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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衣素华-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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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冽亦冷笑,“追悔也罢,至少要在我追回之前,先除了你,家仇国仇一起报!”
宛珂道:“你果然恨我入骨。”
尧冽手中短剑一挑,从他耳际擦过,冷声道:“你杀我父,杀我将士,我如何能不恨你!”
闻言,宛珂便轻轻笑着,并不多言。
说话间,两人已经过了数十招,却依旧不分胜负。
纵是尧冽心头恨意凛凛,一心只想着杀敌报仇,然却也不得不起疑,这个人究竟是个这样的人?
他本是南璃之人,也曾救过他一命,却为何再度见面时,会是这样的情景?
“各为其主。到了这个时候,你难道连这一点道理都不明白吗?”宛珂似是看出了尧冽招数间的犹豫,不由冷笑一声,“又或是,你以为我曾经受郡主之命,救过你一次,便会待你不同?那你就错了!”
他突然诡谲一笑,指缝间寒光一闪,三枚细长的银针出现在手中,对着尧冽的颈间大穴,毫不犹豫地刺了下来。
第二百一十章 惩罚(四更)
“嗖——”一支羽箭精准地朝着宛珂射来,他并没有惊讶,只是淡淡一笑,收了招退后两步。
韩奇的夜间骑射依旧这么好,很早以前他便看准了韩奇能成将才,而今总也算是预料成真了。
“尧将军!”趁着宛珂后退的时候,韩奇上前一步,一把扶住尧冽,在暗营将士的掩护下,将尧冽拉了回来。
便也在此时,一阵箭雨从天而降,随后有人举着火把出现在宛珂身后,赫连曦想也不想便一把抓住宛珂隐匿在人后。
见到杀父仇人,尧冽怎么可能这般轻易放过?当即挣脱了韩奇,挥剑挡开射来的羽箭,绕道追着宛珂去了。
而宛珂也挣脱了赫连曦,轻笑一声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不要多问。”
“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赫连曦不依不饶,再次紧紧抓住宛珂的手臂,“你明知道,尧冽现在是恨意当头,他若得胜,则你必死无疑,若你得胜,你定然不会伤害他,可是你不伤害他,他便会伤害你,到最后死的人,还是你!”
宛珂沉着脸色道:“你怎知我不会伤害他?”
赫连曦道:“你若是想要伤害他,当初他在东朝遇险,你又何苦冒着危险救下他?”
宛珂冷笑,“你可还记得我当初也曾救过尧仇?”
赫连曦一愣,不明所以,宛珂继续道:“我是救过他们,那是因为他们对我、对宛家有恩,我救了他们便是还了恩情,而今恩已断,只有仇恨,国仇家恨,不管是哪一样横在这中间,我和他之间都注定要做一个了断!”
“你……”赫连曦气得跳脚,无奈不已,突然她眼睛一亮,上前抓住宛珂手臂的同时,抬手对着他的后颈狠狠砸了下去。
宛珂断然没有料到赫连曦会这么做,不由惊愕,却已然说不出话来,昏沉了过去。
赫连曦咬咬牙道:“我宁可你醒过来恨我,也不要你去白白送死!”说着对着无影招了招手,“快,把他扶到安全的营帐去!”
无影刚刚一走,身后尧冽便领着几名身手极好的暗营将士追了上来,将赫连曦团团围住,一见到这些穿着东朝衣着的小兵,尧冽便杀意凛凛,二话不说,跃身而上,手中短剑对着赫连曦刺来。
赫连曦武功再不弱,却也是双手难敌四拳,更别说眼前这几人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眼看着就要招架不住,突然尧冽手中剑尖挑落她的头盔,也划断了她束发的发冠,一头长发顿然披散下来,莫说尧冽几人,就是赶来的东朝将士也吃了一惊。
人群中有人惊呼一声:“郡主!”
闻言,尧冽身后的一名暗营将士手中长枪一挑,直直朝着刚刚站稳的赫连曦刺去,赫连曦闪躲不得,正惊愕??惊愕间,却见暗营那人被尧冽一把抓住。
“将军,你这是……”
尧冽冷声道:“她曾救过我一命,而今我便将这一命还给她,但是从今而后,我若再见她,定会亲手杀了她!”
说罢,一个跃身而起,手中寒光一闪,挥剑斩杀赫连曦身后的五六个东朝将士,冷冷瞥了赫连曦一眼,转身朝着别的方向去了。
赫连曦怔在原地,显然被吓着了。
以前只听闻尧冽是个温润有礼的翩翩君子,即便是在战场上,也与那些莽夫全然不同,而今这般模样、这般神色的尧冽,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可以想见,尧仇的死对他来说打击有多大。
而想到此,她就更加庆幸,方才自己毫不犹豫地将宛珂打昏,藏了起来,否则,他遇上这个时候的尧冽,即便不死,也会重伤!
历城内外兵马早已整齐列队,严正以待,他们是攻是受,是出是收,只等着萧珏与李越一声令下。
好在,戌时一刻的时候,城外传来阵阵马蹄声,守在城楼上的李越大喜,随即便有人来报:“尧将军和韩将军领兵回城了!”
李越喝道:“开城门!”
城内,萧珏负手立于院内,目光沉沉地看着韩奇与尧冽一起领着众人来回话,神色始终淡然,却在落在尧冽身上的时候,骤然变得沉冷。
“尧冽,你可知自己今天做了什么?”
韩奇众人一惊,正要上前,却被萧珏一个眼神压了回去。
而后他缓缓走下台阶,目光始终不离尧冽,越来越冷,“本王可曾与你说过,身为一名将领,出了要有出众的用兵之道和身手,最重要的便是警惕、耐性,本王也一直以为,你是这样的将才,可是今天……”
“王爷!”韩奇终是忍不住站了出来,与尧冽一起行军礼而跪,“尧将军今日固然莽撞有错,可是那也是心情悲愤、为报父仇心切所致,望王爷看到老将军刚刚为国殉身,且尧将军今晚突袭东朝大营、重创敌军的份儿上,莫要责罚尧将军……”
“放肆!”萧珏骤然回身,一声怒喝。
院子里的所有人齐刷刷地跪了下去,李越也不例外,满脸愧疚与悲痛,“王爷,您若要罚,那便罚卑职,是卑职有失,未能照顾好老将军和暗营的将士,让他们惨遭敌军毒手,这一切都是卑职之过,卑职愿一人承担罪责。”
院子里的一众将士齐声道:“末将愿代尧将军受过——”
萧珏目光冷冷,神色看不出喜怒,缓缓扫过众人的面上,而后与尧冽四目相对。
尧冽神色平静淡漠,声音平稳道:“一己之过,自己承担,这是父亲生前教给末将的,不管王爷如何责罚,末将都愿承担,且毫无怨言。”
“你还记得老将军对你的教诲和嘱嘱托?”萧珏冷喝一声,“你若是还记得,今日就不会做出如此举动!”
韩奇连忙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王爷,您……”
萧珏突然抬手反掌,制止了韩奇,问道:“你方才说,东朝大营如何?”
韩奇道:“东朝显然没有料到我们会这么快赶来,自以为没有了老将军和那些暗营精锐,他们便可高枕无忧,所有毫无防备,左军受了重创,我军千人,未有折损,只有受伤,折损敌军近三千人!”
“好。”萧珏俊眉一挑,看向尧冽,“尧冽领兵突袭有功,然擅自离军自作主张有过,而今便功过相抵。另,罚尧冽十天不出历城城门,给本王好好守住这城楼!”
闻言,韩奇众人大喜,连忙言谢,独独尧冽一人面无表情,淡淡道了声谢,起身离去。
入夜,历城之内难得的安宁,守城的将士和巡逻的将士来回走动,城内早已陷入一片沉寂。
尧冽静静站在抽楼上,看着手中的那枚沾血的令牌,而后紧紧握在手中,任那令牌的木尖拐角刺破了手,却浑然不觉,抬眼紧盯着东朝大营的方向,眼底恨意凛凛。
“你想再多,老将军也回不来。”身后传来沉重醇厚的男子声音,尧冽回身看了一眼,俯身行礼,“王爷。”
萧珏挥挥手,与他并肩而立,“你本有功,今日本王罚的重了些,你心中可有不服?”
尧冽摇摇头,“确是末将有错在先,王爷所罚应该。”
“呵!”萧珏轻笑一声,微微摇头,“这么说来,本王罚你、揭你伤疤,你皆能忍?”
尧冽垂首道:“不是忍,而是知道,这些都是应该的,王爷所言属实,是末将自己心中想不通,理不顺。”
萧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你既是能明白这么多,却为何不能忍这一时?”
听着萧珏微冷的嗓音,尧冽一愣,侧身向他看去,萧珏道:“那个谦澜若真是害死老将军之人,又怎会愚蠢到,连你我已经抵达历城都不知?而他若知,则必会知道你会为父报仇,若是他早早地在东朝大营设下陷阱,今日就并非是你们伤敌三千而归了!”
闻言,尧冽只觉心头一凛,有些事情似乎知道现在才理顺了些,“王爷的意思是,妖魔谦澜不是凶手,要么……”他没有猜下去,却已然明白萧珏的意思。
萧珏道:“本王让你守城楼,并非是随口说来,更不是当真要罚你。素来,城楼的重要性远远大于守卫一城这么简单,而今李越受伤未痊愈,本王便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知道,前方战场是战场,后方城楼,亦是战场。”
尧冽心中暗惊,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朝着城楼下望去,又极目远眺看了看四周,心中百味杂陈,心中酸涩。
原来站在这里,即便看不清山谷里的情形,却可以看清楚白马峰。
原来,离得近,并不一定看得就多,就远!
“末将明白了!”他突然丢着萧珏俯身行礼,被萧珏一把拦下,“那日你无意中看到李越递呈的加急信函,而后要求领先锋速速赶来,本王便已料到会有今日,好早,你的理智并未完全泯灭,不至于惹出大乱子。”
“王爷……”听他这么一说,尧冽不由心中愧疚,连连叹息了几声,方才轻声道:“只是不知傅姑娘现在情况如何。”
萧珏脸上划过一抹静淡似无的笑意,“她有大军相互,又有薛峰陶鹏近身保护,还有陆文钦随身跟着,断不会出什么事。”
闻言,尧冽便把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那,若是自己人呢?
萧珩对楚倾的心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不知为何萧珏竟是放心,将楚倾留下,与萧珩待在一起。
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淡淡一笑,道:“我信她,如信你。”
第二百一十一章 计深
珠城距离容城并不远,行军赶路大半日也足够了。偏得他们大军赶到珠城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梢头,纵是楚倾心中隐隐有不安,却也不能按着她一个人的意思,要大军连夜赶路。
珠城的杨平已经被尧仇斩杀,换了新的总兵,不用多问也知是与李越、傅守献二人关系亲近之人,此番听得傅守献的女儿傅宁随行,自是要有所表示一番。
用了晚饭,楚倾站在院子里发呆,没想到这一路走来,感觉没有多久,天气却已经渐渐变得暖和,没有那阵阵清寒了。
见楚倾衣衫单薄,宋盈连忙回屋拿了件外衣给她披上,“虽然现在天气回暖了,可是这北疆的夜间可不能轻视了,稍有不慎便可能受了风寒。”
楚倾淡笑道:“我哪里有那么娇弱?倒是你,这一路上跟着我来回忙碌,片刻不得歇。”
宋盈笑得温和,“我是受王爷之命保护你,自然不能怠慢了,否则王爷定要责罚我。”
“他敢?”楚倾瞪了瞪眼,“你别忘了,你是我的人。”
闻言,宋盈不由扑哧一笑,紧接着身后传来柔和的男子嗓音:“傅姑娘好大的口气,这是在跟谁要人呢?”
两人齐齐回身望去,只见萧珩领着宋一缓缓走来。
楚倾正要行礼,却被萧珩一把拦住,“行军在外,这些便免了。”
楚倾也不坚持,点头道:“不知殿下前来所为何事?”
萧珩不答,而是意有所指地看了宋盈和宋一一眼,两人会意,宋盈犹豫了一下,在得到楚倾的默许之后,方才随着宋一一道离开。
“呵!这个丫头确有与众不同之处,难怪你会如此器重她。”萧珩瞥了一眼宋盈的背影,缓缓道。
楚倾淡笑着回应,笑意微冷,“殿下误会了,傅宁待她好,只因与她投缘,只因她帮助过我、照顾过我,不为任何功利。”
萧珩便点头轻叹道:“本宫当真羡慕宋盈,能与你关系如此密切,本宫要是能有她的一半,便也满足了。”
楚倾闻言,轻呵一声,缓缓转过身去,“人生一世,又怎么可能与这世间的所有人都能谦容和乐?若如此,便也不会有这些战争的存在了。”
这样的回答似乎早已在萧珩的预料之中,他低下头勾起嘴角微微笑着,笑意深沉难测,与平日里的萧珩颇有些不同。
若是楚倾回头,便能看到那怪异诡谲的目光,一直紧紧落在她的身上,带着柔和的微光,静谧宠溺,像是在观赏一件时间独一无二的无价之宝,许久,方才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挪开目光。
“听闻历城出了事,想必四弟和几位将军定是忙碌不已,只可惜本宫此时不在历城,不能帮上什么忙。”
楚倾摇头道:“未见?未见得。若论在军中的影响力,殿下或许比之珏王稍逊一筹,毕竟,珏王是在军中一路长大的,可是若论鼓舞士气,殿下的出现对浴血疆场的将士们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动力,不管怎样,殿下是未来的王,是这个国家未来的主人,谁都想要在自己为这个国奋力拼搏的时候,能被这个国的主人看到。”
萧珏不由笑出声来,走上前与她并肩而立,“实在是难得不已,没想到本宫也有得傅姑娘称赞的时候,当真的难得,实在难得。”
楚倾侧身瞥了他一眼,目光沉静,似考究似探寻,终而淡笑着垂眸,“傅宁不过就事论事,实话实说而已。”
萧珩点点头道:“本宫知道你心里一直在担心什么,你放心,你方才也说了,本宫是南璃未来的主人,所以断不会做出自毁前程、有损南璃、有损这些卫国将士的事情。”
楚倾会意,“傅宁不敢,傅宁只是不希望再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大哥!”两人正闲谈间,不远处传来萧珝略有些急促焦躁的声音,只见他快步走上前来,捏了捏手中的信函,瞥了楚倾一眼,似乎有难言之隐。
楚倾淡淡一笑,欲转身离去,却被萧珝一把抓住,“哎,你别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不知道该怎么说……”
话未说完,萧珩便接过他手中的信函扫了一眼,骤然变了脸色,抬眼担忧地看了楚倾一眼,“尧老将军……牺牲了。”
天色微微亮起的时候,大军从珠城出发,直接朝着历城而去。
东朝大营内火苗刚刚扑灭,将士们抬着受伤的人朝着一处去集中,大营的一角显然已经严重毁坏,想来正是昨夜璃军突袭而造成的。
赫连盛在一群将士的陪同下缓缓走来,看着眼前的情形,并没有十分愤怒之意,只是眼底的杀气越来越明显。
大步走到一顶帐篷前,他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独自入内,刚一进去就看到那人正一脸气呼呼地坐在桌前,饭桌上的饭菜一动未动。
“怎么?你自己擅自离京,偷偷假扮成小兵混进本王的军营里,本王还没有生气,你倒是先生气了?”赫连盛呵呵一笑,走上前在她对面坐下,“多少吃点吧,若是这么一直饿下去,回去了你娘定要骂我。”
赫连曦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骂你便骂了,谁让你这么对我?是你先把我锁起来困起来的,否则我也不会拼着命地赶来跟着你吃苦。”
“是吗?”赫连盛诡谲一笑,“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玩,而是为了别的什么人?”
“你……”赫连曦顿然一阵心虚,连忙低下头去,“你别胡说!”
她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人是萧珏,便想着断然不能让赫连盛发现这件事,然赫连盛却不以为然,只当她想来见的人是宛珂,不由哈哈大笑。
“罢了……女儿家嘛,长大了,总会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你若不愿告诉为父,为父也不勉强。”说着敲了敲桌子上的碗筷,“可是你这么不吃不喝也不是办法,现在谦澜还没有醒来,若是他醒来了知道你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只怕又要担心了。”
提起谦澜,赫连曦的脸色没由来的一沉,站起身来满脸担忧道:“若说担心,该是我担心他才是,他害死了那么多暗营轻骑卫,甚至还杀了尧仇,你说萧珏和璃军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父王,我便直接跟你说了吧,昨天晚上带人突袭军营的正是尧仇的独子尧冽,他所领不过千人,便将我军大营弄成这样,若是数十万璃军一起出兵,只怕……”
“哎……”赫连盛摇摇头,“不必那么担心,虽说昨晚他们只有千人,可是你别忘了,这千人可都是暗营中百里挑一的好手,以一当百,又是突袭而来,所以我们才会略有吃亏,可并非那数十万人都是这般骁勇善战、武艺高强的好手,与我东朝铁骑硬碰硬,他们也未见得能讨到什么好处。”
父女二人正说着,突然听到门外小兵来报:“谦大人醒了。”
赫连曦连忙站起身来,带头冲了出去,赫连盛了然一笑,跟了上去。
刚一进了宛珂的营帐,便看到宛珂正用手揉着自己的后颈,俊眉紧紧蹙起。
赫连曦心下一虚,讪讪道:“还疼吗?”
宛珂抬眼看了二人一眼,正欲起身行礼,却被赫连盛拦住,“谦大人莫动,谦大人现在是我东朝的功臣。”
宛珂摇摇头,“正是因为我,才会让大营受到……”
赫连盛却连连摇头,“不管是谁,死了父亲,总归这心里不舒服,悲愤难当,做点事出出气也是应该的,用这些将士的命换尧仇一命,值,实在是值了!”说罢哈哈大笑。
赫连曦敏锐地察觉到宛珂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郁,不由脸色不悦地瞪了赫连盛一眼道:“好了……人家刚刚醒来,你就别在这儿嘈嘈了,赶紧领着你的人去巡视军营吧,可别再被人趁机钻了空子。”
赫连盛了然地看了宛珂一眼,深沉一笑,出了帐门。
赫连曦回身,赧然地看着宛珂,满脸歉意道:“昨天晚上我下手重了些,对不起啊。”
宛珂摇头,“无影已经把情况跟我说了,郡主是为了我好,我感激郡主还来不及。”
赫连曦沉沉叹息,看着他沉敛凝重的神色,知他心中有事,便轻声道:“你既是不想说什么,那便不要说了,尽管好好休息。探子已经回报了,璃军大队人马要在明后两日才能赶到,在此之前,历城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你……”
她本想说,你可以放心了。
可是话到了嘴边,又总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合适,索性便不说了,摆摆手道:“你休息吧。”说罢,转身欲走。
宛珂在身后轻声喊道:“郡主。”
赫连曦蓦地停下脚步,“怎么了?”
宛珂道:“郡主昨晚可有……可有受伤?”
赫连曦摆摆手道:“放心吧,我没事的,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赶紧养好身体,大夫给你看过了,说你操劳过度,精力不支。我让大夫给你备了些参汤,晚些时候会送过来,你要记得喝掉。”
宛珂浅笑着点点头,“好,多谢郡主。”
他一直眼含浅笑地送走了赫连曦,脸色骤然就沉了下去,摸索着走到里屋,轻咳了两声,仔细听了听,果然有轻轻离去的脚步声。
呵!赫连盛,你确实聪明又狡猾,做事天衣无缝,可是你唯一的缺点、唯一的软肋,便是你这个善良的女儿!
第二百一十二章 狠绝
入夜时分,大军从南门入城。
此时便是东门和北门守卫最严,这也是东朝军最可能攻来的两个门。
楚倾与张俭一道从停尸房走出来,摘掉面纱,两人皆是神色凝重,相互看了一眼。
萧珏和萧珩上前来,问道:“怎么样?”
张俭道:“起初只察觉老将军是胸前中剑,一剑毙命,却是傅姑娘提醒了老夫,老将军武艺高强,为人谨慎,寻常人想要伤他都难,更勿论是从正面杀他,唯一的可能便是,老将军被杀之前,已经失去了反抗之力。”
萧珏和萧珩同时凝眉,出声道:“中毒?”
楚倾点点头,“是中毒,不过不是致命的毒,准确来说,只是让人失去力气、全身乏力的迷药。”
萧珏看了萧珩一眼,知她话中有话,便挥手遣退众人,“你想说什么。”
楚倾道:“你们不是没有和东朝军交过手,也不会没有着过他们的道儿,中过他们的毒,若是只是为了杀人,他们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先是下了迷药,再用剑杀人,完全可以直接用毒。”
萧珏道:“你是说,这个人原本并不是想要杀了老将军,而只是想要让老将军失去还手之力罢了。”
楚倾点头,脸色渐沉,“可是后来,定然又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不得不杀了老将军。”
萧珩上前一步道:“杀人灭口。”
见几人都愣了愣,朝他看来,他便无奈挑眉道:“我只能想到这个,至于其他的,还有待查证。”
楚倾接过话道:“倒是不无可能,可是,眼下所有人都说,杀死老将军的人是那个叫谦澜的,他究竟为何要这么做,又有什么秘密是怕老将军告之于别人的?”
萧珩摇头道:“其实有时候杀人不一定需要理由,就像你与他素不相识,他也一样要杀你。”
闻言,楚倾一愣,朝着萧珏看了一眼,萧珩自是察觉,却不多言,垂首笑道:“时辰不早了,连着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好好休息吧,我先回了。”
说罢,与萧珏点头致意,而后转身离去。
萧珏吩咐了人看好房间,便领着楚倾一道离去,两人并没有只觉回屋,而是朝着北门的方向去了。
远远地便看到城楼上有一道俊挺的身影伫立风中,身形萧肃冷清,,楚倾见了只觉心中狠狠一沉。
萧珏道:“上去吗?”
楚倾摇摇头:“不了,让他一个人待着吧。”
萧珏便点点头,轻声应着:“累不累?”
楚倾依旧摇头,“我想去老将军出事的地方看一看。”
萧珏下意识地拧了拧眉,可是看着她满脸的期许,又不想她失望,稍作沉吟,继而朝着守城的将士喊道:“牵两匹快马来。”
白马峰,离历城?历城和离东朝大营的距离差不多,三处形成三角阵型,为何那些暗营的将士和尧仇会跑到那个地方去?
这本身,便是一个充满可疑之处的问题。
尧冽站在城楼上,显然是看到了两人策马离去的身影,也看到了韩奇领着六名亲卫不远不近跟在身后出了城去,两人相视一眼,沉沉点头致意。
入夜的白马峰山脚下越发地冷清,自从暗营和尧仇在这里出了事之后,东朝军便没有出现在这里过。
二人在那日尧仇下马的地方下了马,拴好了马缰,举着火把入内,一路走来并未见有什么不同之处,只觉得这里是出乎意料的荒凉。
楚倾道:“这个山谷地势独特,处于崖壁的南面,可遮挡韩流,又能留住雨露,值此春季,本该是欣欣向荣、生机勃勃之态才是。”
萧珏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圈,“可是这里却显荒芜之相。”
蓦地,他眸色一凛,目光落在一片茂盛翠绿的草地上,楚倾显然也看到了,与他一起举着火把朝着别的地方照去,将四周都检查了一圈,继而两人的脸色都冷了下去。
“原来如此。”楚倾嗓音微冷,“是七元阵。”
萧珏点头:“这是南蛮阵法,当初南蛮越过南璃,欲与东朝勾结,前后夹击灭我南璃之时,曾经用过这个阵法,此阵利用的是人的渴求欲和求生欲,心中越是有想要极力渴望达成的心愿,便越容易误入此阵。”
楚倾道:“依着李大人的说法,看来那日定是暗营将士走丢之后,老将军外出寻找,误入了此阵,继而被人困住,杀害。”
“可是,会布此阵的人并不多,如今南蛮已经于东朝隔绝,除非是东朝的人学会了此阵,又或是,有南蛮人已经潜入了东朝。”
楚倾却下意识地凝眉摇头,“没那么简单,南蛮人除了擅长这些奇异诡阵之外,也很擅长用药施毒,若是南蛮人布的阵,以他们对老将军的憎恶,定会下毒杀人,而且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老将军的尸体。若是东朝人……”
“若是东朝人,当与南蛮人同理才是。”萧珏说着侧身看了楚倾一眼,脸色沉肃,“只有两个可能,一则,他们本意不想杀老将军,而是要将他活捉,二则,如你和大哥所言,他们原本只是想要控制住尧将军,可是却不慎被老将军发现了什么,而不得不杀人灭口。”
“南璃人……”楚倾轻轻嘀咕一声。
萧珏挑眉,问道:“你说什么?”
楚倾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个人究竟是谁,做这么多事、这么大费周章地杀了老将军,又有目的?最重要的是,他是怎么把那么多的暗营将士引出城的。”
萧珏道:“暗营将士个个都是心思缜密、严守军规之人,能让他们不顾一切出城而去,定然有什么天大的理由。眼下,只有找到害死老将军的真正凶手,才能查清其中缘由。”
虽然有些话他不说,有些情绪也不表露,楚倾却能感觉得到他心底的沉重。
璃军刚刚到达北疆,便遇上了这样的事,无疑是被当头一棒,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这件事是把双刃剑,既可激发璃军的斗志,也会让众人心中生疑,而今东朝不过是换了个军师,便给了璃军这么大一个下马威,后面这一战究竟会怎样,还未可知。
“楚倾。”沉默许久,萧珏突然轻声喊道。
这一声“楚倾”着实让楚倾愣在原地许久,已经很久没有人喊她这个名字了,尤其那个人,还是他。
她怔了怔,淡笑着道:“傅宁便是傅宁,何故再提起楚倾?”
萧珏正过身来,一脸肃然地看着她,“我萧珏今日在此,认真地问你一句,你究竟还有多少别人不知道的能耐?你究竟,是不是宓宁公主?你究竟,是谁?”
感觉到萧珏的情绪有变,楚倾拧了眉,“为什么这么问?我是不是,一定要回答?”
萧珏道:“这么问是因为,我想知道、了解、明白你更多,至于回不回答全凭你意。”
楚倾不由愣了愣,这倒是个难题。
答,无所可答;不答……
萧珏的眼神和神情让她无从拒绝,却原来过了这么久,这个人在她心里的地位,也从未变过,甚至,已经越来越重要。
她知道,如今,她只有他。
深深太息一声,她缓缓转身,避开他的目光,“我若答你,你必不信,我若不答,你又不罢休。”
萧珏站在她身后,替她挡住夜风,“只要你说,我便信。”
楚倾缓缓点头,“我是宓宁公主,可是并不是众人所知、所认识的那个楚倾,我有楚倾的一切,也有许多不属于楚倾的记忆。我自幼随师父习艺,他是个世外高人,教会了我很多,医术、星象、五行、兵法……说起来,很多东西都是相连着的,不可分割。可是,我与师父分别前,曾经答应过师父,若非必要时刻,绝对不能显露他教给我的一切。”
萧珏敛眉,“这便是你在北洵生变之后,与以往大不相同的原因?”
楚倾不答,只是凄凄一笑。
是在北洵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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