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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占凤凰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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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关谈判破裂,宇文江腾身为军中主帅,必须再赶赴疆场坐镇。他没事,胸口的大石落地,她深深地吐出长气,任由冰冷的空气袭击她仅着薄纱的身子。她知道,没有造成兄弟相残的悲剧,全因浩腾为她做出让步,否则霸道如他,定会使事情闹到一发不可收拾。
  沉浸在两人平安无事的喜悦中,她没料到,自己站在窗边如释重负的表情,全都进入一双深邃无波的眼底。
  “殿下,该回去了。”银狐隐身街角,轻声说道。
  “她的心到底属于谁?”他既困惑又心痛,充满猜疑。她口口声声说她跟江腾只是朋友,可她的反应却一再的证明她对江腾的感情并不单纯!事实已在眼前,不确定的心情更加混乱,他很想相信她,可却说服不了自己。
  “殿下!”
  “你回去。”他要看着这个女人。她是他的,从心到人都是。可是该死的!她竟然如此不爱惜自己,仅着单衣迎着寒凉冷风,她疯了吗?即使怀疑她的心另有所属,他仍卦心着她。
  “殿下,圣上若是发现你离开宗祠,一定会大发雷霆。”
  知道他们兄弟阋墙,同光皇帝将太子及三皇子召入皇宫,一起关入宗祠反省。
  “你以为我怕那个软弱的老头?”他露出邪魅冷笑。
  “求殿下以大局为重。”宇文浩腾再回首,见绣窗已轻轻掩上,隔绝了他与她的连系,才死心离去。
  翌日,吹了一夜寒风的依莎果真没逃过风寒侵袭,她昏睡不醒,灼热的体温吓坏了宠女上天的芸妈妈。
  “请大夫,快,你们都给我快点!暖炉,小桔去把炭盆烧得旺旺的端过来。”
  躺在层层纱帐内的依莎,裹紧棉被呆呆地望着帐顶出神,对帐外的声响充耳不闻。她身体酸痛,喉咙里像是填满沙子,脑袋像是灌了铅,又重又痛。
  三日过去,哪怕大夫、小桔、芸妈妈、莹霜都像走马灯似地围着她转,她的风寒仍丝毫没有起色。
  芸妈妈高价求来的保命丸,她咽下又再吐出来,大夫开的汤药,味道难闻到她无法入口,严重的风寒正狠狠的折磨着她。
  生病让她脆弱起来,有时她甚至在想,也许这也是一条回家的路。
  她想念学校、想念学姐、想念江腾的呵护陪伴,更想念那个深深牵动着她的心的男人。可是无论她有多想他,却见不到他,自从那天他离开后,就再也没找过她了,他生她的气了吗?她也气他,气他的不信任、气他不来看她,可生病又让她特别想他。
  持续的高热依然不退,不论芸妈妈与大夫如何努力,还是不能阻止她陷入昏迷。
  在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熟悉的身影朝她移近,那人离她很近很近,近到她吐出的滚烫气息被反射回来,她甚至闻到他好闻的气息。
  她汗湿的脸颊被温暖的大掌抚过,接着将她拉进温暖的怀里。
  那人紧紧搂着她,用细密温柔的吻贴上她沾满冷汗的肌肤,他的吻很温暖、很温柔,她从他的吻中感觉到他的心疼不舍。
  他的吻轻柔细腻,吻得她彷佛像要飞入云端,不舒服的感觉逐渐淡去。
  她穿在身上的纱质中衣被轻轻褪下,然后是湿透的肚兜。她修长的双腿、纤柔的玉臂、娇挺的胸房,一一展现在他的视线里。
  她流着香汗的躯体如碧湖中慵懒的睡莲,如此诱人,灼热的吻欣赏眷恋地划过,其中含着深深的克制。
  突地,一股呛人的气味滑入她的口中,她的喉头刺痛,想呕出来,却被强悍的吻阻止。他吻得极深,不允许她再将药吐出来。
  被迫咽下药丸,她的眼角流出一丝晶莹珠泪。
  确定她服下药后,他的吻骤然撤离,一股无名的失落在她心间涌起。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变轻,带着欲望的哑声道:“我要离开沁阳,去处理一些要务,你多保重。想吃什么就吩咐娑罗去办,御厨们都留在别馆里。”
  离开沁阳的决定,他深思已久。她与江腾的纠葛,彻底毁去他的冷静,这样的相互折磨,迟早会磨光两人的感情,他承受不住这样的结果。
  刚巧南方的洛亲王不但穿上了龙袍,还四处招兵买马,勾结虎国使臣,蠢蠢欲动,眼见兵祸当头,一直犹豫不决的父皇终于改变决定,放手让他大刀阔斧地清除那些贵族败类。父皇已下只命他严惩叛党,稳定政局,永保宇文氏的江山。
  听他说要走,他要丢下她一个人吗?凌依莎惊慌地挥动双手,呜咽出声。不……别走!
  但她握住的,除了层层云帐外空无一物。强烈的恐惧感直击她的心脏,她奋力的从混沌中醒来,可除了床边的炭盆里还冒着火星外,屋中只有她自己一人。
  骤然升起的心痛逼出她眼底更多的泪水,依莎低头审视自己不着寸缕的身躯,上面深深浅浅的痕迹像是他最后的告别。
  他走了……酸楚的情绪逐渐膨胀,她的世界摇晃不停。即使是当初来到海极,她都没如此绝望过。
  “回来,请你回来……”拥住锦被的凌依莎号晦大哭,陷入无边的痛楚。
  进入深冬的那一天,她的心蒙上风雪,沉入寒冬。
  第7章(2)
  海极皇朝春庆十八年,这年下了一整个冬天的雪,这是海极史上最冷,也是最难熬的一个冬天。
  靠着宇文浩腾喂下的那颗药丸,她总算是捡回一条命,经过一个冬天的修养,元气也恢服得差不多了。
  她贴在窗边,静默地看着窗只上晃动的影子,楼外悬着的大红灯笼映得满室红光,窗外不时传来艳堂里寻欢作乐的声音。
  又是一个纵情娱乐的夜晚。
  “哎唷,累死我了。”一身酒气的芸妈妈扶着腰,疲惫地走进依莎的房间。
  “娘怎么了?我帮你揉揉。”她乖巧地起身扶住芸妈妈。
  “那些官爷真缠人,非要见月梨夕夏也就罢了,见了还不规矩,要不是有猎鹰跟娑罗的帮忙,真不知该怎么办,哎……”
  “过两天叫夕夏莹霜她们躲一躲。”这些姑娘都是她一手调教出来或从别处挖角来的好姑娘,怎能容这些淫虫糟蹋!
  “我不去。”嘴角肿起一块的莹霜也跟了进来。
  “不如关店吧。”
  “女儿,你身子还没完全康服,就不要操心这些事了,还有娘在呢。”
  “依莎,你就别再别扭了,三皇子跟太子你都要了吧。”莹霜皮皮地笑着。
  “你胡说什么,皮在痒了?”
  “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帮你出点子嘛,你不识好人心。”莹霜轻盈地跳着,被芸妈妈用竹杆子打了出去。
  “别听她乱说,这事急不得。无论怎么样娘都会保护你。你要是两个都不想要,娘就把他们通通赶走。”
  脸色依旧苍白荏弱的凌依莎鼻头酸酸的道:“娘,你对我最好了!”
  “好了不哭,乖,你知道最近来喝花酒的官员多了,娘从他们那里听说边疆大捷,虎国已写下降书,不再像上次那样诈降,所以三皇子应该快回来了。”
  两母女正说话间,忽闻外头传来惊叫声。
  “妈妈,不好了,艳堂出事了。”
  她们互看一眼,接着相互搀扶着冲出门外。
  回春楼大堂内此时一片死寂,气氛是令人窒息的紧绷。
  “芸妈妈,莎小姐。”站在楼梯上的棠英目光涣散,神情空洞。
  “丫头,出什么事了?”
  众人并未注意到棠英凌乱的衣衫,皆直勾勾的瞪着她手上染血的尖刀。
  依莎额冒冷汗,正待叫人关店问个清楚,就见几个黑脸汉子迅速爬上楼梯,冲入一旁的房间。
  “莎小姐,那个……那个……老……叫棠英进屋……要要棠英陪他。”棠英抖着唇,困难地说道。
  死死握住的尖刀还滴着血珠,凌依莎连忙奔上楼,一把搂住不停颤抖的棠英。还未及笄就遭到如此对待,令她心痛不已。
  “不好,侍郎大人断气了。”
  房里传来的惊呼惊醒众人,现场顿时乱成一团,有的客人大声议论,有的客人冲出店门叫嚷着要离开。
  未等凌依莎做出反应,沁阳下城的父母官柴伦却在这大雪天里带着人马而至。
  吃过她闷亏的他当然不是来主持公道的,他可是每日每夜盯紧着回春楼。
  “你们也有今天。”他等这一天实在等得太久了。哪怕凌依莎有三皇子撑腰,这次也难逃过一死。
  “柴大人,民女希望你能明辨是非。”凌依莎暗中叫苦不迭。
  “明辨是非?哈哈哈,你太天真了。”睚眦必报的柴伦也不多话,指挥着手下将回春楼上下众人全都给绑了起来。
  “柴伦,你不要胡作非为,假公济私。”凌依莎犹不死心的道。
  “现在有朝廷命官死在你店里,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海极总有王法,大人你要做的应该是查清事情的真相,而不是趁机报仇、诬陷忠良!”这些做官的为非作歹,肆意横行,难道除了浩腾无人能管束吗?
  “给那个凶手带上铁链,别让她跑了。”柴伦不理会凌依莎的叫嚷,直接命人给棠英上戒具。
  凌依莎死盯着手上的铁链,心乱如麻,在她稍稍稳定住心神之后,人已在室外,阵阵寒风伴着雪花吹满她全身。
  她和其它人被推到大风大雪的清冷大街上,回春楼的人大多衣着单薄,柴伦甚至命令捕快用铁链将他们连成一纵队,像圈着牲口似的。
  飘雪的长街上,传来回春楼艰难的步伐和恐惧的啜泣声。
  凌依莎还在想着要怎么脱困时,忽然有七八匹骏马狂奔而来,卷起漫天雪尘。
  “前面可是下城府官柴伦?”
  柴伦心头一惊,忙从队伍之后的暖轿上下来,一见马上披着绛色官袍的人影,立即跪在地上道:“卑职在此。”
  “听说户部侍郎何大人暴毙于回春楼?”
  “回大人,正是。”对于官阶高自己很多的吏部尚书,他表现得无比恭敬。
  “你所押的,可是相关人犯?”
  “四大人,正是。”
  “于丞相有命,朝廷命官横死青楼,兹事体大,此事当由吏部、刑部及于丞相合议审理。”
  柴伦怔了一下,不放心地再看了看前方羊皮风灯照亮的一张张严肃的脸孔,只见向来老成持重的吏部尚书此时满脸是汗,看来此事已飞速传到于丞相耳里,并受到相当的重视。
  此事有蹊跷!柴伦暗付。但眼前这些大官,他一个都惹不起。
  “卑职遵命,王捕头,把人犯交给大人。”
  芸妈妈脸上的泪水结成冰渣,她颤抖的吐出清冷的白烟道:“小莎,是有人来救我们了吗?”她阅人无数,已认出那些马上的官员是来自上城。
  “我不确定,但看着不太像的样子。”凌依莎镇定地道。
  这一夜风雪带来许多事,纷乱得找不出头绪,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一个时辰后,经过重重关卡,她们竟被带往宫中天牢。
  “把所有人带进去。”来到天牢门口,刑部尚书下令道。
  “大人,我们是冤枉的,请大人明察啊,大人──”几位老妈子哭天抢地的不愿进去。
  “通通都给本官关起来。”凌依莎秀眉紧皱,被粗鲁的推挤着。
  “你是凌依莎吧?”身着绛色官服的老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我是。”
  “来人啊,把人犯凌依莎带出来。”
  她很快被揪出队伍。
  “依莎!”
  “莎小姐!”姑娘们跟老妈子不忍看她一个人留下,频频回首叫她。
  “我没事,你们放心。”对着芸妈妈笑笑,她镇定地朝她们挥手。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后,自皇宫那边移来一顶四抬大轿,称不上华贵,但绝对官气十足的轿子在她面前停住。
  “凌依莎,你认得我吗?”于堪步出轿外,走到她面前。
  “不认得。”她诚实答道。
  “那么从今日起,你就好好记住我的名字。本官于堪,官拜丞相。”他不忍见太子沉缅于情爱之中,一直计划要除掉她,如今终于等到机会。
  “我为什么非要记住大人的名字不可?”
  “因为本官将亲手送你踏上黄泉路。”
  凌依莎面上一窒,再难平静下来。仔细想想,从何大人被刺到现在,所有事件安排得好好的,如同精彩剧本。看来这些人早就盯着她,等着机会要置她于死地。
  “为什么?依莎并未犯下滔天大罪,回春楼官员命案,也是他污辱我姐妹所致。”她的眼眶通红,仍不放弃的据理力争。
  “难道你不知道,在海极若是贱民犯上,害死朝官贵族,可不审便斩吗?”
  对,她知道,她曾见过一位下城平民只污了贵族的衣角便被处死的例子。
  “贱民也是人。”
  “杀害朝廷命官,罪可滔天,你跟你的那些贱民姐妹死一百次都不够。”
  她感觉得出来,于堪对她赶尽杀绝,绝不只是为了官员惨死一事。
  “于丞相,回春楼曾开罪过你?”
  “不曾。”
  “依莎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不曾。”
  “那大人为何如此痛恨我?”
  “因为你一个小小贱民,什么人不招惹,偏偏惹上太子及三皇子,你不该死吗?海极哪个太子会出现在沁阳下城?哪个太子会不顾自身安危去救贱民?海极皇族的颜面和尊严都因你而破坏,你说你该不该死?”
  “这就是你恨我的原因?”凌依莎不可置信地苦笑。
  “太子与三殿下都是海极的支柱,他们一文一武,护佑海极,如今却为了你弄得兄弟阋墙、誓不两立,海极的将来,不能被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破坏!”他一点也不怀疑太子要娶她的决心,若这个女人成为皇后,后果将不堪设想,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让他更欲将她除之而后快。
  “看来你是真的要杀了我。”
  “这次是龙极大神赐给海极的机会,我怎能放过?让你活在这个世上,只会危害海极而已。”
  一抹忧伤浮现在凌依莎冻得通红的小脸上。
  “明日午时,回春楼众人于校场斩首示众。”于堪见她垂头,昂首而立地宣读皇上的手谕。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身边的人,你要杀就杀我好了。”
  “这是皇上的意思,如果你有意见就向阎罗王告状吧!”
  “皇上的意思?怎么可能?”皇上不是宅心仁厚吗?
  “本官只需告诉皇上,你和回春楼众人就是害太子与三皇子兄弟阋墙的罪魁祸首与帮凶,就没人能逃掉斩首的命运了。”
  “你……”惊惧愤怒的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来,她悲哀的发现自己在王权面前竟是如此的软弱无力。
  “将她押进大牢。”于堪上轿离开。
  应该很冷的,为何她感觉不到?脸和手已经失去知觉,她无助地喘息,吐出浓重的白烟。
  第8章(1)
  呆若木鸡的凌依莎被押进幽暗的牢房,每走一步对她都是痛苦的,她要怎么面对芸妈妈和回春楼的人?由她来告诉她们死讯是多么的残忍。
  于堪早就盯上她,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如今,她真的逃不过了。
  “咦!是依莎小姐?依莎小姐,是我是我。”
  谁在叫她?凌依莎木然地转动眼珠,凄楚地吸吸鼻子,借着牢房里冒着黑烟的火把,过了一会时间才认出牢房里那个向她热情招呼的男人。
  “商羽?你怎么会在这里?”浩腾不是说他有要事去处理吗?
  押着依莎的牢头一见商羽,连忙闪得老远,像是在避瘟神一样。
  “呃……这个嘛,都怪你家太子爷咩。”商羽不耐地翻个白眼,玩弄着手上咕咕叫的白鸽。“别这样看我好不好,不要猜我是不是有在天牢里玩鸟的嗜好。”
  “那你到底在这做什么?”
  “我……不对,你才是怎么会在这,你家太子爷呢?哦,对了,他被派去处理麻烦事了嘛,没想到他为了亲亲美人,不惜……”商羽有一等一的探子网,每日海极的大小事务都有人透过白鸽送到他手上。
  宇文浩腾的名字跃入心底,凌依莎崩溃地滑到地上,捂着小脸大哭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凌依莎啜泣着将前后的事情大致描述给商羽听。
  “什么?我的月梨姑娘也在里面?也要问斩?”商羽霍然起身,他身边温驯的白鸽展翅飞起。
  “嗯,月梨也在,回春楼的人都要死。”
  “我给太子送信,你不要怕。这群老王八,太子不在就无法无天。”商羽匆忙写下一封短信,绑在鸽子腿上,将鸽子从高高的气窗上放飞。
  于堪千算万算,就漏算了商羽这一环。
  雪白的信鸽化成飞雪的模样,腾空飞去。
  “商爷,别让我们难做。”牢头小声说道。
  “今日之事你们敢说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商羽毫不讲理地指着他们的鼻尖骂。坐牢坐成他这样也满有成就感的。
  “依莎小姐,你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商羽抓着铁栏,高声叫道。
  还没来得及道谢,牢头就拉起凌依莎前往另一间牢房。
  他会回来吗?她真的好想他,无数个日夜,她都在梦中反复地呼唤着他。
  他离开越久,她越是后悔,自责的心情越发沉重。为何当初自己要那么逞强,好好地向他解释清楚,他一定会相信的。
  她应该看清楚,他的不近人情几乎全是为了她,她怎能忘记他爱得有多热切。
  拉回理智,凌依莎不由自主地摇头,在这个只有马车的时空里,距离是多么可怕的障碍。若他没赶回来,最后能见到的,只是她冷透的尸体。
  她怎么了?怎能轻易想到最悲伤的结局?凌依莎倔强的吸气,擦干脸上的泪,她还有责任在身上,回春楼的姐妹都指望着她。
  她没能跟回春楼的人关在一起,而是被安排在单人的幽暗牢房里,沁骨的寒意和悬在半空的心都令她睡不着。
  即将天亮时,天牢甬道外响起声声厉喝。那声音好熟悉,凌依莎心口一跳。
  “小莎!”不到半刻,高大壮硕的身影已冲到铁栏外。
  “江腾?”她惊呼。
  “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我今晨刚从边疆赶回,就听说何大人死在回春楼。”
  “江腾,江腾。”一见他,犹如见到家人,凌依莎难忍委屈和惶恐,声声唤着他的名字,嘤嘤哭泣,楚楚可怜的样子牵动宇文江腾疼惜的心。
  “别哭,有我在,你别怕。来人,开门。”宇文江腾高喝,震耳欲聋。
  “三殿下,别为难小的,这可是皇上的旨意。”牢头哭丧着脸道。
  “放她出来,一切责任由我承担。”他厉声疾呼,救人心切。
  “三殿下,皇上让老奴来接殿下回宫。”僵持之中,满头白发的老太监突然出现。
  宇文江腾心里苦笑,他还没去闹事,父皇就已盯上他。
  “小莎,你等我,无论如何我也会救你出来。”收拾好心情,宇文江腾沉重地随太监离开又冷又湿的天牢,冒着无休无止的大雪前往御书房。
  一进入温暖的御书房,宇文江腾首先看见垂手而立的于堪。
  “儿臣叩见父皇。”他还来不及拍去肩头的雪花便应声下跪。
  “皇儿辛苦了,为海极除了大患。”同光皇帝笑呵呵地上前搀扶。
  “父皇,既然儿臣有功,父皇可不可以给儿臣一个赏赐,留一条人命?”跪着的宇文江腾用力叩着头。
  慈祥的老人瞟了一眼不动声色的于堪后沉下脸来。“你所谓何事?”
  “回春楼一事,请父皇交由儿臣处置。”
  “你可知有朝廷命官死于回春楼?”以同光皇帝和善的个性,他不喜造杀业,可此次这个凌依莎,给他带来不少烦心事,他没必要把仁慈浪费在一个贱民上头。
  “儿臣知道。”
  “那皇儿不会忘掉皇朝律例吧?”
  “请父皇开恩!”
  “皇儿,那个贱民女子有什么好?”
  “她也许与海极格格不入,但在儿臣眼里,世间女子无一人能与她相比。”
  年迈的同光皇帝倒吸一口冷气。“你这又是何苦?你要朕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如何向朝廷官员交代?”
  “儿臣愿承担一切后果。”
  “一切后果?你以为有这么容易承担吗?总之凌依莎必须死!”同光皇帝气急败坏,咬牙切齿的说着。
  “父皇。”宇文江腾大惊失色。
  同光皇帝很少杀人,但凌依莎对两位皇子的影响惊动了这位老人,为了海极与皇室的安宁,他选择听从于堪的安排。
  “皇儿,你一路奔波回惊也累了,下去休息吧,凌依莎与回春楼的事,朕不想再听。”
  “父皇,儿臣绝不放弃。”宇文江腾起身,毅然推开御书房的门,跪在寒冷的雪地中,“请父皇收回成命,否则儿臣不起来。”
  “来人呀,将三殿下扶回星霄殿。”于堪面容严肃地下令道。
  “谁敢!”他厉声一喝,抽出腰刀,插入地面的深雪中,刀影的寒光与雪地的莹白交映出耀目的冷芒。
  同光皇帝痛心疾首地道:“明日,于爱卿,一定要在明日问斩回春楼众人及凌依莎!朕想要回自己的儿子们。”他将所有的罪过都记在她头上,并冀望除掉她以后,儿子们能不再痴迷。
  “请皇上保重,明日微臣将与皇上一起监斩犯人。”
  寒风袭来,吹动御书房的帐幔。同光皇帝看着跪在雪中的儿子轻声道:“江腾,让父皇替你斩去这扰乱人心的妖女。”
  一直到同光皇帝离开御书房回寝宫休息,宇文江腾仍拖着疲惫的身心跪在苍茫雪地里。他肩头铠甲上积满厚厚的雪花,雪水在他发间融成水气。
  不管多辛苦,他都会坚持到底。
  “三爷,属下打探到消息,皇上似乎明日就要对莎小姐动手了。”猎鹰在江腾身后低语。
  “猎鹰,我们的人进京了吗?”宇文江腾神情凝重地问道。
  “回三爷,我们的人还在两百里之外,大雪难行,来不及赶到京城。”
  “猎鹰,我不在乎被父皇责罚,不在乎全天下的人如何看我,明日就算是劫法场,也要把小莎救出来。”他会拚尽全力维护心爱的人。
  “爷,猎鹰明白了。”
  宇文江腾沉沉地点点头,闭起布满红丝的眼睛,吸进冰冷的气息。
  暴雪无休无止,吞没朝霞和日光,更把天地化成一座冰窖。就在沁阳城内的百姓都缩在家里围着暖暖的火炉时,城北的法场响起隆隆的擂鼓声。
  惶恐莫名的回春楼众人被押到法场中央,被五花大绑的她们个个面无血色,棠英吓得瘫软在地,小桔与莹霜嘤嘤哭泣着,而疼她的娘早已陷入昏迷。静默无语的凌依莎,双眼无神地看向远方,神色苍白。
  “皇上驾到。”声势浩大的仪仗从皇宫方向出现,装饰繁复的龙车凤辇来到了法场。
  同光皇帝被搀下玉辇,移步进入法场北面的大帐内,丞相于堪紧随其后。
  目睹同光皇帝的到来,凌依莎不由得牵出一朵苦笑,她似乎看到自己的死期。
  “莎小……姐,皇……上来了,我们是不是……死定了?”小桔小声地问道。
  “小桔,是我害了大家。”凌依莎秀气的眉皱成一团,愧疚不已的道。在泪眼朦胧中,她好似看见宇文江腾带着猎鹰在层层士兵之间移动。
  “莎小姐……这不怪你,一直以来大家都受到你的照顾和帮助,能一起死,我们也心满意足。”冻得全身打哆嗦的莹霜说道。
  凌依莎泪如泉涌,这些被她牵连的人是她的亲人手足。
  鼓声渐息,于堪向同光皇帝行礼之后,拿出长长的圣只,朗声宣读着回春楼众人的罪名,低沉的声音响彻漫漫天地。
  “加害朝廷命官,罪无可赦,斩立决!”最后几个铿锵有力的字句听在回春楼众人耳中,犹如敲响丧钟。
  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了法场,一瞬间,除了凌依莎,大多数人陷入一片空茫。
  “行刑。”
  当刽子手上前拖人时,众人才回到残酷的现实,哭号不断。
  “女儿……放过我的女儿啊……”芸妈妈发了疯似的厉声尖叫。
  “我不要死,呜呜,我不要死。”有人歇斯底里的哭喊。
  “大爷饶命啊,我们不想死啊。”
  早有心理准备的凌依莎啥着泪,拚命地向人墙外的宇文江腾摇头。她明白他的意图,但她又怎么能陷他于不义不孝的境地?
  “快,时辰已到,立即行刑。”眼见场面有些失控,于堪失去耐心的大吼。
  “且慢!儿臣参见父皇。”
  法场外不知何时停了一顶轿子和一队人马。众人定睛一看,自那顶明黄轿上下来的,正是当朝太子宇文浩腾。
  浩腾!凌依莎的唇蠕动,却叫不出声来。这一幕,日夜在她梦里出现,此时梦境成真,震撼却并未减少。
  她想他,想得不得了。这个漫长的冬天让她的心凝满思念,长长的距离,无数寂寥的深夜,酝酿出她快要溢满心房的思念与爱恋。
  “你怎么回来了?”同光皇帝震惊的起身。
  “回父皇,儿臣不小心染上风寒,不得不回惊调养。”
  “既然如此,你就回宫好好休息,来人,送太子殿下回宫。”
  一旁的于堪心中大叫不好,他速战速决就是为了提防太子爷回返,没想到还是棋差一着。
  “儿臣本欲回宫休养,可才进城便听说有朝廷命官被害,心忧父皇伤神,特意过来查办此事。”他冷酷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移向于堪。
  不动声色的宇文浩腾只是这样静静站着,就使帐中的气氛变得慌乱。
  “太子殿下,此案审理告一段落,已找到真凶,不如殿下与皇上一同回宫……”
  “于丞相,我想听听这事的前因后果。”他淡然的语气不愠不火,自他踱进场内,几乎没关注过凌依莎一眼。
  “这……”
  “案子已审理结束,难道你想在此顶撞朕?”同光皇帝沉不住气,怒瞪着他。
  “儿臣不敢,只是听说何侍郎大人被谋害了?”
  “的确如此,何侍郎就是死在回春楼。”他相信就算浩腾再胆大包天,也压不倒海极律例。
  “是吗?这就奇怪了,”宇文浩腾微一转身,竭力压下身体的疲累,日夜不停的策马狂奔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极大的负荷。“适才本太子在来这里的路上,才恰巧碰到也来看热闹的何大人!”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何大人,你还不快出来。”宇文浩腾双手负在身后,退到一旁。
  “微臣参见皇上。”中等身材的男人排开人群跪下。
  于堪见了他面无血色,而同光皇帝则抖着双手,嘴巴张得大大的。
  此刻雪越来越小,苍白的天际露出一角湛蓝晴空,金灿灿的太阳在厚厚的云层里露出半个头来。
  “何大人?真是何大人!”在场的其它官员交头接耳的声音越来越响。
  “昨日微臣到城外表舅家里贺寿,喝得太多,误了回城的时机,所以就在城外住下了,没想到今日回来竟听见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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