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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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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做着女红,一边与父亲说着话,随意的问道:“爹爹,前几天与大哥三哥一道去郑州的那个郎君,是谁家的郎君?”

问得很随意,官场上的事很复杂,也不知道父亲安排这个青年人是谁。但父亲安排了,自有父亲的用意,因此也没有问。直到今天,崔有节闲了下来,坐在家中,无事与崔娴聊着闲天,崔娴才想起来,问了一问。

“他是高主薄……”崔有节也感到此事做得有些冒味,本来是好事的,可这小子有些不知趣,偏偏将那个行首带上,因此觉得不大好。但当时这小子态度十分恭顺,自己说过的话如同泼出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于是默认了。

“就是那个与郑家小郎有过节的高主薄?”

“正是他。”

崔娴想了想,忽然脸色变白起来,道:“爹爹,你这次安排失误大了,不行,让孩儿去一趟郑州。”

第一百八十五章 第二抓·误

“爹爹,他……他说过的法度,度啊。”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面最清楚,郑朗平时又懒得说,崔有节对这个女婿性格不能完全了解。好心是有了,做得很失误。崔娴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但感到很不好。

崔有节沉思一会儿,说道:“娴儿,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爹爹,做得太过,不是好事。”崔娴还有其他的考虑,不仅是这件事,自己母亲给小丈夫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前年自己使了一个小性子,去年自己持才过傲,似乎当时这个小丈夫也很不满意。若是父亲的举动,再让这个小丈夫不满意……

她打了一个冷战,那可是连八大王都敢苦思积虑坑一把的主。不但坑了,是怎么坑的,至今许多细节,她都没有想明白。这也能想明白,那才是见了鬼!

有可能象外面传言那样,性格温润似玉,但若让他下定决心,同样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中的!

崔娴又说道:“爹爹,且这些年来,两家有没有密切来往?”

儿女亲家是什么样的亲密关系?但两家来往是不多,比如大哥二哥成亲,大姐二姐出嫁,郑家来了人,派一个老仆到来,送了贺礼,可是几个娘娘一个也没有来过。原因有很多,几个娘娘是妇道人家,还是寡妇,不便出远门,早几年郑家在中落,崔家有钱有势,几个娘娘更不知道如何去打交道。后来家境看似好了,只能说是看似,不是儿子始终没有通过省试吗。对崔家几个娘娘有一种仰视感。

崔有节是朝廷命官,也不大好出自己管辖的州县,妻子市侩,唯恐她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所以宁肯几个儿子与郑朗交往。长一辈的,除崔有节那一次冒险从孟州到郑州外,也没有到郑家看过。严格说,那一次也不能算是一次友好的往来。

不但如此,连父亲让两个哥哥与小丈夫一道去京城,崔娴都不同意。这是省试啊,何等的重要,可以说一生的命运,就在于这一考上。可她是女儿,又不大好说……

崔有节渐渐醒悟过来,问:“你到郑家去做什么?”

“孩儿也不知道,见机行事……”

“这样吧,你带一些礼物过去,就说去郑家学一学向那些织女们学一学刺绣。”

“爹爹这个主意好。”

“好什么……”崔有节摇了摇头,自己也老了,考虑事情看似很周全,却不如当年。不知道自己闹了这个乌龙,女婿心中有什么想法……

崔娴去得还是迟了,郑朗与她两位哥哥已经离开郑家庄。倒是几个娘娘亲眼看到儿媳妇如此漂亮,一个个开心万分,差一点将她当作宝贝供了起来。

……

结果大出大舅哥的预料,没有多说,郑朗说道:“动身吧。”

大舅哥将他拦住,悄声问:“不是……”

“动身。”郑朗不解释,冷肃地说了两个字。也非是温和,此时他的声望、城府涵养,一旦动怒,即便是大舅哥,也有些发怵。

几个娘娘感到有些古怪,可没有好说,再次叮咛,让儿子弄得有些怕了,每一次进京,总要弄出一些风波。然后上路,终于三舅哥感到不对劲,在车上问大哥:“小妹夫今天神情似乎有些不悦啊。”

大哥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不会有这么严重吧?”

岂止!

不但有范讷,孔道辅等人再度被小皇帝召回京城,这些直臣,都是一个个能将芝麻吹成西瓜的主。但郑朗反应有些过激了,崔有节还是一个忠厚的长者,只是这一回好心办了坏事情。

还有徐氏,以及崔娴本人,皆给郑朗带来了一些顾忌。

大哥道:“我也不知道。”

“这也怕?”三哥再次问。连八大王都敢狂虐,两个学生更牛,当着无数的人面将堂堂的御史中丞虐得痛哭起来,就是父亲安排失误,也用不着这么担心。

是三弟的想法,但是不是如此?大哥又不能回答。

三哥又说:“真那样,也好办,让我们先走,到了京城,另寻一处客栈住下,将高主薄甩开,再住在一起,岂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我不知道,别问我,安心读书。”

天色日暮,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一行人坐在一起吃晚饭,当然,无论是高衙内,或者两个舅哥,不能从郑朗脸上看出什么表情,还是象以前那样,一脸的温和。

娄烟又欠身说道:“郑解元,谢过你赠予我们的玉佩。”

“勿用,以前我一直很担心,因为我的插足,使你们不能有一个美满的结局,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也很高兴。这权当是我为当年做下的事,做一个道歉。”

郑朗淡淡的说了一句,然而心中产生了一些疑问。一直未曾注意,现在却是面对面坐着的,顺便看了一眼。不知道现在的人是如何想的,皆喜欢幼妓,其实一个少女十几岁,除了一张脸蛋外有什么好看的?

到了二十几岁,身体全部长起来,才会更加动人。这个疑惑只能放在心里,郑朗不会没有事拽着他人问,什么岁数的女子最好看。

娄烟渐渐成熟起来,比以前更加风姿绰约。一个很美丽的少妇,难怪以前的小郑朗为她发狂。

按理说她如愿以偿,与高衙内厮守在一起,并且不知道高衙内找到什么样的关系,居然荫补了一个朝廷官员,虽仅是一县主薄,若中规中矩做下去,宋朝官场多是按资升职的,以后说不定能熬成县令,甚至一州知州,娄烟应当很高兴。

自己看了几眼,没有看到她有什么高兴的模样,相反,倒有一些淡淡的忧愁挂在眉梢。

这很不对的,若是高衙内不宠,导致她不开心,此次科考也不会将她带出来。将她带了出来,说明高衙内对她的重视,为什么不高兴呢?

是人家的事,自己管不了。疑问在心头一闪而逝。

江杏儿本来心就好,又跟着几个娘娘在一起,受到影响,竟然觉得愧疚,想了想,从手腕上将一对镯子抹了下来,说道:“娄烟姐姐,这件镯子送给你,祝你们二人以后白头偕老。”

“杏儿妹妹,我不敢……”

江杏儿强行的将镯子送给了她。

两小多聪明啦,本来没有注意,人家大舅哥来了,一道同行参加科举,有什么不妥的?听来听去,终于听出来了,这一对青年男女与自家老师并没有半点关系,而是那个高衙内与行首。

两人狐疑的对视了一眼。

当时没有好说,吃过晚饭,两小找到了郑朗,司马光说道:“郑解元,为什么带着那两人?”

郑朗正在读书呢,兴趣来了,放下书问:“那两人?”

“就是那个高衙内与那个行首。”

“为什么不能带?”

“我听宋伯与肖伯说过解元的一些事情。”

“是不是我的事很好玩?”司马光没有明说,但郑朗听了出来,一定是老宋与老肖接送他们时,两小使了一些小手段。老宋与老肖是老实人,那能架住这两个狡猾的小家伙忽悠,恐怕自己自出生起到现在,所有伟大光荣的事迹,都让他们当作八卦从老宋与老肖嘴里掏了出来。

“嘻嘻,解元的事,我自然很有兴趣,所以打听了一下,我还准备到了年老之时,将解元的事情写下来,给后人观赏。”

“你啊,太过淘气,说一说,为什么我不能带他们。”

“解元前去蔡州时,崔知州做和事佬,刻意将高主薄喊来,这做得对。解元名气越重,会给高主薄很大压力,在崔府就此化解,崔知州是替女婿扬名,替属下分忧。但是这一次做得不大好,解元以坦率见长,带着他们,显得太过伪虚……”有的话司马光不能说出口。此事过去了很长时间,若不是高衙内正好成了崔知州的属下,早就揭过去。

后来崔府一见,也揭过去了。崔知州偏来了一个画蛇添足,这两人是什么人,一个是老师以前为之拼命的美人,一个是对老师拳打脚踢的情敌,不但将高衙内带到京城,甚至赐教,还看着两人在面前卿卿我我,就是孔夫子在世,也不会有如此的好涵养啊,纵然有,只能在年老气血衰退之时,年青人,那一个不是热血冲动?不然为什么老师要痛斥八大王呢?

“你啊,果然是一个腹黑大师。”郑朗哭笑不得,别看司马光十四岁,牛人倒底不同的,想法深远已超过了崔知州。

“解元,何谓腹黑大师?”

“去读书。”

“喏。”两小知道是空为老师担心了,笑嘻嘻的跑出去。

第二天傍晚来到京城,郑朗对两位舅哥说道:“你们去严家客栈,房间替你们订好了,我去看望一下知日大师。”

两个舅哥不好阻拦,人家与知日等于是师徒。

带着江杏儿与四儿,两个学生,来到知日所在的寺庙,扣了扣门,小和尚将门打开,欣喜的说:“我家师父今天还念叼郑施主呢,没想到郑施主就来了。”

然后惊喜的进去禀报,一会儿大和尚迎了出来,看了看,道:“小施主,为何带两个俗人过来。”

两个小家伙的事,知日同样听说了,虽承认有才气,可是感到他们攻击力太过强大,所以称为两个俗人。两小对视了一眼,是老师的老师,司马光摇了摇头,那意思要尊重,不能虐他。

郑朗被两个学生的小动作弄得很无语,道:“大师,雅人中也有俗人用雅名冒充之,俗人中却有一些人行雅事,我这两个学生,正是俗人中最雅的人,他们未来,未必是你这个小小禅院能装得下的。”

也没有理他,径直进去,然后对宋伯与江杏儿说道:“你们到街上买一些衣被过来,这几天,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

大和尚抗议也没有用,郑朗强行来了一个鸠占雀巢。知日被这个无赖的学生气得跺脚,不过当郑朗从行李里拿出几十本琴谱时,大和尚什么怨气也没有了,眉开眼笑的跑到一边翻看琢磨去。几个小丫头看到他的样子,一个个被逗乐起来。

四儿,以及两个小三的三个小婢开始收拾房间,郑朗说道:“司马三郎,王三郎,我带你们去拜见一个人。”

“谁?”

“冯侍郎。”

也就是冯元,两个老太太陪葬永定陵,冯元作为监护使扩陵,同样碰到了地下水。但与雷允恭那一次不同,邢中和警告过的,很有可能会碰到地下水,雷允恭还强行挪动陵墓,所以罪有应得。就是那一次也不能完全怪雷允恭,他本来用意同样是好的,宋真宗仅有一个子孙,想迁一个好坟地,让小皇帝以后多子多孙。然而就中招了。

那次于其说是坟出了问题,不如说是政治斗争的需要。冯元却是一个老好人啊,不行,这一群言官正闲复蛋痛呢,你犯了错,就是老好人,是皇帝的老师,同样也不行,于是上书弹劾,只好罢翰林学士,知河阳府。

倒是因为司马光说了王曾的事,小皇帝才想起我手下还有这个好臣子,于是提前一个多月将王曾从天雄军调到河南府。王曾听到冯元的事后,心中略有些不平,在洛阳上了一书,说冯元是东朝旧臣,不宜以细故弃外。也就是说冯元是东宫的老臣,仅因为一些小事就将他贬到外地,处分过重了。关健是没有人给小皇帝台阶下,有了,小皇帝立即十分高兴的将冯元召回来,为翰林侍讲学生,迁礼部侍郎,知审官院。还有另外一个人,刘处果然如郑朗所猜,贬到宋州任宋州知州去。

他,是不会有人替他求情的。

冯元刚回到京城没几天,溜达了一下,回到京城,这个忠厚的长者,让这群言官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听到郑朗前来,将中门半开,迎了进去。

参见后坐下,郑朗指着两小说道:“冯侍郎,这是司马三郎与王三郎,天赋很聪明,我指教吃力,又没有办法抽出空,郑州州学的几个先生更没有才学去教,于是将他们带到京城,叼忧冯侍郎。”

冯元知道,听到让这两个小家伙叼忧自己,冯元吓得一哆嗦,立即说道:“郑解元,某也没有空。”

第一百八十六章 第二抓·抓

这正是郑朗担心的,一旦所有大臣形成冯元这种印象观,对两小前途会有极大的妨碍。转过身来,对两小说道:“平时我说过什么?”

路上郑朗刻意交待过的,并且对冯元,两小同样很尊重,恭敬的答道:“一要友爱,二要尊师重道,三要温良谦让。”

“别。”老冯摆手,什么人都有资格谈温良谦让,加你们的小老师,但你们全部不可以。当时他正在向河阳府赶呢,可这件事来得太稀奇古怪,连知日那样清静无为的大和尚都听说了,况且是他。

“你们先出去。”

“喏。”两小走出客厅。

郑朗耐心的说:“冯侍郎,夫子说阴阳柔刚仁义,又说中庸,这世间有没有真正的黑与白,是与非?”

冯元摇了摇头。

郑朗又问道:“他们在御驾前说的戾气,是我说的,说戾气嫌重,可这种强烈的是非爱憎,是不是夫子所说的仁义?”

冯元再次摇了摇头。

朝堂上这一群直臣做为肯定不是儒家所要倡导的。儒家的真义是三纲四维五常五伦八德。君臣、父子、夫妻三纲,礼义廉耻四维,仁义礼智信为五常,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五伦,敬顺长辈、兄友弟恭、赤诚尽己、敬慕不欺、辞让节制、公道端正、坚定高节、惭愧忏悔为八德。

《周礼》又说一曰孝行,以亲父母;二曰友行,以尊贤良;三曰顺行,以事师长,是谓教三行,然后又说,一曰六德,知、仁、圣、义、忠、和;二曰六行,孝、友、睦、姻、任、恤;三曰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不能说儒家是滥好人,有一定攻击力的,但总体很温和。

所以郑朗又问了一句:“冯侍郎,那你认为他们是儒家,还是法家?”

冯元大笑,拍了拍郑朗的手,说道:“汝正中我内心也。”

只有法家,才有这种是非黑白分明观。

“冯侍郎,我也不想授这两子学业,但是王三郎主动跑到我家中,使了一些小手段,推也推不过去。此子才气是有了,可是性格倔强,于是我又想到了司马府尹家的三郎君,两人出身不同,必然造成不同的性格。便将他也请过来,让他们每天呆在一起读书学习,相互中和一下。”

不仅是这个原因,真正原因不能说出来,太妖异。但大约是这样的,冯元会意过来,为什么第一条就让他们友爱,说道:“他们同样很偏激。”

“是啊,他们说范中丞,可他们身上都有类似范中丞的缺点,是非感太过分明。然而他们才气过人,非乃是池中物,早迟会成为朝廷的栋梁之材。是言官,这种是非分明,问题不大要紧。他们成长很快,将来也必定不是言官之职。有才气,又有这种很强的是非观,冯侍郎,你说他们会给朝廷带来什么?”

带来什么,冯元这几个月跑过来跑过去的,深有体味。

又说道:“晚生刻意将他们带到京城,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冯侍郎,冯侍郎乃是朝堂上难得的忠厚长者,对他们矫正,非是为我,也非是为他们,这是为了国家的将来,冯侍朗,请相信我。包括我现在住在知日禅院里,也有这个用意,想利用知日的高淡秉性,一步步薰陶。他们毕竟还年少,来得及培育。冯侍朗,请三思。”

冯元想了一下,道:“不仅如此,若是他们在我处能安心学习,不象那次那样偏激,也能替他们改一改名声。”

郑朗挠了挠头,道:“算是吧。”

但在心里想到,非是此二子,你那个学生欧阳修同样攻击力很可观。就不知道小欧阳跟着冯元后面,能不能改变什么。

冯元又在沉思,就算郑朗说得很理,冯元心中依然有些害怕,两小太厉害了,其实范讽也是一个不错的官员,似乎就那么一点儿的瑕疵,居然让二小找了出来,上纲上线,上得老范放声大哭了。自己与老范相比,算什么啊?

想了好一会儿,说道:“我与他们谈一谈。”

将两小带到书房去,谈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两个少年的才学,让老冯很喜欢,最少天赋并不亚于欧阳修多少,脸上仍然有些犹豫不决,说道:“郑解元,某答应,可某白天要上值,只能在晚上抽空指教一二,还有,若他们象那天那样,某就不教了。”

先将丑话说在前面。

“谢过冯侍郎,他日冯侍朗必然因这几个学生,名垂史册。”

不仅是小皇帝,从欧阳修到王安石、司马光,那一个不是历史鼎鼎大名的牛人,名气超过冯元十倍!

冯元将两小留下来,说教就教。

到了近三更时分,两小才回到寺院,对郑朗深施了一礼:“谢过解元载培之恩。”

开始没有想起来,路上只听到郑朗郑重的叮嘱,人家冯侍朗是忠厚的长者,你们一定要尊重。直到冯府后,看到冯元犹豫不决的神情,才知道小老师不仅是让冯元指导自己学业,还为自己以后铺了一条好道路。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机会难得,好好努力吧。”

“喏。”

……

郑朗带着这两个攻击力强大的学生进京,许多人侧目而视。

赵祯在皇宫很快得到消息,对阎文应说道:“阎卿,郑家子没有安好心哪。”

阎文应让他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别人对你不安好心,也许有可能,但郑家子对你可绝对没有坏心的。嚅嚅道:“臣不解。”

“他让他那两个学生拜冯侍郎,朕如何自处啊?”

说得似乎有道理,冯元乃是小皇帝的老师,两个小三子拜了冯元为老师,同时郑朗又是两个小三子的老师。欧阳修倒也罢了,这样叙起来,郑朗成了小皇帝的师叔!

阎文应有些蒙,再次嚅嚅道:“陛下,不能这样攀,一旦殿试,这几子皆是陛下的学生。”

“不错,不错,可朕还有些不甘心。”

“要么再向他讨要几首长短句。”

“这个啊……还是算了。”小皇帝想了想后道,但又奇怪的问:“他们为什么住进了寺院?”

“臣倒听闻了一些传闻。”此中个节,司马光能想通,阎文应同样也能想通,说道:“陛下可知道郑解元幼年时事。”

“听闻过一些。”

“与他有过节的高家衙内荫补成上蔡县主薄,也是一个举子,此次来京城参加省试。但不知道郑解元的岳父是怎么想的,让此子与崔家两个衙内一道去了郑家庄,邀伴前来京城。不但如此,那个高衙内还带着那个行首娄烟,同时赴京。”

“崔知州是在替他们化解恩怨。”

“陛下,大约崔知州也是此意,但需要什么样的肚量,才能看到昔日的情敌与情人在眼前出双入对?陛下,这是省试,更不能分心的。也许郑解元有,但他人相不相信?因此避之。可这一避,还是着了相。无论怎么做,崔知州这一次安排很不好。”

“你是说他不是在帮助女婿,而是替女婿出现一道难题?”

“正是,崔知州肯定是无意的,只是没有想到。”

“朕本来为了平衡一下,贬出刘处,想过几个月对郑家子弥补,将此人调到京城来赴职……”小皇帝摇了摇头。就算朕要照顾你,可你总得有些真材实料。没有本事,让朕如何照顾?

阎文应没敢吭声。

不但如此,郑家子突然住进寺院,来意也似很不善,难道他要来个……婚变?是猜测,不敢对小皇帝说出来。

仅是小事,小皇帝很快将视线转移到奏折上。今年冬天陡寒,却是一件好事,虫子冻一冻,明天大约不会再出现蝗灾了。批阅了一下奏折,来到后宫。

没有到郭氏处,而是到了杨尚二位美人处。

老太太一死,做了一个百花蜂,这边采采,那边摘摘,采来采去,还是这两位美妹最得他欢心,于是固定下来了。俺也不飞了,专采这两朵小花花吧。

至于郭氏,岂要说他是小皇帝,换作一般的百姓,多半也不喜欢。论长相,一般般,最不容忍的是她的性格。自老太太起,就不让他碰后宫任何一个美妹。老太太死了,没有了大靠山,还不甘心,有时候他寝宿在其他妃嫔处,都上了床,突然跑过来吵。奶奶的,俺不是夏竦。可是他软弱的性格,让郭妹妹吵得无奈,只好举手投降道:“别吵啦,朕立即起来,到你处寝住。”

索性你别投降哉!

这一投降,后果来了。越吵小皇帝越对她讨厌,想方设法离郭皇后远远的。但他这种软弱,却更助涨了郭妹妹的气焰,于是越吵越厉害。同样成了后宫的难解之题。

杨尚两个美妹一左一右,替他揉腰捏背,小皇帝无限感慨,还是这两位美妹好啊,多贴心。

没享爱多久,郭妹妹寻了过来,看到小皇帝闭着眼睛,在两位美艳绝仑的美妹伺候下享受着呢。气不大一处来,又泼口闹将起来。

这次出忽她的意料,尚妹妹让她逼得没有办法,虽然皇帝对自己宠爱,可这苦逼的日子到何时才能了啊?看一看,有时候陪一个寝,三更半夜都能让这个丑皇后,将陛下拽走。倒底谁是皇帝啊?想不通,说了几句:“皇后,你是三宫六院之首,难道不知道不顺公婆、无子、淫、妒、恶疾、多言、窃盗七去也?看看你如何统领后宫的,无子、妒、多言,七去犯了三去,换平民之家,也将你早休了。”

这个小女子居然敢与自己顶嘴!一时间郭大将军凶悍的基因猛然爆发,郭皇后轮起大巴掌象尚美妹扇了过去。

赵祯护花心切,看到大巴掌扇过来,用身体挡了一下。事情就来了,这一巴掌正好扇到赵祯的脖子上,试问,这天下间有没有人打过赵祯。小皇帝被打蒙了。不但如此,郭妹妹留的指甲长,大约也感到小皇帝只能吵,不能打的,手软了一下,可她没有练过武功的啥,力道控制不起来,长长的指甲顺着赵祯的脖子拖了下去。

先是挨了一个大巴掌,然后又被这一拖,拖掉一大块皮肤,赵祯痛得叫了起来,用手指着郭妹妹道:“你,你,你!”

不行,朕乃是男子汉,男子汉乃是大丈夫也,非乃大豆腐也,可怎么办呢,受了委屈,又没有父母倾诉,跑到政事堂,找大臣倒苦水去,好一块大“丈夫”。

第一百八十七章 第二抓·求

还好,小皇帝仅是一块大豆腐,不是小妇人,没有哭。

可对于另一个人,机会到来!

事情发生在内宫之中,从内宫到政事堂不是一步路两步路,有好几里地,小皇帝气坏了,只想找一个人发泄一下。可你终是皇帝,会有太监将你拦住,陛下,去哪儿?不行,陛下,不能这样就出去啊,要坐玉辂的。

几拦几不拦的,时间有了,偏偏事发时,阎文应也在边上,通知消息的内线也有了。

于是政事堂不知道怎么安排,首相李迪忽然消失。

赵祯踏着一地积雪,让诸位太监们拉了拉,没有拉住,也没有坐玉辂,奔到了政事堂。政事堂里仅有吕夷简等人,看到了赵祯,吕夷简问:“陛下,你怎么啦?为什么用手捂着脖子?”

小皇帝委屈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陛下,不能乱说,虽是皇后,休说动手,就是向陛下动口也不能啊。”吕夷简关心的说道。

“吕相公,你为什么不相信陛下的话,不相信你看看陛下的脖子。”阎文应说道。

小皇帝将手放下来,郭氏指甲长,抓破了,正在涔出微微的血珠。

换成李迪在此,一定会说,陛下,你是男人,是皇帝。老太太活着的时候,皇后有靠山,你无可奈何了。老太太一去,天大地大,宋朝就属你最大。郭氏撒泼,你严厉的喝上几句,再派内侍将她拖走,两次一拖,郭氏还有没有胆子再闹下去。

这已经是一个做人臣最过份的进谏。

很有可能李迪又会另外说,陛下,这是内宫之事,你们夫妻之事,为什么拿到政事堂来议论?

那么过几天小皇帝怒气下去,郭氏也就平安无事。

然而是吕夷简,事情变了样……

吕夷简没有表态,而是用眼睛眼睛瞟向了另一个大臣。一个几乎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大臣——范讽!

司马光揪着他的小辫子,确实就是一根小辫子!有人黑白分明,可人家是真正的黑白是非分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志向不会改变。例如范仲淹,对范仲淹的一些政治见解,郑朗同样不是很赞成,但对其高洁的人品,郑朗想不服都不行。

然而有的人磨了一磨,棱角就磨平了,不但磨平了,反而从方正之人,变成了王安石嘴中的内圆外方的伪君子。例如范讽,他开王曾家的粮仓,当真动机纯正?

在郑州遭到二小羞辱后,无一人相助,范讽更加认为“独木难支”,于是明交李迪,暗结吕夷简。好处显而易见的,吕夷简说了几句,范讽未贬而升,改授龙图阁直学士、权三司使。连郑朗听到这个消息,都感到愕然。赵祯未来,范讽已得到了吕夷简的授意,挺身而言:“陛下,皇后九年无子,按例当废。”

“废皇后?”小皇帝傻了眼,朕仅说一说皇后的霸道,怎么扯到废皇后上?

范讽翻了一个白眼,你不想废皇后,夫妻二人吵架,跑到政事堂来诉什么冤屈?

吕夷简见小皇帝犹豫不决,说:“光武帝,汉朝明主也,郭后坐怨怼而废,况且当今皇后居然嚣张跋扈到了抓伤你的颈子。”

在场的还有几个官吏,可这几个官吏都懂的,于是应声附和。坏人就怕三劝,好人就怕三说,此时的小皇帝,哪里能有什么心机。几说几不说的,终于咬牙切齿说道:“就依吕卿。”

这么大的事,一没有台臣在场,二没有首相在场,三没有礼官宗室长辈在场,就这么几个人居然拍了板。说废就废,理由很简单,皇后九年无子,按七出当出之,皇后妒忌,不但妒忌,连这天下第一号的男人都打了,更当出之。罪名定了下来。

但吕夷简同样知道必然捅了一个大大的马蜂窝,于是用敕书明示,诸司无得受台谏章疏,言臣想上奏,都让你找不到地方上奏去,将你们活活憋死。再给皇后一个体面的下台理由,以小皇帝的身份下达一份诏书,郭氏说自己十年没有孩子,很羞愧,于是自己主动让贤,特封净妃、玉京冲妙仙师,赐名清悟,别居长宁宫。

诏书前面下达,后面所有台臣谏臣眼里喷出血光,怒气直冲九宵,斗气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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