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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4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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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任我行微微一笑。

“爹爹可是受伤了?”任盈盈脸上虽戴黑纱,黛眉紧蹙,忧心之色溢于言表。

她玉掌倏地探出,便要按到他背心,替他疗伤。

“我不要紧。”任我行伸手格开任盈盈玉掌,神色蔼然,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向兄弟,你去罢!”

“向叔叔要去做什么?”任盈盈好奇,转头望向问天,明眸如水。

向问天竟有措手不及之感,忙看了一眼任我行。

任我行神色如常,呵呵笑道:“你向叔叔帮我取些东西。盈盈,咱们回家罢!”

任盈盈点头,明眸紧盯任我行,犹带担忧,轻声道:“爹爹你真不要紧?”

爹爹何曾如此和颜悦色的对自己说话?!他一向是板着脸,神情威严,不苟言笑。

如此反常,她心中涌起不祥之感,总觉得不安,紧盯着任我行,想要寻出异样之处。

“教主,我去了!”向问天看了一眼任盈盈,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暗自一咬牙,叹息一声,抱拳告辞。

“向兄弟快去罢。”任我行摆摆手。

任盈盈疑惑地望着向问天匆匆而去的背影,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儿,爹爹如此,向叔叔亦是如此!

……

萧月生与江南云漫步街头,步履从容,人群如水,他们如游鱼,身法行云流水,悠悠而行。

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玉脸雪白晶莹,气质高洁,一阵风吹来,衣袂飘动,宛如谪尘的仙子,不染一丝尘世烟火。

她莲足轻移,行走之间,宛如水中清莲,紧抿着樱唇,不时偷瞥一眼萧月生。

心中好奇,却是不敢多问,师父如此神态,显然心情不佳,若是开口,准被迁怒,还是莫找这般不自在。

半晌过后,默然之中,出了临安城。

“师父,任我行他……?”江南云委实忍不住,性感红唇微启,低声相问。

萧月生脚步一顿,停下身来,转身瞥她一眼,目光清冷,却是无悲无喜。

江南云心中凛然,如此目光,她有些害怕,仿佛师父会抛弃一切,消失不见一般。

萧月生举步向前,淡淡道:“我废了任我行的武功。”

“哦。”江南云臻首微点,紧走两步,跟上他,瞥师父一眼,抿嘴一笑,柔声道:“我猜,师父也会如此。”

“你倒会卖乖!”萧月生横她一眼,眼中的目光渐渐温和,有了几分感情。

江南云抿嘴一笑,笑容古怪,轻声道:“任我行如此乖张,我猜师父不会杀他,毕竟他是任姑娘的父亲嘛!”

萧月生斜睨她一眼,冷哼一声,大步向前。

江南云忙施展身法,跟了上去,仍是不依不饶:“师父,任姑娘那里可能恨死你了呢!”

萧月生默然,缓缓而行,半晌之后,轻轻叹息:“世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岂能尽得我心?!”

“唉,任姑娘也可怜,竟摊上如此一个父亲!”江南云摇头叹息,玉脸满是遗憾之色。

“少在这里假慈悲,赶紧走罢!”萧月生笑骂一句,神情随即又阴下去。

江南云猜师父心情郁郁,想逗他解颐一笑。如今看来,师父心思极重,怕是一时排解不开。

“师父,为何走得这般快?”她故意找碴,想跟师父斗斗嘴,引开他的心思。

萧月生摇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身后,叹息一声,步子放缓,该来的终究要来。

江南云见师父如此,莫名其妙,大是不解,但见他神色,不像能帮自己解惑,只好不问。

他们来到西湖边上时,江南云笑道:“师父,咱们去苏姐姐那里看看?”

几个美人儿相伴,加之苏青青的琴声,说不定,能让师父的心情变好一些,江南云用心良苦的想。

萧月生想了想,点点头,两人转身上了大堤,踏上停在柳树下的小舟,轻悠悠地飘出去。

他们刚荡出不远,向问天出现在苏堤上,一身白衣,在清风中飘动,然后上了一艘画舫。

师徒二人脚踏小舟,脚下内力催动,无风自动,不必摇桨,破浪而行,转眼的功夫,到了湖心,苏青青的画舫静静而立,随波轻荡。

琮琮的琴声悠悠飘来,清亮激越,琴声中透出一股金戈铁马,铁板铜琶之气。

“这定是苏姐姐。”江南云笑道,小船停下,两人身形一晃,出现在画舫之上。

小香恰好挑帘出来,一身鹅黄罗衫,秀美动人,抬眼见到二人,秀脸露出甜美笑容,裣衽一礼,没有说话,将二人直接让到里面。

江南云走在前头,挑帘进去,笑道:“苏姐姐杀机大动,莫不是什么人惹到了你?”

画舫之中,温暖而温馨,幽香阵阵。

宋梦君坐在窗口位置,正是萧月生素来一直喜欢坐的位置。

她坐在椅子上,靠近轩案,背对着众人,玉指在瑶琴上轻抹慢捻,琴声琮琮。

她穿一身淡蓝罗衫,身姿挺拔,背影窈窕婀娜,虽不见其美貌,仍弥漫着动人的气息。

琴声倏地停下,她转身回望,看到了萧月生,明眸陡然一亮,随即又恢复如常。

“萧先生,江妹妹。”宋梦君起身,盈盈一礼,神情沉静。

“宋姐姐,谁惹着你啦,是不是那个汤显明?!”江南云上前,拉着她胳膊,娇声问道。

摇摇头,宋梦君轻轻一笑:“我表弟人很好,虽说脾气大了些,看着高傲一些,其实是个单纯的家伙!”

江南云嗤然一笑,摇了摇头,不再多说,毕竟汤显明是她的表弟,总归是血浓于水。

苏青青坐在香榻上,双腿斜并,更显玉腿修长丰腴,她下得榻来,裣衽一礼,明眸盈盈,落在萧月生身上。

她看出萧月生的不妥,忙上前,接过小香端上的茶盏,递到萧月生跟前,道:“萧先生,可是有什么事情?”

萧月生温和一笑,摇了摇头,没有多说。

江南云瞥师父一眼,轻声道:“唉……,师父跟人打了一架,颇是不顺心。”

“嗯——?”宋梦君与苏青青黛眉扬起,明眸一睁,如水目光落到萧月生身上,看了看,转头望向江南云。

“临安城出了一位高手,横行无忌,杀人不眨眼,师父不得不出手,但这个人,又与师父颇有渊源,所以,唉……!”江南云娓娓道来,轻声叹息。

宋梦君黛眉蹙起,紧盯着江南云,缓缓问:“莫不是杀长沙帮两位护法之人?!”

“正是他!”江南云深深一点头,看了一眼师父。

宋梦君恍然,她心中杀机大盛,亦是因为此事,这两位护法之死,让她看到了武林中闻名丧胆的邪功——吸星大法!

她自闻得此讯,心中杀机大盛,长沙帮的护法,她也清楚,实是难得的高手,实力强于青花帮。

若是此人向青花帮伸手,怕也毫无还手之力,如此人物,实是一个心腹大患,况且,此人施展的武功,竟然是消失于武林的吸星大法!

吸星大法,可吸人内力,化为己用,实是损人利己的邪法,辛苦这么多年所练内力,一朝被人盗为己有,实是有伤天和。

宋梦君不禁想到了自己,长沙帮的几个护法,武功俱是极为高明,怕是与自己在同一个层次,即使相差,也相差不多,若是他们不敌,自己遇到此人,怕也难逃毒手。

“萧先生如何处置此人?”宋梦君黛眉轻蹙,低声问道。

江南云抿嘴一笑,瞥一眼师父,低声道:“师父废了那人的武功,放他一条生路!”

其实,江南云私下觉得,任我行这般人物,一旦动手,便应斩杀,免得打虎不死,留下后患。

“萧先生倒是慈悲心肠!”宋梦君横了萧月生一眼,冷笑一声,紧抿着嘴。

此人杀了长沙帮的两个护法,他却仅是将凶手废了武功,委实有些莫名其妙,也太过宽容了!

“唉……”江南云轻声叹息,摇了摇头:“就是这般,也是麻烦得很,师父正发愁呢!”

宋梦君与苏青青皆望向萧月生,满脸疑惑,想要问他,但见他面沉如水,不怒而威,便没有了胆子。

想来别有隐情,据她们所知,萧先生可是手段狠辣,杀人如宰鸡,他不杀人,想必是别有内情,否则,断不会放过这个凶手。

萧月生脸沉如水,并非是因为怕任盈盈发怒,而是一直烦恼,此事这般,大哥潘吼那里,说不定会怪自己,而任盈盈那里,也不会落下什么好,两面都得罪。

“你是什么人,干嘛上来?!”小香的声音蓦地响起,又急又怒,仍不失清脆悦耳。

“老夫向问天,前来拜访萧先生!”外面传来了略微沙哑的声音,语气豪迈,带着一股睥睨天下之气。

“请稍候!”小香彬彬有礼地道,转身进了画舫。

萧月生端坐依旧,仅是扫了一眼江南云,示意她前去迎接,他从不起身待客。

江南云挑帘出去,与向问天寒暄了两句,进了画舫。

“向前辈是来杀我的吧?!”萧月生淡淡问道,拿起茶茗,轻轻品尝。

向问天看了看他,见萧月生神色不振,心下暗自舒了口气,缓缓摇头,道:“我虽奉了教主之命,但也知道,杀你不死,……徒尽人事而已。”

他追到西湖边时,忽然省悟,自己根本得不了手,因为江南云一直跟在他身边,想杀萧月生,先得过了江南云。

江南云的武功,他已是领教过,委实高明,自己不是对手,显然,想要杀萧月生,已是不可能。

第276章 仆人

萧月生笑了笑,摇了摇头,任我行此人,果然不愧是魔教之主,心狠手辣,自己不如。

“原来向前辈来者不善呐!”江南云笑盈盈地道,凤眸闪过一道寒意,心中杀机盈盈,与其笑容相似。

向问天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一边是盈盈的心上人,一边是教主之命,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但教主之令,他总不能违逆,只能对不住盈盈了,况且,他对于盈盈与萧一寒并不看好。

有教主夹在中间,萧一寒又如此之傲气,除非能够屈服,否则,断难与盈盈有什么好结果。

与其将来伤心,长痛不如短痛,索性执行教主之令,也算是做一件好事!

“师父,既然向前辈是来杀人的,那我是不是能开杀戒?!”江南云笑盈盈地转身,问萧月生道。

萧月生放下茶盏,揉了揉眉心处,摇头道:“向前辈只是奉命行事,情有可原,还是留几分情面罢!”

“师父!”江南云白了他一眼,娇声哼道:“人家都杀上门来啦,还要留三分情面,真是圣人在世呢!”

萧月生横了江南云一眼,在别人面前,竟也敢说如此放肆之话,自己这个做师父的颜面荡然无存矣。

见师父瞪了自己一眼,江南云忙一缩舌头,绝美的玉脸仍旧一幅笑盈盈的神情,丝毫看不出杀意来。

向问天看得却是凉意遍生。一直听闻,江南云笑靥如花,杀人如麻,越是笑得欢畅,下起手来越狠,如今见识到了,果然吓人。

江南云一掠鬓间的青丝,风情妩媚动人,一扭柳腰,款款向前一步,明眸一扫,如水目光落在向问天身上:“来来,向前辈,你想跟我师父动手,先得打败我才行呀!”

她声音娇媚入骨,闻之心神俱酥,向问天虽然见识广博,听得这般消魂蚀骨的声音,仍有些受不住。

他从容放下茶盏,打量了江南云一眼,逼人的容光几乎不敢直视,心中暗赞一声,果然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

“既如此,那向某便会一会江帮主!”向问天朗声大笑,仰头望天,负手于后,感慨道:“有徒如此,萧大侠足以心慰了!”

萧月生淡淡一笑,没有说话,横了江南云一眼,脸上露出不以为然之色。

江南云剜师父一眼,媚眼薄嗔,风情令人怦然心动。

“动手罢!”江南云身形一飘,消失不见,门帘晃动之中,她已经出了画舫。

向问天眉头一皱,心中凛然,没想到这个江南云竟有如此的轻功,足以立于不败之地。

他缓步朝外走,慢慢挑起门帘,踏到了外面的甲板上,众人跟了出去,萧月生神情平静,宋梦君与苏青青则一脸激动,不知江南云能否敌得过向问天。

“向前辈,咱们文比还是武比?”江南云站在船头,一阵风吹来,卷动着她的襦裙,风姿绰约。

“文比如何?武比又如何?”向问天呵呵笑道,想看看她究竟耍什么花样。

江南云玉手抬起,轻轻一掠鬓旁的一缕青丝,嫣然一笑,光彩照人,道:“文比呢,咱们站住不动,每个人打对方三掌,看看谁能捱到最后,……武比呢,便是咱们寻常的交手,各凭招式精妙,身法的玄妙,以决胜负。”

“啊——!”苏青青惊叫一声,精致绝伦的秀脸呈现担忧之色,每人捱三掌,实是自寻死路,纵使她的内力再深厚,也受不住,除非练了少林的金刚不坏神功。

但据她所知,江南云并没练此神功,但她为何偏偏出这个主意呢?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萧月生眉头皱了皱,瞪了江南云一眼,但她的话既然已经出口,他这个做师父的不能拆台,只能装作听不到。

显然,南云这是下了杀心了,文比之法,显然是要夺人性命了,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夺人性命。

向问天亦是皱起眉头,心中感觉不妙,她竟然提出这个法子,显然是心有所恃,忌惮非常,但若是退缩,却是莫大的羞辱。

“文比之法,是打任何部位都成?”他缓缓问道,脸色沉肃。

江南云摇头,盈盈一笑,娇声嗔道:“当然不成啦,咱们讲好,只能打后背!”

向问天点点头,并无异议,沉吟一下,缓缓问道:“那……,谁先动手?”

“长者为先,向前辈你先动手罢!”江南云抿嘴轻笑,玉袖伸出,轻轻捂住檀口。

“这个便宜,我却不想占!”向问天轻哼一声,缓缓摇头。

江南云轻轻一笑,斜看他一眼,似是讶然。

她心下顿然大生好感,没想到,这个向问天虽是魔教之护法,行事却光明正大,委实罕见!

“好罢,那咱们便一人一掌,轮流来,如何?”江南云想了想,沉吟片刻,便改变主意。

“嗯,最好不过!”向问天缓缓点头,脸色沉肃,神情凝重,没想到,竟要跟一个弱女子一决生死,想也没想过。

“江姐姐,这是何苦呢?!”苏青青忽然插嘴,急声劝道,双眸露出关切之色,上前拉住江南云的手,不让她动手。

宋梦君虽然也神色关切,却并没有开口,对于生死,她看得并不重,况且,她心下觉得,这个主意既然是江南云所提,依她的性子,从不会吃亏,岂能没有万全之策?!

“苏妹妹,放心罢,我不会输的!”江南云晃了晃苏青青的胳膊,娇声笑道:“你就等看着好戏罢!”

“动起手来,可就说不准了!……不成,这个文比,万万不成!”

苏青青依旧不依,紧绷着玉脸,倔强地盯着江南云,紧拽着她的玉臂,无论如何,就是不放开。

江南云不由苦笑,不知如何是好,难不成,要强行拉开她,也太过伤她之心了!

她向萧月生投去救助的目光,明眸盈盈,宛如其中有水光荡漾,令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萧月生转过头去,似是看湖上的风景,不去与她目光相对。

宋梦君在一旁尽收眼底,差点儿笑出声来,这师徒二人,委实有趣,师父不像师父,徒弟不像徒弟。

江南云恨恨地一跺脚,转头对苏青青柔声道:“苏妹妹,放心罢,我岂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苏青青紧抿着嘴,黛眉蹙在一起,明眸中满是恼怒之色,毫无妥协之意。

江南云劝了半晌,却难以打动她,令她实在没有了脾气,玉脸上满是无奈之色。

“咳!”萧月生忽然清咳了一声,转过身来,对苏青青道:“苏姑娘,不必如此,放心罢!”

他的话一说口,苏青青点点头,放开了江南云的玉臂。

她对萧月生有一种盲目的敬崇,觉得他无所不能,武功通神,既然他说不要紧,那自然能够救得下来。

江南云明眸圆睁,满是惊讶,转头看了看萧月生,又看了看苏青青,绝美的玉脸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她委实没想到,自己劝了半晌,嘴皮子快要磨破了,她毫无所动,师父的一句话,她却听了进去,这也委实……!

深深吐了口气,江南云横了一眼苏青青,又转头瞪一眼萧月生,最后明眸落到了向问天身上。

向问天一直站在船头,负手于背后,白衫飘动,笑吟吟地看着江南云几人,没有催促,看得津津有味。

“向前辈,咱们动手罢!”江南云恨恨甩开苏青青的手,身形一晃,出现在向问天跟前,笑盈盈地道。

向问天缓缓点头:“好——!”

“向前辈,你先来罢,我接你一掌!”江南云身躯挺拔,柳腰笔直,透出秀雅端庄之气质。

“江帮主,我这一掌下去,你可能承受得住?!”向问天脸上的笑意尽敛,沉着脸,缓缓问道,一脸的肃杀之意。

“若是你一掌能将我打死,师父不准替我报仇!”江南云巧笑嫣然,轻轻说道。

她说话声音虽轻,但话中之意,却是掷地有声,令人惊心。

此话说罢,她转头望向萧月生,娇声道:“师父,你可答应?!”

萧月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向问天,缓缓点头:“嗯,好罢,若是如此,只怪你学艺不精,我不报仇便是。”

“向前辈,如何?”江南云向向问天,嫣然笑道:“不过,若是向前辈你一掌打不死我,可要小心,说不定,我这一掌下去,你承受不住呢!”

向问天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没想到江南云赌得如此之大,将性命赌了上去,自己还比不过一个小姑娘不成?!

他心中豪气冲盈,洋溢着莫可名状的激动,重重点头:“好——!……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老子就跟你赌一把!”

“慢着!”江南云忽然一摆玉手。

“怎么,江帮主可是反悔了?!”向问天入鬓的眉头一挑,淡淡一笑,嘴角有几分料峭之意。

江南云摇头一笑,轻哼道:“向前辈既然说赌,那咱们便加上些赌注,如何?”

“以命相赌,还有必要加别的赌注?”向问天笑了笑,心下却不停地沉下去,已隐隐有几分后悔之意。

但很快,他便摒弃了这份心思,开弓难有回头箭,事已至此,唯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用性命拼一拼。

“赌注嘛,自然越大越好!”江南云嫣然一笑,风情万种,明眸顾盼,在众人脸上缓缓掠过。

“那好,你说再加点儿什么!”向问天也被激得热血沸腾,大声说道,一幅豁出去的模样。

“我若是败了,这条性命,便归你所有,随你处置,是生是死,为奴为婢,任你心意!”江南云笑盈盈地说道。

苏青青黛眉紧蹙,又有上前拉住江南云的冲动,扫了一眼萧月生,见他神色不变,只能按捺下心中的焦虑。

“若是老夫败了呢?”向问天淡淡一笑。

江南云盈盈一笑,玉手伸出,轻掠一下鬓旁的秀发,淡淡道:“向前辈若是败了,便入了观云山庄,成为山庄的仆人。……如何?!”

向问天脸色阴晴不定,目光紧盯着江南云,又转向萧月生,却见他神色宁静,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般。

半晌过后,向问天终于缓缓点头,咬了咬牙,沉声道:“好——!”

“那好,咱们击掌为誓!”江南云顿时兴奋道,容光焕发,仿佛整个人都在放着光芒。

“击掌为誓!”向问天咬着牙,沉声道。

两人各自抬起右手,双掌在空中“啪”的一响,轻轻击了一下,声音脆亮。

“那好,咱们开始罢!”江南云咯咯一笑,甚是得意。苏青青看得暗自捏着一把汗,她如此自信满满,莫要到最后却是一场空欢喜,为他人做嫁衣裳才好!

随即想到,自己莫要乌鸦嘴,真的一语成谶,罪过可大了!

向问天心中再无留手的念头,若是真的败了,成为观云山庄的奴仆,可成了笑话。

“向前辈,请出掌罢!”江南云身躯转过来,盈盈笑道,丝毫没有担心之色。

看着眼前苗条婀娜的背影,向问天脸色阴沉下来,压下心头的一丝绮念,江南云的背影委实太美,即使向问天也仍难以心神一荡。

“既如此,在下也不虚言客套,小心了!”向问天沉声道,慢慢举起右掌,身上白衫无风自动,鼓了起来,仿佛充气的气球,慢慢的,越涨越大,形成一个圆形。

倏的一下,气球泄气,似是被锥子扎破,转眼之间,白衣贴到了身上,紧紧贴住。

“呼”的一掌,缓缓击出,偏偏带着呼呼风声,靠近江南云时,猛地加快,出现了数道残影,已是不容江南云躲避。

“砰!”宛如巨石落地,发出巨响,整个画舫晃动不已,他的右掌结结实实印在江南云背心。

江南云身形一动不动,仿佛种在地上,重若千钧的一掌仿佛帮她拍蚊子一般,丝毫没有异状。

他缓缓收掌,心中震惊,纵使能够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仍能够露出震惊之色。

一掌下去,他只觉空空荡荡,似乎击到了水中一般,浑不受力,没有想象中的庞大阻力与反弹之力。

“好掌法!”江南云盈盈一笑,玉脸通红,仿佛醉酒一般,秀腮酡红,娇艳无伦。

她说着话,踏前一步,轻轻一掌拍在栏杆上。

“喀喳!”一丈长的朱红梨木栏杆顿时化为齑粉,纷纷扬扬,似是白面一般,被清风一吹,悠悠落到了清亮的湖面上,随着水波荡漾,慢慢扩散开来。

向问天紧盯着江南云,看着她脸色慢慢恢复莹白,醉人的酡红渐渐褪下,仿佛夕阳下山。

他心中不断下沉,如此看来,自己凝聚周身八成内力的一掌,竟然仅是让她脸红了一下,丝毫没有伤势。

他不敢使尽全力,这一掌下去,江南云以力相抗,必有反弹,他不能凝聚全力,否则,这股反弹力道趁虚而入,必然受伤。

他忽然间想到,先前教主与萧一寒比拼内力时,自己上前相助,一掌拍到萧一寒身上,不但未能解救教主之厄,反而被萧一寒移花接玉,借以对付教主。

这一招,乃是武林失传的乾坤大挪移,前朝明教的镇教神功,……莫非,江南云刚才所使的,便是这套奇学?!

越想越觉如此,因为他击向江南云的感觉,与当初击中萧一寒时,一模一样!

向问天紧盯江南云,缓缓问道:“江帮主,你的心法,莫不是武林中久已失传的乾坤大挪移?!”

江南云微微一怔,抿嘴笑了,轻轻点头:“向前辈,你是识货之人呢。佩服,佩服!”

向问天脸色阴沉,冷笑一声:“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原来江帮主有此奇功,有恃无恐!”

“向前辈可是后悔了?”江南云盈盈一笑,巧笑倩兮,说不出的迷人,仿佛一朵解语花迎风而绽。

向问天缓缓摇头,冷笑道:“老夫生平,从无后悔二字,来,我倒要领教一下乾坤大挪移!”

说罢,双腿一矮,扎成马步,上身挺直,以背对江南云,白衣缓缓鼓起,仿佛气球充气。

半晌之后,后背鼓起,如同夹着厚厚的棉垫,前半身如同常状,并无鼓动之像,看上去颇是怪异。

他吐气开声,冷声哼道:“来罢,出掌罢!”

声音虽然低沉,却浑厚异常,凝结为一体,凝而不散,沿着湖面缓缓向前。周围之人闻之,只觉耳膜震动,直透心底,心脏也怦怦地跳个不停。

“好罢,我出掌啦!”江南云轻盈一笑,轻飘飘拍出一掌,手掌修长而洁白,圆润而修长的玉指优雅而性感。

玉掌轻飘飘印到他鼓起的背心,江南云脸上带笑,没有一丝杀气,似是随意一抚,开着玩笑一般。

“啪”一声脆响,她的手掌落下,发出一声脆响,高高鼓气的白衣仿佛丝毫没有阻拦,仅是幻象,手掌与背心直接相交。

向问天脸色一变,慢慢直起身,缓慢转身,双眼精芒四射,宛如利刃,令人心寒。

江南云明眸如水,直迎上去,似乎毫无所觉。

“为什么?!”向问天沉声问,紧盯着江南云,眼中闪过警惕与不满。

江南云抿嘴一笑,摇摇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喜欢呗!”

“莫非,你在手下留情?!”向问天脸色不善,似是受到了侮辱一般,说不出的气愤。

“唔,是呀。”江南云毫不犹豫地点头。

向问天脸色越来越差,一片铁青,眼中喷出怒火,狠狠喝道:“老夫不必你手下留情!”

“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向前辈,你管得忒宽了!”江南云檀口微张,吐气如舌,所说之语,却颇是狠毒。

“好——!好——!”向问天狠狠地点头,气极而笑:“你既留情,便也由你,莫怪我下狠手,你再后悔莫及!”

江南云抿嘴一笑,娇躯转过去,背向着他。

向问天微阖双眼,两掌在胸前升降,数下之后,显然聚气完毕,一步一步,慢慢靠近江南云。

他双眼冷电四射,慑人心魄,眼中的杀机宛如溢出碗的水,再也难以掩得住。

踏出五步,每一步踏出,他的身形仿佛都涨大一圈,虽然并未真的变大,却给如此感觉。

当第五步踏出,他已到了江南云背后,伸手可及之地,整个人的精气神已升至巅峰,双眼如刃,紧盯着江南云窈窕的背影。

“嗤——”一声风雷般的轻啸声蓦地响起,他一掌推出,刚见他肩膀一动,手掌已到了江南云的背上。

他只觉温润的肌肤蓦地一抖,隐隐又带着一股弹力,似乎一掌拍在了巨浪上,迎面击来。

江南云身形一颤,这一掌,向问天已是聚集周身的内力,毫无丝毫保留,心中杀机盈野,容不得自己留手。

他缓缓收掌,脚下留下了深有三寸的脚印,乃是调集周身内力,不知不觉所留下。

江南云身形不动,数息过后,轻动一下,转身一拍朱栏,“啪”的一声,似是竹节被火烤裂,这一段朱栏乃第二根,第一根已然在刚才的一掌中化为齑粉。

此时,这第二根朱栏,无声无息,却是毫无异样。

江南云玉掌离开,脸上酡红如醉酒,与刚才无异,娇艳明媚,双眸也是清亮,如抹了一层油光,顾盼之间,流光溢彩,委实风华绝代。

向问天疑惑地望了望朱栏,又望望江南云,心中疑惑,难不成,刚才她并未施展乾坤大挪移?!

他有些不信,若没有这般奇学,想要抵得住自己的内力,实是妄想,他心中不服,便要过去摸一摸朱栏。

还未踏出步子,蓦地顿住,眼中闪过一道精芒,眼前所见,令他心中吃惊。那被江南云拍过的朱栏,已然发生了变化。

一阵风吹过,朱栏出现了一些飞尘,仿佛朱栏上沾染了灰尘,被这阵轻风吹走一般。

但人们很快便发觉了其异,随着灰尘的飞走,朱栏渐渐的变了形状,越来越细,越变越小,最终,化为虚无。

刚才的那一掌,已将朱栏化了飞灰。只是一时之间没有外力,没发生变化,一阵风吹来,便现了形。

向问天眼光极准,看到朱栏如此情形,心下明白江南云的可怕,一掌下去,将内部化为齑粉,外面却无变化。

或者,她使的是隔山打牛劲儿,隔着外表,将内里震碎,或者,她直接震为齑粉,却留着一股内力,维持其原状,直到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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