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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王医妃-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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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是,楚遇并非一往无前。却突然向右转,刺破一群人马,用沾满鲜血的长枪划地一转。

无痕和踏雪如战士,灵活的跳跃和辗转,从人头上一个傲然的跃起,然后在楚遇扫开的空地里稳稳落下,仰天一嘶。

血腥气在身边如影随形,江蓠抬眼一看,只看到周围那冲上来的人马,但是他们都被楚遇的勇悍而震慑,一瞬间都不敢前行,鲜血沿着楚遇拿枪的手落下来,她别开自己的眼睛。

但是那些人不敢上前,却不意味着楚遇不出手。楚遇的身体一转,如流云一卷,然后再次没入。

东山老人和陈之虞就这样看着,他们从来不靠武力而取胜,如果楚遇仅仅是想带着江蓠冲出去的话,那么说不定凭借着这短暂的勇猛之力可以冲出去,但是现在,楚遇仿佛根本不在乎冲不冲出去,反而往死地里开拓。

东山老人和陈之虞同时蹙眉,根本不知道楚遇想要干什么,但是随着楚遇的前进,东山老人顿时反应了过来:“潜龙阵!”

他的眼睛迅速看向站在兵马后面的皇甫惊尘,道:“楚遇的目标是他!”

然而已经迟了。

楚遇已经划下最后一道血痕,然后,他对着那军队后面的人淡淡一笑。

然后,他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长枪插入地底,拿起了自己手中的剑,以星辰为剑。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看着他,楚遇的眼冷冷的一扫,并不说话却有绝对的威严。

东山老人看见楚遇拿出剑,默默的摇了摇头:“没想到我们的十万兵马竟然是为他人做嫁衣,这样鲜血困就的潜龙阵,如果没有这十万杀伐的杀气,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效果。我一直认为他不过是想让皇甫惊尘离开南国,无法完成他的大事,却没有料到,他竟然要将所有的命途归结到这一世。怪不得他仅仅带着这点的人马就想来对阵,我们所有人都成了他手心里的一颗棋子。哈哈,上杉那厮也是才明白不久吧,之虞,这样的人,如若凡心,大道必乱。”

陈之虞道:“依我看,这楚遇恐怕多年前就在筹备这一刻,从一开始和江家的联姻,都不过是为了断了皇甫惊尘和江小姐的后路,而后面的其他事,我们无从推测,但是至少现在,他赢了。”

东山老人苦笑:“我们都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他一直在诱导我们,就是他要的是这个天下,所以,我才出山,让人切下这南国的十万人马埋伏在这里。而上杉那老头却一心想要试一试这个小子的深浅,所以答应帮我牵制这个小子,却不知道反被别人牵制,让江衍出了城,这世间有谁比江衍的杀气更重的呢?只要江衍一出,站在潜龙阵命门位置,没有比这更加厉害的坐镇者了。”

陈之虞的嘴角依然清淡的抿着,看着遥远的山头,道:“此人心思太过缜密,连定安候和云氏的恩怨也牵扯到这里,也算好了定安候会奔往那边的香山。甚至将风间琉璃和我也牵扯进去。”

东山老人看着他:“你?”

陈之虞笑了笑,然后从自己的手里取出一张纸,道:“这是他写给我的,只有一句话:何为命。而若非风间琉璃去阻拦江家小姐,我们又怎能如此放心的安排后面的事,但是正是由于风间琉璃的拦截,才会自傲的将我们的话抛之于脑后。”

东山老人沉默了良久,叹息道:“你这孩子。”

陈之虞只是嘴角扯了扯嘴角,何为命?这万般魔像,又有谁知道?

所以他才会心生异样,将楼西月和苏柳带到上杉修安排的人那里去,却原来,这一切,都只是棋盘上的黑白二色,那人早已分明。

他看着那平野兵马中的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来,接下来,那皇宫中的正和帝的尸体也就可以出场了。”

这一根根线错综复杂,便是他也理不清楚,但是看着那个男子这样的徒手屠杀命运,却意外的有种不一样的快感。

因为知晓命运,要维护那所有的命,看着无论怎样的努力都会走到相同的结局的时候,却会衍伸对命运的抗争。而现在,看着那些所谓的命运星辰在瞬间滑落,竟然是这样的感觉。

何为命?是啊,何为命?若不信,又有什么样的命运?

他的目光一深,蓦地一笑。

那白衣男子衣服染血,长剑于手中破开惊艳的光芒,他紧紧的将江蓠护在怀里,这千万人,吾往矣的心境,又有谁能有?

对于江蓠来说,这万千的人马,最安全的地方,不过他的怀中罢了。

楚遇的长剑扫过,道:“无痕,向前。”

向前,向着皇甫惊尘的前方。

这一刹那,那匹马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吼,然后疾奔开来,楚遇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让——”

刚才他一支枪冲入这铁骑中杀戮的形象实在太过震撼,那一声“让”字出来,竟然让他们不由得有种退开的心思。

楚遇要的从来不是他们的退让,而是他们忌惮的心思,在他们恍惚的刹那,楚遇已经掠剑而起,如一道闪电般的冲过去。

黑暗仿佛被刮破,星辰也似乎陨落,白衣白马仿佛经冬的雪,却将这鳞鳞铁寒悉数吹开。

长剑刮出的鲜血宛如游龙,一路纵横而去仿佛无人之地,然后冲向皇甫惊尘。

楼西月同样根本没有料到楚遇一人竟然冲破了关卡,他呆了一下,突然振臂高呼:“冲啊!杀啊!殿下都已经冲过去了,我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楚遇向来是他们的精神支柱,一旦这道光冲破一切的阻碍,就仿佛让所有的危险和艰难都踩在了脚底下一样。

于是振奋的人群抄起兵器冲进去!

皇甫惊尘眼睁睁的看着楚遇冲破那浪潮,然后向着自己冲来,他心脏一阵紧缩,他道:“拦住他!杀了他!”

楚遇在马上声音朗朗,一声声运用内力传遍这山野之地,清清楚楚的响在每个人的耳朵:“你们是南国人?何苦为了一个大周的皇子而卖命?我只要他的命而已。”

皇甫惊尘一边拍马飞快的后退,一边道:“杀了他!现在我是南国的驸马,他们杀了南国的皇帝,难道不是对南国有企图?”

楚遇淡淡的道:“皇甫惊尘,正和帝哪里死了?你居心叵测,想李代桃僵不让人知道?”

皇甫惊尘看着那身影越来越近,道:“若正和帝未死,这般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楚遇的手向着远方一指,道:“皇甫惊尘,你看那里是什么人?”

所有人顺着楚遇的手指一看,才发现平野尽头一人骑在马上缓慢上前,那相貌身形,除了正和帝又是谁?而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是,那马上的正和帝开口道:“放他们走!”

这十万人马拿着兵器不知所措,既然自己的帝王已经发令,还有什么理由不后退?!

就在这短短的犹豫的时间,楚遇已经挥戈向前,那一柄利剑长空顿起,以无可匹敌之力凌空而去!

皇甫惊尘还在奔跑,那匹良驹驮着他的身体,然后向着远方奔跑,他仓皇的身影却最终停在了半途,一剑西来,穿胸而去!

马还在奔跑,鲜血溅出来,被固定成一个永恒的姿势。

皇甫惊尘直到死或许也不会明白,楚遇要杀他。

这不过一段前程往事,几经波折,最终尘埃落定。

江蓠感到楚遇那永久的目光,在巨大的苍凉之后被一种宏伟而绚丽的光所代替。仿佛一切都泯灭于手,浩然清晖。

她感到楚遇的手拥着她越来越紧,仿佛要将她勒进自己的身体,融为一体。

而此刻,东山老人的声音却在黑暗中传来:“后生可畏啊!不知来年九月廿三,又能如何?”

楚遇淡淡一笑,道:“此生无憾也!吾与吾妻来年,必携风月,前去拜访前辈!”

楚遇说完,将江蓠往旁边的踏雪身上一放,然后对着楼西月道:“楼西月!回西塞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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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第三十九章:温暖韶光

东方似乎泛起了鱼肚白,黑暗被撕裂,被搅碎,被剑光挑开。乪岢矢za楼西月夹起了马肚子,然后对着旁边的苏柳笑嘻嘻的道:“柳儿,跟着爷走!”

旁边的苏柳马上黑了脸,看着他一脱离危险便原形毕露的脸,转而将自己的马头一转,不和他一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在人马之前汇合,楚遇看了他们一眼,道:“走,支撑不了多久了。”

楼西月虽然不明白楚遇话的意思是什么,但是却知道一旦这么多人发威,自己便是三头六臂也只有去见阎王的命,一行人急忙从顿住的兵马中跑过去,和楚遇一同,然后飞快的前进。

江蓠在马上看着那骑在马上的正和帝的尸体,不由微微皱眉,不解的看着楚遇,楚遇笑道:“还记得楚茂的尸体吗?我用了那个东西。”

江蓠微微思索,顿时了然。那时候楚茂的身体半夜诈尸,就是被人利用了“河头杀”来控制这尸体,而现在楚遇也用它来控制正和帝的尸体,不过这种虫蛊确实有种不好的地方,时间长了之后,它会慢慢吞食正和帝的尸体,说不定现在的正和帝就只剩下一具枯骨,而后,那些士兵就会看到走向他们的尸体不过是一具枯骨,然后在他们的面前瞬间灰飞烟灭之后,他们就会发现这只是一个阴谋,就会用尽全力的来杀他们,那时候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江蓠扫了一眼身后的兵马,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到边,而东山老人显然也不清楚,他的目光看向天空,却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幕中,然而陈之虞却隔着那么多的人递来一记了然的眼神,还有,一丝莫名的笑意。

楚遇对着他微微点头致意,然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旁边跟着的楼西月一边打马而行,一边问道:“人都死了怎么可能说话?”

楚遇笑道:“人死了自然不会说话,只有活人才能说话,刚才的话是其他人说的得。在正和帝出现的那里,挖了一个坑坑里面有我们的人。那个人模仿别人的声音世间无二,所谓口技者就是如此。当正和帝隔得远的时候,人的耳朵是无法分辨太多的距离差异的,所以,他们自然认为是正和帝在说话。”

楼西月这才回头一看只见正和帝被固定在马上的尸体摇摇晃晃,想到现在那身帝王的衣服下面,就只剩下枯骨,会随时因为一点颠簸而瞬间倒塌,实在是让人心寒的紧。一个帝王死了连尸首都没有。

几千人马负伤的负伤,除了江蓠几乎都满身鲜血。

而就在他们渐渐的将那些人马抛在身后的时候,突然一队轻骑半路飞奔而来,只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中气十足的传来:“不要放他们离开!他们拿到了定安侯的东西,一旦离开就会给南国造成大难!而且,正和帝已经死了!那个是假的!”

身后的兵马有瞬间的安静,然后,绝对的安静中,走到半路上的正和帝突然发出“喀”的一声,就像是什么突然错位,所有人屏住呼吸,然后,就像是什么轰然倒塌,马上的正和帝瞬间萎顿下来,然后,在地上摊为一团。

然后,整个世界陷入了绝对的死寂。当十万人马都没有丝毫的声音的时候,却带起一阵无形的恐怖之意。

容月的声音拉扯而来:“杀!”

楚遇立马道:“分开,分得越多越好,西塞汇合!”

现在这个时候,面对他人的人多势众,硬拼显然只有死路一条,在这个瞬间,楚遇迅速下达命令——“化整为零”。一旦只要脱离这个平野,到达有人的地方,那么他们便是一百万兵马,要在整个城池里去搜寻一个人,那也是没有丝毫的办法。

听了楚遇的话,数千人马迅速的分开,然后在无尽的平原里散开,而身后的那些追兵因为没有大将的领导,看到这个状况也有点不知所措。

容月从旁边杀来,但是却也是迟了一步,她想要追上去拦截楚遇,但是速度和距离差距太大,根本没有办法。

兵马潮水一般的涌过来,容月看着楚遇和江蓠在两匹白马的飞奔下越来越远,忍不住暗暗恨了一声,道:“传令下去全国封锁到西塞的路!绝对不能让那两匹白马上的人回到西塞!”

她回头看着东山老人和陈之虞,这两人却是岿然不动,只是看着遥远的天空,黎明的光终于到来。

星辰被这世间最大的光芒所掩盖,而今日之后,那颗象征着帝王的星辰将永远陨落,然后命运的齿轮再次运转,星空依旧,却在等候下一个帝王之星的诞生。

至于何时,何地,何人,他们已经无能为力。

日月星辰,终有定时。

——

七月的天气噪得慌,南国虽然靠海,可是仿佛被风吹过来的地方都带着咸湿的海的味道。

楼西月喜欢吃海鲜但是并不表示他喜欢闻那味道,他觉得像是大热天里人的臭脚味。他将草料放入食槽,看着眼前那两匹“黑玫瑰”,顿时觉得连心情也好起来。

啧啧啧,连殿下的两匹爱马也成了这个样子,他现在这个模样也就没什么可以值得叹息了。自从从那平野之上逃出来,最后他们的这一队就只剩下四个人,楚遇江蓠,他,还有苏柳。

这两匹白马实在太过显眼,所以现在他们的身上都被涂抹了一层黑不溜秋的东西,并且用专门的药物让他们有暂时的气息奄奄,看起来哪里还有神驹的样子,恐怕现在牵到屠马场去别人都会怀疑是否有了马瘟。

哎……

现在他们四人在楚国和西塞的边界上,但是到了此地,却发现那么一堵城门竟然被无限期的关闭了,结果他们完全的被堵在了这里,根本没有办法出去,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里简直被那些士兵们被围成了铁桶,真是别说一个人,便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但是实际上如果他家殿下想要走的话,其实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可是王妃说将就在这里养伤,因为一旦到了西塞,那里的天气对于伤口复合没什么好处。

而现在,小家院子里,月见草在傍晚的阳光中缓缓的开放,江蓠正低着头,坐在床沿上,用轻巧的手将他缠在手心上的绷带给解下来,楚遇那森然可见的白骨已经消退,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也已经长了微红的新肉,大约过不了三天,就会恢复如初了。

幸好的是,楚遇的伤口虽然看着可怖,但是却并没有伤及根骨,实在是幸运。

她从旁边拿来帕子沾了点药膏在上面涂抹着,嘱咐道:“大约新肉长出来的这几天会有些痒,不要去挠。”

江蓠说着又不由闭了嘴,这些事情他还不知道吗,自己也真是关心则乱。

但是她还在这样想着,自己的手却被那只手反握住,江蓠抬起头,就看到楚遇的那双眼,深深的看着她,带着深深的笑意:“你帮我握着,便不痒了。”

江蓠的手一顿,顿住,然后缓缓的将她的手轻轻的握住,轻声道:“嗯,我帮你握着。”

这般的心思,在指掌间优柔缓转,玲珑的迁就着。

楚遇笑了,那般的妥帖的微笑,道:“我们去外面转转。”

江蓠点了点头,楚遇从床上起来,拿起旁边的帷帽给江蓠戴好,顺手理了理她的发,道:“七月的海风刮得紧,你的脸小心别起疹子。”

江蓠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大概不会吧。”

楚遇颔首,然后握了她的手往外面转去。

离开容城的风波,自从东支之后,两人便鲜少有这种机会可以好好的走一走,他们穿上了当地的布衣,沿着眼前的长长的小道往海边走去。

农家的小院两边,丝瓜花开得花团锦簇的,蜜蜂和蝴蝶转了一圈,一个个嫩丝瓜挂在树枝上,蝉也一声声的叫着,仿佛一点也不知道倦怠,远远听到潮落的声响,还有孩子们奔跑的声音。

夕阳的光从一卷卷的叶子下漏出来,两人的身影也随之斑驳。

楚遇顺手为她捞起一串悬挂下来的丝瓜藤,道:“哪一日我们便也这样的生活,种点小菜,养点小鸡,那便好了。”

江蓠轻轻的道:“总会有那一天的。”

江蓠看着楚遇一边走一边帮她拂开挡在前面的藤萝,发上身上落了密密的枯叶也不知道,于是停了下来,伸手帮他将发上和肩上的小枯叶捡了下来。

原来的时候,每天都在那样的尔虞我诈中奔波着,现在这样的宁静时刻,这些细微的东西倒成了心头的大事。

楚遇静静的等着她,看着她的手,阴影落下,那半边在阳光中的脸细腻雪白,嫩嫩的一掐便能出水来,他忍不住心头一动,低了头在她的脸上轻轻的咬了一口,江蓠在这些事上仿佛天生比人慢一拍,有些怔怔的看着他,却不知道这样的懵懂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别人便是倾国倾城,也比不过此刻浅浅一眼。

楚遇的手圈过她,然后托着她的脑袋慢悠悠的吻了下去,那吻是软的,轻柔的,没有迫不及待,只有水到渠成的温柔相就。阴影下的清凉在这甜蜜的接触中渐渐的消散,哪怕此刻只有唇与唇单薄的相贴,也觉得是岁月之幸,她觉得已被蒸出一层细细的汗,那些细碎的温暖却从心里涌出来,一点一点的让人愿意将时光浪费在这里,沉溺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楚遇却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将她的脸压到自己的怀里,微微有些粗糙的布料搁着脸,江蓠的气息顺着那衣服透进去,微微有些不稳:“怎么了?”

她微微一动将自己从楚遇的怀里扒出来,扒到一半便听到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大哥哥,大姐姐,你们在啃嘴巴干什么啊?”

江蓠的脸顿时红透了,顿在那里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啃嘴巴……

以楚遇的耳力,有个小团子到他们身边也不知道,幸好刚才没有什么人想要杀他们。

楚遇的手触到江蓠烫着的肌肤,轻轻的笑道:“因为喜欢。”

那个小孩子的声音道:“我也喜欢大姐姐,我要啃嘴巴好不好。”

江蓠别开自己的脸,然后转过自己的身子,看见那个小男孩站在下面,睁着黑溜溜的眼,江蓠蹲了下来,微笑道:“嗯,好。”

那个小男孩弯了弯眼,然后凑了上来,然后江蓠看到一只手伸了出来,然后按住那个小男孩的肩膀,道:“啃嘴巴只能啃和你年纪比你小的。”

小男孩怏怏的看着江蓠,道:“是吗?大姐姐?”

江蓠憋着笑,然后抬起眼看了楚遇一眼,但是楚遇却飞快的将自己的眼转到另一边。

江蓠伸手摸了摸那个小男孩的头,微笑道:“嗯,你大哥哥说的对。”

小男孩重重的点了点头:“好,我去啃张小花的。”

江蓠:……

小男孩蹦蹦哒哒的走了,江蓠站了起来,看着楚遇,突然间笑了起来,真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其实连一个小孩子也要介意啊。

楚遇叹了一口气,微微有些无奈的捂额。

江蓠笑道:“子修,以后我们的孩子也被你带坏了怎么办?”

楚遇挑了挑眉:“这算是带坏吗?太老实的孩子不会有姑娘喜欢的。”

江蓠道:“可是这孩子看起来最多不过五岁啊。”

楚遇道:“五岁,足够大了。”

江蓠:……

两人转出去的时候海风迎面而来,天边的云霞吞吐,一直燃烧到视线的尽头,海面红得通透,潮水卷着浪花退却,海燕飞起落下,在海面上一个盘旋而去。

海岸上还有不少人,打渔的船夫正赶在潮水退去之前将船停靠上来,农妇在那里等着,年纪小的孩子在旁边玩着堆沙,捡着贝壳,在金黄色的剪影里,每分每寸都是温暖到心头的。

楚遇和江蓠到旁边一个无人的沙滩上坐下,楚遇将自己的衣服垫到她的身下,然后并肩坐下。

沙滩上的沙子还有太阳照着的暖洋洋的温度,江蓠伸手抓了一把,靠在楚遇的肩上,闭上眼。

这个时候,心里只有永恒的安宁,耳中传来那些人们的话语,笑语声,责怪声,那些烟火气息的温暖袭上心头,恨不得时光就在此刻停留。

楚遇的手将她拥入怀中,看着旁边半睡过去的女子,嘴角浮着淡淡的笑意。

如此就好。

夕阳渐渐的落下,夏日的星空倒映入海,一海子的清凌凌,江蓠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见这一片静谧的美丽,这星辰映海的空旷,只有两人彼此相依。

楚遇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将她笼着,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单衣,一头乌缎似的发垂在胸前,江蓠眼睛看向他,只看到他的侧脸,仿佛镶刻在玉璧上,被鬼斧神工的雕刻,她忍不住一叹,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吗?

时有男子。

楚遇偏头过来对着她一笑:“醒了。”

江蓠点了点头,然后拉下他的衣服,然后披到他的身上:“你也别冷着了。”

楚遇顺手拉住她的手,在唇边轻轻一吻,道:“嗯。”

江蓠的眼飞快的往四周一看,看到这沙滩上根本没有任何人了之后,方才转过自己的脸。

楚遇知晓她的那些小心思,微微一笑,却并不说话,道:“你的发乱了。”

他说着捞起江蓠的发,江蓠的身子也跟着背对着他,楚遇轻柔而缓慢的用手帮她梳理,江蓠只觉得他的手指微凉的抚摸过自己的脖子,但是这冷意却似乎也带着温暖的。

楚遇将她的发用布带扎好,然后站了起来,道:“回去了。今晚应该是煎鱼,还有豆腐。”

江蓠问道:“你怎么知道?”

楚遇笑道:“闻着味儿了。”

江蓠也笑了起来,然后手支撑着想要站起来,却刚刚一用力就软了下去。

江蓠抬起头看着楚遇,道:“等一会儿吧,我腿坐麻了。”

楚遇弯下腰看着她,道:“我背你。”

江蓠微微犹豫,然而楚遇却已经转身蹲了下来。

星光浮起又落下,江蓠靠在他的肩上,就像靠在那片星海里,轻柔而广阔的,此刻,他不是那个谋略千里的祈王,只是一个普通人,以最普通的方式爱着她。

脚印在沙滩上留下一串串,痕迹宛然,照着这归家的路,温暖无尽。

这一生的相逢,不许你江山万里,只共你韶光一寸,温暖相拥。

------题外话------

温暖的感情戏~希望不是在凑字数~晚安

章节、第四十章:狼盗包围

对于楚遇来说,一旦江蓠放心了,便开始着手准备回西塞的事。乪岢矢za

尽管容城那边已经让这边的城池完全的封锁,但是却并非真正的没有空子可钻。因为从容城那边传来的消息并没有说明这是因为什么事情来追捕楚遇他们二人,而且现在他们恐怕站在容月面前,她也认不出来。

而这西塞和南国的边疆之地,楚遇一向派人多有打理,而且这里的城主也并非是个善茬,极其重利,正所谓天高皇帝远,他们对南国皇权倒不怎么在意。

所以第二日的时候,楚遇便让楼西月去找他在这里的人。

来的是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中年胖男人,看着实在是老实,脸上带着憨憨的笑,手心里全是厚厚的茧,像是农民,或者街边上卖面的,根本让人无法和“奸商”两个字联系起来。

但是真正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个人几乎垄断了边疆这一带所有的生意,到底身价几许,恐怕也没有人清楚。但是这是楚遇的人,西塞那边要真正的建立起自己的势力,没有钱财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在几国间买卖东西夺去其中的豪利就在所难免。而这个男人,就是楚遇从他的手下里找出来的,真正的奸商永远看着像是老实人,他会让人降低警惕性。

当那个“老实人”站在楚遇的面前的时候,却没有别人看着的那种手足无措和憨厚的笑,而是肃着一张脸站在他的面前,微微的拘谨,这世上能让他这么拘谨的恐怕就只有楚遇一人而已。楚遇曾经对他有大恩,对于他来说,这个男人是绝对不容冒犯的。

而楚遇却只给了他一句话:“今日之内,我们要出城。”

那个“老实人”点了点头。

于是傍晚的时候,楚遇和江蓠一行人就扮作了倒卖的商人前往西塞,商队里有海盐还有茶叶,这些东西一旦运往西塞,价钱就会比黄金还昂贵。

夕阳漫漫,江蓠窝在马车内,捞起帘子看着马车外辽阔的天地。

楚遇道:“现在还只是前路,大概还要走上一天,才能见到真正的塞外风光。还有,别吹着风了。”

江蓠点了点头,放下了帘子,伸手触上自己的脸,叹息道:“真不知道这时节怎么生了疹子。”

按理说这不是春秋季节,自己也从来没有对花粉什么过敏的经历,但是却不料吹了晚海风,到起了点点的红点,脸上还好些,虽不过几个,但是身上从脖子下就多了,稍微一点风都见不得,见着风便长,倒像是离离原上草似的。于是现在的她,全身上下蒙得跟个什么似的,连手上也戴了一双薄薄的手套,这天气热得紧,一路上楚遇握着她,将自己的体温降低,方才让她不那么难过些。

夕阳渐渐的落下去,一行人也渐渐的远离,而这个时候,路边出现了一个茶水棚,棚子的外面坐着一个看起来拉杂的老头,露着胸膛拿着蒲扇,坐在一个摆满了浑浊黄水的架子外面,眯起眼睛看着他们的队伍。

老实人下了马,然后走到那拉杂老头的面前,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锭银子,然后放到那架子上,从架子上拿起了五碗水。

结果他刚刚将碗拿起来,那个拉杂老人冷哼一声,道:“你的钱只能买一碗水。”

老实人笑道:“黄翁,不过半月而已,这价涨得是不是太快了。”

?这厢他们两人在谈论,而楚遇却在马车内对着解释:“这是塞外的规矩,这个老人被称为守路人,一般来往的商旅会在他那儿买水,这你这队伍有多少人,就会买多少碗水,倒不是说要喝,就是向这守路人要买卖,他会告诉你今晚狼盗的路途,就会大大的减少商队的损失。”江蓠点了点头,这意思他倒是明白,不管是谁,到了这地方都要遵守一定的规矩,这守路人获取狼盗的消息,自然有一定的生命危险,而往来的商旅无论是谁“孝敬”一些都是没什么错的。这塞外,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存法则,如非必要,是没有人愿意去打破的。

而外边,拉杂老头听了老实人的话,不由冷冷的抬了他那白眼,道:“最近西塞这边的狼盗实在厉害,冬天的时候他们都要搂着女人去滚被窝,自然要趁着这个时机好好的捞一把。所以这西塞方圆千余里,连着大遒鞑靼,少说也有四五十队狼盗,现在,他们就是这草原沙漠上的王者,横行无忌,而我们打探消息也更加的困难,还要担着生命危险,这,不亏。”

老实人道:“黄翁,虽说这狼盗确实猖獗,但是这西塞那边的哥舒候那边也不是吃素的,自从三年前订立条约之后,狼盗也不太好动手。”

拉杂老头抬眼看了他一眼,道:“话虽这么说,但是这一年哥舒候那边没什么动静,他们已经在一月前暗自有了协定,至于这协定是什么,想来你我都心知肚明。所以,这回,看在老顾客的面子上,对你说一声,做了这单生意就暂且歇手吧,也不知道要乱多久。”

老实人看了看那浑浊的水,最后回头看了那马车一眼。

楼西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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