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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界-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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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多月后到了夜痕洞的边缘,送到这里便已到头,众人依依不舍地挥手道别。
  “怎么,你的手下没来么?”高庸涵极目四望,并没有看到想像中的褐甲蠕虫大队,不觉奇道:“这次从头至尾,都没看到虻尊和戎尊二位,他们去哪里了?”
  “嘿嘿,他们被我逼着闭关修行,算算时间差不多该有十年了。”狂尊得意地笑道:“这两个王八蛋定力不够,时不时地会发一阵子疯,我嫌他们老是惹事,索性找了个地方把他们关起来。只要他们能平息掉灵胎内的魔性,便可恢复自由。”
  原来,虻尊和戎尊二人也受到魔瞳的诱惑,不知不觉有了魔性。炼世山倒塌后,初时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后来却渐渐出现了反常的行为,甚至发疯一般砍杀族人。这两人心思不纯,但是对狂尊却忠心耿耿,自然不能放任不管。狂尊心知肚明是何原因,担心他们引起公愤丢了性命,趁着枯镝过问之前把两人藏了起来,并交给他们一些驱除心魔的法门。
  凤五对此事知之甚详,忍不住笑道:“凡是有和枯镝长老作对的机会,狂尊是绝不会错过的。”
  “哪里,哪里,还是计族长洒脱。不管什么事,只要不高兴便撒手不管,包括枯镝在内,还没人敢跟你较真。”狂尊微微一笑,回道:“我和你一样的脾气,却没有你那么好的人缘,只好把人都得罪光了。”
  此话一出,三人同时大笑,均觉畅快之极。笑声中,三人边走边聊,不一日到了焚天坑边缘。到了此地,狂尊已能感受到镇天罗的禁制,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忍不住纵声长啸,借此舒缓胸中的憋闷。凤五本就是玄元宗弟子,只不过披了一具红丝蛰虫的皮囊而而已,相较而言压力要轻得多。
  “尊主少安毋躁,我这就带你们出去。”高庸涵说着祭出云霄瓶,略带歉意地说道:“大家委屈一下,请入瓶吧!”狂尊早已急不可耐,化作一团黑影钻入瓶中。凤五又叮嘱了一句“万事小心”,跟着也跳了进去。
  高庸涵将云霄瓶收了,朝前迈了几步,只觉得一股柔和的灵力横在面前,心中明白,这必然是禁制之力。勉力朝前走了两步,那股灵力越来越强,整个禁制仿佛感受到冲击,立时从四面八方涌来无穷无尽的压力,几欲将人压碎。高庸涵神情凝重,灵胎内的仙灵之气透体而出,周身顿时大亮,身边泛起层层光晕。随着光晕一圈圈散开,身周压力大减,但是压力却化作了阻力将他包裹起来,当真是寸步难行。
  “光明通透,无挂无碍!”高庸涵朗声念了一句偈语,伸指往空中轻点了数下,每一指都化作一道金芒,飞舞着聚结成一道符篆,轻飘飘往前飞去。符篆所到之处,禁制之力便朝后退去,如此行了约莫数十丈,符篆越飞越慢,金芒却是越来越盛。
  高庸涵缓步跟在后面,知道符篆已然承受不住,张嘴一口灵力喷了过去。不曾想在他和符篆之间,凭空出现了一面镜像,居然将灵力反震了回来。高庸涵一惊,抬手将灵力收入掌心,符篆却已耗尽灵力轰然碎裂。符篆一去,禁制之力卷土重来,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接连使了几个法门,至多不过又前行了数丈,便再也动弹不得,到此地步就只有硬来了。高庸涵估摸着禁制不会剩下太多,当即提气打算硬拼一把,忽然间灵光一闪,似乎感念到了什么,跟随心念的流转朝后退了一步。这一退,当真有海阔天空之感,原本几无穷尽的禁制骤然远去,再抬头看时,已然身在镇天罗外。
  “原来,在有些时候,‘退’也是一种‘进’!”看着天边浮云,高庸涵憬然有悟。
  第8卷 剩把怀饮笑问禅 第三八一章 聚散
  由于接下来的事情异常重大,加之狂尊本身也是值得信赖之人,凤五和高庸涵商议过后,将自己的来历以及夺舍重生一事和盘托出。狂尊虽感惊诧,却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反感之意,用他的话说,凤五远比计虫匀可爱得多。这个结一旦解开,言谈间就不必再有那么多顾忌,三人有说有笑,不一日来到界山跟前。界山那边就是东陵道的地界,到了这里,也就意味着该分别了。
  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山风拂来,湛蓝的天空云卷云舒。凤五立在山头眺望远方,良久才惬意地闭上双眼,用力吸了几口略带泥土芬芳的空气,悠然道:“三十多年了,总算可以离开焚天坑,我还是第一次觉得厚土界这么美丽,说什么也不能让人给霸了去。”
  狂尊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对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正举头四顾,听他语气中颇多感慨,不禁笑道:“这天下原本有我七虫族的一份,趁着这次机会我先跟你四下走走,将来也好选一个安身之处。”
  “那是自然!只要虫人生出灵胎,不再招致其他种族的排斥,就不用呆在焚天坑里受苦了。”高庸涵对于这个问题十分谨慎,在虫人的威胁没有彻底根除之前,是绝不会把他们放出来的,否则只会引发更大的混乱。
  “咱们三个背负着七虫族的希望,肩上的担子重得很,凡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切莫为了一时之快而耽误大事。”凤五神情极为恳切,这话既是说给狂尊听,也是拿来嘱咐高庸涵的。
  “你放心,这次都听你的。”狂尊很率直地答道:“我对厚土界一无所知,一切事情都由你来安排,不过要是跟人打架,你可不能和我抢!”
  “没问题,除非你顶不住,否则我绝不出手。”凤五哈哈一笑,转而对高庸涵说道:“高老弟,你是和我们一起去天堑山脉呢,还是直接去星河屿?”玄元宗在天堑山脉有一个道场,这么多年过去了,是否在战乱中保存下来不得而知。不过凤五记挂同门,同时想去魁叙子和谅顺真人遇难的地方凭吊一番,故而打算先去天堑山脉走一遭。
  “事不宜迟,我还是先行一步。”高庸涵抓住凤五双手用力一握,沉声道:“五哥,天机门、十二叠鼓楼和灵诀府那边,你只需把信带到即可,他们知道该怎么做。至于杜若那里,我会亲自去跟他说,你不用管了。”
  “我知道,你就放心吧!”凤五望着高庸涵坚毅的面庞,不由自主地眼眶一红,嗓音沙哑地叮嘱道:“你这一趟凶险绝不会小,多余的话就不再多说了。总之,两年后我要看到一个完好无损的高庸涵,否则我绝不饶你,你可记住了?”最后这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极大,震得山谷四壁嗡嗡作响。
  “五哥的叮嘱,我岂能忘记?”高庸涵眼睛也湿润了,脸上却露出了诚挚的笑意,重重答道:“怎么说我也去过一趟地府,那时那么低微的修为都能安然无恙,现在你还担心什么?”
  “是,是我多虑了!”凤五本就不喜这种儿女之态,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纵声大笑。
  高庸涵和凤五紧紧拥抱了一下,而后走到狂尊面前,歉然道:“尊主,这一次匆忙得很,没能和你把酒言欢,着实有些遗憾。等咱们事成以后,我一定请你和五哥去天子城最好的酒楼,咱们来他个不醉不归。”
  “高老弟,你这话可就不对了。”狂尊用力拍了拍高庸涵的肩头,哈哈笑道:“大醉一场哪里够,怎么说也要醉他个十天半月,不然岂不是便宜了你?”
  “是,咱们不把酒楼里的酒喝干,谁都不准偷溜。”高庸涵笑着应了一句,正容道:“尊主,五哥,万事小心!”简简单单四个字,内中深情却是尽在不言中了。
  “你也一样,多加小心!”三人依依话别,狂尊和凤五先行赶往天堑山脉,此后便打算一路北上,去倚刚山真玄观寻找遣云真人,尽快把玄元宗的力量集结起来。待玄元宗之事一了,两人便要开始联络厉银牙、蝎翁,以及其他的修真同道了。
  三人相约,最迟在后年二、三月,也就是天历九五七年春天,齐聚浮云巅共商大事,所以大家的时间都比较紧张。与二人辞别后,高庸涵一路风尘仆仆不敢耽搁,终于在天历九五五年五月初,赶到星河屿悔过岛。
  由于斜梁洞的禁制被毁去大半,此次已经见不到漫天光幕,就连月萤石也显得黯淡无光,只余无尽的黑暗。高庸涵放出神识查探了一番,并没发觉有什么异样,当即跃入海水当中,朝海底深处游去。此次故地重游,可谓是轻车熟路,不大会功夫就遇到了成群的暗幕蛸。上回若不是依靠尸螟蝠和惜缘钵,恐怕早已成了这些怪物嘴里的美味,这次情形已然大不相同,当然不会再出现类似的危险。
  当初,高庸涵在墨玄庄丧命于墨魇之手,灵胎无庸奉默提上人钧命,潜入地府营救自己的三魂七魄。在此过程中,他就发现,阴魂似乎对仙灵之气极为忌惮。而后,会间集与地府妖童一战中,又发现阴魂对狂尊身上的魔息同样惊恐。后来相互印证,得出了一个结论,似乎仙灵之气和魔息,都可以拿来对付地府阴灵。
  以此之故,高庸涵对出自幽冥界的暗幕蛸,并不甚在意。眼见海水中泛起一片红光,无数海藻一样的肉团漂浮过来,微一动念魔息透体而出,在身前三尺处便即止住。不再往外扩散。果不其然,暗幕蛸对魔息异常戒惧,只敢远远围观,并不敢上前半步,高庸涵得以从容地朝斜梁洞而去。
  其实,仙灵之力和魔息可以克制阴魂的结论,并不准确,甚至还有不小的谬误。
  上一次深入地府,无庸之所以能成功,全靠默提上人的仙力护持。默提上人身为十一名古仙人之一,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修为只怕还在九幽神君和五冥神君之上。他的一点仙力,漫说是一般的阴魂,就算是妙笔仙那样的幽界城主,也不易化解。所以单以这一点,就说仙灵之力可以克制阴魂,显然有失公允。
  至于狂尊在会间集大肆吞噬阴魂一事,其情由与无庸地府之行大致相仿。狂尊本就是七虫族不出世的奇才,跟随魔瞳虬齐修习魔功百余年,加之吸取了成千上万族人的魂魄,修为之高直逼散仙一流。而地府妖童所挟裹的阴灵亡魂,不过是幽冥界最为普通的一群,较之狂尊有天壤之别,是以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单凭此,同样不能说明问题。
  如果真的能克制阴魂,那幽冥界岂不是最弱?又如何能够和仙、魔两界相提并论,又何来三界并行成鼎足而立之势?如果真是这样,当年凝愁仙子不就可以踏平幽冥界,又何以败在九幽、五冥二位神君手下,以至后来郁郁而终?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只能说高庸涵的运气实在是好到了极点。
  这个结论似是而非,却因为高庸涵刻下修为已臻化境,暗幕蛸与之相差太远,才能大摇大摆地穿堂而过。其实,暗幕蛸是通过海底虚空,被孽承王带到厚土界来的,无形中受到万仙大阵的禁制,实力大打折扣。假使眼下的情形是在幽冥界,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了。一路之上十分顺利,几乎没有费多大力气,就见到了孽承王。
  “哈哈,我早就知道你还会来的!”猛地见到高庸涵,孽承王欣喜若狂,大笑声中却说出了一句令人大为意外的话来。
  “十年未见,大王神采奕奕,风采更胜往昔,着实令人叹服。”高庸涵笑着寒暄了几句,心下则对孽承王那句话暗暗思量,不知他为何会有这般言论。
  “来来来,高老弟,给我说说你当年是怎么摆脱禁制,逃出斜梁洞的。”孽承王拉着高庸涵往海底一座山洞走去,还未到洞口就有阴灵在旁伺候。
  洞内布满了珊瑚珍珠,以及各种珍宝,一眼望去五光十色炫目之极。高庸涵不由得笑道:“想不到,你竟然在海底修了座洞府,难怪气色这么好。”
  “闲来无事,总得找些消遣不是?”
  两人坐定后,高庸涵将当日的情形大致说了一遍,讲到惊心动魄处,孽承王不禁连连咂舌:“从受困那天起我就在想,这里的禁制如此厉害,偏偏又无迹可寻,根本找不到破解之法,原来竟是源自万仙大阵,难怪,难怪!”言语间颇有恍然大悟的欣慰,然而更多的还是被困多年的无奈,当真是说不尽的感叹。
  “大王,我此次来除了探望你之外,还有一件要事相求。”又闲谈了一阵,待孽承王情绪渐渐平息下来,高庸涵终于找到机会谈及正题。
  “你可是想要问我,幽冥界的情形如何?”孽承王微微一笑,一语中的。
  “大王不愧是九殿冥罗,果真厉害之极。”高庸涵一愣,赞了一句转而问道:“你是如何猜到的?”
  “我观你神气内敛,三魂七魄精纯无比,修为当不在我之下。这世上若是连你都办不到的事情,即便有我帮忙,估计出入也不会太大。”幽冥界的修行法门别具一格,尤其是在魂魄方面更是独树一帜,较之凤羽族不知高明了多少。孽承王目光如炬心思敏捷,加之他另有一番心意,故而一猜即中:“除非是和幽冥界有关,否则你必不会求到我头上,我说得可对?”
  “不错,我正是要请教幽冥界的事情。”顿了一顿,高庸涵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当下恳切道:“另外,还要打听一下去幽冥界的路怎么走,因为我想去找几个人!”
  “什么,你要去幽冥界找人?”孽承王骤然想起凝愁仙子那件事,惊道:“你要找谁,找到以后又打算怎么做?”
  “我有几个至交好友不幸身故,我当时能力有限,没能留得住他们的性命,心中惭愧得紧。”高庸涵回想起叶帆和审香妍,还有裘杉、魁豹等人,心中不禁一痛,沉声道:“我早就下了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找到他们,如果可能的话,就带他们回来!”
  “放肆!”孽承王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来指着高庸涵怒道:“幽冥界自古以来就没这个规矩,你居然想要带人出来,莫非以为地府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
  “没这个规矩?哼哼!”高庸涵对孽承王的指责寸步不让,针锋相对回道:“那我问你,厚土界那么多阴灵亡魂是哪里来的?外面的暗幕蛸又是从何而来?”
  “这个么——”孽承王顿时语塞,愣了半天才恼羞成怒道:“总之,你休要再提救人的话,否则我立刻赶你出去!”
  “那好,我不再提救人之事,咱们说说另一件事。”孽承王的反应都在预料当中,高庸涵自觉有把握说服他,当下以退为进说道:“你被困斜梁洞已有数百年,我这次来还想问问你,想不想离开此地,重回幽冥界?”
  “哼,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想的话,我就设法带你出去。”高庸涵察言观色,知道孽承王是一时把话说得太满,面子上难以摸开,忍不住好笑道:“如果不想出去,我至多陪你聊上几天,以后有空的话再回来看你。”
  “那——”孽承王迟疑道:“你不去幽冥界了么?”
  “怎么可能不去?”高庸涵有意做作,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不以为然道:“反正我都已去过一次,大不了再费些周折,一定可以见到九幽冥瀑。”
  “你对幽冥界一点都不了解,就这么大摇大摆地闯进去,不怕丢了性命,就此长留地府么?”孽承王只知道高庸涵去过幽冥界,而且全身而退,却并不清楚他是怎么去的,又是怎么离开的,所以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却不知若是没有默提上人的指点,以及酒界老祖的援手,高庸涵根本不可能出入地府。
  “那也没什么,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高庸涵傲然道:“我对万仙大阵同样不知情,不是照样来来去去了好几次?”
  “唉,罢了,罢了!”孽承王默然良久,才不甘地说道:“我知你是大有来历之人,只要你答应我不惹事端,我便给你讲一讲幽冥界的规矩和禁忌。”
  “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自然不会强来。”高庸涵答的极为巧妙,既未答应放弃救人的念头,却也表示出相当的诚意。
  孽承王岂能听不出他的意思,可是转念一想,唯有无奈地摇头叹息。
  第8卷 剩把怀饮笑问禅 第三八二章 依仗
  两人僵持了片刻,最终还是孽承王低头服输。这倒不是说他贪生怕死,又或是被困数百年静极思动,实是因为在他心中,早已将高庸涵当成了冥界的贵客。
  其实早在十年前,高庸涵和审香妍、明八、月驮琅一行破掉斜梁洞禁制,进入显密天罡阵之时,这片海域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后来随着丹意等人以阵破阵,强行打开万仙大阵阵眼,更使得禁制愈发古怪。而最为令人担忧,却又为孽承王所喜的是,斜梁洞与幽冥界之间的那条通道,较之以前要清晰了许多。这就意味着,逃离此地的机会来了。
  在发现这一变化之后,孽承王并没有急于尝试,而是十分谨慎地观察了一番。毕竟,当初被扯进厚土界的经历,至今令他心有余悸,生怕再被扯进哪个不知名的虚空。直到确认通道背后就是幽冥界时,才逼迫几个阴灵走了一遭,来回试了好几次,终于可以确定不会有什么大碍,顿时如释重负心情大好。不过在离开斜梁洞之前,他很想再等一等。基于对魂魄的深刻体悟,孽承王总觉得高庸涵还会再来,不为别的,只为了他魂魄深处的那点印记。
  反正已经答允了高庸涵的请求,孽承王也就不再隐瞒,将幽冥界的种种禁忌细细讲了一遍,最后说道:“高老弟,地府内魂魄无数,你想要找你那几位朋友,可能性微乎其微。更何况幽界掌管三魂,冥界掌管七魄,想要救人那可是难于上青天了。”
  “莫非,就没有什么捷径可循么?”高庸涵知道孽承王说的是实情,眉头一皱问道:“我以前主持东陵道军务,所有人员、甲仗、粮草之类都有名册记录在案,随时可以查到详情。幽界和冥界创立已有数万年之久,想来应该也有名册才对,是不是?”
  “名册自然是有的,不过都存放在两大神殿之内,一般人根本看不到。”孽承王摇了摇头,回忆道:“我随侍五冥神君多年,也只有八百年前凝愁仙子大闹地府那次,才被神君恩准进入殿内查看生死簿。你一个外人,漫说要翻阅生死簿,只怕连神殿都休想靠近。”
  “是,这件事原本就很难,所以我才要请大王不吝赐教!”高庸涵从来就没觉得下地府找人是件轻松的事,对此中的难处早有准备,是以闻言后并不灰心。此时得知有名册可供查阅,当真是意外之喜,表面上却不宜有所流露,转而问道:“人死后魂魄归于地府,在九幽冥瀑里被强行剥离,分别投往幽界和冥界,而后又是什么一种情形呢?”
  “这个说起来很麻烦,简单说来,我们冥界掌管的是‘魄’。在七魄随同九幽冥瀑进入冥界后,会依照其生前善恶,将七魄分遣不同的地方了却前债。待前债偿还到一定程度以后,便把七魄重新捏在一起,扔进轮回井里等着轮回。”
  “你们凭什么判定是非、善恶?”高庸涵心思敏锐,一下子看到了症结所在。回想起末都庐难城下的惨状,以及地府妖童肆虐会间集,甚至孽承王操控阴魂等事,率直发问:“幽冥界恐怕算不得一方净土,内中想来一样藏污纳垢,有何资格断他人错对?”
  “你说的没错,我们没有这个资格,便连九幽神君和五冥神君二人,也没有这个资格。”孽承王的神色很是复杂,显见对幽冥界的状况心存忧虑,默然良久才低声叹道:“幽冥界自创立之日起,一座法轮便隐于九幽冥瀑深处,所有的善恶都是由它来界定。这座法轮,据说是以因果而生,专以因果辨别是非,故而被尊称为善恶因果轮。”
  “这法轮从何而来?”
  “传说在天地生成的那一刻起,便有了因果,自然也就有了善恶因果轮。法轮具有不可思议的法力,内藏因果循环深不可测,乃是与天地同寿的神器。”孽承王说到这里,面容一整肃然道:“幽冥界之所以能自成一统,全是由这善恶因果轮而来。”
  “嗯,看来这善恶因果轮之于冥界,仿如灵山道体之于九重天境,果真是造化神奇!”高庸涵连声赞叹,续道:“那么幽界呢,想来也是如此了?”
  “大体上差不多。”孽承王撇了撇嘴,说道:“总之,除了修真者之外,所有的魂魄都要经历这么一遭,最后统统进入轮回井,时机一到才能转世投胎重新做人。”
  “哦,修真者有何不同?”
  “若是修真者,一般都不愿遭受轮回之苦,故而大多都会放弃轮回的机会,转而成为幽界或者冥界的执事。”说到这里,孽承王忍不住摇了摇头,皱眉道:“可是从九界坍塌以来,死后进入地府的修真者魂魄越来越少,咱们费尽力气也查不出个究竟,那么多修真者,死了以后倒底去了哪里,着实令人费解得很。”
  这件事,那只名叫灵童的修鼻恶鬼也曾提到过,只是高庸涵刚刚恢复地府记忆不久,一时间并没有想起来。此时听了孽承王这番话,登时忆起往事,又想到叶帆、审香妍以及魁豹等人都是修真者,不由得大急,暗想:“这下糟了,如果王爷和妍儿他们没有进入地府,可又去哪里寻他们呢?”
  “怎么,你要找的人都是修真者么?”孽承王察言观色,见高庸涵神色大变,微一转念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当即劝慰道:“这个倒不必过于担心,兴许这些年情况有变也说不定。再说了,这趟地府之行不走上一回,你能甘心么?”
  “大王说的是,不管我那几个朋友有没有到幽冥界,我都要走这一趟。”高庸涵深吸口气定了定神,忽然察觉到孽承王适才的态度有些奇怪,当下问道:“你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反而一力劝我去地府呢?”
  “咳咳!”孽承王颇为尴尬地笑道:“你义气深重,我一时被你打动说漏了嘴而已。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要劝你三思,一旦踏入幽冥界,可不能乱来!”
  孽承王顾左右而言他,将话题扯到一边。其实,他的本意是想把高庸涵带回冥界,再暗地里向馨月公主求证,如果真如心中所想那样,就不打算放人回去了。以高庸涵的修为,当可成为冥界的一大助力,如此一来,与幽界之间的争执,等若是多了一分胜算。只是这个想法绝不能说出来,更不能让对方看出端倪,唯有哈哈一笑遮掩过去。
  “我理会得,你只管放心!”高庸涵见孽承王神情闪烁,知道他的话不尽不实,却也懒得追究,拱手道:“多谢大王指点,咱们这就走吧?”
  “不急,不急!”孽承王嘿嘿一笑,狡黠道:“待我准备一下,最多三天,三天后咱们准定出发。”说完,也不等高庸涵有何反应,径自闪身窜出洞府,转瞬不见了踪影。
  事已至此,高庸涵不便多言,只得耐心等待。三天后,孽承王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喜色,一摇三晃走进洞来,得意地叫道:“高老弟,我带你去个地方,须臾便可直抵幽冥界!”
  “竟有这等事?”高庸涵大感诧异,转念之间恍然大悟,笑问道:“可是你当初来时的那条虚空通道,被你给打通了?”
  “我可不敢夺人之美,”孽承王哈哈大笑:“要不是你,恐怕还得费一番力气。”
  “原来如此!想不到十年前那次误打误撞,居然打开了厚土界和幽冥界的通道,真正是出乎意料。”高庸涵连连感叹,心中不禁暗想:“前事为因,今时受果,可见这因果轮回无处不在,自当时刻警醒,不敢有须臾懈怠。”
  两人边走边聊,不大会功夫便来到斜梁洞所在的海域,故地重游,在高庸涵眼中又有了几分不同。巨大的山峰依旧倒插在海底,而原本连绵数里的峰峦却倒塌了不少,一些地方已然堆积成新的山峰,远远望去竟似有几分狰狞之意。
  原先,海水中有无数大小不一的漩涡,如今这些漩涡汇集到一处,形成了一个方圆数百里的海漩,将斜梁洞所在的那座山峰包裹起来。至于海水中蕴含的深深怨气,似乎在上次异变当中被削弱了不少,只是偶尔袭来时更觉犀利,仿佛要钻入到人的魂魄深处一般。
  “自从你当日走后,这片海域如同天崩地裂一般,其声威之大连我都不得不退避三舍。”孽承王谈及那日情景,神色间犹自流露出几分惶恐,可见其时异变何其惨烈,“足足过了大半年才算平静下来,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喏!”孽承王说着伸手一指,指着远处一座倒塌的山峰说道:“就是在那里,我察觉到几分地府的气息,几番试探,总算找到了一条出路。”
  “你既已找到出路,为何不走?”高庸涵这一问,倒并非是说起了疑心,仅仅只是不解。
  “说实话,我只能确定这条通道通往幽冥界,但是具体通到哪里就不知道了。从那些阴灵带回来的消息,山那边极有可能是幽界,嘿嘿!”孽承王顿了一顿,沉声道:“幽、冥两界向来不和,我一直没有成行实际上是心存顾虑,怕落到幽界手里,就算不至送命也很难保证不受辱,所以始终下不了决心。”
  “此外,还有一个顾虑。”孽承王一面解释,一面又像是说给自己听,语速低沉而有力:“我身为九殿冥罗之一,冒然出现在幽界的地盘上,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引发误会,万一因我再起争端,那可就百死莫赎了。”
  “有你作伴,合咱们二人之力,一旦身陷幽界,脱困的把握自然要大得多。更为重要的是,你身上另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东西,我相信这种东西足以使我们转危为安。”终于说到高庸涵身上,然而孽承王的话却很奇怪,可供依赖的居然不是他散仙一流的修为,而是另一种独特的东西。这就令人好奇了!
  高庸涵心中一动,接口问道:“但不知是什么东西,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
  “这个么,我也说不大清楚。说是印记吧,又比印记要来的真实贴切,仿佛天生的一般;说是灵念神识吧,又较之更加具有天地本源之气,实在是妙不可言!”孽承王挠了挠头,迟疑道:“以我对魂魄的认识,却看不出你的魂魄是何来历,只觉得其中有些东西玄妙得很。这在幽冥界数万年的历史上,不敢说是空前绝后独一无二,至少我还是头一次见。”
  上次见面时,高庸涵的魂魄寄居的乃是肉身皮囊,看不真切。这次凡胎束缚已去,透过灵胎自然看得通通透透,是以才会令孽承王称奇不已。高庸涵那么多巧到毫巅的机缘,那么多与众不同的果报,究其根源,正是源于这一点。然而这一点倒底是怎么回事,即便是孽承王这等幽冥界顶尖高手,也一样一无所知。
  类似的话,高庸涵至少已经听了好几遍,想起以前的种种,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今生前世。照默提上人的说法,在穿越时空回到上古之时,他会遇到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从此人身上方可知道自己的来历。这个人他确实见到了,就是天机门祖师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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