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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海-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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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

正好迎春从贾赦处请安回来,湘云见了,立时扑过去,泪眼汪汪地道:“爱姐姐,三姐姐欺负人……”迎春也知不过是两个人胡闹,便一手拉了一个温言开解几句。

两人本也只是口角几句,待得了迎春的安抚,皆都顺服。探春要给宝玉绣东西,便回了自己的屋子,迎春带着湘云到了黛玉房里,只道:“你们这里东西齐全,借你们的地方给云儿洗洗脸。看这小脸,都花了……”

却是这些时日的相处,迎春已经和黛玉、英莲极好,虽是旁的人面前,她依旧是个二木头似的做派,可在黛玉、英莲这里,话也多了,行事也随意了不少,到让黛玉心里欢喜,与她亲近。英莲叫鸳鸯领了湘云自去梳洗,湘云一边被人捯饬一边还不老实,只道:“爱姐姐,甄姐姐,林姐姐,你们天天一处顽,我好容易来了,也不理我一理儿。”

黛玉走过去凑到门边,看着湘云重新梳头,笑道:“偏你是个咬舌子爱说话的,连个‘二’姐姐也叫不出来,只是‘爱’姐姐‘爱’姐姐的。”

迎春笑道:“玉儿莫说了,你学惯了他,明儿连你还咬起来呢。”

史湘云闭着眼,等人给她描眉,哼了一声,道:“林姐姐你自己便比世人好,也不犯着见一个打趣一个。指出一个人来,你敢挑他,我就服你。”黛玉忙问是谁。

湘云道:“你敢挑宝姐姐的短处,就算你是好的。”

黛玉听了,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她!我哪里敢挑她呢。”却是也不知什么时候起,这府里渐渐有些流言,说是这几个客居的姑娘里,甄姑娘是个老实人,薛姑娘行事大方言语温和,只林姑娘是个小性儿的。这些话黛玉再是不理俗务,也总有一两句传到耳朵里,她一开始于此并不十分在意,又知宝钗无辜,平日和宝钗仍旧好好处着,可禁不得总有人比来比去,时日长了也有些不高兴。这几日因史湘云过来,她和几个姐妹都处的好,可虽住的日子尚短,竟已经知道了宝钗的好,这一日说了出来,到底让黛玉恼了。

只是英莲和迎春都是厚道人,英莲过来拉了拉黛玉的手,迎春不等说完,忙用话岔开。黛玉也不是记仇的人,且湘云毕竟时日短,年纪又小,黛玉自觉自己是姐姐不要和她计较,由是气话说了也就罢了。

等湘云梳洗毕,迎春便要送她回房,湘云临出门又笑道:“林姐姐,这一辈子我自然比不上你。我只保佑着明儿得一个咬舌的林姐夫,时时刻刻你可听‘爱’‘厄’去。阿弥陀佛,那才现在我眼里!”

说的众人一笑,黛玉羞道:“小蹄子,拿我编排起来了!看我不撕你的嘴……”就过去要抓湘云治罪,湘云忙回身跑了。迎春拉住黛玉的手,只笑道:“好姑娘,你饶他这一遭罢。”

黛玉看迎春和英莲都在笑,她羞红了脸,只道:“原来你们合伙欺负我呢!”一甩手回了内房,倒到床上谁也不理。

迎春对英莲道:“我去看云儿,你去看看林妹妹,可别让她气得过了伤了身子。”

英莲到底更知黛玉,笑道:“二姐姐放心,林姑娘不是那样的人。”

待迎春走了,英莲到了黛玉内房,见黛玉扭着身子在床上不肯看她一眼。英莲也不理会,自顾自上了床,只道:“姑娘往里让一让,我也好歇歇。”

黛玉口中道:“还没到晌午呢,歇什么歇?”身子却往里蹭了蹭。

英莲挨着黛玉躺下,也不说湘云的玩笑,只道:“姑娘,按说我不该逾越,可史姑娘还小,你可是做姐姐的,平素里你对三姑娘和环三爷都那么好……何况也是你平日说的,史姑娘家里……你总得怜惜史姑娘些……”

黛玉也知是自己连日积累的怨气,今日是拿湘云发作了,她心中已有悔意,可又面皮薄,翻过身子,从英莲怀里掏出块帕子盖在脸上,方才道:“好姐姐,我知道错了……”

英莲见黛玉如此,知她通透,更不多说,倒是想起了玩笑话,只道:“倒是史姑娘说的,更不知那个‘林妹夫’如何呢……”

黛玉立时揭了帕子,一边去呵英莲的痒,一边道:“什么浑话,哪里来的什么姐夫妹夫的,看我还饶不饶你了……”

英莲笑的不停,连连告饶,半晌两人闹得累了,方才又并排躺下。黛玉叹了口气,只道:“我看我们姐妹在一起就很好了。”

却是英莲也知黛玉在这府里住了些时日,无论是贾赦的荒唐还是贾政的古板,乃至上上下下的不少事情,影影绰绰地总有些传到姑娘们这里,更别说还有个贾宝玉的看似温柔却毫无担当的颟顸时常就在眼前,都让黛玉对外家很是失望。英莲心中早有个想法,她沉默半晌终究没有说出来,只道:“这天下哪里有不散的筵席?姑娘且待明年林大人来接了你回去,自然也就不用理会这里了。”

却是转过天来,因着贾府最近人多事杂,林忆便上门来找贾政,只道京城林府收拾妥当,正好贵府有事,不若接了妹妹先回家少住两日,又道几位姑娘既和妹妹好,一并来府里散散心也好。贾政回禀了贾母,贾母那里也觉得府里正有丧事,几个孩子既有地方去也是好的,便同意了。倒是一开始想要贾宝玉跟着过去,被贾政拦下,只道人家只请姑娘们,宝玉一个半大小子跟过去凑什么热闹,且那个林忆考中了秀才竟不思进取,平日里竟多和薛蟠凑在一起行些商贾之事,没得再将宝玉带坏了。贾母深以为然,便把哭闹半晌的宝玉搂在怀里好一通揉搓,到底没让贾宝玉跟过去。

却是王夫人那里,因着王熙凤协理两府,事务繁杂,她总要帮衬一二,便对贾环稍有放松。听了贾政的话,知道心肝儿宝玉不用去和薛蟠、林忆混在一起,放下心来,却道环儿年纪还小,赵姨娘又上不得台面,府里这几日事务多,我也没空管他,不若让他跟着过去林府住两日,贾母和贾政也就同意了,只让赵姨娘收拾一下贾环的东西就是了。

赵姨娘那里一边尽己所能给贾环拾掇东西,一边心中大恨,她深觉蓉大奶奶的丧事繁盛,无数有头有脸的都会过来,太太不想让贾环出头,竟要赶着儿子出去住。贾环却是欢天喜地,他平日里就喜欢林姐姐,又对丧事里的规矩很不耐烦,如今能躲了出去心里自然高兴。

待到到了林府,没有了晨昏定省,林忆又备下了无数玩意儿,没几日几个人便有乐不思蜀之感。这日林忆得了薛蟠之邀出门去,贾环凑过来找姐姐们玩耍,因迎春和探春不好明着管他,他平日里多得黛玉爱护,也想着回报一二。他手里拿着串念珠,献宝一般递到黛玉面前,道:“林姐姐,这是我前儿刚得的好东西,是北静郡王赏给我的,叫什么……”他歪头想了想才道:“叫‘鹡鸰香念珠’,可是个天下少有的,送给你!”

黛玉回了林府,这几日因着并非只英莲一个跟着回来,徒七就没有过来。黛玉心里为了前些日子湘云的玩笑和这几日心里没着没落的感觉而郁郁,这时见了贾环献宝,听了是什么郡王赏赐,想起徒七如今是个什么襄王了,心里忽然火气起来,也不接那念珠,只道:“什么臭男人拿过的,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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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好了,之前的湘云父亲的BUG改了……

6月25日中午:修错字……

98第 98 章(大修)

第九十八章尴尬人难免尴尬事

贾环乃是荣国府二房贾政贾老爷的三公子;贾政长子贾珠早逝,膝下只贾宝玉和贾环两个儿子,贾宝玉不用说了,他的母亲乃是贾政的正妻王氏,只因宝玉降生之时口中衔着块玉石,这自古未有的事情竟降临自家,便被家人尤其是贾母视为天大的祥瑞;从小将他捧在手心里;抓在眼么前,乃至更将他视为家族复兴的希望。加上贾宝玉自幼便显出聪慧来;元春尚未进平王府时;就曾手把手教宝玉识字写字,《三字经》《千字文》之类的蒙文也是几乎过目成诵;大了些,论诗品画也有一番见解,有时贾政带着他走亲访友,宝玉也是礼数周全、对答如流,得了无数夸赞。由是更让贾母心中欢喜,甚至早早给他戴了冠,好让他能出去见见世面,结交好友,为将来振兴家族打好基础。

贾政也对贾宝玉寄予厚望,他做了许多年官了,便是再不通世务也有了些心得,自知自己如今身为椒房外戚,仕途不可能走得太高,而若贾母不在,这荣国府里都会没有自己这一房的容身之地。大房那里,贾赦给贾琏捐了个官儿,眼看着将来或是袭爵或是只守着祖宗产业为生罢了,而自己这边,荣国府虽有些庄园产业,可有袭爵的大哥贾赦在,将来于自己分不了多少,自然要谋旁的出路。贾政思忖着,自己的妹夫林海,祖上也是列侯,到林海一辈却凭着自己的才华高中探花不说,更得了巡盐御史的肥缺,贾政看在眼里,想着自家若是捐官也不是不行,只是官场上也沉浮了这么多年了,可从没听过捐官的还能有作为的!由是贾政眼看着贾宝玉小时候识字背书皆有灵气,便更督着儿子读书,无论为自己一房还是为整个贾家,都要求上进才行。

贾宝玉在荣国府,便是众星捧月一般,有什么好的自然先紧着他来,可他也怪,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便读不大进那些圣贤书,反而对内宅里的小姐妹的事情更为上心。每日里若能和姐姐妹妹在一起,便是让他伏低做小,无论是调弄胭脂还是品鉴梳拢,都乐此不疲,可若是贾政召唤,便立时苦了脸,非得在贾母那里闹一回,实在躲不过了才去父亲身边听训。贾宝玉虽是内宅里不喜读书,甚至曾讥讽读书求科举的都是“禄蠹”,疯癫之语着实不少,可倒有一样好处,一到贾政面前他便立时老实了,不单礼数上极规矩,便是心中不耐,可在那些来往的清客和巴结的小官面前,也能忍住,由得他们让自己对对子品诗词,念几句子曰诗云的应付着。到底让贾政觉得这个儿子总还是好的,虽然不喜欢读书,但可能是年纪还小加上祖母宠着内宅护着因此有些移了性情,自己加紧督着,再让夫人在内宅管着,让儿子少和女孩们厮混,将来总能有所成就。加上内宅里贾母还在,贾政更管不了,看着儿子在外边行事还算妥当,便对贾宝玉在内宅的种种胡混睁只眼闭只眼地过去了。

反观贾环,他虽是贾政老来得子,又是最受贾政宠爱的赵姨娘所出,可一来是个养在姨娘身边的庶子,二来有了贾宝玉珠玉在前,贾环无论形容还是读书上的灵气,乃至说话的礼数上都实在比不上,在荣国府里便实在有些尴尬。

贾环出生后,贾政又得了个儿子,一开始自然是高兴的,那时王夫人十分大度,说探春既养在自己身边,体恤赵姨娘孤单,让贾环跟着自己亲娘也是好的。贾政听着连连点头,只觉夫人贤德,不似有些同僚家里妻妾为了子嗣打闹,心下甚慰。可叹贾政于内宅之事上迂腐之极,看着赵姨娘知道贾环能养在自己身边后,竟是又哭又笑的闹了半晌,听意思居然是不乐意把哥儿养在自己身边,由是嫌弃她图清闲竟连儿子都不想要,还把赵姨娘骂了一顿,究竟让她抱着贾环去给王夫人磕头,好好谢谢夫人的恩典!

此后贾政依旧日日呆在外边,或是去工部做事,或是与清客们闲谈,内宅里的事情有了老母和夫人,他更成了甩手掌柜。有时贾政想起贾环来,总得经过王夫人的手,弄得贾政见到的贾环要么是睡眼惺忪还没睡醒,要么是玩得灰头土脸不成个体统的时候被拎过来,总不成个样子,心里便十分恼火,对三儿子多是横眉立目的模样。

且贾环长大了些要读书的时候,贾政自己自然是想不到的,王夫人不提,赵姨娘又不识字,她从小为奴为婢地侍奉于内宅,并没什么见识可言,每日里只想着如何让贾政在自己这里多留些时辰,又总是各色事情上心,今儿想着这个月的月钱怎么慢了两天,明儿想着自己身边就这么几个小丫头,贾环好歹也是三爷,怎么就不能和贾宝玉一样大小丫鬟地伺候着呢,后儿想着贾环的份例我得好好收着将来给儿子攒梯己,至于贾环的将来到底该是个什么样子,她可实在想不出来……

贾环的亲姐姐探春被拘在嫡母身边,她便是心里想着也是有心无力,更不能像当日元春一般手把手地教他。却还是探春有心,捡了个贾母和孙子孙女一起玩得高兴的时候,让迎春去和老祖宗闲谈,从贾宝玉这几日读什么书问起来,到底提醒了贾母还有个孙子到了开蒙的时候了。由是贾母发了话,贾环好歹能去家塾里上学读书了,到让赵姨娘喜出望外了几日。

自从贾环上学后,王夫人忽然对这个庶子关心起来,时常把他叫过来考察他的功课,更以为长辈祈福、磨砺心志、练习书道为名,不时让贾环抄些佛经,这般对庶子的疼爱,更得了上下人等不少的赞誉。而贾政那边,知道儿子上学了,有时便把贾宝玉和贾环一道带出来供清客们品评,可贾环才读了几天书,哪里比得上贾宝玉能说会道的才情?他的笨拙更显出了贾宝玉的好来不说,往往还少不了贾政的训斥责骂。时日一长,贾环一听要见贾政,比贾宝玉更害怕,到了贾政面前,便是会的书也忘光了,更不敢放开说话,如是往复,让贾政对这个儿子很失望,渐渐竟不怎么找他了。倒是有几个承过王夫人情的清客,往往提醒贾二老爷,您家里还有个环三爷,好让贾环出来陪衬贾宝玉。

荣国府下仆极多,更有不少几辈子都侍奉在贾府的老家人,多有看人下菜碟的,赵姨娘本就是家生子抬举上来的,虽是个受宠的,得人叫一声姨娘,可也是个没脱籍的贱妾,哪天被发卖了都不能言语的;贾环养在她身边,地位很是尴尬,他虽是正经的二房三爷,可除了几个赵家的亲戚和王夫人身边几个和赵姨娘好的丫头,满府里竟再找不出什么好好对待这母子两个的人来。如是下人们远着,又兼赵姨娘行事谈吐上不得台面,从贾母到王夫人也都瞧不上她,连带着养在她身边的贾环也跟着被人轻贱。

贾环从小就这么长着,他有时心气上来,也想拿出三爷的款儿来,却没什么人理会,时日长了也就有些认命。他本来也不喜欢读书,有时贾宝玉闹着不肯读书,王夫人也就不让贾环去上学,他正好可以躲懒,各色事务上,人家轻贱他,他也不怎么在意。只是赵姨娘那里,因着贾环终究是府里的正经主子,有些自己不好说的做的,就时常让贾环出头做这做那,贾环并不笨,他心里觉得姨娘越是折腾越得不着好,可一来年纪还小不怎么会说话,二来生恩加上养恩,便是赵姨娘再怎么粗鄙,全天下都欠他的,唯独赵姨娘不欠他,便只好由着赵姨娘摆弄。

却是贾环也不愧是贾宝玉的弟弟,亦或是佛经抄多了的缘故,虽不似宝玉那样把除了几本圣之外古往今来的书本全数骂了,却也有几分痴意。那时贾环方才去上学,贾代儒领着弟子们拜圣人,贾环听闻圣人的后代就住在圣人的老家,世世代代都被皇帝封为衍圣公,他痴意上来,心里就以为圣人的后代自然世世代代也都是圣人的,似我这等姨娘生的后代,自然不能和太太的儿子去比什么。后来在学里,他见了那些也挂着个“贾”姓的同宗却缺衣少食的样子,更有些因着和贾府有些瓜葛便打破头皮把孩子送来的人家,有的只一个破书包,连笔墨都得用学里的,更无什么随从跟班的嘘寒问暖,又想着自己虽不能和宝二爷比大小跟班十几个,好歹也有几个长随,日常用度上二嫂子再是克扣,可终究也只是晚两日,并不曾真的短了自己的,竟让他小小年纪就生出些“我也就是这个命了”的感慨来。

总算贾环毕竟年纪还小,性情未定,加上住在赵姨娘那里,周遭总是乱声嘈杂,这些有的没的也就在心里打个弯儿,还没来得及细思,往往就被赵姨娘的高声喝骂低声埋怨给弄没影儿了,转眼又是那个到处捣乱、上不得台面的小冻猫子。

探春和贾环虽是同一个姨娘的肚子里生出来的,可她生下来就被抱到王夫人身边,和赵姨娘实在没什么情分,她长得又好,又从小就会察言观色,更兼伶牙俐齿,不但得了王夫人的宠爱,就是贾母那里也对她青眼有加。下人们嚼舌根时也有议论,都道只可惜三姑娘是个姨娘生的,不然只怕就和当年大姑娘一样好命了云云,有时被探春听了几句去,不免在屋里暗自洒几滴眼泪。

探春年纪虽小,却极有见识,她自知自己是必得要奉承嫡母的,赵姨娘也就罢了,有时候拉着她要死要活的她也管不了,可贾环毕竟是个爷们,将来总要有个出路。对这个弟弟,探春心里还是惦记的,往日里贾环偶尔摸过来找探春要个小玩意儿什么的,探春暗地里偷偷能给也就给了。

却是自从黛玉和英莲来得贾府,和迎春、探春一道起居,有时贾环过来,看了他东摸西蹭见了什么都觉得好的可怜样儿,便拿些东西送给他。黛玉和英莲是贾母身边的红人,又是客居的,贾府的规矩不好用到她们身上,就是王夫人那里也不好去说什么,到是让探春心里对黛玉和英莲深为感激。

黛玉因自己没有弟弟,贾环拉着她叫声姐姐便很是高兴。贾环不似贾宝玉那样温柔体贴,贾宝玉时常拿些自以为得意的胭脂花样过来奉承姐姐妹妹,黛玉那里这些女孩用的东西实在太多,莫说每年内廷采买的得先让她挑完了再送到禁宫里去,便是以往徒七在扬州配的方子和各色试验品她还没用完呢,哪里又看得上宝玉自己胡乱调配的?由是对贾宝玉送来的并不上心,看着迎春和探春用了宝玉的东西连声夸赞,她不过微微冷笑罢了。可贾环在黛玉面前多是瑟缩的样子,却让黛玉只见其不幸,便稍加维护。

黛玉自从出生就被林海视为掌上明珠,无论徒景之还是林海,便是对林忆那里有些敲打,对着黛玉,却从无一句重话。她从小身边无论想要什么都不需要自己开口,往往早有旁人替她想到,总是十样八样地摆出来只等着她去挑选。由是黛玉对身周之物,除了几样林海和徒景之所赠,以及徒七绞尽脑汁送的东西,其余的并不放在她的眼里。时常有什么好东西,无论是吃的还是用的,除了几个姐妹,既然还有个贾环在,也就想着分给贾环一份。又加上英莲本就是个厚道人,贾府上下虽拿她当成真的甄家小姐奉承,可她心里只当自己是林姑娘的婢女,除了对黛玉上心,对其他人,无论是住在一起的迎春、探春、湘云,梨香院里的宝钗,时常过来玩儿的贾宝玉,还是偶尔摸过来的贾环,她都一样对待。

如是在黛玉那里不过是举手之劳,在英莲处不过是一视同仁,于贾环的心里,却是从来不曾得到的深恩厚爱了。

那时秋天天冷,贾环冬衣的份例还没下来,赵姨娘那里也不是一件厚衣服都没有,可她心里赌气,仍给贾环套上好几件单衣就把他推出门去。她又不敢去招惹王夫人和王熙凤,便叫贾环去磨磋探春,还道:“去找你姐姐玩儿去,叫她看看,都什么天儿了,她那里暖手炉都用上了,她亲兄弟又是个什么样儿!”

贾环不想听赵姨娘说话,又因贾宝玉这几日不想上学,他也没法出门去,兜兜转转还是去了探春的院子。探春见了,心里气苦,弟弟这般样子她脸上也无光,看着贾环懵懂的样子又不好明说什么,本想将他带到自己房里待着,可同在一个院子里,黛玉又岂会看不见?

黛玉从来没想过一个大家少爷竟然如此狼狈,心里怜惜之极,又知探春忙着给宝玉做东西腾不出手,便自己动手,给贾环做了几样小东西。贾环从没得过除了赵姨娘和周姨娘之外的人给自己做的东西,好容易得了,竟然不是亲姐姐,而是客居的林姐姐给做的,心里一时高兴一时伤心不说,更从此把黛玉放在心里。

待到宁国府秦可卿的丧事大办起来,贾宝玉因着与秦可卿的情分,不光眼泪洒了不少,还每日里忙里忙外地凑热闹,贾环正因王夫人的体恤,关在赵姨娘的院子里养身子。正好林忆来贾府要接了黛玉和几个姑娘到林府散心,贾母那里并没有想起贾环来,倒是王夫人提了起来,也就让贾环跟着过去了。

到了林府,既无长辈,下人侍奉得又周到,几个女孩自然过得舒心。她们每日里或是赏秋吟诗为戏,或是抚针弄线,或是九连环、七巧板之类的小玩意儿,或是放风筝为乐,说说笑笑便是一天。

贾环一开始很是兴奋,他在林府,被人尊一声“贾三爷”,和贾府里那些阴阳怪气的“三爷”叫声截然不同,加上又不用读书,又不用在太太那里奉承,着实放开来和姐姐们玩了两日。可黛玉、英莲她们说的话贾环十有八/九听不懂,九连环之类的他又不会解,放风筝倒是能手,可女孩子们又不是很喜欢玩,他便也没什么用武之地。由是没几天,贾环便没了刚到林府时的兴致,没精打采起来。

一日因是入秋了,林府池子里的藕正好挖出来,几个女孩子除了黛玉和英莲,余者都没见识过,就央着黛玉,一起去看人挖藕。贾环起得晚了,本想跟过去凑热闹,又怕姐姐们说些听不懂的话,便让下人先去打探,果然几个女孩看着看着大发感慨,竟开始联起诗来,贾环听了下人回报说几个姑娘在联诗呢,贾三爷要不要过去的时候,他想着过去了自己一句诗也凑不上,便只好说不去了。正好林忆这日得闲,在府里转了转,本想直接去隔壁襄王府找徒七玩,忽的想起贾环来。林忆来得贾环的院子,看着贾环一个人默默地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画儿,心里很是生出了些怜惜。

林忆既然是黛玉的哥哥,也就自命为贾环的哥哥了,在他眼里,做哥哥的天生就得让着弟弟妹妹,他以前只有妹妹没有弟弟,可贾环这个现成的弟弟送上门来了,自然要拿出做哥哥的体贴来。林忆本来想带贾环去找薛蟠,可又想着薛蟠忙得很,怕是没什么时间陪弟弟玩,转念又想着也就徒七是个闲人。徒七虽是襄王了,可太上皇的幼子曾养在大臣家里的事情如今也不算什么大秘密,又与朝堂政事无涉,便是让贾环知道了七哥的存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由是林忆便拉起贾环,道:“环儿跟我去个地方,我带你去见个人,到时候咱们一起玩儿。”

贾环的哥哥们不少,可没几个把他当兄弟的,自然愿意与林忆亲近。他扔了树枝,跟着林忆在偌大的林府里左转右转,远远地听到有袅袅的琴声入耳,过了也不知几道门,方才到了一个院子前,他早就绕晕了,更不记得路线。

那院子门虚掩着,林忆领着贾环快到门口时,看到戴权竟站在那里,方才觉得不对。戴权远远地看到林忆带着个男孩过来,他给身边的小内监递了话,那小内监急急进了院子,戴权自己迎过来,略给林忆行了个礼,因有贾环在,他只陪笑道:“主子在里边呢,还请林少爷等一等。”

林忆知道戴权既在,三哥必然也在,他正要说自己不进去了,徒七从门里走了出来,冲着林忆招招手,道:“没事,进来吧。”

徒七带着林忆和贾环进了院子,林忆见惯了也就罢了,可贾环见这院子有一座草亭在,又有流水流过,水道两旁都是石头垒的,还有不少柳树,虽是秋天了,可仍婆娑着甩着枝条。贾环本以为院子里必然是雕廊画栋的高贵地方,没想到却是如此简单的草亭而已,他从未出过城,没见识过山野风光,更不知道什么叫曲水流觞的魏晋诗意,便只是惊奇。

在柳树的枝条之下,有一张贵妃榻,榻前小几上,摆着几碟点心和碧玉茶壶、茶盏,榻上端坐着一位年未弱冠,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的秀丽人物。那人家常素服,却将头发披散着,方才许是躺在榻上的,这时坐起身来,正在整理身上原先盖着用的一件素色大衣裳。

在贵妃榻旁,地上铺着张象牙席,席前炉中,水沉香还未燃尽,席上搁着一张琴,显是方才有人在这里弹琴。

徒七看着那人疑惑的样子,对着那人略一点头,指着林忆道:“这位是林大人的公子,单名一个忆字。”又看向林忆打了个眼色。

林忆心里撇嘴,却拉着贾环跪倒在地,只道:“林忆、贾环见过北静郡王。”

徒行之得了林忆过来的消息,放下琴就从偏门离开,他走时和水溶说:“林叔家的孩子你总是要见的,今日既然遇上了,也算有缘,你就见见吧。”水溶本待一同离开,听了这话不得不留下,只看着徒行之离开的方向发呆。

林忆带着贾环给他行礼,水溶不敢托大,只叫起身。他见了林忆,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神色颇有些微妙,又听了还有个贾环,少不得问道是哪家的孩子。

贾环听了林忆的话很是吓了一跳,他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儿就是他老爹,可也知道论起爵位来,还得是自己的伯父贾赦地位高。没想到林哥哥要带自己见的人竟是高高在上的北静郡王!从来没人教过他如何给王爷行礼,他跟着林忆跪下又起来,听了水溶的问话,他立时又跪下来,哆哆嗦嗦地道:“臣,不对,我,也不对……草民,草民是荣国府贾家的……”

水溶看贾环战战兢兢的样子,只是自己光着脚不好过去,道:“好了好了,起来吧,你这孩子不用这么紧张。”他看向徒七,徒七微微摇了摇头便转身走了。水溶心里叹口气,知道襄王是不想在自己面前亮出身份,他虽关注林忆,可林忆见徒七走了,越发规矩起来,他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到底该和林忆说些什么,便只好打起精神和贾环温言几句。

还是水溶一向温柔,贾环又见林忆镇定自若,说了几句话总算也镇定下来。水溶那里明明在和贾环说话,心里念着的却是林忆的表现,看着林忆在一旁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忽然气苦,便将腕上一串念珠卸了下来,递与贾环道:“今日初会,仓促之间竟无敬贺之物,此系前日圣上亲赐鹡鸰香念珠一串,权为贺敬之礼。”

贾环连忙接了,见这念珠各个珠子雕法不一,还带着香气,便是他没什么见识,也知绝非凡品,何况北静王说了这是圣上所赐!贾环捧着念珠手都颤了,林忆却道:“环儿还不向王爷谢恩。”他方才想起来得做些什么。

水溶心里烦闷,不多时便道自己有事得走了,便有侍从上前服侍。待水溶走了,贾环方想起来问道:“林哥哥,这里不是林府么?怎么北静王会在?”

林忆这才带着他去见徒七,只道这里并不是林府,我本来也不是带你见北静王的……待到贾环见了徒七,徒七早听林忆说过,因着贾府有大丧事,接黛玉回府住一阵子,若只英莲跟着回来也就罢了,可还有几个小姑娘一起过来,徒七再是想见黛玉,也只好忍住了。

这时徒七见贾环听了林忆的引见之语,就张大了嘴,慌乱得想要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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