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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狂骚-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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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易莎顺稍稍想了一下,才轻轻点头。
  “我想也是。放着你这么好的人才不用太可惜了,唐先生是干这一行的,自然不会浪费可用的人才。”
  易莎顺只轻轻一笑,没有答腔。
  她并不是讨厌罗仲强,或是对他有成见,只是有些话题并不需要太认真的回答。
  那件事发生后,报章、杂志着实地炒了一顿,闹得风风雨雨;新闻热度一过!春梦了无痕,依旧是阳光底下无鲜事。
  那件事并没有动摇到罗仲强偶像的地位,唱片照样张张卖钱,主演的不甚营养的嘻闹法也有死忠的歌迷捧场;近来他受欢迎的程度更是扶摇直上,“人气”呛得很。
  就是王殿红也好似不受绯闻的影响;虽然没有红透天,但也粗具气候,戏约不断。不过,失去柳星野可供依附,她的份量明显下降。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不管甚么事,沸腾喧闹过一段时间后,就会自动降温,谁管你跟谁发生甚么事。运气好的,就这样攀上了;倒霉的,就这么被拉下去。‘星海’嘛,总是一撮人在那里浮浮沉沉。”罗仲强双手绕到后脑勺,说了一句挺哲学的话。
  “是吗?那你算是运气好的喽?红得不可开交。”易莎顺听着不禁露出笑。
  她对罗仲强的印象并不算坏,起码他对她并没有那些虚伪的客套。
  “嗯──”罗仲强闭嘴哼笑一声,算是承认。接着有感而发的说:“演艺圈是没有秘密的地方,有甚么风吹草动!两三下就被记者控死了。明哲保身,保不了多少!像我跟殿红的事,我也不瞒你,反正你本来就知道一切。”
  “不是很清楚。”易莎顺老实澄清。“那是你个人的事,你没有必要跟我说明。”
  “你真的跟那些女孩不太一样。”罗仲强吐了一口气说:“每个女孩都想多知道一些有关于我的事,只有你,这么无动于衷。”
  易莎顺嘴角微抿。罗仲强不知道,其实她跟那些女孩一样,也很想多知道一些自己崇拜、喜爱的偶像个人的一些秘密;只不过,她们崇拜的对象不一样罢了。
  她只崇拜、只热爱她宇宙中那颗最灿亮的星。
  “我跟她是彻底分开了。”罗仲强还是说着跟王殿红的事。“反正她已经得到她想要的名气、身份,她要的就是那些。对她来说,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你这样说不公平,想想你尚未走红的日子,跟她又该怎么算?”
  玉女歌星还在哭,抽抽噎噎,有气没泪。制作人不断软语安抚,嘴巴都说干了。
  玉女歌星在圈子里也有她的一席之地,而且占地满大的;靠的行又是唱片界的龙头霸主,得罪不起。大牌是过洋的,气势十足,东家也是一方盟主。各有各的山头,制作单位两相权衡,大牌分量够,不敢委屈;玉女歌星受委屈既成事实,只好低声下气陪不是。
  这圈子,就像玉女歌星的宣传人员所指责的:迟个小到,赶晚通告,耍耍大牌,别人才会以为你是真的大牌。遵守游戏规则,但不能太认真,偶尔脱出轨道,惊世骇个俗,才是出名之道。
  罗仲强侧头看易莎顺一眼,淡淡说道:“你不要把事情看得太认真。在这个圈子里,没有甚么是绝对的。你现在也算是一脚踏进这圈圈了,慢慢就会明白。”
  “还不至于这么严重吧?”罗仲强的话并没有让易莎顺忐忑不安。
  这圈子不过是整个生态的缩影,物竞天择,优胜劣败而已。当然,牵扯上人类,规则也许就要复杂一点,总归是推脱不了成分与背景。
  玉女的抽噎渐渐停了,制作单位承诺多给她五分钟的个人访问。停滞的工作复活起来,工作人员穿梭,整个摄影棚又陷入一片混乱。
  “对了,唐先生制作的新戏,你演甚么角色?”罗仲强好奇的问。
  制作人扯着喉咙差人去请大牌出来录像。
  “不知道。”易莎顺摇头。
  “那主角呢?知不知道是谁?”
  “不知道。”
  “跟你搭配演对手戏的人总该知道吧?”
  易莎顺还是摇头。
  “都不知道?”罗仲强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嗯。”终于易莎顺点头了。
  “我的天!哪有人像你这样,连自己饰演的角色都不知道!是角色还未确定吗?但主要的卡司都没选好,怎么递送企划案?”
  “这你就要问志摩了。”
  “你真的不知道?”罗仲强再一次试探。“那剧本呢?你总该看过剧本吧?是甚么样的故事?”
  “不清楚。”易莎顺回答得很小声。从罗仲强的眼里,她看到自己的“不可救药”。
  那天她答应唐志摩演出,只提出唯一的“条件”,既没看剧本,也没问太多,甚么都盲目无知。甚至到现在,她连剧本的内容,共同演出的有哪些人都不太清楚。
  “天啊!你真的──”罗仲强夸张的额手称服。“我实在服了你!”
  他这反应,让易莎顺觉得自己实在太荒唐,红着脸,反驳不出任何话。
  “罗先生!”执行气急败坏的跑过来,哈腰请驾。
  恭请大牌出驾的人扑了一鼻子灰;专用化妆室里人去楼空,大牌不知甚么时候偕同宣传人员离开摄影棚,也没通知制作单位用行动抗议表示不爽,本大牌不录了!
  这下子搞得人仰马翻,还好罗仲强一直耐心地在一旁。他也算是高级大牌,正迈向超级大牌之列。
  这正合他宣传人员的意,赶紧为他补妆上场。
  “我走了,期待你的演出!”被宣传人员“架走”之前,他回头对易莎顺比个手势,拋个媚眼。
  易莎顺忍不住又笑。站起来往外头走去。
  她其实是跟唐志摩一起来的。他要她先观摩录像实况,自己则跑到节目部商讨有关拍摄的细节。
  据她了解,唐志摩制作的新戏已确定下个月接档,罗仲强听到的消息的确没错。据唐志摩告诉她的,将拍摄成十三集的单元连续剧,进驻周二晚间九点半,辟名“深情剧场”;等于T台应允将这个时段交由唐志摩的制作公司经营。
  她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直接搭电梯下楼。
  她离开不久,唐志摩就找来。知道错过了,立刻掉头离开,寻觅了一会,到处都看不到易莎顺人影。
  他想易莎顺也许直接回怯。他并没有跟她约定时间等待。
  他直接开车回去。柳星野铁青着脸,握着剧本在客厅中等他。
  “你这是甚么意思?”柳星野把剧本丢在桌上,怒声质问。
  唐志摩瞄了柳星野的愤怒一眼,平静的说:“你看了?我要你演那角色。”
  “你明知道我绝不会答应的”
  “你非演不可!”
  “为甚么?你把一切都泄露出来,叫我怎么办?”柳星野狂怒的咆哮,然后颓丧的坐倒。“你为甚么要这么做?你这样做,分明是──”
  “你没有退路了,星野!”唐志摩紧盯着柳星野,正色的说:“你不能一直逃避下去,你必须面对它。相信我,我是为你好。我只能这样做。”
  他孤注一掷,以柳星野和易莎顺的故事为蓝本,编写了这出“他们之间”,希望能为他们寻辟出新起点。
  那段往事是柳星野不可轻触的禁忌,就像他背上的那道疤。他害怕易莎顺一旦知悉那段过去,会冷漠的离开他。
  “星野,你别无选择,你必须赌!”
  “不!我不要!我绝不会答应!”
  “你一定要答应!”唐志摩逼迫他说:“你如果不答应,我们十多年的交情就此结束,我不再认你为朋友。”
  “不要逼我,”
  “那你就提起勇气来!”
  “我不能……”柳星野蒙着头不断摇头,软弱极了。
  “你一定可以!如果你爱莎顺,你一定可以办到!你不是不惜一切,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吗?你绝不可以退却!你爱莎顺吧?”
  柳星野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唐志摩,恍恍的点头。
  “不!我不答应!”他又将脸埋在掌心里。
  “你非答应不可,你已经没有退路──莎顺已经答应演出了!”
  “你都告诉她了?”柳星野猛跳起来。那句话像剌,刺得他想弯腰呻吟。
  “没有,你没有亲口承认对她的感情和面对一切前,我不会告诉她任何事。”唐志摩摇头。他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怯场的男人!会是性格、飞扬不可一世的柳星野。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如果她知道了一切……”
  “我相信莎顺对你的爱并没有那么短浅,禁不起一点冲击。再说,当年的错,你并不是存心,你甚至还为了她──”
  “别再说了!”
  伤会愈合,疤会凝结,狰狞的往事却化为催痛的噩梦,永无休止,不肯轻易罢休。
  “面对它吧!突破你的心茧。”唐志摩诚恳地把剧本重新放入柳星野的掌中。
  她说,她要有人爱她爱到死;
  他说,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但她,情在不言中;而他,意在难诉里……
  “各就各位了!”导演大喊一声,现场的杂音全部消弭下来。
  柳星野穿著一身别扭慎重的西装,站在育幼院团体室的门口;门内,一干小幼童新奇的睁着骨溜好奇的大眼睛,盯着一切的新鲜事。
  第一场
  场景:XX育幼院团体室
  人物:天暮、莎顺(幼年)、院长
  天暮和院长站在门口,莎顺坐在门边(看着雨发呆)。外头下着大雨
  出场序
  天暮:(没有说话,用询问的眼神望着院长)
  院长:就是坐在门边那个。(向莎顺)莎顺,你过来。
  莎顺:(跑到门口)院长。(平淡的声音,不可爱的)
  院长:柳先生,她就是莎顺,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女孩?
  天暮:(慢慢跪下来,单膝。瞬息也不眨眼地凝视莎顺。突然抱住莎顺,激动的流泪)我终于找到你了!
  莎顺:(困惑地抬头看着院长)
  院长:(蹲下来)莎顺,从今天开始,这位大哥哥就是你的监护人,你就跟着他,要听话。
  莎顺:(仍然困惑,似懂非懂的表情)
  “预备……”导演比着手指计数,全场鸦雀无声。
  最后计数比完,摄影机开始运转。门口的柳星野侧过头,用询问的眼神望着一旁的院长。
  “就是坐在门边那个。”院长指着门口附近一个在发呆的小女孩,叫她说:“莎顺,你过来。”
  小女孩怔了一下,很快跑到门口,叫了一声:“院长。”
  “柳先生,她就是莎顺,你看看要找──”错词了!饰演院长的资深演员不好意思地笑笑表示道歉。
  “再来一次!”导演大声说道:“预备……”又是比着手指计数,重头再来一次。
  易莎顺远远坐在角落,看得心惊胆跳。
  这场戏怎么那么熟悉?那引文,那台词,强烈得像是从她的记忆中跳出来。
  翻开剧本,每个字,每句话,更都像是量着她的过去重新而造。尤其,饰演主角的又是柳星野──穿著身别扭慎重西装的他,站在育幼院团体室门口。门外,工作人员尽职地洒下人工雨的滂沱冷清景象,让她恍若看到了从前。
  一星期前拿到剧本,她就为故事内容的似曾相识感到震撼;开镜当天,主要演员聚齐拍摄宣传照,看到柳星野出现的那一剎那,她整个人都呆了。
  她的“莎顺”,柳星野的“天暮”──她觉得混乱迷惑,又那么可以确定,那分明是他们的故事!
  全剧采单机作业,全部实景拍摄,预定播出十三集。剧本已经全部完成了,但到目前为止,唐志摩只交给她前十二集的剧本,最后一集的剧本迟迟没有出来。
  没有人问为甚么,但她的心狐疑的狂颤。好几次她去追柳星野的目光,心中狂问着千言万语,但他都避开了。除了上戏,在现场,他绝对不跟她说话;收工后,各回各的地方。她已搬到了森林公园附近那层空荡的公寓。
  她是刻意不布置的。油亮的地板,没有隔墙的空旷,以及面向半空的一整片落地窗,完全是个人的空间。十来本记录着她和柳星野过去的缩影,就散落在当中。
  “OK!下一场准备!”
  柳星野退了下来。院长、小莎顺,和饰演老师的临时演员仍然待在位子上。
  剧情进行采直叙的手法,但每场数采跳拍的方式,并不连贯,却跳接着易莎顺的记忆。
  今天她没有通告,但唐志摩坚持她随时都必须在场。她照他的要求,却不明白他的用意。那每场景、每句话,却深深刺激着她的记忆,看着看着,常常叫她恍惚。
  她并没有好好的研读剧本,因为每读了几页,故事的熟悉和真实感每每让她触目惊心,惊撼得无法接续。
  她看到她父亲死的那一段,母亲病故的那一场,育幼院、寄宿学校的岁月……
  是故事太相似了,让她产生移情作用,过渡成自己过去回忆的重叠?还是,这是唐志摩有意的解构?
  她父亲死的那一段显得很模糊,一如她的记忆。
  但这些不可能是真的。她很确定,尽管她心里有那么多、那么深的疑惑。
  她不知道她为甚么那么笃定认为这些不可能是真的,她就是这样想,有个驱力驱使她拒绝去认为它。
  但那句话她要有人爱她爱到死──她的确是这么告诉唐志摩的。
  现场的人不多,主要的角色只有柳星野。他退在一旁休息,和易莎顺隔着一直潜情河。
  育幼院时的“莎顺”,认识的世界只有“天暮”,所以一些主要角色今天都没有通告。
  这部分只有几场戏,比例不很重,速度快拍摄顺利的话,半个工作天就可以完成,提早收工。
  一般电视剧作业的方式,通常是将同一个景的戏一次跳拍完毕,以免浪费布景;同时也可以节省人力和经费,到时再靠剪接就可以了。
  由于全部采实景拍摄,棚内的景并不多,实景并写实的镜头,在易莎顺的记忆中穿梭,不断地刺激她的疑惑。
  她不断追逐柳星野的一举一动,看他喝水、擦汗,偶尔和一旁的工作人员闲聊两句。她站起来,不禁的脚步朝他走去。
  像是有了感应,柳星野极突然地抬头朝她望来,她愕然停下脚步,两人就那样对望着。
  “收工喽!”
  大声的吆喝,喝断了他们的对望。柳星野嘴唇微微嚅动,末了还是放弃的走开。
  工作人员忙碌的收拾器材,归整场地。唐志摩指挥全场,忙得不可开交。易莎顺悄悄走过去说:“志摩,我──”
  “啊?莎顺!”唐志摩见是她,匆忙说:“对不起,我很忙,回去再谈好吗?我会先转去公司,你到星野那里等我。”
  说完,拍拍她的肩膀,又匆匆地转向育幼院的负责人表示感谢。
  大伙儿忙成一团,没有人理易莎顺。易莎顺悄悄退开。地上湿湿的,因为刚刚戏里下着大雨,往外头迤逦而去,水迹越来越淡,到干漠一片。
  是晴天,太阳正要下山。
  “叭叭”!正望得出神,她身后传来两声喇叭声。
  “快上车!”车里的柳星野戴着遮阳的墨镜。
  易莎顺心中狂喜,很快地上车。
  车子打个转,全速往郊区的方向驶去。那是回家的路。两个人在一起,哪里也不能去,他们不必说心里就明白。
  “一个人还住得习惯吗?”柳星野打破沉默。“有没有好好吃饭?睡得好吗?还缺甚么东西吗?”
  开口倾泻的全是关心,易莎顺垂着头,无法了然自己离开是不是对或错。
  “我很好,不必担心。”她也不明白,他们的关系,为甚么会演变成这样?
  如果不长大就好了。不长大,她就不必离开他;但那些日子,她天天祈祷赶快毕业长大,长大了,就可以离开学校回到他身边。
  “如果能不长大就好了。”千思万绪,事到如今,想想她还是只有这样的感叹。
  “那怎么行?你一直不长大,我却一天一天的老了,变成老公公走不动了,谁来照顾你?”
  易莎顺展颜笑了,尾声转成叹息说:“你总不能照顾我一辈子!星野,志摩都告诉你了吧?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优先考虑自己的事,建立自己的家庭,不要再挂虑我的事。”
  “我说过了,我对你有责任,在还没看见你有幸福快乐的前程前,我不会考虑自己的事。”
  “又是责任!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因为我牺牲,我们根本非亲非故,你对我根本没有任同何责任!”
  柳星野脸色煞白。易莎顺深深明白自己的冲动对他造成了伤害,后悔的道歉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那么说,更不是那个意思!我──其实我──在我心里没有人比得上你。所以我不要你事事都为我着想,你应该好好考虑你自己的未来。而且我也怕──”
  “怕甚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一直觉得很不安,好象有甚么事即将发生。那是不好的预感,我真的很怕──”
  原来他的情绪也影响了她。柳星野换档减速,车子略有巅簸地穿入通往住宅区铺设的宽敞平坦的联外道路。
  几分钟后,就停好车上楼。
  易莎顺三步并做两步跑进屋子,刷开窗帘,打开了落地窗。
  夕阳将沉未沉,远处的高楼和低矮的房舍皆沐浴在金黄的霞光中;背光的现代化大楼,凌空自成了剪影。衬景的天空,由金而灯而红而白而浅转靛青片绵到了极度的仰角。
  然后,稍一眨眼,大块大块鲜艳都走落,天边但见灰白和灰蓝的沉淀,尚且带一点热。再然后,灰黑,一层一层的加色,幕就那样落了。
  “还是只有在高楼才看得到这种风景。”她无心的呢喃。
  “那么就回来,我希望你回来。”柳星野不知道甚么时候站在她背后。
  她缓缓转身。两人对望,都不再说话。
  第十二章
  “深情剧场”播出后,引起热列的回响,收视率横扫各台同时段综艺节目和外国影集。谜样的女主角更是受到同八点档黄金时段的女主角般的瞩目。
  易莎顺如谜,是唐志摩刻意让她隔在距离外造成的;但他的用意并不是为了制造知名度或话题,而是不想让她牵扯进这圈子的复杂。他只打算让易莎顺演完“他们之间”就消失。他的原意只是想为柳星野和易莎顺寻辟出新起点,这出戏是个赌注,也是关键。
  “甚么嘛!保护得那么紧!”那些对易莎顺充满兴趣,却不得其门而入的记者幸幸地埋怨。
  但也因为如此,使他们对易莎顺更好奇了。
  甚至在电视台主管带着大蛋糕前来慰劳,开香槟庆祝播出旗开得胜时,易莎顺仍悄悄的缺席。主要演员就她没有到,还有柳星野。
  这给了记者好题材,大大的问号又为易莎顺加上一道神秘的光圈。
  “别担心,都是这样子。等戏下档后,他们很快就会忘了你,你就可以恢复以前的生活了。”柳星野深解其中之道,没甚么事般为易莎顺分析。
  “我不是担心这个。”易莎顺略略皱眉。自从演了这个故事后,她的疑惑越来越多,并且越深。“我一直想不通,志摩为甚么坚持非要我们演出不可?我想你大概也感觉得出来,这出戏根本是以我们的故事为蓝本编写的。他为甚么要这么做?他这么做又有甚么目的?星野,你不觉得奇怪吗?”
  面对易莎顺不绝的疑惑,柳星野不自在的撇过头,不敢和她视线相接。他说:“我也不清楚。志摩常常有些让人费解的想法,他不说,别人也无从猜测。”
  “可是,这很明显,他分明是──”话到一半,易莎顺就咬住唇闭嘴。
  再这样下去,她的心事会越变越透明。唐志摩洞悉了她对柳星野的期待,掌握她的心情,忠实而毫不保留的记录在戏中,一览无遗。
  每回读剧本,看着她的心情跃然在纸上,她心跳得就越快,越来越狂乱;排戏时几乎都快无法正视柳星野了。
  但柳星野呢?如果是真的,他为她默默做的一切,他为了她不惜一切的感情,她这才深刻体察到。
  如果这都是真的──原来罗仲强和王殿红那件事的因果全是为了她!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对她解释,透过戏才知道真相,她为此深深感动。
  这出戏的每一片段,都是他们生活故事的真实纪录。那个黄昏,她对唐志摩说的话──她说她要有人爱她爱到死,她喜欢那个低沉的嗓音──全都化为画面传到柳星野的心里了;而柳星野对唐志摩说的──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不惜一切只为了她──也全化为画面传到她心里了。
  但那句话是甚么意思?他说他没有资格爱她!
  拍戏的当天!当她在一旁看见柳星野抱着头,痛苦地对“李唐”──剧中的志摩──吶喊诉说他没有资格爱“莎顺”时,她就食咽不下,因迷惑瞧着镜理朱颜瘦。
  戏是跳着拍的,她一直还找不到那个答案。
  “别想那么多了。时间不早了,快去休息。”柳星野转移了话题。
  时间是不早,但也不晚,她不想那么早上床,本来已经起身走了,又回头问柳星野说:“那你呢?”
  “我还不累,想再坐一会。”柳星野拿出剧本说。
  “那我也不累。”她边说又边走回来,在柳星野身旁坐下。
  在矮桌边坐着,剧本就摊在她面前。
  摊开的那场戏,正是在“红叶山庄”情气成缠、爱意狂骚的那一晚。只有他们两人的夜晚。
  那一晚,靛蓝的空气嵌满密密的星河;那一晚,她乱发诉情,他痴应她的呼唤。
  那一晚,夜半无人私语,凝望成了痴迷。
  那一晚,只有他们两人的夜晚!一一跃然在纸上。
  “他怎么会知道?”易莎顺低声惊呼。
  剧本又修改过了,和她先前拿到的早有出入。但最后一集的剧本,仍迟迟没有出来。
  “他有甚么不知道的?”柳星野微微苦笑,也挺无奈的。
  “这──那样的话──我──我们──”易莎顺结结巴巴的。这些日子藉由戏剧反映他们的心情之间,她看出了他的情,也明白他必然也看出了她的心。
  “别担心,这只是戏,没有人会当真。再说,也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他们不敢乱猜测。”柳星野想让易莎顺安心,却有点越描越黑。
  这意思好象是说:他们有像戏里的“关系”,但别人都不知道,以为只是戏。易莎顺红着脸,红得美丽。
  “要不要一起排练?”柳星野突然说。
  当然想!但……易莎顺面露犹豫说:“修改过的剧本我前两天才拿到,这场戏几乎是中途增插进来的,我还没有仔细读过……”
  柳星野突然露出好柔的笑,把剧本轻轻丢到一旁。
  “你都记热了?可以丢本了?”随着柳星野起身的动作,易莎顺由低俯、平视到仰起头,清澈的眼睁得大大的。
  “我们不需去记那些台词!都在我们心里了,还需要去背记吗?”
  嗓音那么低、那么沉、那么扣人心弦……易莎顺情不自禁的点头,情不自禁的靠近他;情不自禁的痴迷在他眼眸里头,又情不自禁的喃喃诉说:“我一直叫着你的名字,没想到你真的出现了……你是听到了我的呼唤吗?还是响应了我的──”欲语还羞,心事,全写在眼里头。“这是巧合吗?……”她怯怯的喃语,带着迷惑,恍入了那一晚的夜色里头。
  “我不知道,我只是听到你的呼唤。我渴望见到你,强烈的想见你!你是我最──”
  最怎么样?“天暮”柳星野煞口不语。他凝看着“莎顺”,将她搂入怀里,像抱着甚么心爱的宝贝似的那么珍惜,久久舍不得放开。
  “幸好你没事,否则我真的会恨‘李唐’一辈子,永远也不原谅他!”语气好激动。
  风从窗子透进来,吹得她丝发像浪一样散乱在鬓旁。
  他摸着她凌散的乱发,仍然宝贝似地将她搂在怀里。
  长发绾情意。
  偎在他怀中,她那丝丝不整的乱发,就像她狂野迷乱的心。
  她低低说:“我没事,你不必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以后不许你再如此鲁莽。没有甚么比你更重要,你是我最──”
  最怎么样?“天暮”柳星野又煞口不语了。她静了半晌,仍然偎在他怀里,叹口气说:“我总是要长大,总不能要你保护我、照顾我一辈子。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再一直依赖着你。你应该为自己的将来着想,建立属于自己幸福美满的家庭。”
  “你别胡思乱想!我根本不需要甚么幸福美满的家庭,我只要有你!你才是我的一切,我生活的重心!只有你才是我整个世界,我心甘情愿以你为中心而旋转!”
  这是那一晚的迷惑吗?还是真正的心曲?“莎顺易莎顺”从“天暮柳星野”的怀中抬起头颤声问:“那么你自己呢?你的人生怎么办?有一天,我总会离去……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不!请你不要离开我!相信我,你绝对不是负担!我──我——莎顺,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我只是怕──”
  语无伦次的表达,显示陷在爱恋忧惧的矛盾中。他千万不舍地又紧紧将她搂在怀中。情意狂野,又显得混乱难安。
  “天……星野……”易莎顺怔忡地错乱喊出柳星野的名字。
  是真?是假?是戏?是迷惑?真实和演戏之间混淆得难以界定。
  此刻的柳星野,此刻的她,此刻的他们相互的心,究竟是跳动在哪一度的空间中?是真实的这一刻吗?还是排练的戏剧世界?
  一直站在门口的唐志摩暗暗惊动。这哪里是排炼?根本是诉慕表情了。看他们两人完全沉陷在那一晚的星河,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到来,那份深情和专注该有多浓!
  是时候了!他想。是真正孤注一掷的时候了。
  “莎顺,星野──”他走进去。易莎顺抬头一怔,下意识地离开柳星野的怀里。但柳星野双手坚定地环着她,不让她离开他怀中。
  她诧异的看他一眼,他没有放手的意思。
  “对不起,打扰你们排练。”唐志摩说。
  易莎顺些微腼眺的一笑,尽量不去自觉柳星野的搂抱。柳星野的心跳一直透过她的背脊传到她心房。
  “有事吗?志摩?”柳星野问。
  唐志摩看了他一眼,交换出一个敏感的讯息。他显得冷静说:“明天开始要拍摄十三场那场戏。可以吗?你准备好了没有?”
  “十三场戏?”“莎顺”的父亲无辜的被卷入“天暮”和帮派的争斗,因为他而被杀死;而后“天暮”为了救“莎顺”险些也丧命的那一段暗巷过去。
  柳星野煞时脸色变得惨白,嘴唇发紫,像被人重重击了一拳般半弯下腰,发出受伤的呻吟。而且身体不断在发冷,全身抖个不停。
  “星野,你怎么了?”唐志摩抢步过来。易莎顺担心地望着他。
  “星野!”唐志摩扶住柳星野,想扶他起来。柳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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