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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夫人-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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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咋了?”

“这……老奶奶咋会跟小的说啊?也就是派了一位姐姐过来交待小的,等您回来啰,赶紧往里头通报一声。”

“哦,知道了。”孙鳖应一声,抱着我往葵园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问:“哎,上回我叫你去送我哥哥,他跟你说什么了?”

我说:“还能说啥?不就是训人的那些话嘛!喂,你娘叫你呢!”

他说:“那也得先送你回屋啊!你的腿又不方便!我总不能抱着你去见老娘吧!”

“谁用你抱!我自个儿能走!”我硬撑着身体,试图下来。

“别逞强!”他使劲拢了我一下。

快到小院门口时,我坚持要下来,正巧红玉急匆匆迎上来,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快让我下来!”他没拦我,把我放下。

我急不可待地跳着跑了两步,他嚷着说:“你慢着点啊!”我也没空搭理他,只拉住红玉想尽快了解情况,走近了才发现她脸上有泪痕,不等我问,她先开口。

“奶奶,不得了啦,莲儿摔住了,胎儿没了……”

我不由得惊叫一声,问:“怎么弄的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急着要去看望碧莲,红玉搀住我,孙正阳却在一旁叮嘱我走路要当心。

我跳进屋,只见碧莲躺在床上,看见我突然失控地大哭起来,红玉搀着我走到近旁,我刚把手递过去,碧莲就抱住了我,哭得泣不成声。

我心疼地说:“怎么弄的啊,快把我吓死了,怎么样,你摔着没有?”

“孩子……孩子……没了……”

我搂住她的头,就觉得她浑身都在颤抖。

红玉也哭了,说:“都怪我不好,她说要到外面转转,我没跟她去……”

“在哪摔住的啊?大人没事吧?”

“就门口那个小台,我还没在屋里刚说一个小心,她就给摔了……”

我劝住红玉,轻轻让碧莲躺下,一边用袖子帮她搌眼泪,一边安慰着说:“好啦,别哭了,只要大人没事就行了!刚才一听说你摔住了,可把我吓死了,只要大人没事就行!”

碧莲哭得很痛,我想我可以理解。

我说:“别哭了,事情都过去了!好好养身体,啊!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么!也别太难过了,孩子没了咱以后再怀嘛,一定要把身子养好啊!千万注意休息,等过一段时间,等你恢复了,身体也养的棒棒的,再怀个啊!千万别太难过啰,听姐姐的话,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奶奶……”碧莲抓住我的手,激动地说:“莲儿对不住您,莲儿没本事,不能给您争脸了……”

“傻妞!啥争脸不争脸的,我就希望你好好的!好啦好啦,别哭了,看眼睛都哭肿了!哭了大半天了吧?嗯?傻妞!”我轻轻戳了她的额头。

我问:“有没有请大夫来看看?”

红玉说:“一出事就请了,大夫也没法,给开了几副药,刚才已经给她喝下去了……唉,我们的命咋这苦呢……”说着又落下泪来。

我拢拢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地说:“别这么说,这也不见得就是坏事,老人们不是常说,要是个好孩子,怎么也掉不了,要是个不好的孩子,就是打个喷嚏也会掉的。所以说掉了就掉了,不用太难受了,掉了,就说明怀的不好嘛,就是勉强保住了,将来生出来,不是残疾,就是低能,再要不就是体质特别差。你们俩啊,都别太难受了,红玉你也别给碧莲太大压力了,让她好好养身体,碧莲也别着急,这种事啊,就得顺其自然。等你把身体养好了,再生个好孩子,好不好?啊,别哭了!”

我本来指望孙正阳能够说句话表个态,可是回头一看,他正若无其事地喝着茶,那种无关痛痒的表情,让人一看就恼火。

我忍无可忍地大吼着说:“孙正阳,你也说句话啊,怎么现在不吭了?平时恁爱说!”

可是他却不愠不火地看看我,说:“我看你说的挺好的!”

“你!”我气得真想用牙咬他。

这时,一个小丫头掀帘子进来说:“老奶奶请大爷到屋说话!”

孙正阳放下杯子,笑笑说:“估计还是说这事。得,我再去听回唠叨!”

他甩着手走了,我又安慰了一会碧莲,看到她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就哄着她睡下了。

我交待红玉说:“她想吃什么就给她做,多给她弄点有营养的,千万让她养好身体。”而后我从姐妹俩的房间出来,到嬷嬷屋里看看孩子。

点点大半天不见我,一见我就腻的不行,一会搂住我,一会又踩着我的腿往上爬,我简直成了他的大玩具,咋也摆置不好了。

我拍着他的屁股说:“你咋这孬呢?嗯?小不乖!”

没一会,孙正阳就从桃园回来,听说我在保姆屋里逗孩子,就直接进来了,顾婶很知趣地躲出去,他就大摇大摆地靠着我身边坐下。

我问:“你娘问啥啦?”

他转过身掐着点点的小腿肚子不放,孩子疼得直踢,我赶紧推开他。

我嚷着说:“你掐我们干吗?”

他笑笑说:“我看他缠着你就不顺眼!”

我抱着孩子,往床里挪了挪,离他远些。

“神经病一样!”我皱着眉,看了看点点的小腿,一边用手轻轻揉着,一边哄着孩子说:“咱不理他!”

孙鳖撇着嘴,坏笑着。“哪天趁你不在我就把他卖了!”

“你敢!”我愤怒地撤回身蹬了他一脚,他晃了一下,抓住我的脚脖子。

“还敢蹬我呢?”他反身爬上床,过来胳肢我,我怕痒,又怕压住孩子,就大叫着踢打他。

他骑住我并攥着我的手腕笑着说:“还蹬我不了?”

我嚷着说“起来,我骨头快断了!”连喊了三遍他才放手,于是我一骨碌身坐起来,抱着孩子就走。

他忙叫住我说:“哎,跟你说正事呢!来,先别慌着走,真的!可重要!”

“啥屁事?”

“碧莲的事!”

我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吼着说:“都怪你,非叫她干什么活!要不是你她也不会摔住!”

“你中了啊,她摔住的时候可不是因为在干活的!”

我听了,也不知说什么,只感到特委屈,心里一酸,掉下泪来。

“我觉得她好可怜啊……”我倔强地揩去眼泪,低着头看着孩子,点点吓坏了,偎在我怀里大气不敢出。“可怜死了……”我又联想到自己,越想越难受。

“行了,你就别添乱了行不?”

“本来就是嘛!你就不能多关心关心别人!整天只想着自己!”

“我这不是挺关心你的嘛!”

“我说的不是我!我不用你关心!我是让你多关心别人!”

“好了,别闹了,你看我也没说什么啊,就惹得你这通掉泪?行了,别挂灯笼了,也老大不小的了,动不动就挂灯笼,也不怕人笑话!”

“我愿意!我愿意挂!”

“好好!”

“我跟你说孙鳖,这院子设计的就有问题,那个小台是啥臭屁嘛!好好的一块空地,垒什么一溜小台干啥?我摔了,碧莲也摔了,以后还不定又害谁摔了呢!”

“好好,我明儿就叫人砸了,成不?”

“还有,你至少这一个月都不许碰碧莲,听见没有,她现在刚流产,你不许碰她!”

孙鳖笑了笑说:“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碰她!”

“我不是说这个!就只这个月而已!”

他拍拍我,笑着走开了。

“不许你冷落她!”我冲他身后大喊。

第九十八章

我从一间半掩着的屋子门前走过,正巧听到有个女孩的尖叫声,随后就见那个叫“小雅”的女孩哭着从里面跑出来——就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个“雅”字,孙正阳差点把她卖掉,我还为此跟他大吵了一架,后来红玉好说歹说,他才勉强同意,但条件是必须改名。红玉叫她红丫,意为红玉的丫头,并把她留在身边。

我还没来得及叫住她问个究竟,她就已经顺着游廊跑远了。我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荒凉感。这时,赖三嬉皮笑脸地从屋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系腰带,我立刻明白了。

他看见我,忙笑盈盈地向我施礼,我瞪了他说:“你又干啥坏事呢?”

他吐吐舌头,笑着说:“没有啊,还没刚想跟她说句悄悄话呢,她就跑了。”

“你欺负人家干吗?”要是以前,我肯定要替那女孩打抱不平,但现在跟赖三熟了,多少有了点小小私心,所以情感上居然偏向于他了。

“哪能啊?小的也不是那样的人哪!”

“哼!得了吧你,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吗?满肚子坏水!”

“哟,奶奶,您过奖!”

我气地使劲在他脸上拧了一把,他虽然很疼,但依然满脸堆着笑。

“我跟你说你要是再敢不学好,看我怎么治你!”

“小的不敢!”

“滚吧!”

“唉,奶奶您慢走!”

我在苑子里转了一会才往回走,进了屋子,就见孙正阳正跟赖三说话,我没往跟前凑,但却支着耳朵听了听。

赖三笑着说:“您跟前也不差她一个,干脆赏小的得了!”

孙正阳乜斜着他说:“怎么瞧上她了?这急吗?爷还说回头给你娶个好的呢!”

“太好的小的也不衬啊,跟巧姑似的,自打跟了小的,没一天不闹的。”

“哼,这怪不得你,是那蹄子无福消受!”

“得嘞,我这癞蛤蟆也不指望吃上天鹅肉了,您就赏我一家巧得了!”

孙正阳笑了笑说:“成吧,自然你乐意那就许你得了,我是嫌她不够开窍,愚木疙瘩一个。不过谁道呢,兴许跟了你她还真就开窍了呢!成,正巧我也瞧她烦呢,你领回去,好好给我调教着,我倒要看看是她这个愚木蛋皮实,还是你这个小王八蛋皮实!”孙正阳说完冷笑着看着赖三。

赖三会意地点点头说:“唉,小的明白,您放心,不出个把礼拜,小子管保她变得服帖!”

孙正阳瞄了瞄他的神情,突然坏笑着用手点了点他,问:“你小子是不是已经得手了?”

赖三呲牙一笑,说:“您不开口,小子就是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啊!”

“少他妈在老子跟前装蒜!说!是不是已经睡过了?”

“那不是也是强拧的嘛,哪有您答应啰那么名正言顺哪!”赖三吱唔起来。

“你小子!”孙正阳不仅没有责怪他,反而露出赞许的笑。“得了,你也别偷鸡摸狗的了,明儿就娶了,省得落人口实,传到外头也不好听!”

“唉,听您的!”赖三兴奋地点点头。

“滚吧!”

赖三见没什么事了,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便高高兴兴地施了礼,说:“那小子先下去?”

孙正阳摆摆手,见我进来笑了笑。

我没理他,而是喊住赖三说:“三儿,我问你,你说的是不是红丫?”

赖三转回身笑了笑,说:“奶奶明鉴!”

我说:“红丫可是你自己挑的,要是再对人家不好,可就说不过去了!”

赖三说:“奶奶您放心吧,我这人您不知道吗?别看小的平时乱七八糟的,遇到正事,小的也分得清好赖!”

“好,你说这话我就放心了!”我低下头,想着心事,连他说告退的话都没听到。

第二天,在孙正阳的主持下,不到十四岁的红丫嫁给了大她八岁的赖三。怎么说呢,赖三达到了目的,虽然他的手段很无耻,也非常下作,但是娶红丫这一天,他脸上的笑容倒不是装的,看样子这回也真动情了。孙正阳觉得自己成就了一桩美事,所以满脸得意,婚礼过后,还给赖三放了一天假,并给他俩分了一个小院,算是帮这小两口安了家。再然后,红丫继续到红玉跟前服侍着,赖三也像往常一样听命于孙正阳,一切都似乎恢复如初。

我问香瑞说:“红玉呢?”

香瑞说:“红姑娘在屋听红丫诉苦呢!”

“红丫怎么了?”

香瑞撇撇嘴说:“还能咋的?还不是在她男人那受了委屈!”

我一边听一边往红玉屋里走,还没进门就听到嘤嘤的哭声。我走进去看见红丫跪在红玉面前,双手掩面哭着说:“红姑娘,您给我作主啊!”

红玉抬头看见我,忙起身相迎,我挽着她的手问:“她怎么了?”

红玉苦笑着摇摇头说:“又受气了。”

红丫爬过来搂着我的腿哭着说:“奶奶,您可得给我作主啊!”

我扶她起来,拉她到椅子旁坐下,一边哄她一边安慰着说:“是不是赖三欺负你了?”

她点点头,这就掳起袖子把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给我看。我让红玉去拿药膏,这时碧莲拉着点点走进来,我本来还想痛骂赖三的,见孩子在跟前,也不好说粗口了,便好生安慰红丫,并承诺要替她讨回公道。

秦家姐妹也劝了一会,点点偎着我,对面前这个落泪不止的小姐姐即同情又充满好奇,他不断重复着几个问题,没一会就把我弄得前言不搭后语。他想知道小姐姐为什么哭,我解释说是因为她不开心,他就问我为什么不开心,我说是因为有人欺负她了,于是他就穷追不舍地要知道那个人为什么欺负她,最后,我以想赶快结束这话题的口吻说:“反正呢,小姐姐不开心,所以才掉眼泪,妈妈不开心,也会掉眼泪啊!”

“那为什么不开心呢?”

“嗯……”我在想如何回答的即简单又明了,想了想,就对他说:“因为有时候点点不听话惹妈妈生气啊!”

“可是点点没有惹娘亲生气啊……”他皱着眉,就好像被人冤枉一样。

我笑着说:“好,作乖孩子妈妈就喜欢!来,跟妈亲一个!”

他凑过来,搂着我亲了亲,那边红丫也被劝住了,揉着眼睛看着我们发笑,碧莲逗了她一句,她便彻底笑了。

我拉着点点沿着苑子里的小路散步,不知不觉地来到一座小院前,以前我倒从没有留意过这里,大概是因为它散在大院里实在太普通了,但今天我却留意到它,因为它的门口贴着大大的“喜”字。我不禁眼前一亮,心想莫非是赖三和红丫的新房?想到这,我忍不住走近看看,毕竟这两个人都是我身边的人,而且我一直也没机会到他们的这个小家里坐坐。

可是我还没刚跨进那座小院,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哭喊,那声音不禁让我想起孙正阳毒打我时的情景。点点紧张地握住我的手,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带着他继续往里走。

正在这时,有个女孩悲切地喊着说:“你再打我,我就死给你看!”

另一个声音恶毒地吼着说:“哭!叫你哭!妈的老子今儿要是不揭了你的皮,老子就不姓赖!”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抽打声,那哭声也就更惨了。

我实在忍无可忍,便冲里面喊道:“赖三!你给我出来!”

里面的人停顿了一下,我又叫了第二遍,点点看看我,我安慰着说:“没事!”

赖三从屋里探出半个脑袋,看见我正在他的小院当中站着,赶紧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弯腰提鞋。

他满脸堆笑,就好像根本没发生任何事一样,我气愤地瞪了他,心想,这人怎么说一套做一套,答应的好好的要好好待人家,怎么还这么粗鲁?

“你怎么欺负她?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赖三见我气色不对,知道我是真火了,于是慌忙跪下说:“没有,小的哪欺负她了?”

“我都撞见了,你还狡辩?”

“不是啊,奶奶,您听小的说啊,那小贱人,她实在是叫人窝火!”说着往屋里指了指。

刚说到这,红丫从里面跑出来,大概是听到我的声音,一见我就跟见了救星一般。

她扑到我膝下,紧紧地搂着我的腿求着说:“奶奶,您可得替我作主啊!”她的嘴角上有块钱币大的淤青,我很生气,于是一面哄着红丫,一面当着她的面狠狠打了赖三。

赖三不敢还手,低着头挨着巴掌,等我打完了,他才笑嘻嘻地说:“奶奶,仔细手疼。”

我使劲戳了他的脑门儿,气着说:“你为什么打她?我怎么跟你说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嗯?”

“不是,奶奶,真是她太气人了,小的见过糊涂的,还没见过她这糊涂的!”赖三也是满脸委屈,他一边揉着腮帮子,一边偷眼看我。“叫她收拾屋子,她却和搅的跟泥溏似的,叫她做个饭吧,她就连锅都能烧漏喽,叫她到花二婶子那借个鞋样来照着做——好嘛,一剪刀下去,连布和鞋样全毁了!您说我这讨个老婆,本来是想过两天好日子,哪成想……”赖三揉着脸,再次偷偷看看我。

红丫只是呜呜地哭,一声也不吭。

我叹了口气,心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夫妻之间吵个架绊个嘴什么的,都是正常的,但他打人就说不过去了,我生平最恨家庭暴力了!

但我还是搀起红丫又拉起赖三,然后把他们两个的手握在一起,俩人互相看了看,都没有说话。其实我能说什么?毕竟是他们小俩口的事,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我一个外人,又不清楚当中的细节,所以不好说谁对谁错。

我劝着说:“三儿,不是我说你,你比人家大那么多,就像个大哥哥一样,多让着她点,她年纪小嘛,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也别跟她计较!别动不动就打老婆,最没出息的人才打老婆,有本事把劲往外使!别在外头不顺心,就拿家人出气!家人是最重要的,是要陪你过一生的!对她好点,听到没有?”

“唉!”赖三点点头。

我又转向红丫说:“两口子一块过日子,就得互相担待,互相体谅!他每天被他主子使唤地跑来跑去,其实他也可累!你要是有时间,就多帮他分担一点家里的事,不会做没关系,可以学,身边那么多姐姐阿姨的,可以多问问她们,也别不好意思,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每个人都不是一生下来什么都会做的!好不好?替他做做饭,在生活中多照料他,好不好?你也要学着做些家务,结婚了么,就是大人了,得学会怎么过日子,好不好?”

红丫也点点头,我又对赖三说:“你啊,以后少乱发脾气,你这个作大哥哥的,老欺负妹妹,丢不丢人哪?”

赖三挠着头傻笑起来。

“今天就算了,要是你以后再敢动红丫一根指头!”我再次戳了他的脑门子,“我跟你说你小心着!姓孙的给你说的那套你就别听!那过日子要是照他说的做,那日子就没法过!红丫可是你自己挑的,自然喜欢人家,就得对人家好!听到没有?别整天跟他学的那歹毒!听见没有?”

“唉,小的记下了!”

我笑了笑,拍拍红丫的胳膊说:“好啦好啦,不许再哭了,脸都哭皴了!那行了——”我笑着看着点点,“我本来是出来散步的,结果竟解决了一次家庭纠纷。”点点不知所以然地冲我甜甜一笑,我捏着他的小脸,接着说:“那你们忙吧,我们走了。”

赖三说:“小子送您!”

红丫也说要送,我笑笑说:“甭送了,又没出这个大院,我就带他到大院里随便走走,你们俩可不许再吵了!”

赖三弓着腰笑着说:“您放心吧!”

“唉,那我们走了,别送了!”我扯扯点点,示意他要有礼貌,他便按我以前教他的那样,朝他们摆摆手。

我笑着摸摸他的头说:“要说什么啊?”

他想了想说:“再见!”

我又满怀鼓励地抓抓他的小脑袋。

第九十九章

马上要吃饭了,我嫌身上有汗味,就到里屋把衣服换了,秦家姐妹在外屋招呼着,点点也跟着凑起热闹来。

就听红玉说:“开始往上上吧!”

有人应了一声,这就开始往桌上摆碗盘,可是突然听到红玉叫了一声,而后有什么东西打了,紧接着点点就大哭起来。我也顾不上衣衫不整,赶紧跑出来一看,原来点点把桌上的一个汤盆扒翻了,热汤撒了他一身。我心疼地拉过他,慌乱地用一块干布帮他擦着,并询问他有没有受伤,他也说不清楚,只是扯着嗓子大哭,弄得我特别难受。

碧莲恼着说:“你都不会往里放放,明知道有孩子在,还放桌子边上,能不洒吗?”

我回头一看,挨训的正是红丫,她搂着托盘,胆怯地低着头,我顾不上她俩,只想尽快把点点身上的湿衣服扒下来。

我焦急地说:“烫住了没有?快跟妈妈说说!烫住自己了没有?你扒那个干吗?你不知道那里面是汤吗?嗯?跟妈妈说烫到哪了没有?”他往我身上偎,哭着喊着娘亲。我把他的外衣脱了两层,发现里面还是干的,这才放下心,心想多亏了是在冬天,要不是穿得厚肯定早浇透了。

我拉着他到舆洗架前,用手巾给他擦擦脸和小手,他即委屈又羞怯,一个劲叫着“娘亲!”

“叫我有什么用啊?疼的是谁啊?”

他张着嘴巴哭喊着,我真是又气又心疼,但我总算可以放下心,至少他的表现已经证明他不是因为疼而哭,而是怕我吵他才哭。

红玉赶紧走过来,问问点点有没有烫到,我说:“好在穿得厚,手上有点红,不过没事!也没破皮也没起泡,可能是把手伸到汤里时烫了一下,不过没啥大事!”

珊瑚去擦桌子了,红丫则蹲下身子,用手搌着地上的汤,碧莲很气愤地踢了她一脚,说:“养你干啥吃的?连个饭也不会摆!”

红丫哭了,偷偷用袖子抹着眼泪。

“哭!你还有脸哭呢!”碧莲说着又使劲拧了她。“还不拿拖布去,用手搌到什么时候啊?怎么跟木头一样!”她一边气得跺脚一边抱怨着说:“这批新来的不行!怎么一个个毛手毛脚的?不行!干活不利索!”

红丫抹着眼泪跑去拿拖布去了,红玉劝着说:“你少说两句吧,没看点点哭着,这已经够乱了,你就别再添乱了!”

我很不高兴地说:“怎么会叫烫着呢?我还没刚一转身,就差点出事!弄得吓死人!哎呀,我现在是不能听他哭,你不知道我一听见他哭,我的心揪得多难受!”

“叫她往里放放,说了半天,还跟木头似的,一脸的木钝!您说,那汤盆哪能放到桌子边上啊?我看着都悬乎,别说去碰它了!哪有这不开窍的呢?难怪大爷不待见她,要我说还是打得轻!”碧莲一边说一边指挥别的丫头清理现场,她姐姐看看她,示意她不要把话说太难听了。

红丫拎着拖布跑进来,碧莲一把抢过来递给了别人说:“你站那别动吧,怕你又打了别的东西!没心没肺的东西!”

红丫低下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碧莲接着数落着说:“你说你也挺大个人了!咋就没羞呢?端个盘子也会?那你还会干啥?买你来是吃闲饭的?我像你这大的时候,啥不会干啊?别说是端茶倒水,就是再细发的活我也干得了!”

“好啦!”我觉得再说下去就必然刻薄了,所以打断了她,其实碧莲跟我一样,心不坏就是有时候嘴太毒。

“都别吵了,赶快收拾收拾吧!”碧莲见我发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这时,孙正阳从外面进来,一进门就问:“又咋回事,大呼小叫的?”

红玉推着红丫到门口,让她先回避一下,其他女孩也跟着出去了,碧莲摆弄着一块抹布,她姐姐瞪了她一眼,暗示她不要多嘴。

我坦然地说:“没怎么,我不小心弄打了汤盆。”

孙正阳看看地上的碎碗片,没说什么,绕到炕上,侧身躺下来。红玉张罗着给孙正阳添一副碗筷,孙正阳看着她忙活,直到她忙完了,才不紧不慢地说:“我吃过了。”

点点惧怕孙正阳,自打他进屋后就安静了不少,但孙正阳还是很不耐烦地抬头瞪了我们一眼,说:“你能不能别让他哭啊!我听着咋这烦哪!”

我心想干脆也别在他跟前呆着了,省得等会他又发神经,想到这,我拉着点点出了屋,并对红玉说:“帮我给孩子拿套衣服来。”

红玉答应了一声,孙正阳却嚷着说:“别给她拿,还没一见我就躲,叫她自己回来拿!”红玉也答应一声,我没吱声,拉着孩子到顾婶屋里去了。

我觉得无聊,就对着铜镜把头发松开重梳,点点偎在顾婶身边,看着我把头发扎成马尾,再拧起来盘在脑后。没一会,秦家姐妹走进来,见我正在梳头,就走到梳妆台前,一个靠着我坐下,一个站在我身后,搭着我的双肩。

碧莲说:“我帮姐姐梳头吧!”

我从桌上拿起簪子,把头发别好,转回头看看她,笑着说:“我的头发不够长,可梳不成你们那样的。哎?怎么出来了?”

“爷说想歇一会,我们就出来了。”

“哦!那只猎!”

红玉笑着拿起桌上的一个粉盒,说:“姐姐应该把眉毛剔掉,再画上去新的!姐姐的脸盘配上一对柳叶眉,一定更媚!”

我说:“我可不剔眉,顶多修修!”

碧莲摸着我的头发,从镜子里看着我说:“姐姐就是不化妆,也够美的!”

我轻轻捏她的脸蛋说:“就你嘴甜!满口都是蜜!我可是跟你说,少拿这些甜言蜜语来逗我,我可是经不起夸,一夸就飘了!”

碧莲笑,红玉看看我说:“姐姐的头发好像长长了,发卷也没以前明显了。”

我对着镜子左右照照,又盯着头顶新长出来的黑发,喃喃地说:“可不是么,又该烫了!”

秦家姐妹相视笑笑,说:“怎么个烫法?我们也想试试!”

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方世玉》里的李连杰给他老妈烫头时的情景,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摇摇手说:“还是别试了,真的!”说着捧腹大笑起来。

碧莲说:“哎?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我帮你绞脸吧。”

我问:“什么是‘绞脸’?疼吗?”

碧莲说:“一点也不疼,有点麻麻痒痒的感觉。”她说着从针线筐里扯了根线,麻利地拧了一道劲,用手指撑着。

我看她那架势挺吓人的,生生的不敢让她碰我。

我说:“别给我弄,我不绞!”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手里捏着线,坐到我旁边说:“瞧您怕的,我还能吃了您不成?”

我看着被她挪成一小团的线,想起以前在广州上学的时候,曾经见老太太用线给别人刮脸上的汗毛,心想碧莲说的大概是那个,便问:“是不是拔汗毛啊?”

她点头,两手又撑起线,麻利地在半空动作两下,说:“嗯,姐姐会不会?要不姐姐帮我绞吧!”

我摆摆手说:“我可不会,以前见老太太帮人弄过,我当时还不知道是干吗呢,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有点像,估计就是你们说的‘绞脸’吧!”

红玉笑笑说:“来,我给你绞!”说着接过线帮碧莲做起了“美容”。

我往屋里进,就见赖三正跪着跟孙正阳说话。

赖三说:“俺兄弟前几年不是死了么,所以俺老娘一直是俺兄弟媳妇给照顾着。这不,头前俺兄弟媳妇也改嫁了,家里没个人照应,我这心里怪挂念的。”

“成,我准你假,回几天吧。”孙正阳喝了口茶说。

赖三笑了笑说:“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再说了,您身边没个使唤人,那哪成啊?我也走不开啊!”

“那你想怎的?”孙正阳翻着眼皮瞧了瞧。

我走进屋,溜着边坐到属于我的角落。

赖三满脸堆笑地说:“我寻思着叫我媳妇回家去……”说着偷偷察颜观色。

“你也说了是你媳妇,还问我干啥?”

“那不得问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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