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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谁去告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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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蓝岛更加充满希望的未来吗?她真心希望如此。
只是蓝婇也忍不住有点羡慕,孕育着心爱人儿的小宝贝,那种感觉一定很棒、很障。
深夜宁静的沙滩上,至宇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黝暗的大海,伸长双腿坐在一张休闲椅上。
蓝岛大部分的人都入睡了,没有人声,只有海浪还有虫吟。
他喜欢万籁俱寂的夜晚,静静独处的时光。
他必须想一些事情,一些在白画时不愿想起,只能在黑暗中暗暗触碰的心事。
卸下冷静沉默内敛外表的他,也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男人,能欢笑会受伤,并且深深渴望着某一项事物,某一个人。
他眼神掠过一抹痛楚。
不可能了,他将永远不可能再继续拥有着那最珍爱的人,他即将失去她,也注定失去她了。
下个月的十五日,当月儿圆时,他将被迫作出决定。
他疲惫地捂住脸庞,却捂不住一声发自内心深沉痛苦的呻吟。
蓦地,一股清新的香气飘散而来,他立刻抬起头看向来处。
蓝婇站在他身边,身上穿著一件月牙软缎织锦长袍,赤裸着雪白可爱的小脚,长发如瀑披散背后,笑容温婉动人。
她手中握着一只晶莹的杯子,缓缓递了过来。
“这是我一个好朋友教我的调酒,它叫『相思』,我很喜欢它甜蜜中带着一丝青涩与浓郁的味道,也许你也会喜欢喝。”
至宇怔怔地接过那色呈淡淡胭脂色的“相思”,咀嚼着这名称的深意,情不自禁地痴了。
蓝婇有些提心吊胆地看着他,“你、你不喜欢喝调酒吗?”
真是的,她怎么会这样冒昧?或许他不想有人来打扰呢!
只是当她自房间的窗台望出去,看到他孤独的身影坐在沙滩上,心头情不自禁绞拧了起来,一股莫名的心疼攫住了她,她没法眼睁睁看着他继续一个人坐在这儿,于是就调了这杯酒,跑来了。
“我没喝过调酒,所以没什么喜不喜欢,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调这个名称的酒给我。”
“螺丝起子”或“新加坡司令”,甚至“血腥玛丽”都是一般入耳热能详的调酒选择,她因何偏偏给了他一杯名唤“相思”的酒?
蓝婇的脸蛋奇异地臊热了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好胡乱搪塞了个借口。
“我说过,我喜欢它的口感,所以也想让你喝喝看,就像我希望你尝我挖空心思做出来的菜一样。”
“谢谢你。”他接受这个理由了,事实上此刻他心乱如麻,也顾不得思及太多。
“好喝吗?”她看着他啜饮了一口。
至宇沉默了半晌,像是在品味相思的滋味,接着又喝了好几大口,很快地,杯中的酒已所剩无几了。
“味道很特别。”他忽然抬头对她温柔一笑。
这个笑容夺走了蓝婇的呼吸,她有一瞬间完全不能动弹也不能思考。
他、他他他……为什么会有和“他”一模一样的笑容?
是她眼花了吗?可是这抹笑容的神韵已经深深烙印在她脑海、心底千年了,她不可能错认。
蓝婇如遭电殛,千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重新跃现,关于甜蜜的、窝心的、痛楚的、哀伤的……
“是你吗?”她颤抖的问出口。
至宇一愣,迷惘地看着她,“什么?”
她也顾不得这样的问法太过奇怪,捂着小嘴逸出一声像是笑也像是呜咽的声音。
“你也谪下凡间了?为什么?怎么会呢?你还记不记得我?你……你该不会全忘了?你真的把我给忘了吗?”
相较于她的激动与迭声追问,脑袋已经开始晕眩的至宇露出了一朵有趣的笑容。
“我听不懂你的话。”他边笑边疑惑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左右摇晃?我有点看不清楚你了。”
蓝婇没有觉察到他的异状,只是心神激荡情难自己。
“天,我是在作梦吗?”她用力捏了下手臂,痛得龇牙咧嘴,“我是醒着的,可是……可是这是真的吗?”
她怎能有这样的幸运在睽违了千年后,能够再见到他?
他的长相不一样了,但是气质还是很相近,尤其是此刻浮现的那抹笑意……难怪她一直觉得对他有某种奇特的熟悉感。
原来……是他?!
“你没有作梦,是我在作梦。”至宇捂着沉甸甸的脑袋,迷惑地问:“我在这里做什么?我现在应该睡了。”
他挣扎着起身,高大的身形摇晃了一下,几乎绊倒,蓝婇惊呼一声,连忙用肩头扛顶住他,并使出全身力气撑着他。
“佟医生,你、你该不会是醉了吧?”她这才发觉他的脸庞浮现可疑的潮红。
至宇努力想支撑自己的体重,可恨迅速虚软的双腿不肯配合,而且他非但头越来越晕,身上也开始渐渐发痒了。
糟了!起酒疹。
他还以为不过是杯酒精含量少少的调酒,应当不至于会勾起老症状的,没想到一时大意下的后果如此凄惨严重。
“酒、酒疹……”他的舌头开始不灵活了。
蓝婇呆住了,都是她调出的这杯酒惹的祸!
“对不起、对不起……”噢,他好重。她气喘吁吁地边道歉,边努力撑起他的一半体重。“佟医生,你撑着点,我扶你回房间休息,你、你千万要撑住……”
他也很想,可是脑袋与身体四肢渐渐不听使唤,在脚下一个踉跄后,他整个人向前倾倒,还顺道把她也压在身下。
“哎呀!”蓝婇被压在他沉重的身体下,就快喘不过气来了。
一半是因为他的重量,一半却是因两人肌肤与气息亲昵无比的状态……她的心脏狂跳,柔软的胸房与他的胸口紧紧贴靠……
她羞得眼睛都不敢睁开了。
“对、对不起。”至宇勉强撑着维持最后一丝的神智,想要从她身上爬起来,可是又晕又茫又痒的滋味攻击得他完全无法还手,他咬着牙,滴滴冷汗从额头渗出。
“佟医生,你振作一点,再保持清醒一下下……”蓝婇话还没讲完,他已经头一歪,整张脸垂落在她肩窝处晕过去了。
天啊!天啊!天啊!
可是此刻叫天也没用了,蓝婇努力想将他推离自己身上,但半是羞涩半是软瘫的四肢根本起不了太大作用,使劲用力了老半天,最后只有在原地喘的份。
偏偏她残存能使用的法术异能里不包括“移山倒海”这一项。
蓝婇挣扎了片刻,最后还是对这个事实现况投降了。她在最初的又惊又羞又诧之后,慢慢地恢复了冷静,也渐渐地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温热悸动感。
她突然惊觉到,这是她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能够如此近距离的贴近他,凝视他,感受到他的机会了。
在按捺住羞意和怦然慌乱的心情后,她慢慢地侧过脸,温柔地盯着他脸上的每一寸轮廓线条。
他睡着……呃,应该说醉倒的模样还是那样严肃却迷人,有种令人心悸的抑郁忧伤。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就连陷入昏睡中时,眉头依旧深锁?
他不快乐吗?是为了何事或何人不快乐呢?
蓝婇多想探索他内心深处的忧伤,倾尽全力帮助他治疗伤痛,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因为她什么也搜寻感应不到。
她静静地、痴痴地凝视着他,内心甜蜜激荡也澎湃汹涌。
真是他吗?可能是他吗?
她能够光凭他与“他”一模一样的笑容与气息,就断定他就是“他”的投胎转生吗?
蓝婇心头止不住一阵黯然涌来。
就算真是他,但他恨她呀!怎么可能还会记起她?就算记起了她,也只会更恨她。
想到这里,她鼻头一酸,泪雾模糊了视线,就连他俊挺严肃的脸庞都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她轻颤着试图偎近他的脸,哽咽地贴近感受着他的每一寸温热呼息与味道。
是你吗?昊阳……
第四章
千年前,她是天上的姻女,和哥哥缘童共同在月下老人座下,职司掌管姻缘红线与配偶堂的娃娃。
那是一段最美丽宁静祥和的日子,她与哥哥各自有心上人,就等月老为他俩作主,上书玉帝答应首肯,赐下姻缘结合。
没想到哥哥心爱的女子羽娘爱上了一个凡人,为了他,她不惜诱迫哥哥让她进配偶堂,却乘机将她脚上的红线与那名凡人系在一起,并且还剪断了数十对佳偶脚上的红线,以乱视听。
天网恢恢,事迹败露的羽娘被谪下凡界生生世世轮回,她与哥哥缘童为了弥补大错,也下了人间,用仙凡合一长生不老的肉体与灵魂,辗转每一个年代,就是为了要找到那数十对红线被断的配偶,伺机重新为他们系上红线。
没有完成任务,绝不能回到“家乡”,可是就算完成了任务,他们或许也永远没有资格回去了。
后来他们落脚在蓝岛,为了撮合世间有情有缘的男女,便开了这中国式的老宅度假村,努力寻找那剩余的二十八对配偶。
至于她与昊阳的故事……
也就是另一桩千古的伤心情事,她为了与哥哥同进退,选择了拋弃昊阳的深情,拋弃了天上的种种,下谪滚滚红尘,从此仙凡相隔遥远的一方。
是她背叛了,辜负了他的一片深情。
“昊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凄楚地闭上眼睛,颤抖着更加贴近他的面颊,“我不能弃哥哥于不顾,我只能够选择放弃你……你一定很恨我,恨到已经完完全全忘了我了。”
蓝婇心痛欲死,她宁愿被他深深地恨着,也远胜过被他遗忘得一乾二净。
恨是爱的负面能量,可是遗忘就是一切已微不足道,云淡风清了。
“昊阳,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喃喃低问,泪眼凝望着他。
自她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蓝婇就这样又哭又笑又痴又伤心地对着他诉说了一夜。
等到东方乍露鱼肚白的曙光时,她这才惊觉到此刻两人的姿势实在是太暧昧了。
“昊阳……呃,佟医生?”她连声轻唤着他。
可怜的他,酒疹虽然稍稍退了,可是他的脸还是有着点点红印。
现在大概早上五点多,夏天天亮得特别早,员工们会在六点时陆续醒过来上工,她也该到厨房去做准备工作了。
但重点是,她现在完全动弹不得,而且全身四肢都已经麻痹了。
恐怕就算他醒过来,她也没有力气从沙滩上爬起来。
“佟医生……”她快急哭了。
终于,他长长的眼睫毛有一丝颤动。
“佟医生!”她大喜,声音加大了些,“佟医生,你醒醒啊!”
他身体动了动,温暖的肌肤缓缓摩擦过她的,蓝婇小腹不禁涌起阵阵陌生的热流。
她心跳得更急更快了,脸红透成了西红柿,但现在她哪里管得了这心旌摇曳的滋味,不要被别人撞见这暧昧的一幕才重要。
“我……我怎么会趴在这里?”至宇终于苏醒了,低沉沙哑得像是在砂纸上磨过一样,他迷惑地眨了眨眼,随即眼睛睁得大大的。
蓝婇尴尬得真想躲进沙洞里当寄居蟹算了,但是目前冷静的解释一切是最明智的。
“那个……”她脸红心跳,不敢看他,清了清喉咙道:“昨晚我拿调酒给你喝,你就醉倒了并昏倒在地上,刚好……我就在你下面。”
至宇惊震又窘然地立刻翻起身,平素的冷静早已消失无踪。
“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对你……”他本想扶起她,却又像怕触电般地缩了回去。“对不起!”
蓝婇身上一轻,她忙不迭地大大喘息了一口气,好象觉得空气又再度回到胸腔里了。
她到今天才知道男人的身材真是沉重有料,尤其是看似高大瘦削的他。
至宇满脸焦急地看着她,见她迟迟不起身,还以为自己把她压伤了。“你还好吗?肋骨痛吗?喘气的时候会不会痛?”
眼看他又要发挥医生救人的本能,为她细细检查起来,蓝婇羞红着脸,连忙道:“我只是手麻脚麻了,现在动不了……”
“对不起。”他急忙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往古宅走去。
“不要进去,会被误会的!”她急急地阻止他,“你只要把我抱到椅子上等我手脚不麻了就好,而且……而且我还有话想要对你说。”
至宇停下脚步,依言将她放到休闲椅上,深思地凝视着她;脸庞上还有淡红色的酒疹末消褪,可是神情却非常专注严肃。
“你想说什么?”
蓝婇怔怔地望着他,眼眶不争气地湿热了起来。
“你……你对我有没有一丝丝印象?”她努力咽下哽咽,强自镇定地问道。
他的眼神掠过一丝迷惘,“印象?”
“对。”她充满希冀的看着他,双眸湿润而晶亮,“你看到我时,没有一点点的熟悉感吗?”
他纳闷的摇摇头,“我不懂。”
“没有吗?真的一点点都没有吗?”她急急地追问。
“你确定你现在只有手脚麻痹吗?”他怀疑地替她量起脉搏。
“我的脑袋没有坏,我也没有精神分裂。”她急急地告诉他,“我只是想要知道,你……你对前生的事一点都没有记忆吗?”
他玻鹧劬Γ婕赐溲Я似鹄矗澳阆衷诘木褡刺舯亮耍饶愫煤眯菹⒐笤偎蛋伞!
“佟医生,我没有疯……”她气急败坏的声明。
但显然他已经认定她精神不太稳定,坚决地将她抱进古宅。
“佟医生……”蓝婇大惊失色地瞥见员工正在大厅里做清洁工作。“快把我放下来,快!”
“我不能。”至宇根本不理睬她的紧张,继续抱着她走上楼梯。
她又惊又累了一个晚上,还被他压得全身僵麻,精神状态不好也是应该的。
“可是我……啊……走快点,走快点!”她干脆把脸埋入他的怀里,鸵鸟心态地暗自祈祷员工们不会注意到。
但是她的祈祷并没有发生效用,小福第一个惊喜地叫了出来。
“佟医生,婇儿,你们……呵呵呵……很好,真好。”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至宇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迅速声明。
可是太迟了,大厅里的几名员工纷纷咧大了嘴,笑得乐不可支。
“天哪!”蓝婇惊慌失措地道:“你们误会了,我和佟医生只是……呃,去散步,然后……呃,我脚扭到,结果……他抱我回来,就这样。”
“是呀、是呀,我们相信。”员工们点头窃笑。
他和她无奈地相视一眼。
果然不会有人信!
在至宇的坚持下,蓝婇还是被迫回到房间休息,可是等到他走出房门时,已经恢复动弹能力的她很快跳下床,飞快地梳洗后,换上衣服、绾了头发,便偷偷地溜下楼。
她冲进厨房,迅速取出海鲜食材与蔬菜,熬煮着一大锅的什锦海鲜粥。
昨晚蒸好的馒头也派上用场,还有她习惯在前一天腌拌的海蜇小黄瓜丝,云南椒油大头菜,一一装入盘中,分成了一份份,最后再将热腾腾的海鲜粥添入大碗里,也摆放入条盘里。
她揿铃让员工们过来拿,好趁新鲜香热时送给每位客人。
“婇儿,今天早上……”
“误会一场。”她的表情明白表示严正的警告。
“是是。”他们吐了吐舌,捧起条盘连忙跑掉。
蓝婇叹了一口气,神情困顿疲倦地坐在椅子上,她对着待整理的蔬菜发呆。
她昨晚精神紧绷了一整夜,泪水与激动的情绪彻底掏空了她所有的力气,在挤出残存的一点精力做完早餐后,整个人便再也无法动弹了。
昨夜是一场梦吗?
她会不会思念“他”过度,以至于错把佟至宇认成是“他”的今生?
“我该怎么办?”
斩断这一丝丝微弱可能的希望,接受他终究不过是另一个陌生人?
可是她渴望再见他好久好久了……
不,她一定要查清楚,必要的时候动用一切能量也在所不惜。
中午过后,蓝婇趁较不忙时,鼓起勇气再度走向小木屋。
来到门口,她内心犹豫挣扎不已,想敲门,却又硬生生抑下冲动。
她想要请他与自己做一个实验,一个测出他有否可能是昊阳的实验。
但是身为医生,满脑子科学观念的他会接受吗?
她实在没有把握……而且又该怎么跟他解释为何要做这个实验呢?
他可能会直接叫她去挂脑科做诊断治疗吧。
“婇儿!”一记欢呼在她头顶响起。
蓝婇霎时呕死了,后悔自己没有早早敲门躲进小木屋里,才会被那个自命风流的张天野逮到了。
“我在忙。”她忍不住气恼地冷冷别了他一眼。
没办法,现在的她根本礼貌不起来。
张天野一呆,愕然地问:“你、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对。”她很干脆地回道。
他有一丝难堪与错愕,“我……”
“张先生,你与宋小姐是来度假的,我除了提供亲切的招待和优质的食宿外,并没有额外卖笑的服务。”她破天荒地咄咄逼人,一脸愤慨的模样。“而且你最应当对宋小姐负起责任,而不是让她尴尬伤心地接受未婚夫追着别的女孩跑的残酷事实,再说我以前、现在、未来都不可能爱上你,这样说够明白吗?”
“我、我……”张天野作梦都没想到一向温柔甜美的蓝彩会发飙,并且发起飙来这么锐利尖刻、句句不留情。
“我什么?我现在要和佟医生谈重要的事,是关于蓝岛上医疗体系设施的正事!如果你没什么问题的话,请自便,平台上、沙滩上或房间里都很凉爽,我建议你可以往那儿去。”她盯着他,断然地道。
“我、我我我……”
“失陪。”她二话不说转开门锁,大步踏进后立刻砰地一声甩上门。
虽然她马上就后悔用这么恶劣的态度对待客人,可是痛骂他一顿的滋味实在是……太爽了。
是呀,她早该这么做的。
“我没有听到你敲门,不过我完全不介意。”伫立在她面前的至宇微笑的开口,黑眸里闪过满满的赞赏。“因为你方才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谢谢。”她满腹的怒气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消失无踪,又变得害羞腼腆起来,“对不起,我没有敲门就自己进来了,还有……呃,声音太大,扰乱安宁。”
他浅浅一笑,关切地看着她,“你好点了吗?”
“我没事,倒是你的酒疹……”她满心愧疚,“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能喝酒。”
“不打紧,至少我这次没有肿成猪头脸。”他自我调侃,“上一次我喝酒是在同事的婚宴上,因为是证婚人,被迫喝了一杯高粱酒,事后浑身麻痒得恨不得把头切下来。”
她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捂住嘴,“啊,抱歉。”
“不用道歉,我自己也觉得很好笑。”他无奈地道:“自从那次之后,打死我绝不可能再碰一滴酒精。”
“我昨晚真不该调那杯『相思』给你的。”她一脸懊恼。
“不,我很高兴我喝了。”他诚实地说:“因为它的滋味真的非常美妙,我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种感觉。”
“那今天要不要再来一杯?”她提议。
“不用了!”他吓了一跳,直觉反应。
蓝婇忍不住大笑起来,他在最初的尴尬过后,也跟着咧嘴微笑。
“对了,你专程来找我,想必是有事要谈吧。”他指了指藤椅沙发,尔雅地道:“请坐。”
她有一丝忐忑地坐下来,绞拧着双手,考虑了好久才开口。
“你相信轮回吗?”
至宇在她对面坐下,闻言想也不想地说:“我只相信今生今世,还有,科学可以证明一切。”
她一愣,心慌地道:“为什么?”
“我是医生,用科学态度求证事物是最小心谨慎的作法,我认为很合理。”
“可是……”
他挑高一眉,“这和我们要谈的话题有关吗?”
他的态度如此坚定固执,蓝婇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接续下去。
她有些退却了,对自己新燃起的一丝希望失去了信心。
“如果我可以让你想起前世的事来呢?”她小脸苍白,紧张地看着他。
至宇哑然失笑了,“那么或许我会愿意相信,这世上的确有轮回这回事……等等,你指的是外国某心理学派的催眠说吗?相信我,我曾经接受过某些自称大师的挑战,但是事后证明那不过是某种暗示与强灌的『前生记忆』,就像CD一样,你烧录什么,大脑就接受什么。”
“我并没有要催眠你。”她急切地倾身向前,极力说服他。“我只是想打开你通往过去的记忆之门,我……我想让你知道,你以前是谁。”
“我并不想知道我以前是谁,我只在乎现在,今生,此刻的我。”他毫不犹豫地断然拒绝。
她脸色霎时一白,“可是我想知道,我真的想知道你……是不是我曾经很熟悉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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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没有疯,我也不是压力过大、精神失调。”她激动地喊了起来。
“婇儿。”他温柔安抚地握紧她冰冷颤抖的手,“放轻松,冷静点。”
“我没有不冷静,我很冷静。”说到这里,她小脸垮了下来,颓然地道:“你根本不相信我。”
他静静看着她,心头不禁掠过了一丝纠疼的怜惜。
“我并非不相信你,只是不懂你究竟要做什么?你所说的话并不合逻辑,而且一点也不科学,完全无法解释。”
“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并不是科学解释得了的。”她抬头凝视着他,苦涩地道:“你如何解释内分泌?还有灵魂?甚至是花香?”
他一怔,有些无言以对。
“我相信那是现今科学尚未探讨到的神秘领域,但是我绝对不承认你的前世今生说。”他目光紧盯着她,“你想告诉我什么呢?说你记得前世的事,而我是你前世见过的一个人,认识的一个朋友吗?”
“恐怕比那个还要更艰涩深沉一些……”但他连轮回都不信了,她也不敢指望他会相信“神话”。
他笑了,“婇儿,你应该多休息,放松心情。”
她神情哀伤地看着他,沮丧和深沉的绝望失落感紧紧攫住了她,四肢百骸远比被压了一整夜还要软弱僵麻。
目前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绝对不是昊阳,二是他是昊阳,但是已经完完全全抹去了对她所有的爱与记忆。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再也没有拥有他的机会了。
所以她还徒劳无功地想尝试什么呢?她是注定永远失去他了。
蓝婇虚弱地起身,踩着虚浮的脚步越过他。
“你还好吗?”至宇心头忽地窜过一抹熟悉的心痛感,本能地伸手握住她的时弯。
她缓缓回首,泪水盈盈。
他胸口顿时像被重锤猛地击中了,“婇儿,你别这样。”
“放手吧。”她语音破碎,低低地道:“我不想为难你。”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他是对的,但是他的情感却怎么也舍不得看她流泪难过。
“我……”他晈着牙,内心强烈交战。
“佟医生,我该走了。”她轻颤着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就当我今天下午没有来过,真的,这只是一个……蠢极了的提议,把它忘了吧。”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至宇不肯放手,紧紧抓住她,黑眸温和坚定地望着她,“说服我!”
蓝婇忧伤地响应他的眸光,欲言又止。
她可以直接的告诉他,因为她怀疑他是自己千年前的心爱男人吗?可以说服他相信,她在这漫长的千年时光里,从来没有忘记过他,所以决定放手一搏,只为赢回这个可能是唯一拥有他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她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他究竟是不是昊阳?
不不,她并不认为他会懂,能接受这听来荒诞不经的故事。
“对不起。”蓝婇强抑下心里的苦涩,轻轻挣脱开他的手。“我真的该走了,我无法用你能够理解的方式解释这一切,如果你有疑虑且不放心的话,就算勉强做了这件事,你还是不能够面对与接受所想起的种种记忆。”
她说得越来越扑朔迷离、玄奇难解了。
至宇蹙起眉心,努力想耍弄清楚个中缘由。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是你……前世认识的那个人,那么对你有什么意义?你预备如何?”他盯着她问道。
她深深地望入他的眼眸里,“我不知道,决定权不在我,假如你真是他,又假如你想起了前生所有的事,那么你会知道该怎么决定面对我、处置我。”
“处置?”他悚然一惊,“你用了一个好严重的字眼。”
她泪水盈眶,“这是我欠你……不,是我欠『他』的。”
她的话让他不知该做何响应,因为她所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又遥远。
“再见。”她轻声道,随即转身走出房间。
至宇凝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阵慌乱迷惑痛苦。
可恶!他还以为来到蓝岛,他的日子就会恢复简单和无忧,就可以厘清思绪下定决心做出抉择。
可是这个典雅清丽的神秘少女却将他的生活、他的心池扰得更乱、更惘然。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无法理智地、无情地将她的身影笑语驱逐出脑海里了。
至宇深感挫败地爬梳过浓密的黑发,深邃的瞳眸无奈地眺望向窗外蓝蓝的海洋。
他到蓝岛来,究竟是找到了答案?还是搅出了更多的问题?
第五章
蓝婇机械式地做饭、煮菜、烤点心,每一道出炉的食物还是那样完美可口,但是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心思早就距离这些遥远得十万八千里。
她一整个下午,一整个晚上都在想这件事,想得头晕头疼了,却怎么也无法解开这团情感的乱丝线。
也许千年的惩罚是要她看破情关,突破情障,可她的心枉自平静了这些年,原来都是为了等待他再一次的出现,再一次的回眸。
“昊阳,我真的好想念你,如果你没有历劫人世,请你给我一个感应好吗?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只要给我一个小小的,微弱的感应,让我断了这一缕希望,让我不要因为过度想念而误认了另外一个他。”
她仰头望着天空繁星,繁星却怨百。
这一夜,她又失眠了。
第二天早晨,她睁着迷蒙朦胧的大眼睛,坐在柜台后头处理众多杂事。
新的客人来了,旧的客人走了,无论是欢喜的、甜蜜的、酸涩的……一段段的恋情,一对对的恋人来来去去,她却始终在这儿,像是个过路红娘一样,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虽然她也不是不快乐的。
只因她内心渴望拥有更多更多,尤其在至宇出现后,她心底深处的骚动更大了。
电话铃声惊破了她沉沉的思绪,蓝婇接起电话。
“蓝岛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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