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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之任我纵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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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逃……”不知道是谁开了先例,大家互相践踏,瞬间散去。
东方不败站在假山石上,制止住几个白发老头儿的怒气。
“让他们去。让他们走。”
他玩的是哪一套把戏,谁也不知道。
但是谁也不会违抗,因为,他是,东方不败。
黑木崖。
东方不败走了进来。
任盈盈抱着被子,脸色如死人一样蜡黄。
“东方叔叔……”她尽力挤出美丽的笑容。“给我……给我解药……”
哆嗦的手伸出来,消瘦,不知道能不能再拿得动剑。
东方把药丸给她。
她来不及倒水,就着唾沫仰头咽了下去。
气色仍然萎靡,却从心理上带来一些快乐的神采。
“盈盈,你阿爹逃走了。”东方不败坐下来,看着她小巧的鼻梁,慢慢地说。
忽然想起来了曲非烟。
她死了,你还活着。
你活得不好,她却在仙境。
盈盈……我们过往的岁月呢?
盈盈冷漠地抬了抬眼,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是令狐冲救走了他。”东方不败在令狐冲三字上加了重音。
任盈盈一愣,凹陷的眸子里终于添了些鲜活的东西。
“盈盈,我送你去和他们一起。”东方看着她的眼睛。“好不好?”
他拿出一个竹筒,倒了几十粒解药给她。
任盈盈小心翼翼地将解药拢入了衣衫里。
一刹那东方不败看见了她衣衫里的胴体。
小馒头一样的乳房,上面镶嵌着浅红的宝石。
看了看,东方转过了眼。
任盈盈却只是呆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了。”东方终于帮盈盈穿好了一件密实的外袍。
青蓝色的袍子盖住了她原本的黑衣,让她憔悴的神色看起来略微活泼。
“这才像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东方最后一次流露出宠溺的表情。“好了,”他伸手拍拍少女的臀部,毫无杂念地。“去吧。”
任盈盈傻傻地点头,举步。
走到门口,花田的艳色笼着她。
她忽然回过头来。“东方叔叔,”她笑了。“我会等着看有一天,你将自己毁得无比凄凉。”
大道宽阔,小路闹忙。
路上必然有的东西:尘土,车辙,乞丐,垃圾。
这条路不宽,来往人不少,自然也脏,也凌乱。也有乞丐在路旁目光精明或者呆滞地转动。
一个女乞丐正在唱着莲花落。
一个上午,她要到了三文钱。
市口尚可。她蹒跚着站起来,到对面的包子铺,买了两个冷包子。
包子铺早晚两市,热包子一文一枚。中间则将冷掉的包子折价出售,一文钱俩,颇为划算。
女丐慢慢地咬着包子,似乎不太饿。
忽然对街的小乞丐跑了过来,也不说话,只是伸出脏脏的小手,将她手里没吃的那个包子抢夺而去,然后嘻嘻笑着,跑到不远处回头张望。
他并不缺这个包子,也不饿。他一上午也讨到了不少钱,甚至一点碎银。
他只是下意识地去捉弄人而已。
乞讨岁月无涯,不找点乐子,如何继续?
“来呀,来追我呀!”小乞丐比着手势。他知道这个新来的女丐跑不动,又怕事,一点也不凶。
女丐茫然望着一阵,摇摇头放弃。
人性既贱,何能不恶。
她拿出来剩下的两文钱,在衣服上擦擦,又去买了两个包子。
然后也不说话,慢慢地走了。
小乞丐颇为无趣失望,将抢来的包子狠狠扔进了路边的水沟。
“弟弟,吃包子了。”女丐拐到了一个角落。
那是在一堆垃圾后面搭的一个小棚,也是女丐和她弟弟的家。
小棚里阴暗的光线下,一个年轻人正在咳嗽。任何人听到了他这样咳嗽的声音,也会知道,他快要死了。
他的咳嗽,似乎不是从嗓子里发出来,而是把整个心肺都掏出来,反转,再血淋淋地放在朔风里吹。
女丐满是心疼怜惜地坐到年轻人的身边,用怀抱暖着他,把包子一点一点掰开,塞入他的嘴里。
年轻人闭着眼睛,努力地吞咽着。
突然又是一阵猛咳,将嘴里的东西都咳了出来,溅在了他姊姊的身上。
女丐眼神凄楚,顾不上清理,赶紧去拿茶给他饮。
冰凉的茶水来不及烧开,滚落喉头,似乎是暂时解除了咽喉的难受,却令得单薄孱弱的身体更受刺激。
年轻人呜了一声,似人,更像兽。
“弟弟……”女丐的眼泪流了下来。“我去街口回春堂给你抓药。”
她放下弟弟,转身就要走。
弟弟却死死抱着她,不放手。
他们没有药钱。
上次去回春堂,大夫就已经说过了,除非他姊姊愿意去卖身,否则他们没可能短时间内筹集到足够的钱来治病。
“你的病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根治的,要么花个三年五年的长钱,要么……就忍个三日五日的短痛吧。”
姐姐不愿意去卖身。
于是弟弟只好去等死。
现在姐姐已经看不下去。
弟弟抓着姐姐不放。
卖身又如何……只是不想再苟延残喘了。
不想活下去。
想死。
“回春堂治不好你的病。”
小棚外面,一个同样病怏怏的,拄着拐棍的男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姐姐差点撞在他的身上,惊得张大了嘴。
他们认得。
是的,他们认得。
什么时候都一样。
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也是如此。
一样的窘迫,一样的生无可恋。
一样的人,一样的出现。
“杨爷。”马玉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你行行好,救救小二罢!”
她终于开始哭,哭得眼泪鼻涕,抹了杨莲亭一裤子。
马小二仍在咳。
世间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止不住他的咳嗽。
干涩,带着血。
杨莲亭跛着脚,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五年。
少年成为青年。
自己几乎要步入老年。
好累的五年。
他伸手,按住马小二的头。
声音低不可闻。“教主嘱我来看看你。”
马小二眼中划过瞬间的光彩。
立即黯淡在胸腔内如拉风箱一般的喘息声中。
“你爱他吗?”杨莲亭百无聊赖地问。
马小二强撑着,点头。
“现在还爱?”
马小二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腹部一阵痉挛。
“为什么?”
咳不停的人忽然静下来,让人几疑是否死亡迎面而到。
马小二用很安详,很甜蜜的口气,回答了杨莲亭。
他说,“不爱他,还能做什么呢?”
只是去爱一个可能爱的最好的。
让这种信念,把苍白的生命支撑立正。
不然早就轰塌,无影无迹。
杨莲亭带走了垂死的年轻人。
马玉莲再一次看着自己的弟弟从自己怀中离开去。
她姿色平庸,见识短浅。
她号啕哭着。
总是如此软弱。却又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一次,他们不会再连她一起带走,关在某个地方,作为控制她弟弟的一枚棋子了。
这一次,他们带走弟弟,本身已经是一种垂怜。
“教主要你救我?”
喝了药的马小二恢复了些,面上渐渐有了点人类的光彩。
“没有。他只是命我来看看你。”杨莲亭老实答。
“那你为何带我来医治?”
“就连薛神医也治不好你,不过一些治标不治本的普通药材罢了,最多为你续命一夜,不算什么医治。”杨莲亭口不对心。
黯淡的灯光下面,洗了脸的马小二清减却俊俏。眉目间隐约似乎有点熟悉。
却病得楚楚可怜,直到令人厌倦的地步。
他皱着眉,看着杨莲亭,看了一会,然后展开眉。“来吧。”马小二轻轻地说。
于是杨莲亭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将病得只剩下半条命的马小二温柔地抱在床上,令他躺下来。
一个痨病鬼和一个瘸子,他们作爱。
洞穴中留下了一生的活力。可惜精液如何积蓄,都无法依照天意,孕育活物。
都是一个死。
男人同男人在一起,无生,只有死。
瘸子和痨病鬼,在去向死的途中,焕发出淫荡的光芒,和绝望的美感。
耗尽灯油,令灯熄灭。
“杨爷。”马小二临死之前,向着杨莲亭,扳着杨莲亭的脸,喃喃告白。“教主不好。”
“怎么不好?”
“他……吸了我的功力,却未熟,我不知道如何不好,却知道,总是对他不好。”
“我还以为,你说他待你不好。”
“他待我很好……却太好。我以为他会杀了我。”
他却没有。
杨莲亭不知道这叫做待他好,还是待他不好。
是杀了他对他好,还是连杀他都不愿这样对他比较好?
杨莲亭抚平马小二的眼皮。
那闭着眼睛的躯体,看起来多么似另一个人。似那个对他不好,非常不好的人。
“小二!”杨莲亭忽然感觉到了悲哀。太无力,以为跟着他就能挑战命运,结果却发现,他就是天给自己的命,逃也逃不掉。
眼泪慢慢从眼角流下来。
“东方……”偶然的岁月里偶然的一次交媾中,杨莲亭忽然对东方不败说,“应承我一件事好么?”
东方不败不说话,不知道正停留在时间洪流中的哪一格里。
“有一天……亲手杀了我,好吗?”杨莲亭自语,自问。
好吗?
东方不败。
“雪千寻在南海同顾长风携手,杀了猿飞日月手下三员大将。现今猿飞日月向我们问罪,如何处理?”
东方不败拿斜眼看了看回报此事的人。
“教主?……请教主定夺。”
“滚。”
什么叫做同顾长风携手?
快意江湖么?
千寻,连你也要负我。
东方不败站起来。
却见到张皇扑倒在脚下的杨诗诗。
“教主?”她凄然抬起眼睛。“千寻的事情……”
“谁许你来的这里?”东方淡淡地问。
杨诗诗全身一抖。
议事厅中,无她的分。
她不是他的妻。
众人尊她一声夫人,或是沿袭从前习惯,叫她“诗诗姑娘”。
东方不败拂袖而去的身影,那么冷。
你信不过任何人么?
从一开始到现在,一个一个,都是背叛。
看似无动于衷,其实心中如何?
——他那么强。
那么淡。
“雪千寻……”东方不败嚼着这个名字。
红衣,烈性,从来都不服自己的管教,最喜欢逞强好胜。同姊妹们处得很淡,有些自命清高的苗头,却又适时地可爱着。
和她最甜蜜的回忆,是她初初归顺,还未定嫁娶之时,同她一起去了一次江南。
她男装打扮,不比他矮了多少,一把扇子玩得风流倜傥,一路上同他兄弟相称,桀骜不驯得眉飞色舞,意气高昂。
为了改掉她爱穿男装的毛病,东方不败还颇费了一点力气。
嘴角微微地弯了上来。
忽然又紧紧抿下去。
顾长风……顾长风!
那个体格高大,颇讨女人喜欢的狗官吗?
两面三刀,不痛不快的男人!
雪千寻,你为何要同他搞在一起。
——不是你自己下的命令,要她去接近顾长风的么?
一枚银针穿出。
天上一个黑点哀鸣也来不及,扑扇扇地落在了东方不败的脚下。
巨大的鹰隼,被小小银针穿眼过脑,顷刻毙命。
东方不败突然弯下腰来。
他知道这个地方没有人来。
却还是极力控制着自己。
就算天地,也是他假想中的敌人——不可以在敌人面前示弱。
纵然,纵然……
纵然经脉运行至于丹田之后,那种可以令人疯狂的痛苦又一次冲破他所有无用的防备。
“气机未熟。”小二软弱却智慧的眼。
气机未熟。下腹死生一线的痛。
他终于支撑不住,双膝着地。
每一块肌肉都绷紧到失去神采。汗一滴一滴地流落在地,发出轻微可闻的声音。
他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
控制着下体不令自己失禁。
却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这样下去,不行。
身体承受不住未能成熟的功力,经脉已经达到一个极限。再过去,就是爆裂,就是死,就是一拍两散,很难看。
这样死,很难看。
但是要如何活下去?
东方不败隐约知道。
却不肯去想。
怎会做了如此愚蠢的事情。是天在惩罚什么吗?为什么?为什么天还是强过我?!
已经用尽了所有潜力了。
还是强过我。
难道要接受,认命,然后,同蝼蚁贱民一样,奉天承运,苟活一生?
不。
他狠狠直起腰。
痛得眼前一黑。
终于过去。
在失去知觉之前,真气流转终于过了那处险恶之地,疼痛立去。
但是恐惧还在。下一周天呢?
下次未必能捱过去。
捱不过去,就是毁灭。
“叔叔,我等着看你如何毁灭你自己。”
盈盈,你够狠。你说得很对。
要如何毁法。
回到自己家宅之时,东方很平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杨诗诗也很平静,如常笑着,如常张罗他的吃食。
“诗诗,穿上那件亵衣,到我房里来。”
杨诗诗面上飞红。
东方不败喜欢她某一件淡黄色的亵衣。衣料是西域来的奇物,极能吸水。每次欢好,东方总喜欢将它铺在诗诗身下。欢好完毕,则拿起来看亵衣湿的程度,以此调笑。
诗诗每次都总是湿得很。
夜灯如豆。
灯中有催情之香。
今夜的诗诗,却干涩如处子。
宛转呻吟,奈何心事两隔。
东方拿起来那件亵衣,面料柔软,却刺得他手掌生疼。
他忽然提笔,就着那荧荧曳曳的灯,将一部葵花宝典写在了亵衣里面。
杨诗诗一双楚楚的眸子,满是疑问。
“我会命人去江湖中宣扬,练了葵花宝典之人就可称霸武林,独步江湖。”东方不败不看诗诗的眼睛。
“那你还写在我的亵衣里?”
他是什么意思呢。
下阴生疼的杨诗诗,独自跪坐在榻上,捧着东方不败写下的那件亵衣宝典。
若是让人知道,她的亵衣中有如此珍贵秘笈,那么,名利熏心的那些逐臭之人,就会追逐她,将她杀死,剥光她的衣服?或者强暴她,折磨她,令她生不如死?
他是要用这么曲折荒唐的方式,留她在他的身边?
不同他人欢爱。不被他人保护。
但是,你又会保护我一生么?杨诗诗张着唇,很想问。
东方不败早已经离去,只是无人可问。
三日后,南海。
顾长风死。
雪千寻不知所踪。
杨莲亭颤抖着手拿起来那份汇报,看也不看,放在火苗上烧掉。
“顾长风是真心投靠我们的。”他絮絮自语。“现今他这条线断了,要如何接上呢?眼看着就要开战了,到哪里再去找这个一个情报源呢……要不然,调飞燕堂的探子去窥测继任顾长风之人?没有个三五个月怎么拿得下来呢……还是再从老太监那里想想办法?”
他绞尽脑汁,咬着毛笔杆。
“猿飞日月的手下想要强暴我。”雪千寻靠在南海船帆之上,面色如雪。
茫茫的海雨。
东方不败终于知道,她为何爱穿红衣。
红衣里鲜血如何横流,都不会刺目耀眼。
直到她落入水中,东方不败才看见,海上泛滥起来多么大片多么华丽的血水。
就是以这样的心态,想为我牺牲的么。
被我亲手折断关节,打成重伤,也算是勉强完成你的心愿。
每个人一生下来,就是走向灭亡。
死是必然。
东方不败将雪千寻抱在怀里的时候,忽然觉得好累。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好好重新开始。
和你一起走在曾几何时的江南,看你桀骜不驯,风流倜傥,甚至抬起我的下巴,一副俊俏的模样。
任凭你吃吃地笑,用一双长腿,隔着桌子踢我。
黑发拂在面上,含一口酒,喂你喝下去。而你金戈铁马,持剑永在我身旁。
肩膀上的锁骨,留着你的指香。
你不会死。
船帆飞向落日。
“教主,你相信赌咒发誓吗?”
床上的杨莲亭忽然开口问。
他瘸了一条腿未能治好。东方嫌弃他不够龙精虎猛,已经很久不与他欢爱。今次召唤,还是将杨莲亭当作了女人使用。
杨莲亭觉得有趣。墙上挂着一个摆设用的面具,他恳求东方不败在欢好时戴上那个面具。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幻想有两个东方不败。
一个被他压着的,可亲可爱的,生冷不忌的,让人着迷的。
一个压着他的,不懂怜惜的,深沉猜忌的,让人畏惧的。
两个东方不败,真是令他满足。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吗?除了这个问题。
东方不败在面具后面,说,“不。”
他不相信赌咒发誓。
杨莲亭笑了出来,抓紧了床单。
力气在夜晚无止尽地勃发,无止尽地找不到勃发的出口。
“杨莲亭,若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
东方不败偶尔也想要和人交流。
“赶紧逃。”杨莲亭笑得像个疯子。“下一任教主不会放过我。我要逃得远远的……虽然,腿不中用了。可是还是得逃不是吗?”
东方也笑了。
“你的腿……会好起来。”
会吗?
杨莲亭正想翻个身,忽然却发现了东方不败瞬间凝固的面容。
“怎么了?”
他看起来好痛苦。
被他看到我痛苦的样子。
怎么回事?
怎么可以?
气息又运转到了那个地方。
今次怕是逃不过去了……居然在欢好时候发作。
那个地方,似一个死结,滚在经脉里,硬得几乎刺穿他的五脏六腑。
气息再难以流通过去。眼眸里映现出红色充血的样子。我的样子,可怕吗?
杨莲亭一股真气,探查在东方不败体内。
东方不败已经无力抗拒。
细微的真气顺着经脉而下,终于达到那个窒塞之处……鼠蹊。
怎么会?
奇妙的行走路程。那是葵花宝典的内功么?不是寻常的圆周循环,生生不息,而是有两个不同来处,也有两条不同路径,两个去处。
只是其中一条,撞翻了经脉大动,依稀要追踪另一条的气尾,却跟不到。
跟不到,就应该一泄而出。能么?
“教主,射出之后是否能够缓解?”
杨莲亭情急之下,赶紧俯下头去,连舔带撸,将东方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疲软下去的男根弄立了起来,再狠狠地坐了上去。
快点,快点,他顾不上自己的感受,气喘吁吁地坐下去,起来,坐下去。
边弄,边夹紧了摇。
终于,终于令东方不败射了出来。
然后东方便软软晕了过去。
杨莲亭抹一把汗,再输入真气去探察。
好了好了。一射之功,真的有效,真气险险流转了过去。
他一拐一拐地下床去拿水,好生服侍东方睡下,擦干净他脸上身上的汗珠。
出了那么多汗,一定很是痛苦吧。杨莲亭觉得心如刀绞。
——曾经以为,爱一个人,会想要欣赏他的痛苦和卑微。
——现在却变成,爱一个人,看不得他皱一皱眉头,吃一点苦痛。
恨不能以身代。
东方慢慢苏醒过来。
杨莲亭跪在他的旁边,俗世里的眼神,竟然难得地清明虔诚。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东方不败语声轻飘。“小二的功力,我根本没有办法完全吸收利用。”
杨莲亭想起来马小二临终的担心。气机未熟。
“……教主,我在你的身边,我们可以随时欢好,以解窒塞。”
“没有用的。射精只是借泄力推气息过去。若是气头更粗一些,就算有力能过,也终将撑爆经脉。”
“教主……”杨莲亭骇然。
“唯一的办法,你也应该知道。”
静默了许多时候。
“杨莲亭,拿刀来。”
“不!——”
“赌咒发誓,是灵验的。”
东方不败手持利刃。
是的,他记得。
他记得曾经对杨莲亭许诺。——用他的心,换他的命。
他给了命。他却没有给心。
杨莲亭未能得到的,另一个男子得到了。令狐冲,得到了。
他应誓。
断子绝孙。
或者把命还过去。
杨莲亭浑身在抖。他想要将自己的舌头吞咽下去。
他不要。
不要赌咒发誓。不要。
利刃下面,男人的根有种奇怪的美丽。
少女们害怕的东西。荡女迷恋的东西。男人为之骄傲自豪,最为看重的东西。
杀人者死。
他阉割了马小二。
马小二的冤魂不会散去。
终于要还了……逃不过去。
迟早。
东方的手也在抖。
就这样吗?
就这样……“杨莲亭,护着我。”
刀落下去。
东方不败咬紧了牙关。
惨叫声却从杨莲亭口中传来。“教主!——”
他绝望地哀嚎着。
东方瞪他一眼,身躯已经下意识地不受控制。
杨莲亭赶紧冲了上去。
止血。
处理伤口。
他一边嚎啕,一边兢兢业业地护着他。
他痛苦,于是他哭。
他要他护着他,于是他拼死也要护着他!
“教主,你不想死,我便不会让你死。”眼泪和鼻涕滴下去,弄脏了东方不败的头发。
杨莲亭深深吻下去,吻东方的嘴唇。
“教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文成武德,万世千秋。”他喃喃祝祷。
要快快治好自己的腿。
以后还要侍寝。
他有没有阳具,都是东方不败。
他是不是男人,都是他的教主。
不远处杨诗诗猛然从梦中惊醒。
杨莲亭的惨嚎吵醒了她的空梦。
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心惊肉跳,不知为何。
天边敲响了四更鼓。
杨诗诗终于睡不住,起身燃亮了灯。
黑的夜里,青黄的灯。
她翻开自己亵衣。
——做了一个春梦么?
腰股之处,濡湿了一小片,竟然将葵花宝典的文字,冲得模糊。
东方……
群鸦飞过。
灯火变得黯淡。
杨诗诗终于咬牙,狠下心肠来。
将亵衣举在火上烧。
腥臭的味道,焦灼的味道。
将这一篇宝典全部烧掉。烧掉。
烧宝典。
倾心。
心已经倾尽,还能苟活多少时日?有没有这宝典,她都已经看见了毁灭。
她要逃得远远的。她要恨东方不败,很恨很恨,恨很久很久。
大片大片的烧着的衣裳,如蝴蝶一样飞舞。
山下冲上来禀报的传令兵看见朝华中飞出来的半燃蝴蝶,惊得瞪大了眼睛。
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继续急急忙忙地跑上去。
——云南总督下令剿灭日月神教。
日月神教作反的时机,被迫提前来到。
“容大人。此去定能一举端下黑木崖,为顾长风兄报仇。”
“还要贤伉俪多多协助。”
“容大人放心。待家父痊愈之后,生擒下东方贼子不过是举手之劳。到时还请容大人对我教多多关照。”
晨风里,令狐冲与任盈盈披挂着战袍,实在配衬到人间无双。
任我行的伤势在慢慢好转。
用鹿筋续的筋脉,据说少则百日,多则一年,就能够完全恢复。
任我行已经迫不及待,要去手刃那个胆敢挑断他筋脉的男人。
东方不败!
“盈盈,今日的份呢?”阴沉沉的面容,白发如狂潮。
“带来了,阿爹。”盈盈低着头。
几个被绑紧了堵住嘴的江湖人在麻袋里小规模地挣扎。
“小心些,别被令狐冲发现。”
“知道的,阿爹。”
任盈盈退了出去。
里面的任我行,想必已经解开了麻袋,正用吸星大法享用着江湖人的内气吧。
“哼。”任我行愤怒的冷哼让盈盈心中一惊。
“阿爹,什么事?”
“这些废物,顶什么用?三五年的真气,要来也是鸡肋!”
“阿爹,实在找不到更好的了……就是这些,还是容大人请来助拳的好手,女儿已经冒了天大的危险……”
一个狠狠的耳光。
任盈盈欲哭无泪地捂住脸,低头认错。
任我行是被迫才信她的。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但是任我行不会忘记,当年任盈盈,并未在他与东方不败对决的紧要关头,站在他的一边。
这直接导致了五年前的溃败。
任盈盈丝毫不怀疑,有朝一日,阿爹重掌神教之后,会找借口杀了她。
但是她已经没有办法。
东方不败给她最大最严酷的惩罚,便是放弃了她。
不再允许她站在他的阵营里。
“还有一件事,我问你,你和令狐冲到底圆房了没有?”
任我行问得不容置疑。
盈盈不敢不答,“还没有。冲哥说要待明媒正娶之后……”
又是一个大耳光。
两边的脸庞都肿了起来。
“连一个男人都勾引不到,你还真是废物!”
任我行想要任盈盈和令狐冲早日圆房,给他带来一个孙子。
然后,任盈盈,还有令狐冲,两人的真气内力就可以为自己所用。
神教也会拥有一个天资雄厚的未来继承人。
——自己还不太老。
但是还是要尽快。
“阿爹,女儿会努力的。”盈盈退了出去,心中一阵绝望。
令狐冲不会跟她圆房的。
死也不会。
有一只手,在操控他们的命运。
令狐冲含笑接受。
任盈盈却是含泪接受。
“冲哥。”夜风很冷,任盈盈靠在令狐冲身上。
“嗯?”
“明年此时,我们会在哪里,做什么?还活着么?”
“一定活着。”
“那后年呢?”
“也活着。”
“五年后呢?十年后呢?五十年后呢?”
“你会变成老太婆,我会变成老头子。”
听起来很似是一对璧人的絮絮情话。
可是任盈盈却看见令狐冲眼中的光芒,射向隔着黑夜的远处。
“冲哥,我们没有胜面吧。”她终于一横心,说了出来真心话。
“嗯。”令狐冲还是那副样子,无悲无喜。
“为什么呢?那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爱他,为何要与他为敌呢?”
“喝酒。”令狐冲忽然把腰间葫芦递了过去。
我不是与他为敌。
是他安排我成为他命运的背面。
他想要的不是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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