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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滋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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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挥挥手,嫌他大惊小怪,只要跟钱无关,其它的都是小意思。
  “你不介意?”
  “介意?介意什么?介意我的身材吓死观众?放心,我这种身材拍三级片会赔大钱的。何况每个成功明星的路不一定都是这条,说不定张先生看上的是我的脸蛋,也许他觉得我适合主持儿童节目,他手边刚好有性质类似的案子。
  而且吃饭也不是什么坏事,每个人每天都要吃饭,给人请一请,是赚不是赔……张先生既然是你的客户……“
  她越往下说,傅恒的表情越是凝重。她果然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笨女生。
  “他不是我的客户!”傅恒拦下她的话。
  “可是你刚说……”
  “刚刚足刚刚,现在他不是我的客户了。”
  “哦,随便啦,反正我搞不懂你们这些有钱人。刚刚被你一吓,我肚子里的东西全消化光光,不行,我要去补充体力,不然我会饿死在台北这个大都会。”压压肚子,她向前定两步。
  请我吃饭、请我吃饭、请我吃饭……小题拚命对他施展咒语,不过,没上过霍格华滋魔法学校,法术效果不彰。
  疾走二十几步,小题发觉他还跟在自己身后。
  怪了,又不请人吃饭,又跟踪她,做什么啊?
  小题决定不管他,追他是明天的计画,现在她必须快点把自己喂饱,她这种血压低的人,饿不得也不能睡不饱,她是天生要来好命的。
  傅恒不理解自己的行为,他只是依着感觉行事,他就是担心她发生危险,就是觉得自己有责任护卫,也觉得自己该一直跟在她后面,直到送她平安回到家里。
  走人便利商店,傅恒没跟进来,出门时,小题手上拿着一袋苹果面包和茶叶蛋。站在商店门口,她打开包装就急急吃了起来。
  “这是你的……消夜?”傅恒摇头,这女孩子不懂得善待自己。
  “消夜?你有没有看错?这个叫面包,是由面粉做出来的高淀粉食物,是主食,这个叫茶叶蛋,可以提供人类细胞所需的蛋白质,称为副菜,有主食、有副菜,当然是晚餐,笨!”
  一口面包、一口蛋,她吃得津津有味。
  “你晚餐吃这个?”难怪她全身上下剩一把骨头。
  “是的,谁像你那么浪费,一份餐吃不到两口,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没饭吃……”
  她的话尚未说完,手上的东西就被一把抢走,扔进垃圾桶。
  “你做什么?”
  “带你去吃晚餐。”他拉着她往前走,不理会她频频往后看垃圾桶的举动。
  “你要请我吃晚餐?”
  “对。”
  “你也不早讲,书我浪费二十二块!”
  “二一十二块我给你。”
  小题咬唇偷笑,不管怎样,她还是赖到他一顿饭,只不过可惜了她的面包和蛋蛋。
  “你请我吃饭已经很好了,不用再给我二十二块,可是,下一回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粗鲁,把我的东西丢掉?那些可以留起来当作明天早餐,你晓……”
  “闭嘴!”他受不了她的吝啬。
  对淑女喊闭嘴?真没礼貌!
  不过,看在自己正步步朝向光明“钱”途的康庄大道上,少一点礼貌?她会尽量学习别在意!
  东西很好吃,至少比便利商店的主食和副菜好吃。
  小题、傅恒面对面,坐在日本料理餐厅的包厢里面用餐。
  她的追夫计画比想象中更顺利。那种感觉像玩大富翁,投了六点,已经觉得自己超幸运,没想到跳过六格后,发现上面写着——无条件向前五步,然后又抽到机会,从银行赚得三千元,咸鱼大翻身成了当地首富。
  所以她心情愉快,人生充满光明美丽,想象中的爱情在阳光下闪烁七彩光芒。
  傅恒安静地看着她吃饭的样子,不是狼吞虎咽型,但一口接一口,嘴巴没空闲过。她的家敦一定良好,她确确实实做到吃饭不说话的礼仪。
  看她吃东西,傅恒的肚子也跟着饿了起来,他招来服务员,点一客和小题一样的定食。
  “我还要一个炸虾,可以吗?”小题总算开口,开口的原因是她桌上的东西已全数被歼灭。
  “可以。”
  这是他第一次请女人吃饭,一份餐点不够吃,大部分的女生会在品尝过第一道菜时,就说自己饱了。
  “我还要冰沙,你要不要?”小题问。
  他点点头,她的奸胃口让他更饿了。十几年来,他从没真正“吃饱”过,一方面是工作压力太大,一方面是和他吃饭的人都吃不多。趁着桌面净空的时间,小题开始说话:
  “我觉得这家餐厅的东西不错吃,和小书的手艺有得拚。”
  “小书?上回我见到的那位小姐?”
  “不是,她是幼幼,我三哥的女朋友,而小书是我大哥的女人。”
  “女人?”
  “对啊!你身边没女人吗?就是那种陪你吃饭、聊天、做运动,你却没有意思娶她的那种角色。”奸怪,说这些话的时候,喉头居然酸酸的……小题看看桌上的酱油瓶,拿起来闻闻……没错,她沾的是酱油不是醋啊。
  “薛淳淳要你来打采军情?”傅恒看他一眼。
  “你太以小人之心度我们的君子腹了,淳淳根本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打探军情?省省吧!说啦,我又不会泄露出去,你身边有多少个女人?”她的确在打探军情,但不是为淳淳,而是为她自己。
  “知道这个做什么?”
  “学习啊,狐狸精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当的,要经过长期的学习,才能成为人见人爱的狐狸精。”
  听见小题这么回答,傅恒不该担的心,顿时装满更沉重的负担,他彷佛看见她一步一步走进社会大染缸,一步一步成为他周遭认识的女人。
  “想当狐狸精,你可以回屏东向那位小书学习。”
  他的口气有几分不善。
  “小书?她才不是狐狸精,她是笨女人。有人说,喜欢一个人快乐有多少,痛苦就有多少,可她的爱情没有快乐,只有痛苦,我不懂这样她为什么还要保有爱情。”想到小书,她忍不住叹气。
  “你大哥不喜欢她?”
  “我想是不喜欢吧。我们不谈她,谈到她我就生气,简直是我们女人之耻。”摇摇头,她不要想小书,不让自己心情低落,大哥的事她没能力插手。
  明明是关心,却表现出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傅恒想,他有一点点认识这颗言不由衷的小辣椒了。
  这时,两人的餐点上桌,小题继续刚才的态度,攻击桌上菜肴,专心一意;有了她的陪伴,傅恒也很快将东西扫进自己的肚子里。
  “吃饱”……原来是件令人满足的事情。
  餐后,他们各自捧着一杯果汁,沉浸于自己的满足里。
  “你的表情好象很久没吃饱过?”小题问。
  他放下杯子,惊讶于她的观察能力。“你怎么猜的?”
  “我猜对了?”
  “是的,我很少吃饱,我忙惯了。”
  “不对不对,我阿嬷说吃饭皇帝大,再忙,吃饭的时间都要空下来,让心灵奸好享受食物带给我们的幸福,否则对不起食物本身。”
  “你阿嬷的话很有哲理。”
  “我阿嬷是个很好的人,可惜我妈一定不认同这句话。”
  “她们之间有代沟?”
  “观念不同吧,我阿嬷常说——人生最重要的东西足安全感。”
  “我赞成她的说法。”傅恒点头。
  “她说,钱是最能带给人们安全感的东西,所以我们要学会存钱,只要身边有钱,再困难的事情都不会为难到你。”
  是吗?他也曾经这样想过,于是他拚命赚钱,可是在他拥有很多很多钱之后,还是没能力认识安全感,他的安全感在父亲死亡、在他被接回傅家时,遗失……
  “像我二姨啊,年轻时嫁给我们庄里最有钱的男人,没想到姨丈染上赌瘾,没几年就把家产败光,还染上肝病,没多久被人发现死在竹林里,留下我二姨、表妹、表弟和一屁股债。阿嬷常说,在他们家很富有时,二姨不会算计,才会落得这个下场。”
  “后来呢?”傅恒问。
  “后来什么?”
  “你二姨。”
  “哦,她带着表弟、表妹搬回娘家跟阿嬷住,爸爸出面替她把债务还清。所以你看,解决问题的永远是钱,不是人。”
  “你把钱看得太重要,大部分时候事情不像你想的这么简单。”
  “你的口气和我妈妈很像,她气阿嬷又枢又吝啬,可是我觉得没什么不好,要不是她节俭,怎么能在早年丧夫的情况下,养大两个女儿?要不是她养大我妈,我妈就不会嫁给我爸,更不会生下我,所以是她的勤俭才有今天的我,所以节俭是人生最重要的工作。”
  说起阿嬷,小题满脸崇敬,她是她至尊无上的精神领袖。
  “她有多节俭?”他喜欢小题说起亲人时的神采飞扬。
  “奶奶在床下放一个瓮,盛水洒把绿豆,隔三天就有豆芽菜可以吃;我们养鸡、养猪、养鹅、养鸭,有空的时候,我还会去水田里钓青蛙煮‘四脚汤’,有次我不小心钓到蛇,很重、很肥的一条,吓得我一路哭回家。
  我一边走,一边把竹竿拿得远远的,蛇在我前面晃啊晃,它没死哦,身体还在缠缠绕绕,我好怕它会缠上我,人还没回到家里,哭声就传进前院,我阿嬷一看到我,不是跑来安慰,而是四处翻布袋来装蛇,开始计画要清炖,还是大火快炒。“
  傅恒听她的故事听得津津有味。她和她阿嬷之间的温馨,是他和祖父之间从未有过的。
  “怎么没想到把竹竿丢掉?”他问。
  “不行啊,我还要拿竹竿钓鱼、钓虾,丢了就没得钓了。”
  “当时你心里一定不好受。”
  “才不咧,我阿嬷逢人就夸我!知不知道小学时候,我放学回家,放下书包第一件事是什么?”
  “写字、煮饭?”
  “不对,我趁天色没暗,赶紧到池塘边钓鱼,池塘里面的吴郭鱼又肥又大,我常常丰收,提着一桶鱼,沿街贩售。”
  “别人不会自己去钓,干嘛买你的?除非池塘是你们家的私产。”
  “这你就不晓得了,我有独门秘方,吃过我的鱼饵,它们对别人家的饵就兴趣缺缺。”
  “说说看。”
  “我把太小不能煮的吴郭鱼剁碎,混一点点晒干的小虾米,再和一和面粉,那味道香得不得了。”
  “听起来有点残忍。”
  “哼!我用心良苦耶,我在推翻一个千古定理。”
  “什么定理?”
  “虎毒不食子,我就不相信钓了那么一大堆,会钓不到吴郭鱼的亲生父母亲。”
  小题话说完,傅恒摇头大笑,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女生!
  “喂!”小题唤他。
  “怎么样?”傅恒应答。
  “你笑起来很帅,你应该多笑的,这样淳淳就不怕你了。”
  小题的话足魔术,能变出他的笑容,也能没收他的笑容。他一本正经问她:“吃饱没?”
  “思,吃饱了。”
  “我送你回去。”开心夜晚到此截止。
  爬上第二层楼,小题开始唱歌:“雪花随风飘,花鹿在奔跑,圣诞老公公,驾着美丽雪撬……”
  在顶楼房门前站定时,她回身问傅恒:“你有没有心静自然凉?”
  “我不热。”他回答。
  “虽然不热,我还是想建议你脱下西装外套,拔掉领带。”
  “做什么?想学狐狸精非礼我?”
  “不是,我怕你晕倒。”小题翻翻眼睛,好心没好报,他的小人心不是她这个君子腹所能想象。
  “里面很乱吗?放心,我的心脏还算强壮。”
  “随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小题耸耸肩,拿出钥匙,深吸一口门外的冷空气,打开门。
  铁皮屋因白天太阳的曝晒,一踩进门,蒸腾的热气迎面袭来,教人差点窒息。
  小题迅速打开小窗户,虽然夜晚的风对她的小阁楼帮助不大。
  走进浴室,她拧来一条湿毛巾,再走出简陋的浴室时,傅恒已经脱下外套、领带,用一种压抑忍耐的态度看她。
  小题走到他身前,把湿毛巾覆在他的额头上面,自己额头也盖了一条。
  “这样子有没有好一点?早叫你脱外套的。”
  “这里没有冷气吗?”
  “冷气?哦,之前有一支电风扇,可是被我同学吹坏了。刚我要把剩下的果汁包回来,你就不肯,害我暍得肚子快胀毙了。”
  耸耸肩,她相信继续住下去,自己的耐热程度会好到出奇。
  “这里起码有四十度,你不晓得过热也会死人?”他的口气不好。
  小题偷眼看他,他的愤怒有没有一部分是为她心疼?
  会吗?会不会再多待一会儿,他的心疼会促使他将自己带回家里,从此登门人户,由她主控交往权?
  “还好吧,明天天二兄,我就出去找新工作,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何况往好的方面想,这里的冬天一定暖和得让人不必盖棉被。”
  她尽量说得不痛不痒,自在优闲地欣赏他的眼色——她假设,他的眼神叫作舍不得。
  “这里连一天都不能睡人。”
  “你太夸张了,我已经住两天了,昨天还比今天要热得多,而且,我有低血压,一睡着就会睡到不省人事,没问题的啦。来,毛巾给我。”
  酷热加低血压,再来个不省人事,她不相信他还能继续无动于衷。
  小题走进浴室,没多久她出来,两人额头上又是一阵沁心凉爽。
  “你如果真的受不了,我们到外面去坐,外面比里面凉。”
  话才说完,她的手腕便让一只大掌抓住。
  哈哈!他要带她回家了!他要带她……回……
  哦哦,讯息错误!两秒后,他们仅只是靠在外头半人高的低墙上。
  月明星稀,万里无云,夜风阵阵吹来,一扫刚才的闷热,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不过在房里一会儿工夫,他的头发竟然就已湿透。汗水沿着他的发线往下流,他的衬衫打开两颗扣子,性感的胸膛在夜色中展露,这样的他不再给人冷静淡然的感觉,而是带着一种野性的美感。
  这个男人,要是没有钱,女人也会趋之若骛吧……
  “好多了,是不是?”小题问。
  “嗯。”
  “昨天晚上,我本想在外面睡觉,可是躺不到两个小时,我就投降,把床搬回屋里了。”她继续用“天真无邪”的态度,描述住在这里的可怜经验。
  “为什么?”
  “蚊子罗!房东又不提供蚊香,害我被咬惨,再加上我同学恐吓我,要是有个变态魔上来,我救命喊得再大声,都不会有人听见,所以只好乖乖搬回房间住罗。”
  变态魔出笼,小题不信他不开口相邀。
  可惜他并没有。
  “你应该回家。”
  “回屏东吗?才不要。”小题摇头暗自叹息,看来今晚拐不出他另一份同情心,请吃饭大概是他同情的极限。算了,放弃。
  “你和家里吵架?”
  她不想在“离家”这个话题上绕来绕去,绕掉他们之间所剩不多的时间。
  “不谈这个好不好?我们来谈谈淳淳,你为什么想娶淳淳?”小题要是有本事劝他回心转意,她会颁奖给自己。
  “她是个最适合的对象。”
  适合?不带感情的字眼,解释他对婚姻的需求。
  “为什么?她很会做菜、教养子女?还是她有什么我不晓得的特异功能?”
  小题想告诉傅恒,自己的合适度也不错,他可以考虑考虑她,但又怕吃紧弄破碗,于是便把后面的话给吞回肚子了。
  “她很单纯,结婚后,她过她的生活、我过我的,我们不会互相干扰。”
  “哦……我懂了,你是一个差劲的男人。”
  “差劲?怎么说?”
  “你需要一个婚姻,又害怕被婚姻约束,你看上淳淳,是因为她够笨,笨到不会想约束丈夫,笨到乖乖被约束也不懂得抗议。”
  “你说得很……切合。”
  的确,这是他娶淳淳最重要的原因,他迫切需要一个婚礼、一个婴儿,好在期限内拿走爷爷所有的财产。说实话,他不缺那些钱,他要的只不过是想好奸观赏“亲人们”的丰富表情。
  “你有没有想过,淳淳不是芭比娃娃,她有自己的感受和想法,你没有权利操控她的人生。”
  “只要她替我生下一个小孩,我可以放她自由。”傅恒说得天经地义。
  “这种说法更自私!说透了,你根本不想要婚姻,对不对?”小题咄咄逼人。
  “有没有婚姻对我而言并不重要。”傅恒实话实说。
  “既然不重要,为什么非急着结婚不可?”
  “因为有人觉得很重要。”他的嘴角噙上一丝冷笑。
  “我不相信你是那种为了别人需要而将就的人。”
  “我的确不是,但我会为了让别人难看而将就。”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小题仰头,满是怀疑。
  面对她充满疑问的眼睛,傅恒退缩。“今天晚上说太多话,我应该回家了。”
  “哦,好吧!”小题很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但她没忘记,他们还“不熟”。
  “我去帮你拿外套。”
  小题转身走进屋里,傅恒跟在身后,进门前,那股让人窒息的闷热再次迎面袭来。
  小题的话突地窜上他脑海——变态、蚊子、低血压,每个纷乱扬起,他就一阵胆颤心惊。
  突然他抓起她的手,冲口说:“不要住在这里。”
  “不住?怎么可以不住?昨天我才缴了三干块钱给房东,这样一来我不是亏大了?”
  “三千块钱我补给你,这里不是人住的地方。”
  说着,他打开她的衣柜,把里面少得可怜的家当,一样样扫进袋子里面。
  “我再也找不到另外一个比三千块更便宜的地方。”
  “我提供你一个不用钱的顶极豪宅。”
  “哪里有这么奸康的地方?不会是预售屋吧!”
  “我家,”
  东西收奸了,这个十八层地狱,他连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你家?”她灵活的头脑暂时转不过来。
  他说他家……事情真的这么顺利吗?在她放弃博取同情之后,他居然提出邀约?
  等等,刚不也是这样,她放弃他请吃饭的念头后,他就带她去餐厅;她放弃博取同情后,他就邀她到他家里住……
  为什么他不爽爽朗朗、大大方方,表现出乐于助人的态度,非要撑到最后一秒钟才肯开口帮忙?
  这个男人,是个又ㄍ一ㄅ又……好的男人。悄悄地,小题在心里替他打了一百分。
  他拉她下楼,不让她锁门、不让她关窗户,他暂时剥夺她的行动自由权。
  “等等,我要先去向房东要回三干块。”她拿到他的同情之余,没忘记要回她的“投资”。
  “不要了,我说过会补给你三千块。”博恒一口拒绝。
  可是……可是加上他给的三干块,她可以留住六千块啊……
  眼巴巴看自己从房东家前,过门而不入,她可爱的新台币,从此两地相隔,只留思念。
  今天晚上的傅恒很不对劲,不但跟踪仅有两面之缘的女孩回家,还请她吃饭,到最后居然把人连同行李一口气搬回家,这种行为绝对不是冷静的股市之神做出来的。
  既然不是他做的,那么提着行李飞快往前走的男人是谁?别问我,我也不认识。
  第三章
  不用唱雪花随风飘,温度自动调得刚刚好。抱着软软的棉被、软软的枕头,奸命的日子开始。
  其实,只要住在家里,不管是台北或屏东,她都可以享有同等待遇,只不过今天晚上的感觉特别舒服。
  为什么呢?因为他躺在隔壁房间?还是因为她的行动比计画超前太多?
  不晓得,不过不管是哪一个,都无所谓,反正她是渐入佳境当中,只要再加把劲,或者甚至她不用成为他的新娘,她的生活就会有很多、很多……多到吓死人的“安全感”。
  幼幼说,她不是对傅恒一见钟情,而是对他的名牌轿车一见钟情。
  是这样吗?大概吧,她从不否认自己是拜金女,她爱钱、要钱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她没道理否认自己的真情绪。
  但对他……的钱,她的“一见钟情”很特别,特别到这种感觉对她很陌生,从来,钱带给她的是满足,而不是这种掺了甜蜜的滋味。
  在闷热套房时,她总是瞪大眼睛,一遍遍唱踏雪寻梅自我催眠,直到入睡,直到隔天发挥到极致的阳光将她蒸醒;但现在环境转好了,她却反而翻翻转转不成眠。
  她一会儿想着留在屏东的淳淳,一会儿想着隔壁房的傅恒,想计画、想未来,当所有想法混成乱糟糟的面团时,她突然听见传自隔壁的暴吼。
  那是……傅恒?
  不会吧,那个男人冷静到近乎缺乏人性,怎可能大吼大叫?是不是她听错了?赤脚下床,她把耳朵贴在墙壁上,用最不科学的方式窃听。
  “不管他使什么手段,我都不会妥协!”
  喀!电话挂断的声音也不小。
  聪明的话,她应该明哲保身,再不然窝回床上装死也行,反正现在是睡眠时问,她又是向来睡着,连九二一也吵不醒的非常人类。
  可是……身为客人,对主人的情绪不闻不问,未免也冷漠得过分。
  有了,她揉揉头发,半眯眼睛,装出一副初醒的模样。
  推开房门,走进另一扇门,没敲没叩门,她拿此处当自家厨房踩。
  “好吵……发生什么事?”她揉揉眼睛,打呵欠,走到傅恒身前。
  “没事。”他一口否认。
  盯着眼前的睡美人,压得粉红的小脸,松垮垮的两条发辫,几缕松开的发丝挂在颊边,她美得很清纯。
  “我听到好吵的声音:”
  装没事?算你行!为了不让眼中的“精光”泄露没睡着的事实,小题低下头,把自己压进对方怀里。
  “你在梦游。”傅恒把问题推到她身上。
  梦游?了不起的借口。
  “哦,那我梦到你和别人吵架……”
  “我不会和别人吵架。”傅恒阻断她的话,却没有推开她,他感觉,她在怀里,仿佛是件很自然的事情。
  是哦,他只会被鬼上身,刚才的行为纯属意外。偷偷的,她在他怀里做鬼脸。
  “你和别人吵架的声音很大。”
  “我说过,那是作梦。”他强调。
  “那……我作很多很多的乱梦。”
  “乱梦?什么意思?”他不懂她的词汇。
  “就是乱七八糟的人凑在一起,在我脑中演乱七八糟的梦。”
  “哦,你梦见什么?”他问。
  小题怔愣,压根没睡着的人该作什么梦?哦哦,有了!
  “我梦见小书、幼幼和淳淳,我们在喂马吃草,淳淳很笨,老摔到草堆里,二哥恐吓她,要是再摔一次,就把她赶回台北。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求二哥,说她不要回台北、不要嫁给一个大冰人。喂,为什么淳淳老叫你冰人、急冻人?你对她很坏吗?”
  抬眼对他时,她的眼睛被自己揉得晶莹剔透,从这分钟起,她扮演清醒,不再让他的梦游借口搪塞所有事情。
  对淳淳很坏?
  不,他对她一点都不坏,他只是习惯用对待客户或下属的专业脸孔看她,不过……似乎没有任何一个客户以“冰人”二字称呼他。
  “我没有对她很坏。”
  “可是,她一想起你,就吓得全身发抖,直说不想嫁到南极冰原跟企鹅做邻居。幼幼说要带她去庙里拜拜,淳淳问可不可以请妈祖显灵嫁给你,牺牲自己成全善男信女。”
  小题把情况夸张数十倍。
  “你和淳淳感情很好?”傅恒问。
  他并没有特意对淳淳冷淡,但他做不到和她亲切恳谈,就像他正在对小题做的这种情况。
  “嗯……说我们感情好……不对,我和她的想法常常接不上线,要找到共同话题有点困难,但她是个很翠纯、很可爱的女生,她对人很慷慨,下存坏心眼,在她眼里,世界上没有坏人,所以世界和平是理所当然。不过,她性格中也有一部分偏执,比方对于爱情。”
  “爱情?”他嗤之以鼻。
  “你对这两个字很不屑?”小题问他。
  “你呢?你认同爱情吗?”傅恒没有回答,反问她。
  “不知道,等我撞上爱情、经历爱情后,我再回答你这个问题。”小题耸耸肩,往后仰躺在他床上。
  “你要是有一点点智商的话,就该远离爱情。”傅恒说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所有女人都期待爱情,如果有机会碰见,我不认为自己应该逃避。”
  “爱情只会带给人类伤害和短暂刺激,没有其它好处。”
  他的忠告给得很怪异,不过,从晚上在餐桌边碰上小题开始,他所有行为都称不上正常。他不正常地迎她回家、不正常地心平气和与她谈话、不正常地觉得有她在身旁……真奸。
  他受过爱情伤害,所以从此排拒爱情、远离爱情?小题猜不出所以,她摇头反对。
  “我不听你的,这是以偏概全的说法,除非……给我一个故事,向我证明爱情不可相信。”
  惊觉到小题正一步步采测自己的心情,傅恒别过头。
  “你已经过了听床边故事的年龄,回房间去睡觉。”他摆出拒绝的神情。
  “可是我已经被你……呃,被梦中的你吵醒,你要负责把我弄睡。”说着,她缩起脚,把自己缩进他的棉被里,然后大大方方送给他一枚枕头,并拍拍床的另一边。
  “你反客为主。”
  他被她娇憨的表情吸引。她的表情仿佛在向他低诉——我无害,请别担心,快接近。
  “是你自己同意我登堂入室。”甜甜一笑,小题朝他扬眉。
  “我认错,我的决定错误。”
  “认错的男人最帅气,乖,棉被借你盖。”她拉开棉被,邀他入幕。
  两人躺定,她轻松说:“故事开始。”
  棉被下,两个陌生的躯体彼此相依,没想过契合问题、没想过合不合宜,傅恒向自己承认,他喜欢自己床上有小题的气息。
  “从前从前……”
  他才讲出四个字,小题立刻出声抗议。
  “你不会说虎姑婆的故事吧,拜托,那些唬人的民间故事,和欺骗感情的白雪公主,我是不相信的,所以,不准讲那么‘从前’的故事。”
  “你的意见很多。”捏捏她的鼻子,他的手竞舍不得离开。
  “既然要端菜上桌,至少考虑一下顾客胃口嘛。”
  “为什么你觉得白雪公主欺人感情?”
  “本来就是,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王子为什么非要配公主?谁规定女人的幸福一定要由坏女人亲手破坏,才能得到完美结局?谁计算过,没有心机的单纯女生,获得美满婚姻的机率比奸诈女人高?”
  “你对白雪公主很不满?”
  “我不是不满,我是对白雪公主制造出来的刻板印象反弹。
  为什么女人喜欢一个男人,只能躲在心里偷偷喜欢,不能大大方方向对方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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