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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之任我纵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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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与他为敌。
  是他安排我成为他命运的背面。
  他想要的不是天下。
  而是了解他自己。
  他请求我帮助他达到目的。
  我又怎么忍心拒绝。
  ——这样的事情,盈盈,说给你听,你也不能理解的吧?
  你是一个好女子。
  虽然平凡而犹豫。却平凡到真实,犹豫到令人怜惜。
  东方不败到头来也不忍心真的伤害你多少。
  只是浮生若梦,你无自保能力,终究难逃宿命。
  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凶手,不是某一个谁,而是江湖本身。
  是这种生活方式。
  不是你选的它,是它选的你。
  被选中了,又无力抗拒,任盈盈,你何其无辜!
  所以,要改变这种生活方式。
  东方不败,你想得还不够透。
  你只想自己成为强者。你只能够保护到你力所能及的人。你也只能够伤害到你够得到的人,令他们冷,然后去习惯这种冷。
  所以,快一点。
  快一点了解你自己。
  了解东方不败这四个字,究竟有什么样的涵义!
  然后,或是对抗历史,或是随我而去。
  名山大川,明月流水,何必执着于“人”呢。那些最为无情的东西,也是最为永恒的东西。春夏秋冬永远按时来到,永不会辜负你。
  我们就在名山大川之间欢爱,以嘲笑声给命运听。
  臣服,有时候不代表失败。
  东方不败。谁给你这神一样的名字?这魔一样的名字。
  令狐冲忽然兴起。
  他拔剑。
  月色下,一套剑法舞得如同天意。
  任盈盈看得眉头微蹙,胆战心惊。
  猛然间,一个念头划过她的脑海。
  东方不败放她下山来……东方不败给她吃了黑蛊……东方不败给她一把解药……难道是?!
  她吓了一跳。
  难道你虽未明讲,却暗示中给了我一个机会?
  让我重新追随你。
  是要我做细作么?
  任盈盈甜美的笑容洋溢开。
  她的身上忽然重新注入了风情。
  “冲哥。你舞得真好看。”她将酒壶递回给他。
  令狐冲朗朗笑着,如夜中阳光。
  他抬头。将一壶酒饮下了大半。
  酒虫醉鬼,哈,这是他令狐冲的宿命!
  好奇妙的风。
  好奇妙的夜晚。
  舞剑累了,出了一身的汗。
  “盈盈,我有些头晕,赶紧回去吧。”
  低看我吧,冲哥。盈盈笑得妩媚。
  一步一步移到了房中。
  “好热……”令狐冲喃喃脱衣。
  一个力量拥抱上来。
  “我们圆房。”任盈盈贴在他的前胸。
  不……
  次日早晨令狐冲才有力气坐起来。
  苦笑。
  江湖告诉我们——不要低看任何一个人。
  不要将自己的酒壶轻易递给别人。
  然后又拿回来大口牛饮。
  任盈盈。好个任盈盈。
  酒中不浓不淡,对身体无害的春药,令他并未有什么危险的感应。
  却莫名其妙地,攫取了她的处子之身。
  “现在,我也算男女通吃的花花公子了吧?”令狐冲自嘲地趴下,很仔细很仔细地看床上一小滩血迹。“唉,怎么办呢?”
  甩甩头。
  计划必须要更改了。
  娶盈盈,对她好一世。
  这是令狐冲难以改变的臭脾气。
  必须负责。
  不负责,毋宁死。
  至于东方不败……他敲了敲自己的头。无所谓。身体纵然想念,却也能够忍耐。
  令狐冲相信轮回。
  来生也可以啊!一点也不久。他嘿嘿笑了起来。
  两军对阵。
  容大人已经快把自己本来不多的头发一根一根抓了下来。
  “那些人究竟是哪里来的?为何那样强悍?”
  交战三日,损兵千余。
  这仅仅还是外围的小打小闹,据探子回报,黑木崖大军正浩浩荡荡增补而来。
  而朝廷的援军呢?
  朝廷的,援军呢???
  “那些是经过东瀛忍术训练的人,也可称为‘忍者’。”令狐冲抱剑站在城头。
  诡异的黑衣杀人者似鬼似兽,虽然人数不多,却成为朝廷兵马折损的主要原因。
  “什么是忍者?”
  “中原武术,外练招式精妙,内练真气纯熟。而忍术介于两者之间,它练的是人对自己肢体的控制。”令狐冲简单地解释。
  眼见那官员仍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令狐冲只得亲身示范。
  “普通人对于身体的控制,受到关节、肌肉与筋脉的限制。”他举起双手,在胸前合十,慢慢上举,伸直手臂,直到头顶。“看,普通人能做到这样。”
  在官员的瞠目结舌之中,令狐冲继续向后直直下降双手,掌心紧贴,不曾分开,一直向后贴到了腰际。
  “这……这……”这根本已经超越了人类可以完成的范畴!
  “经过一定的训练,就可以。”令狐冲解释。“可惜我只会这一招而已,并不知道具体的修炼方法。”
  “难道说,魔教已与东瀛勾结了吗?”容某大惊失色。
  你才知道啊。令狐冲很无奈地点头。
  “必须要上报朝廷!”容某头上冒汗,匆忙而去。
  令狐冲冷冷笑了。
  朝廷援军若是那么容易到,东方不败就早该改个名字,一头撞死,以谢天下。
  “我不会打仗,不过我知道,有一个方法,最为简单,最为容易。”
  大人已去,盈盈却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背后。
  “再上一次黑木崖。”令狐冲转身,鼻尖对着盈盈的发际。
  盈盈惊惶地抬眼,似一只鹿。
  “擒贼擒王,攻敌不备。反正我们也不会打仗,不如做回江湖刺客。”抱剑的令狐冲,笑得令任盈盈满心疑惑。
  似周天阳光,露出狡猾的轨迹。
  再上黑木崖。盈盈对着这个提议不悲也不喜。
  “阿爹的伤势快要好了。”她有点快乐。“我们分工。冲哥,你用独孤九剑对付东方不败。我再去捉他的后宫来分他心神。一旦他受伤,阿爹的吸星大法便管保叫他丧命。好不好?”
  “好啊。”
  只要我们做得到。
  东方不败要想杀任我行,五年前早就杀了。
  东方不败要想杀任盈盈,足可以杀了几百次。
  东方不败要想杀令狐冲,令狐冲也只好躲在天涯海角。
  是他亲手放了他们,叫他们来与他为敌。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心思,微妙到令狐冲没办法说,却能够懂。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能够懂,那个任性的人,做出来的如同暗语密码一样的事情。
  令狐冲微微笑了。
  也许这一次,能令东方不败明白,他的心究竟要的是什么。
  也许盈盈和任我行会有一些冒险,但是他不认为事隔五年东方不败会改变心意。有些人他一时不会杀,有些人他一世不会杀。他的固执和别扭其实并不像个好教主,好君王。
  ——他实在是应该跟着自己隐退,去发挥他对身体无上的控制力与精神上的无限想象力,在性爱上。
  只是盈盈……令狐冲抱歉地伸手揽住她。
  盈盈抬眼,询望他。
  别怕……不是要离开你。表示歉意,只是因为跟你在一起,却不能有爱给你。
  令狐冲在心中说。
  任盈盈一脸无辜的样子。
  不是人人都能心有灵犀——算啦。“找蓝凤凰喝酒去吧。”
  一到这种时候,他就忍不住要去喝酒。
  东方不败的事情呢,就留给他自己去操心。一个健康的,正常的男人,应该懂得如何消耗自己余生,无论争霸天下与否。
  “他要再上黑木崖?”任我行阴晴不定地问。
  任盈盈点点头。
  “你们圆房了?”
  只好再点头。
  任我行面上露出喜色。
  “再等十天。再等十天,我便有八成把握,收拾那个贱人。”
  他举起手脚,如魔兽一样大吼起来。
  这个世界,怎么瞧,都已经濒临疯狂。任盈盈恍惚不觉,眼睛当中只有空洞的喜悦。
  “有人。”任我行杂乱如稻草的白发忽然无风自动。
  任盈盈一惊,拔剑立起。
  脚下却绊了一下,差点连一口铜剑也拿不住。
  任我行无暇责怪,因为门口的黑影已经密密麻麻,似一团蛛网一样,堵住门户。
  “是人是鬼?出来!”任盈盈声音尖利!
  “是人,非鬼。”诡异的口音从门上的蛛网内传了出来。
  盈盈倒退一步。
  一股真气抵住她,从她腰间输入。“莫怕。”任我行盘坐榻上,眼眶凹陷,并不比那团蛛网悦目多少。
  “任教主果然好胆量。”蛛网桀桀笑。
  “鬼蜮伎俩,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东瀛忍者,你们是东方不败部下?为何不带杀气?”任我行干涩地问。
  “好眼力。”结在门口的蛛网慢慢地收拢来,收拢成为一只巨大的蜘蛛,蜘蛛再将形状奇特的手脚并拢起来,放下触地。
  任盈盈这才看清楚眼前竟是一个高瘦,四肢狭窄的男子!几乎要惊得又叫出声来。
  任我行真气一收,将她吸到榻前,捂住她的嘴巴。“莫丢人现眼。”
  蜘蛛哈哈大笑。“圣姑小姐极为可爱。”
  “有话直讲。阁下此行,不会是专为吓唬盈盈而来吧?”
  “自然不是。”蜘蛛人眼中冒出绿色光芒。“小人受猿飞日月大人之命,前来同任教主携手合作,共同对付东方不败!”
  他汉语发音咬字颇为不准,唯独东方不败四字,却清楚明晰。
  任我行冷笑一声。“东方不败才为了猿飞日月而亲手杀了自己的爱妾。猿飞日月又怎会生出贰心?”
  蜘蛛跨前一步。“为了利益,连爱妾也可杀,这种人,太过可怕!再者,他野心太大,会将我东瀛扯入万劫之中,绝对不可同他合作!”
  任我行垂下眼睛,忽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阁下不是猿飞日月的手下。”
  蜘蛛男口中发出“架”的一声。“那我是何人?”
  “你就是猿飞日月。”
  任我行一副成竹在胸之状。
  “服部千军。”东方不败靠在门柱上,很随意地叫老朋友的名字。
  “东方教主。”东瀛朋友汉语大进,再无奇怪腔调。“好久不见!”他张开大手,向着东方抱了过去。抱到了,还不忘捏两把当豆腐吃。“东方教主,你好像变了些。”他嘿嘿笑了,随口说道。
  东方却是神色一凛,顷刻间又回复常态。“哦,哪里变了?”
  “变得……”服部千军不疑有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变得像个女儿家了。”
  “怎么会?”东方眉头微皱。
  “说不出来怎么会,就是感觉啊,教主变得……更美了。”
  “哦。”东方不败垂下眼帘。“服部,寒暄推后,我们还是先谈正事。”
  “没问题。”服部千军盘坐下来。“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啊!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
  东方不败将此句印入脑海。
  真是好句。
  写作者,定也是个盖世英雄。
  谈完事情,服部千军理所当然地靠过来,伸手抱住了东方。
  他吹他的耳后,摸他的大腿。
  东方忽然觉得一阵恶心。
  服部千军却不依不饶。“教主,我帮你这么大忙,你要如何谢我?”
  这老实人,老实到可爱。可爱到令人憎。
  见东方不答,服部用力覆上他的唇。
  东方忽然想到令狐冲。
  想到用茶水抹在他后庭时候,散发出来的味道。
  再想到刀光闪起时候的痛,和痛到极处时候窗外飞舞的火光。
  肌肤忍不住颤栗。
  难以忍受的感觉令他喉咙收缩,想要呕吐。
  “服部千军……”他咬牙,叫眼前人的名字。
  “嗯?”
  东方不败用力推开他。
  伸手。手指一点一点,解开橙黄的腰带。
  宽宽的外袍飘落下来。
  然后是半旧的白色内衣。
  他将自己剥到一丝不挂。然后抬眼,看住目瞪口呆的服部千军。
  “现在,你还想要吗?”
  服部千军呆呆地看着他。呆呆地看着他身体上某一个残缺的部位。古怪的缺失,狞笑的伤口,艳丽而诡异。
  勃起的欲望完全疲软下去。
  东方不败忽然纵声而笑。
  不能够接受吗?不能吗?堂堂东方不败,居然也有今日。压倒没有了鸡巴的东方不败,真的还能令你快活吗?
  服部千军忽然嗷地叫了一声,疯狂地扑了上去。
  一只手拼命地抱东方,一只手拼命地撸自己,令自己的疲软起来。
  不管不顾地,侵犯他。
  侵犯他也许代表了能给他的最后一点东西。尊严吗?骄傲吗?未来如此茫然,服部千军忽然觉得心内感情冲涌泛滥。不是欲望。
  “滚!——”东方不败的嘶吼被服部千军狠狠的一个耳光打断。然后服部千军开始打他,左右开弓地打他的脸,直到东方闭嘴,安静下来。
  然后是狠狠的干。
  狠狠的性爱。
  东方不败闭着眼睛,咬着嘴唇。
  他可以伸手杀了服部千军。——然后呢?然后又如何?
  然后的一生呢。就这样了吗。
  “不……”他喃喃呓语。“……再狠一点。”
  墙上的马鞭被扯下来。服部千军抽插一阵,气喘吁吁地,将鞭子对准东方不败绽露的后庭,用力抽了下去。浅红的肉上冒出了鲜红的血。然后服部千军再插进去,再用力去做那最原始的抽动。
  痛苦吗?
  机械的。
  够吗?
  有什么意思。
  不能令他发出一声呻吟。
  又有什么意思呢!东方不败像死人一样趴在那里。
  手指用力,抓碎了一片棉絮。
  棉絮如浮云似雪。
  “再打我。”他忽然说。
  服部千军遵循他的要求,用马鞭用力地打在他的身上。
  直到马鞭断裂,鞭痕布满了他麦色的肌肤。
  他趴在那里,却还是没有感到一丝解脱。
  “诗诗。”
  让自己的女人收拾自己同别的男人欢爱的现场,东方不败凝视着她的神情。
  她任劳任怨,毫无一点异常。
  “教主有何吩咐?”
  “——我变了么?”
  杨诗诗抬脸一笑。“教主似乎瘦了些……却更俊美了。”
  俊美?……东方不败忽然大力将杨诗诗揽过来,用力吻上她的嘴唇。
  诗诗挣扎着。
  “不……要……”
  他力量之大,几乎已经是啃咬,令她难以承受。
  然后他推开她,两人的唇上都沾着血。
  “为何不问,我久久不召唤你侍寝的缘由?”东方喘息着问。
  “我不敢问。我怕我问了,就再没有机会了。”
  再没有什么机会?
  东方倦然挥手。“罢了。……你的那件亵衣呢?”
  “烧了。”杨诗诗答。
  娇俏如花的脸蛋上,一丝波动也无。
  “烧了?”
  “对,烧了。”
  一掌大力劲风。
  杨诗诗被掌风震得退倒在墙边。
  她怔怔地,抬手去擦嘴角的血。
  擦了一次又一次,却怎么也擦不完。血不断从嘴里冒出来。
  然后她空虚着眼眸,俯下身子,继续收拾一片狼藉的地板。
  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和地上原本已经干涸的血迹融在一起。
  那是东方不败被鞭打而流的血。
  “为什么。”东方不败喃喃自语。“为什么都这样对我?”
  杨诗诗一刹那觉得好笑。
  教主大人。
  教主千秋。
  教主,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们?
  我们已经挖心掏肺给你。
  “杨诗诗。”他猛然叫她的名字。
  杨诗诗觉得此刻的东方不败,神情中有一种孩子气。很沧桑的孩子气,很酷烈的孩子气。
  她心头有一些温暖。
  就如一个母亲,看见自己的孩子任性地踢打自己。
  “教主?”她温柔地答他。
  “猿飞日月同任我行携手了。他们攻上黑木崖之时,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好的。”她温柔地答应。
  要问什么事情么?
  还需要问么。
  杨诗诗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过一天,算一天罢。自己已经追赶不上了。还能怎么办呢?
  “盈盈,你就不要去了。”令狐冲有些担心地看着爱妻。
  “不至于的,别那么紧张。”任盈盈小手握住令狐冲的大手,在大手里面调皮地游戏。“不过才晚了六七日没来月事而已,未必是有了。”
  “万一真是有了呢?我听人家说,保胎就在这头几十天。”
  “好啦,我应承你,我只照顾阿爹,不出手,总好了吧?”
  她盈盈地笑,真是配衬她秋水一样的名字。
  令狐冲还是有些担心。
  任我行是斗不过东方不败的。
  他此去,不过是给东方不败一个考虑的机会。指望东方不败能够从“胜”和“败”当中走出来,找到真正的自己。
  他也不担心东方不败会伤害任氏父女。只是,东方不败还不知道他和盈盈之事,也不知道盈盈可能怀有身孕。
  他不知道东方不败对于这件事情会有什么反映。
  洒脱如他,当不会太在意?
  只是千万莫要出什么意外,伤及盈盈肚腹中的无辜胎儿。
  任盈盈却一点也不在意。
  不去?怎么可以不去?
  不去,怎么把阿爹和令狐冲卖给东方叔叔?
  不去,怎么表示自己的忠诚和决心?
  东方叔叔又怎么会原谅自己?
  至于什么月事推后……她一点也不担心。
  让他去。有小孩如何,无小孩又如何?
  大人都不知道能活过多少天,何况小孩。这个世界。
  东方不败还是很小的时候,家里还有爸爸,妈妈,奶奶,哥哥和妹妹。
  有一次,有人冲进来,把他的爸爸,妈妈,奶奶,哥哥和妹妹全部杀掉了。
  他当时因为做错了什么事情,被爸爸拎着耳朵扔在家门口的河边罚跪。
  那些人冲进家门的时候,以为他是别人家的小孩子。
  事实上,很多邻居簇拥过来看。
  他们也不管,只是喝令旁人不得接近,就在那里手起刀落。
  在那个时候,汉人杀苗人,是可以无什么顾忌的。
  东方不败就混在邻居堆里,看着那些人把他的家人杀光,杀尽,再一把火烧了房子。
  他记得他哥哥曾经惊恐地逃到了外面,看见了他,向他伸手。然而背后的刀却来,将他砍成两截。
  他也记得他妈妈苦苦哀求,甚至解开了衣裳和裤子,用女人最原始的东西来哀求一个幸免,那些人却依然划开了她的胸膛。
  爸爸妈妈对他并不是太好。爸爸宠哥哥,妈妈爱妹妹,一般的家庭都是如此。
  奶奶比较喜欢他,爸爸妈妈对他的调皮而头疼的时候,奶奶总是笑着拍拍他的头。
  但是其实家里人都知道,东方不败最聪明,最好学,最好动,将来的成就也一定最有眉目。
  只是爸爸决定要加倍用心管教这个有出息的儿子,才常常对他故意板下脸。东方不败太小,差点以为父母不爱他。
  有时候偷偷想,要是离家出走,爸爸妈妈会不会伤心?
  要是死了呢?
  或者,干脆毒死哥哥妹妹,让爸爸妈妈爱自己?
  小孩子的胡思乱想总是刹那就烟消云散,其实哥哥和妹妹还有小小的东方不败之间,感情非常好,东方不败喜欢妹妹的可爱,也羡慕哥哥比自己高的个子。
  这样一个人人会有的琐碎童年。
  遇见了一个人人可能会有的灭门血案。
  然后就被神教收养。练武,修一点点文。
  看了很多很多书。
  以为自己明白了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正常人。
  娶妻生子,专心事业。
  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接受。
  他崇拜韩信和岳飞,也对三国演义里的男儿景仰非常。
  慢慢知道自己的能力。慢慢决定,要对这世界做什么样的改变。
  一个理想的人。
  东方不败应该是一个理想的人。
  当收养他的长老死去,他仗剑复仇,却抑止住了本来就淡漠的一点悲伤。
  他以为自己达到了他的理想。
  面对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的时候,都不太投入,都清楚明白,自己若是失去他,也一定能很好地活下去。一点妨害也不会有。
  永远把感情控制在自己能够把握的程度。在完全的理智下面,去行事,去负责,去勇敢,去背叛。
  绝对,绝对不成为一个被感情冲昏头脑,不可理喻的人。
  他以为这样,就能杜绝一切伤害。
  现在,却是被理智折磨。一样已经不可理喻。
  铜镜如水。
  东方不败在镜子前面,用一把小小剪刀,修剪自己的眉毛。
  粗黑的眉毛略略清减。
  然后……是黛。
  一盒黛,一盒粉,一盒胭脂。
  东方不败为自己画眉。
  然后敷粉。
  最后抿一点胭脂。
  镜中的人,形容古怪,却并非不艳丽,并非不俊美。
  长发披散下来,男女都是毫无分别。
  宽宽的衣裳,藏住他的身体。骨节粗大的手,缩入袖中。
  控制喉头肌肉……他轻轻咳,发出女声。
  扮演一个女子。
  并不是很困难的事。
  他下楼。
  一群歌姬叽叽喳喳,彼此也不是熟识,好奇地凑过来跟东方不败打招呼。
  “你好漂亮啊!”一个靓丽的年轻女孩对他说。“可惜长得太高了些,皮肤也不够白,不然的话,你就是我们当中最漂亮的一个了。”
  “哦,我哪里漂亮了?”东方不败问。
  “你的眉毛眼睛很好看,有很特别的神采。”
  “切,”旁边的歌姬插过来,“好看有用吗?又不一定会唱歌。”
  “是啊。”东方不败跟着笑。“我不怎么会唱歌。”
  那歌姬很满意的样子,东方看见她脸上有些皱纹,头上妆饰着羽毛。“告诉你啊,不许跟我抢,我是总管大人内定的头牌,必是要站在中间位置的!”
  “中间位置?”
  靓丽的女孩子掩嘴笑。“别理她。她以为站在中间就能被挑选去侍寝了。天真。”
  侍寝么。
  用自己的身体换自己的未来。
  用别人的欲望换别人的帮助。
  就好像东方不败一直所做的那样。
  青春正艳的女孩子拉着东方不败的手讲话。她的嘴唇翕动,东方不败却听不清楚。
  忽然破碎。
  忽然觉得自己下贱肮脏。
  忽然开始忘记自己所预设的那个人生,那个神一样的东方不败。
  “你年纪也不小了吧?”女孩子笑眯眯地打探,“给总管大人送了多少钱才能来的这里啊?听说神教教主是个第一等的英俊男儿……我可不指望被他看上,只要远远望一眼就好了……最好能被来往的宾客选中,希望有个年轻些的,温柔些的好客人……”
  第一等的英俊男儿吗?
  不是的。他不是的。
  他连男人也不是。
  他根本保护不了任何一个人。也保护不了天下人。
  他在夜里像一条狗一样求人鞭打自己。
  他宽宥所要利用的,苛待已无价值的。
  他不能够彻底心狠手辣,也不能够接受大义直言。
  他希望自己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但是做不到。他希望自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但是也做不到。
  他被东方不败这四个字压得喘不过气来。还没有达到,就想要放弃了。
  “姑娘们姑娘们,来排练了。”教舞的中年妇人出现,拍掌呼唤众人。
  东方不败恍惚地随着女孩子们,迈动脚步。
  他的恍惚变成风情,举手投足之间,竟真的有了妩媚的姿态。
  “八月十九,日月神教立教之日,黑木崖必定大宴宾客。我们就在那时上山,突袭东方不败。”任我行沉声布置。
  任盈盈与令狐冲齐齐点头,却各自心怀鬼胎。
  猿飞日月挂在墙角,也沉默地点了点头。
  莫要忘记我们的计划。他用眼神提醒任我行。
  任我行身上射出激烈的杀意。
  八月十九。
  多年前是什么样的英雄开创了这一片事业,已经无甚人记得。
  现在的江湖,威名赫赫,无可置疑的第一高手,乃是魔教教主东方不败。
  正派人士口中的魔教,乃是另一些人心中的神教。如日,如月,照耀光明。
  前线传来战报,云南总督容某,自刎于城破之日。同一时刻,与东瀛联合的日月神教水师,从南海进逼东海,明朝水师营不知深浅,按兵不动,退却百里。
  朝野震动。正式派兵剿匪。
  西南一块,于日月神教而言,形势大好。
  黑木崖上,歌声饮宴,极尽奢靡繁华——朝廷兵马一到,现今黑木崖上高手低手,将无差别地出现在战场之上,浴血奋战,同子弟兵们一起,去转战那东方不败心目中的如画江山。
  今夜一饮,算是告别。
  童百熊花白的头发和胡子被酒浸得变了颜色。他嘿嘿笑着。
  不忍心自己儿女替代,宁可亲身出征。快要七八十岁的老家伙,一手抱着一个娇嫩的小姑娘,乐不可支。
  痴痴呆呆的上官云也被抬了出来,放在一张软榻上,一边看着歌舞,一边任菜的汁水从嘴边流下来,表情里有一种荒谬的欢快。
  连杨莲亭也放开怀抱,坐下主位大口灌了些美酒。反正根据安排,教主要亥时才会出现。这会儿没什么可以担心的。
  他抛了拐杖,腿脚却还是有些一瘸一拐的,忙来忙去的时候颇有点可笑。那些仆役们根据他的安排端菜送酒,又热闹,又有秩序。
  乐声悠悠响起。
  一排歌舞妓旋着小碎步舞了出来。中间的美娇娘开口唱:
  “百岁光阴一梦蝶,重回首往事堪嗟。今日春来,明朝花谢。急罚盏夜阑灯灭。”
  唱的是马致远的一曲“夜行船”。
  歌姬抛了一个媚眼过来席中。顿时有人高声调笑起来,“美人,来这里坐!”
  杨莲亭坐在那里,斜眼看着歌姬中姿色衰败的那几个。
  忽然很想同女人缠绵一番。但又不敢找漂亮的,绝色的,仿佛在心底里,认定自己不配。
  “你——”他招招手。“你来。”
  那个不美丽的歌姬身材瘦高,四肢细长,虽然也算有胸有腰,却显得干巴巴的平铺直叙。容貌也是如此,挑不出丑来,却少风韵情味,被其余几个灵动娇俏的少女一衬,更是显得粗陋。
  歌姬似乎不愿意般,半推半就地坐到他旁边,几乎把一杯敬酒灌到了杨莲亭的鼻子里。
  杨莲亭却觉得有趣。
  “美人,你叫什么?”他大着舌头问。
  “月月。”美人的声音毫无生气。
  “月月……真好。”杨莲亭半醉地伸手去摸她的胸。
  席间陡然如几道闪电掠过。
  酒杯碎裂的声音。
  一道人影从席间飞出来。
  然后火光剑影一起激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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