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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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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已经有了安阳公主,就放了我吧!”瑶琴明白他的心思,可她无法忍受无爱的情欲。
  “是你先背叛我的,我不过是如法炮制,这样我们之间才算扯平。”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那是遭人设计的,你到底要怎样才能相信?”她气自己为什么还怕他曲解,他都休了她了!在他面前,她总是处于劣势。
  “我们之间算扯平了,今夜好好陪我。”话完,他趋前欲解开她单薄的衣衫。
  “住手!”瑶琴决定反抗到底,保持最后一点尊严。她不是他的玩物,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没资格碰我!”
  伊利罕因她的冷漠态度愣住了。她变了,这不像他原来的妻子。是他伤了她的心,他还能要求她心甘情愿吗?但是他仍然不能放低姿态,否则将会露出破绽,再怎么说他是个可汗,即使他现在已不是她的丈夫。
  “怎么?不是我的妻子,我就不能动你吗?”
  “是的,你我之间已毫无瓜葛。”她有意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休想!”他不甘示弱地回道:“只要曾经是我的女人,就永远也别想逃离我的手掌心,永远也别想再拥有别的男人!”
  “你是恶魔!”瑶琴情绪激昂地道。既然不再爱她,为什么不放她自由,他是存心折磨她吗?
  “不管你当我是什么我都无所谓,我想做什么谁都不许抗拒,尤其是你。”他强势的宣告他的所有权。
  闻言,她脸色益发苍白了,他一定是她的克星,这辈子注定来和她牵扯不清。难道看着她痛苦、伤心,他会快乐吗?
  “请你放了我。”她已没有心力和他周旋,只好放柔语气请他高抬贵手。
  每当面对她的无助和脆弱,他的心就莫名的悸动,他告诉自己绝不能心软,不能表现出他在乎她,否则计划将功亏一匮。
  他不管她的反抗,今晚就想要她,数日来的煎熬,他需要安慰。
  此刻瑶琴如千年的寒冰,不再言语,她只能以冷漠来抗议他的暴行,拒绝被他点燃欲火,她必须努力压抑,不给他任何反应。
  瑶琴如此冰冷的反应,让他气恼;可当他迎上那张清丽的容颜,他忽然心软了。他不能再强迫她了,他已经伤了她的心,如今又要来蹂躏她的身体。顿时他发现自己的残忍,就算以后她明白了一切,她还会谅解他吗?
  “好,你是高贵的公主,我成全你!”
  伊利罕对她虽有愧意,但吐出的话却是不带感情的强硬。他的骄傲容不得自己对别人低姿态。今晚看她一眼就够了,一个堂堂的突厥可汗,为了看一眼心爱的女人,竟也要偷偷摸摸的,真让他哭笑不得。
  瑶琴如今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阿布达身上,她信任阿布达,而阿布达信任公孙谨,只因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公孙谨正欣喜自己的计谋即将成功,突厥内部已有分裂的现象,再加上他这三寸不烂之舌,正好可以笼络人心,让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如此他们就会忙得没空闲去侵犯大隋了。
  他已和达达可汗有了秘密协议,如果达达想攻打伊利罕本营,他一定会暗中协助,或者请隋廷派些军队援助;如果隋廷卖个人情给达达可汗,这离间的方法将更有功效。
  为了表示双方合作的诚意,公孙谨要瑶琴和阿布达亲笔书写密函给达达可汗以求援助,他们两人各自署名,由公孙谨代为送出这封求助信。
  三天后的一个夜半,皓月当空,冷风飕飕。伊利罕的牙帐内满是突厥的达官显贵,瑶琴和阿布达也应召而至。
  他会这么慎重的召集突厥的那些叶护、特勒、俟利发、俟斤以及伯克们,皆是针对阿布达和瑶琴而来。
  原来阿布达和瑶琴给达达可汗的求援信竟然被截了,而且反诬他们有反叛之心,联合达达要对付伊利罕;达达早有异心,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而且这封密函也让人动了手脚。
  阿布达和瑶琴原本处于敏感的地位,谁都会猜忌他们两人会有异心反叛可汗,如今被人怂恿利用了,这封信便是他们叛逆的证据,他们真是百口莫辩。
  伊利罕脸色极为难看,尤其当着突厥的大臣面前,他想循私都难了。当一个突厥可汗若是处事不公,如何树立君威,让众人信服?
  “阿布达,有人举发你想叛乱,如今罪证确凿,你要作何解释?”
  “我没有!”阿布达气呼呼地回应。“一定是有人在搞鬼,明明是我们要和达达可汗合作一起攻打大隋的,怎会变成叛乱之罪?”
  “你难道不知道达达早有异心吗?”一个大臣质问着。
  阿布达愣住了,这阵子他根本没注意小可汗之间情势的变化,竟然轻易的相信公孙谨。如今铁证如山,他要如何辩解?
  “有人想发动叛乱,大可汗还被蒙在鼓里!”突利可汗环顾众人急急地说。
  原来这封信是被突利可汗截去了,依现下的情况看来,公孙谨就可以避开嫌疑,继续他分化的计谋了。
  “他们的阴谋是以联兵攻隋为由,然后把达达可汗的精骑引进我都斤山,出其不意突袭大可汗的牙帐,等杀死可汗,阿布达就可取代可汗之位,而梨花公主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可贺敦了。”
  “不,不是这样的。”瑶琴立即挺身直言。“阿布达说得没错,我们是想藉达达的力量去打大隋,绝不是你们所言的叛乱。”
  “事实俱在,这封信确是你们两人的笔迹,里面所写的内容和刚才所言分毫不差,众人皆已传阅过了,你们要大家如何相信?”突利可汗咄咄逼人。
  “你们怎么说?”伊利罕冷漠地看着阿布达和瑶琴。
  “这是伪造的!”阿布达愤怒至极。
  “可汗,这里有一封达达的回信,信中指明他要帮助阿布达起兵,为他讨回公道;若说他们没有叛变之心,为何要这么神秘的书信往来?若是真要要磋商联兵抗隋的事,大可和可汗商量啊,为何要擅自行动?由此可见他们对可汗早有异心,分明是心存不轨。”突利可汗切中要害,让人不得不信服。
  “哈哈哈……”阿布达发出狂笑。
  “你有证据为自己辩解吗?”伊利罕不满地询问着。
  “我没有证据!”阿布达语调一沉,冷然地道:“我没有为自己辩解的证据,有人想置我于死地,我却没有辩解的证据……”
  话完,他看向瑶琴,像在交代遗言般地叮咛着:“公主,你要多保重,这事全是我一人干的,我自己做的自己承担,你别蹚这趟浑水,好好活着。我很抱歉,不能为你报仇了。”
  最后他向瑶琴告别,步出牙帐,望着幽幽的高空呼喊:“至高无上的太阳神啊,今日我蒙冤而死,他日您必还我清白,否则我死不瞑目……”
  说着,阿布达拔出了迦沙宝刀,往脖子一抹,之后立即倒下。帐内所有人都跟着出来,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瑶琴没有半句言语,只是泪如泉涌地呆立着。阿布达的自裁,让她痛彻心扉,是她害了他啊!所有对她好的人都离她而去了。
  伊利罕表面上虽是冷眼旁观,但内心却激动不已,看着无助流泪的她,他的心竟也跟着揪痛。
  当所有人陷入慌乱之际时,瑶琴突然从一个卫士背后抢下弓箭,跃上她刚才骑来的飒露紫,向着都斤山的边界奔去。众人皆瞠目结舌,以为她想畏罪潜逃。
  伊利罕不假思索,旋即跨上什伐赤快马追上,所有将士也随后紧跟着。
  此时公孙谨正好要来验收成果,他看着阿布达已经倒下,露出满意的笑容,立即跨上马背跟随在伊利罕后面。他告诉自己,一定要亲眼看见梨花公主死了,他心中的担子才能放下。
  公孙谨走后,阿布达的尸体被那娃带走了。
  第8章(2)
  瑶琴一路策马狂奔,来到了都斤山荒无人烟的山顶,她不是怕死想逃命,只是不愿面对那群污蔑她的人。她没有错,如今却背着不贞和叛变的罪名,教她情何以堪?
  冷冽的山风飕飕地呼啸着,但闻崖边的白杨树于风中沙沙作响,那声音听来甚是凄切,宛如在凭吊她……她不禁想起两句名诗:白杨多悲风,萧萧愁煞人。
  想到自己落得这般田地,万念俱灰,唯有一死才能解脱。她不愿让伊利罕看出她的脆弱,更不愿让那群人审判她!
  她下了马走到山崖边,对着巍巍青山呼唤着:“爹、娘,原谅女儿不能为你们报仇了,我已经走投无路,今日只好跟随你们了。”她闭着眼睛,绝望地欲往下跳。
  “且慢!”急切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伊利罕焦急地喊:“先回去把话说清楚,我给你机会解释。”
  “事到如今我还能说些什么?就像阿布达说的,我也提不出有力的证据。我会自己解决,不用劳驾你们动手。”她冷若冰霜地道。
  “你过来,别冲动!我们好好谈。”他好想跟她说,回去自会真相大白,所有的游戏都将结束。
  “有什么好谈的?我已经被你们那群突厥高官贵族们定了罪,还能谈什么?”
  她冷笑着。
  “别忘了,我是领袖,可以主宰一切,你要相信我,这都是假象,是为了……”
  他正想说出真相,无奈后面的官员、将士和士兵们都到了,只好把下面的话停住。
  这时公孙谨也悄悄地跟在后面,他在和突利可汗耳语着。瑶琴心细的看到这一幕,大概明白了,这一切全是公孙谨一人内神通外鬼,他们全上当了。
  原来伊利罕说得没错,公孙谨是个极有城府的人,只怪她报仇心切,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他。如今被逼到绝境,为时已晚。
  “别过来!”她盯着伊利罕,不让他有机会接近她。“你再过来,我马上跳下去!”
  “你冷静点,事情或有转机,不要想不开!”伊利罕心急如焚,生怕她真会跳下去,所以他有意无意偷偷接近,想利用机会抓住她。
  但她眼尖的看出来了。她不会让他带回去审判,要死也要死在这干净的地方。
  “站住!”瑶琴拿起弓箭对着伊利罕威胁道:“你再过来一步,别怪我手中的箭无情!”
  伊利罕充耳不闻,迳自向前缓缓逼近,他不相信她下得了手。
  “是你逼我的!”
  瑶琴拉满弓对着伊利罕射出无情的箭,那神情似乎想与他玉石俱焚。
  那支箭正对着伊利罕的心脏飞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伊利罕倏地一闪,箭正好射中了在他身后观看的公孙谨。
  这真是令人始料未及的意外!公孙谨作梦也没想到,他会栽在梨花公主的手上,他的计谋已经得逞,正准备等公主死了,他就可以回去覆命,谁知这一箭竟要了他的命。
  在场的人看了这一幕,一阵哗然,万目睚眦。公孙谨在突厥的地位和往昔已不可同日而语,他得到不少人的尊崇和爱戴,此时竟被一名待罪的女子射杀。
  “杀死她,杀死她……”人们以杀气腾腾的气势逼向瑶琴。
  “安静!”伊利罕一声斥喝,嘈杂声顿时停住。
  眼看公孙谨倒下,瑶琴露出凄美的笑容,她亲手为阿布达报仇了。
  伊利罕始终锁住瑶琴的身影,他伸出手柔声呼喊:“你过来,一切都没事了,真正的老虎被你射死了,快过来。”
  “不,我不会再跟你回去!”瑶琴冷然拒绝,她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曾经恩爱的夫妻,都可以翻脸无情,残忍地伤她的心;如今阿布达信任的公孙谨也出卖了他们,这世上谁真谁假,她已分不清了。
  “你听我说,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一切都好商量。”他百般哄慰,生怕她不小心跌入山崖。
  伊利罕的说辞,让那些高官贵族们不满,他们弄不懂自己的领袖是怎么回事,那女子犯下的可是死罪啊!他居然还……
  “请大可汗秉公处理。”突利可汗不满地挺身直言。
  伊利罕嗤哼一声。“你们稍安勿躁,一切等回去后自会真相大白。”他转而看向瑶琴。
  瑶琴也明白证据胜于一切,她不想再为难他;何况心如死灰的她,早已决定了结一生,不想再为情苦、为情伤。
  阿布达死了,贴心的月露也不知去向,丈夫又另结新欢,她什么都没有了,这世上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她露出梦幻般的眼神以及凄楚的笑容,深情的看了伊利罕一眼,轻轻低喃着:
  薄情夫君恩义绝,今朝无依把命催;
  梨花飘飘秋草悲,悠悠魂魄何处归。
  于是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下山崖,伊利罕以极快的速度要拉住她,但已来不及了。
  那是张绝美的容颜,带着深沉的绝望和悲痛和他永别!那张绝美的面孔,那种爱与恨交织的眼神,让他心如刀割……
  “瑶琴!”他的声音在山崖边震天动地的回响着。
  世界彷佛在一刹那间毁灭了,伊利罕痛心地站在山崖边,默默流下男儿的眼泪。
  在场的人目睹这一幕,无不受到深深的震撼!
  之后,伊利罕变了一个人,整日不理国事,害得众大臣忧心如焚;没有人能体会他的心情,瑶琴在他心中是如此重要,然而他却逼她陷入绝境,是他害死了她。
  事情会变成这样,实在出乎他的预料。他作梦也没想到,公孙谨的手段竟是如此高竿,稍不留意,就栽进他设好的圈套。
  他了解突厥内部有倒戈的现象,这一切都是公孙谨的杰作;凭他那张利嘴以及原先便存在矛盾,就能分化他们的团结,好让隋朝得逞。
  今日虽已除去大患,他没有感到一丝快乐。赔了瑶琴的生命,换得短暂的和谐,他宁愿不要。原本他从安阳公主那里搜得了有力的证据,正准备制裁她和公孙谨,谁知事情遽然生变。
  “可汗,众大臣还等您共商大事呢!”一名官员提醒他。
  “叫他们推派代表出来主持会议,我要出去。”
  伊利罕已无心理会国事,他简单交代几句,就从牙帐后面的帷幕出去了。那官员无可奈何,只好依命行事。
  他又来到山崖边祭悼瑶琴。想到她和他诀别的神情,如今想来仍觉心痛。他居然眼睁睁看她坠入山崖,却无能为力。
  “当初种下的因,你必须承担这苦果。”冷淡平板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是的,我应当承受这苦果。”伊利罕苦涩地道。“或许我方法用错了,为了引蛇出洞,我不惜利用了你们,也一再伤害她。”
  “你真笨!心里有这样的计划也不对我说明,害得大家一团乱,也害瑶琴连命都没了,你再悔恨也是枉然。”男子带着哀伤的语调责备着。
  “奈何对手是个狡猾的人,若不如此他怎会从暗处现身?你知道的,两国交涉不能随便杀害使者,除非有不可饶恕的罪证。偏偏最后牺牲的人是瑶琴……”
  他好恨自己,一个可汗竟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有什么资格当可汗?
  “唉……”男子长叹一声。“这几日派了不少人马搜寻公主的尸体,却一直都没消息。只要没找到她的尸体,她就有可能还活着。”
  “如果是这样最好,希望赶快找到她,否则我这个可汗之位应该要拱手让人了。”伊利罕有自知之明。
  “那倒是。你已多日不理政事,那些大臣们可能要推翻你这个突厥可汗了。”
  男子深有同感地道。
  “我相信她没死,我们之间的缘分不会这么淡薄,就算翻遍这座山,我也要把她找出来。”
  “即使她大难不死,可能也不想见你。之前你是如何待她的,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我会请求她的谅解,如果她还爱我的话……”
  “难喔!”男子摇摇头挖苦道。
  “别泼我冷水,这是朋友应该有的态度吗?”
  “不,这是给你良心的忠告,也许我比你更了解她。”
  “可恶!”伊利罕又吃味了。
  “保持风度,受了一次教训还不知悔改吗?”男子乘机损他。
  “这次算我理亏,让你们都吃了苦头,你还怪我吗?”
  “只要有代价,任何牺牲都无所谓了。”男子淡然一笑。“我们突厥的那只猛虎不是被打下来了吗?”
  “只可惜是被一个弱女子打下来的,我一点都不觉得可喜,甚至感到耻辱!”
  “拜托!都什么时候了还死要面子,这不是我们大家努力的结果吗?虽然这结果让人有些意外,但终究让躲在暗处的猛虎现身了。”
  “阿波开始叛变时,我就开始怀疑他了。”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不错!我已准备在适当时机把他揪出来。”
  “不料却弄巧成拙,苦了你和梨花公主。”
  “若是她真死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他内心的痛苦没有人可以理解。
  “对了,安阳公主该如何处置?”男子好奇的问。
  “她失踪了,大概她有自知之明,不敢留下来。”伊利罕看向深思的男子一眼道:“她本性不坏,我不会杀她的。”
  “是啊,她曾经也是你的枕边人嘛!”男子嘲讽他。
  “如果你还在乎她,这件事我还需要解释一下。”
  “不,这事别提了,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找梨花公主。”
  “嗯,我想必须往奚、习方向去寻找,这座山是突厥和奚、习的交界,如果她没死,很有可能被奚、习的人救了。”伊利罕凭地形揣测。
  “有这个可能,赶快去找她吧!”男子为他打气。
  “不过,奚、习这两个藩属国对我们仍存有敌意,要找人恐怕不容易。”
  “为了爱必须不辞辛劳,一切要看你自己了。”
  第9章(1)
  朝霞微露,一位面容苍白的清丽女子,倚门痴望着一个破落的帐幕,原来是一个少女正跪在那里挤羊奶。她看得专注而入神,不知有一位青年男子正在端详着她。
  “姑娘伤势刚好,不躺着多休息吗?”阿卡关心地问。
  女子回过神来,露出笑容:“我已躺了好几天,该让筋骨动一动了。”
  阿卡是习族酋长的儿子,那挤羊奶的少女是他的妹妹青儿。是他们从山崖下把她救回来这里。她虽获重生,却没有欣喜的感觉,既然一心求死,就不知什么是重获生命的喜悦了。
  青儿挤好羊奶,立即要回到帐幕中,迎面就看到兄长和那名他们救回来的女子,正站在帐外交谈。
  “姐姐总算醒了,我把羊奶温热给你喝,你身体虚弱需要营养。”说完,青儿马上进入帐内,准备温羊奶。
  “你们对我这么好,我……”这家人这么热心,她真不知要如何表达她的谢意意和感激。
  “姑娘别客气了,我们习人原本就喜欢帮助别人。”阿卡诚恳地说。
  看着他们一家人和乐亲善,女子内心羡慕之余,不禁有一点伤感。别人都能享有天伦之乐,不像她孤苦伶仃一人,像飘零的落花,无处可安身。
  “你为何会跌落山下?家里还有哪些人?”阿卡不会想到她是轻生才跳下山崖的,一个正值青春的生命,谁也想不到她会寻短。
  “我是为了……摘一朵美丽的花,不慎跌落山下的。”为了不使事情复杂,女子只能扯个谎。
  “姑娘们都喜欢漂亮的花儿。”阿卡的心里想说,男人也很喜欢美丽如花的女孩。
  “嗯!”他的凝视,让她有些不自在。她哪有心思欣赏什么花儿?国仇家恨,笼罩她悲愁的一生,她不知道什么是欢乐的滋味。
  这时酋长从外面回来,看到女子已能起床,颇感兴奋。
  “看来你已无大碍了。”
  “谢谢老爹的救命之恩。”女子躬身行礼。
  “不要客气,既然有缘让你遇见我,这该是天意吧!对了,你家中还有什么人?你受伤的这些日子,他们一定很担心,过几天你好些了,我叫阿卡送你回家。”
  “我没有家……”她眼神一黯,语调有些感伤。
  “为什么会没有家?”阿卡感到好奇。
  “因为……”她踌躇了半天,并不答话。她能说自己是中原来的公主吗?她能说自己的亲人被人杀光了吗?她能说自己是突厥被废的可贺敦吗?
  酋长看出她有难言之隐,立即对着儿子说:“不要逼问人家,每个人都有权利保有自己的隐私。”
  “对不起!姑娘,我是因为好奇和关心。”阿卡表示歉意。
  “没关系。”她心想谁都会对来历不明的人好奇吧?“你们是习族的人吧?”
  她忽然想起阿卡说的话。
  “是啊!”虽然他们习族深受突厥的欺凌和压迫,但他不会因此而感窝囊。比较起来,突厥是大国,他们这种小国当然只有忍气吞声了。
  “你们真是习族人?”她听伊利罕说过,习人也有向隋的态势,而隋王朝就是她最大的敌人。
  “你看起来不像本地人。”酋长凭她的反应猜测。
  “你也不可能是契丹人或奚人。”阿卡也说。
  “莫非你们猜她是突厥人吗?”青儿把温好的羊奶拿出来,正好听到父兄在猜测女子的身分,她也十分好奇。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阿卡断然地道。“这位姑娘娴淑文静,哪像突厥人那么野蛮无理?”
  “你们好像很排斥突厥人?”
  “不错,我们习、奚两族的人,可以说恨透了突厥人。”阿卡毫不忌讳地说。
  “为什么?”
  “因为突厥人常压迫欺负我们,所以习、奚两族的人自然痛恨他们。”青儿接着说:“有一次我上山采药,不小心越过界,就被突厥人抓去了。”
  “后来怎么样?”女子关心地问。
  “原来突厥的将士,要把我送给他们的可汗,后来可汗又把我送给一个叫阿布达的大人;还好阿布达是个好人,几天后就派人把我送回来了。从那次起,我才对突厥人的印象稍有改观。”
  “阿布达……”想到阿布达的死,她就痛心疾首,如果不是她报仇心切,他就不会因她而死。
  “你认识他?”青儿心细的看出她的反应。
  “没有,我不认识!”她不想节外生枝,矢口否认。
  青儿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知道这位姐姐的来历定然不凡。为了怕引起她的不安,她转头对父兄说:“我和她出去走走,让她熟悉一下我们的环境。”
  酋长和阿卡轻轻点头,他们知道一样是女孩,较能沟通心事。
  “姐姐,我看出你心事重重,能否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事?”青儿带她到后山的小林中,好让她能敞开心胸和她谈。
  “我没事,真的。”她还是不敢放开胸怀对人说出自己的遭遇。
  “难道你信不过我?”青儿了解她的戒心是正常的现象,尤其正逢这个战乱的年代。“你一定不会无缘无故坠入山崖,一定有什么事困扰着你,你愿意和我当交心的朋友吗?”她诚恳的眸对上她迟疑的眼神,再进一步追问:“你是不是真的认识阿布达?”
  “是的。”她不想再逃避她的关心和诚意,只有照实回答。
  “那你是……突厥人?”青儿自然的脱口而出,随即又否定自己的想法。“不可能,你一点也不像,除非你是和亲的公主!”瞧她的面容和气质,她更肯定自己的想法。
  “是的,我原是周室来突厥的和亲公主。”瑶琴坦然相告。
  “那你应该是突厥的可贺敦吧?”青儿一下就猜对她的身分。
  “原来是,现在不是了。”她苦笑着。
  “哼!肯定是突厥的可汗欺负你,让你伤心,所以你才会想不开,对不对?”
  青儿早就料到嫁给突厥可汗不会有好下场的,在她印象中,突厥人中原本就没几个好人,只有上次放她回来的阿布达例外。
  “这其中有很复杂的关系。”她不愿再多言,只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大概身分,满足她的好奇就好了。
  见她不想多言,青儿也不想强人所难。“对了,一直忘了请教你的芳名?”
  “我叫瑶琴。”
  “嗯,听说中原来的女子,不但美若天仙,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有机会我想请琴姐教我。”
  “不,那只是传言,其实我也没什么才能。”
  “我不信,一定是琴姐谦虚了。”青儿觉得她气质非凡,何况她又是公主,一定受过良好的教育。
  瑶琴喜欢青儿的天真和坦率,不加辩驳只微笑着。青儿不厌其烦的把他们习族的风俗习惯一五一十的解说着,两人谈得很融洽。
  数日后的某个黄昏,瑶琴和青儿上山采药回来,途中遇见了一位奇怪的男子;那男子戴着面罩,一路上默默跟着她们。她们以为遇上了盗匪或采花贼,两人死命的加快步伐,可男子矫捷的身手,立即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我找的是她,你可以先走。”男子的目光锁住瑶琴,那语气像在命令别人。
  “我不走,我不会丢下琴姐一人。”青儿不怕死的顶回去,她绝不会自己一人逃命。
  男子因她的话顿了会儿,他没反应,然而却可从那冷冽的气势感觉他的不悦。
  猝然,他抓住了瑶琴的手臂,带向自己身旁,转头对青儿冷冷丢下话:“她不属于这里,我带她回去属于她的地方。”
  青儿不会武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瑶琴被带走。记住了他们离去的方向,她立即跑回家向父亲和兄长禀明此事。
  男子抓紧瑶琴的手臂,丝毫没有放松,好像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放开我!”她用力挣脱男子,一挥手拉下面罩。“是你!”她震惊的愣了一会儿,倏然逃命似地拔腿就跑。
  男子毫不费力的追上她,并挡在她面前,“琴儿,我总算找到你了,回到我身边好吗?”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她挺起背脊冷冷地道。
  “我认错人?那你为什么要跑?”他眯起危险的眸。
  “因为……你是匪徒,见人就抢。”
  “我抢人?”伊利罕很无辜地道:“你是我妻子耶!”
  “我不是!早在跳下断崖的那刻,我就不是你的妻子。”瑶琴冷然地道。
  “你为何如此绝情?”他无法接受她的态度。
  “绝情的人不是我,是你这个至高无上的突厥可汗!”想起他逼死了阿布达,又逼得她走投无路,她就心痛。
  “我必须解释一下,废掉你是一时的权宜之计,我是为了引蛇出洞。”
  “别再哄我了,伟大的可汗!”她凭什么要听他解释?他误会她的时候是那么的理直气壮。她告诉自己,绝不接受他的任何解释。
  “琴儿,别这样,你要相信我啊!”伊利罕生平第一次对人低声下气。
  自从发现她的踪迹,他就兴奋得不能自已,因她没死,才使他重新振作起来。假使再找不到她,这个王位他也不要了;没有了她,权势地位也没有意义。
  “我不需要相信,也不想相信。”她压抑内心的激动,免得再受伤害。
  “如果你不想跟我回去,那可汗之位恐怕要让人了。”
  “那与我无关!”
  “你当真如此绝情!”失望的表情明显地挂在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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