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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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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兴浓处,喝一声「好」,拔出星魂,纵身跃入剑圈之中,双剑一合,霎时剑光大盛。
  有了多次双剑合璧的经验,此时练剑虽自在随意,却是行云流水,挥洒自如,星芒跳掷,寒光似瀑。彼此心有灵犀一点通,偶一回眸,目光相碰,均是会心一笑。
  两人都觉平生练剑,全不比这一次酣畅淋漓,毕生所学,尽情施展,一个剑走轻灵,精巧绵密:一个剑势沉稳,大开大阖,两者互补互成,隐然竞有无敌之威。
  尽兴处,清啸声起,蓝白人影冲天直上,无数梅花、雪花团团围绕。一时剑收风散,空中手相牵,飘然而落,梅雪如雨,拂了一身还满,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练得好!」啪啪的掌声响了起来。
  白慕飞眉头一皱,黑帝这个讨厌家伙,真是败坏心情,「猫儿,别理他,我们走。」
  黑帝笑吟吟地道:「怎么,见了我就没好心情,见了白帝,你们的心情就非常好?」
  没有忽略何昭宇眸中一闪而过的隐痛,白慕飞咬牙,「我管你什么黑帝,敢胡言乱语,白爷爷一样砍了你!」
  黑帝放声大笑,「我真是佩服你啊,白慕飞,明知自己的心上人曾与别人云雨欢爱,居然忍得下这口气?这等大度,世上也找不出几个了。」
  五雷轰顶!
  沉浸在幸福中两个人,顿时觉得生生从天堂堕入了地狱。
  何昭宇只觉胸中狂潮巨浪翻腾,心口剧烈绞痛。
  原来,白慕飞什么都知道了……
  想说什么,可是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以为能永远隐瞒下去,根本料不到风暴来的如此之快……
  白慕飞眼睁睁看着何昭宇的脸瞬间消失了血色,目光一片空白,如坠冰窟,寒意直透身心,脑中灵光闪过,前后的事立刻连成一串。
  不可原谅!
  眼中进出的杀气令阳光也冰冷,「一切全是你设计的……」
  白慕飞抑制不住心中悲愤,星魂起,挟着点点星芒,刺向黑帝。
  黑帝无所谓地笑笑,即不躲闪,也不招架。眼看一剑穿心,白慕飞猛然醒悟,急凝内力,剑尖剌破了黑帝的衣服,堪堪停住。
  内力反震,白慕飞胸口一痛,更兼急怒攻心,一口血喷出,白衣上点点艳红。
  罪魁元凶就在眼前,却奈何他不得,白慕飞愤怒之极,猫儿的痛竟这样血淋淋地被挖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猫儿……怎受得住这般当众羞辱?
  白慕飞一时间惊得手脚冰凉发颤,慌忙转向何昭宇,却见寒光乍闪,剠痛了眼睛。
  纯钧去如雷霆万钧,毫不留情,黑帝肌肤上已感到森冷的剑气。
  黑帝人却完全呆了。
  何昭宇的心情他能清晰地感觉,凄苦、悲伤、无奈、绝望:心里绞起来的痛,贯穿五脏六腑,呼吸为之窒。
  绝望,万念俱灰的绝望,冻住了最后一点希冀,黑暗无边无际……
  黑帝从未体验过这样沉重的痛苦,盯着何昭宇刺来的剑,身体居然无法移动分毫。
  犹自不敢相信,何昭宇真的要杀自己?难道他竟欲放弃生命?冰冷的剑尖刺入胸口的感觉如此清晰,彻底打破了黑帝的迷梦。
  「不!」
  凄厉的叫喊响彻云霄。
  星魂破空而至,猛地架住纯钧,「铮」的声若龙吟,白慕飞手腕剧震,何昭宇的内力竟汹涌如潮,剑势只顿了一顿,刮着星魂的剑身,丝毫不停,继续向黑帝胸口插下。
  纯钧已入肉一寸!
  「猫儿——」
  白慕飞大吼,目皆欲裂,星魂奋力向旁一拨,哪知纯钧顺势向上斜挑,自黑帝心口到脖颈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剑尖已奔向咽喉。
  就是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白影一闪,一只手抓住黑帝的衣领向后力拖,同时伸指在何昭宇剑身一弹,加上白慕飞的内力齐进,纯钧再也拿捏不住,脱手飞上半空。
  空中寒光一闪,剑已直坠而下,「噗」的插在黑帝脚前,剑身上道道血线杂乱地流入雪中,犹自晃动不休。
  白帝五指如风,疾点黑帝胸口十余处穴道,伤口喷出大量的血,将雪地染红了一大片。
  「青铜,快拿凝玉膏来!」白帝大喝。
  「凝玉膏、凝玉膏来了……」青铜吓得都呛了音,飞扑过来,手忙脚乱,只管把瓶裏的药膏向黑帝伤口上倒。
  白帝镇定异常,「白慕飞,带何昭宇离开,玄冰失血过多,他也会有感应。铁心拿茯苓丸给何昭宇服用,银叶去找星河过来。」
  黑帝仍旧呆呆地看着何昭宇冰冷的眼睛,喃喃道:「你真要杀我?真的要杀了我……」
  「你难道还没领教过何昭宇刚烈的性子吗?」白帝几乎要怒发冲冠了,要不是听见白慕飞的叫声及时出来,何昭宇必定一剑刺死黑帝!
  白慕飞立刻发觉何昭宇的脸色已由苍白转为灰青,仿佛身上的温度迅速退去,不由分说,拉着他便掠向村外。
  何昭宇眼中的决绝让白帝心惊,这种神情他好像在哪儿看见过。
  宁可性命不要,也要杀了黑帝,再联想到白慕飞的神色,白帝已大致猜到黑帝搞了什么鬼,强自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如果不是黑帝和何昭宇性命相连,他非掐死黑帝不可。
  黑帝身子一软,颓然倒下,隐约意识到,他似乎做了一件平生最大的错事,一件不可挽回的错事!
  白帝哼了一声,将黑帝横抱在手,大步向屋里走去。
  一地的梅雪已被践踏零乱,碾为尘灰……
  山风凛冽,吹动起蓝衫,单薄的脊背挺直,刚硬如铁,沉静的眸子深邃不可测,看不出任何东西。
  白慕飞没来由地心慌,这样的猫儿他最害怕,封闭了自我,谁也碰触不到他的心。即使拥抱在怀,也感觉不到人的存在。
  刚才的那一幕简直吓掉了他的魂,直到现在手还止不住地发抖,何昭宇那绝杀一剑,杀了黑帝,也会杀了他自己……
  何昭宇忽然淡淡一笑,「你知道了也好,我已没有什么事可瞒你了……」
  他凝视着白慕飞那因为痛苦而变得黯淡的眼睛,这双眼睛原本多么光华灿烂,时不时闪烁着不羁和快乐,耀亮了他平淡的人生……
  曾几何时,天空的晨星不再明亮了呢?
  白慕飞一把将陷入恍惚的何昭宇拉入怀中,「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初见面时的那个猫儿……不离不弃,猫儿,这是你许给我的诺言,如果你敢不遵守,我会恨你一生……」
  无尽的痛楚在他心中弥漫,堵住了喉咙,再也说不下去。
  怀中的身子突然一颤,软软地倒了。
  「猫儿……」白慕飞抱着已经昏迷的何昭宇,大滴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落在何昭宇惨白的脸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铁心手里攥着药瓶,看着两个人,轻声叹息,「何昭宇只是感应了黑帝的昏迷才会失去知觉,不会有事的。送他回屋,再给他服茯苓丸就可以恢复。」

  第八章

  话未落,人已走开。
  那两人之间再容不下任何人,主人就是因此伤心而去的吧?自己那一点点痴心,早该付之东风,灰飞烟灭了。
  只是为何眼中酸涩涩的?主人说得果然没错,这看不开、放不下的脾气,害人不浅啊……
  黑帝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外伤,脸色蜡黄,冷汗直流,昏迷中呻吟不绝,不住叫着痛,拼命挣扎,白帝不得不压住他,才能替他输入真气。
  大量的真气输进去,黑帝渐渐安静下来。
  星河自然明白白帝如此救助黑帝,全是看在何昭宇分上,料想他不会加害黑帝,也不打扰,悄悄退出。
  白帝疲惫地坐在床边,「青铜,去看看昭儿,玄冰昏迷,昭儿一定也不舒服,他身子还没恢复,再经不得折腾了。」
  青铜领命而出,银叶便问:「主人,东西还收拾吗?」
  「玄冰伤不好,我也走不了。你和铁心去厨房,问问青铜,该熬什么药,吃什么补身……」
  银叶一怔,转头瞧向站在门口的铁心。
  这一路上,因为三人同行,他和铁心很少说话。每次闲暇时,铁心总是独自一人,不是对着风景发呆,就是长吁短叹,一天比一天忧郁,瞎子也知道他思念的足谁。
  银叶心中自是黯然神伤,也许,他和铁心的情分就这样不着痕迹地付诸流水了。
  强打精神,「我去厨房,铁心你去找青铜吧。」匆匆奔出。
  铁心无声地叹息,原想不去见何昭宇为好,可是脚下不由自主,已进了何昭字的房间。
  白帝摇了摇头,情字伤人,自古皆然,人人不免。
  「疼啊,疼死我了。妈,我疼死了……」床上的黑帝忽然不停地叫疼,手用力抓着胸口,当然越抓越疼。
  白帝骂道:「笨蛋,你抓自己的伤口,怎么不疼?」伸掌握住黑帝的手,制止他再抓。
  黑帝一下子死死抓住白帝的手不放,「疼,好疼……妈,你不要不理我……」叫着叫着,竟呜咽起来。
  母亲温柔美丽的容颜浮现在脑海,望着黑帝那张酷似母亲的脸,白帝不觉苦笑,母亲把对玄冰的爱都倾注在自己身上,这才是玄冰痛恨自己的真正原因吧?
  是自己夺走了玄冰的母亲呢……
  白帝轻轻拍着黑帝的手背:心底涌起一阵怜悯,黑帝只不过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千方百计只为引起别人的注目,一再做错事。说到底,自己也有过失,如果不赌这口气,也许事情就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更不会连累何昭宇!
  黑帝,可恨亦可怜……
  昭儿有白慕飞守着,应该会平安度过的。可是这种强烈的不安又从何而来?无论多少不舍和关怀,以大哥的身分也不能过问了。
  心力交瘁,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青铜诊完脉,「何昭宇没事,只是身体虚弱,黑帝的情况影响了他,你看他的命珠颜色都变淡了。我开了药,一会儿熬好了,你和了这茯苓丸一起喂他服下,可以安神养身。」
  白慕飞手指慢慢抚过何昭宇手臂上淡红色的命珠。
  猫儿,你好狠啊,那一剑如此绝情,竟要斩断你在世间的一切牵绊,连我的情义你都要舍弃吗?
  那一刻,我就在你身边,你想到过我吗?
  这一道创伤如此深刻,怎样才能使你忘记痛苦,重新快乐?
  白虎习惯地溜进来,趴在床边,探头拱着何昭宇。毕竟它只是一只虎,虽然通灵,也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一时间,白慕飞真有点羡慕无忧无虑的白虎,它不能体会人世间的情爱伤痛,却能给何昭宇情义和安慰。世人不如虎,果真不假。
  何昭宇服了药,仍然昏睡,白慕飞寸步不离地守着,青铜几次劝他吃点东西休息一下都没有反应,只得作罢。
  夜色又深沉,白慕飞累了一天,十分疲累,伏在床边,不觉睡了一会儿。梦裏心揪着,好不难受,一惊醒来,突然发现,床上的何昭宇已经踪影全无。
  白慕飞狂冲出屋。
  「猫儿……」
  黑暗无边,四顾无人:心神大乱。数不清的念头纷至沓来,猫儿这样反常的举止,意味着什么?
  一生一世的情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猫儿,你竟如此不珍惜吗?
  强烈的痛苦转化为恨意,俊美的脸肌肉扭曲,拳头捏得格格响。
  白帝闻声出来,皱起眉头,目光一扫,「先别急,白虎好像跟着他,看脚印,是朝南。」
  不等白帝说完,白慕飞已展开轻功,向南方疾驰。
  雪地上的脚印淡若无痕,只有白虎交错的爪印指引着方向。山峰渐渐在黑暗中显露,爪印一直向上延伸。
  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凭直觉,两人几乎同时发觉了正在翻越山顶的人。
  何昭宇是想回开封府!
  白慕飞心中一酸。猫儿,只有开封府,才能抚慰你受了伤害的心吗?
  白帝高大的身影挡在白慕飞的面前。
  两人对视着,坚定顽强,毫不退缩,火花在眼中跳跃。
  白帝突然一拳击来,白慕飞躲闪不及,肩头硬是承受下了刚猛的劲力,一阵剧痛,身子一晃,挺立不倒。
  「好,真是一条好汉!」白帝赞赏地一笑,「昭儿在开封,面对的都是狂涛巨浪,受伤疲累的时候,也需要支援和力量。白慕飞,你要为他撑起一方晴朗的天空,待昭儿归来时,无风无雨,可以放松、休憩……」
  白慕飞笑了笑,猛力一拳回敬在白帝的胸口。
  「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既然爱上了心怀家国天下的猫儿,自当做他的后盾,用我的双手,给他平安和幸福……」
  「有你这句话,我这个当大哥的也放心了。找到昭儿,就陪他回开封吧,别再让他见到黑帝。」
  挥了挥手,白帝潇洒地回身向来路走去。昭儿,他年相逢时,但愿三春烟雨沉醉梦,青旗沽酒趁梨花,把酒一笑,对月言欢……
  忽然想起白虎,不觉失笑,这家伙早甩了自己这个主人,长随何昭宇,拽也拽不回头了,就算它是替自己守护何昭宇吧。
  身后掠空的风声令何昭宇一惊,想加快速度,可是腿冻得已僵硬,在雪中跋涉,原比平时费力得多。
  白虎回头看看,抿了抿耳朵,「呼」一纵身,将何昭宇扑倒在雪地上。
  「白虎你……」何昭宇挣了两下,白虎压住他不放,人躺在雪地上,也不觉寒冷,一阵倦意袭来,已昏昏欲睡。
  白慕飞旋风般从后追来,抱起了何昭宇冰冷如铁的身体,「白虎,谢了。」
  白虎抽抽鼻子,咬着白慕飞的衣角一拖,便轻巧地向旁边跑去。
  知道白虎通灵,白慕飞忙跟着它,转了一个弯,一个黑乎乎的山洞便现出。
  白虎一声吼,洞中窜出一只黄虎,趴在白虎脚前呜呜直叫,白虎走上前闻闻它,那黄虎似领了命一般,一溜跑远了。
  白慕飞折了十几根枯枝,升起篝火,运起真气输给何昭宇,直到他铁青的脸上渐渐浮起血色。
  幽黑的眼眸睁开了,迷茫地望着白慕飞,传到身上的温热如此熟悉,这怀抱眷恋而安心……
  「不离不弃的誓言,在你心中竟不屑一顾吗?」
  听出了低哑的声音中隐含的怒火。
  心脉痉挛地跳痛,深知白慕飞的痛苦并不比他少,可是,那不堪回首的一切,竟以这种方式暴露在白慕飞的面前,又如何去面对他那深情的眼神?
  慕飞曾说过,他心目中的猫儿永远是完美的……
  强忍住悸痛,清淡的笑容如风似幻,「倘若,可以忘记的话,这世间就不会有无穷的烦恼……我想,学会忘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肩头被死死地抓住了。
  白慕飞倏地逼到眼前,忽明怱暗的篝火闪动,何昭宇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直觉地向后让。
  毫无预警地,白慕飞突然吻住了何昭宇苍白的嘴唇。
  不同于从前的温柔,白慕飞粗暴地蹂躏着何昭宇湿润细腻的唇,满怀焦灼的痛楚与狂热的渴求,挑起那生涩无措的唇舌激烈吮咬,直欲将怀中人吞噬。
  何昭宇怔了怔,立刻拼命地挣扎,白慕飞一只铁臂箍死他的腰,另一只手臂勒紧他的肩背,越吻越深,丝毫不肯放松。
  想要挣脱,除非运内功击退他。万般痛苦,狠狠地啮咬着心。
  何昭宇闭上眼,放弃了挣扎,慕飞,倘若你希望如此,那就如你所愿……
  察觉到怀中人的安静,狂暴的吻渐渐变得柔和,轻怜蜜爱,似春风低拂,春水微澜,一层层,一波波荡漾开来,化去了一天的冰冻,包围住伤痕累累的心,柔柔地慰藉。
  不知不觉,何昭宇胸中一片安宁,心口的疼痛竟奇迹般地消失了。身子一点点热了起来,只感到白慕飞传递过来的万种怜惜。
  这一刻,两颗心贴得如此之近,再无任何距离。
  白慕飞放开了几乎无法呼吸的何昭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撩衣襟,挺身跪在地上,「苍天在上,后土在下,我白慕飞今日对天立誓,终我一生,只爱何昭宇一人,无论艰难险阻,不离不弃。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慕飞!」何昭宇身子一晃,又气又急,「你……你乱发什么誓?」
  白慕飞回过头,目光直逼入何昭宇眼眸深处,「猫儿,你再不声不响离开我,我就不得善终,你舍得吗?」
  「你……」何昭宇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怕我为了这件事离开你?」
  白慕飞再次抱住了何昭宇,「傻猫,你的性子我最清楚,宁肯自己躲起来独自伤痛,也不愿让我伤心。我好不容易才抓到你,怎么能放你跑?如果是天要你我分离,我就和天斗:如果谁敢阻拦,我就杀无赦:如果是你要离开我,我已发下了誓,你忍心看着我横死……」
  「慕飞!」何昭宇惊呼,手已不自主地掩住了白慕飞的口。
  世间知己,唯有白慕飞。
  心中阵阵激荡,情义相许,生死相随,还有什么可以阻挡?
  慢慢地,何昭宇回抱住了白慕飞,低声道:「苍天在上,后土在下,何昭宇此生愿与白慕飞相伴终老,永不分离。如违此誓,不得……」
  「善终」两字尚未出口,便被温热的嘴唇堵在喉咙中。
  白虎无聊地趴在洞口,可怜它溜进去三次都被轰了出来,好心没好报啊。
  洞中的火光明灭不定,蓝白身影合成一体,静静相拥,温馨和幸福充溢了心头。经过了多少风风雨雨,一路走来,只有这一刻,没有任何人打扰。
  白慕飞兴致勃勃地道:「过年我们回无涯岛好不好?大哥赶回去陪大嫂生孩子,算日子,这孩子应该已经三个月啦,我还没见过呢。」
  「那你还要准备贺礼,总不能空手见小侄儿吧?」
  「我想过了,大哥肯定给家传的长命锁,不用我给。我藏有一块美玉,雕一个玉佩送小侄儿,也好驱邪避凶。」
  「是从庞太师府中捎回来的那块吧?就藏在镜湖的竹屋里。」
  白慕飞挠头,「没人想到开封府的何昭宇会私藏赃物呢,放你家里安全。」
  「那是西域高僧从和阗带来献给圣上的,庞太师暗中截留了,谁知便宜了你,别得意,小心我告诉苏大人。」
  「当时你就处处护着我,现在?更护啦,嘿嘿嘿。」
  白虎忽然站起,警惕地盯着外面。
  白慕飞和何昭宇立刻明白来的不是自己人,各自按住腰间的长剑,并肩走出洞外。
  自南方飞快地赶来一批人,前面一个见到那一抹蓝色身影便大叫起来,「何大哥,何大哥……」
  「章龙?」何昭宇惊喜地迎上前,才走几步,就被飞奔来的章龙一把抱住。
  「何大哥,你平安无事,太好了,呜呜……」激动之下,五大三粗的汉子竟号啕大哭。
  何昭宇哭笑不得,「章龙,你……」
  白慕飞使劲儿将何昭宇从章龙怀里拉开,一把抱着章龙,「章大哥,我也想你啊!」
  吓得章龙忙不迭跳开,「白少侠你可别开我玩笑。」
  白慕飞瞪眼道:「你可不也在开猫儿的玩笑。」
  何昭宇只注视着章龙身后十来个精壮的汉子,「这几位是……」
  其中一人拱手道:「在下乐之舟,大内禁卫,奉圣上之命前来寻找何大人。」
  「那这位是……」发觉旁边有几个巧妙地与乐之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便知他们不是一路的人。
  「在下是燕王府的侍卫秋无痕,奉王爷之命前来寻找何大人。」
  何昭宇和白慕飞都怔住了,一个开封府的护卫失踪,居然惊动了皇帝和燕王?这里面的阴谋气息,似乎太浓了。
  白慕飞捏了何昭宇一把,「猫儿受了很重的伤,现在还没痊愈,不能赶路,各位能不能回去禀报一下,我们随后慢慢回开封。」
  何昭宇心中暗笑,只好装得虚弱一点的模样,好在他本来身体就没好,清瘦憔悴,倒也并非假装。
  白慕飞狠狠地瞪了何昭宇一眼,再掐,痛得何昭宇「恩」的一声,白慕飞忙抱住何昭宇,「猫儿,你怎么又眩晕了?」
  众人自然看得出白慕飞装腔作势,不过何昭宇配合,也不好揭穿,乐之舟便道:
  「何大人身体不适,我看大家还是跟着照顾比较稳妥。」
  白慕飞心下恼怒,这些讨厌的人跟在身后,还怎么和猫儿柔情缙蜷?
  「你们一大群人跟着,目标太大,万一猫儿暴露目标,你们担当得起吗?自是应该假装护送猫儿回去,转移别人的视线,猫儿才能平安回去。」
  章龙「咕」的一声,强憋的笑声极难听。
  当着众人的面,何昭宇实在忍不住,挣着要脱身,白慕飞死抱不放,回头道:「白虎,送客!」
  白虎鼻子一哼,跳上前,大吼一声,众人虽是武功高强,对着这么只大老虎,也不禁吓一跳,料不到何昭宇竞有这样的老虎随身,未免栗然。看来何昭宇的失踪能惊动皇帝和燕王,果然有其过人之处。
  秋无痕一笑,「王爷有令,我等一切以何大人之命是从,无痕先行告退。」带人翩然而去。
  乐之舟是大内禁卫,官职在何昭宇之上,原可发号施令。不过何昭宇如今圣眷正隆,也不想得罪,「在下奉旨,随后护送何大人,这边境多有纠乱,在下想去探个究竟。」便即告辞,向北方走去。
  何昭宇明白他们这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夹送而已。不过只要不在眼前,便只当不知。回望白慕飞,却见他仍是一脸不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章龙正自笑得打跌。
  多年同伴面前,何昭宇不禁赧然,甩开那只老鼠,握住章龙的手,「章龙,大人怎么样?开封府安好吧?」
  「你出了事,大人急得要命,又不知你的去向,派我们四个率人分向四面寻找。我向北方找来时,遇到秋无痕,说你在边境,就马上追来了,途中碰到乐大人,三路并一处找。我看人手够多,开封府的人全不在,就让衙役们先回去了。」
  章龙唠唠叨叨,何昭宇却心中一震,燕王府消息如此准确,在边关定有大量的眼线,势力之张大,令人心惊。
  朝廷上风诡云谲,江湖中暗流汹涌,何昭宇原本幸福的心境,蒙上了一层忧虑。
  「不要靠近我,走开,你这只大猫……」章龙啊啊大叫,吓得僵立不动,任凭白虎在他身上乱嗅,脚都软了。
  白慕飞哈哈大笑,「白虎,你就好好认识一下新朋友吧。」拉了何昭宇便走。
  回开封的路并不长,十来天里,白慕飞和何昭宇柔情蜜意,章龙和白虎鸡飞狗跳,返回开封时,已近年关。
  「砰!」「匡当!」「哗啦!」
  「滚!」随着一声怒叫,玄武宫的几个人跌跌爬爬摔出了屋外。
  白帝大步走来,皱眉道:「怎么回事?」
  星河捧着药站在门口,无可奈何地摇头,「宫主怕疼,不肯上药……」
  白帝怒气勃发,黑帝平日任性可以不管,现在他的伤势关系着何昭宇的身体,岂能容他胡来?
  夺过药,踢开房门,闯到黑帝床前,一把扯开锦被,黑帝刚叫一声「你干什么」,「嗤」的胸口衣裳已然撕开,三下五除二拽下纱布,露出了深红色的伤口。
  黑帝痛得大叫,欲待挣扎,白帝懒得开口,一手攥住黑帝的两只手,另一只手挖了凝玉膏便涂上去。
  他气头上,下手重,无视黑帝冷汗滚滚惨叫不绝,刷墙似的抹了厚厚一层,取过纱布狠狠地裹,好似裹粽子一样。等包扎完毕,黑帝早就脸色发青动弹不得了。
  「你……你混蛋!他妈的……」黑帝忍痛,一连串恶骂出口。
  白帝正拿了白布替他拭汗,免得咸涩的汗水腌了伤口,不料黑帝如此出言不逊,冷冷一笑,用力地擦,险些不曾擦去了油皮,皮肤红通通地泛起来,再加上白帝不时在关节处一搓一拧,又痛又麻,黑帝差点没抽筋。
  看到黑帝痛得死去活来,白帝郁闷的心情转好,扔了白布,大笑而出,对身后的叫骂声充耳不闻。
  这样的戏码天天上演,玄武宫和白帝宫的人极有默契,绝不过问。白帝多年恶气得出,每日以整黑帝为乐。黑帝有伤在身,反抗不得,只气得要死。
  「你又在搞什么鬼?」
  白帝踢门而入,最近他踢门的次数可用百余次来计。
  屋中蒸汽弥漫,大木桶中的黑帝探出头,笑吟吟地道:「洗澡啊,你没长眼?」
  「水进了伤口,感染起来很好玩吗?」白帝暴吼。
  黑帝怒道:「我洗澡你也要管?半个月不洗已经给你面子了。不就是为了何昭宇吗?好,不让洗,我再划几道口子。」
  白帝掐着黑帝的脖子拎起来,「你敢自残,我有办法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样昭儿才真正的安全!」
  手指疾点,黑帝立时僵住。
  「你……」黑帝见识过白帝的手段,此时穴道被点,身无寸缕,不觉发了慌。
  白帝捞起湿巾,拧干了,先把伤口上的水吸干净。虽然结了痂,一不小心弄破了,仍然有恶化的危险。
  「你不是要洗澡吗?我就让你洗个够!」
  湿巾重重刷着肌肤,从脊背一直擦到腿,黑帝知道,越叫痛,白帝下手越重,只好忍着不作声,好汉不吃眼前亏。
  哼,要不是自己命系何昭宇,白帝怕是一眼也不会多看他。假如洗澡的是那只猫,白帝决计不会如此粗鲁,自是体贴入微,温存备至。
  黑帝闭上眼睛:心中竟然一阵酸楚,从小到大,有谁关心过他?纵使白帝的父亲对自己疼爱有加,那也多半是因为这张脸酷似母亲,不是真心喜欢他这个人……

  第九章

  白帝一怔,黑帝绝美的脸竟然露出脆弱无助的神情,脸颊上流下的,是水,是泪?
  暗中叹息,不觉放缓了手劲,少年时代种种遗忘了的往事渐渐忆起,尽管不愉快的事居多,可总也有少数和睦的时候。
  青梅竹马,何时变成生死对头的?
  轻柔地洗着黑帝的肌肤,脊背上鞭痕棍伤纵横交错,时间长了已变淡,但终生不会消退了。一个长到十五岁的孩子一直经历这样的惨痛生活,不愤世偏激,很难。
  察觉白帝手法轻了许多,黑帝怔住了,受伤后僵硬的身体慢慢被搓洗得松软,一种久违了的舒适感在全身蔓延。
  好似母亲的手温柔地呵护,亲切温馨……
  为何心中的情绪有些混乱?不明不白地周身不自在。
  白帝替他洗完澡,擦净身子,包人大衣中,抱上床,奇怪地看看黑帝。难得他异常安静,一声不吭,倒落了耳根清净。
  寒冬风急,黑帝却是多年来第一次心中安逸,什么也不想,舒适地疲倦袭来,人微笑着沉入睡梦。
  艳阳高照,黑帝心情也非常好,不知怎的,他居然很盼望看到白帝。
  吵架?生气?还是和好?黑帝拿不定主意,至少不想再和白帝对立了。
  可是一等再等,就是不见白帝进屋,黑帝不耐烦了,「星河,皓铮人呢?」
  星河小心翼翼地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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