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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的女人:失踪的新婚宠妃-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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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青璃被唐景拽着,一路挤到最前头。眼看着花红柳绿的队伍迎面而来。

耳边不停有唐景的说话声。然青璃却直直看着那高句丽队伍,像是在期盼什么,又像是在怔仲什么。曾经她以为自己是东商人,以为东商就是她的故土。只想要逃出南诏回来东商,可是后来才知道,她的爹,是南诏的王爷。

五年前,被师傅带回紫情谷,她遇上了被紫蠡所救的翘儿。

当她初初看到翘儿还活在人世,是无法言语的吃惊,后来知道翘儿有了真心所爱的人,并和紫蠡有一个儿子而为翘儿感到高兴。在紫情谷,她跟翘儿互吐东商皇宫大火分开后所发生的事,彼此成了更要好的姐妹,在谷中的日子,唯有与翘儿时常促膝长谈,秉烛夜话来打发谷中的寂寞。师傅老来像个顽童,为人古怪,行为乖张,翘儿便会告诉她许多关于师傅和紫蠡以及紫情谷的故事,这才得知,原来师傅竟就是当年那位高句丽的太医。

于是,师傅便也说些高句丽的故事与她听,这就说到了高句丽那位自幼双目失明的公主,听了那位公主的故事,心中已是莫大的震惊,直到师傅说出那位公主的名字,师傅说,那位高句丽小公主,名叫玉素!

☆、似曾相识燕归来(9)

玉素!玉素!回想娘亲的种种习惯,回想娘亲的百般才艺,种种都在告诉她,娘亲便就是这位当年宫变中逃亡,因此流落在外的高句丽公主。

从未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知道娘亲的身世。

当年一直无法理解,为何娘亲从不告诉她关于自己的一切。

现在明白了,娘亲一直远在南边,无法得知高句丽的具体状况。为怕高句丽公主的身份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和麻烦,所以一生苦心隐瞒,到死都没能再回故乡一次。

还记得师傅当日围着她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好几圈,连连叹道:“怪不得,怪不得咱老头当日见了奄奄一息的你,觉得几分眼熟,想不到原来竟是那位小公主的女娃娃,有缘、有缘、哈哈哈,这是老天爷送了你来,给我这老头做徒弟,一定是你娘在天之灵,报答我当年的恩情,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她常常想,必定是娘在天有灵,才会让她遇上师傅,捡回一条命。

隆重华丽的队伍冉冉从眼前行过,缤天的喧哗声中,载着浓浓高句丽风情的车马走来。这就是从娘亲故土而来的人,虽然从师傅口中听了许多有关高句丽的风土人情,但百闻不如一见,是以见了这些高句丽人,青璃的心中百转千回。

沸腾的人声里,她的目光直直的看向高句丽王的豪华车骑。

车内坐的,是她的舅舅,是娘亲的哥哥。

忽然间,耳旁的沸腾声撕破耳膜,尖叫声一道道叠起,只听得唐景呐喊着:“阿卿、快看,是高句丽公主!传闻不如一见,啧啧,果真是国色天香,艳冠群芳,美人,美人~”唐景啧啧称赞,目光里跳着顽劣和一分邪气,“要是我唐景能抱得这样的美人儿在怀,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青璃浅笑,不予理会唐景的花痴,而是随着人潮的惊涌看向高句丽王车骑后紧随的一辆同样豪华的马车,宝马香车风帘起,但见车中坐着一绝艳的女子,着一身华贵明艳的高句丽宫廷裙裳,冰肌玉肤,含情凝睇,艳若桃李,风姿绰约……

☆、似曾相识燕归来(10)

这就是高句丽公主,是她舅舅的女儿吗?

耳边又响起唐景的声音,“喂,阿卿,平日里看你斯斯文文,原来见了美人,你的两只眼睛也直了,哈哈!”唐景调侃的撞了一把她的肩膀,凑上来小心道:“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把打探来的消息告诉你,听说这公主名叫玉逻,并非是高句丽王的亲生女儿,乃是高句丽王收的义女,听闻此女,原是高句丽王妹妹玉素公主的女儿,自幼流落在外,三年前找到了,这才被王收为女儿,视同己出,赐号玉逻!怎么样,够不够详细。只不过呢,她是天上飞的鹅,咱们是水里游的鸭,看看也就罢了,想都别想咯~”

唐景不见青璃早已变了脸色,直直的看着那粉色的马车从跟前驶过。

怎么会这样?

凝着远去的马车,青璃心中疑惑宕起。

……

车帘被侍女轻轻放下,望着一别八年的朝歌街头,双燕的眼中有灼热的泪水泛上来。

咽下这泪,往事一幕幕涌上脑海。

宇文绝死的那一幕一直清晰的仿佛就像发生在昨天。

“绝,我终于回来了。”

一群燕雀叽叽喳喳从喧哗的朝歌上空掠过。

当年,亦是这样的时节,她失去了孩子,流放北地,失去了绝,沦落到贼寇手中,坐上海船被卖到了高句丽,历经了种种折磨和幸酸,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凭着心里的那份坚定活下来,想不到,时隔这么多年,她果然还是回来了。

从怀里掏出一条香罗丝帕,帕子上绣着一株桃花。这是胭脂绣的帕子,姐妹四人一人一条。也是这条帕子让她绝处逢生,做了高句丽的公主。当年,被贼寇卖到高句丽贵族家中为女奴,备受虐待,卖来卖去,每每逃跑失败,便是一顿毒打。

在高句丽的民间,流传着一个传说。有关玉素公主的传说。

这位自幼双目失明的小公主,这位才艺绝伦,美丽倾城的小公主,有一副天籁嗓音,有一颗善良的心肠,独独无法看见这世间的光明,后得一位太医所治,睁开眼睛的公主,也难以抛掉自幼的习惯,行走时必靠着墙壁,弹奏时必阖上美丽的眸子。

在烟水楼三年,对青璃的娘亲她再是熟悉不过。那样一个才貌双绝的歌姬,从来无人知道她来自何处。原来,竟然会是这位高句丽失落的小公主!于是,她想尽办法逃出来,费尽心力,凭着手中那条以天女飞花针法所绣的帕子为信物,以假乱真,做了青璃本该做的公主!

☆、高句丽公主(1)

喧哗的人潮随着高句丽队伍往前涌,唐景喜凑热闹,拉了青璃追着马车跑,裴玉白早已不知被人群挤到了哪个角落。维持秩序的官兵亦被挤得东倒西歪,街头的气氛一时间陷入哄乱,似有不受控制之态。

青璃目光缓缓扫过骚乱的人群,似乎察觉出什么异样。

正心生疑惑,陡闻人潮中数道拔剑之声,紧接着便有数十个身穿平民服装的刺客冲向队伍,凄厉的尖叫声震耳欲聋,拥挤从四面八方踩来,眼见又有数十名黑衣刺客从街头两旁的店铺中飞出,皆是武功不弱的高手,剑气直指高句丽王和公主的车骑。

“有刺客、护驾!”高句丽侍卫纷纷拔剑护着他们的王和公主,而被派遣至高句丽接迎的英武将军带着属下已飞出队伍迎上那些刺客。

马车内尖叫声不断,跟随在双燕身侧的侍女显然吓坏了。

“慌什么,有东商的将军在,还有如此多的官兵,你们越是慌,越是容易受伤,都趴下来,不要出马车!”双燕用高句丽话厉声喝斥着,侍女纷纷颤抖着往下藏,而她则镇定的撂开车帘,看向外面混乱的打斗,一路上想阻拦的人不少,但显然这一批刺客人数最多,敢在天子脚下捣鬼的,想必这群人的幕后大有来头。

几名刺客挥着利剑直刺向她。

“公主当心!”英武将军霍昭一剑劈来,为她挡开危险。

霍昭乃是奉慕言之命,前往高句丽相迎的英武将军,一路上保护着双燕和高句丽王。

双燕看得出,这霍昭早已对她倾心,即便是拼死也会护着她。

此时从对面客栈的屋顶上又飞来两名头戴黑纱斗笠的刺客,身手矫捷,剑法凌厉,霍昭横刀一握,虎躯一震,大喝一声就迎上那二人,马车顶篷上一阵剧烈的厮打声响起,车身因此不停的摇晃,吓得几名侍女尖叫不断,双燕抬头望着顶棚,陡然一剑刺下来,划开一道口子,顶篷裂开,她便看见霍昭与那二人激烈周旋,霍昭极力护着她,那两名刺客与霍昭不相上下,很快,马车被打得一片狼藉,狭小的空间里,响起刺客的低喝声,“杀了公主!”

☆、高句丽公主(2)

这低沉的一声,让双燕怔愣。

激烈的打斗中,她恍然像是听到了一把熟悉的声音?

就在这一愣之间,来不及躲避,一刺客举剑利用霍昭被缠住之际刺来,霍昭奋力一掌劈向缠住他的那人,电光火石之间唯有扑上来,抱着双燕两个旋身躲避不及,以身为盾挡下那一剑,剑在他背上狠狠划过,剑尾同时划在双燕的臂膀上,割出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但躲过了致命的一击。就在这时,大批的官兵涌来,那些刺客并不恋战,于情急中速速离去。

“公主,公主你怎么样……”霍昭身受重伤,却焦急扶着摇摇欲坠的双燕。

望着车外消失的刺客,双燕却没有听到霍昭的呼唤,只空空的盯着混乱的街头。

是绝吗?不。她看着他死在怀里,怎么可能是他。

是太想念他,所以又产生了幻觉。

**

驿馆。

“大人,公主的伤势如何?”青璃跟在常太医后头。

“这,听说,倒并不严重,只是皇上命咱太医院前来替这高句丽公主治伤,怠慢不得。”

白天高句丽一行遇袭,玉逻公主受伤,所有人下榻驿馆,慕言下令派太医院太医前来诊治,因青璃深得慕言赞许,是以常太医便将她随时带在身侧,好让她有更多学习的机会。这便带着她,以及两名太医院的太医女前来驿馆。

“请殿下放心,公主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流血过多导致暂时昏迷,以药包扎之后,再服上几帖药,加以修养几日,也就好了。”常太医毕恭毕敬的对那高句丽王施礼。

“有劳太医。”不待翻译开口,高句丽王就说道,常太医略觉惊讶。没想到这高句丽竟说得一口流利的中土话。看出他的疑惑,高句丽王笑道:“我高句丽王室,自幼习中土语言,所以,不仅是寡人懂你们中土话,寡人的公主,还有王室子弟,皆能懂你东商语言。哈哈!”

“对了,你们的英武将军为救寡人的公主而身受重伤,他……”

“多谢殿下挂牵,将军并无性命之忧。”

☆、高句丽公主(3)

“多谢殿下挂牵,将军并无性命之忧。”

“那就好,这一路要非有将军护驾,只怕寡人跟公主都无法抵达朝歌。”

“让殿下受惊了。今日之刺客,我朝皇上必定会严加追查。”

常大人跟高句丽王来往攀谈,床前,青璃领着两名医女为昏迷中的双燕处理伤口。

躺在这床上的,自然不是玉素公主之女。

那么,她会是谁?

青璃打量着床上的人,耳边听着高句丽王的谈话。言谈间,可见这高句丽王对这公主的关爱。那么可以断定,高句丽王极有可能并不知道这名女子,并非是玉素的女儿。也就是说,此女多数是为了荣华富贵,而冒充玉素之女。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在知道娘是高句丽的玉素公主之后,青璃想,如日后有机会,她能把娘的骨灰带回高句丽,了却娘的思乡之情自是最好。但从没想过要道出自己的身世,从未想过要得到什么。因为若道出她是玉素公主的女儿,以她跟几国皇帝的关系,想必会为高句丽带来麻烦。

所以,这名女子冒充玉素之女,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损失,反而,这女子还能解了高句丽王未能寻到王妹的遗憾。

只是,这高句丽王要将美人献给东商皇帝,明着是献美,实则是摆了一道棋子放在东商,多少都会有危险。那么,这高句丽王如何舍得,让这失而复得王妹之女远赴来到东商,从此远离故土,离开他的身边?

莫非,是这高句丽王特意挑选的女子?

若是特意挑选的,为何偏要以玉素公主之女为名?

青璃心中疑惑重重。

“咦,这位公主好像犯了杏斑藓?”

“我瞧瞧,四月的天了,发得倒不那么厉害。”正在替双燕包扎的两名医女说道。

高句丽王听见了,便说:“正是,公主对花粉过敏,每年春季这藓都要闹上几次。刚好擦的药路上都用完了。”

常太医笑道:“殿下放心,我让太医院送些上等的蔷薇硝来驿馆。”

一听他们说起杏斑藓,青璃不由的双眉一蹙,看向床上之人,脑海总想起双燕。每年百花盛放的季节,双燕的杏斑藓犯了,还总不忌口,爱拿那酿酒没个节制的喝,结果越闹越痒,回头便借着生病偷懒。

☆、高句丽公主(4)

定定望着床上的高句丽公主,青璃不知不觉又涌上无限的心酸。回想双燕的种种,不由地眼眶灼热。仿佛是一只燕儿,飞远了,再也没回来过,亦不知去向了何方。

医女的说话声拉回青璃的思绪。“黎医郎,我们已经替公主处理好伤口了。”

“好。”青璃说话间走上前来,仔细查看医女是否处理得妥当。

当她靠上来,两名医女头一垂,皆是红了脸!

在太医院那些医女看来,俊秀清冷的‘黎念卿’,儒雅风趣的裴玉白,这一双吸人目光的医郎,足以成为这些医女的心仪之人。如此近距离接触,早已让她们心跳紊乱,不能呼吸。

青璃全然没有在乎那两道倾慕的眼神,视线微微停在双燕的面额上,忽然间目光略一紧。似是发现了什么蹊跷之事。“可否借我一条丝帕?”她回头看着两名医女,医女慌乱的掏出自个的手帕,都递过来,“医郎若不嫌弃,可用我的……”

将她二人绯红的面色扫了一眼,青璃心中哗然。

心中无奈笑了笑,不紧不慢收下两条丝帕,然后微笑着道:“这丝帕上的绣花很是精致,这样看来,我家‘娘子’的女红倒逊了几筹,来朝歌之前,我娘子原也为我绣过几条丝帕,幸而今日未拿来,否则让你二人见笑了。”

两名医女顿时脸色一沉,“什么,医郎你,你家已有了娘子?”

“自然,我已二十有四,早已娶妻。虽我娘子女红略逊,但我仍极爱我家娘子,此生,唯要‘她’一人足够。”

医女们失落的心顿时洒了一地。

青璃笑了笑,心里直道,只怕今儿之后,裴玉白有得头疼了。

她收回目光,以丝帕覆盖手指,避免直接碰触公主的肌肤,此乃是礼数。但她要这丝帕,却还有另一个目的。床与外间茶座隔开了半道垂幔,是以,里间的动作若不细瞧,外面的常大人和高句丽王是注意不到的。侍女们都在忙着收拾水盆和一地的血纱布,医女正忙着失落,便都未察觉,青璃手里的丝帕碰向公主的脸……

☆、高句丽公主(5)

翌日。太医院。

通铺房间里,乘着唐景不在,裴玉白去了澡房洗澡之际,青璃以小银盆打了盆热水,便掏出昨天在驿馆所用的那条丝帕,浸染在小银盆中,接着拿出一只青花瓷瓶倒了两滴透明的液体,液体‘滴’一声落在盆中,以手拂了拂热气,热气缭绕在鼻端,几种香味几不可闻,但她还是闻到了她想要闻到的那一种。

骘脂香。骘脂是一种稀有的香脂油,乃是从西域骘马身上提取的卵油,细腻香滑有粘性。江湖上人多用于易容术,且知知者甚少,只有绝顶的易容术方才用得上这骘脂。涂上此骘脂后,细薄的人皮面具则会顺着肌理紧紧贴于人的面部上,丝毫瞧不出任何痕迹,并且不必日日换下面具透气,长者可持续一个月之久。

在紫情谷之时,紫蠡教了她这一手易容之术,并且给了她一瓶骘脂。所以对这骘脂的香味她十分熟悉。

昨日在驿馆,‘高句丽公主’受伤昏迷后,因伤口的疼痛而手心有汗,然面上却只有微微的细汗,甚而连妆容也并未十分融化。当时,她就有所怀疑。若非面上覆了一层面皮,否则汗水不会只细细的一层。于是用丝帕摸了些公主面上的妆粉,此时放在这热水中,滴上药水,可使水中的几种香气分散开。

刚才闻到的骘脂香气告诉她,这位高句丽公主同她一样易了容。

易容是为了不让认识的人,看出自己的真面目。可见这高句丽公主是来过朝歌的,而且极有可能认识宫中的人,否则不必易容来乔装自己。

随着这一发现,青璃对这位高句丽公主的疑惑也越来越多……

收了东西,倒掉水盆,将湿了丝帕搭在床头,这时门口嘭地一声响,是唐景闯了进来,满身药末灰尘,蓬头垢面,有种惨不忍睹的狼狈。

青璃忍不住一笑,“看来这药童不是那么好当的,才第一天你就被折磨成这样?”

唐景的嘴角在抽搐,龇牙咧嘴的道:“你还真是没有良心呀,昨天刺客刺杀高句丽人,我要不是混乱中帮你挡开那些不要命的百姓,被踩了一身的伤,院判大人也不至以为我与人打架,罚我到御香局当三个月的药童,那起御香局的龟孙子,竟拿我当牛马使唤!”

☆、高句丽公主(6)

“你没有还手?”显然易见是有的。

唐景立马嘿嘿一笑,挑了挑邪气的眉毛就走上来,“不愧是兄弟,还是你了解我,君子动手不动口,我岂唐景是吃软饭的,那些龟儿子现在大概都在茅厕里哭爹喊娘,脸都拉酸了哈哈!~”

“小景,阿卿,帮帮忙……”

门口接着响起一把呼喊声,只瞧着裴玉白捧了满怀的东西摇摇晃晃的走进房来。

唐景立马凑上来,对着裴玉白怀里就一通拉扯,好不惊讶:“丝帕、香囊、靴子、衣裳、汗巾!我说裴大少爷,你银子多得没地儿花,没事儿买这么多古怪东西,你是吃得完还是用得着?”

裴玉白放下一堆东西,抹了一把汗水,笑道,“哪里是我买的呢,都是医女送的。”

“什么?!”唐景冷不防被呛了一把。“送你一人?”平时这些医女不是都喜欢送给阿卿的么?奇怪了。

裴玉白笑着望向青璃:“这都要拜阿卿所赐。”

“关他什么事?”唐景一愣。

“他自称自己家中已有了妻子。”裴玉白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唐景猛地又呛了一口,忽然间脸色怪异的瞥了一眼青璃。听到他有妻子,怎么浑身不大舒服?

青璃捧着一壶酒塞到唐景怀里,“这是你最爱喝的花雕,就当是谢谢你昨天为我挡的那几下。”

“送给我的?”唐景美滋滋的捧着酒,神秘的凑上来,“说老实话,阿卿,你家中真有娘子?”青璃觑了一眼唐景凑上来的脸,脑海中掠过凤倾夜的身影。沉吟了一声,笑了笑说:“算有。”

唐景表情十分古怪,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何为算有?

**

三天后,宫中为高句丽王举行盛大的宫廷晚宴。

华丽的马车载着高句丽王和公主进了皇宫,双燕早已精心打扮,只等一曲飞天舞艳压四座。这一天,她等了太久。她原以为,坐在东商皇帝身旁的,被东商皇帝钟爱的皇后,必会是青璃。当年,她亲眼见证了大皇子对青璃的爱,见证了他们的婚礼。所以,这八年来,她一直以为,姐妹四人当中,大概只有青璃早已拥有了一切。

可是当她,看见那高高坐在凤位上的女人,却呆了。

☆、错恨(1)

丝竹鼓乐声奏响,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下,精心布置的舞台上,摆着八个鼓架,随着一群粉色裙裳的舞女袅娜而出,五彩的丝绸从天而落,无数的花瓣随风飞舞,只见花雨中,着一身火红舞衣的双燕手握玄铃,踩着妙曼的舞步出现在大殿中央,一泓长发懒懒编织成一条长长的发辫垂于脑后,横簪一根玉凤雪玉钗,额前缀着花瓣状的花钿,蓬松的裙摆下一双赤脚晶莹,余则再无装饰,一身高句丽宫廷服色装扮,……白的簪,粉的花,红的舞衣,更衬得人儿艳丽无双,竟是惹来满堂惊叹之声!

文武大臣,皇亲国戚纷纷将目光投向舞台之上。

‘咚’!伴着一声铿脆有声的鼓响,水袖挥出,锁在袖上的玄领叮一声撞向一旁的鼓架,每每旋动一个舞步,长长的水袖如花飞舞,艳丽缤纷,鼓声铃铛声伴着丝竹悦耳,听得人如痴如醉……

娇艳的红妆遮掩在薄薄的面纱之下,唯一双妩媚绝伦的眸子似水含情,摄魂夺魄,飞舞之间凝向那坐在宝殿之上的人。

眸中,泛起湿意。

这八年来是胸中的恨意和悲恸支撑她走过来,她恨夺去她孩子的东商皇帝,恨所有慕姓皇族,恨当年狠毒无情的皇后,恨夺去她心爱之人性命的所有人!她所受的那些痛和屈辱,所受的那些折磨和伤痛,她发誓要让皇后,让慕言,让东商皇族,还有青璃,让他们付出代价!可是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恨了八年的人,竟是恨错了对象?

多么可笑的命运!日日夜夜恨到入骨的人,竟不是她?

风卷着夜风吹翩了她火红的舞衣,灼热的泪水盈满眼眶,随着旋身之际滴落在舞台上,无声的落在她心头。

丝竹乐曲之音声声入耳,步履时而轻盈时而飞嫙……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舞风轻拂,仙袂翩翩若轻云出岫!

当宫宴开始前,当她看到伴着慕言而出的东商皇后,刹那间震惊无比。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眼,她糊涂了,惊了呆了。直到从宫人口中打探到一些消息,她已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多可笑的命运呀,她以为自己该恨的人,竟然,死了?

☆、错恨(2)

水袖长挥,玄铃振力舞在八面木鼓之上!

面纱下泪流两行……

目光于泪中含笑,凝向凤位上端丽高贵的东商皇后。辛姝,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拥有一切了吗?不……即使要万劫不复,也要讨回这八年所受的痛……

赤足轻点,展臂挽袖,八面鼓声振响!火红的舞衣翩翩于风中翻飞!

目光凝向慕言……

这个男人,曾誓爱青丫头的男人,原也不过是薄情寡性之人。

曾经她那样羡慕,甚至嫉妒青丫头拥有他独一无二的爱,可到头来,他却连保护自己心爱之人都做不到,这就是皇室之爱吧,这就是帝王的无情吧?

心痛如有千只万只蚁虫在一点点蚕食着她,恨意,如炙热的焰火烧遍她每一寸肌肤!

往事随着飞天的舞步,一幕幕涌上脑海,记忆中的点点滴滴都是痛!

青丫头、四丫头、孩子……还有她此生所爱的他……

这所有的恨,纵使她力量微薄,纵使她没有细心和聪明,但也要让这宝殿之上坐着的他们,让那无情的太后,让东商都付出代价……

丝竹乐曲顿停,漫天缤纷的花雨中,她在十八个飞璇中翩然落在舞台中央……

飞天一舞,艳惊四座!

宝殿之上掌声接连响起,文武大臣,皇亲贵胄皆赞叹不已。

“好!好!哈哈哈!”高句丽王一阵洪亮的笑声响起,起身朝慕言拖手一礼,“小女为了向皇上敬献最美的舞姿,足足练了半年之久,为皇上带来这一支精心编排的飞天雪舞!”

幽暗的目光,轻轻的移向身边之人。

袖袍下纤纤十指紧紧握在一起,辛姝深深看了一眼慕言面上的赞赏之色。

“玉逻公主舞姿惊人,朕亦不得不赞叹。”慕言说话间与高句丽王和底下一干大臣共饮一杯。

双燕赤步轻移,款款榻上白玉台阶,走上宝殿,跪在慕言座前叩首谢礼。

“玉逻谢皇上谬赞,若皇上喜爱,玉逻愿为皇上日日一舞。”

“哈哈哈!”高句丽王仰首大笑,“好!既然我高句丽与你东商从此签下协议,免战交好,结为邦国,寡人愿将最疼爱的玉逻公主送给皇上,若皇上首肯,你我两国,再结姻亲,岂非好上加好!哈哈哈!”此话一出,便就是政治上的联姻,高句丽公主屈居为嫔,做为东商皇帝,慕言自是知道不得拒绝。

☆、错恨(3)

辛姝含着笑,啖了一口热茶凝向双燕,眼底暗藏着冷光。

“圣驾面前,公主岂可再以面纱覆面,公主舞姿惊人,想必,亦生得美丽绝伦?”

“哈哈哈,皇后说得是,玉逻,快把面纱揭开,让皇上好好看看你的面容!”

高句丽王畅声笑道。

“慢……”慕言却忽然从龙榻上起身,绕到了双燕跟前。

他修长的玉指抬起她的下巴,定定将她那双眸子凝了一番,缓缓扯下她红色的面纱……

坐在一旁的太后顿时暗了脸色。

好一张艳丽绝伦的脸蛋!

太后冷笑,不动声色的看向辛姝,暗下的脸色缓缓透出一分扭曲。

这个女人,霸占了她皇儿的心足足五年,到头来,却也不过是要同六宫后妃一同拥有她的皇儿,要不断的看着身为皇帝的慕言,翻着别的女人的牌子,看着不断的有新的秀女选进宫来,只因为,身为皇帝,不得不开枝散叶,延续后嗣!

拥有了心又如何?这份偷来的爱,永远都不是属于青璃的那一份独一无二的爱。多可悲,看似拥有了一切,只是太后知道,贪婪远远满足不了辛姝,就如同当年年轻时候的她一样。即使身为皇后,即使也曾拥有过先帝的爱,但却不满足,只想要让心中所爱的这个男人,他的心!他的身!他的一切都属于自己!

到头来,千般算计万般夺去,究竟,得到了什么?

太后起身,整了整仪容,缓缓道:“皇上,既然高句丽王愿意将公主留在我东商,皇上自当该给公主一个名分,不如就封玉逻公主为丽妃,入住皓雪宫。”说了这番体面话,太后便借由身体乏累,先行离席而去。

“玉逻叩谢太后,叩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艳丽的红妆下,滟潋的眸光含情万千,缓缓凝向慕言的脸。

此时此刻,慕言定定的看着双燕的脸,然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甚至连他自己也很意外。他之所以下意识过来揭开她的面纱,不是为看面纱下的脸,而是仿佛意识里有过这样的画面。

在北苑的杏花林里,有个女子,曾经为了带他走出那段黑暗,总是费劲心思,为他做他爱吃的点心,为他准备许多小小的意外惊喜,比如一只装满萤火虫的琉璃灯笼,比如……

他曾说想看她为他而舞,只可惜他连她的模样也看不到。

那一次,她说,她穿着普普通通的一身白罗裙,在杏花林里,要为他一人而舞,她说她舞姿并不那么惊艳绝伦。可是,他什么也看不见。她拉着他的手,对他说,闭上眼睛,用心来看,他想象着她身穿白衣,想象她轻盈的舞步,想象她温暖的笑容,明眸动人,像个落入凡尘的精灵……

☆、情根深种(1)

一支飞天雪舞,惊艳绝伦,然在他的眼中,却仿佛看见的是一片花雨缤纷的杏花林,有个女子俏笑如银铃,为他而舞……她的手轻轻拖放在他的掌心,带着他,一步步走向光明,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带给他最真诚的温暖和欢笑……

与她的点点滴滴不是不记得,只是早已不再是当初的感觉,她背叛了他,不是吗?他早已不爱她,不是吗?

为何恍惚中又想起她来?

他捏着双燕的脸,手中还握着那条红色的面纱,目光凝着双燕足足望了许久,久到殿上的气氛变得尴尬,久到辛姝嘴角的笑意越深,眼底的冷意却更甚,久到双燕心中浮上冷笑,当年,她以为这个男人,对青璃的爱足以让任何女子羡慕,原来,他并非像表面的那般深情,不过一面,就能用这种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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