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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杀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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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索不会有什么意外。不过担心是多余的,通常第一天总不会有差错。他认为温
兀索之所以雇佣自己是出于心虚,因为他曾不止一次地雇自己杀过人,害怕别人
也有这一手。

换了班,寒祈心回到家又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快射练习以及耐力训练。这些
养成习惯之后,就算教练不在,到了应该实行的时间他也能自觉完成。闲暇的时
候还会教典子一些基本技能。那个女孩儿在这个地方早呆得腻烦了,终于在有一
天寒祈心上班的时候出走了。她说,她打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她再不想当什么杀
手了,「血色」的杀手们都是些极无趣又凶狠的人,不想像他们那样阴阳怪气没
有人味儿。好在她还没正式加入组织,否则她的逃离就是背叛,会招致杀身之祸。
然而她在两天之后终究还是回来了,死着回来的。

赐她一死的是青冥,他来寒祈心的时候顺便把她的头颅带来了,不知什么用
意。青冥面对寒祈心的蹙眉佯笑道:“叛徒的下场。”

“那也不用再带回来。再说她只是个小丫头。”

“不关我的事——你该了解组织有多么可怕了吧?所以千万要忠诚,不要做
忤逆的事。”

“不用你教。”寒祈心对他的唠叨厌倦了,真是的,我又不是第一天加入「
血色」的新生。

青冥接过他递过去的咖啡受宠若惊地站起身:“看来你最近学会不少啊——
已经会招待客人了。”

“客人?青冥怎么会是客人呢?是因为你每次过来都会要一杯咖啡,我才知
道的。”寒祈心嘴上说的不同于心里想的,他提到「客人」这个字眼就想起「土
逗」餐馆,想到那个餐馆的主人。可是青冥告诉他火凤已经死了。

“死了?”

“是的,那天他和你分手之后就遭人暗杀了。”

寒祈心的双眼转然变得荒茫无神,口中也不冷不热地剔吐出那个他此刻最想
知道的字:“谁?”那声波飘飘悠悠地荡进青冥的耳道,像幽灵穿墙那样穿过他
的鼓膜传入中枢,好一片阴森的野林,这就是你的领地吗?青冥瞥见窗户上蹲坐
的黑猫那对金黄的火眼凝视着自己,刚才那声音难道是它发出的?它会说人话?
为什么它的眼睛像能把我的心整个穿透?它看透了我的心……好可怕……这只猫
吗?杀了它吧,杀了一切阻碍我的生物……我疯了!

“青冥?你不要紧吧?”

“呃……啊,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不然就不是暗杀了。他以前是不是
有什么仇家或者得罪过什么人呢?”

“我不清楚。”

“哎?连你也不知道吗?啊可难办了……”青冥装出一副万分为难的样子咬
咬自己的指甲瓣。他想让寒祈心定下心来,忘记那个对他有绝对威胁性的人,永
远也不要再想,更不要去找,最干净的方法就是让那个人「死」,就什么都不存
在了。可是他只成功了一半,因为寒祈心渐渐不再像从前那么百般信任他,他对
他有了戒心,他只有一个人了,谨慎一点是合情合理的。

“他的尸首呢?我想确认一下。”

“已经火化了,真抱歉现在才告诉你。我也是在组织将他火化后才得知的。”
青冥有些心虚,他知道寒祈心怀疑消息的可靠性,预感自己做了一件适得其反的
蠢事。但寒祈心没有证据,他也只好顽固防守,只是他回头又多了一道工序:安
排一下被拆穿之后的退路。

寒祈心送走青冥,顿时瘫进沙发埋头睡觉。他忽然觉得好累好累,浑身无力,
每条肌肉都松弛下来,就像快要死了。他好怕青冥说的是事实,他以后就要这样
在欺诈与虚伪之中生活?防备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死了……我要死了……我快死
了……我杀人了……报应来了……报应来得真快……

祈心,活下去吧,没什么好怕的。杀人不是你的本意,小鸟要生存,不能因
为可怜虫子而不把它吃掉。而且还有人自杀呢!为什么呢?也许,他们觉得死了
会好一点吧。我们的工作,杀掉一部分人,目的就是让另一部分人快乐。所以这
个工作是一种荣耀。懂吗?做了噩梦,是为了醒来的时候庆幸那只是一场梦,祈
心,张开眼吧,噩梦就消失了……

懂吗?

火凤,我懂了……

寒祈心支撑着从沙发上爬起来,定定地望着前方那面乳黄色的墙,忽然长声
狂叫起来,是的,他在发泄。他的一口气很长,足足屏了27秒才叫定。接着又长
长地舒了口气,“那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完,抢险一般匆匆吃完早饭
去温家把良辰替换下来。他的精神像天气,说好就好,不愧是新时代的好青年。

第二十八回

“百里!”温龠秋叫住寒祈心,看他停下了脚步,才匆匆过去问道:“要换
班了吗?你忘了还欠我什么吗?我等你半个月了,你什么时候给我讲故事?男子
汉可不能说话不算话。我想知道一些你的事情。”

“那就再等半个月吧。我还有特训,没空。”佳境已经到达,寒祈心没再停
留,直接去找他的上司金井石谈话了。他要求给「土逗」重新找个经理人来维持
它的正常运转,理由是火凤已经不在了,虽然店铺属于闻人火凤的私人财产,但
是必要的时候组织也是可以干涉的吧?

金井石没有想到他会关心这种事,更令他感到荒谬的是百里不知从哪里听来
火凤已经死掉的谣言,他于是顺水推舟地问了这个消息的来源。

“是青冥告诉我的。”金井石对这个答案瞠目结舌,好久都合不上嘴,只得
顺势呵呵假笑,还装出一脸的惋惜:“唉,这个青冥,我叫他不要告诉你的他还
……”他想他现在只要顺着青冥的话把这个骗局继续圆下去就好了,回头再找那
个自作主张的杂毛算帐!不过说实在的,青冥那鬼脑子真灵清得很,这么损人的
话也想得出来,说到底,火凤还是要死的,只是早晚的事。但是他有什么情况总
不向我报告,实在太自由主义了,我可以治他一个欺上瞒下了。哼,不听话,早
晚也要你知道杨修是因为什么而死的。

寒祈心觉得金井石有些猫哭耗子,就算他真的不准青冥告诉自己火凤的下落,
他自己也会想办法查的。而且他金井石又有什么凭据认为火凤死了就一定会对我
造成打击呢?干脆装作无所谓,看他还玩什么把戏。

“没关系的,死了又何必当他还活着呢?只会耽误好多事情。我现在只想拿
到那个店面的所有权。闻人火凤没有子嗣,我作为他的徒弟接管过来也不为过吧?
只不过……似乎需要一份任命书还是遗嘱什么的,这点事情还请所长费心了。”

金井石听了他的话顿时狂笑不已,那恍然大悟的口音预示了他对人心的嘲笑
:“其实你早就盼着他死了吧?”

寒祈心邪邪一笑,他没有要误导金井石的意思,不料那句不伦不类的话却歪
打正着了,他也就不作否认,待听下文。

“我对你魔鬼式的训练也有所耳闻,他是组织最残暴的教练呀——白虹、辟
邪虽然都在你之上,但他们的教练所花的时间比火凤教你多出一倍,火凤是拿一
天当两天使啊!而且他自己在领导会议上也承认你是他迄今最摧残的弟子,当时
还当作玩笑话呢。你该有多恨他呀!现在的你,随时可以杀掉他,为什么不呢?”
金井石话到最后还是不忘留有余地地试探对方的虚实,他感到自己不能对寒祈心
掉以轻心,不能把面前的少年当作普通的市井男孩来看待,他能在他的恩师死后
马上提出承接财产,是蓄谋已久?还是他根本就是个大奸大恶之徒?要么就是一
株没有心肝的植物……金井石作为一个成年人,太局限于自己的思维,没有考虑
寒祈心只是一个十五、六岁乳臭未干的小子,远没有他们展望得那么深远,那样
千丝万缕理不清,反乱了自己。提防一个孩子,就像蜗牛背房子一样——白受苦。

“你不信任我?”寒祈心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反问。他没有让金井石相信自
己的把握,甚至以为金井石怀疑火凤是被他暗杀的。而且信不信对他而言一点都
不重要,他只是在玩,看看会不会在老树旁遇到撞死的兔子好便宜了自己。这几
率真如同买彩票中五百万大奖那样渺小。但是这张彩票是免费的,何不刮开来试
试呢?也不会少掉几两肉。孰料上天总是垂青小孩子的,他的运气相当的好——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哦不,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你是我金井石的部下啊!又
是组织的王牌,过不了几年,你就杀遍天下无敌手,白虹、辟邪又能奈你何?这
样一棵摇钱树,我不信你信谁呢?不就是一个店面吗?我有个朋友在伪证方面是
行家,做出来的假证明比真的还像真的。然后找个律师公证一下就OK了。不过火
凤户头上的密码不好解……”

“没关系,他那些钱就先让它休息一阵子,只要财产转移到我的名下就足够,
总有一天让它们重见天日。”

金井石满意地笑着拍拍寒祈心的肩膀感慨良多:“哎,火凤有这么一个前途
无量的「好」徒弟,是他命不好,无福消受啊!好好干,组织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所长成全,日后必当肝脑涂地效忠所长,百里告辞。”

幸亏金井石爽快,马上就放行了,寒祈心才不至于在金井石面前露出因为被
自己那些令人作呕的话恶心死的动作,也是逼于无奈,但还是那样说了,并且也
对金井石这个人的怀疑更深了。

金井石以为万无一失,但保险起见,他还是向盛银华作了汇报。把刚才的事
原原本本地再现一遍,然后洋洋得意地坐下来跷起二郎腿笑道:“人算不如天算,
原来这小鬼也是个见利忘义的贱骨头,我用别人的东西把他收买过来,这样的无
本生意打着灯笼也难找。幸好当初没做掉他,否则也是一个莫大的损失呢,他现
在可是一笔巨额财富。”

盛银华乜斜着双眼踱到他旁边把酒杯递给他,一贯的高傲自恃,一贯的轻言
慢语:“财富?哼,一个危险的钢丝游戏。百里鬼得很,不然当初父亲也不会派
人监视他了。一来为了保护闻人火凤,二来也协助他完成任务。你给我警惕点了,
凡是和闻人火凤有关的人我都讨厌。”

“谢了,我会小心的。那个遗嘱的事情……”

“你看着办吧。还有你手下的青冥,好像不大老实啊。”

“那小子自由主义惯了,换哪个上司都一样,不过办事很机灵,外文又好。”

“你对你的下属太仁慈了。”

“对下属仁慈就是对自己仁慈。”

“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们的杀手都是六亲不认的,只要给他
钱,他甚至今天就杀掉你。决不要想用情来感化他们,不能让他们有一丝半点的
感情。”

“是,少爷教训的极是。”金井石口上唯诺着,心里却咯噔一下:你那人皮
下面是一颗比我还臭的毒瘤啊!

盛银华懒于理会他的想法,这种人就是在电影里也多得去了,当面是一套,
背着你又是一套。所以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的父亲。他本来是以这个父亲为
荣耀的,但是发觉自己错了:父亲也是人,人都是吃里爬外的,人都是会衰老的,
老了就会糊涂到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顾了,宁可把自己的江山让给一些居心叵测
的野狗。可是他的父亲也不过中年而已,还不会老年痴呆吧?他如今只相信自己
就够了,他的地位是从小就有的,养成了这般藐视他人的品性,与生俱来高人一
等的优越感令他无法忍受屈就于别人,于是哪个妄图爬上枝头变凤凰的闻人火凤
就得到了最应得的报应,胆敢威胁他的人就不得好死永无超升之日。盛银华狂傲
地恣睢大笑,里头夹杂的成分太多太乱,他恐怕自己也说不上来。

他从书架上取下一个水色封皮的文件夹狞笑着对金井石说道:“想试试百里
的为人吗?我有一桩绝好的生意给他做。还是三天前接过来的,你说这有多好?
比你那无本生意更难找的买主啊!”

金井石大惑不解,打开文件想看个究竟,确是让他吃了一惊:“目标是赖佩
遥?据我所知这个姓赖的曾经是百里的老师吧?”

“就是他。如果百里杀得了他,那么他也有背叛闻人火凤的可能性。如果连
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都干不掉,那你还留他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百里现在不是还有工作吗?”

“他不是只有八小时吗?剩下的十六小时足够了。”

“劳您费心了,这些小事本该让我们来负担的,还让少爷事事惦念……”金
井石觉得盛银华作为一个统领的接班人太过计较琐事,似乎组织每一件事不论大
小统统都得由他过目之后才分派往各地区的负责人,这样活着的人也够辛苦的,
不由多嘴了一句。反使得盛银华蹙眉干咳了几声:“你可以走了。”真是吕洞宾
不识好人心,虽然他金井石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是为了自己的一点利益,他还
不想在这里多呆呢。

金井石带着委托书退出去,到特遣队找水方要两个人手协助百里的工作。即
使是测试,毕竟也是别人的委托,万一百里真的杀不掉赖佩遥,也好有人争取短
时间内继续执行任务。时间定在三天后,在这之间,他先找他口中那个伪证高手
的朋友立了假遗嘱和证明送到了百里手上。他是那种要么不做事,要么就帮忙帮
到底的人,于是速度也出奇的快。比寒祈心预料的快出了好多,他接到转让证明
时不敢相信自己无心时说的一句话这么简单就被实现了。他有些明白金井石在谈
到火凤时那种自信从何而来了:那是想用一种以德服人的方式把别人比过去,在
着上面,火凤确实矮上三分。火凤虽然冷静,但其实蛮不讲理,所以他那种冷静
只在表面——他只是不爱笑,说话也波澜不惊,因为骄傲是人的通病,他的内心
长期浮躁着。这也是他所以被轻易击败的原因吧?寒祈心只拿人与人作比较,却
忽略了事与事的因果承接:金井石先平定下他的心,因为他马上要接受一个挑战。

第二十九回

“紫电、奔星,你们尽快通知百里,火凤就在「浮尸之颠」。”金井石做梦
也想不到水方会借机派出队员向百里告密,于是他百密一疏的防范很可能就同他
的预想有所偏差。

紫电和奔星于是带着委托书与百里会面。得知火凤尚在人世,寒祈心积蓄已
久的疑虑终于爆发:“火凤还活着?青冥他为什么要骗我!”紫电伸出手示意他
冷静听自己说完:“也许他认为所长被放逐到那种地方是必死无疑才这么说的。
你也应该听过那里,晚一天去营救都会让他遭受千重的煎熬,说不定只差那么一
小会就断气了。”

“怎么会被放逐到那里?是谁指使的?”

“罪名是莫须有的,含糊说是他目无法纪。至于是谁指使,这种话我们不好
说。”

“目无法纪也不至于……我不认识去「浮尸之颠」的路线呀。”

“我们也只是负责转个话而已,恕不能带你去,我们还是要活的。”

“我知道,也不想拖累你们。青冥经常奔波于世界各地,见多识广,他应该
知道。”

“先别忙着问这个,现在有你的任务。时间不宽裕,你要在16小时内杀掉一
个叫赖佩遥的人,这是他的档案。”紫电抛过文件夹被寒祈心稳稳接住,只是他
又不明白了:“为什么要杀他?这是我从前的老师。”

“他教过你?我好像是有那么点印象。你知道他当官了吗?他给你在政府混
饭的叔叔的儿子补课卓有成效,作为酬谢,你叔叔提拔了他,官是不大,可是他
处处与另一位大他几级的官员作对,不满意他的改革,说什么劳民伤财。那位官
员高高在上,哪里受得了有只虫子在身边叫唤?所以宁愿花点钱讨个清净,二来
也保住他的财路。现在清官难做啊!”

寒祈心没再说什么,他要仔细地想一想:火凤还活着,可是自己却无法找到
他,而且必须杀掉一个他并不想杀的人。虽然以往的目标有很多都不是他自愿要
杀的,但是这次不同了,那是一个和他相当熟识的人啊!可是不杀他,自己说不
定也会受到严厉的制裁,那时还能去见火凤吗?他想找个人说说话,四周是家具,
紫电和奔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这时电话响了,是温龠秋非要塞给他的一部
手机,杀手最好没有私人电话机。他还接过来干嘛?乱得一塌糊涂,他的杀手生
活全被打乱了。

这么晚了,阿秋还有什么事?

“百里!快过来!有刺客!”

刺客!寒祈心的心咯噔一下,接着安慰道:“我马上过去,你不要乱跑。”
交代完这话,他跳进鞋子拉门出去,也顾不上锁门了。今天晚上温兀索在外地开
会回不来,身边跟的是良辰,没想到会有人行刺他的儿子,太大意了。

到达温家推开门,室内整整齐齐,丝毫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他冲上楼,才看
见温龠秋安然无恙地露出阴谋得逞后胜利的微笑。

“你耍我?刺客呢?”

“喏——这只蚊子可是好大胆的「刺」客呢,连百里的帐也不卖。”

“你——”寒祈心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有脸上因为怒火而急速升温成粉红色,
煞是有趣,温龠秋笑得都岔了气,他原以为寒祈心上当的可能性不高,没想到这
么好骗,使得他不由过去搂住寒祈心撒娇似的蹭了几下:“这次是假的,以后可
说不准咯!我要去睡觉了,你得留下来保护我。我会给你加班费的。”

已经恢复平静,寒祈心点了点头:“那好吧。”他就这样坐在大厅里纹丝不
动。温龠秋趴在床上听外面的动静,还为刚才的整蛊行动感到得意:嘻,这回让
我报仇雪耻了。再敢在我头上动土,叫你一夜不睡觉。想着想着便进入了一个美
梦。

门外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接着是门把手转动的咔嚓声。有情况——寒祈心
倏地窜到门背后,却被那开门进来的魁梧人影一把揪了出来。

他怎么知道我在门背后?想着,那人已经抱住他咧嘴大笑:“嘿嘿,你以为
躲起来我就不知道了吗?温温……我的温温……”

这个人?喝醉了?满身的酒气。寒祈心一掌劈开他环抱自己的手臂:“谁是
你的温温!”

“嗯?”男人眯缝的两眼吃力地眨巴着,带着浓重的血丝,钳住寒祈心的肩
膀端详了好一会儿才困惑地说道:“你……不是温温啊?那你是谁?温温的情夫?”
他问得有些动怒,雷霆万钧。听到寒祈心否认之后才安心似的喘了口粗气,忽然
又问道:“那你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你找谁?”

“我?我……找温温啊。”

“阿秋吗?你是他朋友咯?”

男人听了他的话又有些不高兴似的弯下嘴巴,忽然又像做了坏事没被发现的
小孩一样得意地伸出一指在寒祈心面前笑着晃晃:“嗯……男朋……男朋友。”
他以为寒祈心准会别吓个一跳,可是寒祈心无动于衷依旧平静,他就觉得事情没
有自己想的那么好玩了。寒祈心告诉他温龠秋已经睡了,“我去叫他。”

“哎——”男人拉住他的衣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小心翼翼地说道:
“别,既然他睡了就别去吵醒他了……你……你留下来也……呵呵……也一样。
就劳驾你代替他一下……下……”

寒祈心再次打掉他拥抱自己的手,像遇到了令自己十分恼火的事情咆哮道:
“开什么玩笑!人怎么能代替呢?没有人可以被代替!我去叫他。”

“不!”那个巨型的身影挡住寒祈心的去路,似乎猛然清醒了:“我叫你不
要去打扰他!再说喽……你的长相跟温温相比起来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呢……虽然
矮了点……”

要不是因为他是温龠秋的朋友,寒祈心早就给他一拳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来,就算是个醉汉也不可原谅。于是在他再次扑过来的时候就被寒祈心一个转身
提在空中摔了个结实。这个人有些胖,但是幅度却像地震。他咧嘴呻吟了一阵,
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也以为他臃肿的体形而显得笨拙。寒祈心很少向人道歉,
何况这次是别人自找的?他只对那胖子满不在乎地说道:“既然是阿秋的朋友,
那一定不会跟我计较这些了,你是好人嘛。”

胖子挪身到他旁边不知羞耻地点头称是:“你说得对,我是好人。”

寒祈心给了他一个卫生眼,“说你胖,你就喘,一点也不谦虚。中国人把听
话的孩子叫做好孩子,那好人就是听话的人咯?”

胖子不同意了,絮絮叨叨罗嗦个没完,目的是为了反驳寒祈心说的那句话,
寒祈心才没闲情听他胡扯,连连叫停却阻止不了。不由暗自叫骂:笨蛋!跟你开
个玩笑都当作辩论赛一样,我不知道什么是好人也用不着你来教!

好容易那胖子口干舌燥喝了口水,才总结似的叹道:“唉,我也知道,你想
让我听你的话。刚才失礼让你生气了,可是你实在太俊俏了……”

“什么跟什么呀?早不用那个词儿了。”

“哦?那我要怎么形容你?我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我落伍了……”

“你很老了吗?不会形容就不要形容。言多必失懂吗?”

“你和温温什么关系啊?”

“我是温兀索的保镖,你以为我和他家有什么关系?”

“保镖?呃……”胖子恍然大悟似的抬起头:“你和他爸爸啊……那老头子
请你这么个情人保镖……看不出来他还有这兴趣……他有什么好的?儿子都17了,
比我还老……我都还没结婚呢……喂,不如你跟我吧?”

什么?这个人发什么酒疯?这也能掰!寒祈心觉得自己有些怕他了,活人果
然比死尸可怕很多倍,杀了人都不怕因果报应,却被这胡搅蛮缠的家伙吓到了,
得快点把他打发掉,不然今晚不得安逸了。寒祈心说赶人就赶人,把青冥苦心培
养出的修为都扔在一边,他不像青冥那么好说话,处处都要讲点礼仪,有时根本
是荒唐礼貌。赶就是赶,才不管说的话有多粗鲁多惹人厌呢。

那胖子见寒祈心赶他走倒也不生气,只是临走是攀着门框叮嘱他要记住自己
:“你一定要记得我……我叫……我叫……褚……褚彦帛。”

“够了,走开。”寒祈心合上门轻轻地轧着他的手,意思是他再不走就要夹
断他的手指了。褚彦帛推着门露出一个微笑,那笑容被堆掩在赘肉之中显得有些
滑稽,但是寒祈心没有笑,那是当然的,如果这点鸡毛蒜皮也值得他笑,他就不
是二死神百里。只不过他觉得自己与那种堂皇的称号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快要
戴不动那顶大帽子了。

“我喜欢你,你要记得我。我走了。”寒祈心终于没能把他的手指弄断。他
坐下来,觉得有些新鲜。喜欢吗?一个初次见到你就说喜欢你的人,这在我的生
命里真是少见,即使是玩笑话,也只有他敢开这个玩笑。这个人……有些特别…
…他是那种重视视觉效果的人吧?不是喜欢阿秋吗?怎么还对我随随便便说那样
的话?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如果是阿秋喜欢的人,那就应该是个有内涵的人,
但是表面看来似乎……我在想什么呀?难道我希望被他喜欢吗?是谁说只要有火
凤喜欢你就够了?你这个背叛者!火凤还没死呐!他的脑海有些乱,一时间出现
了好多人,他的朋友聂朝颜、青冥、金井石、赖佩遥,甚至还有他死去的父母…
…还有他杀掉的那三百七十一个人……呵,好多呀,满了五百个,他就「功德圆
满」可以退休了,但是他恐怕自己无法达到自然退休的境界了,他预感自己成为
一个叛徒,全天下的叛徒。

第三十回

下午三点换班,寒祈心坐公交车去他现在就读的第一高中。这是他第五次去
哪个学校上课。天正下着雨,有些阴晦,雨不大,像牛毛飘飘洒洒,一点也不扎
人,柔弱的触感,掉到衣物上只觉得那潮湿令人不太舒服。雨声细微到漾开,好
似春蚕啃嚼桑叶的劲儿,满匾子的蚕一齐噬咬嫩叶的沙沙叭叭声,眨眼工夫,那
公路两边的树叶就被洗去尘烟,愈发得葱翠欲滴直晃人眼。下车时感到城市的空
气也清鲜了许多。他听自己的木质鞋底在地面踩出咚咚的足音,那气势真雄伟,
他把自己当作大将军,自满地欣赏那鞋边溅出嚓嚓的水花声。太好了,下次还买
这个鞋底的鞋,夜晚走在医院里就能营造出杀人的良好氛围,还是阴森一点的好
——他有点杀人的欲望了,毕竟他是以此为消遣的人,杀人对他来说不再仅仅是
任务,而是一项娱乐。他本该趁着体内欲火升腾的时候杀掉他的目标,那才是他
果断行事的最佳时机。偏偏他来到了学校,想装什么乖学生,不得不克制涌动的
血液。

“寒祈心呀,他大牌得很。仗着有几个臭钱,又有成大的校长撑腰,把学校
当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每次都是快放学的时候来炫耀一下自己,装什么神
秘?他以为自己那张臭脸不得了了非要藏起来?给人多看一下会死啊?我最讨厌
他这种顾影自怜的人了!”

从踏上台阶起,沿着走廊一直到自己的教室,寒祈心把别人对他的评价听得
一清二楚,而且可以一字不落地背出来了。他推开后门把刚才的唧喳当作耳边风,
直往座位走去。刚才聚在一起闲聊八卦的女生们看见他的身影不禁掩口哑然,脸
面腾地涨红了去。见寒祈心只顾打开抽屉整理堆积的习题却不理睬自己,反倒有
些恼怒,冲过去将他满桌的书本猛地推到地面上,嘭地一声巨响,一摞书成为一
个整体着地,其他零散的书卷也啪嗒啪嗒一册册往下飞。寒祈心见状,倏地从椅
子上竖起来,直挺挺地立在原处一动不动,他不知道这个女生要干什么,他只有
那双精致的眼睛怔怔地望着她的疯狂。女孩在书本上狠狠踩了一通之后才充满敌
意地双眼瞪着他:“有什么不满就当面说啊!憋在心里算什么?准备背地里说吗!
我又不是听不进意见的人!”

寒祈心缓慢地弹了弹眼皮,跟这样的人真能讲成什么道理吗?我对她有什么
不满?好像该我问她才对吧?她对我有什么意见?我和她又不熟,不至于惹到她
吧?

“我没什么不满。”

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到他脸上,但是女人的巴掌不疼。这是第二个打他巴掌的
女人。第一个是生他出来的那个女人,第二个就是这个他不熟悉的同学。

“你撒谎!哼!别人可以摆酷,可你——没知识、没文化、没价值!你只让
人觉得可笑!”

没价值?她说我没价值。她是我什么人?

“可笑?这世上,有不可笑的人吗?”

女孩无言以对。

“觉得可笑你就笑吧。反正我也不会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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