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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锦绣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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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去救锦绣。
她若死了,我便跟着去了。这是江枫心里唯一的想法。
刘家老店。
一个身影,挡在了锦绣的前面,风不同收回了鹰爪手。
“她若死了,它便跟着去了。”
阿福的声音,是阿福挡在了锦绣的前面。
不,阿福是个没用的东西,鹰爪手不是为他收回的。
吉祥制钱,是一枚铜钱挡在了锦绣的前面。
阿福手持铜钱,挡在了锦绣的前面。
吉祥制钱!
阿福冷冷地说:“你只想要这东西,但如果你再向前一步,我一定让它碰上你的鹰爪手!”
风不同退却了。
阿福继续说:“给你讲个故事。”阿福的声音平静,却字字穿透风不同的心,“有个人他想抢走一件稀世宝贝,因为那宝贝里藏着武林最大的秘密。他怕对方的护卫,所以派人拦在了对方护卫身前,他也知道那些人根本挡不住,所以他只求速战速决。”
阿福拎着拴钱的绒绳,用嘴吹了吹,“现在唯一的机会都错过了,他得不到那件宝贝,难道还不想保住自己的命吗?”说着,他抬起了头,宽大的帽子向上扬起,露出了他的脸,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盯着风不同。
“撤!”风不同显然做了阿福希望的,也同时是最明智的事情。
起风了,刘家老店的招牌被风吹得啪啪作响。
锦绣看着阿福。
此时的阿福已经将头抬了起来,宽大的帽子便遮不住他的脸。
那是一张温婉如玉的脸,温和的气质却有一双明亮且锐利的眼睛,并不突兀。
锦绣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阿福,那么熟悉。
“我……”锦绣欲言又止。
阿福旋即低下了头,锦绣便见不到那张脸了,“我不是想救你的,只是你和那老头挡住了我逃走的路。”阿福像是事不关己地说。
“你……”锦绣又一次无语,真是别扭的人,她心里想着。
突然锦绣盯着阿福,“你怎么会有那枚铜钱?”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占据了锦绣的心。
阿福并未思考,脱口道:“那是假钱。”
“你为什么做了个假钱?”锦绣更加不解。
“唉!”阿福叹了口气,“如果我是你就不问这么多了,我是个没用的东西,自然要带着没用的东西。”
“我越来越觉得你不是没用的东西了。”锦绣说。
“不,我是没用的东西,但那假钱不是,因为她救了你的命。”阿福道。他突然放声大笑,“我只是个没用的东西。”
第三章
一身血衣,剑身上沾满了鲜血。
江枫赶来了,他已经被血蒙住了眼睛,眼前只有杀戮。
因为,他认为锦绣已经死了。
他死死地盯着锦绣,理智渐渐回复。
他想确定锦绣是否安然无恙,因此他一步步接近她。
“哥哥。”锦绣哭了。
这是人的神经在紧绷后彻底放松的反应,江枫一下子搂住了锦绣。
锦绣的头贴在江枫肩头,她闻到了刺鼻的血腥,那是江枫沾满血的斗篷发出的味道。
并不好闻。
两人不语。
锦绣只是抽泣,江枫则搂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阿福别过脸去,他看着刚刚吃饭的桌子,牛肉、馒头,还有那飘着零星红油的三分辣点红白鱼汤。
他径自走了过去,继续吃他的馒头。他是个没用的东西,所以不该关心的,他没有必要关心。
“去睡吧,明天还要赶路。”江枫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冷漠,他推开了锦绣。
锦绣愣住。
锦绣穿的是白色的衣服,但现在,衣服的前襟已经染上了血迹。
是江枫在拥着锦绣时,他那沾满血的衣服蹭到她衣服上的。
还好有那血迹,证明着江枫曾经那样担心。
现在,江枫看向锦绣的表情像是在看陌生人,前后的反差,令锦绣不知所措。
江枫低头站在一边,他自己知道刚刚拥锦绣在怀。
很久以前,他也曾经常那样做,他还可以闻到锦绣身上的香气,他以前也曾经常闻到,只是——
今日,那香气不同,有一种令人烦躁的草药的味道。
糟糕,江枫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出于对锦绣的担心,他并没有留意周围的环境。
他感到手心丝丝滑滑地渗着汗。
月光惨白,一两只乌鸦哀鸣着滑过暮色。
刘家老店里,江枫静静地等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一道寒光,快剑出鞘。
剑与剑相碰。来者不善。
江枫拼着最后的力气挡住了飞来的剑。他已知道,刚刚的香气应该是唐门之物,没猜错的话是软筋散。
所以他要装成没有中毒的样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店小二收回了刚刚的殷勤,冷漠的表情,犹如嗜血的罗刹,“你没有中毒?”他不可置信地说。
“不,他若没中毒,你就不会有命看见他的剑了。”清脆的童声,来自一个小姑娘。她便是刚刚和风不同一起进来的小姑娘。
她边说边慢悠悠地从门外走进来,刚刚的恶斗,她只在外面旁观。
此时,店小二已然看着她,“他为何能挡我一剑?”
小姑娘轻笑道:“唐门的东西,永远有唐门的招牌;江家的护法,永远有江家的招牌。因此他才叫江枫,而你是个无名的店小二。没用的东西!”
没用的东西?锦绣像想起了什么,看向了阿福。
此时的阿福依然戴着宽大的帽子,而且,依然在吃着馒头。
店小二怒视着小姑娘,毕竟对一个男人来说,没用的东西,不是什么好话。
一道寒光,快剑再次出鞘。
江枫已经举不起三尺长剑了。
锦绣想去帮忙,但她也中了毒,身子僵直地站在江枫旁边。
阿福依旧坐着,但却动了。
“结账!”他轻轻地说,随后顺手将一枚铜钱扔在了桌子上。
店小二不再纠缠江枫,而那小姑娘也转头看向了他。
吉祥制钱。
两个身影扑向了阿福面前的桌子。
一尺。
在离桌子只有一尺的地方,一个人倒下了。
店小二,他全身发紫,眼睛里流着绛紫色的血。
那小姑娘拿着铜钱,望着阿福。
“阿柯前辈下毒的功夫果然了得。”阿福淡淡地说,他依然用宽大的帽子遮着脸,“想不到一枚吉祥制钱,竟能让退隐江湖十年的阿柯前辈出手。”
“你究竟是谁?”叫阿柯的小姑娘出乎意料地发出了一长串冷笑。
阿福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店小二,淡淡地说:“我恰巧和他一样,也是个没用的东西。”
“你没中毒?”
“不,我也中了毒,毕竟唐门的软筋散,天下没人能躲过。”阿福气定神闲地说。
“将真的吉祥制钱交出来,不然你们都得死!”
“杀了我们?哈哈哈……”阿福反而笑了,笑得有些不合时宜。
“扑通!”锦绣已然坐在了地上,唐门软筋散,果然名不虚传。
“本来你可以的,但现在没机会了。”
阿柯疑惑地盯着他。
其实,阿柯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讨人喜欢。但很快,那叫人疼的脸蛋,立刻变得扭曲。
“你下了毒?”阿柯不可置信地说。
阿福依然没抬头,但语气却变得冰冷:“你一直在外面,我刚刚已经说了,这制钱是假的,但你还是不顾一切地扑过来,因为你太想要它了!”
闻言,阿柯慌张地将铜钱丢到了地上,她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浑身在打着冷颤。
阿福继续说着不紧不慢的话:“本来还有个可以帮着你的人,但是他已经死了。”
阿柯看着那具躺在地上的尸体。
“现在,我们都中毒了。”阿福突然抬起了头,一双锐利的眼睛看着阿柯,他等着阿柯的回答。
“好,但一命换一命。”阿柯突然觉得那双眼睛,似曾相识。
阿福看向锦绣,但此时,锦绣却看着低头的江枫。
“一命换一命。”
两人同时伸手,接住了对方扔来的解药。
“给哥哥——”锦绣对阿福说,一双眼睛充满了坚定。
阿福眯着眼睛,一双锐利的眼睛,霎时暗淡无光。
阿福走到江枫身旁,“江大侠——”
江枫迟疑着,没有伸手,他一双眼睛看着阿福。
“哥哥,把它吃下去吧……”我们都指望着你呢,锦绣心里想着,但没有说出这半句话。她不想给江枫增加任何负担。
为什么不依靠我呢?阿福看着锦绣,心里黯然地想。
云遮晚月,天逐渐阴沉了起来。
不一会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江南的雨,总是细细绵绵。像美人的手,搭在身上,有着酥酥麻麻的感觉。
此时阿福也有着这种酥麻的感觉,因为锦绣正依在他身边。
锦绣的毒没解,因此她越发觉得无力。
江枫眯着眼,看向阿柯,“把解药给我们。”
阿柯冷笑道:“把吉祥制钱给我。”
江枫冰冷的剑尖,指向了阿柯的脖子。
阿柯显然并不害怕,“就算我死了,你也搜不到解药。”
江枫蓄势待发。
“把钱给她,不然她随时可以将解药咽下去。”阿福命令般地说。
坚定的口气,江枫不由得看向他。
阿福继续说:“没人可以抢走圣地山庄的东西,但要有命将东西抢回来。”
江枫转头看着阿柯。他掏出了那个锦盒。
“等一下,”阿柯用手指着地上刚刚被她扔下的铜钱,“把它放到盒子里,一并给我。”
“哼哼,看来没有白活。”阿福低声说。
锦绣依偎在阿福身旁,因而听得一清二楚,她诧异地盯着阿福。
此时的阿福,正看着锦绣。
锦绣发现阿福的眼中,此时不见锐利,只见柔情。
锦绣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但她很清楚,她的心“怦怦”乱跳。她慌张地看向江枫。
此时的江枫,正用他那三尺长剑挑起地上的铜钱,稳稳地抛进锦盒中。
那剑,曾经要了许多人的命。
江枫知道,那种霸气是浑然天成的。
但现在,那曾经带给自己无限荣光的三尺长剑,却像一个交易的器物。
江枫心里,一阵落寞。
阿柯同时伸手,接住了不同的东西。
“不论哪个是真的,现在都在我手中。”
她担心江枫会追上她,转身走了。
烟消云散。
外面的雨好像也停了,只听见檐上的积水,一滴一滴,滴在门前的青石上。
刘家老店里,只剩下一位全身哆嗦的厨师。
阿福走近他,拍了拍他的肩头,“那汤很好喝。放心吧,东西已经不在我们身边,不会再有危险了。”
这话听来像是对大家说的。不知为何,锦绣听了,觉得很是安心。
长夜漫漫,空气中混着湿湿的气味,一切都显得柔柔绵绵。
江枫无心入眠,他坐在刘家老店的门外,想着他的心事。
“谁?”江枫低吼。
“是我。”阿福坐在了江枫身边。
江枫见是阿福,便松了一口气,“那个叫阿柯的,是唐门的人?”他问道。
阿福道:“是,也不是。”
江枫转头看着阿福。此时的阿福已经摘掉了帽子,露出了那张温婉如玉的脸。
“你猜她多大?”阿福突然问道。
江枫道:“不过十四五岁。”
“十四五岁?哈哈……”阿福笑了,“她已经六十三岁了。”
江枫吃惊地看着阿福。
阿福慢慢地说:“十年前,唐门内讧,老门主唐时东暴毙,死因不明。最后由唐时东的儿子唐庆丰夺得门主之位。”
“这事我知道,最后大权依然落在唐时东一脉,也算苍天有眼。”
“阿柯就是唐庆丰的母亲,唐时东的妻子。”
“难道她练了……”
“不是的。”阿福打断了江枫的话,“在那场内讧中,她被人下了毒。”
江枫不解地说:“下毒?唐门怎会有这样的毒药。”
“唐门制毒,天下第一。但这毒药却不是唐门的,它来自西域。从那以后,她便离开了唐门,从此隐居。”
“难道还有唐门无法解的毒?”
“不知道。”阿福懒洋洋地平躺在刘家老店门前的青石上,“唐门并没有试着解毒,所以不知这毒是否可解。”
“为什么?”江枫问道。
“因为是唐庆丰下的毒。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下毒害自己的母亲,也没人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毒药,更没人知道那场内讧的真正原因。”阿福打了个哈欠,“只知道唐氏一门,死了十四个人,夫人阿柯不知去向。”
“不论她去了哪里,我一定会找到她。”
“要寻那枚铜钱?”
“是的。”江枫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三尺长剑,“那两个铜钱哪一个是真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江湖上人人都知道那枚铜钱藏了天大的秘密,但却不知那秘密是什么。如果知道了那秘密是什么,铜钱的真假也就不重要了。”阿福坐了起来。
江枫若有所思地看着阿福,“你究竟是谁?”
阿福笑了,“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你只要知道我是个没用的东西就行了。”
江枫点了点头,“不论是谁,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朋友,嗯,朋友。”阿福看着江枫,“现在江湖上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丢了吉祥制钱呐。”他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馒头,白花花的馒头。
“没吃饭吧?把它吃了。”说着,将馒头塞给了江枫,“回圣地山庄,路上我会照顾你家小姐的。记得把它吃了。”说完他转身走进了刘家老店。
江枫看着白花花的馒头,为什么要吃下它呢?唉,江风大口地咬着馒头。
这一天是六月二十三。
第四章
六月二十四。
六月的天,本来就亮得早。
太阳早早地升了起来,垂着的露珠,被太阳照得耀眼。
一切如常,一天又开始了。
锦绣一早就发现江枫不见了,她并不惊讶。因为每日江枫都只是在暗处保护她,二人从不同行。
锦绣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早早地叫醒了阿福,二人便上路了。
策马江湖道,今生任逍遥。
大道上,一前一后驰来两匹马。
锦绣在前面不时地扬起辫子,策马飞奔。
阿福则在后面,卖力地紧跟。
“快些阿福,我们要快些赶到蜀中。”锦绣催促道。
阿福用鞭子狠狠地抽了几下,两匹马便同行了。
“我们要急,但不要匆。”阿福对锦绣说。
“急和匆有区别吗?”锦绣问道。
阿福见锦绣的速度放缓,便说:“急是给别人看的,匆是自己要感受的。”
“什么意思?”锦绣越发不解。
“我们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江家的人着急拿回吉祥制钱,所以急是给别人看的。”
“那匆呢?”
“我们没必要匆匆忙忙地拿回制钱,我们要心平气和。”阿福将帽子压了压。
“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阿福笑了,“很简单,阿柯拿走的制钱是假的。”
“什么?”锦绣吃惊地张大了嘴,“哪一枚?”
“两枚都是假的。”
“那真的呢?”锦绣声音有些颤抖地问。
“江枫已经拿回蜀中了。”
“哥哥没在后面。”锦绣不禁回头看,她其实知道,什么也看不见,“不会的,哥哥怎么会?”
“怎么会丢下你!”阿福插话道。
锦绣被羞得满脸通红,低头不语。
“江湖上,不论男女,不论老幼,恐怕最迟今天早上都会知道一件事。”
锦绣不禁好奇地追问:“什么事?”
“圣地山庄的护法江枫,被个小姑娘夺去了吉祥制钱。”
“你——”锦绣有些恼怒,“哥哥是为了救我们!”锦绣不语了。她想到昨天晚上,其实是阿福救了大家,而且,救了她两次。
阿福略略抬起了头,帽子下的眼睛看着锦绣。当看到锦绣不语,他便微微地笑了,“而且,大家还知道江枫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圣地山庄。人们会说,江枫是去搬援兵,从而夺回吉祥制钱。”
“那又怎样?”
“人们只会想我们身上没有吉祥制钱,所以便不会为难我们。吉祥制钱会平平安安到达圣地山庄,而我们,则也会平安地回到蜀中。”
“所以我们急是给别人看的。”锦绣若有所悟。
“既然确定了你没有危险,江枫便安心地回蜀中了。”
“那你是如何将制钱给哥哥的呢?”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阿福想着那白花花的馒头,眼底露出了笑意。
“可是,天下人还是知道哥哥丢了吉祥制钱呀。他们才不会问真假呢。”
“不会,十天之后,假钱便会脱色,最后风化成一堆细粉。”阿福答道,“现在,你不必那么着急了吧。”
长路漫漫,马儿依然疾驰匆匆,策马之人的脸上却不见焦急之色,只有一派怡然自得。
“阿福,你到底是谁?”
“我是个没用的东西,只叫阿福。”
“你……你老实地回答!”
“回答?哈哈哈……”阿福笑得很大声,“有时候,回答是回答,不回答也是回答。”
“那就是说,我们会安全地到达了?”锦绣问道。
阿福道:“未必,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事。”
锦绣道:“为什么?”
阿福道:“因为纸是包不住火的,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锦绣道:“十天之后?”
阿福道:“这次不笨,可是女人还是笨一些好。”
锦绣噘着嘴说:“我天生聪明,无可奈何也。”
阿福笑道:“可你这次并没猜对,七天之后我们就不安全了。”
锦绣偏头看向阿福,一脸的不可置信。
好在阿福自己解释道:“你说,他们拿走吉祥制钱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揭开吉祥制钱的秘密了,或许,那枚铜钱的后面藏着数额可观的财宝。”锦绣猜想。
阿福摇了摇头,“不,他们都是浪子,对他们来说,真金白银总比破解一个秘密更令他们心动。”
“所以说,是有人在后面收买了他们?”
“这次总算猜对了。”阿福道。
“不是猜,我这是推断。”锦绣争辩道。
阿福笑了,笑得很是不怀好意。
看着他的笑,锦绣打心里就想给他一拳。
“哎哟!”阿福惨叫。
锦绣是千金小姐,千金大小姐总会有脾气的。
所以锦绣真的给了阿福一拳,但并不重。
“可为什么是七天?你还没有告诉我呢。”锦绣不忘追问。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脾气永远都是说来就来,说去就去。阿福突然觉得锦绣有时候因为糊涂而招人喜欢,有时候却因为可爱而招人喜欢。
“因为,那些人把东西交给他们的主子总要一些时间,而他们的主子必定是识货之人。”
锦绣点头,同时的,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臭阿福,那样的话,我们还是要抓紧时间赶路的呀。”
“七天根本到不了蜀中,所以急和不急结果都是一样的。”阿福懒洋洋地说。
“这是什么逻辑嘛!”锦绣争辩道。说归说,几天来和阿福的接触,锦绣可以断定——阿福绝对来历不凡。也正因为如此,她对阿福多了几分放心,因此就算她嘴上说着急,但还是跟着阿福前进的速度。
七月初二,滚滚长江。
天是灰蒙蒙的,没有月亮,这样的日子,天上挂着一轮圆月,倒是稀奇了。
摇摇晃晃,晃得实在让人不舒服。尤其是摇晃在船上。
锦绣就是这么感觉的,而且,此时她就在船上,她就在摇晃。
船舱窄窄小小的,船近江心的时候,已是晚上。
阿福挨着锦绣坐下,“你如果不舒服,可以靠在我身上。”
“不是不舒服,是我有些困了。”说着,锦绣已经靠在了阿福的肩头。锦绣突然想到,在刘家老店的那个夜晚,她也是靠在阿福的肩头。锦绣又突然想到了阿福那时看她的眼神,一颗心怦怦地跳了起来。
可能是想着事情,心会放松下来,所以,锦绣突然觉得船不再那么摇晃了,她也感觉舒服了起来。
阿福也感到船不再摇晃了,几乎同时的,他意识到船不再摇晃的原因——船停在了江心。
船夫在船舱外阴冷地笑着,“船快靠岸了,是要交定金的,这是我的规矩,江小姐。”
锦绣突然愣住了,她看到了船夫手里的刀,明晃晃的,发出令人不可思议的蓝光。人家知道她是谁,而她却不知道对方是谁。这就好像突然被关在了一个黑暗的屋子里,那恐惧不是源于黑暗,而是源于对周围事物的无知。
锦绣有些发抖。
阿福也感觉到了锦绣的恐惧,他便回答说:“要金子、要银子,江家二小姐都会有的,只怕你只要一样东西作定金。”
船夫冷笑道:“没错,我只要一枚铜钱。圣地山庄富可敌国,我只要一枚铜钱,这不过分吧?”
阿福也笑着说:“不过分。”他的语气从容,脸上还带着笑容。
锦绣一下子觉得没有什么可恐惧的了。阿福没做过没有把握的事,而他此时还在笑,说明他有信心能应付。突然间,锦绣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她也不再抖了。
“怎么,不愿给吗?”话音未落,那船夫便一刀砍了过来。
他人在船头,挥刀的方向是船舱里面。可刀却没有挥进来,因为阿福突然蹿到了船头,手扣住了船夫的脉门,那船夫便不能动了。
阿福背对着船舱,船舱里,锦绣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背影。这样快的身法,恐怕连江枫都做不到,锦绣暗想,但很快,她的思维又被一种奇怪的味道打断了,很浓的油腥。
阿福也闻到了油腥,他低头看到江面上被一层黑黑的东西包围住了。
一瞬间可能会发生很多事情,有些事情,是你想也想不到的。
阿福突然感觉到扣住船夫的手在重重地向下沉,他把眼睛转向了船夫,只见船夫的脖子上被钉了一支弩箭,他已经死了。
弩箭是从后面射过来的,阿福向船夫的身后看去,一个黑影在岸边已经催马走了。
“阿福!”锦绣拼命地叫着跑向了船头,阿福看到锦绣惊慌的脸,同时他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他可以清楚地看见锦绣的脸,在这没有月光的夜晚,在这漆黑的夜晚。
不,现在已经是光亮如昼了,因为一片火海。
“阿福,着火了,怎么办?”锦绣抓住了阿福的胳膊,很用力地抓住。
整个长江都被点着了,这条燃烧的大江,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吞噬着他能看到的一切。
小船起火了!
锦绣感觉到一种炙烤,她突然觉得自己会这样死掉,她又突然想起了阿福,是她把他拖下水的。
哥哥,锦绣又一次想到了江枫,可能这是最后一次想哥哥了吧,锦绣想着。突然,她看到自己被阿福抱了起来。
万里长江,横亘的江面,熊熊的烈火吞噬了一切。
明亮的火焰,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这火光自然不是江上的烈火,不是会燃烧的大江。
空中无月。
凉风袭来,吹在身上,有想不到的惬意。
至少,锦绣是这么觉得的。
此时的锦绣,正和阿福在江边的空地上烤着火。
阿福脱了上身的衣服架在火上,身上湿漉漉的还挂着水珠。
而锦绣穿着湿答答的衣服也坐在了火边。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总比待在小船上被火烤强多了。
锦绣看着明亮的火焰,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阿福,我发现了聪明的人和呆子的区别。”
阿福看向她,“在哪里?”
锦绣顺势躺在草地上,轻轻地说:“聪明的人,一向勇敢。”
“比如说?”
“比如说,刚才你敢向江里跳,如果是我,怎么也不敢的。”
阿福道:“不,是聪明的人会用他的脑子想问题。”
“怎么讲?”
“你在船上闻到了什么?”
“一股油腥。”锦绣如实回答。
“我也闻到了,而着火之前,江上漂的,必然是油。”
“对了,那是什么油,为什么烧得那么烈?”
“应该是藏边的黑油。”阿福低下了头,抖着湿湿的衣服。
“也就是说,油比水轻,所以燃着的是油,底下的水并没有着火?”
“一点不错。”阿福点头。
“所以你才会带着我向下跳?”
“错,是抱着你向下跳。”阿福打趣地说。
“臭阿福!”锦绣示威般地抬头看着阿福,突然她的脸上泛起了红霞。
此时的阿福,赤裸着上身,身上的水滴被火焰照得明明亮亮的。
阿福虽然清瘦,但身子却很结实,让锦绣觉得很不好意思。她便尴尬地抬头,突然瞄到阿福脖子上戴着的那个明晃晃的东西。
“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阿福?”锦绣似乎忘性很大。
阿福低头看了一眼,答道:“噢,是降魔杵,也是藏边的东西。”
“这东西,是不能给人看的吧?”锦绣问。
阿福笑着说:“这是庙里的圣物,是佛在人们心中的驻足,为什么不能给人看?”
锦绣皱着眉,又说:“我在嫂嫂身上看过这个东西,她还紧张地藏起来呢。”
“哦?嫂嫂,是江枫的妻子?”阿福问。
“不,是我陶青哥哥的妻子。”锦绣听到江枫的名字,答话时有些不自然。
阿福注意到锦绣的窘态,便不再多问了。
夜深了,火还在“噼噼啪啪”地响着,锦绣靠在阿福身上睡着了。
阿福看着锦绣,想着刚刚她还因为靠着自己而十分不自在,现在却睡得那么香,他不禁轻笑出声。
这时的锦绣,睡得很香,她知道有阿福在身边,所以睡得很安心。
但阿福却睡不着,想到之前阿柯所中的毒来自西域,又想到这次藏边的黑油,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但他宁愿没有联系,因为,他不希望事情的背后会有一个更大的阴谋。
第五章
蜀中圣地,江南一品。
圣地山庄,天下财富的象征。
天险蜀道,让人望而生畏。
因而,这聚集着天下财富的圣地山庄,便又给了人们一种不可名状的神秘。
天门——圣地山庄与外界联系的唯一出口。
“你真的不进去了吗?”锦绣又一次问。
阿福笑着说:“不了,过了这个门,恐怕没人会威胁到圣地山庄的二小姐了。”
“可我想让你进去,去见见我的爹爹。”锦绣看着阿福,“况且,哥哥也会很希望见到你的。”
阿福摇了摇头,“我会在蜀中待些日子,如果江家二小姐刚好想起了我,可以到江南会馆找我。”
“我会去的,可是,你不要回一品堂吗?”
“不需要了,我想张总管已经知道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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