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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2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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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向高终于醒悟,敢情是自己闹了一个天大的乌龙,气得哭笑不得,不满地问:“昨天你为何不说?”

“昨天知府气势汹汹,哪里给我说话的机会?”王安石戚戚地答道。昨天根本不能辨解,弄不好这个吕大人一怒之下,能让衙役抽自己嘴巴子。

吕向高更是啼笑皆非,大半天后道:“放。”

一声放字传出,外面百姓欢声雷动。

吕向高心中更不是滋味,要命的是他将事情没有弄清楚,就写了奏折禀报朝廷。因此设宴,请王安石来赴宴,得让他替自己说说好话,而且剡县做法也让他深思。以前粮价虽贵,但老百姓还能买到米,日子过得苦一点,不会活活饿死。这些奸商!吕向高同样气得要命。

就问王安石怎么办。

王安石后面还有一个猛人,他老师郑朗回来了,怕个球。于是献了一个更大胆的计策,剡县继续保持一石米三千文,但让吕向高做配合,让他发布命令,允许商人在杭州以一石一千五百米价格出售粮食。就是一千五百文,粮商也有巨大的回报,以前丰年时成本不过三四百文,加上损耗运输成本,也不过五百文。

前面有一个剡县高价粮,后面还有一个更大的杭州市场,南方各地的粮商会疯狂地将粮食运向杭州。不要多,两三个月时间,从杭州到剡县粮食会堆积如山。可是百姓在这个高价下,不会囤积粮食的,那么粮食越积越多,不用调节,粮价也会一天天的下跌。或者双方做一个配合,来一个陡跌,粮价便能降到一千文。

这个价格不害人了,北方粮价即便在丰年,也在六百多文到一千文之间浮动。整个两浙粮食危机会随之化解,甚至两浙粮价一掉,连带着其他地方也会将粮价掉下来。

吕向高听得目瞪口呆,差一点流哈拉子,惊讶地问:“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

“是啊,否则就是三千文,百姓也吃不起。”

“那你在公堂为何不说?”

“能说吗?一说消息泄露,计策还能成功否?”

吕向高再次不能回答。

不过他没有王安石胆子大,回杭州后与属下官员商议,这才写奏折再次将此事禀报,请求朝廷许可。

赵祯看了奏折,摇头:“不成体统。”

郑朗随着接了一句:“是不成体统,以前只有商人想方设法赚取国家的利益,为了对付朝廷,居然不顾百姓活活饿死,联合拒售粮食,如今计赚这些商人,未免做得有些过份。”

这古对的对答,大宋等人全部摇头。赵祯同样在笑,说道:“准了。”

商人能坑朝廷,为什么朝廷不能坑商人。

一道诏书下,江南粮商开始疯狂了,一时间大运河上布满了运粮的船只,一起往杭州赶,但杭州不是最终目标,而是往剡县赶。赶到杭州还好一点,赶到剡县,那是送死去的。

而且还嫌不够热闹,又杀出一支生力军。

当时几个商人无意中带了粮食,到密州卖,赚了一部分钱,这是权当放空回来的。郑朗那时在中书,刻意嘉奖,又免其税。这就形成一种制度,有的商人时不时带粮食回来。平时利润不高,那边价低了,人家宁肯养牲畜,也不愿意卖。正常价达到两百余文才肯出售。不会刻意为了两三百文差价带粮食回来,是看船载重量,船若空,顺带一点,赚一笔小钱。不过这无形中刺激了一些留守百姓种植。

广种薄收式的种植,但好在不用交税,又是无主之地,还有一季三熟,这些年积压许多粮食。郑朗倒不是完全为了备荒年,而是用来打压国内的粮价,才通过嘉奖,刺激商人,让商人刺激留守百姓种植的。

粮价在宋朝一直处于缓慢上涨状态。不是农民得利,一些五等户将租子与税交完,余下的粮食仅够度日的,四等户同样没有多少余粮销售。得利的是商贾与大户人家。

在双方有意哄抬下,宋朝粮价一直只涨不跌。但另一边生产出大量粮食,会对这种势头进行抵消作用。这几年带了许多粮食回来,但不多。直到三千文出来……

一个个都疯掉了,两百文利润不吸引人,海船成本高,海上有风险,多是运输贵重的货物。可是能出海的海船都很大,小者四百吨,大者能达到一千吨。化成石,是万石船与两万石船,一石能赚五百文,那么也可观的。正好九月西北风起,是南下的好时光,但这次南下不同,是刻意与那些据点的百姓收购粮食,甚至因为船渐渐多起来,有的人南下打交趾人的主意。将粮食装上船,不顾逆风行驶,用大橹拼命的划,将船驶回杭州。时机啊,一旦错过,机会便不可再来。结果到了年底,又从海外冲击过来三十几万石粮食。与南方所需的食用粮相比,三十几万石还不够杭州百姓食用数月之需。可粮食越积越多,三十几万石粮食到来,那可是致命的。

这笔粮食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郑朗将三十六个名册递给了赵祯。

最上面的六人写着绝密二字,这是三十名间谍的户册与卷宗,全部交给赵祯。也就意味着从此以后,那怕是枢密院的官员,仅能与这些间谍联系,都不知道这些间谍的家世,以免泄露。

赵祯将名册打开,主要盯着前六人:

周渊,二十九岁,开封京城人氏,家庭状况,父母俱在,有一弟,一妻,两子。

冯高,二十七岁,阳武上坡村人氏,家庭状况,父母俱在,有一兄,一妻,一子一女。

卫阳,二十八岁,东明卫庄人氏,家庭状况,父在,有两弟,一妻,一子一女。

吕毅,二十六岁,韦城刘河村人氏,家庭状况,父母俱在,有一兄,一妻,一子。

赵善金,二十九岁,原武寨口村人氏,家庭状况,父母俱在,有一弟,一妻,两子一女。

魏治方,二十六岁,尉氏魏家庄人氏,家庭状况,父母俱在,有一弟,一妻,一子两女。

这也是郑朗有惩九名侍卫之背叛而采用的办法,家中有父母,有妻子儿女,便有了牵挂,省得光棍一人,一人吃饱,全家吃饱,对方若是用美色诱惑,很容易就倒戈过去。同时还有兄弟,自己出事,父母亲与孩子有人照抚,再加上朝廷善待,有牵挂但没有后顾之忧。那么必然想方设法立下大功,返回家乡,光宗耀祖。

但赵祯盯着这份名单,迟疑地说:“六户人家哪。”

“陛下,为了大我,只好牺牲小我,也未必是一定会牺牲。”

别人说这句话时,也许能说事不关己,说话不怕闪舌头,郑朗却有资格说的,他去了契丹,同样是九死一生,却没有做半点退却与犹豫。赵祯慎重地将卷宗封好,放出暗阁中。又说道:“张亢马上要到京城了。”

他前去的任所可是寿州,你怎么一声不吭呢?赵祯不解,想了很长时间,没有弄懂郑朗心思,忍不住问。

第五百八十四章 最缺的

“陛下,张亢是人才,可是因为其有才能,略有些持才放傲,他本心是想使兵士保持高昂的士气,但就没有细想后果。故此,他在延州与许怀德发生矛盾冲突,后到代州与渭州皆有些越制之举。放在亳州也好,让他磨一磨骄气,让其反思。”郑朗答道。

“但亳州……”

郑朗心中无语,心想你也知道亳州张亢不能去,为什么同意中书的安排?但赵祯今天既然提到这个问题,郑朗顺便说一说,道:“陛下,我朝最缺的是什么样的人才?”

“是什么样的人才?”

“陛下,不是吏治之才,我朝虽然有许多官吏贪墨或者昏庸无能,但那一朝一代不皆是如此?其中有能力的大臣更远胜于他朝他代。故臣认为不是缺少能臣,最缺少的而是大将之才。我朝惩前代之弊,重文黜武,本没有错,武将手中若是有兵,再象唐朝节度使那样,有财有粮有政,难免会生出不测之心。例如唐朝先是安史之乱,那是胡人导致的,但后来各个藩镇割据节度使却多是汉人。”

“此言中的。”

“是如此,可是兵权一划为三,后勤更不知道一划为几,已经是矫枉过正的措施。请陛下三思。”

赵祯没有作声,对军事不懂,即便郑朗劝,也未必听。郑朗也未必打算劝服赵祯,赵祯对他仅是信任,也十分宠爱,两人没有基情,郑朗也不喜那个,可略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友情,听闻自己从契丹赶回来,赵祯失措地迎到宣德门口,这在其他大臣身上是没有过的事。但赵祯毕竟是君主,不是自己的奴才,自己说东,便东,说西便西。至少以赵祯软弱的性格,自己大多数进谏听了进去,算是不错了。之所以说起这个,是为了下一句:“陛下,在这种风气下,我朝对武越不重。唐太宗以文皇帝自居,可在帝范里清晰地写道,要尚武。我朝已经走向一个偏右的道路,不是尚武,而是丑武。民间有谚道,好铁不打钉,好汉不当兵。不但兵士,连将领也日益逊落,缺少名将。昔日西北四大名将,种世衡久在苦寒之地,染病去世,王信年老,又多带伤,时常患病,只剩下狄青与张亢稍稍正常,可两人经常冲锋陷阵,特别是张亢乃是进士及第,一个文人,更为难得,身上也受了许多刀箭之伤。朝廷就是不念其功,看在举国仅有的几位能得大用的名将份上,也要优待之。请陛下三思。否则我朝会越加柔弱,不要说收复西夏,幽云十六州,柔弱到最后,自保都不能。”

咱不说私人的坦护,而是为了国家。

“让朕想一想。”

“陛下不用多想,暂时让他知亳州吧,毕竟他前去女真,将臣救了出来,越是有瓜田李下之嫌,越要自重。所以这次权当磨一磨,过一段时间再迁他处。”

“也罢。朕还问你,朕听曾公亮说你那个学生,在军械器试验什么火炮。”

“一种颇有威力的武器,不是石字砲,而是火字炮,用火药做弹丸的。”郑朗说着,讨来纸笔,画了图形,讲解了其原理。

“你说它的射程能达到一千步开外?”

“仅是最笨重的火炮,若是先进一点,推力能将炮弹发射到十几里外。但想要成功,十分遥远,可能需十几年时间,才能有所进展。”无奈了,粗的原理他知道一些,关系到细节问题,他同样不明白,不仅是工艺问题,若是专业的,以一个国家的力量,现在宋朝一些技术,高明的枪炮制造不出来,可粗笨的枪炮,肯定能造出来。但对这个,他不太懂。只好先授时恒理论知识,再通过时恒的嘴巴,将这些知识在太学传授,带动一部分人掌握先进的科学知识,再将这些知识消化到实践当中,会有更多的人群策群力,那么研发才能取得一部分进展。十几年时间恐怕还是早的。

又说道:“且,这也是臣的猜想,是不是如此,也未必,这需要更多的人思考探讨。”

赵祯对此一点也不懂,说道:“是啊,你那本书朕也看过,似是而非,好生不解。”

“陛下也不用明白,陛下之职,一是带一个好头,为天下百姓树立一个榜样。二是统领万民,想要统领万民,只要将各个人才安放在适合的岗位上。那么陛下就是一个明君了。”

“郑卿,你说张亢与狄青谁的军事天赋更高?”

“论军事天赋,四大将领当中狄青当数第一,其余三人相仿佛,但即便是张亢,只要任用得当,也是罕有的名将。”

“郭逵与赵珣如何?”

“郭逵现在稍逊之,他的成长是在未来,赵珣更次之,但也是难得的将才。”

“陈执中如何?”

前面说将才,很正常引起的话题,后面忽然问陈执中,问得郑朗一愣。定了定心神,郑朗才醒悟,史上王安石仅是一个小知县,无人注意,即便粮价下来后,稍有人关注,仅提拨到舒州做了通判。但现在不同,因为是自己学生,夏竦用王安石攻击自己,没有想到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赵祯让自己一句话说得产生动摇了,之所以提拨你为相,看中的不是德操,恰恰是才能,才能都不及一个小知县,这让人不得不反思。

不但对夏竦,对中书赵祯也产生了不满的情绪。

问就答,郑朗说道:“陛下,陈执中从不结朋,德操无用置疑。”

赵祯点头,正是他最看重陈执中的地方,不象范仲淹,后面呼喝的人太多,说不清道不明,还一个个有理,觉得天大地大,范仲淹第三大,韩琦第四大,老子第五大,皇上第六大。

“吏治也颇佳,资历深,但缺少变通,为相可,为首相欠缺。”

“夏竦呢?”

“仅说智术,夏竦在陈执中之上,但自庆历三年君子攻击之后,夏竦心境产生变化,变是阴沉,行事略有些不择手段,为首相,有德操不佳的嫌疑。并且眼界、心胸、谋划皆远在申公之下。”与吕夷简相比,夏竦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很公道的评价,并没有因为与己为敌,借机攻击诬陷。又徐徐说道:“两府中,适合首相者,先是庞籍,后是文彦博,其他数人,皆不适合担任首相。”

“你呢?”

“臣还没有想好。”郑朗施了一个太极,含糊地答道。

但张亢赴任赶到京城的时候,郑朗不顾嫌疑,依然将张亢喊到家中,开解。这些人都有一个通用的毛病,气量不大,怕他想不开。

“谢过张将军。”崔娴说道。

“不敢。”张亢一颗心略定了一定,这个女子在郑朗心中地位极重,她能感谢自己,郑朗就能替自己说公道话。是很不平的,奶奶的,俺们立了多少功劳?这不打仗了,就将俺当成了猎狗,开始烹了?

“公寿兄,坐。”(前面将此张亢当作彼张亢,字号弄成季明,特此更正道歉)

江杏儿热情的沏茶,没有这个人,丈夫有可能就回不来了,那是丈夫的救命恩人。

“公寿兄,请用茶。”

“谢过郑相公。”

呷了一口茶,郑朗说道:“西汉大封诸候,也曾封七异姓王,赵王张耳,病死后张敖即位,因罪贬为宣平候。燕王臧余谋反,为汉高祖亲诛。后燕王卢绾也被形势所逼而叛变,老死在匈奴。楚王韩信功最大,先贬为准阴候,后被吕后处死。梁王彭越被贬,也被吕后处死。淮南王英布谋反,被汉高祖抱病征讨,被妹夫吴臣所杀。韩王信被迫投降匈奴,后为匈奴作战为汉军杀死。得善终的只有胆小的吴芮一人,长沙国历经五世而亡。为何,坐榻之下岂容他人憩乎?为什么李靖、曹玮、王德用等将立下大功,却更加小心谨慎?不但对你说这番话,对狄青,张方平,我都说过类似的话。”

若说嫡系,狄青只能算是一半,还有一半与韩琦没有关系,但是范仲淹与庞籍的。张方平与张亢却是自己真正的嫡系。

“郑相公,我仅是公其直,免得兵士不满。难道让我学习孙老匹夫?”

孙沔在边时政绩还是可以的,只是贪财好色,为张亢所不齿,但这个人也绝不是一个君子。

郑朗说道:“包拯与我有仇乎,与你有仇乎?”

“没有。”

“那他为什么不说孙沔,而说你?他还留了一份情面,只是请问朝廷,并没有弹劾你。”

张亢语塞。

“你是重将,又好施轻财,不但百姓乐为你所用,兵士更是如此。驭军严明,所至皆有风迹,甚至有百姓图像祠之。泾原路又有粮,钱,以及兵与民,你拼命的拢其士气做什么?”

“郑相公,我会有这样的心思么?”

“你是没有,可不是你怎么样想,而是别人会怎么想。比起政绩,你可及我?”

张亢摇头,论政绩,整个宋朝能超过郑朗的人不多,明显的只有两人,一个赵普,有拥国开国之功,二是寇准,有澶渊之功,不使宋朝沦为半壁江山。还有数人可比,但那仅是相仿佛,就是这个,也不多。

“可是我怎么做的?从不以功居之,甚至主动将功劳往别人身上推。功劳越大,做事越小心。我少年时行事肆无忌惮,可越来越谨慎。为什么,功高震主,你懂不懂?”郑朗为了开解他,掏了心窝子。

“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皇上也与我谈过。”郑朗索性将君臣二人关于他的对话说了出来,道:“你眼下受些委屈,未来反而是好事。关健是寿州查田,有些豪绅恐对我不满。对这些人你要应对得体,若挑衅,可做部分忍让,若是过份,按律制裁即可,不能从重处理,以防上了他人的当。”

“我听从郑相公的安排。”

一再的关照,其实也不要多,在京城耽搁一些时日,再到寿州,快到十月底,再有一两个月,便可以调向贝州。这个没有必要说。一个神棍而己,也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安排布置。

但没有想到张亢在京城没有逗留,立即奔向寿州。

听到此消息后,郑朗愕然,匆匆赶到长亭相送。张亢惊讶地看着郑朗,问:“郑相公,你怎么来了?”

“君有古风,我岂敢一昧的避嫌?”

相送的人先是莫明,接着会意,用艳羡的眼神看着张亢。郑朗这才说道:“张君一路保重。”

“谢。”

事情传到赵祯耳朵里,在都堂上看着郑朗笑,然后说:“郑卿,你也不用如此避嫌,朕心中清楚。”

说完后又是微笑。

当然,是一说,若是郑朗再不知进退,他又会不喜。

总的来说,还好,若是郑朗不出面,张亢又漂到和州去,最后到处漂,比范仲淹还要惨,一代名将,在府麟路中立下赫赫战功,可却被朝堂文臣的反复糟蹋,心情恶劣可想而知,最后没几年也过世了。比狄青更惨,狄青虽然让欧阳修等人搞死,好歹还捞了一个枢密使做做。

天就冷了下来。

西府很平静,东府还是一团糟。全国各地的灾害,安置又琐屑,于是陈夏二人拼命的吵,吵得赵祯心情无比的恶劣,在都堂将诸相与张方平一起召集。太监端来几个大炭盆,又拿来暖壶,一人一个,看样子要开长会。

大家依次坐下,赵祯说道:“诸卿,各地灾民安排未妥,有何良策,直抒已见,让朕参考之。”

夏竦与陈执中闭嘴不言,赵祯看着西府诸人,但出忽所有人意料之外,赵祯忽然问庞籍:“庞卿,你有何良策?”

一个个惊讶万分,为什么皇上不问郑朗,反问庞籍。

郑朗低头微笑,自己一再推荐庞籍,说赵祯一点不疑心那是不可能的,因此赵祯也在观察,最后确定庞籍与自己不是一路子的人,所以今天才发问,看看庞籍的能力。毕竟这个国家,也不能只用自己一个人,即便赵祯,也会产生疑虑之心的。若换朱元璋,早就将自己干掉了。

庞籍也讶然,不解地盯着赵祯,说:“陛下,臣乃是西府的……”

“让你献策,不是让你处理,有良策尽管说,无妨。”

庞籍眼光闪动,他不笨,隐隐感到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然后细想,又看着陈执中与宋庠、夏竦,说道:“将相不和,国必乱。国家有钱有粮有策,为何灾民不能安置?乃是东府诸位相公不和之故也,故政策时而产生分岐,上面分岐,到了地方分岐更重。政策一乱,即便没有灾害影响,下面吏治也会混乱。”

也不用什么政策,只要将夏宋陈三人中随便摘出两人出去,东府归一,没有争执,马上政务通畅,下面灾民也就安置妥当了。一句话,说中问题的关健。

也代表他的成熟,换以前的庞籍,会直接说三相失职,不顾大体,才导致的结果。但现在说得很含蓄,不说对错,仅说分岐的后果。不过也算是大胆的进谏。

皮球又踢回给了赵祯。

赵祯在东府三相身上扫了一眼,又问道:“可有其他良策?”

“没有。”庞籍很果断地说了一句。

赵祯又看着郑朗,郑朗眼睛盯着大殿的殿顶,悠然神外,根本就不在听,赵祯气得想上去踹他一脚。但让郑朗怎么办?他也不是神仙,庞籍说的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东府五相,雍肿无比,不但如此,五相还五条心,五条心倒也罢了,五人中有三人有着很深的矛盾,这样的东府怎能办好事?其实不要多,不要去其二人,只要让陈执中或夏竦中一人驱出东府,马上所有的麻烦全部解决。关健这两人,现在赵祯还不舍得。这一不舍,纵然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看大殿殿顶吧,那个藻井上的彩绘有何含义,是那一朝的风格,有什么数字代表意义,得看清楚一点,才能好好的逐磨……

第五百八十五章 儿戏

不能怪赵祯,赵祯心中最佳人选还是郑朗,郑朗不愿意来东府,只好退而其次,他心中次之的人选是夏竦,可反对的声音太重,于是让陈执中主之,夏竦辅之,本来不错的,哪里想到发生这样的后果。现在择人,择谁?他根本就没有考虑好。

这次长会不果而散。

天降下一场雪,不是很大,酥酥的落下,终是冷下来,没有立即融化,月儿带着郑苹郑航在外面堆着雪人。郑濡郑晏两个双胞胎很苦逼,虽不是亲生的儿子,但是男孩,崔娴从严要求。不过让她很失望,资质与四儿环儿一个样,很平庸。越平庸,越从严要求。两个小家伙只好一天到晚埋在书堆里,有时候郑朗看不下去,劝,反而遭到崔娴四儿环儿一起反对。

郑朗无辄了,得,看样子从大食商人哪里弄一些上等的玻璃出来,替两个双胞胎准备两副近视眼镜吧。不对,还得多准备一点,再准备一个视力表,现在没有近视,但是早晚的事。

崔娴看着月儿,说道:“年轻真好啊。”

“你也不老。”

“妾早晚要老的。”

“什么叫相濡以沫吗?”

“官人,妾嫁给了你,好开心。”

“现在不后悔了吧?”

崔娴掐郑朗的腰,正在笑闹,在枢密院守值的一个小吏匆匆忙忙跑到郑家,见到郑朗说道:“郑相公,大事不好了。”

……

宋朝又一场闹剧发生。

闹事的是一个大兵,叫王则。本来是涿州人,正好遇到一场灾荒,那时候也没有用工代赈这一回事,虽然朝廷用厢军代赈,可兵士已经太雍肿,灾害又多,不可能一一将灾民收纳。老母亲一看没有办法,流泪对儿子说道:“儿啊,你逃荒吧。”

逃荒本来也是对的,不逃荒不能坐以待毙,可是母亲慈儿心切,就用一根针在他后背上刺了一个福字为记号,以便将来相认,顺便也是一个祝福。就是这个福字,引来一场天大的麻烦。

应当来说,这个王则很聪明的,从涿州流浪到贝州,因其乖巧,自卖给一户人家牧羊。卖了几个钱不清楚,但从此生活有了着落。而且因为其乖巧,这家主人还时常给他看一些书。但与欧阳修不同,欧阳修自幼看的便是儒家书籍,天份又更高,所以高中进士,这户主家喜欢释教,王则看到的多是佛经。

还没有关系,后来进入军中,因为其机灵,不但进入正规的宣毅军,还担任了小校。在宋朝做了正规的禁兵很是幸福了,再做了小校,生活可比一般的土地主。

因为他做小校,巴结的人多起来,正好看到他后面的那个模糊的福字,又看到王则喜欢看佛经,于是有兵士吹捧他这个福字是天生的。一开始王则要面子,但吹到后面,连他自己也难以分辨真假。终于他动了邪心。

想满足他的邪心,仅是这个佛字还是不行的,他又看到兵士多不识字,想到一个办法,将以前看的诸佛经篡改一番,胡编了《五龙经》与《滴泪经》。

简直……

要知道何谓经,必须是佛祖本人著作,或者记录几个佛祖的言论才能称为经,那怕是其他著名子弟,仅能称为论等等。自古以为,中国诸多佛教子弟,仅出了一本坛经,其他的皆是论、律、观、录,连唐僧撰写的都不敢称为经。

但老百姓不懂啊,乖乖,都能写佛经,了不得啊。又有那个福,是佛祖转世,下凡来解救苍生的。从军营蔓延,到贝州百姓,再到河北许多地方,从兵士再到百姓,无数人争相信之。

信徒不知凡几,有可能达到几万,十几万,二十几万之巨。不反不行了,这么大规模,朝廷早闻要听闻的。换谁做皇帝,也不可能让他这个佛祖坐镇贝州,将信徒蔓延至全国。

这就是这次伟大起义的真相。

既然要谋反,得谋划一番,将手下几个重要的心腹一起喊来商议,并且其中几个心腹更让人无语,乃是州吏,居然也相信之,其中有贝州两个重要的州吏张恋与卜吉。

大家一起坐下来,王则说道:“诸位,赵氏江山昏庸无能,击败西夏,居然还向西夏人割地赔款,佛祖昨夜有法旨,让我们取代宋朝,建立佛国,普度众生。”

说着,拿出他早伪造好的图谶。

王则不反不行了,可张峦几人就没有想过,既然宋朝能击败西夏,他们又有什么资格造反,击败整个宋朝上百万军队?但没事,如来佛保佑,个个刀枪不入,一起附和。

接下来更儿戏,也不能刀枪不入,还得有计策,有什么计策呢,明年正旦举国狂欢,出其不意谋反,先将澶州黄河浮桥捣毁,这样京城三十万军队就不得过黄河,从容先拿下河北。

这算什么主意?

一座浮桥催毁,难道就不能渡河而北?况且何必要动用京城三十几万大军,河北驻扎了多少军队?

王则有一手下叫潘方净的,听到王则这些话,感觉不对劲了,何谓佛法,宣扬平静和善的宗教,何谓佛祖,普渡众生。从来没有听过那个佛祖做过造反起义的勾当。俺信仰你,是指望你保佑俺,不是带俺去造反的。

不行,得找活路,回到家中写了封告密的信,怀揣着书信,跑向大名府,不远,贝州就在大名府东北两百来里处。此时大名府有一个大人物坐镇,皇上的老师,前任首相贾昌朝。而且贾昌朝兼任河北安抚使之职,这也是贾昌朝管辖内的事务。

他是王则的亲信,知道王则手下有多少信徒,向其他人报案不能处理,只能找贾昌朝报案。一路飞奔,心中害怕到了极点,在怀中放着一把刀,手悄悄隔着衣服握着刀柄,一刻不敢放下,省怕王则发觉,派信徒追来将自己杀死。

来到大名府,到了贾昌朝家门口,一颗心才定下来,此时他全身发冷,让汗水将内衣全部打湿。定了定心神,对门房说道:“请转告你们家相公,贝州有妖教想要聚众谋反,这是我写的书信。”

后来叫邪教,宋朝叫妖教,一个性质。

门房听到有人要谋反,不敢怠慢,连忙将信转给贾昌朝。若是别人,那怕是夏竦在此,也会慎重地将潘方净喊进来,你虽进了妖教,现在告发,迷途知返,将功折罪,恕你无罪,然后再问这个教什么情况,好做处理。贾昌朝一看信,却怒火冲天,朝廷养你们这些兵士容易吗,居然信妖教,想谋反,不问青红皂白,将潘方净斩杀。

潘方净临死前大喊了一声:“冤。”

真是死不瞑目,早知如此,不如索性跟王则一道谋反,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一路防范,怕王则派人追赶他,前来通风报信,却没有想到落得这个下场。

王则象儿戏,贾昌朝连儿戏都不如,既然谋反,派人下去查吧。若是真的,再派两个小吏将王则抓起来。小吏还没有出发,大名府也有信徒啊,朝廷要对佛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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