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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兽夹-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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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没有问题。可是这家伙很夸张地又拖出了一套被褥铺在床上,把床上原先的
东西都弄到了房间的另外一头,和床的位置遥遥相对——看得出要是可以的话,
他甚至恨不得睡到墙外头去。
“我干吗把地铺打这么远?我愿意吗?我也懒得!”于德参一边强睁着疲惫
的眼睛铺床一边絮絮叨叨,“可恶!这辈子我没做过什么坏事,遇见乞丐给施舍,
遇见美女给让座……为什么我要认识你们?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该死的……床
单呢?干净床单哪里去了?”
越立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于德参到底是哪根筋出了毛病。过去他不是这样的
呀!记得一年前他到他这里借住的时候还和他挤一张床来着,难道只是一年而已,
他就得洁癖了?
“于德参,你出毛病了吗?”
于德参不理他,把床单甩到床上,说了句“自己去铺,我快死了……”然后
就歪歪斜斜走到自己的地铺旁边,一头倒下,立刻睡得人事不醒。
“又不是我让你铺床的!说了和你挤一下也可以么!”越立怒气冲冲地拿起
床单,“……嗯,对了,这玩意好像是有正反的……可是怎么分哪?”
和韩漳在一起之后,他的所有家务变成了韩漳一人包办,上一次铺床……好
像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所以越立对这种事情现在只剩下了大概的印象而已,如
果让他洗碗的话,恐怕也能把一个碗洗成八瓣。
由于实在没有印象,他就随便把床单往床上一蒙,基本上当成了床罩子,然
后他就躺了上去。
“虽然还早,不过反正没事!睡觉!”他命令自己。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没做,究竟是什么事情没做
呢?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情呐……是什么呢……
……
…………
………………
啊!!!!
越立呼腾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想起来了!是晚饭没吃!还有药也没吃!啊
~~~糟糕了!要是被韩漳知道的话肯定又要被拉去医院了,这次说不定还要做
胃镜!他这辈子最恨的是钡餐,比钡餐更恨的是胃镜!完蛋了完蛋了!药也放在
韩漳家里……
……可是,他现在似乎是离家出走中……又不回韩漳那里,还怕他会怎样吗?
想到这里,越立又心安理得地躺下了。哼哼哼哼……再也不用看那家伙的脸
色了,再也不用被他强行拽去看病了,再也不用……
不过似乎稍微有点冷……越立举起手看了看。是不是还忘记了什么?这房间
有点背阴,到了晚上还是满凉爽的……嗯……稍微有点冷也没什么吧……但是总
觉得还是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他看看呼噜打得山响的于德参,那家伙把整条毛巾被揉巴得好像一条蛇一样
纠缠在他身上,这睡相居然还不感冒,真的是……
越立又呼腾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想起来了!他没盖被子!什么也没盖!
怪不得会觉得冷!(你这个迟钝的家伙……)
在韩漳身边的时候,他每天晚上睡下时都是很随性的,尤其是夏天,盖被子
这种小事他基本上懒得做。可是每次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总是会盖一条毛毯
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他对这种事已经习惯了,甚至觉得很是天经地义。
他再次沮丧地躺下,心情跌入了低谷。一直以来都习惯了,却没有发现这种
琐碎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别人应该做的。这么说来的话,正像于德参所说的那样,
韩漳真的已经可以算是他的保姆了吗?
“我才不承认!!!”他瞪着屋顶大吼。
不过以唯物论的辩证法来说的话,他承认不承认事实都摆在那里,所以这句
话说不说都没差。
幸运的是他这么大的声音也没惊醒于德参,只让他在自己的铺上扭动了几下,
呓语几声,继续睡着。
越立气得也不想找东西盖了,就躺在那里,身体蜷成一团。不过睡意不是那
么好找的,现在根本还不到他平时睡觉的时间,他只是因为离开了韩漳那里而觉
得无聊,认为睡觉可以排遣无聊感所以才在这里强迫自己睡。这种情况下要想睡
着绝对是很困难的,再加上他一肚子莫名其妙的气,更是……更是……更是……
“睡不着啊!!!!!!!!!!!!!!!!!!!!!!!!!!”
愤怒的哀嚎在房间里回荡,于德参又扭动几下,还是没醒。
越立的离家出走持续了三天,在这三天中他每天上班都带着严重的黑眼圈。
第三天的时候,主编碰巧看见了他的脸,当即大惊失色。
“哎呀!小越呀!你是不是和人打架了?什么?睡眠不好?你看你这是睡眠
不好的样子吗?其实是失恋吧?对不对?哎哎哎,别急着辩解,我理解我理解,
年轻人嘛,呵呵呵呵呵……今天下午准你半天假,回去休息休息吧!”
看来今天主编心情不错,否则绝对不会这么爽快又主动地给他放假。不过有
一句话越立想说又没敢说——现在已经是四点半,距离下班只有一个小时了……
不过能提前一会儿就是一会儿,越立趁着主编还没有改主意之前,收拾收拾
东西就逃走了。
休息是很好,可是那得在自己“有某处可去”的前提之下。他除了杂志社之
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坐回韩漳家的公车,可是刚坐了两站路就想起来自己不能去那
儿,又狼狈地下来,换到了另外一路车上。
于德参那里,不是“可以去的地方”,即使可以短暂收留他,也不是他可以
回去的地方。自己的家当然也不愿意回去(因为太脏),可即使能回去,可,那
里也不是“可以回去的地方”。
坐在汽车上,越立的心情越来越糟,他甚至想拉开窗户对外面的交警大吼一
句“XX的”什么什么,不过衡量了半天,在泄愤和人身自由之间他还是选择了后
者。
走下汽车的时候,越立的心情霎时跌落到了有生以来的最低点,因为他远远
地就看见了于德参家那栋楼前面所站的人。
那个害他离家出走的人。(不是你自己要走的吗?)
那个害他三天没睡好的人。(明明是你自己把自己气得睡不着)
那个让他郁卒得想撞墙的人。(韩漳真的什么也没干)
他默默无言地走过去,却不理会那家伙,低着头从他身边错了过去。
“越立——”韩漳一伸手,一把搂住他的腰把他拦住了,“干吗?装不认识
啊?”
“王八……”
“嗯?”
“王八蛋!!!!”不知道是哪个没眼色的把一把铁锹放在楼门口,越立一
个箭步过去抓起来就往韩漳头上招呼去。
韩漳大惊,身体猛地往右一缩,堪堪避过了凶器的第一波攻击,铁锹和地面
之间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哐啷巨响,韩漳背后立时唰地出了一身冷汗。
“越立!你吃错药了吗!”
“还敢问我吃错药了吗!”越立又一铁锹横扫,韩漳死命后退,险险闪过,
“你这人真不是东西!简直太不是东西了!你都不知道你有多不是东西!混蛋!
混蛋混蛋混蛋!”
哐啷!哐啷哐啷哐啷!
“越立你听我说!”
“混蛋!”
哐啷哐啷!
“越立!”
“去死!”
哐啷哐啷哐啷!
“越立!!!!”
趁着越立这位四体不勤的文人挥舞铁锹并不利索的空挡,韩漳顺手抢过了铁
锨甩到地上,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另外一只手固定住他的腿,一猫腰,硬是把
他好像麻袋一样背到了背上。
越立发出了嚎叫般的呼救声,一边死命挣扎,韩漳对于他的反抗根本不予理
会,一直把他扛上楼,扛到了于德参的家门口。
“你有他家钥匙没有?”
“没有!”有也说没有!
“你在他家有东西留着没有?”
“没有!”有也跟你无关!
“越立……”我要生气了……
“你放下我啊!混蛋!脑袋都充血了!”越立才不怕他吊脸子,就算吊成马
脸他也不怕!
韩漳犹豫了一下,躬身将他放了下来。越立刚一落地,扬起利爪就又厮打了
上去。
韩漳狼狈地抓住那两只意图抠出他眼珠子的爪子,怒吼:“快住手!你真想
把我抓瞎吗!怎么几天不见就变狼了!”
“变狼怎样!变狼怎样!!”越立继续努力抓他,“像你这种不知好歹的家
伙,最好被抓得毁容!”
“我又干了什么!”
“还敢问!要不是你对我恶言相向,我会离家出走吗!要不是被赶出来,我
会忘记吃药吗!会吃饭不规律吗!会睡不着吗!全都是你的错!难道不是吗!”
上一句是“离家出走”,下一句就变成了“被赶出来”,忘记吃药、吃饭不
规律本来也不是别人的错,他偏偏要把责任推到他人身上去,这种人也就是所谓
的“死不讲道理”。从这方面来讲,他和韩漳还真相配。
韩漳没回答,反倒是一个阴沉的声音插了进来:“是不是都没关系,不过能
不能求你们不要在别人家门口打情骂俏?”
两个人同时把脑袋扭向声音的来源,于德参站在楼梯上,一手拉着一个身材
娇小的女孩子,身体靠在墙上,做出精疲力竭的样子。
“你回来了?”韩漳若无其事。
“你放手!”越立气急败坏。
“是啊,我回来了。谢天谢地,保姆终于来了。”那女孩好奇地看着他们两
个打架不像打架耍闹又不像耍闹的动作,却被于德参挡住视线拖上楼,拉到自家
门口,开门。“哪,我先说清楚,本人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做出调戏朋友妻子的事
情,请不要再侮蔑我说我拐带了某人!”
他把门开得大大的,让韩漳看清楚里面两张离得十万八千里的床铺:“这么
远我什么也做不了,所以请你赶快把他带走吧,每天晚上都让人睡不着,再这么
下去,要么他死要么我死,你看着办。”
韩漳才懒得管他睡着睡不着,反问越立:“怎么了?你对他干了什么?怎么
会让他睡不着的?”
“我能干吗?难道每天抓他起来跳探戈吗?”越立恶狠狠地盯着于德参,你
如果敢说出来……
可是抱歉,对于德参来说,还是那个暂时没瞪他的人比较恐怖。
“因为……他这三天天天在我床上滚动!!我那破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只
要一动就咯吱咯吱像鬼叫一样,他刚来那天我是太瞌睡没听见,可是这两天……”
他指指自己的眼睛,“看看我的眼睛!看看我的黑眼圈!求你赶快把他弄走吧!
他再不走我就真的死在你面前啊!”
“要比黑眼圈吗!我的黑眼圈不比你的厉害!”越立想冲上去和他比赛一下
黑眼圈的大小,却被韩漳拉开了。
“越立,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落在他家?”
“啊?还有牙刷,怎么了?”
“不要了,回家。”韩漳用胳膊夹住他的脖子把他拖下了楼梯。
越立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叫:“喂!你干什么!不回去!我就不回去!你不道
歉我就坚决不回去!于德参!你这个小人!居然不帮我!”
于德参对他拱了拱手:“谢了,你终于走了,谢了!拜拜,请再别来了!”
“你这小子真不讲义气——!!”
“对你讲义气的男人在韩漳手底下都死得早……”于德参说了这么一句,发
现他的小女朋友正用迷醉的目光看着他,“你怎么了?”
“德参,你坏得好帅……”
“……”
把越立强行拖上公共汽车,越立还在生气,手抓吊环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韩漳也不劝他,一手抓着吊环,另外一手按着一只椅背,正好把越立拦在中
间。
两个人都看着窗外再熟悉不过的景象,沉默得就好像陌生人一样。
过了两三站,韩漳终于开口了:“越立……”
“别理我!烦着呢!”
韩漳好笑地看着窗户上淡淡映出的越立愤怒的脸,空出一只手来拍拍他的肩,
却被他嫌恶地拍开。他又拍拍他的背,又被拍开。他再拍拍他的臀部……
“你干什么!色狼!”越立转头对他怒吼。
公车上所有的人都对这两个人侧目而视。
越立喊完才发现自己喊了什么,气得险些晕过去。韩漳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笑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越立……”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韩漳从后面在他的耳边低声道,“我其
实是想说……”
越立脸绷得紧紧地:“要是道歉我就听着,要不是就不用说了。”
韩漳不理他的小性子,继续说道:“……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
“……”越立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挣扎。
韩漳笑得很真诚:“要不要吃拉面?或者吃其他的什么?辣子鸡要不要?还
是要皮蛋粥?”
各种各样的美味在眼圈转啊转,理智也跟着一起转啊转……
“想不想吃羊肉泡馍?”
唾液忽然变得很多,越立不由自主咽下一口口水,发出很大的咕噜一声。
“想吃的话,等会儿到菜市场去买点菜,怎么样?”
在头昏目眩的理智还没有回来之前,越立的脑袋已经随着本能自动点头了。
那天晚上他们果然吃的是羊肉泡馍,越立买菜的时候非常积极,吃饭的时候
也没客气,一个人就干掉了三个饼,两海碗肉汤,以及五大杯水。
“越立,你在于德参那里没吃饱过吗?”韩漳边吃边问。
“那家伙啊,”越立又灌下一杯水,对这句话嗤之以鼻,“那家伙比我还糟
糕,什么都不会,别说做饭了,恐怕连煤气炉子怎么用都不知道。”
“那他都吃什么?”
“到外面去吃啊,不然就吃方便面。”说到外食和方便面,越立露出了嫌恶
的表情,“真难吃,真是太难吃了!那家伙居然吃得下去,还说我是被养得太刁
了!可恶的家伙!不报复报复他我誓不为人!”
韩漳没有提醒他,他害得人家好几天没睡好已经是很厉害的报复了。
又吃了一会儿,越立终于忍不住了:“韩漳啊……你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嗯?”韩漳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吃。
“你别给我装!”越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到底怎么回事?不许再让我
滚出去!否则我这次真不回来了!”
“我……”韩漳笑一下,放下筷子,看着越立的眼睛微笑,“我炒了我们老
板的鱿鱼。”
越立的筷子在半空中支了很久:“……啊?”他刚才说……?
“我失业了。”
越立的筷子轻轻地放到了碗上:“你……不开玩笑?”
“今后我就变成吃软饭的了,你要不要养我?否则我就只有去乞讨了。”说
着这种话,韩漳的脸上却没有忧愁的表情,纯粹是调笑。
“韩漳!”越立抓起筷子一拍,“你开我玩笑很好玩吗!”
“我没有开玩笑,”韩漳还在笑着,但是越立的脸色在继续下沉。
“如果你真的是……”
韩漳拿起筷子,似乎是想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吃,但是吃不下去了,他
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靠在椅子背上开始狂笑。
“杀了你!该死的韩漳!”越立扑上去就要揍他,却被抱住,放在腿上。
“我是真的炒了老板的鱿鱼,”韩漳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不过昨天马
上就有另外一家老早就对我意图不轨的公司给我打来电话,说如果我愿意去他们
那里的话,薪水可以比原先提高百分之五十。”
“……”
“……”
安静。
“韩漳!!!我杀了你啊啊!!!!!!!!!!!!!!”
那天,一直到最后,越立还是没有要到韩漳的那句“抱歉”。可是他也想不
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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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寒♀♀♀
第五章
半夜就听见吱吱的声音,吵得人睡不着。韩漳很痛苦地爬起来看,却见一只
没尾巴的老鼠被鼠夹夹住了后腿,正在很凄惨地呼救着,黑黑的,绿豆般的大眼
睛正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越立!快来看!抓住了!越立!抓住了抓住了!”
“要死了……你抓住谁了呀?”
抓住谁了?老鼠?还是越立?
越立对于自己这么轻易就向羊肉泡馍投降感到深恶痛绝,可要他再出走一次
他可做不来了。别说于德参那种恨不能烧香拜佛请他走的德行,就算他欢迎,像
那种又睡不着又吃不好还一肚子气的日子也不是人过的,他才不要再来一次!
不过自我嫌恶是自我嫌恶,该吃要吃该睡要睡是他不变的信条,回到韩漳身
边后,他美美地睡了十几个小时,第二天早晨,虽然还在生气不过还是容光焕发
地上班去了。
吃得好睡得好心情就好,他从早上就一直对自己说今天肯定有好事在等着他,
因为他的心情实在是好得过分了,要是没点好事……可能吗?
说好事,好事就真来了。他刚上班,有人就通知他昨天下午他走了以后有一
位美女找他,见他不在就说今天还会来。他左思右想,最近能找他的“美女”除
了韩聆也就是那位新人女作家了——就是他请人家吃饭却没带够钱,最后还让美
女请了他的那个。问了同事那美女的特征,应该不是韩聆,越立不由喜出望外。
快到中午的时候,那位美女果真又来找他,越立美得走路都走不稳了,在一
干光棍的嫉妒目光中,他飘飘然地跟着美女飘了出去。
美女找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询问一些流程上的问题而已。不过要是
问这些问题的话,就算是只打个电话或者发个E…MAIL也可以,她为什么要专程来
找他呢?越立一边回答她的问题,一边浮想联翩。人都是有虚荣心的,在这种时
候多想些什么也没啥错,问题是他那种魂不守舍的样子实在很扎眼,美女刚开始
还保持着矜持,后来就有点忍不住,当她故意问稿费是每千字多少钱,而越立毫
不犹豫回答她是五毛的时候,她掩着嘴就大笑起来了。
越立蓦地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脸色红红地讷讷:“对不起……其实不是只有
这么点……”
“我知道,我知道,”美女笑不可抑,对他摆了摆纤细的手,“我早就知道
了,只是想试验一下你的魂在不在这里而已,想不到你还真的……哈哈哈哈哈…
…”
越立尴尬万分,一句话也接不上来。
努力了好一会儿,美女终于止住了笑声,微笑着对越立说:“实在很抱歉,
这时候把你专程叫出来,不过……其实我找你是有别的事情的。这些流程问题只
是借口而已。”
果然和他猜得不差,她的确是有别的目的的,但是……现在他不会再有之前
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你的意思是……?”
“你还记不记得我?”美女忽然说。
“啊?”这种美女他怎么可能忘记?而且她是他工作的对象,要是忘记那是
会被主编杀头的罪过。
“你其实已经把我忘记了吧,”美女笑笑,“挺早以前咱们就认识的,你想
不起来了?”
越立现在是满头的问号,无论他在自己的记忆中怎么搜索,都始终不到这么
个女人。
“你是……?”
“不过你要是想不起来也很正常,咱们只见过几次,而且见面的时间都不长,
也没说过几句话。”
“……??”还是没有记忆。
美女叹了口气:“真是有点伤自尊……七年前,我上大二,你是大一,我们
之间……是韩漳介绍认识的,想起来了吗?”
韩漳?
韩漳!?
灵光一闪而过。
“啊!啊啊啊啊!”他指着美女,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其实和面前的她没什
么区别的那个女人,大叫,“你是韩漳的女朋友!”
“想起来了?”
她和越立的见面的确没几次,光用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越立在大学时候又
很不爱记人,不是见过十几次的坚决记不住,要不是她出现的几次都在韩漳身边,
就算今天再给他无数线索他也想不起来。
“真是抱歉!真是抱歉!”越立迭声道歉,“实在是你越来越漂亮了,我都
没认出来,哈哈哈哈哈……”
这是纯粹的屁话。那时候她就和现在一样,及肩的短发,夏日一身裙装,几
乎连一丁点都没变过,可是如果她不提醒,越立还是不会记起他们曾经就认识的
事情的。
但是……韩漳的女朋友啊……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韩漳已经占用了这个美女的缘故,越立的胃部忽然出现了
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在痛,却又似乎没有痛,只是很难受的那种感觉。
“不过我早就不是他女朋友了,我们刚到大三的时候就分手了。”美女继续
说。她的目光一直在越立的脸上打转,越立总觉得那种目光有些怪异,可又说不
出来哪里怪异。
“呃……嗯……”这件事越立早就知道,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才好,一边哼
哼哈哈地应合着,一边思忖如何改变话题。
“今天专程叫你,一是因为你没有想起我来,有点伤心。”
越立干笑。
“第二,我想知道他现在过得好吗?他和他喜欢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下班的时候,越立最后一个才走。一个人站在人潮渐稀的公车站牌下面,站
了很久,忽然回神时才发现公车已经走过了好几辆了。
他不想坐公车了,今天不想,所以他慢慢地用两条腿走了回去。
——他和他喜欢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他喜欢的人?他有喜欢的人吗?我记得他后来就没再有女朋友嘛。
——是啊,那是因为他喜欢那个人喜欢得不得了,所以连告诉对方都不敢。
——啊?
——他喜欢的那个人……是个男的,我见过。
再问她那个人是谁,她便闭上了嘴不再多言,说只要知道他现在很好,那就
够了。临走的时候她还一直叮嘱他,千万不要把她问过他韩漳现况的事情告诉那
家伙,否则她不会原谅他。
——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这是女人的自尊啊。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上笑得很漂亮。
可是韩漳没有再继续喜欢她,韩漳喜欢上了别人,是个男的。
越立从来没想过自己身边也会出现这种人,男的……喜欢男的……他曾经采
访过那个圈子里的人,当时的感觉是“那很遥远,那是别人的事情”,所以没有
感觉。可是今天,这种人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而且是和他认识了那么久,在
一起了那么长时间的韩漳,心里的不舒服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很恶心,很想吐…
…
可是那不是厌恶,而是其他的什么情绪,好像还有愤怒,以及被背叛的痛苦。
很想吐……
然而仔细想一想,就算韩漳真的是这种人也没什么错,因为这是他的私事,
与越立毫无关系。反而是越立这种“恶心”的感觉是很卑鄙的,只是这种想法而
已,就让他变成了和那些本来与他们无关,却肆无忌惮地嘲笑那圈子里的人一样
的了。
本来是朋友,只是因为他喜欢的人和自己不一样,就应该被划分到更低劣的
位置上去吗?
不应该吧?他和其他人应该是一样的吧?
没什么区别吧?
但是……
但是……
但是……
他回到家的时候,韩漳正在做饭。他现在所在的公司一般比越立的单位下班
早,所以几乎每次越立回去的时候他都已经回来一会儿了。
越立站在门口,在口袋里摸来摸去,却发现自己没有带钥匙。他不知道自己
是不是应该叫门——不管他叫不叫门,似乎都不太对劲。
他和韩漳是朋友,是好朋友,这毫无疑问。问题是有了这层顾虑之后,他还
能坦然面对吗?他不敢保证自己在面对韩漳的时候不会恶言恶语,可是也同样不
知道如果今天他不去面对韩漳,那么下次还敢不敢再见他。
那样的话,多少年的朋友,恐怕就会轻易地失去了。
他在门口犹豫了很久,始终无法鼓起勇气去敲门,他不得不安慰自己,下次,
下次等他想好了,说不定就可以了。所以,今天还是先离开吧。
他刚一转身,在房内早听见他脚步声却迟迟不见人进来的韩漳忽地打开了门,
莫名其妙地对他道:“你怎么了?为什么还不进来?”
一看到他的脸,越立就不由自主地全身僵硬。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脸
去面对他,只有僵硬着面容小小声地回答:“我……我马上就进去……”
韩漳微微侧着头看他,有些疑惑,但是没有追究,转身进去了。越立在他身
后慢吞吞磨磨蹭蹭地进去,反手把门关上之后,就站在门那里看着又到厨房里忙
活的韩漳。
韩漳把菜盛出来,一转头却发现越立还像刚才进门的时候那样站在同样的地
方,连鞋都没换,而且似乎连动也没多动一下,不禁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是啊,听说你喜欢男的,我被吓了一跳,哈哈哈……
她说的不一定是真的,用开玩笑的语气来回答,然后试探……或许可以……
但也说不定,会得到与期望相反的回应。
那句话就在喉咙那里卡着,马上就要说出来了,可是还是不敢说。说出来的
话,说不定就再也不能回到以前了。就算是粉饰太平也好,能像以前一样的日子
才是他想要的,过去那样很好,他不想让什么东西发生变化。
至少,不希望因此而伤害了韩漳。(韩蟑螂是不会被你伤害滴~他是打不死
滴蟑螂~傻孩子~)
“越立?”韩漳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你怎么了?天很热啊,你手怎么
这么凉……”
越立啪地把他打开了。
两个人都呆怔住了。越立没有想到身体会在理智命令之前就自动做出反应,
他本来不想的,以前韩漳也这么碰他,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可是今天他受不了,
受不了韩漳伸出来的那只手。
——因为被碰到的一瞬间,闪现过眼前的是“韩漳喜欢的那个人”的影子。
看不清楚,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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