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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道门-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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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清只得谢过张十三所赐礼物,直起身对着苦大师道:“师傅,你看这——”
  苦大师微微一笑,对梅清道:“梅清,今日你入为师之门,师傅有一个字赠于你,以为礼物。”
  “哦?什么字?”梅清疑惑地道。
  “那就是一个——空字!”苦大师法相庄严:“万物皆空,万事皆空。此一字,保你终生受用无穷……”
  梅清转身便走。
  “回来!”苦大师叱道:“你还没谢过为师呢。”
  “反正万物皆空,万事皆空,谢也是空的,还谢它做什么?”梅清振振有词。
  万物皆空,万事皆空。好在两个师傅教起徒弟来,那是一点也不空。
  岂止是不空,简直是充实得很。
  张十三果然贯彻了他打好基础的思想,要梅清把最基础的下阶一品符,先每种画二百遍,要求他一天画完。
  “这也……师傅……这也太多了吧?”梅清才要怒斥,忽然想到现在地位的差距,连忙换了个悲叹的口气。
  “多什么?你不是昨天还挺明白,这方法不错的么。少废话,抓紧画来!”张十三一扫往日懒散地表情,义正辞严地斥责道。
  “好吧……我画,我画,我画画画!”梅清虽然有些怕累,但也知道张十三教自己地乃是正途,只得沉下心来,磨了墨,抓了笔,一丝不苟地画起符来。
  金、木、水、火……咦,这五行符能不能也象那张复合符一般,将其两两绘于一张上呢?
  梅清心中忽然想到这个好点子,连忙停下手中画笔,对一边的张十三说了一遍。
  “你试试就知道了。”张十三嘿嘿一笑道。
  第二卷 千金铸鼎 第二卷 第十九章 五行同具
  梅清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张十三一脸坏笑的样子,一符双五行定然是有些为难的地方。好在梅清本人对符认识已经颇有些自己的想法,尤其对他这识得云篆的人来说,自己组合符也并非不可能。
  梅清想了想,取过一只笔来,将金、水二行组成一只符。
  金符与水火符不同,概水、火二符,相对容易一些,只须画成,自然成施展放出水滴或火焰来。而金符则难得多,就算是修为颇高的人来,也难施展后召出一个大铁块来。
  因此金符施展后,也只得生出金风而已。但梅清的思路是,既然金生丽水,则将那金风作为下一个水符的启始,就象两个相连的鞭炮一般。以咒语催动金符,金风发作,带动水符,生出水来。
  只是想象自然是容易的,真画起来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符纸不过巴掌大小,在上边绘制这么多的符,已经是难乎其难,还要二者互相关联,这其中的难度,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张十三闭目不语,只凭的梅清在一边胡试。
  梅清连着画了四五张,速度越来越慢。前边几张无一例都失败了,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金水二符结合的地方,画不成功。
  前边梅清也画过一复合符,就是那张清心净身符。但那符的组合,并不是如现在这张一般以此带彼,而是二者同时组合在一起。相对而言,梅清的这种思路应该是比较容易些。
  二符同时发动,说来容易,真正做到却是甚难。二符间的组合与平衡,差得一点。符都无法成功。而梅清这一种,就不用考虑这一点,二符分别发动。各自施为,自然要容易一些。
  就好比二人对歌,一句接一句,只需考虑好头尾相接便是;若二人齐唱,则音高节奏,差得一点都会造成混乱,是一样的道理。
  虽然如此。梅清的实践经验毕竟差了一些。直画到第八张符时。才“唔”了一声,感觉有些门道了。
  原来梅清在前边画符时。恰恰是因为二符分先后发动,因此手下心中,也未免将其当作两张符来看待。如此一来,心中手下,在中间都难免有些停滞。失败既多。渐渐便发现了原因所在,开始将这金水符,当作一张符来考虑,灵气即畅,便有些体悟。虽然中间因为笔法一乱又失败了,但淡淡地金水二气,已经有些感觉了。
  梅清一鼓作气,手下不停,不断修改完善自己手下的笔法也符相。觉得灵气越来越是顺通。虽然还未能成功,但如此下去。终有成功之时。
  张十三虽然似乎毫不关注,其实神念一直在暗暗探察梅清地一举一动。开始之时,还是满面笑意,待到后来,已经渐渐有了几分惊讶。不过旋即眼睛转了几转,又换上了一幅看好戏的模样。
  梅清这一画,足足画了有大半天。除了中午时吃饭停了一会,竟然是一会也没有休息。
  明明感觉就应该成功了,但画来画去,总是在最后的时刻,差得那么一丝一毫。梅清心中并不觉得烦闷,反倒更增兴致。
  前边自己之所以画符成功率极高,乃是因为有样本可询,心中神念清清楚楚,真元到处,自然成功。现在自己心中也没有定数,一点点地摸索,难度自然要大上许多。但唯其如此,也更使梅清不断地实践各类手法,推算各种可能,对于金、水二种符,更是练得烂熟于胸。
  就连张十三,也不由连连点头许可。梅清天份悟性,都是出类拔瘁,只是前边表现,似乎略有浮燥,让张十三有些担心。此时见他埋头符间,专心致至,张十三自然心中甚喜。
  又接连失败数张,梅清便停下手来,闭上双眼,调息了一段时间。此时他体内真元,已经觉得有些空乏。虽然画下阶三品符,耗费真元不多,但这一天来,他几乎一刻未停。尤其为了这金水符,一直在反复试验各种画法,心神耗费巨大,纵是铁打地人,也有些受不了了。
  想到此节,梅清便不再急于求成,而是先静心调息了一段时间,之后又将那符和笔拿在手中,双目微闭,存想了片刻,这才睁开双眼,右手执笔疾落纸面,快速挥洒画写起来。
  这道符梅清已经反复推算了许多,又尝试过多次,心中已然确信正应该是最佳金水相成的方案。此刻全神贯注其间,一点心神全在笔端,真元随着笔尖潺潺汩汩,细密而均匀地遍布朱砂字迹上,随即相互勾通串连,一点点形成一个颇为复杂的符之形。
  笔尖瞬间提起,一道道真元陡然运转了起来,在符上形成一个奇异的符形。符形上端金风飒飒,道道金气在笔迹锋芒振动;其间以一段似符似咒的文样,接下一道水符之形。水符由于依金而生,因此气息稍敛,淡淡地散发出一种绵长悠然的真元之力。
  梅清端详片刻,心中大乐,对着张十三比了一比,随即口咒金符之咒,手掐诀形,算好方位日时,将符施展出来。只见一道金风起处,铿然有声。只是随即整张符纸在金芒闪动中变成一团暗色,只稍有一点水气氤氲,便烟飞云散,消迩无踪。
  梅清初时兴奋不已,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自己这最终地劳动成果展示。谁想到开始时一切顺利,金风初起,又接着引动水元,只是为何随即符毁气消,无疾而终呢?
  梅清一脸苦色,张十三却哈哈大笑起来。
  “师傅!”梅清满脸恼怒道:“哪有你这么当师傅地,放手不管不说,你徒弟忙了大半天才有点意思,你不来指点指点,还在一边嘲笑于我?”
  张十三呵呵笑声未止,连连摇头道:“哪里哪里。梅清,说实话,要我指点我也指点不了你。你这符画得,大出为师意料之外,颇有巧思呢。”
  梅清眨眨眼道:“莫非这两符一纸没有可能成功,因此师傅才这般说么?可我怎么觉得刚才那张符纸好象画成了一般?”
  张十三微笑道:“五行符本是最低级的符,除了练习之用,再也没有别地用途。虽然有人起过在一纸上画出双五行的心思,但却从来没有人成功过。因为这些人,大多是才入符之门,修为不深,一时兴致才有此尝试,可是他们大多没有足够的能力完成构想;若待修为深了,也就没心情来做这等事了。”
  梅清听了也觉得果然有理。这等想法,自己既然想到,别人自然也可能想到。但还在画五行符阶段的新手,既然有此想法,但一般能力不够;等有了足够的修为了,又不会为了五行符这样地符耗费精神了。
  张十三继续道:“你刚才那张符,思路极为巧妙,虽然是集金、水与一身,实则相辅相成,前后引带,就算是为师,怕一时也难做得出来。但你却忘了一点,符之成,离不开符纸。金水二符,你画在同一纸上。虽然画成了,但施展之时,金符一成,符纸受金风之激,立时便会消散,上边的水符自然也跟着就毁了。那水符还没发生作用便一同灰飞烟灭,如何成得用?”
  “啊……”梅清目瞪口呆。这个问题原本极简单,偏偏自己就没有想到。
  “那……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梅清皱眉问道。
  “为师想来,或有一法可行,便是将这两道符形略错开一点,金风起时,水气便渐次跟上;金风成时,水符也已经施展完毕。如此便可免去符纸的限制。只是若达到这种程度,对符上行笔、布元、时机、符相的把握,须精确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才有实现的可能。”张十三面带笑容说道。
  梅清听了,闷闷不语。张十三见了笑道:“虽然旁人修符,不可能由此门而入,你若愿在此中钻研,为师觉得倒也使得。一则你修为早过炼精之关,足供修符之用;二则你本来识得符雷篆之文,正当探本寻源,明了真知;三则你从未学过符之法,虽然基础差了,但胜在无拘无束。何况这类符虽然无用,难度却是极大。你若能真正从中发现一条路,对你自己打实基础也是极为有益的。”
  梅清听了,亦自振奋。张十三又摇头道:“只是刚才你的法子,未免有些取巧。金生丽水,本自相成,因此你这一符同生金水,虽然名为二,其实乃是一符连一符;若要你集水火于一符,这法子便不成了。因此相生五行,大致用这思路可以;若是相克五行,如何集于一身,还需更辟蹊径。”
  “多谢师傅指点。”梅清恭恭敬敬地道:“若是毫无难事,这符也就没有意思了。既然师傅能三年不动,唯修下阶一品符,徒弟为什么就不能在这五行复合上做些苦功夫出来?且请师傅细观弟子之行吧。”
  张十三点头微笑不语。正在此时,门外一个悠然声音道:“徒儿,时辰已到。道门且闭,佛法无边,缘起之时,当无错过。”
  随着声音,苦大师飘然而入。
  第二卷 千金铸鼎 第二卷 第二十章 虚相实相
  梅清身随苦大师而行,心中未免暗暗叫苦。自己刚才在张十三这里画了一天的符,可说筋疲力尽。现在苦大师又抢了自己去跟他修行,一刻不得停歇,还不活活累死自己?
  只是既然拜了师,入了门,这话总不方便说出来。可气的是张十三这次不光不阻挡,还笑嘻嘻地命自己好生跟了苦大师修行,道是明日天明时,再传符与自己。
  你们两个可以两班倒,我就连轴转了,还让不让人活了!——梅清欲哭无泪。
  苦大师的客房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摆了两只蒲团。苦大师带着梅清进了房中,轻轻掩了房门,径直到左边的蒲团上坐下。
  梅清一阵恍惚,忽然看到自己轻轻地走到另一个蒲团边,盘膝坐下,双目缓缓闭上,呼息绵长,神凝意沉,似是睡着了。
  睡着了?那我这是……
  梅清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梦游一般。他可以看到自己打坐在蒲团上,调息理气,入定安歇;同时还能感到自己呆呆地在旁边看着,就象一个人在梦中居然能看到自己睡觉的形象一般。
  “这是为何?”梅清大惊,急抬头时,却见身边苦大师微微一笑道:“如何?很惊讶么?”
  “啊——苦大师你也梦游——”忽然觉得这话不太妥当,梅清急忙改口道:“师傅。这是怎么一回事?”
  苦大师微微一笑,忽然身边这客房地形象都变得淡薄起来,连着二人盘坐的样子都渐次虚化无踪。再定睛看时,却忽然见四下苍茫迷蒙。二人却立于半空之上。抬头看时,头上星月高悬,野风吹拂,万里无云;俯身下视,只见脚下波光粼粼,四望无际。
  梅清细心打量,见南方一线黑影,似乎有些熟悉,正是云翔岛。这才发现原来二人瞬间出现在了曾经出游的溟海之上。
  苦大师衣袂飘飘,恰似闲庭信步一般。在黑漆漆的溟海上悠然漫行。口中轻笑道:“梅清你既入我门下,自然要先识得本门中神通。前时我也说过。华严一宗,以四法界、六相、十玄诸神通名世;而其最基要者,乃是本门法径。”
  “法径神通,各为本末;不由法径,那神通终是画饼。若说本门修行之径。则只在法界缘起四字。
  苦大师一边说着,随手撩起衣襟,就这样半悬在空中,坐了下来。口中声音如金鸣玉振,声声送到梅清耳中,当真是如饮甘醇。
  这一说法,便一直说了一夜。眼见得星移斗转,玉兔西落,东方发白时。苦大师呵呵笑道:“玉兔换金乌。由来一场梦。醒来,醒来!”
  梅清悚然一惊。忽然魂归本体,悄然而醒。只见自己仍然盘坐在苦大师房中,四下房舍依然,一道朝阳才射入房中,映着对面苦大师面色光洁如玉。
  似是感觉到梅清地注视,苦大师缓缓张开眼睛,微笑说道:“可明白了?”
  梅清只觉眼前一亮,苦大师的笑容在晨光的映射下,额外的明亮柔和。同时体内真元自动流行,虽然尚在室内,却清清楚楚感觉到初日之华,如一股汩汩然的温暖溪流身,自顶而入,直贯入体。体内一轮金乌在此激发下,铮然而鸣,紫气腾然,催得一旁的月华也皎然而明,日月盘旋交炼,道道纯净的真元如金紫色的液体一般滴滴滑落,涓涓淋浴在光晕氤氲的金丹之上。
  苦大师见梅清忽然气机勃发,先是一怔。再见了梅清修行之态,不由暗暗点头。他缓缓起身,毫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客房之外,身后房门悄然紧闭。看着院中朝霞满地,仰观天朗气清,金风飒爽,不由露出一份灿烂的笑容。
  梅清不过数刻之时,已然日月烹炼九转,凝化温养金丹,便即醒来。再查体内精力勃勃之态,大胜往日,知道进境颇快,不由心中大喜。
  自来修行,必然是道法与道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梅清原来无师无门,道术修行大受限制,因此到了一定境界后,无论他如何采纳烹炼,这进境总觉得有些慢下来。这番接连受张十三、苦大师倾心指点,一下子触动灵机,这才有一日千里之感。
  接下来地数天,张十三与苦大师轮流教授,一在日间细说符,一在夜间梦讲神通,梅清如饥似渴,三人都大有乐在其中之意。
  但二人就象商量好了一般,都绝口不问梅清自来修行地是何法门,也未曾对他进行过指点。张十三除了让梅清天天画那五行符外,便是为他讲解符的各种知识以及他自己地经验;苦大师则每次都在梦中,带着梅清体悟各种神通,细品法门之径。
  梅清以前接触过华严宗的“六相”之法,等他真正拜师入门,这才明白以前自己那点东西肤浅到何种程度。不说四界十玄,光这“六相”就和自己以前想的大不一样。
  以前梅清一直以为六相大概就是实指六种不同的外相,或喜或怒或悲或愁。这番得了苦大师悉心传授,才知道自己是坐井观天,将这神通忒小看了。
  所谓六相,是指总相、别相、同相、异相、民相、坏相,两两相顺相成。若得同时具足,自然互融无碍。真得修到高明处,不声不动之间,却足在摄人心神,勾通神鬼,神通无边。
  苦大师传授神通,与张十三截然不同,从来不说如何如何,只是将那神通,一一演与梅清看。此说颇为神奇,但当梅清在梦中时,也觉得自己五感六识变得异常灵敏,许多不可能看到的、不可能听到地,也无从以语言说明的东西,在梦中却能感觉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苦大师对梅清极为满意的就是这一样。他华严宗择徒,最紧要便在这悟性。若收徒得人,凡事一看他就明白了;若天资差的,哪怕你说破嘴,他修炼一百年累死累活,依然是一点不懂。
  梅清天资极佳,难得对出入虚实的梦境悟法极有天份。寻常资质再好的人,对梦境与实相的适应,总还要一点时间。梅清不止第一次入梦便轻松自如,出梦时还能激发门径,体悟修行,这样的天份,苦大师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哪个活佛转世了。
  因此在尽心尽力教授梅清的同时,苦大师多少有些后悔答应和张十三共收梅清为徒,还是认得俗家弟子——按梅清这样地天份,若能受戒入了华严,莫说证得罗汉果,就算是悟道成佛,都不是不可能吧。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卖,苦大师也只能叹息缘起无凭,奈何奈何。
  梅清自己却毫无此自觉,事实上在他心中,虽然觉得华严宗法博大精深,奥妙非常,但认真说来,还是更偏爱符。
  这也不奇怪,梅清本来入门,就是由道家筑基。后来与碧真生情,又在其引导下学了大量道经,修炼金丹十九诀,译了神霄秘法,虽然不是道门中人,其实心中对道门自然早有认同。现在他修炼地神霄雷法,也是纯得不能再纯的道家功法,对符地偏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何况符之法,也毕竟比华严神通有趣得多。虽然他现在只一力深研五行符,但其中不同符形的组合尝试、一符双五行的推算试验,变化万端,意趣横生,自然越钻越深,乐此不疲。
  梅清自己都全然忘了时间,在两种道门之间不断来回。一直到这天,苦大师不止自己不再传授,也阻止张十三的授课时,才恍然醒悟自己已经连着修行了七天了。
  “修真无岁月,才七天算什么?”张十三对苦大师打断自己很不满意,气哼哼的叫道。
  “若是你我自然不算什么,只是梅清他才入此门,总需有个适应时间。虽然夜间神游时可休息打坐,但神念毕竟免不了疲乏。何况一张一弛,文虎之道。太过用功,反倒不佳。”苦大师淡然说道。
  张十三用力一拍脑袋,也连连点头。他是修行大家,如何不明白苦大师说的道理?只是一来初得佳徒,恨不得一鼓脑将心中所学都传给梅清;二来梅清表现奇佳,浑不似一般初入门的困难艰涩,结果他自己都将这事给忽略过去了。
  “一直困守房中,不若咱们也活动活动,出去转转罢了。”张十三伸了个懒腰道:“徒儿你意下如何?”
  梅清也跟着伸了个懒腰,又用力晃了晃脑袋道:“果然呆得都长锈了。如此我倒想起来了,上次与师傅见面时,正想到那鱼骨庙察探一下。今日既然无事,莫若咱们师徒一行如何?”
  张十三听了一皱眉道:“那庙中似乎不是很好,有些邪气,更好象有些牵扯的样子……既然徒弟你说去,咱们就看看去,倒底有什么牛黄狗宝,都给它掏出来!”
  苦大师听了却道:“此事老衲看却不妥。既然有些牵扯,其中难免因果沾连,梅清你还是不要沾惹的好。”
  “因果?”张十三冷笑道:“依你想来,也要让梅清入那因果么?”
  第二卷 千金铸鼎 第二卷 第二十一章 细说因果
  苦大师听了苦笑道:“老家伙,难道你还真要逆天而为不成?我看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且看梅清这样子,可象是自身能撇开因果的样子么?就算你不让他进来,只怕他也摘不清呢。”
  张十三头却连连摇晃道:“因果是因果,天道是天道,少拿你那些东西来装了。正因他身上定然负着极大的因果,我才不想让他入这路子。因果相系,那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稳当路子。梅清若真奉此而为,只怕身上干系着实不小,这付的价钱还不得吐血?倒不如搏一搏,求个破而后立。”
  苦大师听了,也怔了一下,显然张十三说的话,颇为打动于他。
  梅清却听得一头雾水,看了看张十三,又看了看苦大师,疑惑地问道:“二位师傅,你们说的却是什么?不是修炼之人,都逃不脱因果之报么?”
  张十三看了苦大师一眼,苦大师却垂目不语。张十三叹了一口气,问道:“梅清,我且问你,你心中,可确是相信因果之说么?”
  梅清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扪心自问,梅清对因果之说,似乎天生缺乏一种信任,只不过是听碧真说过因果对于修真者如何重要,这才有刚才一问。
  张十三摇头道:“你也不必说了。那老光头看人再准不过,你心中本无因果,我们如何不知。其实若你是因果中人时,那业报怕早就显到你头上了,哪得你这般逍遥!”
  梅清大吃一惊道:“师傅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做过什么坏事么,为何要有业报?”
  张十三“哼”了一声道:“你且说说,什么是因果?”
  梅清皱眉道:“弟子也不甚清楚。不过听人说道若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若问来世果,今生做者是,可是这意思?”
  张十三点头道:“说来说去。其实就是这几句话罢了。只是咱们修行之人,因果不必待前世后世。在前为因,在后为果。因必有果。果必有因。我且问你,你自修行以来,无论筑基、采药、烹炼、进阶。以至后边拜我二人为师,得到这许多指点,老道我自闻有修行以来。怕也没有你占这么大的便宜的。你前世需做多大的因,才有现在这个果?”
  梅清张口结舌。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张十三“嘿嘿”笑道:“先不说你前因,只说你现在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可说侥天之幸,从未得闻。那你将来需要多重的果报,方可补得今日实受之因?”
  梅清听了。不由悚然动容。自己一直以来,修行极为顺利,虽然间或有些小小挫折,但都转瞬即可化解。只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因果之事。按因果之说,享受多大的好处,自然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那自己受了这么些的好处,那将来要付出地代价,自然也要加倍的恐怖。
  张十三摇头叹道:“梅清你可明白了?自古以来。一入因果。再无纠缠得清。你看举凡修行越高的人,自因果中取得地好处越多。付出的也便越多。得的修为越快,来地报应也更快。你似乎前边有些大因缘,才有现在的好处。而你此世虽然生受了,偏偏现在又不在因果之中。若你能以大决心挣脱此因果,也未见得不是个机缘。”
  梅清听了,心念急转,又多有疑惑,便问道:“难道这因果,还能挣脱得开么?天地万物,难道并非尽在因果之中?”
  张十三哈哈笑道:“若是问你那光头师傅,他自然要说一万个是。只是此话,可做不得真。”
  梅清心中大讶,虽然他心中隐隐地并不是很信任因果报应之说,但张十三的回答,前后似乎隐藏着关于因果地一些隐秘之事,令他颇为好奇。
  张十三一边揪着几根稀稀拉拉的胡子,一边摇头晃脑地道:“因果之说,凡事必有因,凡事必须果。也就是说,无论什么事,都是上承前因,下启后果,环环相扣,生生不息。但这般说来,你可想过,这世间第一桩因果,却是什么?”
  梅清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被张十三一下子问住了。张十三说得很明白,世间万事,都是既为前因之果,亦为后果之因,无限循环往复。但是如此而言,天地间,便没有办法出现第一件因果。
  若说某事是天地间第一果,则其因是什么?若其有因,则其因本身亦当为前前因之果,那此事便又不是第一果了。这般推论下去,天地间便有不可能有所谓地第一件因果。
  既然没有第一件因果,那因果所由何来?
  张十三嘿嘿笑道:“现在你明白了吧,因果非是天道所出,却是后人造作而得的。”
  “啊?”梅清惊讶道:“却是何人,有这般能为?”
  张十三摇头道:“世人或说,佛门广大,创此方便法门。是也不是,也无人知晓。但因果之说,确是自佛门传入中土的。唉,若说来,这因果之门,倒确实是方便之门,因此一入中土,修行都大多归信此门了。现在入门时,几乎都已经不再择因果了。”
  梅清一听“择因果”,颇为新鲜,且是第一次听说此事。
  原来因果法门传入中土后,虽然佛道不容,但因果之法,确实与修行有极大的好处,因此各门派中,也难免从善如流,允许门下弟子依因果修行。这才有了入门之后,弟子“择因果”之说。
  自来修行之人,最为难的,并非修行法术、时间、丹药等物,而是劫数。
  有人说劫由心生,也有人道劫自天降。其实说心说天,总是一般。所谓内贼不生,外劫不入。若有一人,一生之中心坚如石,丝毫不动,那天劫无隙可寻,一生一世,也不会降到他地头上。
  只是此事说来容易,但事实上绝无可能。人的一生的,心中必然有疑惑、有恐惧、有愤恨、有忧伤,有种种不可名状的心结怀绪。内贼既起,天劫便至,这就是修行人人躲不过去的劫数。
  所谓天人合人,内外交感。心劫是内里之因,天劫是外在之形。因此道门修行,多由清净无为中来,便是为了宁心静气,少生劫数。
  只是此法极是为难,越是刻意避免劫数,越是落了下乘,反易为劫数所中。往往有修为通天的前辈,便在一重重劫数中,艰苦挣扎,最终一个不小心,一世修为,便成泡影。
  自佛门传入中土,虽然佛道之争,所在不少,但佛门因果之说,却为修行者躲避劫数,开一新界。
  因果之说,并不能直接消去天劫。但其有一桩大好处,便是那天劫,也会依前因而来,将天劫中需历的种种劫数,俱形为前因之果。换言之,只要你入因果之门,但凡有因果之事,一一避开,少结因果,便大可消灾去难,在以后天劫中,自然少有劫数。
  此外既然笃信因果之说,则因自有果,报应不爽。那天劫之中,内贼早已零星消去,也化解了天劫的威力。
  听了张十三这般讲述,梅清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因果便如《大明律》一般。虽然给你了诸多约束,无法为所欲为。但也同时有了许多保障,不至受那无妄之灾。是也不是?”
  张十三点头道:“便是如此。以大明子民看来,似乎《大明律》就是天道,凡身边诸人,无一不在《大明律》管制之下。其实若说《大明律》,也一样有管不到的人。一则便非我大明之人,那境外化民,或是色目胡人,既然不入大明朝,你那《大明律》自然管不到人家。这二么……”
  张十三嘿嘿笑道:“便需你是高官权贵。要是你当了大学士,哪个敢用《大明律》来管你?就算是家人亲属,自然也有所变通;不然便如善会钻洞投机地混混,专找《大明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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