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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界-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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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他会遇到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从此人身上方可知道自己的来历。这个人他确实见到了,就是天机门祖师道一真人,而道一真人对他的态度十分奇怪,有许多话似乎不愿多说,追问无果惟有作罢。不过上古之行并非一无所获,高庸涵已多少猜到了点真相,只是无法肯定而已。此时见孽承王如此说法,心中所想又多了一分把握,一时间颇有些心乱如麻。
  “每个人身上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想不明白就不用去想了。”孽承王拍了拍高庸涵肩膀,示意他不必被这些飘渺的东西所困,而后豪气干云地说道:“高老弟,咱们二人这就去吧!
  第8卷 剩把怀饮笑问禅 第三八三章 幽界
  斜梁洞虽然已是今不如昔,但是内中蕴藏的古怪禁制,仍是不容忽视。高庸涵和孽承王都不愿节外生枝,绕过海漩朝那座山峰处行去。海漩极大,方圆足有数百里,两人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才转到海漩背后。不想此处海水中竟然凭空多出了一个法阵,一时不察被游荡的怨气发现,登时引发了剧烈的震荡。
  海漩迅即扩大,两人猝不及防,瞬间被漩涡吞没。水流中另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以高庸涵和孽承王的修为,一时之间居然都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几乎被水流卷走。海水中不时闪过片片透明扭曲的光影,光影挟着戾气迎面扑来,恍惚间宛如修真者的法身一般。两人知道,这些光影,实是死在斜梁洞的修真者所遗留下来的灵胎与魂魄,只因无法脱离桎梏,以至于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这些光影异于所有的生灵,加之常年受怨气煎熬,故而极具攻击性。
  高庸涵察觉到危险逼近,大喝一声聚象金元大法挟纯阳之力挥洒而出,但见金光漫天化作一轮圆月,将袭来的海水生生逼退三丈。跟着又是一声鬼啸,孽承王伸手在空中一阵乱抓,只听得一片尖叫,靠在近前的光影纷纷碎裂。两人均是极道高手,与人对敌的经验丰富无比,趁着水流停滞的时机同时发力,朝海漩外冲去。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斜梁洞的禁制确实松动了许多。回想当初,任凭如何倾尽全力,孽承王也无法前进一步,而且还被禁制所伤。如今,海漩的范围尽管扩大了不少,却再难把人困住,两人合力就此冲出禁制。说来也怪,一旦跑出五里之邀,海漩随即恢复常态,四周的海水也跟着平复下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想不到这里竟然暗藏机关,还好咱们见机得快,不然又得费一番手脚不可。”孽承王回头望了望海漩,低头沉思:“怎的那些阴灵没有触发法阵,难道说这道禁制对魂魄无用,只对活人发作么?”这么想着,不由得抬头看了高庸涵一眼,又想起了他体内那道独一无二的气息。
  高庸涵倒没想那么多,和孽承王并肩来到那座山峰跟前。山峰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在山腰处隐隐逸出一股法力波动,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
  “这感觉好生奇怪,虽然谈不上难受,却也有几分别扭,以前还真没碰到过。”高庸涵皱了皱眉,转头问道:“大王,你说的那个通道,可就是这里么?”
  “没错,就是这里。”孽承王面容一整,正色道:“高老弟,这一进去多半会落到幽界,凡事多加小心。”
  “明白!”高庸涵重重点头,看着孽承王身影消失在一团雾气当中,深吸了口气迈步踏了进去。他曾先后数次进入虚空,却从没有像这次一样,恍惚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中了魂魄,周身一麻旋即从半空摔落下来。等到清醒过来,才发现在不知不觉间,已然踏入幽冥界。
  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高庸涵几次想要凝聚灵力都不可得,源自魂魄深处的那种酸麻,竟似无法化解一般。勉力侧头朝下望去,除了黑压压的愁云惨雾什么都看不见,而后又试着用神识联络了一下孽承王,可是没有收到一点消息,心中不由得一紧。
  “不知孽承王情形如何,倒叫人好生挂念。”此时此刻,高庸涵第一个想到的,并非是自己而是他人,单只这一点就足以令大多数人都自愧不如。再一转念想到:“是了,他乃冥界九殿冥罗之一,对幽冥界的情形那是再熟悉不过,加上之前就已有所准备,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这么想着心绪渐渐平静下来,对于正在高速下坠也不去理会,只默默催动法诀,将魂魄内那点阴柔的戾气一点一点给逼出去。
  幽冥界不同于厚土界,种种情由均不可以常理度测。比如说,不用任何法术、法器护体,直接从这么高的地方坠落,若放在厚土界,即便是修真者多半也会摔得粉身碎骨,而幽冥界则不然。按照上次的经验,幽冥界另有一番道理,至少类似情形是不用担心的,所以高庸涵能泰然自若,任凭这么摔将下去。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魂魄中的酸麻稍微缓解了一些,灵力运转逐渐通畅。高庸涵刚刚将身形稳了一稳,只觉得脚下一震仿佛陷进了泥沼之中,灵力顿生,跟着轻轻一跃回到地面。
  这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在昏黄的雾气笼罩下,流露出几分凄凉的味道。高庸涵放出神识略微扫了一遍,方圆数里之内并没有什么怪异之处,当下心绪稍定。之前和孽承王曾经商量过,对于眼前这种情形也曾谈及,所以并没有急于找人,而是先布了一座法阵恢复调息。
  不知为何,无论用什么办法,始终都无法将那股阴柔的法力祛除干净,即便使出仙界和魔界法门,依然在魂魄深处留了那么一点点。以高庸涵刻下的修为和见识,都搞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想来也只能归结为地府那股非同一般的禁制,心下不由得对幽冥界暗暗生出几分戒备。他原以为凭自己现在的实力,天下之大尽可以自由往来,哪知刚刚闯入地府就领教了此中的厉害,这一下不啻于当头棒喝,登时收起了轻视之心。
  既然无法根除,高庸涵干脆将此事放到一边,转而寻找孽承王的下落。只是他对幽冥界近乎于一无所知,身在此地连个方向都辩不出来,只能在雾茫茫的荒地上乱闯。如此疾行了两天,仍旧没有任何发现,甚至连一个阴魂都没有碰到,不免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停了下来,将上一次的经历仔细回想了一遍。
  在和默提上人以及酒界老祖会面之后,高庸涵对那次地府之行有了记忆,不过不知何故,某些细节总是无法记起。比如说,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先到达幽界,找到三魂七魄后跟着灵童又去了冥界,然而对于冥界只有一个极其模糊的概念,其余的再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而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在他脑海当中,似乎有一个倩影若隐若现,每次都仿佛触手可及却又转瞬即逝。那倩影究竟是谁,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当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惟有寄希望于此次地府之行的结果了。
  上次是如何发现九幽冥瀑所在,脑海中的印象并不清晰,高庸涵想了一会才依稀记起,抬头看了看昏黄的天空,一跺脚朝上飞了去。飞了许久,穿过重重云雾依旧没有任何发现,这就令人诧异了!
  “怎地和上次不一样,难道说应该往地下走么?”高庸涵心中念头急转,却始终摸不着头绪,索性不再多想,只认准眼前这条路走下去,“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已走了这么长的时间,断没有回头的道理,除非向上这条路是死路,那时再回转不迟!”
  如此这般,直飞了数十天都没有结果,如果放到厚土界,这会只怕已经从天子城到望云都了。抬眼望去,厚重的云雾根本无法看透,实不知上面倒底是怎么一副情景。饶是高庸涵性情坚毅,也不禁生出了几分迟疑:“幽冥界怎地如此古怪,和记忆中全然不同?”他却不知,在天边一处幽暗的地方,正有一双眼睛透过层层迷雾注视着他。
  如是又飞了数天,云雾由昏黄变得越来越暗,直至变成墨色一般漆黑。这一日,终于被一层禁制给拦了下来,高庸涵精神一振,挥掌将身前的乌云驱散,眼前的情景令人大吃一惊。
  两边如同隔了一层薄膜,那边的天空没有丁点阴森的味道,反而是流光异彩绚丽多姿,只见无数七彩光芒闪烁,间中是一道道彩虹一般的光芒划过。任谁也想不到,世人口中阴森可怖的地府,竟然也会有这等绚烂的景象。
  “这里便是幽界的尽头么?”高庸涵大感意外,良久方才回过神来,缓缓飞到分界线跟前,伸手轻轻抚了过去。
  手指堪堪触到禁制,立时便生出奇异的变化,由灵胎凝结而成的躯体,在这一刻竟似融化了一般。高庸涵惊奇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扭曲变形,而后被禁制吸了进去,随即化作一道七彩光芒,在禁制相隔的对面缓缓流动。很快地,那种扭曲变形顺着手指蔓延到整只手掌,以手掌为中心,四周的空间缓缓开始旋转,泛起层层涟漪般的异彩。
  这种经历从来未曾遇到过,若是换作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形,只怕都会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惊恐。可是高庸涵不但没有抗拒,反而露出一副很舒适的神情,竟而慢慢地闭上了双眼,惬意地晃着身体。随着扭曲的范围越来越大,聚集在他身边的光芒也就越来越多,而他整个身体都已陷入到行将融化的状态当中。即便是墨玄庄那只墨魇,也没有令高庸涵失魂落魄到如此地步,这一刻真正是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
  “沉火入水,阴阳相推,开!”一声暴喝,一道凄厉之极的灵力直击向那层禁制,恍若漩涡般的虚空涟漪登时被震得七零八落。受到攻击,对面天空陡然换了一副颜色,漫天流光瞬间变作森森鬼气,数道鬼影厉啸着冲了过来,只有高庸涵身边的光芒兀自游移不定。
  来人正是孽承王!他在穿越虚空时倒是轻松得很,没有遇到半点障碍,可是等落地之后才发现,先前忽略了一个细节,以至于很有可能会犯下大错。孽承王只知道,虚空通道后面多半是幽界,可是万万没想到,会要死不活地落到幽界的悬象都。登时忆及高庸涵魂魄内的冥界印记,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幽界共有九九八十一座城池,像高庸涵当日看到的那座末都庐难城,不过是最外围的门户而已,地位最高的正是这座悬象都。悬象都是幽界皇城所在,幽界神殿就位于悬象都的上方,乃是幽界最为尊贵之所,防范之严密自不必多说。就算是孽承王九殿冥罗的身份,也只有在陪侍五冥神君时,方有机会踏进悬象都的地界。
  由此可见,两人的运气实在差到了极点,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让孽承王担忧的,还是高庸涵此刻的下落,以及接下来的后果。
  以高庸涵体内那点冥界印记,一旦为悬象都的幽界十八巡察使发觉,定然会惹出极大的麻烦。首先,他并非幽冥界中人,冒然闯入定会引来幽界的戒备和敌视;其次,他魂魄中的印记根本不可能瞒过幽界的耳目,落到幽界之人的眼中又会怎么想?只怕多半会以为高庸涵是冥界请来的帮手,继续往下想,好端端地请帮手想要做什么?自然是打算与幽界再争上一争,除此之外还能怎样?这么一来,可就真的麻烦了!
  可是不知何故,在穿越虚空通道时,两人竟然被扔到了不同的地方,而其间相隔何止万里。幽界地形古怪,一时片刻根本联络不上,这就意味着高庸涵会有所举动。他一个外人,对幽界一无所知,更加不可能知道悬象都的厉害,会出现什么后果自是不言而喻。
  孽承王焦急之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抢先往上飞,希望在悬象都那层禁制前面,将高庸涵拦下。可惜,悬象都实在太大,他又不敢过于放肆,只能小心翼翼地潜行,等察觉到高庸涵所在,赶过来时已然晚了。他这下出手已经顾不得隐匿行踪,只希望能将高庸涵从禁制中解救出来,可是悬象都的禁制出自天成,又岂是人力所能抗衡?
  孽承王虽全力出手施救,终归没能阻止高庸涵一点一点被融化,而且还惊动了悬象都的幽界高手。那些鬼影来得极快,不消片刻就赶了过来,将两人团团围住。一时间,竟似陷入绝境!
  第8卷 剩把怀饮笑问禅 第三八四章 反目
  “我当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擅闯悬象都,没想到居然是你!”当先一个鬼影缓缓显露身形,阴森森笑道:“孽承王,好久不见,这些年可想煞我了。”此人身形矮小,眉宇间一团鬼火游移不定,虽面目狰狞却是一脸的笑意,只是笑容中总有几分真假难辨的味道,显见是个极难对付的角色。
  “原来是鬼厉星君,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孽承王知道此人修为精深,很是难缠,不曾想会在这里遇到,吃惊之余不免暗暗叫苦。不过表面上没有丝毫变化,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淡淡说道:“想不到,我刚回来就遇到了故人,实在是巧得很。”
  “你这一走就是好几百年,可是躲到哪里逍遥快活去了?”鬼厉星君嘿嘿一笑,干瘪的脑袋僵硬地朝前一侧,寒声道:“你知不知道,前些年为了你失踪一事,可是闹得是满城风雨,搞得幽、冥两界都不得安生!”
  “哦,有这等事?”有关自己失踪这件事,孽承王早已料到两边会发生争执,此时听鬼厉星君亲口证实,心中难免有些愧疚。虽然事情的起因并不是他所能控制,但毕竟和他有关,当下禁不住摇头叹道:“我当年无意中失陷牢笼,却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实在惭愧得紧。如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说着,拱了拱手。
  “哈哈哈!”鬼厉星君突然放声大笑,笑声放肆而张狂,实则是无礼之极。孽承王哼了一声,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只冷眼看着对方默不作声。
  “惭愧?”笑声一收,鬼厉星君眼中精光一闪,缓缓道:“认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好说话,可是有什么别的企图不成?”两人作为对手已达千年,在对方面前不要说低头,就是言语上也不肯有半分退让。孽承王突然变得如此客气,在鬼厉星君看来,定然是别有用心了。
  “好,咱们明人面前不说假话!”孽承王原本不想把事闹大,哪知自己的委曲求全,在对方那里根本不管用,当下把心一横坦然相承:“那边那位是我们冥界的贵客,无意中冒犯了悬象都,想请星君看在冥界的面子上,能高抬贵手不再追究!”
  “你说的是他?”鬼厉星君扭头看去,只见高庸涵周身光华萦绕,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愕然,脱口问道:“咦,此人体内生气勃勃,难道还没死么?”
  三界当中,唯有幽冥界最为独特,完全不同于仙界和魔界,在出入方面有极其严格的限制。世间无论何种生灵,只要没达到跳出三界超脱生死的程度,死后魂魄便须回归地府,之后在幽界和冥界当中了却前缘,方能重新转世投胎。此乃天道,谁也无法抗拒。是以幽冥界有着各种各样严厉的禁制,而其中一条就是针对活人——未死之人不得擅闯地府!
  这个道理孽承王当然明白,可是事到临头,只能硬着头皮胡编道:“是,他是我家公主特意从凡间请来的大师,只因两位神君失踪多年,所以想找他帮忙算上一算。”他的脑子转得很快,而且有意将九幽神君和五冥神君搬出来,希望能在言语上使对方有所顾忌,不至于太过刁难。
  “哦,还有这等事?”鬼厉星君眼中精光一闪,慢悠悠问道:“馨月公主怎么会知道凡间的事情,你又是怎么去的凡间,可否见告?”
  “这里面颇为复杂,一时半会难以说清楚,星君若是想听,等会我细细说来。”孽承王心急高庸涵的安危,敷衍了一句,低声下气道:“还是先把人放了吧,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好向我家公主交代。”
  “你既然说他是你们冥界的贵客,咱们悬象都自然不敢怠慢,不过么——”
  “不过什么?”孽承王看出对方似乎有意拖延,脸色愈发难看。
  “这件事我可不敢做主,还得派人回去请命。”鬼厉星君看了看面色阴寒的孽承王,暗自集聚灵力全神戒备,缓缓摇头:“你知道的,如今是月魄天王掌管幽界,我哪敢擅专?”
  月魄天王的名头极其响亮,在幽界仅次于九幽神君,为十八巡察使中第一号人物,修为早已到了白日飞升的境界。只因他杀性太重孽债太多,是以才一直留在地府。此人之可怕,不在于他的修为有多高,也不在于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而是被他所杀的魂魄,全都坠入幽界阵眼当中,永世受怨气煎熬不得托生。在九幽神君神秘失踪之后,整个幽界当中竟再无人制得住他,是以凶名更盛。
  “月魄天王?”孽承王失陷以前,月魄天王还不曾执掌幽界,此时听到他的凶名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再看高庸涵已经被禁制吞噬了大半,登时急道:“你倒底放是不放?”
  “孽承王,你这不是故意为难我么?”鬼厉星君双手一摊,一众随从心领神会慢慢围了上来,一旦孽承王稍有异动,便会一起出手相攻。在悬象都的安全问题上,首要目的是擒杀来犯之敌,可以不必理会任何顾虑。
  “哈哈哈!”孽承王见状仰天狂笑,讥讽道:“怎么,你们想仗着人多么?”
  “职责所在,就算是馨月公主到此,我们也一样处置!”
  话说得很不客气,而且冒犯到馨月公主,孽承王一怒之下失却了分寸,口不择言地喝斥道:“好,你要是害得高老弟丢掉性命,我们冥界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追究起来你担当得起么?”若是之前还有一分和平解决的希望,在这句威胁过后,就彻底破灭了。
  “你是在吓唬我么?”鬼厉星君脑子转得极快,顷刻之间就已想到了好几种处置的办法,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痛下杀手,冷冷道:“孽承王纠集异界中人,擅闯悬象都禁地,意在窥测幽界神殿,按律杀无赦!”
  恐怕孽承王做梦都没想到,激起鬼厉星君杀意的真正原因,除了他不计后果的威胁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在于高庸涵所表现出来的过人修为。
  悬象都乃是幽界圣地,城外这道禁制已有数万年的历史,端的是厉害无比,幽界上下从没想过会有失守的一天。直到九界坍塌后百余年,凝愁仙子突然闯进悬象都,一直打到神殿外才被闻讯赶来的九幽神君拦住。经此一役,月魄天王等人痛定思痛,除了在禁制中增加了许多布置,又专门委派鬼厉星君负责城防一事,可谓是戒备森严。
  鬼厉星君在幽界十八巡察使中排名第六,修为既高且心思缜密,从一开始就看出其中可能有诈。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得出高庸涵修为极深,再看孽承王言辞闪烁,当时就起了疑心。悬象都的禁制何其可怖,如果是阴魂不小心触到,无一例外地都会被吸进去,最终融入到神殿上空的幽界阵眼当中。这个过程虽短,对于阴魂而言却是痛苦无比,可是高庸涵的表现大异于常,怎能不让人怀疑?
  十几年前,末都庐难城城守妙笔仙背叛神殿,私自藏匿九幽神君的法器大音荡魂钟,并且击杀了幽鬼明王。幸亏银姬鬼母逃得性命,神殿才获悉内情,自然是要将其缉拿归案。不过神殿日渐式微,对于许多城守都失去了约束力,要想捉拿妙笔仙实在有些勉为其难。最后还是月魄天王亲自走了一遭,单枪匹马冲进末都庐难城,硬是凭着赫赫威名吓得众人不敢动弹,而后将妙笔仙生擒活捉。此番雷霆万钧之举,顿时使得神殿声威大震,一众城守自此后无不对月魄天王敬畏有加。
  事后,为了彰显神殿权威,月魄天王当着众人的面,一把将妙笔仙扔到禁制当中。以妙笔仙的修为,只挣扎了几下就扭曲着丧失了反抗的能力,很快被禁制融化,继而化作流光没入悬象都上空的阵眼。当时的情景固然令人心悸,妙笔仙临死前凄厉的惨叫,也足足徘徊了数日之久,至今犹令人不寒而栗。
  如此厉害的禁制,高庸涵不但没有感受到半点痛楚,相反还大有甘之如饴的味道,这当中的道理说来也不复杂,原因大致有二。一来在于他的来历非同寻常,天生便带有一种奇特的能力,尤其是随着修为越来越高,那种能力便愈发显现出来,每每逢凶化吉。二来么,则是因为月魄天王等人对魔界一无所知,在增补禁制的威力时,总是以仙界中人为假想敌,而高庸涵恰恰是仙魔双修,此消彼涨之下居然支撑了一炷香的时间,不能不说是奇迹。
  可是鬼厉星君等人不知道这些情况,只以为高庸涵修为绝高,又听孽承王口口声声说此人是冥界贵客,于是本能地生出了几分敌意。鬼厉星君身为幽界巡察使,无论做什么事,总是以幽界的安危为己任。这些年来,幽、冥两界的关系本来就比较紧张,随着月魄天王登基后的强势,两界更是断绝了往来,不敢说一定会爆发冲突,但是小规模的纷争势难避免。如果放任这么一位高手进入冥界,对幽界而言无疑是极大的威胁,以此之故动了杀机。
  话音未落,孽承王便抢先出手,孰料鬼厉星君并不接招,抽身便走,奔行的方向正是高庸涵所在的方位。两人斗了多年,于对方的性情了如指掌,孽承王只一眼就看出他要对高庸涵下手,情急之下不禁破口大骂:“你奶奶的,趁人之危,有种咱们两个打!”
  两人修为本就差不多,鬼厉星君又是先行一步,孽承王待要追赶已是不及,而况中间还隔了数十个鬼侍。鬼厉星君的随从早就严阵以待,眼见动起手来,纷纷出手攻了过去,一时间鬼气森森鬼影重重。
  “挡我者死!”孽承王怒骂声中,胸前触须闪电般击出,整个人就像是突然盛开的鲜花一般,洒出一片褐色黏液。
  孽承王身为九殿冥罗之一,盛怒之下愤而暴起,饶是四周鬼侍早有防范,仍然被他的触须黏液冲的七零八落。首当其冲的十数人,合力之下居然都没能接住这一招,更有几人魂飞魄散当场消亡。余人无不大惧,情不自禁地退了几步,相顾之下尽皆骇然,均暗暗心惊:“此人不愧是冥界顶尖高手,一击之力竟然如斯!”
  若说单打独斗,在场之人没有一个敢正面抵挡孽承王的盛怒一击,就算是鬼厉星君也唯有暂且避让,待他这股气势消磨几分后才可反击。可是,这次接招的足足有十几个人,就算被孽承王悉数杀伤,这一击到了鬼厉星君面前也已是强弩之末。
  “此人死后能进入幽界阵眼,也是难得的造化,你何必如此动怒?”鬼厉星君阴森森一笑,掌心吐出一团鬼火,将扑面而来的黏液烧成了飞灰,而后挥掌击向高庸涵。
  从两人见面一直到现在,差不多已有小半个时辰。按说动静不小,尤其最后这一击更是凌厉万分,可是高庸涵却因为身陷禁制当中,对身边事充耳不闻视而不见。那副舒畅的神情始终未变,似乎被某种奇异的感觉迷住了一般,全然没有意识到已是危险之极。虽然孽承王全力出手,算是勉强延缓了融化的速度,但是此时扭曲变形已经很难逆转。流光飞舞中,整个身躯都已模糊不清了。照此下去,最多再有半炷香的时间,高庸涵就会被禁制完全吞没。
  可惜,鬼厉星君连片刻机会都没有留,一掌拍出,登时将高庸涵推进禁制当中。就见一团流光盘旋了几下,就直冲而起,朝着天边飞去。
  “你个无耻之徒,今日我定取你性命!”孽承王当然知道悬象都的禁制是怎么回事,更知道高庸涵一旦被卷进去再无生还的可能,急火攻心之下身形一晃,顿时化出四五个法身,齐齐朝鬼厉星君攻去。
  第8卷 剩把怀饮笑问禅 第三八五章 暗魂
  急促的鬼啸声中,众鬼侍再次围了上来,不过这次他们并没有急于出手,而是守住四下的退路,不叫孽承王有逃遁的机会。
  面对疾扑过来的几道鬼影,鬼厉星君面色凝重,迎风抖出一面白色大幡插在身后,随即默念咒语,不住在虚空画着鬼符。符篆瞬间化作一个个阴魂守在身边,只是这些阴魂十分脆弱,在孽承王法身面前不堪一击,不断被击碎甚至吞噬。鬼厉星君视若无睹,双手疾速游走,鬼符如同泉涌一般喷出。
  那面大幡左右摆动,白光闪动掀起阵阵阴风,阴风当中无数鬼影呼啸而至,化作屡屡黑烟没入幡面。有了法器支撑,阴魂越聚越多,到最后杀不胜杀,无数阴魂密密麻麻叠在一起,凭空堆砌出一堵厚厚的鬼墙。由于阴魂均是虚无缥缈之物,可以相互穿插不惧挤压,整座鬼墙到最后全是扭曲狰狞的鬼脸。
  “星君的鬼腾影壁越发精纯,我看那冥罗已呈不支之势,落败是迟早的事。”一众随从窃窃私语,看法倒是出奇的一致。鬼腾影壁是鬼厉星君的独门绝技,在幽界当中鼎鼎有名,可惜有幸见到的人却不多,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众人尽皆赞叹不已。
  “嘿嘿,想不到束魂幡落到了他手上,这一阵我是输了!”孽承王就算修为再高,也架不住无穷无尽的阴魂,几个法身渐渐变得有些凝滞,不得已收回体内现出原形。此时身陷重围,他倒并不惊慌,只是目光游移不定,显然心中在不住地盘算着对策。
  束魂幡本是幽鬼明王的独门法器,后来幽鬼明王死在妙笔仙手下,这件法器就成了无主之物,辗转几次过后最终为鬼厉星君所得。鬼腾影壁确是绝学不假,可是施展起来很是费力,因为这门法术需要成千上万的阴魂支撑,否则便发挥不出内在的威力。而有了束魂幡,鬼厉星君等于是如虎添翼,登时将孽承王给比了下去。
  “怎么,几百年不见,你的修为没半点长进?”等到鬼墙围成一圈,鬼厉星君自觉已是稳操胜券,这才暗暗松了口气,颇有些得意地笑道:“若是你肯束手就擒,念在咱们彼此相识多年的情分上,我兴许可以留你一命,如何?”
  “哈哈哈!”孽承王突然纵声大笑,笑声高亢激烈,远远传了出去如同炸雷一般,惹得四下鬼啸不断。鬼厉星君面露不耐,正欲出口责骂,就见孽承王双目圆睁,肚腹间那张鬼脸猛地凸将出来,一脸不屑道:“你真的以为我败了么?”
  在此全无退路的情形下,孽承王犹自说出这种话,旁观众人无不暗暗嘲笑,对这位堂堂的冥罗不免更加瞧不上眼了。可是这话听在鬼厉星君耳中,却没来由地心头一跳,几乎没有丝毫停顿,径直催动鬼墙压了过去。
  孽承王对蜂拥而至的阴魂看都不看一眼,只盯着鬼厉星君不住冷笑。眼见阴魂已经触及到自身,肚腹间那张鬼脸骤然变大,仰头反将自己的身体给吞了进去,连带着一些四周的阴魂也被吃了不少。这一幕诡异之极,哪有自己吞噬自己的道理?众人均是大感诧异,就连鬼厉星君也有些瞧不明白,不知道孽承王是何用意。他虽不解,却知道眼前这一幕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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