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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极游龙-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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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也许什么?”杨一元重回桌旁,丢下银子银票。

“据马大爷的小厮说,惊鸿剑客要求马大爷,借马大爷的家,作为招待从各地赶来会合的朋友聚会所。马大爷不肯,闹得很不愉快,也许,马大爷一家十六人口失踪,与惊鸿剑客有关。”

“晤!有意思。那头陀没去?”

“不知道,头陀有许多人,有男有女,化整为零,分散去的,神秘得很,走时也陆陆续续动身。”

“往何处走的?”

“往西,可能到河南府,走了七天了。”

“惊鸿剑客呢?”

“不知道,可能是夜间动身的。”

“谢了。”杨一元大踏步出厅。

大汉急急忙忙抓住银子银票,急急追出。

小院子黑沉沉,鬼影俱无。

“老天爷!鬼也没有这么快。”大汉倒油一口凉气,真以为遇上了鬼。

仇恨令人盲目,令人疯狂。

仇恨也可以令人更为坚忍,更有毅力。

卧薪尝胆,就是这种力量所转化的。

霸剑奇花之所以称为奇花,就是因为她与一般年轻貌美的姑娘们不同。

她追踪惊鸿剑客极有耐心,毫不激动,既不盲目,也不疯狂,像一头伺伏在鼠穴口的描,极有耐心地静静等候老鼠出穴。

她已经丢弃了华丽的衣裙,化装易容紧蹑不舍。

没有机会,她是不会扑上的。

惊鸿剑客与柳彪精明机警,断然和百绝头陀走在一起。

她不急,耐心超人一等。

皇天不负苦心人,在郑州,她终于得到机会了,惊鸿剑客落了单。

柳彪已经在前一天离开了郑州,前往各地召请袁家两代的亲朋好友,预定赶来郑州会合。

百绝头陀一群凶魔,也动身西行了。

惊鸿剑客打算北行,渡过黄河,北上请求河北岸各地的朋友助拳,当然包括他老爹振武园的亲朋好友们,说服这些人替他来主持公道,对付在许州侮辱他,及追杀他的强敌杨一元。

他不是夜间溜走的,那天他偷偷摸摸出现在北关,已经是申牌初,从河北岸南来的旅客,正陆陆续续抵步,北关热闹得很。

他非常的幸运,发现南来的旅客中,有他的最强劲对头,心中一慌,不再返回旅店取行囊,反正行囊很简单,也不重要,重要的物品随身带,百宝囊与怀袋中,藏有他重要的全部家当。剑也用布卷了带在身边。

闯道的人,行囊是随时准备丢的。

对头从北面而来,他正好也要往北走,干脆就先一步远走高飞,对头不可能会转向北行。

从州城到渡口有三十余里,赶两步定可来得及乘渡过河,大旱期间,黄河水枯,如果有坐骑,不用渡船也可以乘马而渡。

必要时,将重要物品顶在头上,也可以涉水而过,水仅及胸,不谙水性也能过河,所以他并不急于赶路,大踏步冒着酷暑奔向三十里外的黄河渡头。

十里、十五里,身后蹄声渐近。

北来的旅客渐稀,北上的旅客零零落落。

他不理会大道上的旅客,直至急骤的蹄声接近身后,这才感到有点不寻常,这期间怎会有人飞骑向北赶?本能地扭头回顾。

很不妙,他一眼便看出骑士是女人。再一留心,远在三十步外,便认出女骑士那双极为明亮,极为熟悉的风目,吃了一惊,奔入路右的田野,撒腿狂奔。

他并不真怕霸剑奇花,早晚他要把花摘到手,但不是现在,时机未至,他要等候机会,等到人手充足,能有一举擒获的好机会,才主动去找这朵花。

田野生长着已枯了的残麦,远处有星罗棋布,去年剩下的,只剩下一小堆一小堆的麦秸垛,间有一丛丛杂树林,必须逃至那附近,才能有藏身的处所。

田野里不能与坐骑竞走,两里后,四条腿一定比两条腿快。他很幸运,一口气奔出两里地,健马才接近身后二十步,前面野林在望。

妙极了,到了林前,健马到了。

在林中追逐,他放心得很。

“菡英!”他倒闪三丈外,闪在一株大柳子树后高叫,“你听我说,冷静些好不好?我……”

他完全料错了霸剑奇花的态度,大感诧异怔住了。

霸剑奇花不但泰然自若,而且美丽的面庞上,有令他心荡的笑容,一点不像一个挟仇问罪的盛怒女人,倒像一个巧遇情人的痴心情妇。

她笑吟吟地下马,用草系妥缰绳,她的一举一动沉静而悠闲,脸上有令人心荡的动人微笑。

只是,剑插在腰带上。这是便于快速拔剑,行动时剑鞘不会妨碍行动的佩剑方式,也表示随时用剑的气势,是一种不友好的表现。

“有什么好说的呢?大剑客!”霸剑奇花笑吟吟地向他接近,“往者逝矣!来者可追;我不会那么小心眼,计较你对我的侮辱。

我不是承受不起打击的女人,我只放眼现在,将来。”

“菡美,其实我爱你至深,只怕你嫌弃我,所以情急只好不择手段……”

“我并没怪你呀!其实我也有错,在你用口含了药物亲吻我之前,我已经沉醉在你的怀中。那是我这一生中,最新奇最难以言宣的激情初次经验,我已经完全失去自制,犹如引狼入室,我的迷失放荡,才诱使你放胆侮辱我,所以,你我的责任是一半对一半。”

“菡英……”

“所以,你必须负用药物的责任。其他的事,双方的错误互相抵消。”

“我……我并没侮辱你,突然来了四个人……”

“我知道,我的理智并没丧失,如果你真的占有了我的身子,我不会笑吟吟心平气和与你相见了。”

“哦!你的意思……”

“你总不会经过那次事故之后,就一走了之吧!我还能够嫁给别人吗?说真的,我喜欢你是事实,刚才你说你爱我至深,我也相信是事实。所以,我要带你回常州振武园找你老爹,要获得令尊接纳我做媳妇的承诺,我嫁给你,我甘愿跟你一辈子白头偕老。”

“哦!这……”惊鸿剑客大吃一惊。

他心想:这样闹回常州,不闹个天翻地覆才怪。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了。”霸剑奇花不理会他的反应,笑吟吟地继续说,“由于你身上怀有那种药物,可知你在江湖鬼混,不知诱骗了多少女人,这种好色的嗜好必须改变。男人好色虽然司空见惯,但我不喜欢,今后不许你在江湖游荡,乖乖呆在振武园,做一个好丈夫,上可承欢父母,下可教养子女。

如果你狗改不了吃屎,没关系,我可以替你弄一两个妾侍。一一两个,不能再多了,我既可减少主中馈的辛劳,又可避免你的亲友讥讽我是妒妇,何乐而不为?家驹!你愿立即陪我动身返回江南吗?”

这些要求,在一个平凡的妻子立场来说,应该是理所当然,做丈夫的理该如此的正常要求。但她说话的口气不对,而惊鸿剑客又决不可能接受这种要求。

“菡英!不要这样不通情理好不好?”惊鸿剑客把心一横,态度转为强硬:“我惊鸿剑客要在江湖出人头地,光大我袁家振武园的世家光辉,五年来卓有成效,我正向风云人物的坦途迈进,岂能……”

“家驹!你似乎没听懂我的话。”霸剑奇花打断他的话,“显然也不想听懂。我再简要地说,我要和你回你的振武园,而且请几个有头有脸的人,向你家表达我必须嫁给你的原因和要求,我会是你们袁家的好媳妇。现在,你不能再逃避了,一定要和我一起动身南返,一定。”

“如果我不……”

“我就用我的手段强求。”霸剑奇花得意地说。

“去你的!你少做千秋梦。”惊鸿剑客终于爆发了,“我有我的辉煌前程,我要在江湖创出惊世的局面,你休想缚住我的手脚,窝在家里做一个无用丈夫。我不会娶你,你这种不要脸逼我娶你的行为,简直贻笑天下,你不觉得你下贱吗?”

“就因为我下贱,所以才愿嫁给你呀!因为你本来就是人间贱丈夫,我们正好贱成一双。”

“呸!不要脸。”

“是吗?”霸剑奇花向前逼进,“你是在逼我用我的手段来对付你,我一定要带你走……”

一声怒吼,惊鸿剑客猝然出手攻击,先下手为强,金豹露爪劈胸便抓。

抓是虚招,真正的杀着是及时翻掌吐出,要拍碎对方的胸骨,爪变掌是很容易的。

霸剑奇花冷笑一声,不退反进,左掌封架抓来的爪,斜身切入,食中两指闪电似的到了对方的左期门要穴,要制穴擒人。

这可不是打情骂俏,而是不要情趣玩真的。

惊鸿剑客身手不凡,反应也极为迅疾,疾退八尺,身旋剑出鞘,冷叱一声,剑发如惊电。

霸剑奇花反应更快,如影附形跟到,剑光迸射,“铮”一声封住他猝发的一剑,立还颜色,剑叱惊虹光临他的右胯,剑气彻骨击破了护体神功。

右胯外侧衣裂肌伤,这一剑如果内移两寸,胯骨必定受重创,右腿很可能成残。

惊鸿剑客大骇,这才知道什么叫霸剑,飞退丈外,转身飞掠而走。

他以为霸剑奇花虽然了不起,但绝不比他高明。现在,他知道自己的错误了。

一剑受创,他简直有胆落的感觉。

没有比他更高明,更机警阴险的柳彪在旁,他毫无胜算可言,逃走是他唯一的保命良方。

他的轻功本来不错,先天的体质也占上风,逃起来快逾奔马,在树林中他有龙归沧海的自由感觉,不久便摆脱了追赶的人。

“她像个附身的冤鬼,必须摆脱她。”逃进州城,他心中在狂叫,“真是不要脸,岂有此理!女人向男人逼婚,这是什么话?总有一天,我会要你生死两难。”

要想摆脱缠身冤鬼,他只好像冬眠的虫,找一处隐秘的地方躲起来,先暂时避避风头再说。

在此,郑州的地老鼠以为他失了踪。

郑州的治安人员很多,捕快有马快和步快两种。有关城外的消息,马快算是最为灵通的。

不论是哪种巡捕,公事办完毕之后,如果没有轮到当值,通常都会回家抱老婆逗孩子。

很有名气的马快小头头秦国兴,他没成家,也不睡在巡检衙门的宿舍,在城里东门附近的小街,租了一间小房舍安顿,通常从巡检衙公毕,独自在小街的食店,买两壶酒包几味小菜,回家自斟自酌自得其乐,日子过得不好也不坏。

他不是一个黑心肝治安人员,这辈子休想发财。反正他知道命中无时莫强求,不赚昧良心的钱,安安份份倒也日子过得相当愉快。

这天傍晚,他照例提了酒菜往家里走。年快三十,仍是孤家寡人一个,有酒有菜,他觉得很满足,比起哪些涌来城里找活计生路,来自四乡的贫农户,他觉得自己幸运多了,没有什么好埋怨的。

用锁打开门,进门便是小堂屋。城市里小街小巷的住宅,格局哪能与大户人家有厅有院那么复杂,堂屋后有个小小院子,也就是所谓天井,左右没有厢,后面就是内室灶间,简陋窄小,他一个光棍王老五,住起来已经够宽敞有面子了。

掩上门点起了灯,他蓦然心惊。职业性的警觉驱使他采取本能的反应,手迅速地抓住了刀把。

“秦头!轻松些好不好?”在堂屋里等他的人,坐在左壁的大椅子上,坐得四平八稳,脸上笑容可掬,“很抱歉,我这不速之客是跳墙进来的,无意班门弄斧,而是我不会开锁。”

把菜油灯挑亮些,他镇定下来了,对方如果有意对他不利,何必客客气气交代场面话?他是行家,对各式各样的危险,有丰富的处理经验。

“吃过了没有?”他将酒壶菜肴在桌上放妥,客套地问对方吃了晚膳没有,“有酒有菜,够两个人吃的,请赏光,哦!贵姓?”

“在下姓杨。秦头!你请自便,在下用过膳了,你一面吃,咱们一面聊。

“那就不客气啦!”他打开干荷叶包住的菜肴,到后面取来碗筷,“衙门里今天清闲,处理两件不费力的小纠纷。天气热大家火气旺,天天都有打架砸家具的小纠纷发生,烦死人。”

“出了血案岂不更烦?”

“还好,最近没发生烦人的血案。”他倒了一碗酒,喝掉半碗颇为写意,“出了血案,也追不到我头上。”

“断魂刀马雄一家十六口神秘失踪,不是血案?”

“杨兄!携家逃债的人多得很呢!”他摇头苦笑,“日子难过,能逃就逃。人失踪,没有死尸待验,没有苦主,构不成血案呀!”

“我要知道,惊鸿剑客为何与百绝头陀,先后在马家秘密进出,那位剑客与头陀,本来是死对头。如果他们走在一起,与马家有何关连?”

他脸色一变,眼中有极端警戒的神情流露。

不速之客是杨一元,他根本不知道惊鸿剑客与百绝头陀获得谅解订协议的事,要查出底细以便早作准备。

从精明地老鼠口中,获得他们秘密出入马家的消息,委实令人起疑,死对头怎么可能走在一起的?

“我知道的是,他们确是走在一起的。但住处不在一起,仅暗中有往来。”秦国兴是有名气的治安人员。消息当然灵通:“至于马雄……当然他不是一个守本份的人,他是颇有名气的江湖英雄。与那些人有往来平常得很,其实不需秘密出入,但他们确实是秘密出入了。”

“马雄一家十六口失了踪。”

“这就无法调查了,当然可能与剑客头陀有关。”

“可否将马雄的底细见告?包括他的朋友、敌人、债务人欠债人等等”

“这个……”

“我要知道马雄到底出了些什么意外变故,原因何在?剑客与头陀那些人,一定与这件事有关,他们飞不了,只是我觉得可疑,头陀应该向南逃,却反而向北走,到了郑州向西奔,为何?”

秦国兴心中一凛,知道碰上了大菩萨,听口气,可能是夺魂刀马雄的朋友,来查失踪的真相,马雄是江湖之雄,朋友必定不等闲,万一翻脸,他一个小马快,肯定会遭殃,老命难保,必须小心应付。

“承办马雄一家失踪案的人,直不出任何线索,所有的财产皆留在家中,没有打斗的痕迹,但……但可以断言,他一家十六口,可能躺在某一处坑底十几天了。”他不敢不搞实相告,“头陀有一些男女,分开走的,走向确是往西行。惊鸿剑客当时没动身,他的随从却失了踪,头陀走后的第二天,北门外崇圣寺的两个挂单半载,在江湖颇有名气的走方僧,也往西走了。”

“什么人?”

“降龙神僧圆明,铁罗汉昙非。”

“中州五子的方外知交。”杨一元有点醒悟了,“头陀在报凶讯,多拉些妖魔鬼怪下水。”

秦国兴打一冷战,提起中州五子便脸上变了颜色。这五个可怕的妖仙,不但江湖朋友畏如蛇蝎,河南各地的治安人员,可说个个心惊胆跳。

五妖仙掳女人炼妖法,很少远走掳人,在河南境内作案风险少,运送迅速,不必冒远道运送的风险,不断有美丽少女失踪,案件多年来堆积如山,'奇+书+网'各地的治安人员吃尽了苦头,即使知道是五妖仙所为,也奈何不了他们,根本不可能查获罪证。

“你……杨兄!你知道中州五子?”

“我宰了他们。”

“什么?”秦国兴惊呼,“杨兄!不是说来玩的?”

“八极游龙从不开玩笑。”

“天啊!”秦国兴狂喜地欢叫,倒了满满一碗酒,“敬……敬你一碗酒,我……我三生有幸……”

一口把酒喝干,放下碗纳头便拜。

杨一元一把扶住了他,压他回座。

“杨爷!他……他们。”他兴奋欲狂,“他们要在混沌宫,大会天下妖孽,对付一个叫杨一元……”

“那就是我。”

“五妖道是真……真的死?”

“半点不假,我在归德府宰光了他们。”

“求求你,杨爷。”秦国兴不住拜手央求:“混沌宫还有五子的一群无恶不作弟子,有上百受污辱生不如死的女人。我愿意带路,我知道混沌宫,我……”

“我有人知道,你不要去。”杨一元拍拍他的肩膀,“他们大会妖孽是对付我的,我会去,免得他们辛辛苦苦去找我,沿途不知要造多少孽,所以我非去不可。”

“那惊鸿剑客不是个东西。”知道碰上的人是谁,秦国兴不再有顾忌,“夺魂刀马雄,是他老爹的朋友,他要借马家作为招待天下群雄的住处,聚会群雄与头陀联手,对付……杨……对付你。马雄不肯,那混蛋与头陀一群凶魔把马雄一家老少残害了,真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有他的消息吗?”

“没有,很可能还躲在本城,他的行囊仍然留在客店,猜想仍然躲在某处,等候他的随从请来聚会的人,我尽力打听,一有消息……”

“你先不要打草惊蛇,不动声色,我会处理。那混蛋机警狡狯,切记不可妄动,今晚的事,请代为守秘。”杨一元往外面走:“不要送我,我自己走。”

秦国兴不听,冲入小院子,杨一元已经不见了。



第十三章 群魔聚会

聚会天下群雄群魔,可不是十天半月便可办成的事,说不定一年半载,也办不出成果来。

所以这件事暗中必须积极进行,外表却偃旗息鼓看不出紧张情势。即使距离近的城市有人陆续赶来聚会,也不会贸然公开活动。

杨一元也在暗中准备,搜集一切有关愁云岭混沌宫消息,多一分准备,就多一分成功的机会。

他忙,两位姑娘也经常在外打听消息,希望得到,有关霸剑奇花的动静。

霸剑奇花化装易容活动,两位姑娘也易容化装四处打听,想得到,必定白费劲。

许纯芳非常痛恨惊鸿剑客,自从杨一元告诉她们,惊鸿剑客可能仍在本城某处藏匿之后,她发誓要把这淫贼找出来痛下杀手。

吕飞琼不但讨厌惊鸿剑客,也对霸剑奇花不谅解。她与许纯芳正好相反,她不想见这一双男女。

这天一早,杨一元独自前往兵器店,监督工正打磨他订造的法器,无法预估返店的时刻。

他所订造的所谓法器,其实是两寸径的新月型小弯刀,两刀相对合拢,便成了一个径大两寸的圆环,环内开全刃,外圈尖端磨半锋。

五个环握在掌中,发射出去便成了十把小型新月飞刀,飞旋切割走弧形路线,发出奇异的旋转急激破风声,恍若交叉聚合的雷电。

打磨的手工非常精细,锋刃的角度不能相差分厘,每支的造价是二两银子,非常的昂贵。

他这种超绝的高手,吹口气也可以杀人,竟然订造大量外门暗器,可知他不敢忽视即将聚会,数量空前的妖魔鬼怪。

他一走,两位姑娘也随即外出,穿越州城,到了北关外。

北关大道是过河的大路,在北关外的街市,可以打听有关河对岸卫辉府的消息,留意往来江湖有名人物的动静,北关外的街市也最为热闹。

已经是巳牌末,得准备回城了。

两位姑娘扮成两个小厮,剑裹了破布当做打狗棍,居然扮得相当神似,用了易容药的脸蛋脏兮兮,谁会想到她们原是爱洁的小姑娘?

大街伸展出里外,街口前面有一座槐林,两人正打算从街口折回,目光落在槐林的左面,看到三个青衣人在林边纳凉,坐在树下进食,目光不时向北面眺望,似乎正在等待从北面来的人。

恰好有一个人站起,向北望似乎有所发现。

“来了!”这人向同伴说。

两同伴跳起来,将剩余的食物全丢入大口中。

吕飞琼脸色一变,一拉许纯芳的手,闪在最外侧房屋的壁角隐起身形。

“你看,那畜生,认出来没有?最外侧的那一个。”她向许纯芳低声说,“化装易容术拙劣,大概他从来就不屑化装易容。”

“哎呀!真是这畜生。”许纯芳兴奋雀跃,“他真躲在本城,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畜生必须受报。”

“不可鲁莽,许姐!”吕飞琼拉住了她,“他人多,北面还有其他的人。”

那个人,确是惊鸿剑客,换穿了褐衫,像一个驴夫,裹布的剑挟在腋下。

两个同伴也扮成脚夫,剽悍之气外露。

远远地,两匹健马急驰而来,是两位女骑士,遮阳帽戴得低低地,看不见面孔,看那矫健切娜的身段,与华丽的翠绿与水蓝的绸质骑装,必定是年轻的武林女英雄,所佩的剑装饰十分华丽。

一声忽哨,驰近的健马四蹄一缓。

“家驹!是你吗?”穿翠绿骑装的女郎,掀高遮阳帽兴奋地娇呼。

“小翠!等了一个时辰呢!”惊鸿剑客举手示意,“过河不顺利?”

“搁了浅。”健马驰到,女郎扳鞍下马,“咦!你们怎么扮成这鬼样子?”

“别提了。”扮脚夫的人说,“潘姑娘!一言难尽,袁老弟碰上仇家,不得不化装易容。我派人送信给你,信中不便提及,安顿妥当后,他会告诉你的。”

大道穿槐林而过,对面那株槐树下,出现扭成村姑的霸剑奇花,剑鞘插在腰裙的系带内,手中剑光芒四射,姜黄色的不健康面庞,涌现奇怪的笑意。

“家驹!你可以把经过告诉你的老情妇呀!不要怕,我都不介意,你怕什么呀?”

霸剑奇花皮笑肉不笑,说的话愈来愈大胆,“你的老情人,应该知道你这风流剑客的毛病,你有多少情妇,老情人不会在乎的。像我,就不介意你过去有多少女人,以后不行,新的旧的一概拒绝往来。”

惊鸿剑客虎目怒睁,解布巾取剑。

“该死的!你不要做得太过分了。”他气冲斗牛,有同伴在旁,便胆气一壮,“你不要脸我要脸,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胡说八道。”

“你还要脸吗?”霸剑奇花换上了明媚的笑容,举步踏入大道向前接近,“你倒是说说看,你如何要脸。我当然不要脸,不然怎敢在大庭广众间,承认是你的情妇,逼你娶我做你袁家的媳妇?”

“你……”

“你过去一直抓住女人的弱点,认为女人和你上了床,吃了亏必定不敢声张,任你为所欲为。我不怕,所以我的绰号叫奇花,别人不敢做的事,我敢。所以,你今后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

“这是怎么一回事?”眉目如画的小翠,用充满敌意目光瞪着霸剑奇花,却是向惊鸿剑客追问,纤手本能地移向剑把:“家驹!她是什么人?”

“我是他新任的情妇,绰号叫霸剑奇花。”霸剑奇花大声说,像是宣告主权,“我不许他再四处拈花惹草,要将他带回江南常州,要他今后乖乖守在振武园内,不许他再江湖鬼混,你有什么意见吗?”

“哦!你就是霸剑奇花?”

“不错,那就是我。”

“你知道,情妇是没有地位的……”

“我不但有地位,而且有权利,所以我要用剑保障我的地位和权利,他知道我的剑有这份力量。家驹!你胆敢一而再,在我面前亮剑?你胆子不小,哼!”

“去你娘的,你这不知羞耻的贱女人……”扮挑夫的人忍无可忍,叫骂声中,快速地冲上就是一剑吐出,声及剑及,极具威力。

剑光一闪,再闪,然后风雷隐隐消逝。

霸剑奇花幻现在侧方八尺外,剑尖有血迹。

挑夫一剑走空,收不住势,直冲出丈外双脚一乱,猛地丢掉剑,手掩住鲜血狂涌的右肋,“呃”了一声,摇摇晃晃向前一栽。

“杀光了你的猪朋狗友,你就会乖乖地,死心塌地的让我带你回江南了。”霸剑奇花笑吟吟地说,含笑杀人下手不留情,“朋友没有了,你就混不下去啦!该死的东西,你得去死!”

另一挑夫乘她分神的好机会,连发三把飞刀。

她左扭右移,左手扣指连弹,不可思议地弹落了三把飞刀,身手妙曼不带丝毫火气,第三把飞刀未落,剑已出手。

剑光闪烁,电闪雷鸣,招发即中,霸道绝伦。

挑夫的胸口七坎要害,剑留下的创洞鲜血泉涌,踉跄倒退六七步,创口血泡涌出,发出奇怪的响声,口叫了半声,仰面便倒,在血泊中挣扎呻吟。

“来一个杀一个,我霸剑奇花说一不二。”

她的剑向小翠一指,格格娇笑。

小翠与同伴惊骇地向后退,想拔剑却又迟疑。

“你还要他吗?”她含笑向小翠逼问,手向惊鸿剑客一指,“我要斩断你们对他的余情,再也不许他有朋友,不许他有其他的女人,不许他……”

小翠一声娇叱,三把柳叶刀破空而飞,身形却反退,飞跃登鞍。

霸剑奇花这次不敢用指弹同时到达的飞刀,柳叶刀两面有刀,不能用指弹,向侧一绕,三把柳叶刀落空,偏差的角度太大,飞行的小弧形失去作用。

剑光飞腾,猛扑登鞍的小翠。

健马腾跃,斜冲而出。

霸剑奇花也扑错了方向,两匹向北飞驰。

扭头一看,惊鸿剑客已经不见了。

“你跑不了的。”她向左面的槐林大叫。

北面站着一个花甲老人,握了一根问路杖,似乎视觉有障碍,老眼昏花。

“这里有死人。”花甲老人说话有气无力,“女人!你在干什么?”

“杀人。”霸剑奇花收剑,“杀无义的人。”

“这……”

“还有,捉拿逃夫,情夫。”

“世风日下。”花甲老人摇摇头表示慨叹,点着问路杖摇晃晃向州城方向走了。

霸剑奇花把两具尸体,拖入槐林深处,重回路中,长叹了一声。

“我们到街上午膳。”她向许纯芳两人说,“你们也来。”

“值得吗?”许纯芳黯然低问。

“值得的,至少以后不再有无知的女人上当了。”

“你杀不了他,他逃的功夫非常了得。”

“我不杀他。”

“哪你……”

“我要把他像猪一样圈起来养。”她向街口走:“记得吗?我是奇花,我与一般女人不同,我要用奇的方法和手段,让世人明白,一个离经叛道的女人,要侮辱她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就是离经叛道的女人。”

“何苦?申姐。”吕飞琼叹息,对霸剑奇花的误解冰释了。

“不谈我的事,你们……”

“我们仍在追踪夜游鹰。”

“真的?”霸剑奇花挽了吕飞琼含笑举步,“那凶手随百绝头陀一群人,到莱阳山区的混饨宫去了。听说杨一元宰了可怕的中州五子,可能是真的了,难怪他们急急忙忙逃命,召请群魔的十万火急信息已经传出。那畜生也在召请友好赶来聚会,暗中策应百绝头陀,他已向头陀屈服,立了卖命契。

“我和你去见杨爷。”吕飞琼说,“杨爷是很有见识的人,申姐!听听他的意见,好吗?”

“那是一个不解风情的男人。”霸剑奇花完全不像一个心碎的弃妇,心情甚至相当愉快,“我可不想去找挨骂,和他那种人在一起,是相当乏味的,我对斥责挨骂根本就毫无兴趣。”

“我们相处期间,他并没斥责叱骂我们呀!”许纯若提出抗议,“他自己就糊糊涂涂,做事大而化之,不拘小节马马虎虎,怎么会扮神圣斥责我们呢?”

吕飞琼将杨一元又捉错妙观音的事说了,并没说出他就是八极游龙。

“我的事,铁定会挨骂的。”霸剑奇花其实感到羞愧,托辞掩饰心中的不安,“我得全神对付那畜,有机会再和你们相聚。”

三人恢复往昔的友情,重新成为盟友。

□□

□□

□□口

杨一元并不如两位姑娘所说,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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