晚,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他也联同别人来害我?

幸亏庄独钟告诉我这些秘密。

我跟庄独钟已联成一线。

我要庄独钟先行虚与委蛇,跟他们假意周旋,再待时机成熟,挥戈一击。庄独钟是出了名的“口是”,“心非”二大高手之一,由他来敷衍应对,自是胜任有余。

我得要先把小帽拉到我们这边的阵营来,这才算名正言顺。勤王之师!

另外,我要争取四究先生。

他要帮哪一边,举足轻重。

在武林斗争里,不是朋友,即是敌人。

必要时,我也只好杀了四究先生。

没想到在捕了“黄雀”之后,“弓”和“箭”也成了敌对,“猎人”与“猎人”之间互相狩猎……。

对于司一切和蔡绝及他们勾结“孤寒盟”的阴谋,我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真是可悲,白晚虽然死了,但漫长的斗争,仍如白天和晚上交替一般地展开、重复。轮转着……

但我又能有什么样的选择呢?

我只好筹划一个行动。

一个新的杀人行动。

我的行动叫做“辟邪”……

稿于一九八八年一月二十一日大

寒《联合报》刊完《请我动手晚一点》

弹指相思

一、剑光只一瞬

明时,魏忠贤得宠,无恶不作,弄权误国。他手下多馅媚之士,搏击清流,献谗希宠,无所不至,无耻已极,专为魏阉屠杀异己,陷害忠良。

其中田尔耕在忠贤时掌管锦衣卫,狡黠阴贼,心狠手辣,广布侦卒,罗织贤良,锻炼严酷,人狱者卒不得出。

时夏之令身为朝官,持正任事,上书弹劾魏忠贤种种作为。魏忠贤即令田尔耕诬夏之令贪赃,逮刑部大狱而烹杀之,之后斩草除根,将夏之令全家逐一杀害。

但夏之令任官时,好与江湖中侠义之士结交,且有恩于豪杰之士。他冒死收集魏阉和田尔耕贪敛枉法种种罪证,大胆弹劾之时,己抱必死之心,故将魏田之削夺平民百姓之证据,交给他的儿子单想公子和女儿相思姑娘,投奔一夜乡的“淮南王”朱胃。

由于朱胃是皇帝老子的亲属,既有实力又有正义感,只要他们能及时投靠“淮南王”,大致可保性命,只要魏阉走狗罪证在手,终有雪冤平反的一日。

不过,田尔耕手下广布,不久即擒住单想公子,施以极刑虐杀。

只剩下相思姑娘,还匿伏荆湘一带,不得进发。

一一一以上都是方快安得悉的讯息。

以他的判断:相思姑娘理应是躲在“大胃王”王大卫府邸里。

他猜对了。

也只有以“大胃王”的武林地位和宫廷交情,田尔耕才不大好动土动到他的脚下,动手动到他的头上来。

纵是王大卫跟夏之令有深交,对相思姑娘又极赏爱,但总不能照顾相思过一辈子。何况,自从他收留了相思和她两名婢仆一一一大鼓和小鼓之后,亦已备受压力;招惹魏公和他的“魏家阁老”一一一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四十孙等,是谁都没这胆量的事。

相思姑娘迟早都得离开王府。

这虎山之行,迟早都要走这一趟的了。

“大寂之剑”方快安没有直接进入王府找相思姑娘。

他只等。

等相思姑娘出来。

一一一他始终是武林人物、江湖好汉,本来决不屑与朝廷贵胄结交。

是以他守候于“七日亭”。

他在“七日亭”苦候了六天,发现有一个患气喘病的王孙公子和一个说话总是文绘绘的读书人总是在附近闪闪缩缩。

他决定要在相思姑娘出现之前先行解决这两个鹰犬走狗。

没想到,他想要解决这两人的时候,这两人也正要解决他。

而且还要互相解决。

这一场格斗十分凶险。

三人旗鼓相当,谁也没办法胜得了谁。

而且三人都互不信任。

但三人都不想丧在这里。

这虽是浊世浑流,举世皆非,但在他们心中,仍有大是大非,仍要做一番大事;什么都没办到,就这样死了,他们不甘心。

所以三人都暂时撤退。

改为在暗中保护相思姑娘。

第七天,相思姑娘果然出现了。

她和男仆大鼓,女婢小鼓惶惶洒洒地经过“七日亭”的时候,就遭到了伏袭。

那时锦衣卫的精锐部队,一共有三十八人。

负伤的方快安,并没有因伤而怯。

他仍伏在暗处,一见相思姑娘遇险,立即出手。

他在武林中有一个外号。

外号当然不是自己封的,自己给的外号传不开来流不广远,外号通常都是人家叫起来的。

他的外号就叫“以寡击众”。

他向来就习惯以一人之力力抗群敌。

“孤掌而鸣”已成为他的风格。

“敌众我寡”已成为他的惯例。

他为救忠良之后,以及保住相思姑娘手上的恶人罪证,以便有一日用这些如山铁证来使田尔耕这也害了他全家的恶徒伏法,他可全不怕对方人多。

可是对方人不但多,武功也高。

一一一一对八人也许不算什么,一战十八人就吃力得很。

可对方是有三十八人。

个个都是高人。

不过,他不怕死。

而且有人更不怕死。

——那就是那个身着重裘,走两步路喘三口气,两颊给病火烧得像喝醉了酒般的王孙公子!

那王孙公子竞抢先出手。

他的武器很奇特。

他也很拼命。

他一拼命的时候,就脱掉他身上的厚厚,重重,大大,长长,蓬蓬,松松,垮垮的兽皮毛裘。

毛裘就成了他的“武器”。

你可别小看了这一张“兵器”:一个锦衣卫的头给那一下打得像砸开了的椰壳,一名鹰大的手给一拧一扯间右臂看来像条抽掉了骨节的蛇,一名爪牙的腰给横的一记就成了两截,还有一名挡头使的是快利厚重的“白虎追日大刀”,也给他的毛裘一招横扫卷飞到不知哪儿去。吓得那在田尔耕手下享有大名的挡头不敢再上前“围剿”。

一一一原来是友。

非敌。

既然是友,方快安再不犹豫。

再不必考虑。

他一跃而下。

加入战团。

一一一助那王孙公子一臂之力!

他飞身下去助人一臂之力之后,也有人跃身杀人战团助他半臂之力。

来人是谁?

原来竟是那个看来酸溜溜,说话文诌诌,平时举措拖泥带水的书生。

那书生的武器也很“特别”。

他用的是方便铲。

——这通常是行者。头陀、出家人才使用的武器。

可是这看去“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用的竟是这等耗力奇巨、杀力奇大无匹的兵器。

这独门兵器,在昨日之战时,这书生井未使用。

相同的,那病王孙也未亮出他的杀手锏:毛裘。

方快安也一样。

可真巧的,他的绝门兵器,也是到现在才施展开来——

他的兵器一点也不“奇异”。

他用剑。

他的剑看去很平凡,但每一剑划出,均发出极其亮丽。极其寂寞的剑光。

剑光只一瞬。

然后是血光。

血在人的生命喷溅而出的瞬间也是极其亮丽和寂寞的,竟如剑光一样。

在这样的“阵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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