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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界-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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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界坍塌时,幽冥界同样受到了极大的震荡,所幸处在异界,才得以保全下来。面对浩浩天劫,幽冥界与外界相隔的禁制出现了一些破损,以至于阴灵亡魂开始到处乱窜。后来,意识到这样下去可能会带来极其严重的后果,九幽神君和五冥神君一番商议之后,由两界联手开始修补缺口。不过在此过程中,渐渐发现缺口外面变化莫测,很多东西都超乎想像,甚至称得上是凶险万分。若非胆大妄为,又或者是走投无路的魂魄,是不敢轻易闯进缺口的。
“你也是修行之人,莫非不懂得天道循环么?”九幽神君冷笑道:“那些阴魂逆天而行,此后将再没有投胎转世的机会,过不了多久便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还有这么一说?”高庸涵大为诧异,心中一沉问道:“那么,要如何才能离开地府?”
“很简单,只要修到超脱生死的地步,就可以随意出入。如果我没算错的,你们两个的名字已经不在生死薄上。”九幽神君指了指叶帆,说道:“就说叶帆吧,他如今被我重塑魂魄,可以算做是跳出轮回,但即便是这样也走不掉,境界不到,强行离去只有死路一条。”
“看来,我之前考虑确有不周之处。”高庸涵大为失望,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高帅,你一心想救人,无非是为了能和大家相聚在一起,是不是?”叶帆不忍见高庸涵为难,念头一转想到了个办法。
“那是当然!”听到叶帆的话,高庸涵的目光一下子热切起来。
“既然救人如此艰难,不妨换个角度。”叶帆顿了一顿,缓缓说道:“只要师尊许可,你大可以自由出入地府,不是一样可以和大家见面么?”
这倒也是个办法,唯一不能确定的是九幽神君的态度。高庸涵一念及此,当即朝九幽神君施礼道:“若是真能找到那些朋友,望神君念我一片至诚,准我日后探望他们!”
“自从九界坍塌以后,修真者死后的魂魄便不知去了哪里,你那些朋友多半都是有些修行的人,能不能找到还要另说。”九幽神君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忽然露出一丝笑容,大有深意地说道:“你要是真想来幽冥界,可以去问一个人,如果她同意的话,我自然不会阻拦。”
“哦,此人是谁?”高庸涵心中一动,几乎脱口而出:“莫非是五冥神君么?”
“虽不中,也差得不多。”九幽神君对高庸涵的心思敏捷颇为赞叹,与此同时却不禁莞而一笑,点头道:“我说的那人,便是五冥神君的掌上明珠馨月公主。”
之前在摆脱怨气纠缠时,高庸涵曾听从叶帆的建议将魂魄舍弃,但是他魂魄深处那点冥界印记却保留了下来。在刚开始见面的时候,九幽神君就已看出,高庸涵似乎和冥界有着极深的关系,否则是不可能被加持冥界至尊至贵的印记。好奇之余,九幽神君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多年前那个谶言,以及馨月公主独到的“见解”,不禁冒出了一个念头,想要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多谢神君开恩!”高庸涵听得出,九幽神君已然答应所求,不觉暗暗松了口气,转而问道:“但不知如何离开此地,该如何找人,又怎么去冥界?”
“这件事简单得很,我直接送你去冥界,你自己找到馨月公主一问不就知道了么?”按照九幽神君的说法,几件事完全可以合在一起来办,只要找到馨月公主并取得她的谅解,所有的疑问便可迎刃而解。
“事不宜迟,那就烦请神君指点一条明路。等我把俗事处理完毕,定然会回到这里,到时再好好拜谢神君。”高庸涵不愿多有耽搁,扭头对叶帆歉然道:“王爷,咱们相聚没几天,我这就要离去,实在是——”
“这件事我帮不上什么忙,惟有烦劳师尊多多费心。”叶帆先是朝九幽神君施了一礼,而后朝高庸涵笑道:“正事要紧,咱们以后相聚的日子多得是,不必挂怀!”两人的交情用不着多说,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你这点倒和道一真人有点像,都是雷厉风行的急性子。也罢,你心愿未了之前,就算留在这里也是心神不定,那就去吧!”九幽神君微微一笑,转而问道:“你可知,脚下踩的是什么?”
高庸涵不解,抬眼看去,只见叶帆含笑不语,登时醒悟过来:“‘观山河大地,如同明镜照应虚像’,我们此刻在山河虚像灯里面,脚下踩的多半就是灯台了,对不对?”
“不错,正是山河虚像灯!”九幽神君慨然叹道:“这盏灯是五冥神君遗留下来的法器,今日我便传与你,你见到馨月公主时只需出示神灯,她自会明白。”
“遗物?”高庸涵和叶帆同是一惊,不由自主地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问道:“难道五冥神君已经仙逝了么?”
“唉,一切都是劫数!”九幽神君沉声道:“九界坍塌,使得地府千余年间,没有一个修真者降临,为此我和五冥神君苦思不得其解。地府和仙、魔两界不同,若是人手不足就会管不过来,魂魄便会到处乱跑,一旦乱将起来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们很是担心。”
幽冥界虽说自成一统,不曾参与到仙魔之争当中,但是也需要不断补充人力,尤其是有相当修为的修真者。随着数百年来战乱不断,凡间死伤众多,大量魂魄急剧涌入地府,随之而来的压力可想而知。加上幽、冥两界积怨重重,时不时闹出些纷争,人手就更加不足了。就像仙界和魔界,如果真的没了修真界的补充,长此下去,只会在不断的争斗中将自身元气耗费一空。而幽冥界要是到此地步,实在不敢想像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兴许再没有轮回,生命也会就此终结吧。
“我明白!”高庸涵和叶帆相视点头,对于此间的厉害关系深有体会。
“你们两个能明白这层道理,那是再好不过!”九幽神君回忆道:“当时,我和五冥神君都忙于天劫过后的善后事宜,并没有太在意此事。直到凝愁仙子的出现,才使我们意识到,再不设法解决,可真就天下大乱了。”
“当年和凝愁仙子交手时,我才注意到,幽界的怨气已然到了一个危险的程度,于是在凝愁仙子退却后,我开始着手查看。”九幽神君皱眉道:“我前后花费了五六年的功夫,想尽办法都不能化解怨气,无可奈何之下,只有通过神识和五冥神君商讨。”
“两位神君果然神通广大,神识竟然可以相隔万里直接进行交流,实在令人钦佩!”高庸涵曾经历过九幽冥瀑,深知其对神识的损害有多大,而两人竟然可以通过神识交谈,这份神通实在是难以想象,心生好生佩服。
“我们二人自负修为不弱,可一样还是化解不了怨气,唉!”九幽神君摇摇头,叹道:“我一问才知道,五冥神君也已发觉冥界阵眼呈不稳之势,正为此忧心不已。”
幽、冥两界的主宰,自然知道历经数万年的怨气一旦弥漫开来,会对地府造成什么样的灾害。而尤为可虑的是,经过凝愁仙子这么一闹,幽冥两界阵眼外的那层禁制都已是脆弱不堪,随时都有破碎的可能。两人神通广大,却在怨气面前束手无策,于是相互印证心得,决定深入阵眼查看一番,而后再作计较。
“我们相约同时进入阵眼,熟料这一进来,就再也出不去了。”九幽神君的语气大为不甘,颇为失悔地道:“若是提前布置妥当,恐怕五冥神君也不会出事了。”
“师尊,这件事再没有人知道么?”叶帆怎么都想不通,这等大事,两位神君居然不谋而合地没有告诉任何人,实在是不可思议。
“嘿嘿!”九幽神君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们一来担心会引起恐慌,平白增添诸多麻烦,二来也怪我们太过自负,行事鲁莽,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正因为此,两人骤然失踪,引起了极大的混乱,可谓是始料不及。
“难怪有传言说,凝愁仙子离去后不久,两位神君突然之间杳无音信,原来是为了怨气进入到幽冥界阵眼当中。”至此,高庸涵才恍然大悟,不无惋惜地叹道:“只可惜你们走的实在太突然,以至于事后幽、冥两界谣言大盛,从此不得安宁,唉!”
“唉!”回想起当日情景,九幽神君不禁大为感慨。
“神君不必担心,虽说两界时有纷争,总的说来都还在可控范围之内。”高庸涵听出他叹息中的落寞之意,安慰道:“两位神君苦心维持,这份功绩终究会被大家所了解的。”
“哼,那些虚名不说也罢,只求能设法消除怨气带来的隐患,也就心满意足了。”九幽神君摆了摆手,续道:“还好,两界阵眼有相通之处,五冥神君硬是撕破虚空到了我这里,我们二人才得以相聚。而后一同发力,费尽周折,总算是勉强将局面控制了下来。只可惜,五冥神君不幸亡故,实在令人痛心之至!”
九幽神君和五冥神君何等修为,可是面对无穷无尽的怨气时,也颇有力不从心之感,其中的种种凶险自不必待言。经此一役,九幽神君固然是元气大伤,而五冥神君更是在紧要关头舍弃性命,以元神附着在山河虚像灯上,牢牢守住最为关键的一处虚空,这才将阵眼稳定下来。怨气之恶毒狠厉,由此可见一斑。
叶、高二人怎么都想不到,堂堂的冥界至尊竟然会以这种方式逝去,一时间唏嘘不已。
“我和他做了一辈子的朋友,也做了一辈子的对手,没想到他就这么先我而去,实在是——唉!”这一声长叹,说不尽的惋惜怀念。
“如今幽界的危机算是遏制住了,可是冥界数百年来情形如何就不得而知了。”良久之后,九幽神君心绪渐渐平静下来,缓缓说道:“我一直记挂着冥界,无奈身在此中无法出去,直到叶帆出现,才给了我一线希望!”
第8卷 剩把怀饮笑问禅 第三九三章 铜灯
十多年前,叶帆突然出现在幽界阵眼当中,令九幽神君诧异不已。按道理来说,无论是谁,一旦进入地府,都会先经过九幽冥瀑那道关,过后才会依照灵胎、修为、善恶之类被安插到各处。可是叶帆既非那种修为精深之辈,也不是什么来历奇特的大福报之人,却能避开重重关卡直抵悬象都,而后又不受禁制的影响进入阵眼。尤为称奇的是,他魂魄尚存,却没有遭到怨气的任何攻击,这未免太也离谱了。
正因为此事太过反常,九幽神君对叶帆大为好奇,于是将他先收到身边再作打算。不久之后才发现,在叶帆的魂魄之中,有一道独特的灵力护持,而这股灵力居然深合幽冥界的天道。经过一番仔细推敲才弄明白,这股灵力原来是地府一名鬼仙的手笔,虽不清楚当中的缘由,但是这一发现正好解决眼下的难题。
“我被困于此,能不能出去还是一说。而叶帆不同,他有鬼仙灵力护持,只要勤加修行,待有所成就之后,出入幽、冥两界阵眼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九幽神君欣慰道:“所以我收他为徒,为他重塑魂魄,并将胸中所学尽数传授,就是为了能早一日处理冥界的怨气。”
“我原本也想过,叫叶帆先行赶往冥界,通知馨月公主和九殿冥罗,可是终究下不了决心。”眼见叶、高二人都是一副凝重的表情,九幽神君不禁笑道:“幽冥界的安危等于是系于叶帆一身,在没有把握之前,我还是不敢冒险。一来是担心他出现什么意外,白白送了性命;二来是因为他对冥界没什么了解,贸然前去很难取信于人,若是冥界的人不相信他,后果不难预料。所以为了大局着想,只能耐心等待,等他的修为提升起来以后再做打算。”
“师尊如此厚望,弟子却修行缓慢,不能为师尊分忧,实在是惭愧得很!”虽然九幽神君收叶帆为徒的目的,多半还是为了不断积累的怨气,但是此后的十余年间,对他倒是尽心尽力关怀备至。是以叶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因为无法达到师尊的期望,内心颇感愧疚。
“你的资质绝对称得上是上上之选,你的努力我也看在眼里,无论从哪一方面讲,你都做得很不错。”九幽神君安慰道:“此事本就难办之极,将这千斤重担都压在你身上,对你而言实在是有失公允。不过没办法,为了幽冥界,只好勉为其难了。”
“此次有高帅帮忙,只要能尽早通知冥界,合咱们两界之力,一定可以平息怨气!”不知不觉间,叶帆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幽界之人,对于高庸涵所说的救人返回阳间一事,似乎没有多大的兴趣。
“你们放心,我一定要找到馨月公主!”高庸涵神情坚毅地说道:“不光是为了找到那几个朋友,还有整个幽冥界的安危,无论如何我都绝不会放弃!”
“你既有此心,我也不能令你空手而回。”九幽神君想了想,正容道:“你刚刚舍弃魂魄不久,恐怕在很长时间内都难免会受到影响,若是处置不当,还会带来一些隐患。罢了,我就传你一套慧光情忘心法,以助你收束心神。”说着,抬手一道祥光打入高庸涵脑海当中。
高庸涵只觉得心神一震,旋即清明无比。依循法门细细体味了一下,只觉得较之丹鼎门的清心法门更加玄妙,欢喜之余不住拜谢。自他心生魔障开始,就时常被心魔困扰,若非审香妍私自教他清心法门,恐怕早已走火入魔。及至熔海崖一行过后,体内仙灵之气和魔雾合而为一,成就仙魔双修的独特体质,总算将此隐患彻底消除。不过,要是早一步获得慧光情忘心法,也不至于经历那么多波折了。
“这套心法乃是我幽界不传之秘,其中颇多玄妙,你自己好生体会吧。”九幽神君转而说道:“我这就把山河虚像灯交给你,你看好了!”话音未落,四周的虚空突然一阵扭曲,带着五彩斑斓的流光全都挤压过来。
骤逢异变,叶帆和高庸涵均是一惊,本能地倒退了几步。只听得“嗡”的一声轻响,眼前火光一闪,四周顿时恢复平常,再抬头看时,九幽神君左手捧着一盏铜灯负手而立,“拿好了,这可是五冥神君的宝贝。”
高庸涵恭恭敬敬地接过铜灯,一时间神情有些恍惚,仿佛握着的不是冥界顶尖法器,只是一盏普通的铜灯。铜灯样式极其简单,一个圆形厚重的底座,往上是细长的灯身,最上面则是扁平的灯盘。灯盘正中豆大的火焰每晃动一下,就能感觉到一丝淡淡的凉意,顺着手臂直沁肺腑,说不出的舒服。
如此毫不起眼的铜灯,却是五冥神君苦心炼制的法器,若非亲眼所见恐怕很难使人相信。高庸涵抚摸着灯身,情不自禁地将一股灵力缓缓注入铜灯,火苗中顿时浮现出几个古朴玄奥的符篆。随着火苗的摆动,符篆逐渐膨胀扩大,向四周缓缓扩散,不大会功夫就变得如山一般大小。
“你要是再不收手的话,很快就会把怨气招惹过来。”九幽神君一直没有出声,直到高庸涵催动铜灯祭出符篆,才出言阻止。其实,他心中的惊讶,几乎已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山河虚像灯玄妙无比,内中又有五冥神君的几缕元神,绝非修真者所能操控。在九幽神君看来,高庸涵的修为虽然还算不错,但是离驱动铜灯的境界尚有相当大的差距,何况他还不懂得相应的法诀,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转念才醒悟过来,多半是是五冥神君残留的元神也认可了高庸涵,不然神灯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发动?
“看来,有关馨月那个小丫头的谶言,竟是真的了?”九幽神君脑子里不停地转着念头,对凝愁仙子那句“碧落天门,问道横经;钟歌晚引,鸾旗始迎”的十六字谶言,多少信了几分,自然愈发想知道高庸涵和馨月公主见面时的情形了。
“这山河虚像灯好生奇特,使人有种说不出的畅快。”高庸涵闻言收回灵力,犹自品味着适才那种洁净空灵的感觉。那一刻,似乎所有的烦恼都已消散,白茫茫中唯有自己的元神自由自在。这种境界已然超出了灵胎的束缚,隐隐有大彻大悟的趋势。
“哈哈哈,看来山河虚像灯已自行认主,此去冥界更多了几分把握!”九幽神君踱了过来,欣然道:“我曾听五冥神君谈起,说山河虚像灯中藏了一个法阵,与冥界神殿相连。不过没有得到铜灯认可,便无法进入法阵,这也是我一直不让叶帆冒险的原因之一。”
此话一出,叶、高二人尽皆点头,于九幽神君的苦心了然于胸。冥界之行之所以选择高庸涵而不是叶帆,就在于高庸涵曾去过冥界,而且体内有冥界印记,相对而言更容易获取馨月公主的信任。此时又被山河虚像灯认可,当真是意外之喜,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你贸然过去必然会引起神殿护卫的围攻,记住,切不可逞强,一定要立刻将山河虚像灯拿出来。否则,只怕你还没见到馨月公主就已经丧命。”
“我记住了!”原以为很难的事情,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高庸涵不免生出了一丝疑惑。他不知道,九幽神君由于丢失了大音荡魂钟,在和怨气抗衡的时候受了不小的损伤,这些年来一直都依靠山河虚像灯来支撑。他把铜灯带走以后,九幽神君和叶帆等于是少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凭仗,在开启法阵时极有可能引来怨气的攻击。
不过九幽神君根本不给他思索的机会,长笑声中挥手一抹,山河虚像灯的火苗笔直窜出,停留在高庸涵身前三丈处。跟着火光一闪,面前虚空就像是被熔化了一半,露出一个黝黑的镜面,镜面内雾茫茫一片,只隐隐看到几片花瓣一样的东西。镜面一出现,四周顿时阴风怒号,无数怨气仿佛闻到了血腥一般,倏忽之间便涌了过来。
“守护心神,走!”九幽神君身形暴涨,六条手臂捏出一个复杂的法诀,三张鬼脸同时喷出凄厉之极的煞气,全力迎向无边怨气。叶帆守在镜子旁边,捏着同样的法诀蓄势待发。
高庸涵这才知道,开启法阵果然是件极凶险的事,而此时断没有回头的道理,只说了一句“保重”,便毅然决然地踏入镜面。
眼见他身形消失在雾气当中,九幽神君旋即将镜面抹去,强忍着怨气侵蚀,大笑着一把抓过叶帆躲进虚空,瞬间走的踪影全无。怨气陡然失去目标,不甘地盘旋了一阵,只得散去。
恍惚中似乎穿过了无数时空,高庸涵只觉得心神一紧,跟着周身又是一松,已然落在一片花丛当中。就在这短短的片刻之间,他竟已经历了喜、怒、哀、惧、爱、恶、欲等七情,加上色欲、形貌欲、威仪欲、言语音声欲、细滑欲、人相欲等六欲,可谓是把人生滋味尽皆尝了一遍。尤其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此过程中,居然看到了自己过去、现在、未来三世的景象,虽只是惊鸿一瞥,却也是难得的奇缘了。
高庸涵知道,自己眼下极有可能处在冥界神殿之中,当下不敢乱动,定了定神四下打量了一番。此处是一片极大的花园,较之东陵王府的后花园,似乎还要大上几分,无数叫不上名字的奇花异草遍布其间,繁花似锦错落有致。不过,本应给人美感和享受的花园,却漂浮着一层森森鬼气,说不出的别扭难受。
在百花中间簇拥着一朵巨大的花朵,形如漏斗色泽艳丽,不时散发出一股股甜腻之极的香气。此花名叫尸婆花,秉性至阴至寒,乃是天地间的奇花,极其罕见,唯有地府极阴之地才能生长。高庸涵一眼便看出,花中似有无数阴魂挣扎,仔细看去却又什么都看不见,而那股鬼气正是由花朵散发出来。
以智行一的博闻广见,也从未听说过尸婆花,更何况是高庸涵?此时猛地见到尸婆花,高庸涵才刚刚看了两眼,顿觉灵胎一紧,灵念险些失守,当即稳住心神,不觉微微一惊。他不知道,尸婆花全靠魂魄念力为食,需经历三重阴劫,历时九千年方能长成。一旦开花,便具有不可思议的神通。
生灵皆有魂魄,死后魂魄归于地府,而后按前世因果偿还欠债。除非是圣人,每个人心中都有贪嗔痴三毒,也就难免会种下恶因,到最后承担恶果。因果是无法消除的,而尸婆花的神奇就在于,它可以提前或者推迟果报。单只这一点而言,便足以令人向往了!
这是什么意思呢?打个比方,一个人如果今天娶亲,结果却因为果报降临,迎亲时被一伙子强盗劫掠,喜事反变成了丧事,谁能接受得了?而有了尸婆花则不同,虽然不可能预知会遇上强盗,但是果报一旦提前或者推后,就不一定会死,等于是多了一次活命的机会。如果放到修真者身上,只要修为够高,便可以通过尸婆花洞察先机,规避劫难,岂不是难得一见的神通?
不过这种事可遇不可求。一是因为尸婆花极其难得,非要深入地府,才有可能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缘一见。二来,尸婆花靠魂魄念力维生,一般的魂魄只怕还没感受到花的神奇,便已被吞噬。除非能摆脱魂魄束缚,纯以阴鬼灵体的形式近前观想,否则凶险无比。
高庸涵的魂魄在幽界阵眼中舍弃,整个身体完全由灵胎构成,虽然和阴鬼灵体不同,但是就其本性而言也可算得上是相去不远。以此之故,在他刚刚露面时,并未遭到尸婆花的攻击。不过,正如九幽神君所言,魂魄中的念力之类很难割舍,不可能一下子就丢的干干净净,所以才会受到影响。幸好他本心坚毅,又有九幽神君的慧光情忘心法垫底,是以能很轻松地走到尸婆花跟前。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念尸婆花的神通,就已然被人发现。只听得一声女子的惊呼,而后是一声刺耳的尖叫:“来人呐,有人闯进御花园了!”
瞬息之间,变成了“有刺客”的传警之声,不消片刻的功夫,无数鬼影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把偌大的一个御花园围得水泄不通!
第8卷 剩把怀饮笑问禅 第三九四章 谒见
“咦,你不是地府中人?”当先一个身材高大的鬼影惊讶地看着高庸涵,微微一怔,而后一挥手,大声喊道:“给我拿下!”话音一落,数十名鬼侍冲了上来,便要索拿高庸涵。
“且慢!”高庸涵不愿和这些人发生冲突,脚下轻点倏地跃上半空,对那鬼影朗声道:“我乃厚土界修真者,此来是有要事向馨月公主禀报,还望阁下通禀!”
“哼哼,你所言是真是假姑且不论,单就私闯御花园一事,便可定你个重罪!”那鬼影不为所动,大喝一声:“上!”
“我有五冥神君法器为凭,谁敢造次?”高庸涵俯身一掌,先把一众鬼侍牢牢压在地上,而后祭出山河虚像灯,按照九幽神君所授法门,将一道灵力注入灯身,火苗旋即大亮。铜灯一出,众人尽皆愕然,包括那鬼影在内的所有人,全都不敢再动。
“果然是神君的法器!”那鬼影一愣,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张嘴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有我冥界神君的神灯?”
“此中牵扯到幽冥界的大计,只有在见到馨月公主以后,我才肯说!”
“那好,我带你去见我家公主!”那鬼影想了想,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跟着指尖弹出一缕幽蓝的磷火,沉声道:“不过在觐见之前,要先委屈你一下。”
“那可对不住了,我这个人一生当中从来不肯被人绑缚,只好敬谢不敏了!”高庸涵眼光锐利,一眼便看出那缕磷火可禁制灵念,当即明白对方的用意。那鬼影定是见到山河虚像灯后,对自己的话信了大半,却又担心馨月公主的安全,故而才想出这么个办法。按理说,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但是他向来都不愿受制于人,自然无法接受。
“你既然不肯,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话音未落,那鬼影忽然凭空消失,原地只余一缕淡淡的磷火闪烁。
高庸涵心生警觉,意念流转之下信手挥洒出一片电光,挡在身后左侧的方位。就听得“啪”的一声闷响,电光瞬即被磷火点燃,露出一丝破绽,与此同时一根手指自虚空伸了过来,点向腰间。电光原是由灵胎阳火之力击出,没想到那磷火阴柔之极,居然在瞬间便破开电光阻拦,高庸涵不觉一愣。不过他应变极快,朝前迈了一大步,化掌为拳,横在身后。
那根手指来势奇快,却没能追上高庸涵的身法,堪堪伸出三尺便已到了极致。那鬼影身形一闪,自虚空中踏将出来,口中又是一声大喝,一道粗如儿臂的磷火从指尖弹出,毒蛇一般击了出去。幽蓝的磷火与金色拳风相碰,骤然激起一圈光晕,两人同时一震倒退出去,这一下竟是平分秋色不分胜负。与此同时,山河虚像灯突然射出两道彩光,分别照在两人身上,漫天战意顿时消散一空。
“这么多年都没有见到厚土界来的修真者,想不到今日一见,居然碰上了一位散仙级别的高手,幸甚如何!”那鬼影不再出手,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高庸涵,良久才伸手请道:“你有此修为,难怪可以被神君相中,请吧!”
“怎么,不打了么?”那人态度忽然大变,高庸涵知是山河虚像灯起了作用,心中明白,这场误会算是消除了。
“你体内有冥界最为尊贵的印记,又有神君授予的山河虚像灯,我当然信得过你!”那鬼影微微一笑,拱手道:“适才多有得罪,见谅,见谅!”其实,此人早已看出高庸涵体内的印记,不过总觉得事情太过突兀难以令人信服,及至山河虚像灯做出应对,方才真正相信。
“好说,好说,原是我来的冒昧!”高庸涵回礼道:“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我叫卞纶,忝为冥界九殿冥罗之末。”那鬼影悠然道:“自神君失踪后,十明城和冥界神殿的安危,便由我来负责。”十明城之得名,取的是“十方广大,圆明空绝”之意,是冥界的圣城,也是冥界神殿所在。
“原来是卞纶王,失敬,失敬!”当日从斜梁洞进入地府之前,孽承王曾专门为高庸涵介绍过九殿冥罗的情况,是以高庸涵一听便知,“早就听说卞纶王智计百出,修为别出心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对卞纶王适才破碎虚空的一指磷火,高庸涵倒是大为钦佩。
“哦?”卞纶王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又是从哪里听到过我的名字?”
在与凡间的关系上面,幽冥界不像仙界那样大力扩展影响,也不像魔界那样暗中渗透,除了这些年逃逸出去的阴灵亡魂之外,可以说不曾有半点联系。像幽界十八巡察使、九殿冥罗这等顶尖角色,尽管在地府是威名赫赫,但是在厚土界无人知晓,就算修真界也同样是一无所知。
“我叫高庸涵,在厚土界星河屿时,有幸与孽承王结识,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高庸涵答道:“这次能进入地府,便是拜孽承王所赐,若没有他带路,只怕还要费一番周折。”
“你说什么?”卞纶王又惊又喜,失声道:“你和孽承王一起,他现在何处?”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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