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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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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我不好,是我冷落她,才会引起这件事,她是存心报复我的。”
“哥,可见你还是没有忘记梨花公主。人家已是可汗的妻子,若不是你仍存着妄念,今日又怎会惹出这种事。”
“我没有!”他抗议地道:“结婚后我就不敢存什么妄念,只是短时间内仍无法接受别的女人。”
“那你当初就不该急着娶安阳公主,这不是害人害己吗?”
“当时我是怕可汗把她纳为己有,会影响公主的幸福。”
“这就是你多事了。”那娃不得不直言:“你的心思若没有在她身上,又怎会管人家死活?”
“我知道我是罪有应得。”阿布达揪紧眉心,慨然地道:“如今可贺敦也被废了,这该如何是好?”
“你还是自求多福吧!”那娃简直要跳起来了,如果他不是她的兄长,她早就给他一拳了。“死脑筋,无药可救!”
“拜托,别再损我了行不行?”
“我是盼你能早点清醒,免得将来又惹祸上身。”
“但是她好可怜啊。”
“她是可怜,那你的妻子就不可怜?哥,你也该设身处地为嫂子想想,一个女人遭此待遇,她能不恨吗?”她明眸一亮,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你千万别再对梨花公主存有什么妄想,可汗废了她,不见得就会放她自由;目前你应该想办法补救和嫂子的关系,或许这一切都还有转机,还能自救救人。”
“补救?”
阿布达突然想到去求映虹,要她当面澄清事实,还他们清白。为了瑶琴,他或许会改变以往的态度,用心对待映虹。
“那娃,谢谢你的提醒。”只要能帮得了瑶琴,即使这么做有损他男人的尊严,他也不在乎。
第7章(1)
阿布达急切的赶来映虹的穹庐,他带着赎罪的心想向她忏悔,希望她高抬贵手救救瑶琴;他明白绝不能再一意孤行,只要他开口求她,他深信一切都会有转机。
“映虹,映虹……”他是第一次这么热络的叫她。但当他一进入帐内,奔到内室时,倏然如遭雷殛般僵住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伊利罕和映虹正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一见到阿布达进来,他没有一丝惊讶和不自在,好像他们的行为是光明正大的。而映虹却红着脸避开他的视线。
“哦,你来了,我正好要颁布一道新的命令,现在可是第一个告诉你。听好,映虹今天起不再是你的妻子了,我准备封她为可贺敦。”
“什么?你……”
阿布达愤怒至极,立即奔向床前一把拉下伊利罕,出拳打他。
伊利罕当然不会白白挨打,他也出拳打阿布达。两个人拳头相向,床上的映虹吓得缩在角落不敢乱动。
扭打一阵,两人身上皆挂彩瘫在地上,阿布达先吼出声:“你真会仗势欺人,别以为你是可汗,我就奈何不了你,横竖命一条,我豁出去了!”他喘息着对伊利罕叫嚣。
“你和我的妻子你浓我浓的,我也能和你妻子温存,这叫礼尚往来。”伊利罕露出得意的嘴脸。“反正你对她也无意,不是吗?这么美丽的公主,你这样辜负人家,不是太暴殄天物了?所以我只好代替你小心呵护珍惜了。”
“混帐!她是我拜过堂的妻子,你太过分了!”
“瑶琴不是我行过礼的妻子吗?”
“我说过那是误会,你听懂没有?”
“那现在我也说这纯粹是误会呢?”
“你——”阿布达露出杀人的眼神瞪着他。“你是存心找碴!”
“不,我告诉你一项事实吧,我已厌倦了梨花公主,现在我喜欢的是安阳公主,所以我决定封她为可贺敦。”伊利罕不疾不徐地道。
“可恶!”
阿布达又准备一拳挥去,却让伊利罕眼明手快的接住了。
“你已没有突利舍的地位了,现在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还敢以下犯上?若不罚你杖责,如何树立君威?”语毕,他对帐外的侍卫叫喊:“来人啊,把阿布达带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可汗,求你饶了他吧!”映虹下了床,跪在地上磕头。即使阿布达对她无情,她也不忍心见他受罚。
“谁都不许求情,带下去!”伊利罕冷酷地喝道。
“我是瞎了眼才会效忠你这个昏君!”阿布达被带走前,狠狠地怒骂着。
“你起来吧,是他先对你无义,何必为他求情。”
“可汗,我……”映虹欲言又止,方才看到阿布达慌慌张张的进来,第一次这么亲切的呼喊她的名字,也许他是来向她忏悔的;但已经来不及了,可汗要封她为可贺敦,原本这是值得庆喜的事,她却没有一点欣喜的感觉。
“一切有我在,别怕。”伊利罕搂着她,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安抚她。
“谢谢可汗!”
映虹见识了伊利罕的威势,不得不让她敬畏。万一有一天她也惹火了他,他又会怎样对待她?这个人不像阿布达一般好应付,今后她得更小心了。
“来,我肩部很酸,帮我揉揉。”
“是的。”她小心翼翼地为他揉捏着。
良久,映虹突然发问:“可汗当真要封我为可贺敦?”
“你以为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吗?”
“不,不是的!我只是受宠若惊,怕自己没有这个福气。”映虹以为他只是要气阿布达,才故意这么说的,原来他真的有心。
“傻瓜,我倒觉得你比梨花公主可爱多了。”伊利罕故意夸赞她的好,好让她完全信任他。
“可汗……”她欲语还休。
“嗯,什么事?”伊利罕露出慵懒的态度,像是毫无戒心。
“你对阿布达的惩罚是否太重了?”映虹故意试探。
“你舍不得了?”伊利罕眯起危险的利眸,端详她的表情。
“不是这样,我是为可汗惋惜,听说他是个将才,你这样罢去他的官,不觉得可惜吗?”眼看阿布达受了严厉的处置,她对他的恨意已经没有了。
“突厥内部人才济济,不差他一个。”
映虹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她对阿布达似乎有那么一点歉意。他虽冷落她,却没有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如今她却先琵琶别抱……
凄凄切切断肠声 指滑音柔万种情
花影深沉遮不住 度帏穿幕又残更
夜深了,塞北的夜寒风刺骨,瑶琴单薄的身子似乎毫无知觉,她藉着抚琴来消磨无眠的夜,倾诉心底的悲凄。
如今丈夫背弃了她,往后她该何去何从?刚愎如他,还是听不进她任何解释,依然相信他所看到的一切,即使他看到的是假象。现在只有证据才是化解误会的唯一方法。
然而他不给她机会澄清事实,就毅然决然废掉她。他为何这么情绪化?这不像他往常的冷静。真正让她痛心的不是失去可贺敦的地位,而是他的态度。
他是一国之君,有着王者的气势和骄傲,怎能容忍妻子和别的男人躺在床上的耻辱;不管真相如何,他就是要惩治所有相关的人,以示背叛者的下场。真的是伴君如伴虎,别人的命运全操控在他的喜怒之间。此刻她心寒到极点。
“瑶琴。”阿布达眼睛布满血丝,踉跄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阿布达?”瑶琴停下手指,循着声音方向瞧去。“你为什么来?你我之间已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不怕可汗杀了你吗?”
“他不是人!”阿布达大声吼叫。“你可知他不但夺我之妻,又准备封她为可贺敦?我真想杀了他!”阿布达咬牙切齿地道。
瑶琴闻言,脸色发白几乎昏厥,但她仍坚强的挺直身子,不愿倒下。她不是已心死了吗?何必在乎他的冷酷无情。
“你还好吧?”他不放心的马上过来扶她。
“我很好。”她硬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映虹让我太失望了,原本我以为只要向她忏悔,她定会谅解我对她的漠视,然后挺身认错,向可汗说明真相,好解开三人间的误会;怎知她速度真快,竟迫不及待的投入可汗的怀抱。”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瑶琴灰心地道。
“既然可汗不要你,映虹也背叛我,我们何不一起离开这里,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逃得了吗?他是突厥可汗,可以号令千军万马追捕我们,我们能去哪里?”
她知道要离开这里几乎是不可能。
“凭我以前官居突利舍,相信定有一些忠心的部下仍向着我,他们会帮我们的。我们离开突厥后,一起隐遁山林,过着闲云野鹤的自在生活。”
“不!我……”她不能答应,即使怨着伊利罕的薄情,她还是无法背叛他。
“你还是放不开他!他对你这般无情,你竟然……”阿布达失望了,至今他仍然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以及可笑的执着。
“原谅我!阿布达,你会失去官位都是我害了你,我也害月露受罚,现在还不知道她怎么样。我好恨自己,总是把厄运带给别人。”
“那不是你的错,别往自己身上揽!”阿布达因情绪激动而牵动伤口,不禁申吟了一声。
瑶琴注意到他的异样,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伤痕累累。
“你为什么会受伤?”
“是伊利罕的杰作。”他颇不是滋味地自嘲:“他是王啊,只要违逆他的人,他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们交情匪浅,他也下得了手?”她觉得不可思议,他真那么冷酷无情吗?
“是我当面痛骂他,他为了自己的面子,只好给我点颜色瞧瞧。”阿布达发出冷笑。“如果不是他叫人架走我,我还要继续痛骂他一顿。”
“他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可怕?”瑶琴回想那天他对她凶暴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是他阴狠可怕的真面目吗?
“如果你再留下来,搞不好哪天他又发了暴君的脾气,那你会有多危险啊!”
“但是如果我们一起逃了,这不就证明我们是作贼心虚,才会畏罪潜逃?”瑶琴理智的分析着。“在未查明真相前,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离开的。”
“你说的是有道理,但是映虹若是一口咬定她全不知情,事情永远是悬着,我们永远要背负不清不白的罪名,你知道吗?与其如此,不如一起远走高飞,成全他们,也成全我们。”
“我办不到!”明知一再拒绝会伤了他,她仍然要表达坚定的立场。“我明白你是为了我才对映虹冷淡,才会造成她今日因妒恨而引起的报复行为,我可以体会一个女人的心情,所以我不怪她,是我欠了你。”
“没想到我原先的好意反而害了你。”他已弄不清娶映虹是对是错了。
“原来你娶她也是为了我?”瑶琴睁大水眸,心里一阵难过。“我欠你太多太多。”
“我从不奢望你的回报,我只是要你幸福快乐。之所以想带你离开这里,是不想让伊利罕继续伤害你,你别冀望他会善待你,连我这个多年老友都越来越不了解他了,何况是别人哪!”
“你伤得怎么样?要不要紧?”她突然想到他是带伤而来的。
“不碍事的,他还没到非杀了我不可的地步。”这点小伤死不了的。
“你还是先回去调养吧!”瑶琴不忍心他为了她而忽视自己的安危。
“我不走,瞧你脸色这么差,我怎么放心。”阿布达固执的要留下来。“外边这么冷,你竟穿得这么少,你是在糟蹋自己嘛!”
“你不要管我,先回去休息养伤吧!”见他没要走的意思,为了让他安心,她转身拿了一件披风覆在自己身上。“这样你可以放心走了吧?”
“好,我会再来看你。”阿布达顶着寒夜刺骨的冷风回去了。
可汗突然赐封可贺敦的头衔,使映虹受宠若惊,她没想到会因自己对阿布达和瑶琴的报复而意外获得这地位;为此,公孙谨的密函中还大大夸赞她的能干,藉此给突厥内部狠狠一击,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他们还需要再努力一点……
映虹思绪纷乱,她发现伊利罕深沉难测,不轻易泄露情绪,让她摸不着他在想什么,因此让她极为不安。
他封她为可贺敦,是出自内心的诚意,是因为真正喜欢她吗?还是另有目的?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容不得她逃脱,她只能步步为营,小心的伺候这个突厥可汗。
这日,阿布达又来找她,她心慌意乱的勉强迎视着他。
“请用茶。”
他们之间像是陌生人一般的生疏和不自在。
“你的茶还能喝吗?”阿布达挖苦地道。
“你当我是只会耍诈的坏女人?”
“不是吗?要不这可贺敦的地位怎会那么轻易就让你得到?我真是低估了你,映虹。”以往对她的歉疚全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满怀的愤恨和不齿。
“这都是你逼我的!”她觉得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怪不得她。
“我逼你?哈哈哈……”他仰天大笑,愤恨地指着她道:“你的理由还真冠冕堂皇,害了别人去换得尊贵的地位,还理直气壮的指责别人的不是!即使是我冷落了你,我也曾努力想改变自己,而你却迫不及待的投入别人的怀抱,你真是不甘寂寞啊!”阿布达笑得苦涩而凄凉。
“住口!”他的讥讽让她无法忍受。“我也曾等待你回心转意,但是你一见到梨花公主,魂都被她勾去了,哪有心思在我身上?她一出现,你就完全变了一个人,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你会来这里也全是为了她!”
“原来你是在利用瑶琴试探我,想不到你竟是这么有心机的人。”阿布达连对她仅存的一点同情也消失殆尽了,他鄙视她,“我举双手祝福你和可汗,谢谢你总算让我心安了,因为是你先背叛我。”
“你……”映虹脸色刷白,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给你一句忠告,可贺敦不是这么好当的,你最好想办法保住这个地位。”他不怀好意的提出警告,有一点像是幸灾乐祸。
“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映虹无法坦然的面对他,尤其他总是话中带刺。
“哈,还需要你赶吗?你以为我喜欢待在这里,我不过尽点以前为人丈夫时未尽的关心,来给你一点忠告,从今以后我俩各不相干。”
阿布达说完后,心里倒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他没有亏欠她,等查到证据,到时别怪他不顾情义,她必须为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
第7章(2)
阿布达回到自己的住所,公孙谨早已在他的帐内恭候多时了。
“尊使为何事前来?”他讶异这位颇有名望的汉室使者,竟会突然造访。
“没事,只是来和你聊聊而已。”公孙谨露出亲切的笑容。
“和我聊聊?”他疑惑地凝视他半晌,然后发出低哼。“我的官位丢了,尊使才纡尊降贵的前来,着实让我不解。”
“你想远了,以前你高官显赫,又是突厥的菁英,名气之大,在下反而不敢亲近,怕别人说我趋炎附势;如今你没了官位,我反而可以毫无顾忌的和你做朋友,因为你是个难得的将才,我对你有着惺惺相惜的好感。”公孙谨语气诚恳。
“哦!”此刻有人愿意伸出友谊之手,他倒是有些感动。“尊使也是个人才,去年的冬猎,你的表现相当出色,只是你沉默谦虚,我也一直没有机会和你好好认识。”
“那好,今日我们就好好畅谈,甚至你有什么难解的心事,也可以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分忧。”
阿布达似乎完全信任他了,两人相谈甚欢。之后,他把最近安阳公主和他的事告诉他。
“原来是这件事让你心烦。”公孙谨了然地道。“我会在可汗的面前替你美言,化解你们之间的误会。”
“难啊!”阿布达比谁都清楚,此时不管是谁出面都无济于事,伊利罕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凡事都得试试看,才知道有没有希望。”公孙谨十分诚恳,一心只想博得他的信赖。
“也好,你既然有心帮忙,多一个人进言,或许会影响可汗的想法。”
“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两人互相回以友善的笑。阿布达的笑容是豁达而单纯的,公孙谨的笑容却是深沉而复杂的。阿布达完全信任他的好意,也欣喜得到一份意外的友谊。
隔天黄昏,公孙谨又来找他了。
“怎么样,他听得进去吗?”阿布达迫切的想知道结果。
“这……”公孙谨支吾着。“我不知道可汗会这么难沟通,他说绝不会轻饶背叛他的人。”
“他真这么说?”阿布达心冷到极点,原以为他气消了会接受别人的解释,谁知他这么刚愎自用。
“我看以后你必须为自己打算啊!”公孙谨语重心长地道。
“哼!这种人还值得为他忠心卖命吗?”他恨恨地道。
“听说你和他也是至交,他竟然一翻脸就六亲不认。”公孙谨加油添醋一番。
“如果不是梨花公主不想走,我早就带她远走高飞,留在这种没有人情味的地方有什么意思?”
“梨花公主还真是死心眼,看来她无法忘记可汗。”
“她太傻了,我一定要再劝劝她,希望她早日觉悟。”
“即使公主觉悟了,要是可汗不肯放人呢?”公孙谨试探地问。
“我会想办法的,只要公主肯离开,其他应该不是问题。”凭他以前的人脉关系,他相信应该办得到。
“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来找我,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也在所不辞!”公孙谨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他已抓住阿布达的弱点,这正是他可利用的筹码。
瑶琴又从梦中惊醒,她梦见爹爹一身血淋淋的模样,痛苦无语地望着她。她好想留住他,迫不及待的想拥抱他,然而却扑了个空。他的面容如此深刻,身影却如此渺茫……
她不死心的再次向前欲抓住那影像,但他却越来越模糊,最后像散开的空气般化为乌有。
“爹、爹!”她凄厉的喊叫,忽然坠入深渊。
这样的梦不知侵扰她几次了,每当从梦中惊醒,她的心痛就越是加剧,她好想爹啊!她开始陷入回忆……
瑶琴要来突厥的前一天,王爷唤她到书房,百般不舍地道:
“爹没用,才会让唯一的女儿远嫁突厥。”
当时她知道自己即将出塞和亲,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王爷难过得说不出话,半晌才道:“你为何不发泄出来,说爹是个废物!”
“为何我非去突厥不可?中原的男子都死光了吗?”她再也忍不住了,终于痛哭失声。
“这是杨坚的主意,他要以你交换一个人,以此牵制我周朝。”
“那我是不是永远见不到爹了?”瑶琴哭得伤心欲绝。
如今她恍然大悟,杨坚早已暗怀鬼胎,把她送到突厥后,即对她的亲人赶尽杀绝,不久就自己篡位当起皇帝来了。
一想到此,她就悲痛欲绝,父亲无奈和痛苦的神情,始终在她的脑海中萦绕不去,午夜梦回时,常让她由梦中惊醒。
今日在异乡遭此对待,愁闷、悲恨形成一种无际的哀伤,如巨石压顶,如地狱之火焚心……此刻复仇的因子,又在她体内蠢蠢欲动。
既已因爱而伤,她只有放弃对伊利罕的冀望。她决定暂时抛开儿女私情,另图报仇的方法,即使没有可贺敦的地位也无妨,因为当时即便拥有,也被伊利罕控制而没实权。
眼前能帮她的只有阿布达了,若他能帮她报仇,她一定会想办法报答他。
一想到复仇,瑶琴不再因情伤而颓废。意志消沉了几天,复仇的意念再生时,反而使她因振奋而精神奕奕。
于是她又弹起那首广陵散来,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此曲原有的气势,再加上弹奏者悲愤激昂的情绪,彷佛惊心的复仇场面已然出现。
琴音方歇,她像解脱似地趴在琴筝上,低低悲泣。她想起了摄达对她的好,如果他仍在,她早就达成报仇的愿望了,管他什么爱与不爱?只有对隋廷的皇帝报仇,才是她此生的心愿。
当初要嫁的人是摄达,为何偏偏让她先遇见伊利罕?嫁给摄达后还遗憾心所属的人不是他。是老天在惩罚她吧?才让摄达早早离开她,让她得不到权位,还要让伊利罕伤她的心。
猝然一只大手像安抚伤心的人儿般,轻轻地落在她的肩上。
“阿布达!”瑶琴抬起泪眼凝望他。
“你又哭了?”他心疼地道。“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不值得你为他伤心,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呢?”
“他毕竟曾是我的夫婿啊!”
“但他的心已在别人身上,你再眷恋也无济于事,想开点才比较重要。”
踏上突厥土地的那一刻,瑶琴就认命了,她不敢奢望今后能为自己而活,女人的命运一向不都是被男人操控?何况她的宗室亲人已无一幸免,她是个没有娘家靠山的孤女,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我要报仇……”她露出恨意的眼神,恨恨的说出内心的愤恨。
“想找伊利罕报仇?”阿布达吓呆了,一向温柔可亲的人,也有强悍的一面。
“不,我要找隋皇帝杨坚报仇。”瑶琴方才的戾气没有了,转而柔声解释。
“为什么?”他一脸茫然,摸不着头绪。
“因为他杀光我的亲人,此仇不共戴天!”
“我好像没听你说过这件事。”
“我一直没机会对你说。”她顿了一会儿,转而对他恳求:“我需要你的帮忙,阿布达,你愿意帮我吗?”
阿布达沉吟一会,随即慨然应允:“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是……”
“只是什么?”瑶琴紧张地问。
“我已经没有兵权了,要帮你会比较困难,不过我一定会想办法的。”阿布达思索一会儿,忽然兴奋地道:“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帮我们。”
“哦,是谁?”
“公孙谨。”
“他可靠吗?”她曾听伊利罕说此人智勇双全,但极有心机,他怎么可能帮他们去打大隋?
“公孙谨为人正直、诚恳,听说他和几个小可汗的关系不错,相信有他们的帮忙,要挫挫隋皇帝的锐气不是难事,肯定教他们隋军伤亡惨重!”阿布达满怀信心地道:“等事情完成,我带你一起离开突厥,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仍殷切盼望。
“若是能帮我报仇,今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只是我只能以兄长的情分对待你。”
“我会等待,等你愿意敞开心胸,真正接纳我的那天。”
“阿布达,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她实在太感动他的痴傻了。“对了,你为何这么信赖公孙谨呢?”
“近日我们经常往来聊天,他对我说虽然他来自中原,却喜欢我们突厥人的豪迈直爽,在他留下来教骑射之术的这段时日,他已和突厥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你真的了解他吗?”瑶琴还是不太放心,究竟她该相信伊利罕还是阿布达?
“如今也只有孤注一掷了,不然你说还有谁可以帮得了我们?”
“嗯。”她只能认同阿布达的想法,先令大隋重挫,然后再离开伊利罕的土地,过着平静的下半辈子。
第8章(1)
阿布达撤去突利舍的官衔后反倒自由自在,没有公事牵绊,他更有时间往瑶琴的住处走动。尤其近日为了密商攻隋的事,他更是走得勤了。
这一天,他刚从瑶琴的住处回去,有一双凌厉的黑眸正燃烧着火焰,直勾勾地锁住他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不见,那双利眸才稍为收歛些。
伊利罕一踏进帐内,竟有一种莫名的伤感。明知此刻不宜来找她,偏偏又隐忍不住,想来看看她好不好?他这样对她,心里明白她哪会好?可是一股强烈的不忍之心引领着他来这里。他只要看她一眼就好。
已是夜凉露重,阿布达回去后,瑶琴早已宽衣准备就寝。想到阿布达的热心帮忙,她终于可以复仇了,多日阴暗的心情露出一道曙光,她不再意志消沉,不再沉浸于悲戚的情殇中。
想着想着,正昏昏欲睡时,忽然感觉身旁有个庞然大物靠近,她猛然一惊,下意识的坐起身来。黑暗中,她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只是惊叫一声:“你是谁?”
男子保持沉默故意不答。
“你再不说,我可要叫人啦!”她发出警告。
他没有让她有叫喊的机会,马上猿臂一伸就将她纳入怀中,贪婪地吸吮那两片芳香柔唇。
“你……”瑶琴骇极了。这人到底是谁?竟敢这么大胆地对她轻薄。为了保护自己,她顾不了许多,立即反咬那人的嘴唇,然后使出粉拳捶打他。
“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伊利罕伸手抹去嘴唇的血渍,不悦地开口。
“是你!”她万万没想到会是他,但一想到他已休了她,她内心的悲哀又涌上来。既然不想要她,为何还要来招惹她?“请可汗自重,你走错地方了。”她冷冷地发出逐客令。
“你赶我走?”伊利罕像是个无辜的小孩,不解地望着她。
“是的,因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么我该去哪里?”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虽然你已没有可贺敦的地位,但你仍然是我的女人,谁都不许跟你在一起。”他霸道地宣示他的所有权。
“你好自私啊!可别逼人太甚。”为了自己的尊严,她要挺身和他对抗。
“没有人敢挑衅我,只有你。”
“有些人专门为虎作伥,巴结你都来不及了,怎敢违抗?可惜我不懂得谄媚阿谀,你找错对象了。”
“你……”数日不见,她完全变了一个人,她在怪他废了她而怀恨在心吗?
“总有一天你会了解,为什么我会这么做。”
“我不需要了解,也不想了解!”她无所谓地道。
“为什么这么冷淡?”伊利罕快受不了她的态度,一向都是别人在看他的脸色,如今他却得看她的脸色。
“因为你我之间已无任何关系,希望你尊重别人,也尊重自己。”
“我明白了,其实是你心中另有别人,你早已迫不及待的想投入别人的怀抱!”他知道她最近和阿布达走得近,他心里极不是滋味。
“这不关你的事!”
“这是我的事。”
“你厚颜无耻!”
“随你怎么说。”
“你……”她气得不知要如何开口了,什么时候他竟变得这么死皮赖脸的。
“今晚我要你陪,要是让我满意高兴,也许你又可以恢复可贺敦的地位。”
“抱歉,我已经不希罕了,你高兴封谁就封谁吧!”
“你越不希罕,我越对你有兴趣。”
“请你马上离开!”她生怕自己心软,又再度为他沉沦,她真的不愿再受伤了。有情总被无情伤,何必自找麻烦让自己痛苦。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空手而回。”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又想欺负她?
“没有你的这些日子,真难熬啊!”他眼神一黯,泄露心底的一些秘密。
“你已经有了安阳公主,就放了我吧!”瑶琴明白他的心思,可她无法忍受无爱的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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