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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袁]手风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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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来脸上阴郁得可怕,只有偶尔在家里陪家长聊天时才会露出不带阴霾的笑,好吧,你可以管那叫迁怒……无名怒……没道理的瞎怒。
“我知道了。”袁朗飞快说完,挂了电话,高城……
没来得及拨,电话就先响了起来,袁朗接过,是铁路。
行动,代号Silence,全程无线电信息战,跨军区,袁朗看了一下受文单位,师侦营赫然在目。
“下星期三前把名单给我。”铁路说完低头忙去了。
然后是惊动整个基地的回炉南瓜成才,袁朗想不通他怎么会回来,他第一次当着南瓜的面对政委吼,他知道自己真生气了,因为成才的推荐表格上,那么显眼刺目的印着高城的签名,推荐理由:不抛弃,不放弃,钢七连的好兵。
他想笑,高城啊高城,你对成才尚且不抛弃不放弃,怎么对我就……始乱终弃?这四个字一成型,袁朗就苦笑了,不过好像缩回去的就是他自己吧。
最终在把办公室熏成仙境之前袁朗拨了师侦营的电话,没响几声便被接起,熟悉的声音:“喂,师侦营高城。”
“是我。”袁朗磁着嗓音,因为抽多了烟显得有些干哑,“袁朗。”
“哦。”那边略有些迟疑的,“那……成才是我推荐的。”
“我知道。”
“你再看看吧。别一下把他给定性了。”
“高城……”
“啊?”
“不抛弃,不放弃。”
“啊?”
“你说过的。”
“……”那边沉默。
“Silence见吧。”还是不肯说啊,袁朗想,有些无奈的说再见,果断的挂了电话。
决定名单的时候还是犹豫了,许三多揣着吴哲教他的话跟他辩论,袁朗在一阵胃痛般的又气又笑之后终于举了白旗投降,郑重写下成才的名字。
演习如期开始,silence四人组呼叫空中打击摧毁第一阵地的敌军地下指挥中枢后果断掉头,由许三多断后掩护,其余三人继续转向敌军备用中枢所在的G4点军港码头,真正开始silence的无线电静默。
吴哲与成才进行潜入军用舰内的电机房,袁朗正打算动手去搞小艇,无线电里传来了许三多的声音,沉默着听完,立即做了另一个决定。
起立,高城带着他的兵朝主动出现的袁朗看去:“为什么放弃?”
袁朗扯开一个笑容,迎了上去,依旧是没有做俘虏的自觉,舰上不断变换角度的探照灯快速的抚过高城的侧脸,他微微侧过脸就看到对方右脸上传说中的疤。
高城像是故意一般,别过脸,干脆任由他看个够:“没有你,他们能行么?”
袁朗还是笑,撇开了眼,背着桅杆蹲下,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抽出支烟来,点上。
高城上前,看见袁朗指间的红光颤动,不知是风还是自己眼花。
“看看呗。”袁朗扯着嘴角,高城借着恰巧过路的探照灯光分辨清他的眼里,分明是没有笑意的。
“那就看看。”高城拿起无线电不作犹豫的给小组布置任务,把通话器给身边的兵,自己凑到袁朗跟前蹲下。
袁朗抬起头,高城干脆的起身,朝俘虏喊:“走啊。”
袁朗丢了手里的烟头,拍拍裤子跟了上去。
“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啊?”高城脚步顿了顿。
“没听你说,电话里。”袁朗慢条斯理的。
“咱们的交情,好像没熟到这个程度吧。”高城眼睛四处漂移,最后才转到袁朗脸上。
“原来青梅竹马的九年都不算交情啊。”袁朗飞快反击,末了跟着他在舰体另一头站定,高城不理他,继续对各小组发出命令,而……传来的都是不好的消息。
“谁呀?这么厉害?”高城转头问他,袁朗低头笑:“你猜啊。”
高城回复了叉腰的动作:“我不用猜,上个月还哭哭啼啼,这眼泪一抹小脸一绷,回头就收拾我的人啊。”
袁朗只笑不语,随后甘小宁再次发来噩耗,高城有些吃惊:“许三多到你这儿可真是大有作为啊!”
“许三多受伤了,现在在医院。”袁朗摇头否定了高城的判断。
“那是谁啊?”
一旁的甘小宁插话:“这人您认识,就是那个准的要死的狙击手。”
“哦……成才,也是我推荐的。”高城更诧异了,他推荐成才是抱了百分之五十的希望,他了解袁朗,从不为谁妥协或者改变立场,哪怕是稍作退让,高城不带掩饰惊讶的望着袁朗,袁朗耸肩:“你说的,别一下给他定性。还有许三多,许真理,他说我自以为是。我得谢谢你,等演习结束了,请你吃大餐。”
高城说:“不用,我说过,等下次我俘虏你的时候,集|体会餐。”话一说完,带着兵不再迟疑的前往电机房所在的底舱。
结局已定,高城并没有垂头丧气,他在底舱拣到了袁朗口中正在医院的许三多,还为被两个旧部端掉了自己守的阵地而惊奇。
袁朗看着被甘小宁扛在肩上的许三多,成才跟着吴哲甫一露面,脸颊就现出淡淡梨涡:“连长。”
高城点点头,依成才和袁朗的意思把许三多还给他们,又对袁朗说:“你跟他们一块儿走吧,”然后倾着身子朝他靠近,“我算看出来了,要是真打仗的话,他们也一定会把你从战俘营里抢出来的。”
一瞬间有些感慨,回视了抱着三多的成才一眼,袁朗上前,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柔情:“谢谢你,带出两个能把我从战俘营里抢出来的兵。”
“兵不是带的,就算是,也不是给你带。”高城有些气结。
袁朗忙应声:“是是,看样子这顿大餐是免不了了。”
高城还有些气,顺杆爬的开始提要求:“我酒量一斤,跟你喝,两斤吧。”心想:你不是不能喝吗?我倒要看看今天当着你的兵你怎么接我的话茬。
袁朗禁不住喷着气的笑,再抬头,眸子里染上一层淡淡情愫:“我酒量二两,跟你喝,舍命。”
高城剩下的一小片气全消了,他不确信的仔细分辨袁朗的眼色,他愿意对他舍命?是认真的?可是……他又怎么会舍得让他舍命?高城这么回过来一想,突然就笑了,连带着袁朗也跟着笑起来,弯着眼睛,好像这半年多的毫无联系也跟着吹散在夜风里,吞没在夜色中。
袁朗伸出手,高城凝视着那只曾经挣脱开自己的手,它此刻没有任何犹豫的等待着自己,缓缓的,却又是急迫的,高城握住了那只有些微凉的手,袁朗垂下眼。
“谢谢,你就等着我的大餐吧。”袁朗的眼睛又落到让他纠结不已的那道疤上,如果不是因为周围那么多人,他真想伸过去抚|摸。
“我等你。”高城有些不舍的松开,“那船你们开走。”然后目送四人小组组队转身上船,又大声的喊,“实话告诉你,老子很生气!”似乎还不解气,“你们往下就没那么容易了!”
说完抓过医药包,用力砸了过去。
袁朗在夜色深深里回望高城久久,向着晨曦出发
**一青窈《つないで手 》(牵著的手)**
即使知道我的表情有如落叶
纷乱的风如抚摸著你一般温柔地吹拂著
全部先放一边
即使会感到不安
即使擦身而过也让眼睛为之一亮
窥伺的夜晚
如果有这麼多如果的话
我的心从那时起
喜悦开始四处散飞
向你系去
云往何处去一无所知
只是被问及某件事物
那个人到底哪里好时的反问
好多如果未免也太多了
你的眸子不论何时总是让人无法触及似的闪耀著
无所畏惧牵著的手
如果我先死去会让你觉得悲伤的话
不管受到什麼伤害我都要不会认输地活在当下
因为带著太多的如果
我的眸子里不论何时总有许多梦想闪耀的
你伸出的你伸出的牵著的手
**《つないで手 》完**
第 25 章
八、陪哭
1、
这一天沈越如常下班,槐月才过,原本的夜长日短开始对调,将近下午六点却依旧天色大亮。
临近小区大路,一个明晃晃的黄色气球从路边歪歪扭扭的飘来,落在沈越的前挡风玻璃上,只一弹,就震到了半空,路口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儿一步一颠地蹦过来,沈越忙一脚踩住了刹车。
熄火,下车,抱住受了惊吓的孩子,左右看了看附近有没有孩子家长,一个年轻男子手里拎着一个便利商店口袋,慌了神的跑过来。
“谢谢啊……”男子抱起小孩儿,朝沈越点了点头,拔腿就走。
现在的家长……自个儿都跟个孩子一样,沈越撇撇嘴,打算回到车上,突然地,有凉凉的硬物顶在了后腰,沈越浑身一澟,两个高大男人一左一右牵制住他的双臂,似是老友般勾着肩缠着手:“老实点,上车。”
沈越冷静判断,想要到车上找机会反击,然对方早已做好了准备,一人进了Audi车的驾驶座,另一人拿枪抵着他押进了后车座,刚一关门发动,就用乙醚迷晕了沈越。
高境今天又得加班,看看沈越应该下班,拨通他的手机,半天没人接,他扯扯衣领几乎是烦躁了,刚才一阵的眼皮狂跳,不知道怎么了。
想想有些不妥,打了个电话到沈越单位,他现在负责内部管理,已经调离了保密的十七局,这也是高境能给拿到他单位电话的原因。
电话响了一阵被转去了前台,委婉甜美的女声告诉他沈组长已经下班。
高境听完电话更觉不妥,再次拨打沈越手机,诡异的关机。
想起半年前被泼油漆事件后万依依就没再出现过,仿佛人间蒸发,沈越笑笑说说不定出境了或者躲到某处过着平静的日子,高境立即反驳,丫出境就该有记录,要不就是非法的那种,那可要糟糕,说不定是她家国外的残部,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她已经忘了你。
高境心有点悬空,一时坐不住了,握着手机去了楼下信息部,找到部长老左,开了个后门让他帮忙查沈越手机信号最后出现的地方,老左看他真挺着急的样子,一边让技术员去操作,一边调侃他:“怎么老高,捉奸啊?”
高境没心思斗嘴,急急转到技术员背后看他操作。
“呀,高部长,您查的这手机上有追踪器是吧?信号可不小,目前处在快速移动中,地址就在本市XX路……”技术员话没说完,高境按住他肩膀:“我手机开着,现在到信号结束为止,不间断跟我汇报!”说完,跟一阵风一样出了办公室,直接去申领配枪出门了。
沈越悠悠然转醒,刻意布置的昏暗房间里四处是破损的瓦楞纸箱,还有几张平板未折叠的纸箱垫在起灰的水泥地上,嘴被封箱胶带贴得牢牢,一鼻子残胶的刺激气味,双手双腿被人用麻绳捆成了麻花,沈越环顾四周一圈,没人,开始试图人朝一侧偏,果然,手机被掏了。
门外有嘈杂的舞曲声,可能自己身处某Disco舞厅的附近,满目疮痍的天花板上垂下一只钨丝灯泡,是瓦数最小的那种,右边似乎有扇窗,被人用报纸糊了起来,还是铜版纸的质地,沈越一骨碌滚了过去,贴着墙试图坐起。
有些年岁的木门被打开,进来五个人,清一色用橡胶面具蒙了脸,其中一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男人上前打量沈越一阵,突然毫无预警的一拳击在沈越柔软的小腹上。
沈越闷哼一声缩在地上,粗糙硬质的鞋面落在右脸,感受到一点点加大的力度,沈越提着气准备迎接这一击。
意外的,鞋面离开脸,沈越睁开眼,青面獠牙男蹲下身子,露在面具之外的瞳孔有奇异的火光闪烁,大脑敲起了警钟。
似乎看穿了沈越眼底的失措,青面獠牙男笑出了声,很低很低的男声,伸出右手毫不留情的钳住他的下巴,放肆的目光在沈越脸上流连,仿佛最终做了什么决定,回头朝身后的另外四个人示意。
沈越在看清来人从盒子里取出的针剂时彻骨的恐惧将自己包围,微微摇了摇头,透明的液体被针筒推进了胳膊。
青面獠牙男开口:“接下来是,享受时间,试试看,那种绝望的滋味。”
说完,粗糙炙热的手掌抚上了沈越无力扬起的颈部,在他动脉那里来回摩挲。
沈越忽然想起二十岁生日那年,只因外文系系花半强迫的生日聚餐而回家迟到,高境就掀翻了沈家堆了一桌菜的圆台面,当时高沈两家只以为他俩闹了什么别扭,沈越欣赏够了高境失控铁青的脸,就冷冷上楼回房,心底却泛起淡淡的喜悦。
回忆再往前一点,刚到叛逆期的袁朗,跟高境下象棋,刚写完作业的沈越托着下巴在旁观战,然后跟袁朗交换眼色,趁高境一个不注意就偷偷把他的帅给藏起,气的高境把袁朗按住一顿的掐,而罪魁祸首沈越却可以拍拍屁股去逗黑土,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再小一点,同在军区大院玩耍的孩子里,沈越因为出生得很困难而导致体质比常人要弱,玩官兵捉强盗总被军区里其他孩子挤兑,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同龄的高境开始护着他,他当兵头,沈越必定是跟在他后头的小兵,他当强盗头子,那……沈越就是压寨夫人,噗,自己那个时候原来那么弱啊,沈越被固定住的嘴角很轻微的扯动。
大腿内侧稚嫩的皮肤被用力咬住,沈越的痛觉已经很模糊,满脑全都是混沌的幻想和回忆,真假参半,这是一个冗长的噩梦,噩梦难醒,身体深处的搅动不断地律动,停止,换人,换人了吧?沈越眼皮越来越沉,高境……高境……
如果不曾爱上人,此刻也不过是歹徒对自己施暴,他可以把这些当做被狗咬;如果不曾遇上高境,自己必然坚强的生活着,做着刀枪不入的沈越;如果不曾尝过爱情的美好,沈越忽然不想再想,即便因你而痛苦,那痛苦来的也值得,他不用过着绷紧的日子,不用一个人撑着,不用工作到夜半时分时被内心的空洞吞噬。
只是……高境……你在哪儿呢?
高境在满是酒吧和歌舞厅的街头迷失方向,天色已暗,他却找不到沈越,高境用力踢翻了路边的垃圾桶,却看见了沈越的手机从里头掉了出来。
沈越就在这里,高境转身回头,这下已经百分之百可以肯定沈越绝对被挟持,高境电话打给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老友,不到五分钟,来了四个便衣警员,现场盘查完几个店员,路口书报亭小老板对沈越的车立即有了印象,指了一栋楼宇说看见车停到那个地下停车库去了。
高境一步不停,在这座很不正规的小小停车库里一眼看见了沈越的车,这时一个反身欲跑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拔腿跟了上去,奔到地下迪吧追丢了人,高境却有一种越来越心慌的感觉,他不由自主的抬脚走到迪吧后头,上前开了门,是一道楼梯。
那么多的房间门,跟在高境身后的警员一间间踢开,高境却置若罔闻般朝着最里间,用力吸了口气,拔出了腰间的枪。
沈越不知自己是何时被丢到了一边,高境又是何时冲了进来,他听见几声手枪连击的声音,然后一屋子的可怕死寂,一双颤抖的手抱起沈越,引起他本能的剧烈颤抖……
还是离门口的人站得近了些,开枪的右手沾染了污血,高境脱下外套怀抱住沈越,发现自己失去了语言功能,双手在沈越颤抖的双肩收紧,再收紧。
良久,滚烫的热泪自眼眶坠落,掉在沈越耳际。
沈越在高境怀里蹭了蹭,早被解放的双唇动了动,是撕裂的疼痛,却还能发出声音,他听见自己说:“高境,好痛。”
这件事最终被几个单位联合压下,高境在高建国的一纸命令里肩章上去了一颗星,沈越住进了特护病房,高境请了长假陪护,高儒文也终于知道了高境和沈越的事,一言不发,屋里的灯亮了一夜。
沈岳林和沈廖晓连夜从广州赶来,高儒文直接在电话里说了高境沈越的事,并且说:“老伙计,这件事是高境惹的祸,无论你要怎么处置这小子,我绝无二话。”
沈岳林对着电话摆手,摆完才发现这不是可视电话。
高城匆匆请假到医院,在电梯里遇到了正要关门的袁朗。
俩人打了个招呼,电梯层层上爬,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最后还是高城先开口:“没事的。”
袁朗有些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眼睛闪过一丝难受,张口却是:“不好意思啊高副营长,本来想着演习好不容易结束了,我也可以还了你那顿大餐。”
高城皱了眉:“说什么混账话呢,袁朗你收起你那毛病,在我面前装什么装。”
“叮”电梯到了外科住院部,袁朗突然愣愣的,高城出了电梯,回头却见他在发呆,只得一把抓住袁朗的手腕,几乎是扯了出来,袁朗一个踉跄,声音轻了下来:“高城……”
高城站住,回头:“怎么?”
“我……有点怕……”
高城愕然,在今天这一刻之前,他要听见有人说袁朗会害怕,打死他都不信,A人玩儿呢!
“你……”高城抓紧袁朗发着冷的手,“你怕什么?”
袁朗抬起黑得出水的眼:“我怕我一会儿会忍不住,跟小舅舅抱头痛哭。”
高城心头泛起酸疼来,也不管这是医院走廊,倾过上身把袁朗往自己怀里带,边安慰:“没事儿,抱头痛哭就抱头痛哭呗,没人规定老A中队长就不能哭了。”
感觉到袁朗手指揪紧了高城的衣服,良久开口:“好了,走吧。”
离开高城怀抱,手并未松开,俩人朝着被冷光灯打亮的走廊甬道深处,并肩走去。
第 26 章
2、
特护病房是家庭套间的格局,外有客厅,里头则是暖色调的病房。
敲门而入,走在袁朗前面的高城被外屋的情形吓了一跳,从来都是坚强如铁人一般的高境确确实实坐在浅蓝色的沙发上,抱着头,颜素素红着一双眼抱住大儿子的手臂。
“妈,哥。”高城轻声叫,沙发上的颜素素和高境同时抬头,高境的眼睛血红血红,下巴满是青色的胡渣。
袁朗呆立在门口,良久才开口:“舅舅呢?”
高境扭头,肩膀微弱的颤抖。
颜素素刚一张嘴,眼泪就劈里啪啦往下掉,高城上前抱住老妈,颜素素终于忍不住,边哭边说:“沈越房间不让进……昨晚上刚动完手术,老大在外面沙发上陪护,觉得不对劲冲到里头,一床的血……”
袁朗愣住,似乎无法接受,心里腾一下,冲到里屋门外,双手握拳砸着门:“舅舅,舅舅?”
颜素素哭倒在高城臂弯里:“这孩子为什么要遭这份罪啊……”
拧开门把,袁朗从门缝里张望,沈越安静的躺在乳白色的病床上,嘴角有些青紫,闭着眼睛,分明有泪水沿着眼角流下,右手手掌缠了一圈的纱布,还有点点渗出的血红,袁朗侧身进了来,带上门,挪着步伐走到沈越面前。
袁朗抬手伸出食指拭去泪痕,慢慢蹲下,双手扒在沈越床头,轻轻的,带着鼻音:“舅舅。”
沈越的睫毛抖了抖,睁开眼,冷冽,无神。
“没什么过不去的,”袁朗好听的声音仿佛在朗诵美好的诗篇,“我知道谁都不够资格安慰你,你可以拒绝别人的同情,可你不能漠视亲人的关心,外面有几个痛楚不下于你的人,你能不顾他们吗?沈越,你最坚强,假装坚强,其实不必,你也知道,偶尔卸下伪装没什么大不了,高境,他很难受……”
沈越仰着脑袋似乎停顿了一下呼吸。
“那些伤害你的人,已经下了地狱,你知道他为你做了什么。”袁朗喃喃的说,“他值得你放弃一切,只是请你不要放弃自己……不要……”
滚烫的泪不断从眼眶里涌出,滑落,一直坠落在枕头上,印出淡淡的湿润。
沈越如念咒:“高境……”
袁朗起身,出房间,拉起已经有些处在崩溃边缘的高境,跌跌撞撞冲到病床前,高境有些怯怯的扒在门口,他不敢看沈越,不敢走近他,直到沈越一声声的喊他名字,高境手一松,人已经跪在沈越床边,捧起沈越的伤手,至宝一样揣在心口,袁朗努力睁大眼睛,朝外一退,带上了门。
高城抓了一把纸巾,颜素素稍微缓了缓情绪,点头表示没事,高城站起来很担心的看着袁朗。
袁朗撞上他关切的视线,努力挤出一个宽慰的笑:“没事,没事的。”
高城若不是顾及老妈在场,恨不得抱着他逼他哭出来,也好过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终于还是敌不过心头难忍的想法,高城回头:“妈,我跟袁朗出去逛逛。”
颜素素恍惚的应了一声,高城已经拉着袁朗离开了病房,袁朗试着挣扎,结果失败,高城拖着他进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库,上了他的路虎,袁朗不开口问,高城也不解释,车开回军区大院,在门口一停,下车,开副驾驶车门,一把把袁朗扯了下来。
白云懒洋洋在院里甩甩尾巴,继续晒着太阳。
高城一进客厅就起身翻家里的酒柜,一瓶九零年的国宴茅台直接拿起揣怀里,把呆在原地的袁朗拉扯着上了楼梯,推进自己屋,[砰]一下关上房门,利索的开了酒瓶子,顺手拿起桌上自己用来喝水的搪瓷杯,倒上半杯,塞到袁朗手上。
“喝。”高城边说,边转过身把房间的防UV窗帘拉了个严丝合缝,这是当初下连队回家睡懒觉又光敏感才换的夹层窗帘,光线完全透不进,摸索了一下,点亮了床头柜上的小小台灯。
一瞬间房间染上一抹柔和的夜色,袁朗端着茶杯哭笑不得:“高城,我说你干什么呢?”
“死老A,你说过跟我舍命,我要你现在舍。”
袁朗为难的看了看杯里的透明液体,散发着馥郁的香气,光闻着自己都快醉了:“非要今天?”
高城不说话,叉腰看着他。
“现在?”袁朗再次确认,高城依旧站着,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袁朗挫败的叹了口气,仰起脖子把酒一股脑儿的灌了进去,咕咚几大口,高城紧张的上前接住空杯子,倒了倒,只滴下两滴剩余的杯底,袁朗毫不含糊的喝光了一杯子的高浓度陈年茅台。
袁朗喝完,似乎轻轻咂了下嘴,仿佛回味无穷,高城看试验数据似的眼皮都不眨一下,袁朗突然笑了:“干吗这样看我?等我变身?”
高城有些惊讶:“酒量二两?你A我呢?”
袁朗却笑得眉眼弯弯,四处张望,最后相中高城的大床,抬腿上前,转身,一屁股坐上面,闭了闭眼,又睁开,轻轻叹气:“高城。”
“啊?”高城有些紧张兮兮的时刻关注着袁朗一丝一毫的异样,袁朗既没脸红脖子粗,眼睛看起来也没有醉意,只是……确实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过来。”袁朗拍拍身边的床沿,高城犹豫了两三秒终于坐了过去,还没坐稳,袁朗的脑袋就砸到了高成肩上,一言不发。
看来是醉了,高城没见过袁朗醉酒,暗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忽然袁朗的手抚上高城的脸轻轻摸索,指腹在右脸的疤痕凸起上来回抚摸,高城顿时觉得有些紧张。
“高城……当时一定很疼吧?”袁朗的声音仿佛有某种魔力,高城听着听着眼前仿佛就情景重现,他伸手按住袁朗不老实的手:“也还好。”
“你怕吗?”袁朗任由他捉着自己手,继续问。
“当时来不及怕,现在回头想想,有点。”高城莫名其妙的回答着,忽然想起我这是干吗来了?明明是想让袁朗卸下面具到自己怀里哭一场,怎么被反客为主了?
袁朗转过脸,高城于是也学他,俩人面对面坐着,袁朗睁开水波流转的双眼,突然探过脸亲了一下高城那条疤,有些低温的双唇碰触在早已愈合的伤口上,钝钝的痒,高城有些想闪躲,袁朗却变本加厉的伸出舌头轻舔。
高城顿时就觉得浑身的血液涌上头顶,身体却不受控制的难以移动,袁朗带着酒气的舌头软软擦过没多少感觉神经的疤痕,是心疼的舔舐,从上至下,让高城联想到某种动物。
做完这些,袁朗退后,定定的盯着高城有些绯红的脸:“舔舔就不疼了……”
然后像是确认一般歪着头:“高城?”
高城艰难的回答:“是。”
“你爱我么?”
高城没料到袁朗突然就问了这么……的问题,一下有些手心出汗,捏了捏说:“是。”
“真好。”袁朗忽然环住高城的腰,脑袋贴在他早快要呼之欲出的胸膛,“不抛弃,不放弃,你也不要放弃我。”
高城没觉得多少甜蜜,反而是淡淡的哀愁,但双臂早已在袁朗肩头收紧:“不抛弃,不放弃。”
然后,袁朗没动静了,高城狐疑的朝他看了看,怀里的人睡得安然,想把他弄床|上去,竟然挣脱不开腰间那双即使睡着也还是特种兵的手,死力的扣住,高城无奈了,又一阵落寞的心酸,不知道自己在心酸什么,维持着姿势想了半天,终于闹明白,他介意的是袁朗只在醉酒后才愿意诚实的表达或者表白,他当然相信袁朗所说的话,可为什么不能在清醒的时候好好说?
后来睡意慢慢侵袭了高城,两个抱着的人就这样顺势倒在床上,即使这样也没放开双手,袁朗只是稍稍皱了一下眉,朝怀抱里钻了钻。
刚从国安处理后续事务的高建国在门外看见了高城单位的车,几步上了楼,推开没上锁的房门,看见在一片静谧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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