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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郎虎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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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仔!”她跳下床便往外走去。
  “姑娘!”梨儿急忙拉住她。“你还未梳洗更衣呢!”这样跑出去哪得了!
  胡姬儿低头一瞧,衣衫不整不说,且披头散发兼一脸未醒的睡态。
  她脸庞一臊,耐着性子让梨儿帮她更衣梳洗,在梨儿千万叮咛下细步从容的出去。
  “老虎儿!”四仔一见她就跳起来,甩下丫鬟。“你怎么打扮成这怪模样?”伸手去摸她的发饰,拉扯金钗。
  啧!胡姬儿拍开他的手。“你懂什么?啧!没眼光。”
  “哎呀!你打轻点!”四仔叫痛。丫鬟噗哧笑一声。
  “你不用叫!我不过用两成力。”胡姬儿笑骂,又甩他脑袋瓜一下。
  四仔跳开,叉着腰斜眼打量她。“你怎么还是这么粗手粗脚的!不过,老虎儿,你好象变得有些不一样。”
  “是不是变漂亮了?”
  “是好看了几分。我看是那些金钗、簪子珠片的功劳。你哪来那些东西?”
  “好看吧?煌府给的。”想想不对。“不,是煌府『借』的。你看其它姑娘头上都插些摇摇晃晃的钗子,所以他们也借我几支。这叫『一视同仁』,免得我太突出了。”
  一番瞎话,听来却合情合理。胡姬儿自以为该是如此,四仔也不疑有它。
  “姑娘,”梨儿走过去。“你要用早点了吗?”
  提醒胡姬儿,肚子呱呱在叫。
  “好。”她点头,转向四仔。“你吃过了吗?四仔,跟我一块吃早点吧。”
  小米粥、清蛤蒸蛋、银荷冻豆腐、花卷、干丝红袖土豆、八宝酱,再加一道菊香蒸茄。
  四仔咽口口水。“我没时间慢慢吃,还得赶去干活,刘大叔等着柴火用哪。改天吧!今儿个我是特地溜过来看你的,被抓到就惨了!喏……”用手抓了个花卷咬一口,边嚼边含糊不清说:“我先走了!你自己要当心,老虎儿。”一溜烟便转溜出去。
  “四仔!”冒冒失失的。胡姬儿连碗筷都尚未摆妥。
  一位丫鬟问:“姑娘,你好象跟那人挺熟?我瞧他的打扮,似是府里的人。”
  “没你们的事少多话。”梨儿斥她们一声。
  丫头噤声,低头不敢再多话。
  胡姬儿正待开口,梨儿抢先说:“姑娘,快点用餐吧,再不,粥都要凉了。”
  “你们也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
  “那怎么行!不合规矩……”
  “梨儿,你真啰嗦!”胡姬儿摇头。
  但梨儿坚持不肯,其它两名丫鬟也不敢造次。胡姬儿只好草草扒了一碗粥了事。
  由于她起床过迟,用完早点,未多久,已是午膳的时候。丫鬟要到膳房端取午膳时,她兴致勃勃说:“我也去!”
  梨儿摇头摆手。“万万不可,姑娘,别忘了你的身分。这种事我们下人来做就可以。”
  虽说是“作客”,难保三个月后不成为他们的夫人。
  那多没意思!“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绝对不行。”梨儿“固执”得很,说:“小萼,你陪着姑娘,我去领午膳。”
  不愧是煌辰星挑派的人。梨儿板起脸孔的时候,跟煌辰星一样,没得商量就是没得商量。
  刚填饱肚子没多久,胡姬儿根本不饿,自然没胃口,对梨儿端回来的午膳兴趣缺缺。她勉强喝了半碗汤,便按捺不住了,频频往院外张望。
  “天气真好!我们出去走一走,梨儿。”
  “日头正烈呢,姑娘,还是待在屋子里较凉爽。”梨儿不感兴趣的瞄外头一眼。
  忍耐着“休息”一刻钟,胡姬儿坐不定,又重提:“我瞧日头有点偏了,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姑娘,你还是待在屋子里的好,外头就是那些花草,有什么好看的?”梨儿耐性规劝。
  “待在屋子里实在无聊。”
  “怎么会?姑娘可以写字画画,或者抚琴刺绣,看姑娘喜欢做什么,我马上准备。”梨儿殷勤体贴外加苦口婆心。
  “梨儿,”胡姬儿摇头苦笑。“我又不是煌府的小姐,怎么你说来说去倒像个忧心小姐变野的奶娘?”
  “我是为你好,姑娘。待在屋子里有什么不好的?”
  “我就是待不住嘛。”胡姬儿挥挥手,不知是扇风还是嫌闷。“如果你不想出去,我自己出去好了。放心,我就在园子里逛一逛,不会走远的。”
  担心梨儿阻拦,说话时边往外走,话才说完,一脚已跨出房外。
  “姑娘!”梨儿追一声,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出到院子,胡姬儿伸伸懒腰吐口大气。
  就像梨儿说的,也只是一些花花草草。她没有文人才子吟诗诵词的雅兴,花草入了眼,仍只是一堆花草。
  走出“榕院”,园子里最多的,仍是那些花花草草。她走上拱桥,绕过假山,又经过一堆花花草草。干活的小厮丫头各自忙着,有瞟见她经过的,也没人理她。
  穿来边去,逛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园子的角角落落应该都“到此一游”了,她开始觉得脚酸。抬头一看,刚好在崔翡翠待的“兰院”外头。
  “何不趁这个机会,到各院探探虚实!”她灵机一闪,眼珠子不安分的溜转起来。
  她走上前叩门,一边提袖子擦拭额汗。
  等了半天,有个丫鬟出来应门。她微笑着,记得笑不露齿,说:“我是胡姬儿,住在『榕院』,特地来拜访崔小姐。”
  “胡姑娘,请进。”丫鬟请她入厅,奉上茶。“您请在这儿稍等,我去通报。”
  不一会,出来另一名丫鬟。胡姬儿看着眼熟,认出是崔翡翠的贴身丫鬟。
  “胡姑娘,”那丫鬟欠身行个礼。“多谢您上门探视小姐。不好意思,小姐身子有些不适,才躺下休息,无法招待姑娘,真是十二万分的抱歉。”
  “这样啊。”真是不巧。“请崔小姐多休息,我就不多打扰。”不过第一天,身子就不适,未免太娇弱了。
  “请姑娘见谅。”丫鬟又欠欠身。
  胡姬儿失望的离开。虽不致于吃了个闭门羹,也算是碰个软钉子。
  她耸耸肩。身后忽地一声“噗哧”的笑。她转身,几步开外,那个华秋香站在爬满了蔷薇藤的拱门下,嘴角噙着笑,一双秋波却似笑非笑的瞅着她。
  华秋香住的是“梅院”。“梅院”与“兰院”原来只是一围树篱及花墙之隔,胡姬儿可恼自己居然没发现。
  “吃了闭门羹?”华秋香嘴角笑意浓了些。
  胡姬儿闷哼一声。
  “要进来吗?”华秋香竟开口邀请。
  “多谢。不敢打扰了。”
  “这么客气?你不是想探探各人虚实吗?”
  她怎么看得出来?胡姬儿又闷哼一声。
  “你又晓得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倒也不否认。
  “要不,谁会那么勤快,专程上门拜访?”
  “这叫『敦邻互睦』,你不懂吗?”
  华秋香噗哧又一笑,掩掩口说:“你忒多礼了吧。礼多人怪,太过麻烦了。”
  哼哼哼,胡姬儿连闷哼三声。她讨厌她那个笑法,听得怪不舒眼。
  “胡姑娘,我们几次巧遇,也算有缘,是不是?”除了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华秋香似无恶意。
  “我天天跟市集卖豆花、吆喝青菜萝卜的大叔大婶打照面,岂不更有缘!”
  “那倒也是。”华秋香又抿嘴笑。
  她搞不懂胡姬儿看了她为何火气那么大,但约莫也知道自己大概“笑坏了事”。她只是觉得好笑,并没有取笑她的意思。便敛住笑,正色说:
  “我并无取笑你的意思。其实我若处在你的立场,我也会这么做。”
  “处在我的立场?你是说你有十足把握了?”身分不同,想当然尔立场便不同吧。
  华秋香摇摇头。“那倒不是。我只是无意于这桩亲事罢了。”
  “既然无意,你干嘛还参与候选?”胡姬儿自然不相信。
  “这是我义父的意思。我只是遵照义父的意思。”华秋香说:“中不中选,于我都无所谓。所以,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争夺的。”
  “你不争,但如果煌公子选中你呢?难道你也不嫁?”
  “呃……”华秋香想了想。“那好象非嫁不可了。”叹了一口气。
  “所以喽!”胡姬儿摊摊袖子。
  但忽然地,她不再那么讨厌华秋香,连她眼里老流露出的似笑非笑表情,也不再那么可厌。
  “我尽量不表现得太令人称赞便是。”华秋香煞有其事的保证。
  胡姬儿一翻白眼。华秋香又笑,笑得胡姬儿也懒得再多废话。
  “槐院”在园子中间,要经过拱桥,在荷池边。
  天清日和,微风徐徐,小径上闲来晃去,也有另一番乐趣。胡姬儿漫不经心,转弯处险险与来人撞个满怀,躲闪之际,显得十分狼狈。
  “胡姑娘!”来的是秦世玉。见是胡姬儿,不无小小惊讶。“惊吓到姑娘了吗?我也太粗心了,没注意到有其它人,冒犯之处,请姑娘多包涵。”
  “我没事。”胡姬儿摇头。“是我不好,冒冒失失的。”定睛一看,认出了秦世玉。“是你……秦公子!”初会在煌府门外,再会于不久前。也不知秦世玉是何方神圣,竟堂而皇之在煌府出入。
  “姑娘好记性。”
  “秦公子怎会在这里?”
  “我看天气挺不错,出来随意走走。”
  “公子也住在此地?”
  秦世玉笑说:“没错。秦某是煌府门下一名清客。”
  清客?也就是说,是吃白食的。
  真好!不花钱就可以白吃白住。胡姬儿不禁有几分羡慕。
  “想必公子与煌公子交情定是不错。”
  “怎么说?”
  “否则煌府怎会让你白吃白住。”心念打转,不小心便脱口说出来。
  “啊?”秦世玉楞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没错!秦某是与煌公子有几分交情。”
  胡姬儿正懊恼着说溜嘴,见他似乎不以为意,也就宽心,咬文嚼字说:“不好意思,我太冒昧了,请公子见谅。”
  “姑娘不必在意。”秦世玉做作的展开折扇摇两下。“不过,不是秦某居功,说起来,姑娘倒还真需感谢我。”
  “啊?”
  “姑娘有所不知。不过,多亏我在煌公子面前帮姑娘差百,姑娘才得以顺利进三甲。”简直信口开河。不过,也多亏他朱笔那么一涂一勾,倒是没错。
  “当真?”胡姬儿半信半疑。
  秦世玉又哈哈笑起来。“自然是假的,秦某只是开玩笑!”一语糊过。
  或许秦世玉看起来就像轻佻、无聊而会开此种玩笑之人,胡姬儿亦未深思。她不想再与秦世玉胡缠,正寻思借口离开,秦世玉收起笑说:
  “杜姑娘。”杜青荷与一名丫鬟正沿小径走来。
  “秦大人,胡姑娘。”杜青荷欠身行礼。
  大人?胡姬儿惊讶地望向秦世玉。
  “杜姑娘太多礼了。”秦世玉收起折扇,转头冲胡姬儿咧嘴一笑,见她张目结舌的样子,更加忍俊不住。
  “秦大人是东坊司坊令。”杜青荷解释。就算未见过官大人,多少也听过官大爷名。退一步猜测,煌府并非寻常人家,能堂而皇之出入,并与煌府公子相交,又岂会是平凡人。
  “啊!?”胡姬儿狼狈透了。
  秦世玉笑得倒十分开心,觉得有趣之极。
  “大人,胡姑娘,不期巧遇,若不嫌弃,请进去喝杯茶。”杜青荷善意替胡姬儿解围。
  现在就要是胡姬儿喝苦瓜茶,她也照喝不误。她忙不迭点头,心里将秦世玉诅咒个半死。
  还跟她说什么他只是名吃白食的,骗死人不偿命!
  杜青荷名“青荷”,长得清雅脱俗,神态幽静淡丽,就像她的名字,一朵青莲。就连她住的“槐院”也是幽静清雅无比;连她端出的茶水,也较清香了三分。
  近瞧细打量,胡姬儿心中不禁暗暗哀号,还未比就输了五成。这般的温婉淑女,谁家男子不爱?
  “杜姑娘,听说你是为了报恩才『出此下策』的?”秦世玉问道。
  “是的。”杜青荷点头。“青荷绝不敢妄想攀附,只希望入府当一名仆婢,报答煌公子的大恩大德。”
  胡姬儿虽不明白来龙去脉,但以杜青荷的姿色、气韵、谈吐及性情,若要“以身相许”,煌公子又怎抵挡得了?
  愈想愈教她气闷,也没仔细听秦世玉与杜青荷在说些什么。一杯茶喝到凉了,更加开心不起来。
  “……倘若煌公子要你以身相报呢?”秦世玉劣根性又起。
  “倘若如此,青荷以身相许,报答煌公于大恩大德,亦在所不惜。”
  胡姬儿的注意力被拉回来,暗暗皱眉。
  “你曾见过煌公子吗?杜姑娘。”
  杜青荷摇头。
  “那么,如果煌公子,嗯,相貌惊人,甚至身有暗疾,亦无所谓吗?”秦世玉追问。
  杜青荷又摇头。“煌公子心地慈善,远比相貌如何来得高贵感人。只要煌公子不嫌弃,青荷不计较任何形式伺候公子。”
  唉唉!
  这招高呀!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这样不惜以身相许报恩,而且杜青荷又不是一般庸脂俗粉——
  唉!
  胡姬儿暗里连叹三声。茶早凉了,她也没兴致再喝,寻了借口便离开。
  回到“榕院”,她窝在院中老树下,想了又想,呆到入夜,饭也不吃,又从上夜坐到中夜,闷闷不乐的。
  “怎么跟她比?怎么同她比好呢?唉!”唉声又叹气,愈想愈觉没指望。
  “连想了大半夜,想到她气起来,大叫说:
  “去!我就是我!干么同她比!?”
  “同谁比?”身后蓦然有人答话,阴恻恻的。
  她吓一跳,飞快转身。
  “是你!?你干么躲在我背后出声吓人!?”看清是煌辰星,心一安,俏脸便垮下来。
  煌辰星脸色青青紫紫,表情绷紧,相当难看。
  “你若没做亏心事,怎会受惊吓!”他找了她一下午找不着人,都还未质问她,她倒先声夺人起来。
  “我……你……”她指着他,光瞪眼,一时挤不出话。
  “我问你,你一下午跑到哪去了?”
  “就在园子里走走。”
  “走了一下午?”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不耐烦。
  “回答我的话!”
  “回答就回答!”烦他不过,老老实实将行踪交代清楚。
  叹口大气,唉声说:“我看这下没指望了。”
  “这样你就想放弃了?”煌辰星脸色缓和下来。“不过,也好,难得你有自知之明。”
  “什么自知之明!”他就是存心呕她是不是?“我又哪点不好了?论容貌、评才识,我胡姬儿哪点不如人?”她顿一下,顺口气。“其实,想想,我有哪里比不上她?”眉儿一扬,眸子里的凶与媚齐齐发泄出来。
  无法移开目光,又不愿承认的,他爱看她这份凶悍生动俏媚的风情。
  “又没有人说什么,是你自己在那里颠颠倒倒,自说自话。”他移近一步。
  她嗔他一眼,忽地又叹起气。
  “要是能与煌公子见个面就好了。至今为止,我还未见过煌公子的庐山真面目呢。”
  煌辰星闷哼说:“你不是在煌府外偷窥过了?”
  “你说那回啊,隔那么远,怎看得出!”
  “看不清,那『玉树临风,气宇轩昂』是怎么看出来的?”他就是记得这些小枝小节。
  “那是四仔说的。”
  是吗?不是她……煌辰星莫名的火气消了一些。
  “其实那回在煌府大门前,你也遇见过。”
  第二回在煌府前,除了那个假装吃白食的秦世玉外,她记得就只有一个看模样弱不禁风、姓黄的公子……
  黄?煌?
  “啊?”她叫起来,有点气急败坏。“就是那位煌公子?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他就是你家公子!?”不禁埋怨,亏他还收了她的好处!
  “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
  “那不一样!早点告诉我,我好……”
  “你好怎样?算计诱惑他吗?”煌辰星眼神又阴下来,语气充满嘲讽。
  “你吃错药了?我中选,对你也有好处,不是吗?”
  煌辰星一时无话,只又闷哼一声。
  “煌管事……”胡姬儿讨好的堆起笑。
  “不管你想说什么,一句话,不行。”煌辰星一句话就堵回去,似乎看出她的意回圆。
  想也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还不是企图拐骗他要他安排她和辰月见面!
  “别这样嘛,煌管事,咱们打个商量……”
  “你别尽打些乱七八糟的主意,老老实实的照规矩来,是你的就是你的!”
  话虽这么说,凭胡姬儿生气勃勃的灵动,他也没把握辰月见了她,不会被她吸引,不会喜欢上她。
  “说得简单!”胡姬儿横眉斜眼瞅着他。“什么不好考,考那『三从』『四德』!你没听过崔小姐回答的吗?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学了崔翡翠的语调模样,竟唯妙唯肖。“如此不合时宜!”
  煌辰星忍住笑,板着脸说:“怎么不合时宜了?”
  “当然不合时宜!我以为煌府与一般食古不化的人家不一样,毕竟是商家,见多识广,不拘泥于条规,没想到竟也如此守旧迂腐!”
  说得这般慷慨激昂,怕是她打小没有“教养”惯了,谈吐举止不合规矩礼仪。
  煌辰星努力忍住笑。“不从父从夫从子,那么又该当如何?”
  “这个嘛……”胡姬儿眨眨眼。“当然是娘亲说话要服从,夫人意见要听从,女儿要求要遵从。”
  终于忍不住,煌辰星仰首大笑起来。
  “有那么好笑……”胡姬儿微恼,悻悻的。
  “老虎儿啊老虎儿,我该说你是异想天开呢?抑或才思敏捷?”
  “别叫我老虎儿!”惹胡姬儿更恼。
  煌辰星仍然大笑不止。
  笑声引得梨儿等丫鬟出来探究竟。但见煌辰星仰头哈哈大笑,胡姬儿则一脸羞恼,半嘟嘴,横眉竖眼瞪着他,神态似嗔非嗔,似怒非怒……
  “是煌管事……”
  三人面面相观,你看我,我看你的。
  “煌管事好象十分开心的样子……”
  “没我们的事,快进去吧。”梨儿打断那丫鬟的话。
  进屋前,三人回头望一眼。煌辰星仍笑个不止,胡姬儿则握起粉拳恼怒的捶着他胸膛……
  第九章
  千盼万盼,胡姬儿终于盼到煌辰月的请帖,邀请五人赏柳品茗。
  “赏柳?”赏花赏月她都听过,“赏柳”倒是第一回。柳条弯弯细细,无精打采要死不活的,有什么好赏的?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姑娘。”梨儿边为她梳妆边说:“我们公子最喜欢柳树了。他没事便待在『晓图』里,坐在琉璃湖边看着柳树。”
  那岂不是太无聊了?胡姬儿估计不了自己是否有耐性坐那么久。
  尽管如此,她仍妆点得漂漂亮亮,眉画了,唇点了,一双大眼描得更光艳更生气,水光潋滟的。
  梨儿在她发髻上围戴一串珍珠,她嫌单调,还是喜欢金步摇随步行荡晃出的妩媚风情。
  “换上这钗子吧。”
  梨儿取下珍珠,插上金步摇。妆扮后的胡姬儿,明艳照人,直比花娇。
  “你真是好看,姑娘。”梨儿由衷赞叹。
  胡姬儿掩袖一笑,学华秋香那般眸光一转,流出似笑非笑的神态。
  到了“琉璃亭”,煌辰月已在亭中相候。杜青荷、华秋香以及花惜语皆也先到。胡姬儿坐定不久,崔翡翠也在丫鬟陪伴下款款走入亭中。
  亭中陪客的,尚有秦世玉与煌辰星。不过,亭子容纳不了那么多人,众丫鬟都退到亭外,只留下碧月在亭内伺候。
  胡姬儿一出现,煌辰星眼神便一亮,直到她坐定,视线仍离不开。他意识到自己太失态,忙掩饰着低头喝口茶,喝得太急,险险呛到。
  “多谢众位姑娘拨冗赏光,”煌辰月目光柔和的一一望过五人。“我以茶代酒,敬祝各位姑娘一杯。”
  “多谢公子。”崔翡翠等人得体的应对。
  胡姬儿慢了半拍。不过,总算她记得小小的浅啜一口即止,也没有用手背揩水渍。
  煌辰星露出“孺子可教”又半惊讶的眼神。胡姬儿装作未见,刻意不理他眼里流露的嘲讽。
  “久闻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俊雅不凡。”花惜语微笑恭维,最先引起注意。
  约莫只有她与胡姬儿毫不遮掩的打量煌辰月。
  煌辰月的确秀俊儒雅,眉宇间有股宁淡的气息,比诸煌辰星英气少三分,傲岸也少三分,但祥和温柔多三分。
  啊!?胡姬儿暗楞一下,下意识她竟拿煌辰月与煌辰星相比较!想来她被煌辰星“污化”太深了。
  去!去!她连忙甩头挥手,想摆脱那“不合时宜”的比较。
  “怎么了?胡姑娘?”煌辰月注意到。
  “没……没什么!”数双眼睛全盯着自己瞧,难得脸红的胡姬儿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水袖一不小心一扫,扫翻几上的茶杯,茶水全溅泼到她身上,衣襟处湿了一片。
  “啊?”梨儿惊呼一声,赶过去替她擦拭。
  秦世玉不由得摇头,暗叹一声。
  “这个白痴!”煌辰星咬咬牙,低声闷哼,忍住上前的冲动。
  真是出师不利!胡姬儿哭笑不得;无意中与华秋香两眼相对,华秋香仍足似笑非笑的对她眨着眸子。
  崔翡翠柔声说:“胡姑娘,你衣服都湿了,可要回屋里换件干爽的?湖边风大,免得着凉。”
  “是啊,”花惜语附和,一脸关心。
  她要是这时走开,岂不白白的失去机会?可是……胡姬儿咬咬唇,犹豫不决。
  “姑娘?”梨儿不知是否该劝。
  茶渍溅到衣服,要是不马上处理,会很难清理的。而且,胡姬儿为投煌辰月所好,特地也选了一件柔白的衣服,沾上的茶渍不仅明显并且难看。
  没法子了。胡姬儿起身欠身说:“煌公子,恕我失陪一下。”
  “胡姑娘请,不必介意。”煌辰月起身相让。
  千不甘、万不甘,胡姬儿极其不情愿的离开“琉璃亭”,眼睁睁的看着其它四人对煌辰月“争相献媚”,而她却愈行愈远,白白错失一次表现的大好时机。
  胡姬儿离席,煌辰星心情反变愉快,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轻松看着煌辰月与崔翡翠等人云淡风轻的谈天,甚至观察四人的举止反应。
  “你好象突然放下心头大石似,奇也,奇也……”秦世玉嗅出一丝不寻常,不禁狐疑。
  “你少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剑眉斜峭,毫不留情刺他一剑。
  不算擅言词的煌辰月,尽主人本分,努力与各人谈天。崔翡翠端庄大方,有问方答,不抢话不急应声,表现得合时合宜。华秋香亦表现得中规中矩,不多话不乱发笑,目光也不四处乱瞟。
  或许同样出身市井,花惜语的言谈举止与胡姬儿几乎可互比高下。不但抢着说话,媚眼时时生波,有意无意的还瞟向秦世玉煌辰星两人,深怕没能留下突出深刻的印象。
  反倒杜青荷令人意外。
  她话不多,端庄自持,目光一两次掠向煌辰月立即收回,沉静而淡雅。几人当中,她妆扮最朴素,淡紫的服色,袖襬绣着空灵的青莲。
  席散后,她竟走到煌辰月面前,不顾丫鬟与秦、煌两人在场。
  “煌公子,”她仰视他说:“青荷一直感念公子对杜家的恩德,却无以为报。请公子接受青荷一拜……”跪了下去,对煌辰月磕头拜谢。
  “姑娘,快请起!”煌辰月连忙伸手相扶。“你如此大礼,煌辰月实在担当不起。”
  “公子对杜家有再造之恩。若不是公子,杜家怕早已家破人亡。”因为激动,杜青荷脸上涌起一抹红晕,煞是娇丽。
  “姑娘言重了。煌辰月对姑娘实无一恩一德。”
  “公子对杜家恩重如山。家父的性命是因为公子才捡回来。”
  “不。”煌辰月摇头。“实不相瞒,延医救治姑娘父亲的,并非煌辰月,而是季总管。姑娘该谢的,应该是季总管。”
  “季总管?”
  “没错。”秦世玉插嘴,简单说明原委。
  “原来如此。”杜青荷恍然大悟。“即便如此,煌府对杜家有大恩,公子仍是杜家的大恩人。”
  “但你也不必因为如此便以身相报。”秦世玉笑嘻嘻说道。
  杜青荷蓦然飞红起脸,连煌辰月也不提防的起一丝尴尬,方才扶她起身时相触的手指感到发烫。
  “公子,”杜青荷抬起羞红的脸庞,鼓起勇气说:“青荷并非贪图煌府的财势,若公子不嫌弃,即使当名婢女伺候公子,青荷亦是甘心情愿。”
  “杜姑娘……”杜青荷淡雅恬静的气质,原便与煌辰月相近,一开始便吸引煌辰月注意。
  崔翡翠虽美丽,华秋香虽俏,花惜语虽媚,甚至胡姬儿的明艳,都没有杜青荷的清幽淡雅令他感到吸引人。杜青荷身上似乎有种宁静平和,引着他倾斜向她。
  然而,胡姬儿生气勃勃的模样,那般生气,即使合上眼,残影仍十分强烈,抹灭不了……
  他望着杜青荷,一时说不出话。
  若说杜青荷是朵青莲,那么,胡姬儿便似艳红的蔷薇,张扬、狂放,令他有丝羡慕……
  煌辰星与秦世玉对视一眼,再望向煌辰月,目光复杂、充满思量。
  出师未捷身先死。胡姬儿捶胸顿足,说不出的懊恼悔恨。她想方设法、百般心思想接近煌辰月,但又不是她说想见就立刻能见,没名没目的;加上煌辰月深居简出,甚至连假装“不期而遇”,都不是那么简单。
  “老虎儿,你平日挺伶俐的,怎么遇上了正事,却变得笨手笨脚的?”听了风声的四仔,边摇头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扫着厨房外空地的树叶。
  “还不都是这袖子害的!”胡姬儿甩甩宽大的水袖,忍不住抱怨:“看起来漂漂亮亮,可是麻烦透了,连走路都不方便。”裙长摇曳,婀娜多姿,只是许多次都险险害她绊到脚跌倒。
  她身上穿的戴的,原便不是方便出外或做活时穿的;姿态稍微大一点的动作,做来也觉得不便,根本只适合待在闺房里,少动为宜,就算走动,亦只能莲步轻移为宜。
  崔翡翠本来就是大家闺秀,长时待在闺房并不觉得寂闷;华秋香是侍郎府义女;杜青荷则生性沉静;甚至连花惜语都能耐着性子,若非必要,不随便出房,至多只在她们居住的圈子里赏赏花木。
  偏偏胡姬儿耐不住。任凭梨儿苦口婆心说破了嘴皮,她逮着空便四处溜跶。
  “说真的,老虎儿,你穿这样挺好看的。”四仔双手支在扫帚顶上,老气横伙的打量胡姬儿。
  “真的好看是吧?”胡姬儿高兴的转一圈。“我也这么觉得。”
  煌府并不限制她们各人的行动,也任由她们自由出入,但除了胡姬儿,其余四人多半时候都待在自己房里,不随便拋头露面。
  女子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功,要求女子必须修养品德,谨言慎行,打扮整洁端庄,妆扮整齐,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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