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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夫人-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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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莲脸上一红,有点不自在。
孙鳖刮着杯子盖垂着眼皮,吹着热茶说:“甭想,我该罚你还照样罚你,明儿就跟下人们一块干活去!”
“她现在需要休息!”我嚷起来。
“你不是心疼那几个丫头值夜值得勤吗?正巧把她打进去,多一人轮着来,就不那么勤了!”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别人伺候我!”
“那就让她到下房打杂去!”
“你!”
孙鳖笑起来,得意地说:“我看还是留在你房里服侍你轻闲些吧!”
“别跟我说话!”
“嗯,还说啥了没有?”孙鳖又转向碧莲。
“老奶奶说,等回头妾的身子沉了,就叫妾搬到桃园去服侍老奶奶。”
孙正阳点点头,放下茶碗看着我问:“你怎么想?”
清玲临死时的情景再次过了我的脑子,我猛得站起来,搂住碧莲说:“不行!我不会允许碧莲离开我的!”
孙鳖笑了笑说:“你也知道争了?我还当你不知道争呢!不错,有长进!”说着看着红玉笑起来。
“我不明白你说啥?”我搂着碧莲拉她坐下,低下头贴了贴她的脸蛋,轻声安慰着说:“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孙鳖问红玉说:“你有什么主意?”
红玉说:“妾哪有什么主意……”
“你会没主意?”孙鳖冷笑起来说:“说吧,这又没外人!”
红玉看看我和碧莲,这才重行了屈膝礼,开口说起来。
“妾以为,莲儿不够乖巧,也不够伶俐,突然派她到老奶奶跟前伺候着,难免会说些不称心的话,做些不得体的事来!这要是惹怒了老奶奶……咱挨顿打骂事小,可要是气坏了老奶奶的身子,事就大了!毕竟那不像在爷的房里,不管怎么说,咱们是自打进府就在这房里伺候的,对您对奶奶的脾性也是熟悉的,知您爱吃什么,爱喝什么,就是您不动嘴,也猜得出您想要什么,想拿什么……”
“妾是想,与其叫这不省心的劳什子去惹老奶奶,不如把她留在您身边,您也好管着她点,这是其一。其二么,自然咱们奶奶仍在您房里住,您若是真心疼奶奶,那就更得把这养育的功劳留下。府里的规矩妾清楚,传宗接代这事,不论娘,只论房,若是正房里出的,功劳就记在正房,若是二房出的,功劳就记在二房……可眼下,正房的奶奶早已得喜了,而咱们奶奶已经落后了……要是再不赶紧,那咱们奶奶在老奶奶心里可就别想翻身了……”
“妾以为,要是咱们二房也抓紧出一个,虽然晚是晚了些,可毕竟也为咱们争了点气,就是到老奶奶那也有个交待,说不定,惹生的是个大哥哥儿,老奶奶一高兴,也就不嫌咱们厌了。这样一来,不仅咱们算是尽了孝心,老奶奶心里高兴,您夹在中间也不必再为难了不是?另外,妾还想,就是日后这孩子生下了,妾和莲儿也不能认,能认他的只能是咱们奶奶!”
“喂!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啊!我保护碧莲可不是为了……”我激动不已,再也克制不住了,我没想到她们居然误解我,竟以为我的热情是出于私心!
碧莲轻轻握住我,我不敢看她,生怕她的眼神里充满责备,然而她的眼睛仍然是那样澄澈。
我不禁感动地说:“碧莲,我真的不是为了抢你的孩子!我也绝不会抢你的孩子!真的,请相信我!”
孙鳖看看我,没有说话,红玉却向我道个万福,以非常平淡的声音继续说:“奶奶,您听奴婢说!您平日里心疼我们,我们心里都清楚,奴婢一直都认为能在您身边服侍着,是我们的福份……”
我站起来,准备打断她,没想到她上前一步,先阻止了我。
“您先听奴婢把话说完……这孩子是要生在咱们二房的,这不仅是爷的意愿,也是奴婢和莲儿的心愿……”
“红玉你误会了!我真的……”
她把手挡在我嘴前,轻轻摇摇头。
“不是误会您,而是在求您。”
我愣住了。
“您想,”她接着说:“这孩子肯定是要生的,可是生在哪呢?您就忍心撵她出去,撵她到别的地方?谁不知道这府里上上下下您最疼人?还有哪个房里,会像对待亲妹子一样待她?”
“那倒是,不过,这可是两码事!我是会保护她,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我保证,我会用性命保证!可是,我不是图她什么!真的,我想保护你们,尽自己的全力保护你们,但绝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尤其是……哎呀,你们到底明不明白?孩子是一个女人最珍贵的,如果有人抢走她的孩子,那不就等于抢走她的生命吗?你们怎么能让我作这样恶毒的人呢?我的良心怎么过得去呢?”
孙鳖一声不吭地坐着喝茶,仍旧一脸的漠然,我虽然不指望他能说句有良心的话,但光是看着他那副德性就满肚子火。
“您不是抢,而是护!奴婢想了,这孩子只有生在这里,才可能得到善待!”
“当然要生在这里,当然不会撵她到别人的屋里去!可是,这和那是两码事,我很乐意作孩子的姨妈,但绝不能替代他的母亲!这事咱们可得先说清楚才行啊!”
“奶奶,您先听奴婢把话说完……俗话说‘母以子贵’,若是自己的儿子有出息,当娘的脸上自然光彩,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倘若当娘的出身卑微,势必会影响到孩子的,这样一来,孩子可能会遭人耻笑,遭人白眼,如果有朝一日真出人头地了,也不好意思提自己的亲娘……”
“啥卑微啊?我咋这烦听你说这套啊!啥叫卑微啊?穷就卑微了?大家都是平等的,只有工种的区别!哪有什么贵贱之分?母亲就是母亲,贫穷不贫穷,富裕不富裕也都是孩子的母亲!如果作子女的因为飞黄腾达了就瞧不起母亲了,那就太没良心了!”
红玉笑了笑说:“您说的没错,可是哪个当娘的不是从底子里往外疼自己的孩子?哪个当娘的不想把最好的留给孩子?恨不得把心窝子都掏出来!可是这作娘的也不是各个都是出身富贵的,有时候真是有那心没那力啊……”
“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吃的,我也不会让你们饿着啊!”
“还是这个理儿啊,只要有您一口吃的,这孩子就饿不着,所以才要把他过继给您,咱们都只说您是他的亲娘,还怕他跟您不亲?除非您是嫌这孩子生得贱……”
“红玉,你再这么说我可是真生气了啊!”
“那好,那您就是答应了!太好了,这样一来,我跟莲儿既可以继续服侍您跟大爷,又可以天天见着孩子,岂不是两全?总比跟着我们,有今儿没明儿的……要稳当吧……”
“嗯!嗯!嗯!我咋就觉着这话里有话啊?我说我听着咋这别扭!原来是暗地里骂我呢?”孙鳖突然冒了一句。
红玉忙陪笑着说:“妾哪敢骂爷?爷就是我们的天,我们的衣食父母,敬还来不及敬呢!”
我说:“反正,你们要把孩子让给我,我是接受不了!”
“哎呀姐姐!”碧莲迎向我。
红玉瞪了她一眼,她便立刻改了口说:“奶奶,您就答应吧,要不然这孩子我也不要了!”
“你敢!”孙正阳拍了桌子大吼起来。
红玉赶紧打圆场说:“您别听她的,她那张烂嘴,说话没谱的!她说不要就不要了?她肯奶奶也不肯哩!就是奶奶肯,您还不肯呢!这后边不还有老奶奶么?那就更不能答应了!”
“甭管老奶奶答应不答应,我这一关就过不了!我可告诉你啊,好好给老子养孩子,要是出了差子,老子抽你的皮!”
我说:“哎呀,烦死了,我不跟你们说了!反正我是不行!不接受不了你们说的这些!”说完出了屋,直奔点点的房间去了。
第九十六章
我是只恨对碧莲的照顾不够周到,哪还舍得让她干活啊?那天,他们不是非要把孩子过继给我吗?事后孙正阳专程去了一趟桃园,说服老太太让碧莲继续留在葵园。红玉和碧莲还是坚持她们的想法,对我说出种种所谓的利害得失,但我还是不能接受。后来,这事就这样僵持着,我们坚守着各自的原则,始终也没能达成一致。又过了几天,大家都不再挂在嘴上,我想大概是已经淡忘了,所以也不再多想。不过我是这样认为的——不管她们现在怎么说,等到时碧莲一看到孩子,肯定就舍不得给人了。人不都是这样嘛,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啊?
快到清明了,孙正阳率领老孙家的男人们到祖坟上烧纸扫墓,回来又拜了宗堂。碧莲的反应很大,总是犯恶心,可孙鳖还拧着那劲不变,所以我们都不理他,该让碧莲歇就让碧莲歇。
这天吃饭的时候,孙正阳很高兴,就说起我跟红玉的事来。
他说:“要说你跟红玉俩吧,也都是跟我比较贴心的,咋越是近乎的人,越怀不上呢?”
红玉笑起来迎合着他说了一番奉承话,说的他心花怒放,正巧碧莲端着盘子往桌上添菜,他就说:“这两天倒是变乖了不少啊,看来该罚的时候还得罚啊!”
我气得瞪了他一眼说:“没人性,她肚子里可是怀的你的孩子啊!不想着心疼她,还给这说风凉话!”
他夹了一口菜说:“我要是不罚她,她还真就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
“屁话!老婆怀孕了也不上心!也不害臊!”
“等你怀啰,我肯定上心!”
“傻**!”
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周围的草木也渐渐展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来。我还是老样子,痛苦却无奈地活着。本来我是把希望寄托在那本命运之书的末卷上,心想任何阴谋的结局、悬案的迷底,总会在故事的结尾澄清和解决的。可是那次的那场大火,却把希望化作灰烬了。
我很矛盾,不知道何去何从,就好像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上,需要自己去选择。然而,事实是这样,无论我选择哪一边,又都放不下另一边。我就这么犹豫着,有时候实在不想活了,但多数时却又舍不得死。因为心里有牵挂,所以割舍不下,我总觉得孩子是无辜的,不应该受这番痛苦,所以我尽可能充当一把保护伞,替他遮风挡雨。不知不觉的把满溢的痛苦转为母爱,像开闸泻洪般倾泻给他,不求什么回报,只希望我的孩子能幸福健康的长大,这就是作母亲唯一的心愿。如果有人问,什么东西最坚硬,可以抵挡万般苦难?我会说是母爱;如果有人问,什么东西最柔韧,风吹雨打也折不断,我依然说是母爱。我的性格变的优柔寡断,做事总是畏畏缩缩瞻前顾后,可以说,我没有什么是自己有把握或把握的了的,唯独母爱的彻悟是坚信的。
我的心也因经历了太多的磨难而成熟了很多,我甚至可以自诩地说,任何困难与苦难都无法将我轻易压垮,除非那个支撑我的精神支柱倒塌——那就是我的孩子。人真的好奇怪,不管什么事,只要日子一久,居然养成了习惯,就像现在这样的生活,我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我想我的灵魂早已在地狱的烈火中铸成,什么事都扛得过去了。我不禁觉得好笑,天大的玩笑也不过如此,我现在不是依然还活着吗?
为了孩子,我什么都可以做,如果他能过得好,我绝对不鄙视罪恶。我记得有个故事,是说一个女妖为了有足够的奶水喂自己的孩子,每天都要吃一个别人的孩子。我觉得有时候我就像这个女妖,为了自己的孩子,宁愿把自己民的灵魂一块块地切下来献给魔鬼。
五六月份,天气晴朗,心境也舒缓了些,就这样过了一段相对安稳的日子,亦或是说我给予点点一个相对安稳的日子。可是说来也倒霉,我扭伤了脚,也就是拳头高的一个小台,一个没留神就扭到了。
当时只听“啪”一声,我当即就疼哭了,心想如果没伤到骨头,也扭到筋了。哪知请了个大夫睢瞧,说并没伤到骨头,而且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于是我终日在床上坐着,无所事事,休养了一个多星期,肿的地方已经消了,可是一动还是很疼。
这天正在床上坐着,孙正阳突然进来,一进屋二话不说,就把我抱起来。
我问:“干吗?”
他回答说:“带你出去转转。”
我嚷着说:“我脚疼,哪也不去!”
他把我抱出院,左转右转地出了后门,门外已有一乘轿子等在那了,他把我放进轿子,说要带我去个好地方,我不肯听,硬撑着身子,他按我不住,就叫家丁上来绑我。
他一边吆喝一边叮嘱着说:“当心点,隔着衣服绑!当心点!要是把你们奶奶身上弄伤了,老子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仆人们唯唯诺诺地应着,他又说:“别踫到她的脚啰!当心哪!她脚上有伤!从膝盖上捆着就行了!”
我在轿子里拧动,嘴里喊着:“孙正阳,你要干什么?我不去!我哪也不去!”
他忙凑过来让我小声点,一边把手指比在嘴前作了个收声的姿势,一边拢着我的头说:“小声点,别闹了!带你去个好地方!”说着从怀里掏出个丝绢手帕,仔仔细细地折成条状,像勒口罩似地蒙在我的嘴上,然后在我的脑后系了个死结。
我吱吱唔唔地嚷着,心里干着急,却发不出音。
他放下帘子退出去,迅速上马,说:“走!”
轿夫刚起身,正巧有个婆子出来倒水,看见他骑在马上,便问道:“爷这是要出去啊?”
孙正阳哼了一声,她又说:“大奶奶没几天就要生了……”
“怎么?大爷出去,你还敢管是怎么的?”
婆子吓得不敢吭声,他又朝身后喊了一声“走!”然后甩了鞭子,轿夫们立刻抬着我小跑起来。
他骑着马旁若无人地往前奔,还嚷着要轿夫们紧紧跟着,轿夫们只得用跑的。
我在轿子里像核桃仁似的晃荡,颠得直想吐,怎奈嘴被手绢堵着,干呕了好几次都强忍下去。轿帘随着轿夫的摇动而摇摆不定,我透过缝隙看到飞速移动的地面,没看一会就更觉头昏了。
我真的好难受,胃里的东西在翻搅,不断地往上涌酸水,我一刻也坚持不住了。正在这个时候轿子慢下来,然后就停下了。我歪靠在轿子里,急促地吸着气,头上已是一层冷汗。
孙正阳探进身,见我脸色惨白,不由得吓了一跳,忙给我解开绳子,扒开手绢。
我大口大口地喘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我又气又恨地叫嚷起来:“你干吗?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这才乐呵呵地伸出手,不顾我的顽抗强抱起我,陪笑着说:“都是这几个狗东西害的,回头我非治他们不可!”
我气急败坏地往他的肩上脸上猛抓猛打,他有时躲一下,有时就干脆忍着。
“得了,还没完没了了你?”他说。
我嚷道:“让我下来!”
他把我放在地上,抹过我的肩让我转身,然后向前方努努嘴。我抬起头,看到了一幅美丽的让人忍不住惊叫的秋景画卷——碧蓝的湖水像澄澈的天空一样令人目醉心迷,那种色彩的渲染,几乎可以融化一切烦恼驱散一切阴云。四周茂密的植被披着五彩霞衣,红彤彤金灿灿的一片,好比节日里燃放的火树银花,无限喜庆。鸟儿们像精灵一样成群结队地飞跃树梢,像鱼儿一样忽聚忽散,拍打的翅膀更是随风一起哗然。
我不禁在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杰作?没有经过任何修饰与雕琢,却比一切精美的艺术品还要完美百倍。
他看出我的惊讶,不由得高兴起来,于是从我身后搂住我,贴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我只顾留恋于眼前的美景,就连他是孙正阳也不介意了。
他用腿窝卡住我,把我搂在怀里,我们坐在湖岸的斜坡上,各想各的心事。我真的很开心,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想要永远留下来了。他的下巴紧紧贴着我的头,时不时侧过脑袋看我一眼,我也会迅速地回看他一眼,因为我不想在这样的美景下,继续自己的仇恨。
他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我真不愿把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然而他既然破坏了这种平衡,我就不得不去想为什么他是孙正阳?如果是别人,哪怕是任何一个不那不讨厌的人,我都会倾心于他,甚至给他一个深深的拥抱。
他把我搂得很紧,嘴唇已经贴到我的耳朵。
他说:“跟你在一起,总觉得过得快,要是有样东西,能把时间钉住,就是花上千两万两的也值了。你说,咱俩要是真成了,那可真得好好谢谢我那位哥哥,要不是他我还遇不着你呢!唉,都说神仙逍遥,依我看,丰衣足食佳人相伴,如此一万年,便是神仙也不换!”
我仍然专注于眼前的景色,并没有太留意他的话,要是生活中都像眼前的景致一样美丽,也不至于觉得度日如年了。
“过段时间我要去趟京城,这次非捐个员外不可!”
孙正阳说着突然来了气,骂那个顶了他的名儿的王其敬,说他抢了他的通判的位子,害他白花了几千两银子。
我见他越骂越恼,便好声好气地劝他说:“算了吧,别想了!”
他听了,果真消火了,一面搂着我一面说:“我是不是吓着你了?”我说没有,他冷笑一声,接着说捐官的事。
“我倒不是气丢了那个职位,而是觉得窝囊!妈的,那个老东西!敢和老子抢!”
“你就别想了!烦不烦啊!”我实在存不住气地嚷起来。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松开我躺在草地上,双手枕着头看着我说:“听你的,不想就不想,不过那种小官我倒真也看不上,给他就给他吧!”说完拍拍我的背,又掸了掸我的裙褶子。“躺这呗,跟我说会话!”他托起头,侧着脸看着我。
我躺下,抬头看着蔚蓝的天,忍不住喊道:“空气好好啊!”
他说:“还从没见过你像今儿这么乐的。”说着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整条大腿地压上来,把手塞进我的怀里,我赶紧坐起来,一面甩开他的手一面骂了句“滚!”。
他硬搂着我重又躺下,我挣扎着嚷着说:“你老婆都要生了,你就不能对她专心点?”
他听了突然松开手,气乎乎地躺下,我们谁也不理谁,各把脸抹向一边,过了一会,他说:“好端端的你提这事干吗?怪扫兴的!你说你怎么老惦着她干什么?”
我嚷道:“我也是女人,她也是女人,我觉得她挺可怜的!怎么了,我惦记着她怎么啦?难不成要惦记着你?你这个臭无赖!谁嫁了你都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嘶!我看你又上脸了是不是?”他冷不丁坐起来,粗鲁地扒了扒我的肩。
“你就是无赖!无赖!臭无赖!”
“妈的,非惹老子动手是不是?”
他突然抬起手,我本能地眨了一下眼睛,但他的手僵持在半空,始终也没落下来,最后他只是回瞪我一眼,骂着说:“看在你腿上有伤的份上,今儿就不跟你计较了。”说完狠狠地推了我一把,便重又躺下了。
我闷闷不乐地低头坐着,一声不吭,过了一会他觉得没趣,就又哄着我说话。
“哎?”他晃晃我,知道我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就咧着嘴笑起来。“行了行了,动不动就使小性。你摆脸给谁看呢?”他一边说一边摸着我的裙带边。
“孙正阳!你个臭流氓!我说金素秋怎么了?她是不是你老婆?我说的哪不对啦?”
他冷笑一声,没有答应,我甩过脸不理他,他自顾自地躺着看着天,嘴里叼了根小草,一脸的不在乎。
“同床异梦,算哪门子夫妻?”他自言自语地说,然后故意朝我脸上看看。
“别跟我说话!”
他敲着我的背,时不时隔着我的衣服画着圈,我厌烦地将他甩了好几次,但他还是死皮赖脸。
“你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嗯?你知道那金老三是个什么东西?她就是个醋缸,醋篓子!你还在这替她说好话!从她嘴里我可从没听过一句你的好!你说就她这样的刁妇,谁不厌?呸!老子他妈的又不是没见过美人儿,就她那娇情儿劲儿,老子还懒得费那个神呢!”
“你就是个无情无义的畜生!啥也不是!”我气愤地嚷道。
“我怎么无情无义了?”他霍的一下坐起来,扯着我的手臂吼道:“我对你的心意你不知道?嗯?我对你的情意天地可鉴!”
“我不稀罕!”我嚷道。
他听了竟突然搂住我强吻起来,我咬了他才脱出身来,他很生气,对我又是骂又是威胁,但之后便谁也不说话,直到天气渐暗他才直起身,弹掉身上的草叶,看着夕阳。
我不禁有感而发,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他看看我,一句话也没说,随后伸手拉起我说:“回吧,等会就要凉了。”
“我不坐轿子!”
他听了笑了笑,一把把我抱起来,然后走向他的马,让我侧坐在马上,他跨上马坐在我身后,用手臂护着我,催马慢跑起来。
第九十七章
我坐在前边,轻轻枕在马头上,跟着马儿的起伏轻轻起伏着。从湖边走出来,慢慢地沿着一条大路往回走,天色还没有暗下来,这才发现四周的风景很好。路上有很多往来的行人,三五成群接连不断,有和我们同向的,也有和我们反向的,男女老少都有,也有骑马坐车的,都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不过女孩结伴出行的很少,男人倒很多,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满脸陶醉的样子。有的仍不尽兴,边走边唱,有的则已不省人事,仰靠在驴背上,晃晃悠悠地打着呼噜。
我拍着马儿毛茸茸的额头,漫不经心地问:“这么多人,有庙会吗?”
孙正阳说:“这都是出来‘踏青’的,清明前后,正是踏青的好日子。”
“踏青?”我轻声重复着,用手撩着马鬃的毛絮,突然觉得从我这个角度看马儿,好可爱,便忍不住轻轻抚它的鼻梁,又按奈不住想要摸摸它那虚抛抛的嘴巴的轮廓。可是,我还没刚一探身,就被孙正阳猛拽了一下。
他紧张地说:“干啥?坐好!差点掉下去啦!”
我说:“哪啊,我不过是想摸一下它!”
“摸它干啥?坐好!吓我一跳!”
“神经!那紧张干啥?”我抹开下巴,把视线移向路旁,注视着那些神态各异的路人的脸,走了没一会,正看到几个年轻人在分手道别,我便又想起了吕榕和枊吉。
我问:“小榕他们明年还会来玩吗?”
“嗯,贤弟自然已经答应了,那就肯定来。咋了,惦记上他俩了?”孙正阳说着用下巴触触我的头发,我甩开了。
“人不错,处着也开心,不像那个姓容的,整天摆着张臭脸,就跟别人欠他的钱一样!极讨厌!”我说。
“哼,这也就是你,要是换了别人敢这样说我哥哥,我非揍他不可!”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他才多大啊,整天弄得老气横秋的,一点朝气也没有!说话也不客气,你说我跟他又不熟,他跟我说话还跟吵小孩似的,一点面子也不留!”
“我哥哥就这样,你没看他还经常吵我吗?”
“吵你那是应该的!可是凭什么吵我啊?我跟他又不熟!”
“还不是当你不是外人么?再说了,我倒希望我能变成我哥哥那样!你啊,就趁我哥哥那样的管你!”
“凭啥啊!”
“他说话你不敢反挺啊!可我说你,你就当放屁一样!看来啊,还得什么人治什么人!你不挺我,却挺我哥哥!”
“我挺他啥啦?呸!我要不是因为觉得他是客人……”
“知道敬就行,说明你心里还是怕他这个人的!”
“去边吧!我才不怕哩!我谁都不怕!”
“哼,吹吧啊!”
“本来就是嘛,你说我怕谁啦?”
“反正不怕我!我哥哥他啊,说来可真是了不得,年纪轻轻的就能扛那大一家子,真不得了啊!”
“他是苏州哪的啊?我忘记了。”
“就是苏州府的人——老大一片宅子,光院墙就有城墙那么高!院门就有城门那么厚。”
“他家住城堡啊?”
“反正啊,我头回去,可把我唬住了,我还当是到了皇亲国戚的行宫了呢!”
“那么阔?他是干啥的啊?”
“也没干什么,经营一些铺子,也有些房产和田产……总之,我这位哥哥不一般,极有本事!就是遇你那天,该走哪条道,几时走,都是他算的。”
“嗯你说过了!哎?他该不会是妖怪吧?”我回想起一些他的奇异举动,不禁感到困惑。
“啥?妖怪?你才给这胡溜大八扯呢!我哥哥至少也是个得道之人!妖怪?亏了你想得出来!”
“那是神仙啰?是不是真的啊?真有神仙吗?那都是小说里篇的吧!我可是不太信哦!”
“咋扯蛋?说了你不信,我哥哥他们家,可不是一般人家!”
“咋不一般了?不就比别人家有钱,房子住的大点!”
“那不是,真不一样,不只是房子大的事,你一看就知道了,我光说你感觉不出来,真的,你要是一到他们家就知道了!”
“咋了,他家里长金子?”
“他家虽然在苏州城外,但一般人你根本找不着!”
“《桃花园记》?”
“也差不多!要比那气派,真的!说不出来!真的,要不,这回我带你去他家看看,也顺便去苏州玩玩!我跟你说,他们家啊,弄不好真跟神仙牵点边!”
“吹吧啊!反正你说啥我也不信!”
“还有呢,他们家都不许随便和外族通婚的,听见没?我听我哥哥说以前有个胡氏旺族,与他们门户相当,那时候两家还通婚往来,不过后来两家为了抢什么东西闹漰了,现如今,他们的子弟就只能娶同族的女子。”
“那不就等于是堂兄妹结婚吗?这不是近亲结婚吗?”
“这有啥?人家那是仙人族,得保证血统纯正,就是亲妹子也得娶!要么说跟咱们一般人家不一样呢!说我那位嫂嫂吧,就是哥哥的胞妹。”
“陋习!无法忍受!”
“唉,我那哥哥啊,跟我不一样,他是为了族里,什么苦都肯受,我可是做不来……”
我不吭声,他也陷入沉默,过了一会,他从马上下来,拉拉我说:“往后坐坐,我得骑快点,不然城门就关了!”
我哦了一声,推着马鞍挪动身体,直退到马屁股上。他跨上马,使劲把我往前一拉,害得我正磕到马鞍的皮扣上,很疼但又不好意思开口,而他却毫无察觉,抓住我的胳膊往腰上一围,说了句:“抓紧啊!”我身子前倾,两腿却往下滑,总觉得自己要掉下去了。
我嚷着说:“呀!别慌!我……”可是马儿已经飞奔起来,容不得我再分神。
我觉得我的手脚都快僵了,再没有那么辛苦了,可是等到了他家门外,他却抱怨说:“都快把我的骨头勒折了,你使那大劲干啥?”
我是一肚子委屈没地倒,便喊着说:“人家都快掉下去了!”
门房早在门廊里急得抻脚张望,见我们下马便一溜小跑地迎上来。
孙鳖问:“咋了,急的跟猴窜似的?”
门房说:“您可回来了,哎哟,老奶奶找了您一下午呢!”
“又咋了?”
“这……老奶奶咋会跟小的说啊?也就是派了一位姐姐过来交待小的,等您回来啰,赶紧往里头通报一声。”
“哦,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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