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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袁]手风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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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从国安处理后续事务的高建国在门外看见了高城单位的车,几步上了楼,推开没上锁的房门,看见在一片静谧祥和里互相抱着入睡的高城袁朗,愣在了当场。
  
  好半晌,高建国才从震惊里恢复过来,退出高城房间,宽阔的背刹那有些佝偻。
  
  沈岳林带着女儿赶到医院正是日暮时分。
  
  特护病房外屋坐着趴在沙发扶手上睡着的颜素素,单人沙发上则是高儒文。
  
  一看沈岳林到来,高儒文突然立起,身子晃了晃,沈岳林看了看:“沈越呢?”
  
  “在里头,高境陪着。”高儒文拄着拐杖上前,和沈岳林俩人彼此一打量,对方似乎都添了不少白发。
  
  门开,高境坐在床头,沈越安静的睡着,执着手。
  
  “沈老爷子,”高境声音很轻很哑,仿佛年久失修的手风琴,扭头回望水着的人,“沈越刚睡着。”
  
  沈岳林有些颤抖的看着满脸伤痕的沈越,又看了看视线没离开沈越的高境,一副憔悴的样子简直比沈越还糟糕,高儒文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沈岳林。
  
  




第 27 章

  3、
  “高境,出来一下。”沈岳林双手交叠在身前,高境转过身有些吃力的站起,边走边不停回头,直到出了房间,沈岳林在沙发上坐得笔直,伏在沙发另一头的颜素素睡眼惺忪肿着眼皮醒过来,高境走到沈岳林面前,二话不说跪了下来。
  
  颜素素醒得彻底:“境儿……”对大儿子,自己很少这么叫,不知不觉肩膀已经如此之宽的高境何时跟人这般服软,难言的情绪让为人母亲的颜素素顿时呼吸困难,高儒文从里屋出来,落入眼帘的便是此情此景。
  
  “起来。”沈岳林眉目淡淡,“高家的男人,跪天跪地不跪人。”
  
  高儒文几步立到高境身后:“老伙计,你让他跪。”
  
  沈岳林似乎在嘲笑护犊子的高儒文,薄唇一抿问:“你孙子做错什么了?欠了我什么?还是……他把沈越折腾成这样?”垂下眼,嶙峋的上臂搭上高境宽厚的肩骨,“还是你想向我求什么?”
  
  高境启了启唇,他想说求你接受我和沈越,未又一想,何必言求,他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么?求原谅?沈越的遭遇并非因他而来……
  
  沈岳林盯着高境的眼睛,一双狭长的眼目光犀利:“想必你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就问一句话,往下你要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高儒文咀嚼着沈岳林话里的意思,听起来他对高境沈越的事似乎不打算插手。
  
  高境倏地抬起脸,也回过神来,似乎有些诧异:“陪着沈越,一直到他好。”
  
  “要他好不了呢?”沈岳林问。
  
  “他是沈越,是我高境看上的人,也许今天好不了,我就等明天,明天不好,还有后天、大后天,往下的日子,活一天等一天。”
  
  沈岳林闭了眼,浑浊的眼里静水深流:“记住你今天说的。”揉了揉太阳穴,“去陪着他吧,老伙计,人不服老不行啊,赶了几小时的飞机坐了半天车人就不行了。”
  
  高儒文看着高境起身回里屋,有些触动的说:“孩子们的日子让他们自己过去吧,咱几个老的把身子顾顾好就万事大吉了。”
  
  “呵,谁说不是呢。”
  
  高境回到里屋,沈越睁着眼,高境身子一偏坐到床头,拾起沈越还包扎的手,昨夜自己扯了没打完的吊针,静脉血流了一床,真把高境吓坏了。
  
  “高境,我爸来了?”沈越开口问,任凭高境轻抚自己的手背,知道他还在想他拔针头的事,“我不是自杀……”
  
  高境点点头,吻着沈越的手:“我知道,我的沈越不会那么懦弱。”
  
  “不,高境,你怕了。起码你冲进来那一幕真的以为我想不开,对不对?”沈越勾起嘴角想笑,却扯动伤口。
  
  “……”高境沉默。他没遇到过这种事,当时自己身体反应快过思维,整个人都懵了。
  
  “全身没知没觉的,想找点出口……可我连哭的欲|望也没有……”沈越困难的诉说,“对不起高境,让你担心了,我会尽快好起来,为了你,为了自己,为了所有爱我的人。”
  
  高境胸腔里有呜咽,可开口还是故作轻松:“你知道就好,等你好了,要好好补偿我。”
  
  “咱们去度蜜月?”
  
  “……真的?”
  
  “对,想去哪儿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
  
  “有你的地方。”
  
  高境笑得泪眼模糊:“好。”
  
  趴门缝上偷看的颜素素捂着眼流泪满面,合好门,这俩小兔崽子,可把全家弄了个鸡飞狗跳,要再不来个大团圆结局,老娘非踹死个NC作者不可!(我……骂自己了……)
  
  高城屋里,袁朗才动动手脚,睁开眼睛,就对上才被自己动作带醒的高城,几乎是同时睁开双眼。
  
  “呃……”袁朗觉得头有点昏,闭上眼又重新睁开,一看,跟自己额头贴额头的果然是高城……眼珠骨碌一转,还没开口就让高城抢去了话头。
  
  “干干嘛呀想翻脸不认帐!这这睡都睡过了你可得负责啊!”高城打着磕巴迅速把话说完,不做讨论的翻身压过去。
  
  “喂……”袁朗黑线,“我说过我翻脸不认账?还有,我要认什么账啊?说清楚,谁给谁负责!”
  
  高城笑着喷气:“我负责,我对你负责……”
  
  袁朗死命挣脱,又舍不得动用武力,直接在气势上就输了一茬,高城用的绝对是近身格斗制俘动作,于是没好气的仰起下巴逃避高城跟牛皮糖一样的目光:“你给我死开……”
  
  高城顶着自己一头的软软短发蹭在袁朗脖子里,蹭得袁朗发痒大笑:“赖不赖皮啊你……”
  
  良久,袁朗才闷闷地开口:“不知道我舅舅怎么样了……”
  
  高城一下松开手脚,翻身在袁朗身侧躺平:“希望他们没事。你得相信你舅。”
  
  袁朗面朝他翻过来:“说不好,我想不出要我遇到这种事会怎么样。”
  
  高城很崩溃,谁没事儿自己幻想这个啊,袁朗似乎补充给他听:“我跟我小舅舅挺像,所以经常换位思考,很多事情处理方式上我们都有类似的想法,包括原则。”
  
  “所以你三言两语就能让你舅想通?”
  
  袁朗摇了摇头:“这事儿我没把握,我说的都是场面话,是人都会说,关键看我舅怎么想,不过你说得对,我的相信他,你也要相信高境。”
  
  高城仰着头看天花板,忽然想起一句话来,我们只是平凡的世人,爱给了彼此面对一切的勇气,保护着脆弱多变的灵魂。
  
  “你知道刚才你跟我说什么么?”高城把头一偏,跟袁朗面对面。
  
  袁朗垂下眼睑,嗯了一声。
  
  “袁朗,我知道你从小主意多,遇事爱自己扛,可以后我希望你心里有事儿的时候能想着我,是,我不如你军衔高,不如你作战经验丰富,不如你聪明不如你睿智,真发生什么,可能我没法做什么,可我能陪你哭陪你笑,”高城皱着眉数着自己的好,发现数到后面就心虚了,“咳……剩下的有待发掘啊……”
  
  袁朗忍不住笑:“高城啊……”
  
  “闭闭嘴……我还没说完呢……”高城一瞪眼,在袁朗忙不迭的“好好你说你说”的眼神下继续发表演说:“总之我能做你的避风港,对对,有的人找了一辈子没找到,你才30就找到一个,你运气好。”
  
  “是是,简直就是福星高照,祖上烧了高香……”
  
  “毛病你……”高城说完自己也笑,声音渐渐小了,“老子不要什么历经磨难,老子也不要轰轰烈烈,我我就想俩人年年岁岁,岁岁平安。”
  
  袁朗脸色柔和:“高城……”
  
  高城深深注视。
  
  袁朗伸手搂紧高城的脖子,声音藏到了衣服里:“会的,年年岁岁,岁岁平安。”
  
  高城回抱住,手在袁朗背上轻拍。
  
  四周是难得的安静,宁静,处在昼夜不分的室内,不知道也不关心今夕何年,只知道时光停留在此时就好,我们不脆弱,可我们害怕失去,就让爱似手风琴点点滴滴,在你我指间奏出过去,现在和未来,给你我捧在手心的温柔,能够陪你哭也是种幸福,袁朗轻叹了口气,感受高城身上温暖的气息,可以把自己包围,如此的安全,如此的让人想要拥有,一直。
  
  **一青窈《陪哭》**
  
  从清晨始就像只夜光虫似地
  满字幕的电视屏幕前 动 动
  宽广的起居室里寻找属於自己的所
  突然从眼前飘过
  
  即使对於明了感情的朋友
  也有难以启齿的事
  置身梦想的世界
  隐藏 封闭的纸箱里
  其实。。。。可。。。。
  只要。。。。听著听著听著
  
  哎~伊阿 我陪著哭
  泪水悄然落下孤独的两人
  哎~伊阿 这次又来陪著我哭
  谁 如此温柔
  
  处女座
  越想用语言表达
  越像没有意义的小宇宙
  拿 吧! 
  曾经决定给的画册
  也已经 再流行
  
  过了 2点想起的旋律
  没人来迎接的灰姑娘
  从明天始笑著第步
  请用身体我我要。。。。我要我要 
  
  哎~伊阿 我陪著哭到唏哩哗
  人人孤独的两人
  哎~伊阿 这次又来陪著我哭
  如此温柔的
  
  哎~伊阿 感谢陪著我哭
  如此温柔的
  
  **《陪哭》完**
  




第 28 章

  九、花水木
  
  1、
  “骨碌碌……”
  
  终于某人的肚皮发出了抗议,袁朗一脸坏笑的凑上去把耳朵贴在高城肚皮上:“哟,高城啊,我还没做什么你这就有啦?”
  
  高城脸红脖子粗的一把扣住对方双肩扳到自己怀里:“是是个人他就会饿!你不会啊!而且就算是做,那也是我做!你你得瑟啥玩意……”
  
  玩闹了一阵,俩人终于决定去觅食,高城打了个电话给颜素素,问了一下沈越情况,知道沈老爷子也已经到了,转述给袁朗,问他要不要跟外公碰头。
  
  袁朗刚想回答什么,基地配发的手机就响了,正色的听完铁路的指示挂下电话:“高城,我要回基地,你送我去医院取车。”
  
  高城有些紧张的随手拿了件外套,揣上钥匙送袁朗去医院。
  
  车开上大路高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有任务啊?”
  
  袁朗头一偏:“恩。”
  
  高城把车停到医院地下停车库里,看着袁朗解开安全带,一手拉开车门,高城突然就攥住他的胳膊,袁朗回头,高城大概为自己的娘们叽叽有些不好意思,又非说不可:“那什么,出任务小心点。”
  
  袁朗咧嘴笑,四下瞅瞅没人,把脸贴过来,见高城还傻呆呆看着自己,有些好笑的问:“干吗,我都送上门了,亲一口呗。”
  
  温热的唇用力贴在袁朗靠近耳根的皮肤,袁朗打算跨出车门,高城却伸出长手把他捞了回来,左手挑起他的下巴,凑过去含住了袁朗微张的唇。
  
  此一分别不知何时再见,还未远离就已开始思念,高城沉默了,放开袁朗。
  
  像是安慰一般,袁朗并未再露出戏谑的神情,眼里的不舍也不怕被高城看见,倾过身子给了他一个拥抱,用力嗅一口高城身上淡淡的绿茶味:“走了。”
  
  然后潇洒转身,跳下车,背向他朝猎豹走去,头低了低,高城坐在驾驶座上,第一次觉得无论如何也看不够一个人的背影。
  
  打开车门,转动钥匙,袁朗陡然明白了牵挂的滋味,要赶紧把任务完成了回来啊。
  
  发动机发出低沉的声音,干脆驶出停车位。
  
  老A基地,袁朗从铁路办公室出门,耳边回荡起大队长沉稳的声音。
  
  “袁朗,这次的任务保密系数为绝密,而且无法估计任务时间跨度,再不违反保密守则的前提下你可以给家里打个电话,或者……其他人。”
  
  其实只是深入I国,营救被其软禁的我国某重要人物。
  
  袁朗伏在窗台上,三中队几个崽子有在操场上踢足球的,有给自己加餐的,还有俩在花坛边调|戏妻妾的,袁朗一嗓子吼:“吴哲,把齐桓给我叫来。”
  
  似乎和成才说着挺投入的话的吴哲吓了一跳,拍着胸口:“烂人,找我办事还这种态度!”说归说,还是依依不舍的跑去把足球踢得酣畅淋漓的菜刀叫了下来。
  
  “我不在这段时间里,三中队的事务你可以找吴哲帮你,训练的话记得适当培养一下成才、小马、徐睿他们的领导能力,还有……”袁朗打量了一圈自己办公室,“如果有人打电话进来,帮我记下吧。”
  
  齐桓默默的看着袁朗,点点头。
  
  终了,袁朗挥手赶人,齐桓朝门口跨了一步,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问:“队长,你可快点回来。虽然你人很烂,可三中队的兔崽子们也只有你治得住啊。”
  
  袁朗作势要踢,看着齐桓忙不迭闪出门,摸着鼻子笑了。
  
  回身看到桌上的电话机,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打,拨出一连串熟悉的数字,那边没响几声就接起,是一个女声,袁朗说:“麻烦我找袁慕华教授。”
  
  没过多少时间,电话就被一个记忆里的声音接起:“喂。”
  
  “爸……”
  
  “……袁朗?”声音不无诧异,袁慕华握着手机的手顿时有些颤抖,人缓缓朝阳台走去,“怎么突然想起打电话来?对了,沈越怎么样?”
  
  “没事了。”袁朗回忆里似乎还是那个严厉的袁慕华,顿了顿,“爸,下次我回来,你带我见见你那个学生吧。”
  
  “呃,怎么突然?”袁慕华似乎反映不过来,“你要去哪儿?”
  
  “没有,就是抽调交换训练,封闭式的,深山老林,没电话。”袁朗行云流水的扯着谎,“偶尔也去看看妈妈。”
  
  电话那头半晌没说话,良久袁慕华才开口:“我知道了,我会的。”
  
  “爸,跟你说个事儿,你可不准发火。”
  
  “恩,说。”
  
  “我……给自己找了个男朋友。”
  
  “……”袁慕华哑然,“你还真敢说,就不怕我从大连飞过来掐死你?”
  
  “呵,爸,我记得你专业是心理学啊。”
  
  “臭小子……”袁慕华笑骂,藏在内心十多年的心结仿佛也因儿子这通电话烟消云散,“在外记得看好自己身体,等你……训练回来,把那小子带给我看看,不……等你带那要到猴年马月,我……们飞过来看你们。”
  
  “嘿,好。”袁朗心里有些暖洋洋,捧着个电话机盘腿坐在靠背椅上,“那君子协议?”
  
  “还怕我赖帐?”袁慕华反问,“从小到大说话不靠谱的人是谁啊?”
  
  “瞎说,我爸从小教育我,要做一个诚实善良讲文明懂礼貌的好孩子。”
  
  “贫……”
  
  袁朗真舍不得和父亲心平气和的这通电话,看看时间,不能再讲下去了,要不下个电话可就没时间了:“爸,就这样吧,我还得打个电话给那臭小子呢。”
  
  “有了媳妇忘爹娘啊。”袁慕华调笑,最终还是挂了电话。
  
  手指却在伸向数字键的时候犹豫了,袁朗被自己的踌躇吓了一跳,不给自己太多思考时间的飞快按下号码。
  
  “喂,袁朗?”高城倒是接得毫不犹豫。
  
  “恩,我到基地了,给你报个平安。”
  
  “啊,我在医院呢,你等等啊,”高城把耳朵贴在手机上沿着走廊通道一直走到靠窗的尽头,“啥时走啊?”
  
  “马上。”袁朗轻轻的说,“高城……”
  
  “恩,我在。”高城被那一声叫得心软得出水,“你可可得把命顾好咯,要不我跟你没完。”
  
  “噗……高城,我跟你早就没完了。”
  
  “俗气……”高城笑,“袁朗,你家人我们会照顾好的,专心工作就可以了。还有,我等你。”
  
  “那是,你敢不等我么?”
  
  “……我不跟你耍嘴皮子,让你逞口舌之快,等你回来好好收拾你……”
  
  “我好期待……”袁朗乐得趴上了桌子。
  
  “你还得瑟个没完了你……”高城失笑,“袁朗,回头送你样东西。”
  
  “什么啊?”
  
  “你猜啊……”高城学袁朗的口气。
  
  “我不猜,你说不说……”
  
  “弹首曲子给你。”
  
  “啥曲子?苏联军歌?”袁朗心里有了数,可就是不想点破。
  
  “……就你欣赏水平高,我跟你说,这苏联军歌听着带劲!你那小野丽莎,不给力啊!”
  
  “不跟你这粗人说话。”外头整队铃声大作,袁朗手指松开电话线,“高城,我得出发了。”
  
  “恩,把我媳妇儿囫囵的带回来啊。”
  
  “谁你媳妇儿啊?”
  
  “谁应的就是谁呗……”
  
  “……”袁朗白了一眼天花板,“挂了挂了。”
  
  “我呸……你不准说挂!”
  
  “……噗……那说什么?”
  
  “就说回见!”
  
  “好好好,高副营长,回头见啊。”
  
  不再给自己犹豫和留恋的时间,袁朗合上电话,从椅上跳起。
  
  那边的高城,听着听筒里“嘟嘟”的忙音,慢慢合上手机贴上胸口,夜色深深,袁朗,回头见。
  




第 29 章

  2、
  年底的时候高域带着老婆孩子回国补办满月酒——其实已经快满岁了,又是一顿的亲朋好友的邀请,高城升了两杠两星,师侦营营长高升后高副营长终于转正,工作依然忙碌,沈越身子调理完了就跟高境天南地北的玩,开始还巴黎东京的腐败,后来干脆自由行,尼泊尔斯里兰卡印度,每次高城给高境拨国际长途开口第一句话一定是:“哥,你们在地球哪儿呢?”听得颜素素在旁笑:“好像咱不在同一个星球似的……”
  
  一次全家吃饭的时候颜素素突然无意的提起某手帕交的女儿今年大学毕业了来北京发展了怎么怎么的,言内言外之意都透露着某种强烈的暗示,强烈到让高城想装傻充愣都不行,还是高建国硬生生打断妻子的话头跟儿子聊起了国际油价,气得颜素素不停在桌子底下踹自己老公。
  
  高城从来都不傻,相反,其实还特敏感,打那天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跟袁朗的事儿爸那边是肯定知道了,而且还有那么点明显的向着自己,也不说开,该工作工作,该回家回家,颜素素呢,往后竟也再没提起这事儿,还常常看着高城发着莫名的呆。
  
  那天高域跟妻子领着两个宝宝回家,这双龙凤胎的出现最大程度满足了几位长者爱心无处放的心理,颜素素更是抱着宝贝孙女不肯松手,直到夏微饿得吮她的食指。
  
  差点忘了说,龙凤胎男孩儿叫高晟,小姑娘叫夏微。一个姓高一个姓夏,高城回家看到,稀奇得紧,明明那小脸一模一样,可竟然性别不同,真……神奇啊……
  
  高城还养成了一个习惯,空下来就给袁朗办公室打电话,偶尔有人接,偶尔没人接,有人接的时候他就问一句话:“你们队长回来了没有?”然后对方说:“还没呢。”高城“哦”地一声挂电话。
  
  不过他不知道每次齐桓接电话都会把高城打来的电话纪录下来,在一本16开的黑皮手札上写上年月日时间点,不知不觉就记了十几页。
  
  冬去春来又一年,这一年白云走了,走得很安详,在午后暖暖的日光里一个瞌睡就没醒来,一直睡下去。
  
  高建国跟高城把白云载到郊外的荒地里,挖了坑埋了,随手扯了一根干枯的枝条插在前边,黑土坟上的白杨树开始抽枝,高城忽然很想抽烟。
  
  高建国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盒小熊猫,递给高城,高城几分愧色的接过:“爸。”
  
  高建国没看他,把白云坟头的泥土踩踩平,转过身跟儿子并肩站着,初春的风有些寒冷,常年泡在车上或者飞机上以及办公室里的高建国享受着郊外沁凉新鲜的空气:“儿子。”
  
  “啊?”高城冷不丁的别过头,找了半天身上没带火,高建国有些无辜的看了儿子一眼:“我也没带,要不上车?”
  
  “别了,难得净化一下肺部。”高城咬着没点燃的烟嘴说,眼睛却盯着父亲鬓角上的霜白,原来为我们撑起一片天的那些人,总在随着我们的长大而老去,可时间太过温水,等你发现,他们早已白发苍苍。
  
  “爸,你老了。”
  
  “人都会老的。”高建国轻笑,两边的法令纹跟着浮现,“袁朗那小子怎么样?”
  
  高城窘迫的回答:“还没消息。”然后转念一想,说不定高建国那边比自己更快知道呢。
  
  “没消息也是好消息的一种。”高建国话锋一转,“等他回来,你打算怎么办?”
  
  “爸……”高城有些不太习惯,为难的挠了挠头,“你不反对?”
  
  高建国无奈的笑:“有你大哥和沈越的事在前,还怎么反对?”然后沉默半晌,“人活个几十年都不能活得痛快,那还有什么奔头?难得你们都认准了对方,再强拆有意思么?”高建国大概站累了,不顾形象的就地蹲下,高城有样学样在他旁边矮下身子,高建国大手搭着儿子肩膀,“我就想不通袁朗那么刺儿的人,怎么就被你给治了呢!”
  
  高城两耳通红,挣扎不已:“爸你你怎么说话的呢?为老不尊你……”
  
  一阵风吹过,白云坟头的枝干似乎随风轻颤。风过亦无痕。
  
  初夏的时候高城的师侦营被派到XJ执行任务,遇到了同出任务的三中队,现在是由齐桓带队着,在硝烟纷飞的战场能见到熟人,还是跟袁朗有关联的人,高城百感交集。
  
  那次任务老A深入敌方腹地,师侦营在外接应,敌方的一小队雇佣兵拥有的先进火力和不下老A的灵活打法让己方陷入胶着战,老A们突围后和师侦营汇合,齐桓摸到高城身边,无数的射击编织而成的火力网让彼此都无法抬头。
  
  “靠……”一枚榴弹落在两人身后的松软土地上,高城扑倒在齐桓身上,同一时间齐桓抱住高城一个翻滚,两人呆傻,榴弹并未爆炸,齐桓哈哈一笑,松开愣神的高城。
  
  高城也跟着笑,笑得心知肚明。
  
  下一秒爆炸声起,高城笑容僵在嘴角,他看见齐桓晃了晃瘫倒在自己面前,高城一把把人抢过,伸手一摸,一背的血。
  
  “去他娘的,延时杀伤榴弹!”高城骂了一声,手忙脚乱的朝身旁的兵要了急救包,边叫着“齐桓,齐桓”边翻出药水胶片,手不停的打颤,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袁朗,我不能让你的兵有事……
  
  后赶来的重装部队适时的让局面一边倒,齐桓被立即送到了驻地诊所进行手术,高城无措地坐在诊所外的行军凳上,手心里是凝固了的血块,那血是齐桓的。
  
  老A们表情严肃一堆堆坐在他身旁,马小帅捧着茶缸蹬蹬蹬地从帐篷里跑出来:“连长,喝点水。”
  
  高城接过,却不想喝。
  
  还是坐在地上的吴哲拍拍屁股起身:“高营长,我们都是战友,是能把背交付给对方的同袍。”
  
  一句话说得高城满心的激荡,左手握着拳头几乎要抠出血来。
  
  齐桓很快被老A七手八脚抬回帐篷里休息,失血多了点,好在没再深入到要害,就是往后一段日子必须趴在床上修养了。
  
  任务完结,齐桓出院,差不多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高城依旧时不时打电话去袁朗办公室,不过当齐桓接起的时候,俩人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内容全是围绕着袁朗,齐桓会跟高城说袁朗这人性格太烂,我们队吴哲就经常怎么怎么的说他,连许三多看见他的笑都知道烂人一肚子坏水朝外溢呢……高城哈哈大笑,说委屈你们了,等他回来回头我替你们出气。
  
  秋天的时候高境和沈越回了国,俩人精神看起来比出事之前更好,沾染了一身的轻松气息,就是那股黏糊糊的劲也跟着蹭蹭蹭往上涨,高城对着俩人摇头,说:“你们俩……能不能收敛点儿,考虑考虑我的心情好吧?”
  
  这时候沈越通常不说话,高境伸手胡撸高城的脑袋。
  
  “丁铃铃……”高城手机响,打开看,一屏幕的星号,忙接起:“喂,高城。”
  
  “高营长,你快来,军区医院,队长他回来了!”
  
  高城腾地从沙发上弹起,电话已挂,沈越高境刷的把视线聚焦在他身上。
  
  “袁朗……袁朗他回来了……”
  
  高城站在原地重复,高境晕了,拿手推了他一把:“那你还愣这儿等发芽呢?还不赶紧的……”
  
  高城如梦初醒,一屁股坐进了沙发:“他在军区医院……”
  
  沈越手里的水杯扑腾摔在了地毯上,骨碌翻了几个滚,没碎。
  
  “臭小子发什么怵,给老子起来!”高境破口大骂,拎起高城朝门口走,“你现在知道怕了?怕有个屁用!高城我告诉你,是生是……什么都得面对!”
  
  沈越一言不发,跟在后面锁门,深秋的天气始终萧瑟。
  
  高城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揪着一颗心,放不下丢不掉松不了,手是冰冷的,手机开合两次,就没了电,懒得去管,抱紧高境车后座上的抱枕,结果抱出一手的汗,全是冷汗。
  
  那一路比一生还漫长。
  
  下到医院,停车场有几辆警车、猎豹停在那里。高城几乎在高境的押解下出了车门,沈越在问讯处问清楚袁朗病房号,三人朝实在没什么好印象的住院处走去。
  
  “高营长……”齐桓快步走向他,高城被钉在原地动不了,“刚才忙着通知大队长,就着急把手机挂了,我们队长他……”
  
  高城盯着齐桓的嘴巴,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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