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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君-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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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从那时起,他便强迫自己对所有人的病苦视若无睹。唯有如此,他才能陪在爹身边,学习医病及毒物之一切,才能继承“毒王”封号。
  二十多年过去,他以为自己对于生死病痛残缺,早已心若寒冰了。只是,他此时因她而起之蚀心揪痛,却又是为着哪桩呢?
  西门豹看着处于半昏迷之间,微张着口呓语的华紫蓉,他不愿多想,拿出金创药,取出一把匕首开始除去她后背衣衫,好为她上药。
  有些肤肉已与衣裳相连,划开时难免又扯痛几分。
  华紫蓉再度被痛醒,微睁开眼望着他,虽没喊上一声痛,身子颤抖却是益剧。
  西门豹眉头拧皱起来,不忍心她再受此折磨。
  他掐起一撮粉末至香炉里,以烛火点燃了,粉末过火嘶地化成一道白色烟雾,袅向空中散去。
  “好多烟雾……”华紫蓉低喃了一声,眼皮落得沈,身子却开始无力。
  这道迷香能将一流高手迷昏于无形,况且是她一名弱质之流呢?
  西门豹见她已昏沉,刀刃割去了她后背所有衣裳后,取出金创药涂抹上她白皙玉背上那几道血肉模糊之伤口。
  她背上伤口一触及金创药,血水立刻便凝结。几处鞭尾扫至之轻伤,也在瞬间不再红肿。
  他侧身打开一旁小药橱,又掐出一指黄、一指绿色粉末,散入香炉之间,香炉间顿时飘出清草香气。
  此时,华紫蓉冰凉小掌忽而触上他的,他以为她竟已醒来,诧异地低头一看——
  只见她呼吸平稳,粉唇微张,哪有半点清醒模样,倒像是好梦方酣一般。
  西门豹取来一方布巾,轻拭着她额上、颈间汗珠。
  “你真好……”她忽而张唇低喃。
  西门豹闻言,身子一震,大掌顿时僵在原地。
  他一瞬不瞬地瞪着她,感觉体内有千百股真气在流窜着,胸口鼓动得极痛,让他不得不张口用力地喘着气。
  她说——他真好……
  这辈子,从没人对他说过这句话。
  第六章
  这一日,日落时分,西门豹坐在榻边,看着这两日睡梦之中,总皱着眉的华紫蓉。
  这两日以来,她在迷香药效之下,睡得甚是沉熟,熟到他不禁担心起他迷药是否下得太重,她会不会就此长睡不醒。
  每隔一个时辰,他总得分心去触她的呼息。人命之于他,从不曾这么揪人心扉过。
  “师父。”朱富江站于门外,一张马脸甚是恭敬。“青帮帮主想向您购买一两迷魂香。”
  “告诉他,他以‘迷魂香’控制帮内杀手一事,我已知情。使毒还如此明目张胆,我可不爱。”他冷笑地说道,完全不看朱富江一眼。
  “但……青帮帮主——”朱富江胀红了脸,像是心里有急事迫着他一般。
  “告诉他,他心里若是不服,索性连他所用之五毒水,他都别想再沾。”
  青帮帮主以一门五毒掌惊艳武林,只有他西门豹知道青帮帮主武功一般,不过是那味喂在掌间的剧毒厉害——而那五毒正是他为青帮帮主所调配之毒方。
  “是。”朱富江闻言,咽下求情之话,内心却是苦不堪言。
  西门豹看他一眼,剑眉一拧,大掌一挥,淡淡地说道:“你未来一年解药搁在小柜里,自个儿去拿吧。”
  “谢师父。”朱富江知道师父此举正代表了信任,连忙拱手作揖,上前取了药。
  “你可以退……”西门豹一看弟子额上频冒冷汗,杏眸一眯。“还有何事?”
  “师父,我体内之毒当真无法可解?”朱富江脱口问道。
  “你在饮毒之时,我难道没告诉过你,饮此毒药之后虽能耳聪目明,却是饮鸩止渴,一回没解药,不出半年便会筋脉错乱而亡吗?”西门豹利眸一抬,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的眼。
  “弟子知情。弟子只是猜想师父英明,或者这些时日已调制出……”
  “我不爱听这些马屁啰嗦,你少来惹我不开心。”西门豹双眼发冷,冰剑般地刺向朱富江。“我的毒药乃是双面刃,要得好处便得伤自己,天下岂来两全其美这般便宜之事!”
  “是……”朱富江垂了眸,不敢再与师父那双冷诡之眸相对,额上冷汗却瞒不住心事——他连自己的命都救不了,哪有本事救回“她”呢?
  西门豹将朱富江怪异神态看在眼下,脑里虽沉吟着,却是不发一语。
  他一次只收一名徒儿,偏偏这些徒儿在他身边待了几年之后,总要性情大变,要不就变得残忍嗜血,抑或变得利欲熏心。这朱富江原是个直率性子,莫非也动了坏念头?
  此时,西门豹身边人儿动了下身子。
  他马上弯身伸手握住她右手手腕寸口——只觉她脉象虽还阴虚,气息却尚平稳,兴许不消多时便要醒来了吧。
  “你出去吧,顺道要灶房里把熬好的血燕窝拿过来。”西门豹一手捻熄了迷香,不想再多说。
  “是。”朱富江退出房间。
  西门豹望着华紫蓉那张趴卧在药枕之上的小脸,再一次巡视她背上伤处,如今只剩得两处原本见骨伤口,尚未完全愈合而已。
  他拈碎一抹迷香解药绿香丸,伸手掐着她人中。
  一抹凉气呛入华紫蓉鼻尖,凉气钻入脑间,华紫蓉拧起眉,一对翘睫眨动了几回,缓缓掀开眸。
  窗边夕阳斜斜泻入,她眯起眼避开那刺目光线。
  “总算醒来了。”西门豹说道。
  华紫蓉拧了下眉,再次抬眸,望入的却是西门豹那对璀亮更胜夕阳之瞳眸。
  “我……”她双手撑着榻,想起身,背部的疼痛却让她惊喘出声。
  “趴着,别逞强,伤口好不容易才愈合。”他一手置于她的肩上,不许她擅自妄动。
  华紫蓉难得听见他这般正经口吻,倒是定神将他仔细看了一回,总觉得他与平日似乎有些不大一样。
  她总认为他连微笑时,那目光也嫌过冷,可此时的他,神情倒类似于此时洒在她身上阳光一般,温和不晒人。
  怪……真怪。
  华紫蓉趴在榻上,侧脸盯着他,看久了自然不舒服,不免蹙了下眉。
  “你别使力。”西门豹撑起她两边胁下,将她整个人撑坐起身,定定地坐好。
  “这样舒服多了……”华紫蓉喘了口气,朝他感激地一笑。
  西门豹邪气一笑,目光朝她胸前望去。
  她随之低头一瞧,惨白脸孔霎时变为鲜红一片。
  她——她——竟只穿着一件玉色肚兜,坐在他面前?
  “你给我闭上双眼。”华紫蓉咬牙忍痛,费劲地举起一旁锦被覆在身前。
  “何必费事?女人我瞧得还不够多吗?”西门豹往后倚向壁面,他勾唇一笑,露骨目光却没少瞧她酥胸半露姿态。
  华紫蓉一边瞪他,好不容易才将身前遮蔽好,后背伤口便又再度热辣了起来,疼得她皱眉。
  只是她现在气虚体弱,肚子饿,就连皱眉都嫌没有气力。
  “我睡了多久?”她问,咽了口口水想止饥。
  “整整两日。”
  咕噜!华紫蓉的肚皮回应似地轰起一声巨响。
  西门豹一笑,朝门外清脆地一弹指。“要灶房尽快送上燕窝。”
  “我不吃燕窝。”她摇头说道。
  “燕窝能治虚损劳,正宜于你此时服用。”西门豹眼眸不悦地一眯,眼色微冷。
  “燕子一年以唾液筑巢三回,以哺其子,摘去燕窝,稚雏必亡。我不忍吃。”
  “燕子不过是畜牲,你不也吃鸡鸭鱼羊吗?”西门豹剑眉下那对黑眸冷冷瞪着她,心里又开始有股怒在奔腾。
  “一刀死去痛快,还是凌迟死去好些?燕子见其巢被毁,稚子灭亡心碎而亡,不正是迟凌而亡吗?”她反问。
  西门豹掐住她下颚,盯紧她一对澈亮眼眸。
  是啊!她仁心过人,更加对照出他的冷血狠心肠哪。那他倒要看看,接下来日子,是谁改变谁。
  “撤去血燕窝,让灶房再去准备些膳食过来。”西门豹头也不回地朝外头交代道,脸上竟诡魅地勾出了一抹笑。
  华紫蓉心一惊,身子更加缩得小小地裹于锦被里。
  “你无须待我太好,我可没打算要以身相许。”她老实地说道。
  “我对于中意之女子,向来十分乐意将其宠上天。”而她成为他的人,也不过时间早晚问题罢了。
  华紫蓉看着他,忽然回想起她第一回走入这个房间时,他身边正趴着未着寸缕之苗芊芊……
  她重重咬住唇,不知何故心里竟翻滚着一股不舒服情绪。是啊,对了他的味,即便不是她,他也会将人宠到无法无天哪。
  “我倦了。”她闭上了眼,不想再搭理他。
  “好好睡上一觉吧,我的宠奴儿。”
  “不许那么……”唤我。
  西门豹的唇抵在她唇间,捣住她的话,黑眸似锁紧紧拴着她的眼。
  “这是我西门府,凡事我说了便算。”
  之后,华紫蓉在西门豹睡榻上养了半个月的伤。
  每一夜,她都想偷溜回原来睡房,可她每回用完晚膳之后,眼皮总会不自觉地往下掉。
  她怀疑西门豹下了迷香,可他只笑着说她毕竟伤重体弱,吃饱喝足便倦了,也是人之常情。
  这日早上,阳光极好,华紫蓉自认伤口已好了泰半,不该再待于随园好吃懒做了,便趁着西门豹外出时,溜回了原来铺房里。
  她换回粗布衫子,一心只想着要靠双手挣足银两,绝不轻易沦陷于西门豹怀里。否则若她真成了他宠妾,哪有脸面对姐姐及胡大哥呢?
  华紫蓉走出随园,走入灶房里。
  “华姑娘,您伤口好些了吗?”赵嬷嬷一见着她,便热络地迎上前来。
  “好些了。”华紫蓉见赵嬷嬷如此笑逐颜开,着实吓了好大一跳。“有没有什么事要我去做的?”
  “万万不可啊,您伤口未愈,万一豹爷怪罪下来……”
  “啊……救救我哪……”一阵尖声大叫划破清静,张牙舞爪地扑进灶房。
  “有人受伤了吗?”华紫蓉皱眉,着急地走至灶门外探望着。
  外头没人哪!
  “豹爷……救命啊……”呼喊女声自后门临水河埠头边传来。
  “没人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吗?”华紫蓉着急地朝后门走近一步。
  “那是苗姑娘。”赵嬷嬷低声地说道。
  “她怎么了?她伤口还好吗?”她拧着眉,就是没法子对求救声置之不理。
  “这……”赵嬷嬷犹豫地说道,老瘦脸皮左右张望了一会儿。
  “我绝对不说是你告诉我的,这总行了吧。”华紫蓉说。
  “苗姑娘被逐出西门府后,却是拚死拚活地硬要留在这里。豹爷都翻脸了,谁还敢让她进门哪!”赵嬷嬷压低声音嚷嚷着。
  “苗姑娘被逐出西门府?”
  “是啊,她伤你那么重,豹爷赶了她出府,还没撤回原先赏给她之珠宝,已经是够仁至义尽了,也不知道她在鬼哭神号个什么劲?哭了几天几夜了。”赵嬷嬷一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
  华紫蓉绞着十指,心窝里一疼,一双水眸随之黯然。“我去看看她……”
  “豹爷请华姑娘回随园。”耿管事不知何时已站到华紫蓉身后,有礼地说道。
  “随园窗明几净不需我多劳,我还是待在灶房帮忙为宜。”华紫蓉淡淡地说道,依然站在原地。
  “灶房里多是些闲杂小事,我来处理即可,华姑娘还是快回随园吧。”赵嬷嬷快手就将她往耿管事方向推。
  这个华紫蓉前脚才离开随园,豹爷后脚便派人来催了,想来这豹爷对华紫蓉当真是有些不同哪。
  “我……”华紫蓉站在原地,知道眼前两人莫不是希望她快到西门豹身边,但她不是西门豹的任何人,他凭什么对她随传随到呢?
  “您既然身在西门府,主子命令便是第一该遵守之事。”耿管事客气说道。
  华紫蓉柳眉一拧,大跨步地转身走向随园。
  今晚定要和西门豹把话说清楚,她若是没法子工作,哪有法于攒足银两,向家人报讯呢?
  华紫蓉脚步走得急些,才转弯走入随园前径,一阵甜香便扑鼻而来。
  那股糖蜜混着果香之浓馥味道,让华紫蓉深吸了口气,整个人也随之甜笑了起来。她好奇地加快步子,但见庭榭前,摆了几摊市街摊子,甚且还有一辆写着“饮于”之推车。
  每摊之前都站着一、两名人,忙碌地蒸煮烹食着,甜香便是从此散发出来的。
  “这是啥玩意啊?”她凑近咽了口水,目光完全黏着甜食之上。
  “这一味是乳糖圆子,里头裹了桂圆干儿与红豆。外头汤汁则是以桂花熬成,保证姑娘喜欢……”烹煮之人恭敬地说道。
  “你嗜吃甜食,可有些玩意若不趁鲜吃,便少了些味儿。例如这味糖蜜馓子,据说甫做好时,入口即碎,脆如凌雪,所以我差人把师傅给请了来。”
  一只男子臂膀将华紫蓉身子往后一带。
  华紫蓉来不及回神抗拒,便已经被西门豹抱了个满怀。
  她看着那些甜食摊子,心里虽有不舍,却仍扯着西门豹手臂,拉着他走到主厅之内。“借一步说话。”
  “如此迫不及待,是想感恩我什么吗?”西门豹揽住她的腰,低头便想偷香。
  华紫蓉早提防到他无时不刻的轻薄,于是他才低头,她便早早退到十步之外,双手叉腰地看着他。
  “你用不着找那些点心师傅来讨我欢心,我不会因此心软成为你的宠姬,知道吗?你差人送来的那几箱珠宝,最好也早早搬了回去,我不想欠你什么。”
  “你不当我的宠姬也成,我便唤你是我的宠奴儿。”他眉目含笑地凝望着她。
  “不许那么叫我。”华紫蓉圆睁着眼,气红了脸颊,只觉得那三个字肉麻得让她想夺门而出。
  “为我所宠,你可以为所欲为。”西门豹勾起她下颚,魅笑地说道。
  “若是我要你救苗芊芊呢?”华紫蓉脱口问道。
  西门豹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她,想知道她是真心询问抑或只是伪善。他宁愿她是伪善,那至少表示她与他之心肠并不当真是天差地别。
  “你此话当真?”他问。
  “自然当真,我还想请大夫治疗她脸上的伤势。”虽然心里仍然极气自己被冤枉,可还是觉得对苗芊芊不忍心。
  “她痛苦的不是脸上伤势,而是她闻习惯了罂粟花膏香味,如今数日未曾闻到,便浑身焦躁不舒服、冷汗频频、四肢无力。那原是助兴之用,谁料得到她竟染上了瘾呢?”西门豹冷哼一声,语气里毫无怜悯之意。
  “屋内这是什么味道?”华紫蓉立刻对着一屋子香气皱眉。
  “迷药附于木头匿所留之味道。”
  “你果然对我使迷药——”她脸色惨白地后退一步。
  “你受伤了,夜里若少了迷药,便没法子好好休息。那分量极轻,上不了瘾。”他简单说道,往后坐上榻边,右膝弓起,炯炯目光直盯着她。
  这几日,有她陪伴在侧,他夜里睡得好,不为那些恶梦所惊。生平首次,他想留人在身边,偏偏她仍还不是他的女人。
  他可以使强,可以对她施毒,但他不愿,因为他要的就是她的甘心情愿。
  “你不派人去救苗芊芊吗?”华紫蓉看他一语不发,走到他面前问道。
  “她罪有应得,她动用私刑伤了你。”
  “但罪魁祸首是你啊,若不是你宠她宠得无法无天……”她控制不了自己为苗芊芊说情。
  “我救她,不过她得进来当你的奴婢。”西门豹冷笑地说道。
  华紫蓉握紧拳头,身子一震,四肢百骸都在发寒。
  他对苗芊芊愈狠心,她便愈怕他。
  他与苗芊芊不过是几日前之事,如今宠辱天差地别,翻脸无情莫过于此了。
  西门豹看着她眉头愈锁愈紧,却猜不出她此时心思。被他宠幸,是多少女子求之不得之美事哪。
  “我要回灶房工作了。”她拥着双臂,语气铿锵,表情毫无留恋。
  “谁让你回去工作?”他脸色一沉,俊容覆上一层冰。
  “我只是一名小奴婢,这么多日不工作,薪俸被扣,岂能不心慌吗?”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当我的宠姬,你得到的将是一生花用不尽之银两。”
  “我能自食其力,不需靠你的宠爱而赚进银两。”
  西门豹忽而一挑眉,长鞭一出,卷住她身子搂到身边。“你赚进银两意欲为何?”
  “我无须告知你。”她双手抵在他胸前,却只是落得连手臂都被捆在他胸前之下场。
  “数日前,我早已派人到你家里及胡家传讯了。胡家离得近些,不需几日,应当便会有人赶来。此外,把你救起来的朱姓人家,我也已经安顿好了。朱家那儿子的病救不活,只能让他舒服些,离开时好走些。”
  “你……你……”华紫蓉一时心动,泪水啪地落下。“你怎么知道……”
  “要查到你的身世不是难事。”西门豹指尖沾了她的泪珠,被那热度烫得收回了手。“痛得死去活来时没哭上一声,这点小事却让你掉眼泪。喜极而泣?嗯?”
  华紫蓉满怀之感动,却在见着他唇边那抹志得意满笑容时,顿时消敛无踪。
  西门豹可不是什么善心之人,他要的不过是她的屈服、她的卑躬屈膝!
  “谁说我喜极而泣!我是气你怎么不早点通知他们!”她气恼地拭去眼眶泪水,忿忿地说道。
  “我也可以让使者中途停马,不再去通知,一切全由你决定——看你是要成为我的宠奴儿,还是一般奴婢。”西门豹黑眸晶亮地望着她。
  “你威胁我?”华紫蓉恶狠狠地瞪着他,瞪到连肩臂都在颤抖。
  “我只是要你求我,只是让你知道何为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几日睡在我房内,身子我全看过了,不做我的人,难道还想若无其事地嫁给你那未婚夫婿胡仁湘吗?”西门豹不客气地说道,早把她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谁说我一定得做你的人!我和你是清白的,旁人都误会我,我家人难道也会误会我不成?我自个儿便能攒足银两,差人送讯,不用你多事。”华紫蓉俏容生怒,别开头,冷冷说道:“拿开你的长鞭。”
  “你走无妨,只是那朱氏一家人,我便任由他们生死了。可惜啊……那一对老人家,原本听闻儿子可以再多撑个半年,不知有多开心哪。你就尽管慢慢揽足银两吧,给你家及胡大哥通风报讯去吧。至于朱家那儿子在那栋破屋舍里,能不能再挨个十天,都是个问题吧……”
  “我恨你。”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明白他如何能这样无情地威胁于人。
  “你是第一个有求于我,却还敢如此大胆以对之人。”
  “卑鄙。”她如今若不是踩在他的地盘上,非得赏他一个耳刮子不可!
  “好吧,别说我一举便将你逼进死路。不如这样吧,这回就算我免费助你一回。之后嘛……”西门豹指尖拂过她泛红怒容,好整以暇地说道:“你若求我第一回,就得待在我身边一个月。第二回求我,便得待上一整年。第三回求我嘛,你便得待在我身边一生一世,如何?”
  “我不会求……”
  西门豹猝地低头吻住她的唇,她抗拒不得,只得由着他密密覆住她的唇。
  他的唇舌冷得像冰,绵密地缠住她稚嫩舌尖。她身子冷得直颤抖,可心头却烧得一股炽火。
  他大掌掀开她的衣裳,冰冷大掌触上她的纤腰,抚上她脂腻皮肤。
  那冰冷指尖让华紫蓉回过心神,她慌乱地抬眸看他,却被他一双眸子蛊惑了。
  他的眸子在笑——一种她从没见过之温柔笑意,恍若她是他意中人,恍若两人情投意合一般……
  华紫蓉慌乱地合眸,还来不及思索心跳何以加剧,他的舌尖便已蜿蜒上她玉颈。
  “会痒……”她娇喘地说道,却笑不出来,只觉全身都不对劲了。
  西门豹低笑出声,呼吸在她肌肤上惹起一阵疙瘩。
  “豹爷,甜食已备妥。”耿管事说道。
  华紫蓉一发觉有旁人,急忙手忙脚乱地推开西门豹。
  “害臊什么呢?我让他们全都低头送菜进来,谁敢多瞧你一跟,我刨了那人双眼便是。”西门豹握起她下颚,身子一倾,冷唇放肆地在她玉颈上留下一记红痕。
  他弹了下手指,奴婢们全将甜食高举过眉,个个垂眸望着地板。
  华紫蓉蓦打了个寒颤,只觉得此情此景,恰如她当时乍见西门豹之时,只不过如今他身边女子易了位。
  在胡大哥来领她离开之前,她可得小心别落入他之宠爱陷阱哪。
  毕竟这男人太毒,不是她所能招惹得起之人。
  苗芊芊的下场,便是她最好之警惕哪。
  第七章
  打从西门豹为她捎出信息之后,华紫蓉除了等待之外,着实无事可做,真个沦落成了一名被他困于随园里之宠奴儿。
  她背伤已愈,可他仍不许她走上一丁点路。她每每一下榻,便有家丁抬轿。
  一下轿,婢女便于一旁端着甜食伺候。她若少喝了点汤,少吃了点药,旁人便全要受责难,弄得她左右为难。
  如同她一人一日不过也只穿一件衣裳,他偏偏当她是金枝玉叶一般,帮她裁了一整年新衫,丝罗锦缎乃至狐毛软裘,无一不备,恍若吃定她要在他身边一生一世似的。
  她瞧了觉得浪费,小小发了火,西门豹一怒之下,竟将那些一干千金衣物全扔进火堆里,气得她咬牙切齿数日。之后,他送上什么,她便板着脸照单全收了——那些东西留着至少还能赏给别人。
  婢女们羡慕西门豹将她宠上了天,就她知道自己有苦难言。她压根儿便不想留在西门豹身边,只求胡大哥快快将她带离这男子身边哪。
  这日傍晚,落了场大雷雨,河上几艘船被打得从坞间飘散到河里。华紫蓉趴在窗边瞧了一会儿,便因为无趣而伏在榻边打起盹来。
  西门豹甫入房,见到屋内一片漆黑,他皱眉燃起火烛后,见状便是一笑。
  他没吵醒她,放下烛台之后,便伏案于一旁矮几上写些药草之事。
  “师父……”门外传来一声呼唤。
  “进来。”西门豹搁笔而下,声音亦是压得极低。
  “已联络上苏州胡家。他们听了华姑娘遭遇后,直说是什么大劫数,似乎是华姑娘姐姐一行人也遇了难。”朱富江低声禀报着。
  “是吗?”西门豹凤眸微眯,目光沉思地望着身边沉睡的人儿。
  两姐妹同时遇难,这事未免巧合得让人心惊。
  “再加派人手到她家,把事查清楚。还有,我要知道她家里所有近亲关系,知道谁能渔翁得利,谁有不得不下手之动机,其余之事便不用我交代了吧……”他说。
  “徒儿知道。”朱富江拱手后退。
  “富江吾徒,师父听说你近来与青帮往来甚近。这其间枝节,用不着我多说吧。”西门豹紧盯着他,一对星眸于烛火间闪着澄黄,精明如人,野性如兽。
  “徒儿日后定将谨守分际。”朱富江脸色青白,背心发凉。
  他也不愿与青帮之人走得太近啊,只是“她”在他们手里,他不得不被牵制啊。
  西门豹手一挥,看着朱富江退出门外。他侧身支时托腮,看着在睡梦间犹然拧眉之小人儿。
  她是该皱眉的。若她遇上劫财伤人一事,并非意外,那么此一阴谋之歹毒便无庸置疑。他非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以免她又遭逢任何不测。
  西门豹一思及此,一对凤眸忽而眯觑而起。
  这丫头也不过就是个不肯屈服之寻常女子罢了,他何需对她如此在意?
  西门豹心里一恼,像似欲证明什么似地,陡然将她整个人压平在榻上。
  “啊……”
  华紫蓉自睡梦间惊醒,才睁大眼,他的唇便已如影随形地纠缠入她唇间。
  她身子一颤,虽说是被他吻过几十回,早已习惯他那股凉药味儿,但他舌尖之冰寒却还是让她不免轻颤。偏偏他火舌缠绵却又腻得人发热,总要挑得她浑身发烫、气息微乱,连耳朵都烧红了,才肯罢手。
  他的指尖挑开她衣衫,抚住她胸前丰腴。
  她闷哼一声,觉得有股不知名骚动正顺着她胸口往下腹蜿蜒着,让她情不自禁地想将他拥得更紧。
  华紫蓉一惊,一脸惊吓地伸手推他。
  西门豹左掌扣住她双腕,悬在她头顶之上,右掌狠狠扯开她亵衣系带。
  华紫蓉但觉胸前一凉,又惊又慌之余,不免悲从中来地滑下了眼泪。
  她垂下双臂,这回倒不反抗了,木头人儿似地待在他身边,自己这身子横竖是要落在他手里了,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罢了……
  “想通了,甘心情愿要成为我的人了?”他抬头看见了她的泪水,却没停手,大掌扯开她亵衣,寻得了那细致蓓蕾,挑情地将之揉捻成灼热坚硬。
  华紫蓉别开头娇喘,弓起身子,只觉全身有股火焰在焚烧着。
  “我反抗又有何用!”她忿忿地说道,强迫自己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你不反抗,又不顺着你身子欲望而行,莫非是要我燃些迷香来助兴吗?我有一味‘销魂帐’,便是贞女也要娇啼终夜。”他眼里燃着火焰,大掌始终停留在她丝般肌理间。
  “你有本事就别使什么药!”她不懂娇啼终夜是什么意思,可她怕他一旦下了药,自己神智便会不由自主了。
  “我是相信我的真本事,不过是怕你初经人事无法承受。”
  西门豹松开对她手腕钳制,身子一俯低,吻住了她细致蓓蕾。
  他的唇似冰又像火,华紫蓉拱起身子,觉得全身血液都焚烧了起来。她是她,可她又不是她哪……
  “你若真认为我无法承受,便再去找几个苗芊芊哪,何必把我困在这里呢?”华紫蓉心慌之下,泪流满面地使劲推着他。
  西门豹神色一凛,却仍松开了手,任由她侧身背对着他,手忙脚乱地系绑着衣衫。
  往昔夜里,他身边总有女人陪着交欢,他若倦累了自可睡去,也不一定需要这个不解情趣之野丫头陪在身侧。
  是不是由于他愈是没法将她宠上天,他愈是真的在意起这个坦率丫头呢?
  舍不得真要了她身子,莫非也是只怕自己到手之后,这番珍惜之感便会消失无踪呢?
  西门豹呼息变得粗重,却依然不曾想出半个答案来。
  而华紫蓉僵着身子,想睡觉却睁大着眼无法成眠,只能敏感地察觉到身后的他,冷冷呼吸正阵阵拂过她颈后汗毛。
  “我也想知道为何要把你困在这里……”
  西门豹此话一出,两人心头俱是一惊。
  华紫蓉的耳根子红艳如血,一颗心怦怦怦怦地几乎要跳出胸口。明明不是什么调情之语啊,他的话语里可隐约地有些眷恋之意吗……
  但,她又在心慌意乱些什么?她不是对这男人深恶痛绝吗?
  西门豹板着脸,忽而一个翻身下了榻,大步走出房间。
  这一晚,西门豹不曾回房安歇。
  而她睁着双眼,竟也不知何故地失眠了一夜,直至东方已白,仍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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