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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锦绣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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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去的,可是,你不要回一品堂吗?”
  “不需要了,我想张总管已经知道结果了,而且,他现在应该有事情要忙了。”阿福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笑。
  “张煌?他能忙些什么呀?”锦绣道。
  “他忙的事情可多了。”
  圣堂——
  圣地山庄议事的地方。
  江万海,圣地山庄的庄主,江锦绣的父亲,天下最有钱的人。
  此时的江万海,正坐在椅子上看着锦绣。
  江枫,圣地山庄的护法,被江湖中传为妖人的人。
  此时的江枫,正站在江万海身边。
  江万海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一个胖子。
  一个胖子,并不稀奇,但是此人年方二十三。
  这种年纪,便成为了一个胖子,不免让人觉得懒惰。
  他是陶青,也是圣地山庄的护法。
  江万海的对面也站着一个人,一个江万海日日挂念的人。
  “以后不可以胡闹了,臭丫头!还站着干吗?坐下吧。”江万海道。
  锦绣并没有听话地坐到一边,她跑过去搂住了江万海的脖子,“爹爹别生气嘛,女儿再也不敢了。”说着,她摇晃起了江万海。
  江万海,当年叱咤风云的大侠,他没有敌人。但现在,他是一个父亲,他被他的女儿彻底打败了。
  “臭丫头。”江万海除了能说出这句话外,就只剩宠溺的笑了。
  还有一个人在笑,或者说他很少不笑。
  陶青的眼睛被遮成了一条缝,因为他脸上的肉太多了,因为他在笑。
  会笑的人总是好的,因为他的生命里充满了灿烂的阳光。
  因此,陶青总是笑的。
  “爹爹,女儿不在的这些日子,有没有想女儿呀?”
  “有,就怕你个没良心的想不起我。”江万海道。
  锦绣睁大了眼睛,“当然有了,我天天在想着爹爹呢。”
  “在想着我?”江万海像是不相信一般,看了锦绣一眼,“恐怕想着我的话,就不会私自出庄了。”
  锦绣求助地看向江枫。
  平时,每在这个时候,江枫都会帮锦绣解围的。
  此时江枫却低头不语,脸上不见任何表情。如果是最好的朋友,就应该从江枫的眼睛里看到一种巨大的痛苦。
  锦绣不是,所以她看不见那冰冷眼睛中的绝望。但锦绣却感觉到了冰冷,一种从她心中发出的冰冷。
  江万海虽然身经百战,但他也不是江枫最好的朋友,因此,他也看不到江枫的心。但江枫是他的养子,他似乎感觉到了锦绣与江枫之间的不寻常。
  江枫是有最好的朋友的,所以有人发现了他的隐痛。
  陶青依然在笑,但笑容却僵硬。因为,他看到了江枫眼中的痛苦。
  陶青想问问他的朋友,但这样的情况,一个有些头脑的人,是知道不要开口的。
  陶青就是个有头脑的人,而且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所以他不会问。不会问,并不代表不关心,所以,陶青的笑容因为担心而有些呆板。
  僵局!
  就像棋盘上厮杀的两军,谁也不愿轻易出手,维持着最原始的平衡。
  总要有人打破僵局的,不然事情便会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风不同说得没错,女人,有时是最厉害的武器。
  一个女人说话了:“丫头,这么大了还撒娇,也不嫌羞。”
  “姐姐。”锦绣看到了从外面走来的人。
  一个绝色倾城的美人,青眉含黛,媚眼流光,那是一个能挑起人最原始情欲的美人。她就是江南梦。
  “不羡天宫美,更似江南梦。圣地山庄不需要有敌国的财富,只需一个江南梦就够了。”
  这是百晓生见到江南梦后,记下的话。从此江南梦便有了江湖上人人皆知的名号——天下第一美人。
  “一路上累坏了吧?快去后面歇歇吧。”江南梦摸了摸锦绣的脸,关爱地笑着。而后,她又转头对江万海说,“爹爹,就不要嗔怪绣儿了,她不在的时候您还不是天天惦记着。”
  江万海道:“她这么调皮,都是因为有你这个姐姐在撑腰。”
  锦绣做了个鬼脸,“那我先回去了,爹爹。”
  “晚上别忘了过来吃饭。”
  明月高悬,照亮着宁静的一切,这亘古不变的月亮,永远会在最黑暗的时候给人们光亮。薄薄的月光,不会穿透一切,但却会给它所照到的东西,倾洒上柔和的光亮。
  吃过饭后,锦绣迈步走到院子里。望着月亮,她不觉有些伤感。她突然觉得,这样站在院子里,被月亮照着,似乎有种孤单的感觉。
  锦绣找了个光线暗淡的地方坐了下来,手抱着膝盖,抬头看着月亮。她突然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
  月明星稀,蜀道茵茵。
  两个孩子坐在路旁,背靠着背,看着天上的月亮。
  “哥哥,为什么月亮那么大呢?”
  “大才可以照得更亮、更远。”
  “真的想摸一摸月亮呀,一定是清清凉凉的。”
  “我带你去摸月亮吧。”
  “真的?哥哥?”
  蜀道之上,两个孩子,手拉着手,走着。
  高个子的男孩子,脸上满是纵容地看着身边的另一个孩子。
  那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大大的眼睛,圆圆的小脸,正清脆地唱着童谣。
  “哥哥,以后你一定不要离开我哦,在绣儿的身边,陪我看月亮。”
  “嗯。”
  清清荷塘,倒映月色。成群的青蛙呱呱地叫着。
  “好多星星呀,我不想摸月亮了,你摘颗星星给我吧,就一颗。”
  “坐在这里,我去给你摘星星。”男孩说。
  “不要,我不要了。”女孩嘟起了嘴。
  男孩一脸怀疑,“怎么又不要了?”
  “星星好远,我不要你离我那么远。”
  “不会,我不会离你很远的。”男孩转身要走,却又停下了脚步,“绣儿,不要乱走,水塘旁边可能会有水蛇。”
  “知道了,哥哥。”
  “那唱歌给我听吧,要唱到我回来。”
  清脆的童声,混合着水的音色,让这仲夏的夜晚多了几许凉意。
  “绣儿,给你星星。”男孩子手里拎着个明亮的袋子。
  女孩子接过袋子,亮闪闪的袋子,映着红扑扑的小脸,可爱至极。
  “这里有多少只萤火虫呀?”亮闪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男孩子。
  “不知道,我能看见的都放进去了。”男孩子摇了摇头。
  女孩拉着男孩坐到了塘边的青石上,“应该有一千只吧,那我们数数吧。”
  月上柳梢,听取蛙声。两个孩子,周围一片明亮。
  “……九百二十三、九百二十四。哥哥,一共有九百二十四只。”
  “你周围都是萤火虫了,你看看。”男孩指着自己的身边说。
  “是呀,哥哥,现在我们周围都是星星了。”女孩子拉着男孩子的手,站了起来,“哥哥,要答应我,一定不要离开我呀。”“嗯。”
  “一定?”
  “一定!”
  锦绣坐在院子里想着往事,“哥哥。”她小声地叨念着。
  接下来的事,锦绣宁愿根本不曾看见过,或者说,她宁愿将它忘得干干净净。
  因为,锦绣看到了江枫。看到江枫本是让她高兴的,但她却见到江枫迈步走进了江南梦的房间,没有敲门。
  是的,没有敲门。
  但凡走进正经姑娘的房间,都是要敲门的。江家的家业庞大,江万海自然对子女严加管教,所以江南梦的房间,应该是正经姑娘的房间。
  但凡这样的夜晚,一个男子是不应该进这样的姑娘的房间的。
  有月亮的晚上,江枫却推门而入。
  这只有两个原因:一是江南梦在等江枫,并告诉他不必敲门;二是江枫已经习惯在这样的夜晚,走进江南梦的房间,敲了门,反而会让人听见。
  两种原因,锦绣都不愿去想,可悲的是,她却想不出第三种理由。
  她突然感觉自己被掏空了,像是用枯柴搭成的架子,有一股火焰正在舔舐着,锦绣的感觉除了震惊,便是刺骨的寒意,就算是有那样猛烈的火焰在燃烧着,她却只感到一种莫名的空洞。
  锦绣坐在那里,她不知是要走掉,还是要留下。
  走掉,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她的心却看见了。眼睛看见了,闭上眼睛,就会看不见;而心看见了,就算剜到出血,也还是忘不掉。
  留下,留下来干什么呢?难道要看江枫什么时候离开吗?
  锦绣实在不敢相信,有人抢走了自己最珍爱的男人;而自己最珍爱的江枫,选择了自己的姐姐。
  江南梦,为什么会是江南梦?如果是随便一个女子,锦绣会不惜一切代价,重新夺回江枫的心。
  或者,让那个女人消失。
  面对那样一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姐姐,锦绣又能做些什么呢?一种莫名的无助,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啊——”江万海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惊呼,更像是惨叫,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锦绣已然发觉了情况,她猛地站起身。此时的江枫似乎也发觉了情况的危急,匆忙从江南梦的房间里跑了出来。
  两个人就在这种情况下见了面。锦绣从江枫的眼睛里看见了惊异,而江枫则从锦绣的眼睛里看到了忧伤。但本能的,两个人跑向了江万海的房间。
  “爹爹!”锦绣本想撞开门,可门是被反锁的,她被重重地弹了回来。江枫本能地接住了她,两人的神情不免十分尴尬。江万海和陶青也跟着赶了过来。
  江枫放下锦绣,狠狠地朝门撞了过去,而后桌子翻落的声音伴随着门被撞开的声音一同响起。
  原来,门不但被反锁上了,还用桌子挡住了。
  江枫是最先进屋的,但他猛地停下了脚步。他看到了血。
  锦绣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她看见了满屋的鲜红!而后,她看到一个沾满了鲜血的人,“小茹!”她认出了躺在地上的人。地上躺着一个侍女,她的身子被人掏出个大洞。此刻的身子还是热的,看来刚死不久,一股血腥味随着风扑鼻而来。东边的窗户是开着的,风是从那里吹来的。
  “爹爹。”锦绣跑到江万海身边。
  陶青走到开着的窗边,向外面张望了一下。
  “把她抬出去吧,厚葬。”江万海吩咐手下人。
  “等一下。”陶青说,随后他问江万海,“义父,吉祥制钱在吗?”
  江万海拉开抽屉,空的!他冲陶青摇了摇头。
  “义父,我把她抬出去吧。”陶青说着,抱走了小茹的尸体,突然,他又转身说,“那人没走远,大家小心些。”说完,他走了出去。
  “都到圣堂。”江万海对手下人说。
  圣地山庄外面是一片竹林,陶青叫手下人将小茹的尸首埋了,跟着大家往回走。
  陶青的身子的确肥大,走起路来也比别人笨重,因此他走在最后面。
  竹林里,淡淡的月光照着一座新坟。一阵风吹了过来,竹叶地响着。坟上叶影斑驳,不免让人觉得阴森恐怖。鬼一般的影子飘到了坟前,是一个黑衣人,他开始动手扒坟上的土。
  “来了。”一个声音从黑衣人后面传来。
  那黑衣人一颤,随后他迅速地转身。
  那声音又说:“看来,还是个贪财的鬼,贪的却只是一枚铜钱。”
  刀,明晃晃的刀,随着黑衣人的身影飞了过来。对面的人一闪,躲开了刀,两个人便缠斗起来。一个轻飘飘像影子,一个身体笨重。
  有着笨重身子的人是陶青,他一直躲在后面。
  陶青虽然是个胖子,但轻功却一点也不逊色。他很快发现来人身手不凡,于是他改变了招式。
  不久两个人不再缠斗,因为陶青直着飞了起来,这是江万海的真传——如沐春风。这是以上打下的套路,在打斗中很占便宜。
  黑衣人感到眼前一阵寒风,面前的胖子就不知去向了。突然他觉得头顶一沉,陶青已经站在他的头顶了。
  两个人就像叠罗汉般站着,那黑衣人很快支持不住了,他的腿在打颤。
  人的脖子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而且陶青又是个胖子。胖子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关键看怎样利用。
  本来陶青是赢家的,但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是陶青没想到的。
  那黑衣人举起了刀,但却砍向了他自己。
  陶青发现了黑衣人的企图,他以一种无法想象的速度跳到黑衣人面前,用手夹住了他的刀,另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脉门。
  黑衣人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浅笑,“我并没要你救我。”
  陶青笑着说:“我只是不想让你这没快就死,我还要问你事情。”
  “可我想让你快点死!”
  闻言,陶青脸上的笑容开始僵硬,一股白烟从黑衣人嘴中冒出。
  第六章
  圣堂。
  江万海面色凝重地说:“耿仲,最近圣地山庄有没有招陌生人进来?”
  耿仲如实回答:“没有,自从去年腊月就没有新的人进庄了。”
  耿仲是圣地山庄的主管,庄内的大小事务都要由他经手。
  “嗯。”江万海点了点头,“给小茹家里些银子吧,顺便查查她的底细。”
  耿仲点头称“是”。
  “爹爹,那东西丢了要怎么办呀?”锦绣着急地问。
  江万海低头不语,而后他几乎一字一顿地说:“不急,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等了。”
  突然,江枫道:“现在,我们不需要等了,因为陶青回来了。”
  门外有人,一胖一瘦。
  那个胖子便是陶青。
  锦绣一眼就认出了陶青身边的人——阿福!
  “看来,你的耳朵还蛮灵的嘛。”陶青笑着说,边说边将阿福领到了圣堂。
  “阿福。”锦绣高兴地叫了一声。她对江万海说,“爹爹,这是阿福,是张煌让他跟我来蜀中的。他在途中救了我许多次呢。”
  阿福笑着向江万海施礼。
  江万海本是好客之人,听锦绣这样说,便拉着阿福道:“既是小女的朋友,就更要到庄上坐坐了。”
  陶青笑着说:“看来,阿福救过的人还真不少呢。”
  阿福但笑不语,随即,他又看了看江枫。江枫冲他点头,算是招呼。
  陶青交给江万海一样东西——一只锦盒。
  装吉祥制钱的锦盒。
  江万海打开锦盒,里面是吉祥制钱。
  “这是从哪找到的?”锦绣问。
  陶青道:“小茹身上。”
  众人都惊异地看着陶青。
  “你记不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跑到义父房间的?”陶青反问锦绣。
  “小茹的叫声。”
  “没错,杀人的事最怕张扬,又怎么会让被杀的人叫出声呢?”
  锦绣点头。
  陶青继续说:“屋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只有东边的窗户是开着的,看着像是来人从窗户逃走了。但我们都是从东面来的,却什么也没看见。”
  “不错,身法再快,也不可能不让我们发现。”这次说话的是江枫。
  陶青点头,“而且,门还被桌子挡住了。”
  锦绣问:“那又怎样?”
  “如果是杀人,难道不嫌太费事了吗?”陶青解释道,“杀人只求结果,没有必要搬桌子,那样浪费时间。”
  “难道小茹是自杀?”锦绣张大了嘴巴。
  陶青点头,“没错,圣地山庄是不准家丁随意进出的。只有死人才能顺利出庄,且不被怀疑。”
  锦绣摇了摇头,“但代价未免也太大了,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小茹这样做呢?”
  “我和你一样也是这么好奇。所以我在抱着她的尸体出去的时候,在她身上找到了吉祥制钱。”陶青此时已恢复了体力,脸上又浮现出笑容。
  “然后你就等着那个接应她的人出现,准备趁机抓住他?”锦绣追问。
  陶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对,也不对。”
  锦绣被他弄得糊涂了,瞪着眼睛看着他。
  陶青便将竹林里发生的事情说给大家听。
  “是阿福救了你?”锦绣问。
  “并不是相救,我凑巧就在附近,听到打斗声便过去了,可能那人认为我是陶总管的帮手,就先逃了。”这次出声的是阿福。
  陶青依然在笑着,笑,就表示他在听。
  锦绣不解,“你认识我哥哥?”
  阿福笑着说:“看他的外表我只是猜测,毕竟在这个时候能出现在圣地山庄门外的人并不多。”
  “而且,在圣地山庄周围出现的胖子,也就只有我一个了。”陶青道。
  夜色正浓。
  这是蜀中的夜,有着潮湿的粘滑,这种粘滑平时是感觉不到的,只有在有风吹来的时候你才会感到,有一种湿润的东西,像丝绸一样滑过你的身子。
  伴随着风吹来的还有竹叶摩擦的声音,当然,还有酒香,很浓很浓的酒香。
  青石台阶上并排坐着三个人,三人身后是几个盛酒的坛子,但都已经空了。
  本来是并排坐着的,但阿福已经晃晃悠悠地躺在了青石台阶上。
  陶青手里拿着酒壶,推了推阿福,“才喝了多少就不行了,快起来,再喝。”
  阿福懒散地摇了摇手,“不行了,我本来就喝不了多少。”
  陶青叹气道:“真是可惜,酒这东西,”说着,他又仰头喝了一大口,“对了,你怎么会有解药呢?”
  “我也没有。”
  “没有?”陶青大叫。
  “当时你也看见了,我一走过去那人就跑了,但我看到他将一个瓶子扔在地上。”阿福慢慢地说。
  陶青的大手摇着阿福,“那你居然让我吃?”
  “那个时候我除了让你吃那瓶东西,我还能做些什么?”阿福反问道。
  陶青又喝了一口酒,“也是。”
  阿福道:“如果那东西不是解药,他也不用留下瓶子,反正是要毒死你,不用那么浪费。”
  “更何况你通晓百毒,不是解药你也不会吃下去。”坐在一旁不语的江枫,突然开口道。
  “问题是,那人为什么要先害我再救我?”陶青有点醉了,平时灵活的脑子,此时已经不灵活了。
  江枫也喝了口酒,躺到青石台阶上,慢悠悠地说:“只有一个原因,他害你只是不想让你知道他是谁,他救你只说明他认识你。”
  “你一说,我的确也觉得他眼熟。”陶青喃喃地说。
  “还是喝酒吧,想那些没用的干什么?”阿福说着坐起身,将手中的空酒坛扔到身后,又从身前拿起了一坛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
  “没错,喝酒。”江枫拿起一坛酒,猛地灌了下去。三个人中,江枫一直言语不多,他只是拼命地在灌酒。
  陶青看到他的样子,也喝了口酒道:“你若是想把自己灌醉,就不要喝了,因为不论在什么时候,你依然是会想着你想忘记的事情,惦记着你想忘记的人。”
  江枫听了,拿酒的手在空中迟疑了一下,便又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陶青摇了摇头,转头对阿福道:“你若有这等烦心事,可不要叫我陪你喝酒。”
  阿福笑着问:“为什么?”
  陶青也笑了,“你若这样喝酒,一定会醉的。喝醉的人总是很麻烦。”
  喝酒的时候就是需要两三知己,席地而坐,把酒言欢,这样才能痛快。
  风还是夹杂着酒气,轻轻地吹拂着竹叶,发出的声响。
  三个人回到圣地山庄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陶青晃晃悠悠地推开了他的房门。门没关,灯还亮着——屋里有人。
  屋里有人,一个漂亮的女人。
  女人坐在桌边的椅子上,象牙白的手臂支在桌子上,她在打瞌睡。
  陶青开门的声音惊动了浅眠的美人,她睁着两只惺忪的大眼,看着陶青。
  “叶子,你还没有睡呀。”陶青也在桌边坐下。
  她摇了摇头。
  陶青道:“以后,不要再等我了,你先睡吧。”
  她又摇了摇头。
  陶青道:“我以后要是再回来晚了,就叫下面人告诉你一声。你呢,就安心地去睡觉。”
  她微微地笑了,却还是摇着头。
  陶青笑着说:“一定要看到我才会安心睡觉呀,傻丫头。”
  她没有笑,却点了点头。
  陶青满眼温柔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然后将她轻轻地搂在怀里。
  在陶青的心里,他只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夜色撩人。
  朱漆门外,锦绣坐在台阶上,双手支着下巴,安静地等着。她在等一个人。
  她的心里还是乱乱的,因为她又想起了江枫走进江南梦房间的情景,她已经没有了初时的茫然,现在只觉得心在痛。于是,她试着不去想,但越是刻意忽略的东西,越是容易记起。
  锦绣想立即冲到江枫的面前,把事情问明白,但很快理智就制止了她的脚步。她不能做出这种让三个人都为难的事情。
  而她想问什么呢?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就是觉得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压在心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锦绣就这么坐着,等着。她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有事?”锦绣突然听到后面的声音,一惊,她连忙回头看。
  “阿福,你走路不带声音的吗?吓了我一跳!”锦绣认清来的人是阿福,便说。
  阿福耸了耸肩,“一个姑娘家,三更半夜不回家,是应该被吓吓的。”
  “你……”锦绣一时语塞,“我来是有事问你。谁知道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四处闲逛。”
  阿福看着锦绣,心里生出一种想要捉弄她的想法,便说:“你的意思是,你三更半夜要等我……”他故意不说后面的话,锐利的眼睛看着她。
  “你……”锦绣羞得满脸通红。
  阿福笑了,“算是我错了,开个玩笑。作为补偿,你要问我的事情我告诉你就是了。”
  锦绣看着阿福,走进了他的房间。借着月色,阿福点亮了桌上的蜡烛。
  烛光摇曳。
  锦绣道:“阿福,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抢吉祥制钱呢?”
  阿福道:“因为他们相信吉祥制钱里有个天大的秘密。”
  锦绣问:“秘密?是什么秘密?”
  阿福道:“吉祥制钱本身并不特别,只是以讹传讹,将它夸大罢了。”
  锦绣道:“那它到底有没有秘密呀?”
  阿福笑道:“相传秦王嬴政统一六国后,就在他正式登基称帝的那天晚上,东方闪着一道亮光,随即落下了一块石头。嬴政大惊,认为是不祥之兆,便叫人严加收藏。以后一直没人知道藏在了哪里,直到——”
  “直到霸王项羽一把火烧了阿房宫,便在废墟里找到了那块石头。”锦绣突然插话道。
  阿福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锦绣道:“那日在刘家老店,唱曲儿的姑娘就是这样唱的。”
  阿福继续说:“人们认为它是不祥之兆,毁了秦的天下,就将它扔进了渭河。后来有人发现了那块石头,由于渭水的冲刷,石头已经变得十分光亮,便将它雕成了数枚铜钱,送给了他的几位友人。”
  锦绣道:“是谁呀?不是都说那石头是不祥之兆吗?”
  阿福道:“那人叫东方辛苦,是汉武帝重臣东方朔之子。他将石头打成铜钱的样子,就是希望人们都能将财富与灾难连在一起,莫贪图钱财。”
  “但这也不能算是秘密呀。”锦绣道。
  阿福冲她笑了笑,“那些制钱流失了许多,最后只剩下一枚了。你猜那枚铜钱最后到了谁的手中。”
  “我爹爹?”
  阿福伸出手,指着锦绣说:“不,是你家。”
  “我知道在我家,刚才哥哥已经将吉祥制钱交给爹爹了。”锦绣泄气地说。
  阿福摇了摇头,“不,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在你家了。传说,江家视吉祥制钱为镇庄之宝。”
  锦绣皱眉,“真的吗?我为何不知道?”
  “因为在你祖父的时候,吉祥制钱就遗失了。”阿福道,他最后不忘加了一句,“这就是吉祥制钱全部的秘密。”
  “那外面的人为什么要争抢这枚制钱呢?”锦绣不解。
  “以讹传讹。由于吉祥制钱丢失得过于离奇,所以人们争相猜测,到了最后,人们就说吉祥制钱是可以打开江家宝库的钥匙,江家富可敌国,这财富是谁都想拥有的。但也有人说,这制钱里面藏着武林的最高绝学。”
  锦绣道:“哪有这种事,我从来都没听说过我家有宝库或是有武林秘笈。”
  阿福笑道:“我说过了,这只是以讹传讹。”
  锦绣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原来事情这么简单呀。”而后她又转头对阿福道,“阿福,既然你不急着走,而且又到了我家,就多住一阵子吧,我带你去看看蜀中的风景。”
  阿福笑道:“求之不得。”
  锦绣也笑了,她又在阿福的房里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阿福望着锦绣的背影若有所思,希望只是这么简单,他心里默念着。
  第七章
  这世上的事,总是这样:如果事情有一好一坏两种发展的可能,那它一定会向坏的方向发展。
  一大清早阿福就知道了,事情远没有希望中的那么简单。
  因为,江万海死了。
  圣堂,圣地山庄议事的地方。圣地山庄富可敌国的财富,便是在这里操作的。
  江万海就死在圣堂里。
  阿福赶到的时候,圣堂之中已经站了许多人。
  江万海就死在他经常坐的椅子上,仰面朝天。
  江万海的脸上不见死前的痛苦,却是令人可怕的金黄。江万海全身都是金黄色的,就像是圣地山庄图腾的颜色。
  仆人在打扫房间的时候,看到了老庄主仰面坐在椅子上,后来发现老庄主死于非命,便通知了众人。
  此时的江万海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他已经变得金黄的手垂在了身子两侧。
  圣堂之内,死亡的气氛笼罩着每一个人。
  江枫和陶青跪在了江万海面前,两个人都低着头,看不见脸上悲伤的表情。
  江南梦由于悲伤过度,已经被丫环搀回了房间。
  阿福的眼睛却落在了锦绣身上,锦绣趴在江万海的腿上,却听不见哭声。
  阿福本能地感到自己的心,像针刺一般地疼。
  泣而无声,应该是伤到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江枫突然抓住陶青的肩膀,淡淡地说:“陶总管,叫人将义父装殓了吧。”随即,他又转身走到锦绣身边,轻轻摸着她的头,“绣儿,打起精神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人在最悲伤的时候,是不会设防的,也无法设防。此时的江枫,不见了往日对锦绣冰冷的态度。
  但锦绣却没有反应。
  江枫又道:“绣儿,起来吧。”他见她依然没动,便伸手扶起了她。
  锦绣早已经晕了过去,她的头倒在了江枫身前。
  “绣儿!”江枫摇晃着锦绣,圣堂里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地看到了江枫脸上的焦虑。或者说,人们第一次从江枫脸上看到了这种表情。
  锦绣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双大眼涣散迷离,“爹爹……爹爹……”锦绣轻声叨念着,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江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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