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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谁去告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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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铃声惊破了她沉沉的思绪,蓝婇接起电话。
  “蓝岛您好。”她清雅地开口。
  “婇儿!”
  她一怔,郁郁的心情顿时豁然清朗了起来。“樱果?”
  “还有我。”电话那头传来另一道灿烂的笑声。
  “嘉嘉?”她又惊又喜。
  甜护士樱果和黑道少主,以及可爱的连锁量贩店新任老板娘鱼嘉嘉,是她前年认识的好朋友之一,他们也是千年前在配偶堂里被剪去红线的配偶娃娃,她和哥哥找到机会为他们重系上红线,这次绑得更牢更紧了。
  许是缘分使然,前年夏天觅回的四对佳偶在因缘际会下也成为很好的朋友,她们不时和蓝婇联络,感情好得像姐妹一样。
  一想到这几个好姐妹,蓝婇这些日子来的寂寞孤单瞬间烟消云散了,她紧紧握着话筒,激动得声音几乎哽住。
  是呀,至少……至少她还有她们。
  “你们在台北吗?”蓝婇吸吸鼻子,欢然道:“最近好不好?我很想你们。”
  “婇儿,我们也很想你呀,今天樱果休假,我也逮着机会溜出来和她喝下午茶,说着说着就想起你了。”嘉嘉大说大笑,真性情流露无遗。“夏天又到了,我们真想去找你。”
  “你们快来,蓝岛随时等着你们呢。”她满是希冀期待。
  “我们会去的,但是要过一阵子喔,最近我们量贩广场在做周年庆活动,忙到快哭出来。”
  樱果在一旁笑着催促,“我来、我来,我要跟婇儿讲话……婇儿,你最近奸吗?夏天到了,一定更忙吧?”
  “是很忙。”她又笑又想哭,揉着眼睛道:“但是还没有忙到没空欢迎、招待你们。”
  “哇,那我要吃你做的奶局海鲜总汇,还有椰丝千层糕。”
  “没问题。”
  蓝婇和好友们闲聊了近半个小时,才依依不舍地挂上电话。
  她的心情因这通电话而云散月明,又充满了新的动力和希望。
  “宋小姐,你今天搽的口红颜色真漂亮。”她笑吟吟地对着正好经过柜台的可妮道。
  可妮受宠若惊,一手轻抚着唇,迟疑的问:“真的吗?可是天野说粉红樱桃色不适合我,他说这种颜色太俗艳了,但我总是会忍不住偷偷搽,因为我实在很喜欢这种颜色……”
  “别听他的,你搽这颜色美极了,就像粉红色的山茶花一样。”蓝婇忍不住仗义执言。“如果他不懂得欣赏,那么是他没有眼光。”
  可妮呆住了,眼里闪过不敢置信的喜悦。
  “真、真的吗?你不会觉得我配不上天野?”
  “实不相瞒,我觉得他才配不上你。”蓝婇温柔却坚定地道:“你的条件这么好,美丽动人性情又温顺,再说以你的家世,你大可不必委屈自己嫁给一个完全不懂得珍惜你、欣赏你优点的男人。”
  可妮眼底浮现泪雾,她眨巴着跟睛努力不让泪水掉下来,“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这样的话,我妈总是说我太胆小了,她说除了天野以外,是不会有别人要我的……天野也是这样说的,他们都是这样说……都是。”
  “只要你自己相信你是最好的,其它人的意见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尤其像张先生那样的人。”蓝婇已经预见了他悲惨的未来。“我是旁观者,照理说不该劝离不劝合,但是张先生……他显然重视你丰厚的嫁妆远胜于重视你。”
  像张天野这样卑劣的混帐是越来越多了,他们自以为是,又没能力,恬不知耻地尽情挥霍着妻子的钱,还俨然以家中的帝王自居。
  也就是有他们这样的人,月老爷爷配对绑红线的工作才会越来越辛苦累人。
  可妮张大嘴,愕然地望着蓝婇,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蓝婇激动地脱口而出后,这才后悔自己的冒失嘴快。
  再怎么说,感情的事只有当事人最知晓,她这么直接地戳入痛处也太不应该了。
  可是没想到可妮突然哭了起来。
  “宋小姐,你、你别哭,对不住,我不该瞎提这些的。”她顿时慌了手脚,急急忙忙拿起一盒面纸塞到可妮面前。
  可妮抽了一大把面纸,边擤鼻子边啜泣。
  “不不,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错……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也可以说『不』,也有资格挑选别人,也有权利做我喜欢做的事,搽喜欢搽的口红……”
  “你当然可以!”
  天哪,可妮到底是在什么样畸形奇怪的教育环境下长大的?贤妻良母准太太忍气吞声协会吗?
  都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女人还是逃脱不了被扣上“女子无才便是德”、“相夫教子方为贤慧”的大帽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婇愤慨不已,也或许是想到了张天野那样德行的男人居然能娶可妮为妻,从此以后张牙舞爪威风八面还边吃边嫌,她满肚子的火气就忍不住一窜一窜地街上来。
  “蓝小姐……”可妮颤抖着唇,“你真的不觉得我很笨,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会,只能靠嫁妆嫁个乘龙快婿的千金小姐吗?”
  她柳眉一扬,“张先生这么告诉你的?”
  “对。”
  “你自己觉得呢?”她素来的好脾性被这样过分鬼扯言论气得跑光光,此刻燃烧在胸中的尽是为女性抱不平的怒火。“你相信他这样自私自利的男人说的鬼话?”
  “以前信,但是……”可妮突然有点开窍了,“我现在已经受够了,我不喜欢他这样说我,我就要这么告诉他,他以后再也不可以这样说我!”
  “呵,恭喜你。”蓝婇欢喜快慰极了,紧握住可妮的手,“就算你还是决定嫁给他,但是对自己有信心,并且懂得爱自己,会是你最有力的两项武器,千万不要为了任何人践踏自己的美丽与优点。”
  可妮怔怔地看着她,掩不住心里的惊异与感动,“你真好……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为什么不帮你?”她微笑地反问。
  “你应该很讨厌我才对,毕竟……”可妮嘴唇又颤抖了,“我之前还误会你跟天野……”
  蓝婇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那没什么,你不必放在心上。”
  “蓝小姐……”
  “如果你不反对的话,可以叫我婇儿。”她嫣然一笑,“我的朋友都唤我婇儿。”
  “你真的愿意把我当作朋友吗?”可妮的表情好象蓝婇送给她一顶加冕的王冠,而不只是一份单纯的友谊。
  蓝婇真心地笑了出来,双眸亮晶晶。“当然,我可以叫你可妮吗?”
  “可以……”可妮又激动得哭了,“可以,当然可以。”
  蓝婇含笑地看着她,鼻头也乱酸一把的。
  唉,也是一个寂寞人儿呀。
  平静之后的蓝婇,回想起这两天自己失控的情绪与痴狂的举动,心头不禁有些愧疚和尴尬。
  佟医生着实被她吓到了吧?
  “我不应该因为自己的心事,就无故骚扰他,将他拖入这淌浑水中,就算他真的是昊阳转生,我也没有权利苦苦相逼……”
  她越想越觉忐忑不安,在做完了晚餐后再也忍不住,随手抓过一个东西,起身就往外走。
  可是至宇已经伫立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她。
  她猛地抬头,又惊又喜。
  他的笑容有一些腼腆,“有我可以帮忙的吗?”
  她展颜一笑,强抑不满满的狂喜,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他的问题,最后忍不住轻笑着摇头。
  “还好,都忙得差不多了。”
  呀,她怎么会笑得跟个花痴一样?
  冷静!镇定!
  “我方便进来吗?”
  看着他困窘害羞的模样,蓝婇频频想笑,“呃,请进,我刚刚还想去找你呢,真巧。”
  他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缓缓走进厨房,好奇地研究着她手上亮晃晃的菜刀,“带菜刀去找我?”
  蓝婇这才注意到自己随手拿的不是一盒特意要送给他的点心,小脸乍然爆红了起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她连忙放下菜刀,结结巴巴解释,“我本来不是拿这个,我只是……”
  他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不要紧,我知道你也下不了手。”
  “根本不是这个原因好吗?”她啼笑皆非,没好气地道。
  他却认真极了,“昨天我的态度太坏,不管你想怎么做,我都没有话说。”
  她小手支着频频抽搐的鬓角,忽然觉得头很痛。
  啊,她该怎么解释他才听得进去?
  “要不要到沙滩散步吃点心?”最后她提议道。
  至宇双眼亮了起来,愉快地点点头,“好。”
  晚间九点多,客人们随着慵懒的萨克斯风乐音跳着慢舞,时时可见亲密地依偎在一起款款摆动轻舞的身影,有些人则是选择在平台上喝着调酒,轻松地聊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懒洋洋的气息,渐渐地释放散发开来,席卷迷醉了每一个人。
  蓝婇和至宇走到另一头较为宁静的沙滩,在海浪轻轻卷吐声浪间,各自坐了下来,用最舒适自在的姿势。
  “晚风好凉。”他闭上双眼,舒服地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清爽海风。
  “嗯。”她浅浅笑着,满怀欣喜地打开手上的盒子,捧至他的面前。“这是做给你吃的点心,敬请不吝笑纳。”
  “点心?”他开心地拈了一颗小小的黑糖包子,惊叹地把玩观赏了一会儿才放入嘴理。
  一咬之下,浓稠的糖香四溢,细致弹牙的面皮则是充满了嚼劲,越嚼越有滋味。
  没想到看似简单的黑糖小包子,居然也做得这么美味动人。
  “好吃吗?”她期待地望着他。
  “太好吃了。”他赞叹道,忍不住再拈了一颗。
  她大喜,笑意殷勤,“那么你多吃点,这里有十颗呢。”
  至宇一怔,不禁失笑了,“我们之间最常听到话,就是你叫我『多吃点』、『再尝一点』,看来我变成大胖子是指日可待了。”
  “抱歉,厨师的本性作祟。”她汗颜。
  “不,其实我很喜欢这种感觉,非常窝心。这对我来说,也是种不寻常的体验。”
  “怎么会?你人这么好,应该会有很多人争相讨好你。”
  “讨好与真心关怀是有分别的。”他温和地解释。
  “就算是勉强的,笑久了就变自然了,人生的事不必研究的太清楚,难得胡涂一下会更快乐的。”她话一说出口,不禁有些愣怔了。
  劝人容易劝己难,她何尝不是苦苦追求着一个答案?
  是不是归根究柢就是在自寻烦恼呢?
  至宇目光敏锐地盯着她,“那么你还会想要知道我上辈子是谁吗?”
  “唉,我很想知道,可是又害怕知道了。”她郁郁地道。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揉开她攒起的眉心,学着她那一天的动作,轻声道:“别唉了,常皱眉容易老的。”
  饶是她心绪抑郁,还是被他逗笑了。
  “好。”她乖顺地答应,尽量不揽眉千度。“我眉开眼笑,我不皱眉头。”
  他这才满意地拍了拍她的头,像是医生叔叔在抚慰不舒服的小朋友一样,“乖。”
  “我不是小孩子了。”她娇憨地提醒他。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给你贴纸的。”他打趣道,大手却将她的头发揉得更乱。“小丫头。”
  “我不小,我……”啊,她险些说溜嘴。
  “我们相差至少十岁,对我而言,你够小了。”他脸上的笑意忽然黯淡了下来,“十年是一段不短的时光,十年可以将一个少年变成男人,十年也可以将一份感情摧枯拉朽,碎成片片消失不见。”
  蓝婇惊疑地咀嚼着他话里的意思,他指的十年感情是……
  他随即又振作起精神,甩甩头大笑道:“瞧我在做什么呢?比你大了十年就是这样,已经渐渐有老化自言自语的症候了。”
  “时间会凝聚锤炼出智能。”她舍不得听他这么说自己,大声地道:“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个很有智能、很内敛的好男人,你真的非常非常好……”
  也许是星光璀璨醺然,也或许是她眸中崇拜炽热的光晕远比星星还要醉人,还有她语气中满满的钦服与温柔,脸上那抹甜美的笑靥……
  至宇心头倏然一荡,怔忡地轻触着她柔嫩的脸颊,然后缓缓移至她娇艳小巧的唇儿……
  剎那间,一股强烈的渴望涌上心头,像是被唤醒了沉睡已久的悸动与情焰迅速点燃了起来。
  至宇知道他一定会后悔,可是理智拉不住脱序的缰绳,他轻轻地捧着她的脸蛋,热烈渴求地吻住了她的唇瓣。
  剎那间,时间与天地仿佛凝结了。
  所有的一切只剩下最炽热缠绵的唇与唇,吻与吻,气息滚烫耳鬓厮摩,他温柔又狂野地需索探求着她湿热芳津的唇……
  千年的梦回等待终于成真了!
  蓝婇全身颤抖地偎紧着他,眼前七彩绚烂晕眩痴醉,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可是她宁愿喘不过气来。
  她盼了这一刻已经好久好久,从未曾想过有一天竟会实现。
  他的气息是那么地熟悉,那深刻渴求到激狂地缠绵亲吻的方式她绝不可能错认,甚至于他那狂悸的心跳也用着他特有的节奏怦怦、怦怦、怦怦……像是在低沉叹息着爱你,爱你,爱你……
  她忍不住热泪盈眶,紧闭着的瞳眸却关不住那万马奔腾的爱意。
  昊阳,昊阳,这是你的味道,这是你的心跳,这一切一切都是你啊!
  她不会认错,她永远不可能认错!
  你醒过来,苏醒过来,记起自己的前生,记起你的身分。
  激切火热的心跳渐渐趋为一致,怦怦,怦怦……
  直到这失控的一吻缓缓结束后,他们俩呼息急促,额头紧抵着额头,滚烫的肌肤还留有方才激情的余温。
  有一瞬间,至宇不知今夕何夕,他是谁非谁?
  晚风徐来,微微撩拨醒了他的思绪。
  他深深望进她的黑眸里,忽然像是遭到电殛般,脑海轰地一声——
  电光石火间,他突然认出她了!
  “姻女?!是你?”他震惊地瞪着她。
  蓝婇捂住了险些尖叫出声的小嘴,她睁大明亮的双眼。
  “你……你叫我什么?”她呆住了。
  至宇松手放开她,全身僵硬,脑子里一片乱烘烘。
  前生的记忆源源不绝而来,像插座通上了电流一般,一古脑统统涌进他的脑海,和今生的记忆交杂着,纠缠旋转着。
  “老天!”他紧紧捧着沉重剧痛的头,痛楚地低喊了一声。
  为什么他会在这一刻记起前生的点点滴滴?他的身分、他的爱情、他的凄苦、他的挣扎,还有他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且惨遭背叛的撕心裂肺之痛。
  是她,是她亲手将他们的爱全盘捣毁,毫不珍惜地亲手扬弃在空中随风飘逝。
  至宇眼中的迷惑与痛苦渐渐被一抹深沉的恨意取代,他在这一瞬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盯着蓝婇的眼神,熟悉却又陌生得教她打了个寒颤,无比心痛。
  “你真的是他?”蓝婇嘴角在颤抖,痴恋地搜寻着他脸上的神色,试图找回一丝丝潜藏在恨意底下的爱。“你……记起来自己是谁了?真的记起来了?全部吗?”
  至宇文风不动,只是冷冷地盯着她。
  他花费了好一番力气与工夫才得以封印对她的所有记忆,无论是爱是恨,抑或是酸甜苦辣的滋味。
  他说过要忘了她,永远永远地忘了她,可是她为什么偏偏要唤醒他?
  “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他的声音更深沉寒冷了。
  蓝婇浑身一震,脸色登时惨白成一片,“昊阳……”
  他冷哼一声,“那个名字,那个人早就消失了,我是佟至宇,一个全新的凡人,与你完全没有一丝丝干系的男人。”
  蓝婇不知道唤醒他的代价会残酷到这种地步,如果早知道,她是不是还会执意让他想起前生的事?
  她不能自抑地剧烈发起抖来。
  蓝婇蓦地想起了天上某位仙女曾偷偷下凡与凡人男子结为连理,她要丈夫不能偷看她藏在箱中的东西,方能保夫妻恩爱厮守终老,可是有一日,他还是按捺不住强烈的好奇心打开了箱子。
  那原来是妻子的一袭美丽羽衣,他才知道原来爱妻是天上的仙子,可是窥破玄机的他也在那一刻注定失去心爱的妻子,在妻子伤心地换回羽衣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头也不回地飞升,到一个他永远也攀触不到的地方。
  蓝婇打了个寒颤,她怎么会忘了这个人尽皆知的惨痛教训呢?
  “我……”她的喉头紧缩,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音。
  “你一直想知道我是谁,一直想要我记起前生,现在如你所愿了。”至宇眼神轻蔑地瞥着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现在你又打算怎么做?”
  “昊阳。”她终于挤出声音来。
  “我说过,我是佟至宇。”他淡淡地道。
  “好,佟、佟医生。”她勉强镇定心神。“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当初是我的错,我负了你,可是……可是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那时候她不能眼睁睁让哥哥坠贬凡间,自己却与他恩恩爱爱留在天界,她只有这一个哥哥啊。
  现在命运又将他们俩拉拢到了一块,莫非这是老天垂怜她,再次给她一个重新弥补,并且得到真爱的机会吗?
  “你几时听过破镜可以再重圆?”至宇毫不留情地拒绝。“就算勉强拼凑在一起,也已经是裂痕无数,不是原来的那面镜子了。”
  她咬住手指,深怕自己会失去控制地哭出来。
  “我该走了。”他起身,冷漠地往来时方向走。
  “昊阳……”收到他警告的眼神,她声息微弱地改口,“佟、佟医生,你要去哪里?你要离开蓝岛了吗?”
  老天,拜托不要!在她好不容易终于再见到他之后。
  “我不会离开蓝岛,至少在假期结束前不会。”他冷淡地道,“因为我想不出有什么好回避你的,我们已经是陌生人了。”
  “我们不是陌生人……”她伤心破碎地低喊。
  “我们是。”他挑高一眉,“晚安。”
  蓝婇孤独地站立在夜风中,悲伤地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
  第六章
  蓝婇发现至宇刻意疏远和闪避她。
  她只要捧着盘子走近他,他就故意起身和邻桌的一位美丽时尚女郎聊天,而那名女子看起来满脸受宠若惊,对他着迷得不得了。
  蓝婇知道那美丽女郎,她是台北时尚界的知名社交名媛,每年花在追逐流行与时尚衣鞋包包上的钱不只一、两千万,而且每年夏天都会来蓝岛度假,还会随身携带一名美容按摩师。
  昊阳……不,至宇会喜欢这样的女子吗?
  蓝婇胸口纠结了起来——为什么不呢?江小姐美丽又妩媚,随时搭配妆点得姹紫嫣红、风流可人,她就连睫毛都刷上了和紫色CD洋装一样的色系。
  他们看起来相谈甚欢的样子,而高大黝黑严肃却英挺的至宇,胸前的衬衫松开了两颗扣子,微露出宽阔性感的胸膛,更是令江小姐看得目不转睛,边说话边靠得更近。
  蓝婇的胃像是被狠狠地捣了一拳,脸色苍白地站立在原地,掩不住一丝凄惶。
  “婇儿,你脸色好难看,快快坐下来。”一只柔软的小手焦急地拉她坐下。
  她怔怔地,被动地转过头来。
  是可妮!
  可妮眼底满是关怀之色,频频追问:“你还好吗?你刚刚好象快昏倒了一样,吓死我了。”
  “我没事。”她闭了闭眼,这才发现自己有多晕眩。
  “佟医生怎么会和江柳月在一起?”
  “你说什么?”她迅速睁开眼眸。
  “你不知道时尚女王江柳月吗?真奇怪,佟医生这种医界菁英怎么会看上她,还跟她聊得这么高兴?他们能聊什么?讨论哪家品牌的保养品好,或是哪种睫毛刷最好用吗?”
  “你也认识佟医生?”
  “当然,他是大名人呢。”可妮叹了一口气,“只可惜他已经有未婚妻了,而且他也不会喜欢像我这么畏缩没个性的女孩。”
  “未婚妻”三个字像青天霹雳般劈中了蓝婇。
  “他……有未婚妻?”她僵住了,小脸白得再无一丝血色。
  “已经订婚两年了,原本预计今年底就要结婚,可是……”可妮神秘地压低声音,“可是听说婚事有可能告吹,因为他的未婚妻好象跟青梅竹马又旧情复燃了,所以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很冷很冷。”
  蓝婇悲极又乍喜,神情复杂地盯着可妮,嘴唇微微颤抖,“他、他们……”
  “就是这样。”可妮下结论地点一点头,“唉,我觉得他的未婚妻实在太傻了,怎么会放弃佟医生这样优质的好男人,回头去跟姓高的纨袴子弟搅和?”
  “他一定很伤心。”蓝婇眼睛迷蒙地痴望着至宇的方向,心疼忧伤地道:“屡屡受到无良的心上人伤害……”
  原来这就是她乍遇见他时,总感觉到他身上有种忧郁气质的缘故。
  她现在所有的心思全都投注在怜惜他、替他感到委屈与抱不平上,反而冲淡了一开始知道他已经爱上另外一个女子的残忍事实。
  “婇儿,佟医生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你或许应该好好把握。”可妮热烈地倾身向前,为她加油打气。“趁这个时候抚慰他受伤与空虚的心灵,刚好将他的人和心全盘接收过来。”
  果然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娇怯软弱的可妮在剖析别人的情事时,一反过去的茫然无助与被动。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蓝婇悲哀地想着,他恨她。
  此刻在他心目中,恐怕痛恨她远比移情别恋的未婚妻还甚。
  “婇儿,事情很简单的,尤其你又这么美这么好,他一定会为你心动。”可妮善意地鼓励她。
  蓝婇苦涩地低下头,没有回答。好半晌后,她才勉强打起精神笑问:“怎么没有看到你那位未婚夫?”
  立刻换可妮苦笑了,“他现在不知道在对哪个美女献殷勤……婇儿,有时候我真想……跟他解除婚约。”
  “为什么不呢?”
  “可是我会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我父母说。”可妮心底的情怀也是矛盾犹豫难解。“我真的要离开他吗?可是我……我又有点舍不得。”
  蓝婇轻轻地叹了口气。
  果然情孽半点不由人,有谁真能当得了爱情中的诸葛孔明?
  “随缘吧。”她感触好深好深。
  就像她想挽回他,却让他更恨她了。
  她突然觉得好悲伤……
  在这世上,她纵有亲人、好友,可是最终她也不过是一个孑然一身孤孤单单的女人了。
  纵倾天下,难慰寸心。
  “可妮,我去做糕点给你吃,你慢慢坐。”她倏地站起来,不顾晕眩与心痛的感觉,还有他刻意回避自己眸光的无情。
  她还是一贯逃入了熟悉安全的世界里。
  晚饭后,至宇烦躁地坐在平台上看着沙滩上播放的露天老电影,他修长的手指旋转着蓝色玻璃杯,杯中的沁凉茉莉香片幽幽散发香气,但是他却冲动得想要喝点更烈性的饮料,例如酒之类的。
  该死的,他为什么有这种一喝酒就起酒疹的可恶体质?
  “嘿,原来你就是鼎鼎大名的佟医生啊!”
  张天野对那出老掉牙的“金玉盟”一点兴趣都没有,偏偏所有的女孩子都看得好入迷,抱着盒面纸边哭边看,为电影中的情节深深感动,无聊的他只好抓着瓶海尼根到处晃。
  他一眼就瞥见了独自坐在平台上的至宇,突然想起昨日在其它有头有脸的客人嘴里知道的事。
  这个高大严肃的男人原来就是那个知名的医界大国手,被称作台湾最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的副院长。
  原来他就是那个拥有显赫政商背景家世的佟至宇。
  只要能跟他套好交情打好关系,以后真是天大好处滚滚来,说也说不尽,所以他厚着脸皮就晃上来哈啦打屁了。
  至宇抬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有什么事吗?”
  “之前我不知道你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大医生,对你诸多冒犯,真是不好意思。”张天野咧嘴一笑,“你愿意忘掉一切,重新再来过吗?”
  “我们之间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但是我也不想跟你有什么重新再来过的。”他啜了一口香片。摆明了不想多谈。“你请自便。”
  “别这样嘛,老兄,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对,不知道原来蓝婇是你预备要泡的马子,但是我现在知道了,所以我不会再动她的脑筋了。朋友妻不可戏,这个道理我懂,我懂。”
  不知为何,当至宇听到面前这个无赖这么恶意轻浮地形容着蓝婇时,胸口猛然涌现了熊熊的怒火狂涛。
  他暗暗捏紧了拳头,拚命克制住掐断张天野脖子的冲动。
  “你最好该走了。”他语气冷得像冰。
  如果张天野还有一点脑筋,他就应该噤若寒蝉地火速逃走,可惜他今天啤酒灌得太多了点,夜色又稍微暗了些,以至于没有看出至宇那慑人的危险气息。
  “老兄,我是真心跟你道歉的,啊……对了,我注意到了你今天跟那个美丽的社交名花江柳月走得很近喔,嘻嘻,你真是好眼光,好品味,我不得不说,蓝婇虽然很甜,但是太青嫩了点,若要比丰华和味道,还是江柳月最够劲。”
  至宇眼神更致命森冷了。
  张天野继续一张嘴叭啦叭啦,完全不知该停,“不过我真羡慕你,江柳月可不是对每个男人都愿意垂青的……哼,像那个自以为是的蓝婇,你甩了她是应该的,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啊,跩得二五八万的,其实也不过就是烂芭乐装藕果……”
  猛然间,张天野被至宇重重的一拳揍飞了出去,沉重的身子撞倒了一片桌椅,却没有惊动任何人,因为此刻电影正演到女主角在前往赴男主角的私奔约会时,被车子撞倒了,凄美震撼的音乐响起,众人是看得齐声惊呼,根本没有人发现这戏外火爆的一幕。
  张天野痛得差点爬不起来,他又惊又气又惧地抬头望着缓缓逼近的至宇。
  他冷静从容如昔,一点都看不出方才出手的狠劲。
  “如果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任何一字侮辱蓝婇的话,我保证下次出手绝不会这么轻。”他优雅地,冷冰冰地道,“你听明白了吗?”
  张天野头晕脑胀颊边剧痛,浑身都痛……他惊恐地发着抖,点头如捣蒜。
  “我懂,我懂,我听明白了。”
  “很好,整理好桌椅后,你就可以走了。”他越过张天野缓缓步下平台。
  张天野眼底散发出怨毒的怒火,可是他也不敢不依从至宇的话,只好强拖着抽痛酸疼的全身,满腹怨气地把撞倒的桌椅一一扶正。
  可恶,他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至宇很生气,非常、非常地生气。
  他气蓝婇又该死地干扰搅乱了他平静的生活,更气自己为什么又多管闲事地跳出来为地出头?
  难道他还没有学乖吗?
  而且现在蓝婇跟他一点干系也无,就算有一千个人、一万个人在他面前诋毁蓝婇,他也应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可是他就是他妈的不能!
  他大步走回小木屋,却在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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