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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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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贬出朝堂。

可是问题不是在这里。

张亢的做法固然有违制度,在宋朝还是一个人治大于法制的年代。不看僧面看佛面,张亢做法警告一下也可以,没有必要设这个难堪的局,让郑朗选择。

郑朗眼睛盯着陈执中与夏辣。

陈执中在郑朗注视下,摇了摇头。

他与郑朗颇类似,孤芳自赏,从不结朋,因此在朝中根基深,是名副其实的首相,与夏竦相争,却居于下风。

懂的,与我无关。

郑朗眼光又转到夏竦身上。

夏竦坦然一笑,干嘛呢,行知,张亢仅是一个武将,你不会与俺拼命吧。

王贻永与宋庠低下头,拧眉。坐到这个位置,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当真王贻永是打酱油的,若是如此,不可能能在这个位子坐得那么久,西府这几年换了多少宰相?这是一个大智若愚的人物,也想到郑朗的难局。

庞籍与文彦博在深思,有可能也没有想到破解之策,但这是夏郑之争,他们没有必要参与进去。

郑朗又转向赵祯。

这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中书之议,为什么皇上会通过?

赵祯也在注视着他,眼中神情却是十分平静。不错,正是平静。郑朗忽然心中一阵明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帝王心?忽然也微笑起来,低下头不语。不是要贬张亢知寿州吧,俺默认了。

夏竦起先不解,过了一会,脸色变得十分难堪。

散朝。

张方平悄悄跟上,问:“行知,为什么你不替张亢说话?”

贬降磁州足矣,何必弄到寿州?

“为什么要替张亢说话?”郑朗反问道。

张方平一愣,他不能说张亢是你的嫡系,难道你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一贬再贬?

郑朗悄声说道:“我不说是有原因的,你看到夏竦脸色没有?”

“不懂。”

张方平不懂,郑朗也不解释。然而这件事意义非同小可,意味着夏竦不仅与陈执中争斗,也向郑朗发起挑战。各种小道消息也传到崔娴耳朵里,崔娴抱怨地问:“官人,为什么夏竦要对付你?”

想不明白啊,自己丈夫与夏竦又无恩无怨,在夏竦最艰难的时候,丈夫还力挺过夏竦,替他争辨。传将出去,会让欧阳修等人笑掉大牙的,丈夫在做愚蠢的事,养虎为患。

“他担心我进入东府。”

崔娴明白了,夏竦与陈执中争得头破血流,无外乎争的是首相。丈夫一去东府,无论夏竦或陈执中,就成了蚌与鹬,丈夫则坐收渔翁之利。所以将丈夫卷进来,成为一场浑沌局。可又想到另一件事,问:“为什么皇上也同意了?”

“娴儿,这是帝王心。”

“帝王心?”

“我与吕夷简不同,你看看朝堂诸相,夏竦我替他正过名,陈执中有严荣的联系,庞籍与文彦博担任过西北官员,同属于西北重臣派系,王贻永与世无争,宋庠呢,虽因为包拯弹劾王逵一案,我略说了说,可迅速掠过,给大宋小宋保留了面子,原先与大宋还有点交情,不会因为我一说,对我就产生反感。上下和气一团。在军方我又有威信,民间又有着很高的声望。我在枢密院,无关大雅。去了中书,这样的首相,不学范希文,却更胜过范希文。做为人君……”

“妾明白了,陛下想调你进入中书。”

“不知道,但对中书两相之争,陛下肯定有些失望。”

“官人以后做事,会有人掣肘……”

“这是必须的,若是良策,陛下会配合,若有疑问,陛下会默视这种掣肘,一切必须由陛下来掌握。是一次考验,也是一个征兆。”

其实过程很简单,西府安静,没有争执,至少该做的事,全部能得到落实。是伴相,不能用政绩斐然来形容,但至少与东府相比,成了天壤之别。夏竦与陈执中相争,不为首相之争,两虎也难以相容。自己主动辞去首相之职,不代表着以后不担任首相。年龄资历一天天的在增长,两府相比较,更有了担任首相的资格。

因此夏竦在与陈执中争执中,也在暗中观注着自己。正好转运使包拯下去,换其他人不会说的,都知道张亢是自己人。但包拯是青天嘛,尽管自己对他有恩,可是公私分明,张亢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向朝廷提了出来。

夏竦看到了机会,趁势设一个玲珑局,等自己往下跳。至于陈执中摇头,他是没有参与,但默视了整个过程的发展,否则在中书就得不到通过,内耗中,夏竦之议便不得通过了。

到赵祯手中,赵祯也产生了一些小小的想法,这便是郑朗所说的帝王心。不是赵祯对自己不信任,相反,是更加信任。如果自己一个政敌没有,上下齐心,未必对自己有好处,说不定就害了自己。即便对自己有好处,也为后人开了一个恶例。自己是忠臣,万一后人也学习赵祯用自己,用了一个李林甫式的权相怎么办?乘势让自己与夏竦矛盾扩大,这不是让朝堂产生分裂,而是在自己身上开一个缝隙,有了这个缝隙,赵祯就能掌握主动权。对张亢同样给予一个小小的敲打,不然其他缘边将臣学习张亢,有可能又产生不好的趋势。

想法似乎是对的。

郑朗默认了,但不认同。

一旦自己入主中书,必须进行一些改革,这需要一种和谐的气氛,上下一心,改革才能顺利的进行。若是有许多人对自己掣肘,改革必不能顺利进行。

即便没有自己,史上依然产生了蔡京。

但郑朗不能对赵祯说出来,你就相信俺吧,将国政全部交给俺处理,还让所有大臣配合俺,才能将国家治理好。那还不如对赵祯说,你将位子挪一挪,让俺来做。

崔娴也渐渐想通这个道理,说:“官人,那你为什么不提议,让张亢换一个地方?”

呆在寿州,那一群豪强们不敢对付郑朗,可有胆量对付张亢。时间呆长了,准得闹出许多矛盾,张亢下场会更惨。郑朗说道:“无妨。”

就是张亢下放到寿州又如何,数月后自己就有机会让张亢重新上位。呆得越憋闷,上位才越有资格!

但赵祯在宫中郁闷了,想不通,难道这个郑行知是误会朕了?为什么一声不响?

郁闷的不仅是赵祯,还有夏竦,郑朗一声不响,自己弄了大半天,整成一个跳梁小丑。难道郑朗想丢车保帅,通过一个小小的张亢,将自己火拼掉?

下面的大臣也在关注这件事的发展。

不知道最终会有什么动向,可是树不动风动,幡不动风更动,西府这一回想安静,是不可能了。

正好吕向高的奏折到了京城。

这是何等的大好机会,夏竦说道:“陛下,当重惩王安石。”

郑朗,张亢你敢丢车保帅,你的学生敢丢弃么!

赵祯同样狐疑地看着这份奏折,还有附带的大量账册,公开违抗朝廷圣旨,哄抬粮价,收了这么多巨大的贿赂,杀头也可以了。但他对郑朗这几个学生记忆深刻,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看着郑朗问:“郑卿,那个王安石怎么做出这些事?”

郑朗未答,向夏竦问:“为什么重惩王安石?”

“为何不重惩王安石!”

郑朗讥讽地说:“夏相公,庆历三年国库空虚,国家要钱无钱,要粮无粮,又发生了那么大的灾害,各处流寇烽起,最终却安然渡过。今年灾害虽严重,却远不及四年前的灾害,国家要钱有钱,要粮有粮,又有了用工代赈法安置灾民,然各处都有饿死的百姓音讯传来,你不觉得东府是失职了吗?”

“郑朗,虽有饿殍出现,然没有流寇出现!”

没有起义军吗?郑朗心中想笑,马上就有了,而且远胜过张海与郭邈山的起义军规模。但郑朗不说,到时候老账新账一下算。对赵祯说道:“恭贺陛下,至少两浙粮食朝廷不用发愁矣。”

“郑卿,何来此言。”

“陛下,不用多久,吕知府便会再上奏折,解释其中的原因。”郑朗还是未答,又盯着东府数相喝问道:“各位相公,你们身居东府高位,却不及一个小小的知县,岂不让天下人失忘乎!”

第五百八十二章 糖衣

夏竦对赵祯说道:“陛下,臣弹劾郑朗强词夺理,颠倒黑白。”

随你怎么说,这个账册摆在这里,而且粮价一石三千文,涨到这个份上,几个老百姓能吃得起?

赵祯如意了,夏竦与郑朗矛盾终于公开化。对此郑朗也没有多排斥,就事论事嘛,以前夏竦还是不错的,可后来那些事做得就有些过火。自己进入中书,必然调动员数人,特别是王尧臣与富弼,富弼有执政经验,可以做自己重要的帮手,王尧臣有武略,可以进入西府。当真学习陈执中?那个独善其身,能做出什么事?最后什么事做不了,还要落得一身骚。为,有人找麻烦,不为,同样是宰相的失误,还会有人找麻烦。郑朗会选择那一种结果?用富弼,必然会得罪夏竦。不如顺水搬舟,索性将矛盾公开化。

赵祯问:“郑卿,王安石此举有何用意?”

东府几相想不明白,赵祯也想不明白。

“陛下,为什么江南米价一石在三百几十文,价高时仅四百几十文,但到京城却有六百多文,七百多文。”

“有运输成本,损耗,商人盈利。”

“国家库粮成本几何?”

“略高一点。”

这个简单的对答,牵连到另一个问题,看到灾年粮食涨价,范仲淹曾建议,丰年备粮,荒年售粮,平稳粮价。为什么一直没有得到通过?其实不仅是范仲淹,还有其他许多大臣也上过类似的奏折。

看似不错,可皆忽视粮食在储藏中的损耗。以前储藏损耗曾高达五成,只是一年年的储粮,裹了进去,大家没有注意到。直到郑朗将仓法翻开,各个大臣眼光才投向这个仓粮的损耗度上。

各个御史下去清查,追回来许多粮食,可历年的损耗下来,累计相加无论怎么追,也达到了三成多。其实这算很幸运的,追得及时,不然损耗更重。为此,几位御史下去好几月,还没回来,怎么办呢,得一个个粮仓慢慢细查,最少到年底才能完成这个任务。

此时仓粮情况算是好的,成本都达到一石一千文钱以上。

郑朗又说道:“陛下,臣粗算过,若是从北方将粮食往南方调运,不说北方缺粮,也更需备粮,仅是成本有可能达到一千五百文。”

赵祯在心中盘算一下,额首。

夏竦冷哼,即便是一千五百文,也比三千文好。

郑朗又说道:“问题不仅在调运,北方缺粮,也不敢调动,故中书下令,让吕向高在杭州就地解决难题。”

赵祯再次额首。

“北方无能为力,可南方粮食在哪里?有粮食,但不在州仓,各州虽备了一些粮食,可江南乃是鱼米之乡,多是往北方调运。备粮并不多。但还是有粮食,在何处?就在各大商人之手。中书下令,不准超过一石五百文钱,限制粮食涨价,平稳粮价,以供百姓得以生存。这道命令却是严重的错误,也是中书的重要失职!”

赵祯怀疑地问:“为什么?”

“江南阴雨绵绵,不到明年夏天夏收上来,粮食危机都不得解决,商人逐利而行,让他们不涨价怎么可能?因此诏书一下,各粮商索性将各个米店联手关闭,不向百姓售任何粮食。陛下,试问能不能下诏书,强行他们售粮?”

“不能。”赵祯苦涩地说。

如郑朗所言,这个天下不是老百姓的天下,也不是赵祯的天下,而是天下权贵的天下。一旦所有权贵精英人士联手反抗,便是皇帝,帝位都会出现危险。所以各地隐田,朝廷就象一个烫手的山芋,不敢轻易碰之。所以粮商联手关闭粮店,朝廷束手无策。

“陛下,现在江南有粮,但不在官府手中,不在朝廷,而是在各大豪强粮商手中,他们又关闭粮店,不向百姓售任何粮食,这才导致连最繁华的杭州居然出现百姓饿死街头。而官府没有粮食,就连用工代赈都无法实施,又谈何赈灾,救灾民于水火之中。陛下,请问有何良策解决?”

赵祯不能回答。

“故中书之命乃是严重的失误。”

“郑朗,为何不说?”文彦博问道。

“彦博,我主持的乃是西府事务,又有何权利插手东府事务?”

文彦博语塞。插手也能插手的,至少进谏可以,但郑朗不插手,也不算是失职,相反,是安于职守的表现。

“那与王安石高价购粮有什么关系?况且一县之资,又能购买多少粮食?”王贻永不解地问。

“问得好,故决窍便在于此,这是一次很有智慧的表现。江南限价令出,各地粮商虽联手不售粮,但终不是办法。一旦百姓死得多,朝廷动怒,他们未必有好下场。听闻剡县公开高价购粮,他们会怎么做?一起将粮食运向剡县。至于资本,剡县县库是没有多少钱,可百姓有钱。两浙乃是全国最富裕的地区之一。即便三千文很贵,百姓勉强能食之。”

“贫困百姓如何食之?”陈执中反问道。这可是相当高的价格,若是按照后世价格计算,一斤大米涨到近十四块钱,贫困百姓肯定吃不起。

“奥秘就在此。”郑朗拍了拍桌面上的贪污账薄。

赵祯已想通了,嘴角露出笑意。宋庠还是不大明白,说:“我不懂。”

“伯庠,世上那有贪官公开将自己贪墨的账册,记得如此详细?还公开放在县衙。”

“我还是不懂。”

“无他,强行让商人交出一千文,这个钱实际就是用来弥补贫困百姓的压力,至少让他们大半粮食,可以用此钱来购买粮食,免费发放到他们手中。那些能过得去的一二三四等户,吃高价粮,不会饿死。五等户吃补助粮,或者施以工程,兴修水利,免费向他们发放,那么也饿不死。这批钱用得光明磊落,也要用得清楚明白,以防手下小吏借机贪污,故记载详细,放到县衙公开。”

“原来,原来……”老实的大宋显然是想不到的,张大了嘴。

“还有,王安石执掌的是一县,仅是一县,又有多少人,又有多少百姓?若是有意将风声弄大,刻意隐瞒实际人口的用粮,粮商形势又十分的尴尬,剡县是一个机会。伯庠,会有多少粮商将粮食发往剡县?若是两浙附近的粮食,在粮食价格巨跌后,还能忍气吞声地将粮食从吴越运河、浙江运回本处。但其他地方呢?要运回杭州,从陆地将粮食重新搬运到大运河的船上,成本增加几何?粮食越积越多后,若是王安石忽然降价,将一石粮降到一千文,或者一千五百文,粮商会怎么做?”

全部恍然大悟。

价陡跌一半多后,难道搬回去,卖还能赚一点,至少比朝廷限价令要强。那么就将粮商中的米逼了出来。虽比五百文高,可会比朝廷从北方粮仓反哺回去的成本要低。

将这个粮食疏散到两浙,米到了朝廷手中,连带着其他有粮在手的粮商,也不得不以一石一千文到一千五百文销售。还是贵,但一斤米价格仅是四到七块钱,即便五等户以下的百姓,也能勉强食得起,能吃得起,就不会再饿死人。

郑朗又说道:“以一县之力,撬动整个两浙粮价,甚至连带着撬动整个江南粮价,陛下,这是何等的功劳?可以当成一个成功的法案,铭载史册。臣因为避嫌,不说其功,但夏竦,我问你,为什么要重惩王安石?昔日,诸臣无错弹劾你,使你不得拜相。我没有辨赢,可多少替你做过一些辨解。因此你痛恨君子们,先以侍妾临摹石介文字,以污石介与富弼。石介去世,你又污石介未死,试图再污富弼与杜衍……”

忽然也明白为什么夏竦要针对自己,不仅是要保位子,还有自己于樊楼宴中,聚结的五位重臣,其中地位最高的便是富弼。故夏竦先发制人。

无所谓,既然进入朝堂,想平安无事怎么可能,斗就斗吧,继续说道:“可是我与你无恩无怨,昔日,我剿灭王伦,路过亳州时,你为此还与我把酒言欢。进入中书,你身为国家宰相,各地灾民没有安顿好,却……”

摇头,面色沉重。

心中却在欢笑,这次不但报了一箭之仇,也将夏竦踩得半死不活。

“就算他用心良苦,可是诏文已下,为什么不禀报朝廷,以一个小小的知县,居然胆大妄为,行下此事!”夏竦反驳道。

“你也知道他仅是一个小小的知县。他若上奏,文书到了中书,即便通过,最少一月过后。这一月时间会饿死多少黎民百姓。是稍越一点制度大,还是成千上万的百姓人命大!若是中书某人有私心,再将消息传将出去,各地粮商之米不得大量到剡县堆积,官府不但得不到更多的粮食,粮价反而哄抬起来。陛下,到时候王安石那可真是死罪了。他作何选择?”

“郑卿,夏卿,勿争。等吕向高复奏吧,若是如郑卿所说,王安石此举倒是良政也。”

不争就不争。

走出都堂,张方平不相信地问:“你那个学……王安石有如此的妙思?”

郑朗微笑。

若没有金手指,恐怕自己都会被王安石的行为蒙蔽。史上王安石正是因为这件事,走入大佬的视野。他不象司马光,家门显赫,一起步便有很高的起点。父亲最高官职仅是江宁的通判,家中贫寒,是一步步以政绩出人头地的。

可因为这件事,大约让赵祉不大喜欢,虽有功,胆子太大,王安石也乖巧,不重用也不埋怨,安心地一个一个地方辗转,所到之处,政绩赫然。而这种安然与不抱怨的态度,加上政绩,为许多大佬敬重。后来宋神宗一看国库账册,傻了眼,国家年收入是一亿一千六百万贯,很好很强大,要知道唐朝最高峰时一年只有两千来万贯,平常仅是一千万贯出头,明朝最低时仅是六百万贯。一年支出是一亿两千三百万贯,相差不大,问题也不严重。但还有支出,非常出,也就是赏赐、礼仪、豢养了越来越多的宗室子弟等等,一年费用达到一亿一千五百万贯。也就是一年支出竟然是收入的两倍!

赵顼要吐血,将张方平、韩维、韩琦、吴奎、司马光,甚至将在家养老的富弼都请来,前面几个人没有一个良策,都烂到这份上,怎么治?富弼也没有良策,但他说了一句话,陛下,人主之好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下面官员便会投其所好。

为什么郑朗对富弼敬重,就在此!

若是赵顼不动声色,下面官吏不以经营为投,王安石变法会不会有那么多不好的演变与走向?

但因为王安石在下面的种种表现,韩维等大佬向赵顼推荐了王安石,陛下,想要国家好,请用王安石。

王安石来了,但与范仲淹一样,在地方上做得不错,也扎扎实实看到地方上的问题,然却缺少一样最重要的经历,在两府的勘磨。大变法时代到来,可最后的结果,却是一团糟。

一切,正是从鄞县高价购粮开始。

不知道赵祯这时候因为自己有靠山,对王安石印象如何。随着赵祯的成长,他的心思越难猜测,这是好事,也是赵祯比赵顼高明的地方。帝王心思,怎能让下面人随意猜到呢?但郑朗也猜不出此事对王安石的影响。

回到家。

郑朗心中还是有些小开心,他绝对做不到范仲淹那样的胸怀,夏竦要踩他,让他忍气吞声,坐视夏竦踩,那是不可能的。今天踩得狠,皇上用你,不是德操,而是吏治之能,可连一个小知县都不如,你又有什么能值得皇上用你为相的?

秋风凉,菊花黄。

心中畅快,准备让崔娴拿出那张建州献上来的龙凤茶饼沏茶喝。这是赵祯的赏赐之物,普通大臣很难得到,往往拿出来让人观赏,而不是用来喝的。何必?要喝,不过要在心情好的时候喝。

忽然听到环儿在对崔娴说:“大娘子,官人每天喊那些歌舞妓,不大好。”

“环儿,不得乱嚼舌头。”崔娴喝道。

“是。”

“不用吓着她。”郑朗走了进来,小环儿还是不错的,这是在替主母担心,一种忠心的表现。自己将这些歌舞妓喊到府上,多是行首,姿色出众,个个二八芳龄,虽崔娴姿色艳丽,但与这些行首相比,少了那种青春气息。不是后人眼中的青春,此时青春仅是指少女十四五岁到二十岁之间。还有一个江杏儿,这些行首心中有些想法,越发的将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看自己能不能看上她们,纳入府中,从此一跃龙门。因此环儿看不惯。

郑朗摸了摸环儿的秀发,说道:“环儿,我在契丹一年多时间,没有近女色,家中有了你们,我还能狎妓?”

“是,是。”环儿嚅嚅道,然后不解地问:“那官人为什么喊这些行首在家中表演歌舞?”

“是考验他们。”向窗外努了努嘴,几个侍卫正围着这几名行首转悠,大献殷勤。

这些人在王嵩的皮鞭下挺了过来,可一大半倒在糖衣炮弹下。

“奴不懂。”

“你不懂很正常。”郑朗说,但九月即将结束,到了用人之时,也到了揭晓之时,郑朗将这二十名兵士聚齐,指着这几名姿色美丽的行首问:“她们是不是很美丽?”

第五百八十三章 坑

这几名妓女长相是很美丽,有几个兵士大着胆子答道:“美丽。”

说不定这个宰相一高兴,还能将她们赏赐给自己呢。

敢情想着好事,郑朗也没有动怒,孟子说得好,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可几人能做到呢?恐怕自己若是衣食因窘,也会被迫做一些不大的事。

又说道:“我前去契丹,带了一百名侍卫同行,真正回来的只有九十一人。那九人叛变了。当时还在我身边,我也再三说过,能带他们回家,仅是一年余,九人不得归,我心中常太息矣。”

二十人都不是傻子,相反,都是精明强干的人,几乎可以称之为三十万兵士中选出来的精英,能傻吗?一听,有数人脸上变色。

“为什么我将你们留下来,让你们进入皇宫巡逻,居于我家,每天看到许多贵人,培养你们的气度,又让你们进入太学,稍做学习,是培养你们的学问。这是让你们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所以不仅是培养,还有考核。这次考核不是皮鞭不是刑讯,而是一次香艳的考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并不怪你们。能爱之,但不可以过份留恋。谢纯、华审言、水三娃、陶建明……”一共点了十四人,让他们出列,说道:“你们收拾行李,明天我会给你们授书,不会太委屈,皆会安排你们担任都头等军职。”

也就是经过这次暗中淘汰,这十四人全部落选了。

郑朗还在留心他们的神情,其实都是不错的人才,况且这个社会狎妓之风盛行,仅是京城就有几万名妓女,若是没有怨言,也可以担任重用,出任各营指使。若是有怨言,只能做一个小都头了。

扫了扫,怨气不敢有的,但有数人脸上不服。郑朗未多解释,这些人都是普通的兵士,顶多是上禁兵,仅是挑了挑,吃了一阵子苦,朝廷授其实禄职,自己再授其军职,对得起他们。

仅留下六人。

单独将他们喊到房内,细细的嘱咐了一个多时辰。

这六人将会执行一项最重要的任务,冒充宋朝贪图富贵的汉奸,投奔西夏,想方设法表现自己,接近没藏讹庞。比当初的王勇与王嵩执行的任务还要危险。

但没有让他们立即出行,而是每人给三百两银子,让其回家,与家人团聚数日,再来京师集合。三百两银子是额外赏赐,每月他们的实禄官职还有薪水,按时向他们家人发放。

事实也是让他们回家交待后事的,这一去,牺牲率会达到一半以上。得将家人安排好,免得他们有后顾之心。

吕向高的第二封奏折很快来到京城。

王安石给吕向高上了一堂生动的教育课。一开始吕向高不知道,认为自己做好,替朝廷抓了一个贪官,替百姓除了一害。奏折与账册一起送到京城。越州官员闻讯也赶到。严格说,吕向高做法也有些不对,你是杭州的知府,干嘛跑到俺们越州抓人。

吕向高将事情经过一说,越州官员不敢吭声,王安石有意高调购米,不但杭州,有可能江宁的米商都听闻此事,将米正向剡州运输,以便发一笔财,越州本地官员当然知道了。可王安石是郑朗的学生,一个个敢怒不敢言。

吕向亮做法越权,自己等人也算是失职,天色也晚了下来,大家休息。第二天吕向高走上街头,剡县街头很热闹,依然向往年一样,有各个打把式卖艺的,时不时传来阵阵掌声。

吕向高心中狐疑,其他地方包括杭州街头都是饿殍遍野,剡县怎么还继续繁华?没有想明白,也走过去看。老百姓看到他,一个个象看到瘟神一样散开。

吕向高不解地说:“各位乡亲,我乃杭州知府,来本地视察灾情,大家勿要惊谎。”

老百姓根本不理他,全部四散而走,连卖艺的也气愤的冷哼几句,将行李一收拾,俺不卖艺了,躲你。

吕向高挠头,不对啊,俺不畏权贵,替剡县除了一个大害,所过之处,应当听到百姓的讴歌声,怎么变成这种情况?十分郁闷地回去,刚准备提审王安石,但来到县衙门口,一大群老百姓跪下,替王安石求情。吕向高气得无语,斥责这些百姓不识好歹。一个老者说道:“敢问知府,这大灾之年,钱塘江两岸那一个州县不是市井萧条,可你再看咱们剡县,米粮充足,街市繁花,没有一个人饿死,这是谁的功劳?”

他刚说完,全部附和。

不能让吕向高将王安石弄到大牢里,不然剡县也会象其他地方一样,马上自己这些老百姓就要倒霉了。

吕向高无言以对,直到这时候,他才隐隐看到问题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大半天后,严肃地说:“各位,我会好好调查,给大家一个交待。”

与越州官员公开审理王安石,先是喝问:“王安石,你为何哄抬米价?”

“吕知府,若是执行朝廷命令,不放开米价,那个粮商愿意出售粮食,剡县也会象其他县一样,会饿死许多人。”

外面传来一阵喝彩声,特别是那些米商,俺们粮食费了千辛万苦运过来,难不成让我们将粮食再运回去,这一来一去,得浪费多少钱?

吕向高瞥了一眼老百姓,又问:“这样高的米价,老百姓能买得起吗?”

王安石胸有成竹,吕向高不算是能吏,但也不算是庸官,剡县的变化,他能看到,只要察觉到这个变化,自己就会相安无事。镇静地答道:“江南历来富饶,不仅是鱼米之乡,商业也十分发达,普通人家皆小有积蓄。乍遇灾年,人们需要的只是粮食,米价虽高一点,但老百姓俭省一点,也能坚持一年半载的。那些贫苦家庭,我也可以进行救济,让他们熬过这一难关。”

说着让主薄将救助名册拿来呈给吕向高看。

一笔笔用费记得很清楚,吕向高语气更缓,问:“救助的钱从哪里来的?”

“就是商人奉送的钱帛。”王安石道,不说强行勒索,不说贪墨,而说是奉送。

吕向高终于醒悟,敢情是自己闹了一个天大的乌龙,气得哭笑不得,不满地问:“昨天你为何不说?”

“昨天知府气势汹汹,哪里给我说话的机会?”王安石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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