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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之任我纵横-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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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只是找东方不败查问盈盈阿爹的生死下落么?
怎么变成了如此?
伤了不相干的,杀了不相干的。
他不喜欢。
好腥。
“不。”令狐冲怀中的任盈盈已经可以出声。“我不要紧。向左使,你弄醒杨莲亭,设法逼问出东方不败的下落。这群人如此拖延时间,想必现在的东方不败,十分虚弱!”
“不错!”向问天眼中精光频闪。“令狐兄弟,你保护好大小姐!”
令狐冲看着向问天走向那个可怜的杨莲亭。
已经如此了,还要拷问吗。
这个江湖。
一地的血。
他头痛不已。
“不必麻烦了。老夫知道如何找到东方不败。”
及时出现的上官金城帮杨莲亭逃过了一劫。
众人向着花田秘道而去。
任盈盈的伤口止住了的血又流了些出来,沾染在令狐的手掌上。
她看起来很累,很倦,很冷。
却要强自支持下去。
令狐冲忽然想,带着伤强自支持行走的盈盈,和刚才那个舒服地倒伏在自己手上的小姑娘,到底谁比较幸福些?谁又比较可怜?
手上染血的,终须一死。
“就是这里了。只是我也不知道如何进得去。”
秘道入口脚印零乱,象征一整个过往的时代,正在关闭之中。
如何开启?
“通知蓝凤凰,尽快带火药上来。”任盈盈即刻想出对策。
“有罗诚锋朱妩涛夫妇接应,半个时辰之内可以调运完毕。”向问天有兴奋之色。“对了,上官前辈,那个西贝货人在何处?”
若非忌惮葵花宝典与嫁衣神功,又何须如此兴师动众。他们心中清楚得很,马小二可以因为一时的蒙蔽而助他们对付东方不败,但却绝对不会容忍他们取下东方不败的性命。
任盈盈复杂地瞟一眼令狐冲。
他的武功应该足以应付那个功力虽强,却不够聪明老练的孩子了。
人人各司其责。
“何必那么麻烦呢。”
秘道之门慢慢开启出来。
绿水清山。
远处大片花田灿烂锦簇。
世外桃源之内的风光,刺得众人眼目一晃。
站在门内的人来不及穿上外袍,也来不及束发。散发白衣,配上神情恬淡的却眉目深邃的脸庞,巨大的压迫感觉与旖旎的虚幻味道,同时涌上众人心头。
盈盈踉跄地跌下来。
令狐冲不知不觉间,松了手。
她不疑有他,只是下意识地叫出来那个名字。
“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
不是马小二。
是东方不败。
众人都认了出来。不会错的。如天降临,压在了地上。
黑发白衣之间,有庞大的气场流动。
怎么会呢?
失去了内力已有五载的东方不败,身上居然散出令人难以抗拒的巨大气场?
上官金城首先退出两步去,大口喷出鲜血。
混在鲜血之中的,竟有一条淡淡的黑影,乘人不备地向着东方不败而去。
“……黑蛊么?”东方不败笑了一笑。
他一笑,事情便改变了。
似乎整个空间一刹那换了。
天开了。
地上都是洪水。
未见什么动作,黑蛊已经在他指间。
“你——你——”上官金城睁大眼睛。
双眼之间,插着一支针。
连一滴血也没有流。
连一眨眼的功夫也不够。
上官金城倒地,死去。
东方不败说了一句话,便杀了一个人。
“不愧是蛊圣,养了条很好的虫子。”东方不败玩着手中黑雾,迷迷茫茫,藏起他的眉目。“你们要不要?”
向问天终于反应了过来。
不出手,只有等死。
他双掌齐出。
一生最为强悍的一击,伴着一声怒吼而出。
“是你杀了烟儿。”东方不败不知道是问,还是答,还是平平直述。
下一刻,向问天在空中爆炸了开来。
血雾遮天,皮肉乱滚。
他变成尘世间的泥。
泥土。
换一眼,便不存在了,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血雾下面,东方不败也许有怒。有恨。有悔。有悲。
却都遮得看不见了。
血肉散尽之时,任盈盈已经在东方不败的臂弯里。
“为什么背叛我,嗯?”他低头,问。
盈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也许想说,但是不可能说出,因为东方不败捏着她的喉咙。
她只能够挣扎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可笑声音。
“吃了这个罢。”东方将指间的小团黑雾放进了她的口中。
因为失血而苍白的唇,又因为沾血而娇艳。
东方不败放开了任盈盈。
任盈盈跪在地上,一直抖,一直抖。
只剩下来两个人活着,站在这里。
秘道外面是满地血。
秘道里面是花田千里。
却也是满地血。
令狐冲有一种冲动,想转身,逃走。
多么似一个梦境。
“你要杀我么?”东方不败轻轻问他。
令狐冲心中忽然响起了一个无声无息的雷霆。
他做了此生最难以理解的事情。
他摇头。
走过去,拿起东方不败的手。
灵巧的关节,坚韧的骨骼,和光滑的指甲。
令狐冲低头,看两只握在一起的手。
“不要这样。”他只说了一句。
没头没脑的一句。
——若是我要杀他。
他会崩溃。
他在崩溃的边缘。
若我不安抚他,他会杀了我,杀很多人,然后毁灭他自己。
他也许杀不了我。
但是他有足够的能力,去毁灭。
他压抑太多了。
压抑太久了。
曾经流动在自己面前的东西,很快,会从他面前消失。
如果,再压下去,压下去,哪怕是一根稻草。
也会让世间癫狂。
让他难逃宿命。
所以,不要这样。不要那么哀伤。
不要那么淡。
不要那么强。
——
令狐冲抓着东方不败的手。有力的骨节纠缠在一起。
“我很想你,不管你是谁。”
下一刻,东方不败一记不太重的拳头,将令狐冲敲晕。
“大小姐。”杨诗诗与雪千寻从东方不败身后走了出来,扶起了任盈盈。
任盈盈一直在干呕。
“莫要害怕,黑蛊七日一死,教主会定时给你解药的。”雪千寻柔声安慰她。“有解药就没事,熬一熬很容易过去,你不必担心,教主活着一日,就一日不忍心看你死去。”
——欧阳婷说得多么正确。
他不是人。
任盈盈有点疯狂地咬着自己嘴唇,咬得几乎皮肉剥离。
她忽然开始恨向问天。为什么要将她拉到这个噩梦里。她原本活得很好,被东方不败摆布着小小的爱和恨,跟随神教的脚步,纵然软弱,却有软软的幸福。
为什么会如此。
“诗诗,去看看杨莲亭。再替我装殓起烟儿的身子。”东方漠然吩咐妻妾。“千寻,带盈盈进里面休息。小二在客房,安排盈盈在我的卧室先睡。”
一群爱他的人。
生死之间火热挣扎。
就在三言两语之间分派。
东方不败谁也不看,只是抱着手中的令狐冲,走了出去。
东方不败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他把一个小姑娘装入了缀着东海水晶与南海珍珠的棺材。
把另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小男孩,囚禁在了一大片花田里面。
然后再把一个大男人关押到了西湖底。
关押在任我行的对面。
东方不败一辈子都没有放弃过一种努力。
一种让自己成为他梦想中的那个人的努力。
他寻求自己。
却找不到。
杨诗诗有点颤抖地提着食盒,入去花田。
马小二蜷缩在床上,已经瘦到脱了形——他算计东方,讨好东方,爱着东方,不忍心伤害东方。
东方却很忍心伤害他。
很简单,简单到只需要一杯加了料的茶水,就可以放翻明明练就了盖世武功的他。
然后,就是一套催逼嫁衣神功人为攀至顶峰,气机反啮主人的金针大法。
费了好几个时辰,才能够完成。
秘道外血流成河的时辰。
——那也是马小二最后一次见着东方不败。
东方额头上有汗。
马小二体内如刀绞火烫,心中却陡然一松。
终于还给了他。
自己怎么折腾,怎么闹,却总是像个小孩子。在他面前,在他的雄图霸业,在他的隐忍深沉,在他的冷酷决绝面前。
如果你开口要,又如何会不给。又有什么会不给呢。
何必……何必这样。
经脉内壁全如天翻地覆。痛不欲生,他不争气地流泪。
却动了动嘴唇,用了最后的力气,对东方不败说了一句话。
“气机未熟,对你不好。”
东方不败温柔地为他擦了擦汗。“我知道。但是我已经不能等。”
下一刻,马小二便晕了过去。
“来,好歹吃一些。”杨诗诗如母如姐地扶起来这个眉目肖似东方的小男孩。
这一点肖似,改变了他一生。
马小二却还是蜷着,眼神涣散。
不是不想活,而是身体的虚弱反应,动一动便痛到晕厥的感受,让他很难相信自己可以活下去。
杨诗诗叹了口气,不再勉强,将食物分了一半,提去了另一间房。
任盈盈一夜之间,憔悴至不敢辨认。
“诗诗姐……”她痛哭着抓住杨诗诗的腕,仿佛抓着浮木。“救救我,我好难受……诗诗姐姐……”
五年岁月刹那抵消,她哭得涕泪全下,如一个小孩。
“好了好了,乖……”杨诗诗心疼地抱住她,赶紧塞入一枚药丸到她的口中。“熬一熬就好了,就过去了……”
不是东方不败要对她用这最残酷的黑蛊。
黑蛊原本是他们为东方不败预备的东西。
做了,就要准备好承受后果。这样的道理,任盈盈现在开始懂。这样的痛苦,她却要承受一生。
黑蛊无药可解,只有终身靠解药短暂维持生命。
就算日日服用解药,黑蛊也会将人的精气神采消耗一空。
黑蛊有第二个名字,叫做“福寿双全”。
福寿双全。
东方不败坐在了议事厅内。
他终于坐在了议事厅内。
杨莲亭躺在临时搭的小床上,腿上绑着夹板,手指缠着纱布,胸前不时洇血,偶然咳嗽几声。
他却孜孜不倦,借着阴暗的天光,凑得近近地看那些案卷,喋喋不休,絮絮叨叨地给东方汇报神教的各种事宜。
东方不败一面听,一面伸手拢了拢杨莲亭的头发。
才三十几岁,这个男人,竟然已经有谢顶之兆了。
他佝偻的身子,沙哑的声音,哪里像一个五年前还意气风发的有为青年,分明是个未老先衰的小老头儿了。
和东方在一起五年,消耗尽了他的光彩和才华。他辛苦地跟着东方的步伐,兢兢业业,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地追赶。
“好了,不用说了。”东方看着他的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怜惜和厌恶。“其余的事情,你自己整理就好。不要太劳神,多休息。”
东方不败挥挥手。
有人来将杨莲亭抬走。
然后进来的是雪千寻。
她抿着嘴,刚毅的嘴角有淡淡的唇纹。
忽然发现,连她也快要老了。二十七八的女子,还是如此奔波,孑然一身,只有一个高高的主君,既是主君,也是她的男人。
“千寻。”他喝口茶,努力使得自己的语声听起来威严。“有一件事,你可以选择做,也可以选择不做。”
雪千寻讶然看着他。
不用开口,她的眼神已经表明,东方,你的问题太多余。有什么是你要我做而我会拒绝的呢。
“去朝廷千户顾长风的身边,刺探他投诚的虚实。”东方不败保持着平淡冷静的语速。
雪千寻烟水一样的眸子里,初初是不解,忽然变成了震惊。
“他很好色。喜欢长腿,白肤的姑娘。”
雪千寻退了一步。
东方不败,你在做什么?
东方不败,你在做什么?
东方不败也在问自己。
不,没有人会明白。
我也不能够解释。
我认识的那个东方不败,在哪里?雪千寻忽然觉得自己如一个失恃的幼儿。
从前的那个东方不败,不是我。东方的眼神里有狂躁。
每个人只能够保证这一刻的自己,是这一刻的自己。除此之外,谁又不是无能为力。
雪千寻跪了下来。
如果他要,她可以亲吻他脚下的尘埃。
不管这个人是谁。
爱不过是一种对发肤体貌的习惯。一种对需要和依靠的催眠。
她答了一声“是”。
然后退了出去。
岁月无声无息地替她关门。
议事厅内。
黑木崖上。
“令狐冲已经押到了杭州牢内。”
面目模糊的属下来报。
东方不败从如水的军国大事中抬起头来。
他呼吸有点紧张。“那边情况如何?”
那个人抓着他的手说,不要这样。
“那边情况如何?”东方不败问。
下属会错了意。“老家伙近日愈加躁动,又加了一套链子才锁住他。虽然是废了琵琶骨,可是谁也不知道吸星大法究竟有多大功效,现今大伙儿都提心吊胆,还望教主早日下令,诛除此獠,一了百了。”
“好提议。”东方轻轻赞。
一股细细的热流沿着他的经脉飕地上窜,令他觉得耳面上火。“除或不除,还要本座亲自去看看情况再下决断。你去找找看杨总管,他伤势若是还好,就叫他升你一级,封个大红包。”
杨莲亭,你可要快快地好。
东方不败又等了四五日。
他迫不及待,想要离开黑木崖。
熟悉而腻的风。
有条不紊的业。
欲望令他惊恐,也令他日夜颠倒着同一个念头。
他不承认的念头。
“既然盈盈违背了她和我的约定,那么,该是解决任我行那个老家伙的时候了。”他对噤若寒蝉的杨诗诗说。“我要去一趟,亲手解决此事。”
杨诗诗看着他。
他面容上带多了一抹邪气。似乎是曲非烟生前的那种眉目,化入了他神情中。
姓曲的人总能令他冷静平缓。曲氏兄妹双双弃他而去之后,东方不败忽然觉得自己的某一部分释放了出来,某一部分却又被包装埋葬。
那双骨节纠缠的手。
他要些东西放在心里。
“一路小心。”
东方不败变了很多。
好在,他还在她的身边。杨诗诗抬起眼,看神一样地偷偷看了一眼。
令狐冲醒来以后,就看见了天穹。
小小的,蓝蓝的,干净似水流冲刷过的天,巴掌大一块,铺展在他面前。
身上没有束缚,也没有窒碍。
墙角沾染着土和灰,黏腻潮湿的感觉从下往上消退。粱上有些裂缝,幻化出半个人脸的造型。
他若是站起来,伸手,发力,应该能够推倒这墙,轻易逃了出去。
可是他就只是这样躺在地上,枕着自己的双手,望着蓝蓝的天。
懒得站起来么?
还是懒得逃走?
有人赐你囚禁,你真能甘之如饴?
令狐冲没有去想那么深奥的话题。
他只是单纯地想起来和小师妹一起在山上捉迷藏的那些个夏天。
愉快而明朗的天气。女孩子身材上流露的秘密曲线。奔跑中飞扬的辫子。
一只老鼠在令狐冲的身边小跑。
又小又丑又嚣张的生灵却给令狐冲带来了好心情。
他随手抓住了它。它吱吱叫着,小眼睛愤怒地盯着他看。
“萧方?”他提起小老鼠的尾巴。“东方不败?”
小老鼠用力挣扎两下,从他手里逃脱了。
令狐冲忍不住大笑起来。
爽朗的笑声招引来了牢房的看守,过来研究似地窥探了他一会,又讪讪然走了。
吃饭时间到。
对面的牢房密闭,森严。铁链子的声音敲得人耳痛。
令狐冲低头,欣赏脚下的小老鼠屁颠屁颠地冲了过去,然后搬回些米粒回到这边,藏进自己的洞穴住处。
对面忽然响起一声粗豪的怒吼。
令狐冲抿着嘴唇,有点好奇地想,若是做点什么,会怎么样?
人的运程如此奇妙,做点什么,或是不做什么,就可能改变一生的轨迹,结局的方向。
小老鼠从令狐冲的脚背上爬过去。
令狐冲最终选择继续躺在那里,看天空从蓝色变成灰色,再变成深蓝。
星星升起来。
老鼠回家去睡觉了。
他一个人躺在牢里,有点孤单。
睡觉,再醒来,再睡觉,再醒来。
令狐冲是个随遇而安的人。
他甚至认为,这里的牢饭,很好吃。青菜很烂,豆腐入味,有时候有的几条肉丝就刚刚好解解嘴馋,省得牙齿老是往自己舌头上咬,咬出好几个大水泡。
难熬的,却是没有酒。
身边的那个酒葫芦还在。葫芦里留着酒气,令狐冲却不敢打开来闻。他怕闻一会就没有了,还是将这点点回味留到实在熬不下去的一天再说。
酒……谁能带来酒呢?
在这个地方住到了第十天。
令狐冲终于决定,明天就走。
他在想,是推倒墙走,还是破门而出?还是用缩骨功从那扇又高又小的窗户里挤出去?
天上的星星无言以对。
令狐冲啊令狐冲,你还真是一个疯狂的家伙。他用舌头去接酒葫芦里残留的半滴酒,一面在心中对自己讲。
为了什么,这十天?
为什么在这里浪费他人生的十天?
为什么似乎坚持相信,在这里,就是对的?
也许这个轨迹错了呢?
也许他应该赶紧出去,设法救援盈盈?
也许他应该利用那只不理不睬的老鼠,去探查对面牢房的人犯?
或者,应该是回山的时候了?
去看看小师妹和小林子的坟。去看看师父师母。
去找桃谷六仙,蓝凤凰他们喝酒?
但是这些听起来,都不能够令自己快乐。
很早以前,令狐冲突然而然地,从天而降地,发现了自己的人生哲学。
是在撒尿的时候?还是在抓蜻蜓玩的时候?
总之,还是一个小屁孩的令狐冲,忽然明白过来自己人生的目的。
要快乐。
如果行侠仗义比较快乐,那么就去行侠仗义。如果委曲求全比较快乐,那么就去委曲求全。如果舍命比较快乐,那么就舍命。如果喝酒比较快乐,那么就喝酒。
如果调戏小尼姑比较快乐,那么就调戏小尼姑。如果调教淫贼比较快乐,那么就调教淫贼。
如果待在这个监牢里比较快乐,那么为何不继续呆在这里?
因为,快乐在减退。
心在不安。
理智在回来。
令狐冲迷迷糊糊,不快乐地睡着了过去。
然后,快乐地醒过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被点了穴道。
眼上蒙了黑布。
手脚被绑住了。
有人。
看不到,却感觉到一个身体,笼罩在他上方。
温暖的,霸道的,强横的,完全的。
令狐冲想笑。
却收到一个突如其来的吻。
快得超过他的反应速度。
好有趣的游戏。
令狐凝神。不用眼,而是用感觉,去判断那人的来去趋向。
他后移了一丈……俯身……
还未感觉完全,脚趾已经被人擎住!
令狐冲在意念上痛失一局。
仿佛是给他失败的惩罚,脚上鞋袜被脱了出去,那人轻轻地划弄着他的脚底。
令狐冲痒得乱扭。手脚上牵着的绳子其实不过是一挣之缚,他却像一个小孩子那样,全情投入进这脆弱的束缚中。
那人分开了令狐的双腿。
又一轮!
令狐集中精神。
是阳具吗?
不是……是会阴!
今次意念比那人先到。
那人指爪如风,抓破了他会阴处的衫裤。
今次是我赢,我赢!令狐不满地晃了晃身体抗议。
那人似乎竟然能够明白令狐的无聊游戏,竟然退后,自我惩罚似地,脱了一件外衣。
然后呢?
然后是舌袭会阴。
令狐冲连忙举阳相抗。
对手竟然一个猴子偷桃!
如此大路的招数,居然被他用得出神入化,令狐冲佩服,佩服,赶紧直起腰肢表示敬意。
然后是暗器……含着麝香味道的油膏塔地一声飞袭他的命根,令狐冲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此手法拙劣!
对手知道自己小败,赶紧脱去了内裤表示刑罚。
然后呢?
然后令狐冲发现,战势再难持续下去了……因为当两个人成为一个人之后,难道还能自己和自己打架,左右互搏不成?
胸前的敏感地带被那人抓了个准准。
令狐冲很是舒适地扯脱了绑手的绳,环绕住他。
眼上还蒙着黑布。
他也不急着除去,只是摸索着也去找对手的乳头。
一边一摸一个准!
令狐冲太过佩服自己,以至于乐极生变,对手紧坐了几记,便丢兵卸甲而去。
也算是畅酣淋漓了。他抱住身上人一顿猛亲。两个人的汗水混在一起。
一句话也不说,甚至看不到。
却能感觉到心中的那份快乐。
我的形状,我的大小,我的节奏,你完全明了。你完全能够接受。你完全喜欢。
因为,这也是你的形状,你的大小,你的节奏。
对手趴在他身上喘息片刻,忽然来了精神,恢复了心狠手辣的本色。
他将令狐扯脱的绳子又绑了回去,然后恶狠狠地分开了令狐的双腿。
令狐从喉咙里发出“嗳——”的一声。
他没有抗拒。
杀人,被杀,相辅相成,不可或缺。
十分公平。
敌人用毒药润泽了他。
再用剑刺穿他。
他似乎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里。回到了有语言,有记忆,有情感,有意识之前。回到了一片汪洋大海里。
灵魂浮起来,看着自己。
那么奇怪的自己。
那么真实的自己。
再一次的形状,节奏,彼此融合。
天是为谁造的谁。
对面牢房中,传来了无关紧要的狂吼。
繁星满天。
醒来的时候,东方不败在令狐冲身侧。
没有谁搂着谁,也没有谁靠着谁。
两个人只是贴得很近很近地,睡在一起,睡在冰冷的,监牢的地上。
没有人来。没有人敢接近。
令狐冲稍微一挣,手脚上的绳子就断了。然后拿掉眼睛上的黑布。
他不知道东方不败是何时醒来的。比他早,还是被他的动作惊醒。
只是,醒来的时候,看见了东方不败的眼睛。
望着他。
眼睛望着眼睛。
很奇怪的感觉。
还以为一切都会在白天飞走。结果竟然还在,还在。
令狐冲伸手,握住了东方不败的手。
体温彼此传递,混合起来。
“你知道我会来?”东方不败轻轻地问。
声音打破了早晨的宁静,令狐冲皱眉,有点不满。
“嘘——听。”
窗外有只喜鹊,总是在早晨叫着,令狐冲已经很熟悉。甚至可以从喜鹊的叫声中判断,它一早晨的捕捉是否丰盛而归。
“听什么?”东方不败拙劣地追问。
“她有个孩子,早晨要抓虫子给孩子吃。听,她的孩子也叫了,叫得很欢,想必吃得很饱。”令狐冲故意作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半教训,半解释。
东方朝他那边靠了一靠。“可是我没有吃饱。”
令狐冲瞪着他。“吃了一晚上,还没饱?”
“我肚量大。”东方不败突然不理他,翻转身去。
于是令狐冲开始用手摸他。
像第一次两个人以这种姿势躺在客栈里的时候那样。
“你知道我会来?”东方不败不死心地问。
令狐冲懒得理他,直接将早晨的阳刚趁热送进了锅。
“哎哟……”东方轻轻叫了一声。
令狐冲的唇停留在东方不败肩膀上。
两个人凝住,谁也不动。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令狐冲忽然抓抓头发,很泄气地开始动。“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昏君,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一见钟情。”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跟我一样。”令狐冲做得很卖力。
东方不败被做得很开心。
也许就是因为很微小的理由。
就是形状,大小,和节奏。
天分派的,找到了,多么难得。
早晨的性爱简单,温暖,甚至安静。
只是对身体的一种亲近。
然后令狐冲扳过来东方不败的身体,把头凑下去给他口交。
东方不败戏谑般地戳了戳令狐的那里。
令狐尴尬地缩了缩。
还是痛……还是不习惯。
所以,还是用口好了。
令狐突然想起来田伯光的一段妙论——错的人永远找不到对的洞。对的人不用找就已经会在洞里。
虽然说的是女子,可是也很贴切。
令狐冲无师自通,摸索入了情欲的汪洋之中。
东方不败是他的船。
“天完全亮了呢。”东方不败将自己的精液射在了令狐冲的胸口。
精液流下来,像眼泪。
“你要走?”令狐问。
东方点点头。
“那我怎么办?”
“问点你该问的。”
令狐冲摊摊手,表示“无”。
什么也无。
啊为什么你是东方不败啊你究竟有没有杀任我行啊你对任盈盈做了什么啊你是好人还是坏人鸟人还是高人我们要不要比一场啊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要勾引我然后被我勾引呢你骗我你该死你为什么要是东方不败魔教教主应该是很邪恶的人呢你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好好看押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跑你又为什么来你又为什么现在要走你身边那些漂亮的女孩子们都是什么人你可以不可以跟我在一起去退隐江湖你知道你自己的心吗你知道我的心吗怎么样会比较快乐?
不问比较快乐。
娇吒声起。
监牢外面传来变数。
令狐冲与东方不败猛地分开来,各自穿上衣裳。
举着剑杀进来的是蓝凤凰。
“令狐冲,我来救你了!”不标准的汉话,稚拙得可爱。她眼带血丝,杀气腾腾。阻拦的兵士且战且随,跟她冲了进来。
令狐冲面对牢房中的阴影地方站着,过了很久才转过身来对蓝凤凰绽出阳光一样的笑容。
阴暗地牢里的阳光。
“我没事——蓝凤凰,对面关的是任老爷子。”
蓝凤凰和她带的人手齐齐一震。
一声呼哨。
蛇虫等物应声而出。
兵士们纷纷骇然而退。
“快逃……”不知道是谁开了先例,大家互相践踏,瞬间散去。
东方不败站在假山石上,制止住几个白发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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