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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海-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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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又将一枚红珊瑚做翅、大东珠为身、金线缠绕米粒珠为眼的求蝠簪插入鬓中。方才回转身来面向林海,见林海目色清明,显然已从方才的如梦似幻中清醒过来,便微微叹了口气,道:
“公子,你家有个小子刚刚在岸边和翅儿叫唤,说什么姑苏有信来,说好了今日一定要公子回去什么的……”
林海“哦”了一声,他此时再看柳娘那双眼已经不会再有别样冲动,只道:“定然是石墨那个碎嘴的,却是辛苦翅儿了。”原来翅儿正是专门侍奉柳娘的,当日出面延请林海上船的那个小厮。林海停了一会儿,又徐徐道:“这些时日叨扰柳娘了,如今也该告辞了。”
柳娘心中微涩,面上却笑道:“先让奴服侍公子起身,纵有事也不急于这一时片刻的。”
林海点了点头,也不似前些时日那般将所有事情都交给柳娘侍奉,反而配合着柳娘的动作很快便穿戴整齐。
待他与柳娘一起吃过朝食,面对瘦西湖上万千风情发了一会儿呆,方对柳娘道:“我此番回家,时日不定,可能一年半载,就是三年五载也不一定。这些时日独得柳娘陪伴,已是我的福气了。”
言罢起身出舱,见船已经摇摇摆摆靠上了小码头,码头上松烟和石墨见了他,喜不自胜。石墨心急,已经叫道:“翅儿,快放接板,我要上去给我家大爷收拾东西!”
舱内柳娘听了,心中更有些酸楚,她面上却不显出来。只陪着林海坐在敞间里,等着石墨他们收拾林海这些时日留在这里的种种小物件儿。其实林海也没什么东西,除了身上所穿戴的,余下的只几把折扇、几套换洗衣衫、缠身的腰带、白玉头冠和银丝冠之类的罢了。待石墨在翅儿的陪伴下从后舱出来,也只两个小包袱而已。
柳娘见石墨出来,翅儿对她微微摇了摇头,心头一片冰凉,苦笑道:“公子真是爽利,竟不给奴留个念想么?”
林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愣,方笑道:“咱们还说这些虚名作甚?你只管去妆台上看就是了。”
柳娘心中又喜又悲,直看着林海在石墨、松烟等的侍奉下,上了马车,粼粼而去,隐在夏日柳条之间,再也没了眼力。待到回到后舱直奔妆台,却只看到一枚足金缠枝牡丹镯子压着一叠银票,再无他物,登时大哭起来……
林海这些时日除了头两天,倒也没有就只住在柳景芝这温柔乡里,毕竟一连几个月都泡在花船之类放浪形骸的事情朱轼做过就够了,他没意思挑战老师和家人那脆弱的神经。只是少年人初尝□滋味,对柳娘这里自然有些上心,隔上两日便来到船上与柳娘相会。朱轼起初对他如此做派非但不加阻止,反而拿出风月场上的前辈范儿,对他谆谆告诫,要他不要把一时的逢场作戏当了真。直到有一日林海说漏了嘴,被朱轼听到了那相好花娘的名字,登时脸色不善,林海一看便知这露水姻缘快要到头了,只不知朱轼会用什么理由把他弄走就是了。
果然过了些时日,从姑苏那里传来一封家信,言道安平侯夫人杨氏心疾发作,已经卧病在床多日了,因此上让林海速速回转姑苏……
林海前一天从朱轼那里看到信的时候,心中暗想果然是拿母亲生病这招,面上立时便应承朱轼,就只这最后一夜,从此再不会去见那柳娘了。朱轼还怕他纠缠,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没想到林海如此爽快地答应回转姑苏,一时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只再重复几句青楼难有真情,更何况柳娘这种自幼便落籍的官家书寓里的花娘,她们多是犯官之后,几乎没有脱籍的指望,将来或是留在书寓里做妈妈,或是凭年轻时挣得的银钱偷偷辗转他乡养老罢了,甚至不能如民家花楼里的还有被人买去做妾的可能……如是老生常谈,林海也只得恭敬听着。
在他而言,本就知道柳娘是花娘,因此除了头一夜,他再不曾叫她“景芝”,而是改叫“柳娘”。
不过柳娘是个扬州有名的书寓里调/教出来的新人,那日得了妈妈教诲,第一次单独出船,便遇上了林海。两人鱼水得谐,于林海不过是自知露水姻缘,权当一场梦,只是柳娘的名字太好了,才有些放在心上。于柳娘却是刻骨铭心,只觉林海这般少年俊俏,又谈吐风趣,对女孩子体贴得很,从来不曾让自己遇上妈妈们所说、姐姐们所遇到的那些可怕之事,因此时日虽不长,那一颗芳心却悄悄系到了林海的身上。
柳娘总以为林海对自己终究也应是不一样的,虽有妈妈教诲,却仍想着像几位姐姐那样,心系之人临走给了信物,有的还说过想办法帮忙脱籍之类的话,明知是镜花水月,终究能让人有所期盼,这人临走时会不会给自己留个什么念想儿,说几句将来如何的空话?但见林海毫不隐瞒家信之事,说好是哪个日子就是哪个日子,毫不拖延。而且竟在自己提醒之下也毫无反应,银票自不用说,那金镯雕饰并非上品,只是胜在料子实诚,全然是恩客对待花娘的做派。她当时就觉得自己一片真心尽付流水,着实痛心了些时日。
不单柳娘,就是翅儿,这些时日与石墨、松烟几个胡闹,也颇存了些交情,看林海这一走,新结交的玩伴自然也得走,心中很是不舍。他也知自家姑娘是个官/妓,身边似林海这样的恩客自然会越来越多,来来回回地不能消停,他是个尘土里打混的人,这不舍过了三两日也就丢开了。
至于日后柳娘年纪渐长,真正惯经了风月,听惯了公子哥儿的调笑誓言,更见过了有那不曾付账却用花言巧语骗得花娘养着自己的败类使得身边的姐妹投缳自尽……加上林海虽没有给她情分上的念想,出手却很是大方,让柳娘的身价起点很高,更让柳娘一开始就破了对男人的念想,反而使她的疏冷高傲成了接客的招牌,不几年便成了扬州的头牌之一。如此种种,方觉出了林海当日只微笑离别不言他物的好,她心志极坚之后,着意抛了妈妈给取的“景芝”的名字,改成了大俗的“莲香”。只是那时她已经有了些名声,不但不被人说俗气,反引得一帮狂蜂烂蝶吹捧就是了。
17薛劭(修)
作者有话要说:注1:雍正年间军机处设立后,上谕统由军机处撰拟。经皇帝同意后,通过两种途径发出:一种是明发上谕,通过内阁公布,称作〃内阁奉上谕〃,是属于有关国家重大政令需要中外臣民共知的。另一种是〃寄信谕旨〃,是以军机大臣奉旨的名义,由军机处交兵部捷报处寄给外省督、抚、提镇大员或钦差大臣等高级官员的,所以也称〃廷寄〃或〃字寄〃,是只限于少数或个别臣工所应知而不适于公开的机密性谕旨。——来自百度。
咱们这文虽然架空,但参考的多是明清时期的制度啥的啦~~
3月5日修:我这个数字盲,又搞错时间线了,应该是景德二十一年啦……
第十七章薛劭
金陵薛家、江南地区商界有名的大皇商薛氏头领,薛勋薛大爷,自从娶了金陵布政使陶生天的小女儿以后,虽然有了陶生天在金陵的“现管”,又有了京里国公府的威名,在生意场上无往而不利。即使偶尔有如林海那种侯府公子哥儿的些微挑衅,多半都还没等到自己出手呢就销声匿迹了,至于金陵、扬州一带中他看中的买卖,还没有他拿不下来的。在大夏,至少在江南,提起皇商薛家和薛勋薛大爷,无数小商户都得恭谨有加,以求庇护。
但在薛勋心里始终有个大的隐患,自感面上风光究竟是个虚名儿。原来他成婚多年,夫人都娶过两个了,却始终无所出。明里暗里的,延医请药、求神拜佛的事情也做过不少,可怎么也没有什么效果。早些年他埋怨前边的夫人无能,房里外院置了不少姬妾,可也都没有信儿。到后来娶了陶氏,借着陶氏善妒的意思,遣散了一众年老色衰的姬妾,另又在外边置了几处藏娇之所,如是又几年过去,却仍旧毫无动静。
那陶氏虽是个庶出,但生母早丧,一早儿就养在嫡母名下,在家中也是父母眼里的掌上明珠,更兼和嫁到京里的嫡出姐姐姊妹情深,现在被家里嫁给皇商做继室,虽然生活上比之娘家奢华了不少,但金钱上的富贵又怎比得上官场上的威势?和姐姐比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心中本就憋着一股火。更兼薛勋在她进门前就拿她的名义遣散众多姬妾,让她还没过门就背上了善妒的名声,又从来是个贪花好色的,自她嫁进来,虽不曾过过明路,但外边风言风语飘到她的耳中,说是因她善妒而不敢带回家的女人也有不少,更添心病。
她又好几年没有生养,本来初入门时的傲气骄横因着无子这一条,在薛勋面前渐渐磨得没了,只凭着薛勋在外边拿她当幌子说事,自己躲在内宅虚耗时光罢了。
随着年龄渐长,薛勋慢慢也只好接受估计不是他的女人生不出,而是自己的问题了,这让他心里着实窝火。尤其薛家枝叶繁茂,并非只他这一房,他自己是独生子,但单是老爹堂兄弟那一辈儿上就有不少人家在盯着他的位置,就算外人慑于他家威势只是私下议论,但到了每半年核账分红的时候,那些隔房叔伯兄弟可都不是善茬儿,借着生意上有涨有落的态势,总是意有所指。他每每因此大动肝火,却又不能像对待那些小铺子似的赶尽杀绝,只好找些事由将几个出头鸟打飞,自己只对着下边的各个掌柜之类的出点气罢了……
到了景德十九年的夏天,又是半年对账之期过后,薛勋的老爹、薛家老爷子循例收到了好些老管事的哭诉,言道大爷最近实在是有些过分,求老爷子做主。薛老爷子自从把家业交给薛勋,就退居镇江别院,做起了拈花弄草的田舍翁。他自知儿子作乱的根源所在,却也知道这种事情他这个当爹的不开口,也没人敢在薛勋面前说破。
何况这几个月来,因着德意志假公使的事情,遥闻圣上大怒,连发上谕,把从京城礼部到江南海舶司的头头脑脑骂得狗血淋头,更撤职拿办了不少人。从此德意志人几乎在大夏绝迹,连累那些洋博士,因他们多出自德意志而被驱逐。不过法兰西也没从中讨到什么好,景德帝深恨这两国竟敢拿大夏作法,便让海舶司在停了德意志的贸易同时,也大大压低与法兰西的贸易量。至于此后天方、英吉利等处商人趁机扩大贸易,更与大夏交好之类的余波自不用提,随后又重申了如何接待国使、如何对待贡物之类的礼仪,更在京城、金陵以及各处大港开设通译司,再不许各级官员只凭商人自荐担任通译。
这些都是明发上谕,更有些只是廷寄(注1)的谕旨,据说其中却有许多关于从东洋到泰西各国的秘辛,以备在其位的官员人等参考核查。
这一场风暴中,最早得到消息的甄应德却毫发无损,原来是朱轼想着与甄应德合作还算良好,且终究是甄应嘉的兄弟,忍不住隐约提点了几句。甄应德能得景德帝信重,自有他的好处,当即找了辙想抽身。偏那时薛勋胃口极大,行事躁进,并不想放弃这块肥肉,还道甄应德太过胆小,自家经营多年,和内务府的牵连又不止甄应德这一条线,竟越过甄应德另寻合作方。虽然并未成事,且在事发后也很快脱身,但与甄家就此生了龃龉,再不复以前那样合作无间。
这些薛老爷子都看在眼里,但他如今早就被儿子架空,加上鞭长莫及,也只能暗暗摇头而已。现在得了老管事的哭诉,想了许多时日,终究将薛勋找来,要与儿子相叙。
薛勋听得老爹召唤,也知道最近自己因判断错误导致自家产业损失不少,因此一改以前的推三阻四,立马赶到镇江拜见。本来以为老爹也就是骂自己两句,顺便还可能贡献一些对付官员和商户的计谋什么的,结果听了老爹的意思,却是一盆兜头凉水。
原来薛老爷子的意思是既然儿子生不出孙子来,那就从族中挑上几个收了做嗣子。总比将来若有薛勋自己镇不住的一天,有人承嗣总比被人逼宫的好。并点明了这“镇不住的一天”并非遥不可及,譬如假国使这样的事情,薛勋就失策之极,这一次碰上的是甄应德,他算是放过了自己家,下一次呢?官场水深,薛氏并非单纯商户,而是皇商。他得为薛家长远着想,就算薛勋是自己的亲儿子,当舍也得舍。更暗示,如果薛勋自己不愿过继,那他舍了老脸亲自出面也行,而且就要从薛多嗣的孙子中挑一个过继到本家来!还言道薛多嗣如今病得七荤八素的,眼看着就快不行了,他和薛多嗣兄弟情深,不愿看他死后零落,且薛多嗣的几个儿子都在薛家做事,看着都是有能为的,除了幼子尚小还未婚配外,也都各自有了儿子,足可以从这几个小孙子中挑人,培养好了来继承薛家家业……
薛勋被自己老爹气得吐血,却明白老爹说得无错,有满腹的心酸也只能咽到肚子里。从镇江回转金陵之后,他一面暗中搜寻族中子弟中合适的以备后着,又慢慢将薛多嗣家的几个儿子都从扬州弄到金陵来,严密看管起来。
只除了薛劭,因他年纪尚小,并没出来做事,一心在家侍奉老父病体,被赶来探望兄弟的薛老爷子看到后大加赞扬。
景德二十一年底,江南一带遭受了少有的冻雨天气,许多病弱之人没能熬得过去。不单姑苏城里安平侯夫人杨氏病逝,扬州城里,薛多嗣也在得知几个儿子死于非命的消息后油尽灯枯,只把薛劭托付给薛老爷子便闭上了眼。
此后薛老爷子一改田舍翁的虚招,带着薛劭直奔天京城。他见薛勋已和自己离了心,这儿子便是亲生的也无甚用处了,倒不如重新培养出一个薛劭来!
18王氏(修)
作者有话要说:周六本来有事不能上来,结果我还是偷上来了!筒子们要珍惜我来之不易的更文呀……(被家里人打扁拖走……)
3月4日:修了贾家兄弟的事情~
第十八章王氏
天京城的西郊,因着位于燕山余脉,自太古以来颇形成了几处山峰、清泉,这般与京城甚近而又有山野之趣的地方,与京城慢行坐车也不过一日距离,若是快马加鞭,一日之内便可数个来回。因此地利之便,自从前朝以来便有达官贵人在此修建别业,到得本朝今上之时,西山一带已经形成了上至皇家行宫、亲王苑囿,下到官员私邸、百姓土屋云集的地方。
薛老爷子带着薛劭到了天京城外,却不急着入城,而是带他去了保龄侯府在西山的别院小住。
自从父亲病重、病逝,直到从扬州到天京城,这一路行来,薛劭长大了不少,加上薛老爷子做事从不避开他,让他把那皇商名号背后的阴私看到了许多。他本以为薛老爷子会先去修国公府,毕竟当年权臣未倒之时,是薛老爷子牵线搭桥,让陶家长女嫁入国公府的。如今要扳倒薛勋扶起自己,依着薛劭自己的想法,自然应该从修国公府下手,让修国公府厌弃了薛勋才是,如今怎么到了天京城边上了,却停了脚步不说,修国公府在西山也有别业,为何不去拜访,反而去住到保龄侯府的别业里了呢?
薛劭心里有万般疑惑,却不敢去问薛老爷子,自从被薛老爷子赏识以来,他就知道这个老爷子做事从不向人解释,至少不会向地位比他低的人解释。且老爷子为人狠辣之极,当初能逼死自己的侄女,如今又能起了扶植外人打压亲子的心,若自己表现得不如他的意,还不知道将来能不能全身而退呢。
薛老爷子对于薛劭的百般思虑却毫不在意,他本来就没指望这些时日就能让薛劭明白大夏朝薛氏皇商家族与朝中的各种关系。他如今是要扶植薛劭,却还没到要把薛勋整死的地步,总还想着徐徐图之,让薛勋不能再把薛家往沟里带就是了。因此上来得京城,并非要对薛勋釜底抽薪,只是要为薛劭铺路而已。
却原来这保龄侯府与薛家也能扯上渊源,当日权臣倒台,要不是薛老爷子仗义,保龄侯府也不能脱身得保,因此这些年来两家面上虽不显,内里却仍有来往,且这也是薛老爷子手里人脉中薛勋尚未掌握的一线。老爷子深思熟虑之后,决意从史家入手。
当日辅佐太祖的有功之臣,除了四王八公名头最盛,更封了不少列侯,其中有姑苏安平侯林氏这样远离朝堂的,自然也有保龄侯史氏这样一直凑在朝中起落沉浮的。如今开国多年,世家大族人口日衍,且多互相婚配,之间的种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任谁也打理不清。
如今的保龄侯史煦,不光有列侯的封诰,还在朝中兵部任着实缺,乃是兵部军器监的郎中,专管大夏兵器打造,可见是极得圣心的一位。史家在朝中的助力尚不止此,他还有一位姐姐,嫁给了荣国公贾代善为妻,也是正经的一品诰命夫人。
贾家以武爵起家,当初贾演、贾源受封宁国公、荣国公,是四王八公里唯一的兄弟同封,乃是本朝开国以来都少有的荣光。如今的宁国公府,当家人是贾演的长子贾代化,因着祖宗爵位爵位并非世袭罔替,只袭了一等神威将军的爵位。那荣国公府,目下当家人是贾代善。当日在景德帝御驾亲征西北的时候,贾代化、贾代善便如当初先人对待太祖一般,冒死救驾,就此得了圣上的眼缘。贾代善为救驾伤了根本,自西征归来便卧床不起,日日太医供奉着保命而已,因着已经不能在朝效力,景德帝特特加恩,准他这一代并不降爵,仍为荣国公便是。贾代化却将养了些时日便又生龙活虎一般,被景德帝委以重任,担当护卫天京城安全的京营节度使,在朝中是个简在帝心的实权人物。
贾代善儿子有两个,长子贾赦、次子贾政,年岁并不大,都已娶妻却没有出仕。贾赦娶的是前科的榜眼、在假国使风暴后擢升礼部侍郎的张兼楼的女儿,而贾政娶的则是前兰台寺大夫王庆梦的大女儿。
而薛老爷子要做的事情,正是要用自己当年与保龄侯府的一段旧事,通过保龄侯府的关系,寻上荣国公的史夫人,由她出面探问王庆梦家的小女儿是否出嫁了,如果没有,那么薛劭会是个好人选。
这边薛老爷子入京后的一番动作,且不说荣国公贾代善和史夫人都是明白人,知道帮衬了薛老爷子就等于打了薛勋的脸。可贾家素来是四王八公里也地位崇高的一家,如今在朝中势头正盛,并不曾将薛家放在眼里,薛老爷子还见过几面,又有保龄侯府的面子在,且夫妻两人寻思着,大家都祖籍金陵,总有几分香火之情,王家看着几个儿子都是有能为的,将来成就定然不低,若再拿捏住薛家,那贾家进可在朝中得王家助力,退可在金陵得薛家助力,如此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正是如此好事!王庆梦也是个有眼光的,他自辗转得了消息,和薛老爷子、薛劭以各种名义喝了几回酒、吃了几回饭、赏了几回花之后,便觉得薛劭千好万好,实在是自家女儿的良配。原来经薛老爷子提点,王大人看到了薛家如今虽是薛勋掌事,但薛勋行事太过专注商人之利,却浑忘了皇商皇商,商字前面还有个“皇”字,没能把握好和朝中的关系。江南也就罢了,如今京中提起皇商薛家来,大家记得的仍然多是薛老爷子,因此自觉薛家父子斗法,儿子显然斗不过老子,薛老爷子既然拿出了薛劭,少不得将来这薛家的皇商差事还得落在他的头上。
不久薛、王两家便定下了王大人小女与薛老爷新过继来的儿子薛劭的亲事,只待薛劭亲父居丧之期过后,便可成亲了。
那厢这几家人有所动作,自有锦衣府的各种密报汇总,到景德帝这里的,只提了贾、史、王、薛四家联合之势已成。司徒偃自不在意这些,在他眼里,这些世家有能为出仕的,他自会给相应封赏,那些没能力的,只要不惹出大祸,他也不愿意背上不善待功臣之后的恶名。实在是当日为了扳倒权臣,着实起过几场大案,他人杀得多了,心却软了。如今朝堂无事,则那些人稍稍以权谋私之类的运作,他也权当不知道,就此揭过了就是。
倒是因着这次的事,让他想起了另一桩。
没几日司徒偃在西山行宫赏秋,便将忠顺亲王司徒衍召到行宫里来,也不多说什么,只对着自家哥哥道:
“朕知道你素来行事荒唐,在天京府尹那里也挂着名号。只是有些人,你一时兴起也就罢了,有些人,却不是你该动的。”
19闲篇(修)
第十九章闲篇
忠顺亲王司徒衍当日面圣之后,时已黄昏,明知城门将关,他却并未似前些时日般去往自家在西山的别院,而是打马回转京城。至于拿出亲王派头在城门关闭之时硬闯、之后当街跑马之类的被御史参奏的后话也不用提。
待司徒衍进到了城里,他也不去王府,本来要去的地方被皇帝弟弟知道了,也只好作罢,略一思忖,便打马直奔西城三眼井胡同一处宅院,自有当班的门子和二门里的小厮将他迎进去。这三眼井胡同在京城是个玄妙之处,与那调/教女子的妓馆云集的八大胡同比邻,又与高门大户云集的西城相隔不远。不少人家的外室都安置在这里,某年月日某官见到自己岳父与本人经比邻的院子同时出门上朝啦之类的八卦也流出过不少,不过天下承平日久,谁家没些个外宅、弄出些风月八卦来呢?这种事情本就民不举、官不究,于是自从类似八卦传出后,这里便成了京里贵人们心照不宣的一处地方。
司徒衍的正妃早死,他又没有续娶,自然没有什么岳父之类的来与他相会。他从行宫出来,心里正憋着火呢,两处正打得火热的地方不能去,也只能到这里来泻火了。司徒衍也知道皇帝弟弟如果想要知道什么,总会知道的,但没想到的是,自己还没说他对公侯子弟出手呢,到先被拿这种理由教训了一顿。就算贾赦是国公府的袭爵之人又怎样?家中父不亲母不爱的,自己稍微给了点温情就得到如火回应,正是在享受的时候呢……还有那江南来的小子,看着模样水嫩,正是自己素来最喜欢的年纪和类型,人家有求于王府,自己愿意往上凑,又怎么碍着皇帝弟弟的眼了呢?
越想越是气闷,进得内院,也不管自家捧红的小旦风如正正在侍弄院中花草,见他一股风似的进了来,忙迎上来,道:“爷不是在西山么?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话音未落,已被司徒衍猛地抱起,一边与他亲嘴儿一边手就沿着脖子往里探,两具身子凑在一起,直往东次间挪动,唇舌相向间还有功夫道:“爷想你了,不成么?”
待到进了东次间,他也不管几个小厮躲的躲藏的藏,只将已经衣衫半褪的风如正压到床上。风如正知司徒衍必然心情不好方来找自己泻火,再不敢说什么话,怕招出这位爷更大的气性来,只得放软身子,任他将自己颠来倒去,混不管他的感受,自顾自地胡天胡地起来。
待到第二日天光大亮之时,司徒衍心气平顺,终又恢复了那悠闲王爷的做派。今日本有朝会,但忠顺亲王一年到头除了几场重要的大朝会或是被皇帝弟弟金口玉言提溜过去外,是不会出现在朝堂上的,因此风如正也没有烧坏脑子,去问他今日为何不入朝。
因着风如正实在起不来,司徒衍也不强让人服侍,只独自在院中看风如正平日里养的各色花草权作消遣。看着看着,觉得风如正不光戏唱得好,花也养得好,更胜在在他面前只显露那柔情小意,从来不说不该说的,不求不该求的,被自己弄到这里来,明明就是娈童一般的对待,却也能安下心来侍弄花草,当真是个心思玲珑之人。
却又忽的想起了有人连个戏子都不如,竟敢在欢好之后、春情尚存之时,大煞风景地问自己身为亲王,位分尊贵,又是皇上兄长,正应当为国出力,为何却不去上朝?
哼,上朝?真要天天上朝,你看我这个闲散王爷还能做多久?枉费是贾代善的儿子,这么没有眼力价儿,将来怎么在大夏官场混呢?想到贾家子弟众多,不说贾代化执掌京营,深得皇帝弟弟的信重,就是贾代善虽不曾出仕,可也是个有脑子的,自不能让将来袭爵的儿子“毁于荒唐王爷”之手,又想到宫中的一些烦心事,心思转了又转,看来自己还是得离他远点儿,免得将来被卷入什么不测……思来想去,总算为自己找了些被皇帝弟弟骂得好的理由,心气终于算是平复了。
快到晌午时,风如正撑着身子出来问王爷要不要留饭,却看到自己精心养育的几盆菊花被司徒衍都快揪没了,弄得满地菊瓣,心中一紧,面上却不敢显出来。司徒衍总算想起来这花是风如正放在心头的东西,看着风如正恍若无事的样子,心底那些微的良心突然生了出来,竟有些讪讪,正要安抚两句,偏有那王府长史官派来的小太监来寻自家王爷。言道昨夜圣驾也回返禁宫,知道忠顺亲王昨夜既没在西山别院,也没在东城小院,圣心甚慰,因此赏了不少物件,目下快到王府了,请王爷速速回府接待才是。
大夏惯例,亲王府中亦如禁宫,可使用太监,只是太监自有定额之数,且不属王府而归禁宫十三衙门统管,因此被各个王府只用来做些面子上的事情,凡属机密皆不敢让他们得知。那小太监既是自己的心腹长史派出来的,自然说明这处西城宅院也被皇帝弟弟知道了,让人来传话不过是向主子提个醒儿罢了。
司徒衍那些安抚的话便没说出口,急匆匆地走了。留下风如正看着满地落花,呆立院中。
过了没几日,司徒衍人没上门,派了个可靠的管事过来,给风如正送了两处天京城外的庄子、京里繁华之处的一个铺子的契约,以及三千两银票,道是王爷给风爷的酬劳。
风如正见了这些寻常人家一辈子也用不完的银钱和产业,自然知道这是王爷要和自己断了的意思了。他本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也不敢自命清高,便大大方方拿了东西走人。自此之后,京城再无演杜十娘演得最好的旦角风如正了。
离了天京城的风如正一开始颇有些难受,他思忖自己一个唱戏的优伶,能被忠顺亲王看上,既然捧红了自己,那索要些报酬也是应当。反正他们这一行,多多少少都会遇到这种事情,跟着忠顺亲王,比之那些师兄弟落到一众官员、纨绔手里的下场,自是要好得多了。更加上司徒衍年纪不大,样貌又好,做了他的娈宠,心中那几丝不甘也慢慢散去。自己侍奉司徒衍一年多,如今到断了的时候,王爷出手虽然大方,可人却再没见过,心中终究有些意气难平。
不过待他到了庄子上,不再被迫为人唱戏,更无人来迫他做那些腌臜事,时日长了,心中的不平渐渐消散,又打探到忠顺亲王另有新宠安置在三眼井胡同,从此安心当起了田庄主人,此后娶妻生子,了此一生不提。只在午夜梦回之际,偶然想到三眼井胡同里曾经细细栽培又被司徒衍辣手摧残的那几盆菊花也不知命运如何,能不能被后来住在那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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