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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4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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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她使的是隔山打牛劲儿,隔着外表,将内里震碎,或者,她直接震为齑粉,却留着一股内力,维持其原状,直到内力消去,方才随风而逝。

无论是哪一种,她的内力都是可怕无比,若是自己受了这么一掌,五脏六腑怕是也会化为一滩肉泥与血水。

想到此,向问天心中越来越沉,沉入了无边深渊。

一旁观战的宋梦君与苏青青目瞪口呆,看了看化为虚无的朱栏,仅有下面的两根朱栏,上面的两根,已然消失不见。

这般的掌法,若是受了一掌,那……,她们想想便不寒而栗,望向江南云的目光也产生了变化。

两人心中暗思,她果然是身怀绝技,只是一直未完全展露罢了,亏得还以为她仅是功力高,所掌握的绝学并不多!

“江帮主,确实好掌法!”向问天摇头叹息一声,苦笑道:“老夫输了!”

“嘻嘻,向前辈,你认输啦?!”江南云玉脸顿时露出惊喜,娇声问道,双眸弯成月亮一般,如蓄着两泓秋水。

“老夫认输!”向问天缓缓点头,脸色灰败,似乎一瞬之间,苍老了十几年。

原本挺拔的身形仿佛佝偻几分,整个人变得矮了,周身气质一馁,眼神涣然无神。

随即,他又一挺身,精神一振,气势再起,恢复如常,朗声一笑,转过身来,抱拳一礼,对萧月生道:“自此之后,老夫便是观云山庄的仆人了!”

萧月生摇了摇头,淡淡笑了笑:“仅是南云她玩笑之主,岂能当真,向前辈,莫要折煞我了!”

江南云饱满的红唇一嘟,暗哼一声,却没有反驳,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向问天,点点头:“师父所言极是,向前辈,仅是小女子玩笑罢了,莫要当真!”

向问天摇头,摆摆手:“老夫说出的话,便是吐出去的铁钉,断不会更改,刚才已经击掌为誓,岂能如此儿戏?!”

宋梦君与苏青青睁大了明眸,看着他们怪异之举,一个推辞,一个非要履诺,委实热闹。

“向前辈,你这个仆人,我可不敢收,否则,日月神教上下岂能饶了我?!”萧月生带着玩笑的语气,呵呵笑道。

向问天认真地道:“老夫已然与神教没有关系,不再奉其号命,萧先生,不会有此顾虑!”

“噗嗤”一声,江南云忙捂住檀口,笑意盈盈,一双明眸宛如弯月,摇头不已。

“南云!”萧月生皱眉,轻哼一声,转身进了画舫,显然不想再理会向问天。

江南云吐了吐舌头,转身对向问天道:“向前辈,小女子别无所求,只求那任我行不再来找师父的麻烦,……若是能做到这个,向前辈便算履诺了!”

向问天摇头,神色郑重:“教主的心思,我做属下的猜不透,也无法左右教主的决定。”

“前辈只要尽力便好!”江南云轻轻点头,笑了笑。转身便走,挑帘进了画舫内。

宋梦君与苏青青看了一眼向问天,相偕着进了画舫。

转眼之间,船头上仅留下了向问天一人,他站在船头,迎着清冷的风,想了片刻,一振身形,宛如一只苍鹰,掠过湖面,落到了他自己的画舫上。

画舫启动,缓缓离开,越来越快,终于消失不见。

……

“师父,干嘛不收下他?”江南云接过小香递上来的茶盏,双手端给萧月生,腻声问道。

萧月生接过茶盏,揭盏轻抿一口,抬头瞥她一眼,摇头不语。

“师——父——!”江南云坐到他对面,娇声腻道,声音糯软如蜜,偏偏又是撒娇的语气,足以令人心神移位,难以自持。

萧月生眼皮也不跳一下,静静地呷一口茶茗,放下茶盏,神情悠然,淡淡而道:“亏你想得出!”

“若是能够让向问天成了咱们山庄的人,岂不是打了一任我行一记耳光?!……也算出一口恶气!”江南云抿嘴一笑,轻声道。

萧月生摇头一笑,淡淡道:“他心狠手辣,可不会让向问天成为咱们山庄的人!”

“难不成,他会杀了向问天向前辈?!”江南云撇了撇嘴,娇声哼道,一幅不以为然的神情。

“你以为不能?!”萧月生轻哼,瞪了她一眼。

江南云黛眉一蹙,低头沉吟,神情迷人,别人一番风情。

半晌过后,她缓缓点头,长声叹息一声:“唉……,还是师父想得远!……是啊,若是向前辈真的成了咱们山庄的人,任我行定会毫不犹豫地下毒手!”

“萧先生,不会罢?”苏青青迟疑地道。

萧月生摇摇头,苦笑一声:“这仅是根据他的性格推测,自然,若两人情谊深厚,也可能并非如此。”

“师父,据说,任我行乃向前辈所救。”江南云忽然说道。

“哦?”萧月生微微一怔,这个消息,他倒是首次听得,想了想,点点头道:“嗯,既然如此,那是咱们多虑了!”

“唉……,可惜!”江南云悠悠一叹,摇头不已,绝美玉脸上,神情遗憾之极。

萧月生横了她一眼,轻哼道:“贪心不足!……放心罢,你会如愿以偿的!”

“哦——?!”江南云精神陡振,忙道:“师父,你是说……?!”

萧月生缓缓点头,转头看向窗外方向,湖水清亮,轻轻晃动,令人心情不自觉的宁静。

“若是我所料不差,向前辈终究会回来的!”萧月生淡淡说道,神情平静,无悲无喜。

“那再好不过!”江南云大喜,腾地站起,在画舫中来回走了几步,复又坐下,笑靥如花,娇声道:“向前辈可是一位难得的好手,……而且,他可曾是日月神教的护教右使,位高权重,见识广博,对咱们可是极有助益!”

萧月生瞥她一眼,却没有什么笑意,仿佛并不看重,有亦可,无亦可,令江南云颇是扫兴。

她娇嗔道:“师父!”

萧月生摆摆手,道:“有什么事情,找什么人,你可自行作主,不必事事请求我!”

江南云白了他一眼,没有反驳,他说得好听,若是不事事请求,以他的挑剔性子,横挑鼻子竖挑眼,有太多的机会可教训自己。

“萧先生,山庄内确实需得添加人手了,……仅是小荷妹妹,太过劳累了!”苏青青柔声劝道,明眸紧盯着萧月生。

萧月生缓缓点头,冲苏青青微微一笑,道:“亏得小荷身法快捷,若是不然,确实忙不过来。”

“小荷姑娘的身法,可能也是这般练出来的罢!”宋梦君淡淡一笑,难得的说笑。

“我看呐,当初师父让我传小荷身法,便是不安好心呐!”江南云咯咯娇笑,有这般取笑师父的机会,断断不能放过的。

“你呀,就是小人之心!”萧月生横她一眼,摇摇头叹息,似乎感慨万千。

江南云顿时气急,娇哼一声,狠狠白了师父一眼,却是不敢再与他争论。

萧月生思维快如闪电,又博学通识,与他争辩,委实自取其辱,江南云早已得到教训。

……

第二日清晨,萧月生搂着刘菁,正在被窝里睡懒觉,他昨夜睡得很晚,今天便不想起床。

阳光射过琉璃窗户,将屋内映成彩色,明亮而瑰丽,又透出浓浓的温馨之意,委实令人流连忘返。

香榻上,萧月生右臂搂着刘菁,左手按在刘菁高耸的玉乳上,刘菁娇躯背对着他,被完全搂在怀中。

萧月生已形成了习惯,搂着羊脂白玉般的玉体,温软而幽香,他能够睡得更加香甜。否则,便有些空荡荡的,若有所缺,浑身不对劲儿,睡不安稳。

刘菁秀发如云,铺在长枕上,宛如黑缎一般,乌黑光泽,闪闪发光,将她的玉脸映得越发白皙如玉,光洁莹润。

她睡得正香,被丈夫这般搂着,心中也暖洋洋的舒服,沉醉不已,故也渐渐地喜欢上了睡懒觉。

忽然,脚步声响起,江南云糯软如蜜,消魂蚀骨的声音响起:“师父,师父!”

萧月生缓缓睁开眼睛,大手按了按高耸的玉乳,转头看了一眼门外,沉声道:“南云,这大清早的,有什么要紧的事?!”

“师父,被你猜着了,向前辈果然又找来了!”江南云轻声一笑,透过房门,悠悠传入他耳中,笑声诱人。

师徒二人说话,皆使的是传音入密,外人看来,却只见他们各自嘴唇翕张,却听不到声音,怪异无比。

他们如此,却是怕惊醒刘菁,故直接用传音入密,颇是方便,二人的内功俱深,传音入密宛如平常之事。

“嗯,来了,那便来了罢。”萧月生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似乎打了一个呵欠,伸了个懒腰。

江南云一怔,站在房门外,轻轻跺了下脚,明眸狠狠瞪了一眼房门,皱了皱琼鼻,没有说话。

萧月生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响起,淡淡而道:“你也该独挡一面了,这些琐事,尽可自行处理,不必让我操这份闲心!”

“师父,我可不成!”江南云顿时急道,向问天此事,非同小可,关系着任我行,格外得棘手,一个处置不当,师父定不会轻饶了自己,还是置身事外为佳。

只是,有些事情,她亦是身不由己,如上次向问天前来刺杀师父,自己做弟子的,只能站出来。

“好了,莫要扰我清梦,快去罢!”萧月生轻哼一声,本想摆摆手,两手却按在高耸傲挺的玉峰上,不得闲,只能做罢,仅是吩咐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江南云在屋外徘徊一番,来来回回,不停地走动,仿佛热窝上的蚂蚁,不时朝屋里看一看。

她这却是耍的小诡计,知道师父能够听到外面的动静,自己如此这般,故做不知,便是扰他清梦。

半晌之后,萧月生无奈摇头,冷哼一声:“你做得好事!”

他只能继续传音入密,沉声道:“你自己去罢,不必管我,随你的意好了!”

“师父,那到底收不收这个仆人呐?!”江南云黛眉紧蹙,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

向问天虽然是个人才,但若是惹来无穷的麻烦,却是不宜接纳,否则,得不偿失。

“你若实在想收下,便收下罢!”萧月生懒洋洋的声音传来,随即寂然无声。

江南云知道师父明白自己的小伎俩,不敢再玩,兴高采烈地走了下去,下得楼来,出了山庄。

……

清晨的阳光格外明媚,不温不冷,恰到好处,浓密的树林被阳光射进去,仿佛投去一丝光明。

向问天一身白衣,静静站在观云山庄之前,他虽然听盈盈说过,观云山庄不能硬闯,根本无法硬闯。

他听过之后。有些不信,但一直没有试一试,因为此举太过猛浪,极易惹来误会。

这一次,他有机会,自然要亲自见识一番。

站在风中,清风掠过树梢,吹了过来,白衣飘飘,他想到了晚天回去的情形……

……

任我行静静坐在大厅中,呆呆出神,面色灰败,神情呆滞,仿佛一个垂垂老翁。

忽然见向问天进来,他忙站起身迎上来,急切地问道:“向兄弟,可否得手了?”

向问天苦笑一声,摇头道:“教主,咱们将江南云忘了!”

“江南云?!”任我行一怔,随即恍然,慢慢坐下来,苦笑一声,摇头道:“如此看来,向兄弟没有得手!”

向问天长长叹息一声,苦笑道:“教主,这江南云如此年纪,却内功奇深,我不是她的对手,反而……”

“是啊,她年纪轻轻,武功确实高明,”任我行点头,咬着牙,恨恨一跺脚,怒声哼道:“……当初我与她对招,竟然堪堪相平,可恨,委实可恨!”

“教主,若是没有江南云,我可能杀了萧月生,但身边有江南云护着,我实在无可奈何!”向问天苦笑,叹息了一声。

“嗯,这怨不得向兄弟你。”任我行点头,一幅了解之状,反而主动开解,委实难得一见。

向问天抬头看了他一眼,暗自诧异。

“教主,你的伤……?”向问天轻声问道,小心翼翼,免得惹起任我行的猜疑。

若是一直不问,反而有故意避嫌之意,似是欲盖弥彰,不如大大方方直颜相问,显示自己的光明磊落,心怀坦荡。

任我行脸色阴沉下来,缓缓坐下来,拿起了茶盏,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唉……”

“教主,伤得很厉害么?”向问天急问,一脸关切之色。

任我行摇头,露出一抹苦笑:“无所谓重不重,只是姓萧的极为歹毒,唉……,这一段日子,我需得闭关疗伤!”

“那……,我替教主你护法罢!”向问天忙道,心下叹息一声,教主果然猜忌之心极重,即使是自己,也不会说实话。

他免不了有些心寒,更坚定了自己的履诺之心,抬头道:“教主,有一事,需得禀报在先!”

“向兄弟,有什么大事?”任我行抬头,疑惑地望着他,向问天语气严肃,可是少见得很。

向问天沉吟片刻,理顺脑海中的思绪,缓缓而道:“帮主,今后,我不能再随侍你左右了!”

“怎么了?!”任我行听得莫名其妙,皱着眉头问道。

向问天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叹道:“自今日之后,我便是观云山庄的仆人了!”

“胡闹!”任我行重重一拍桌子,直身而起,大声喝道:“向兄弟,你在说什么胡话?!”

这一句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心中顿然惊慌,才会如此大发雷霆,声疾厉色,双眼锐利,令人不敢直视。

半晌过后,他眼神柔和下来,缓缓坐下,将粗气平息,慢慢变得心平气和,温声道:“向兄弟,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向问天便将自己打赌之事一一道出,一丝不漏,将动手的情形也述说仔细。

任我行闻听过后,沉吟不语,半晌,他抬起头,看了看向问天,点点头,道:“向兄弟,如此看来,江南云所施展的,必是乾坤大挪移神术!”

“属下也猜是如此!”向问天缓缓点头,神色凝重,非是亲身领教,很难明白乾坤大挪移的可怕。

“怪不得,萧月生如此年纪,闯下了偌大的名气,却是凭着乾坤大挪移!”任我行慢慢点头,神色恍然。

向问天却摇摇头。

“怎么,不对么?”任我行见他神色,似有不尽认同之意,便开口问道,神情温和。

向问天苦笑一声,摇头道:“教主,萧一寒闻名天下,却是以剑法,而非内功。”

“他内力深厚,剑法自然水涨船高,必是如此。”任我行呵呵一笑,摇头而道。

向问天一听,也觉得有理,便不再多想,道:“如此奇学,比之教主的吸星大法,如何?”

“乾坤大挪移,不如吸星大法!”任我行斩钉截铁地道,语气肃然,声音铿锵,信心十足。

“这是为何?”向问天好奇地问,如此奇学,可惜皆无缘修习,只是亲自见识过,也算是福分不浅。

任我行沉吟着道:“乾坤大挪移乃是内力运用法门,而吸星大法却是练内力之法,当世第一!两者根本不可同以理计!”

向问天点点头,也觉得有理。吸星大法可以让人从一个平常的庸手一跃而成高手,确实神奇。

只是,这个吸星大法却有缺陷,让人不敢去练,除非如教主一般,将生死置之度外。

半晌过后,任我行紧盯着他,涩声问道:“向兄弟,你真的履诺,要去观云山庄,成为一介奴仆?!”

向问天缓缓点头,长长叹息一声,道:“人无信则不立,教主不必再劝,我心已决!”

任我行紧盯着他,见他神色坦荡,不似有何隐情,缓缓点头:“这倒也对,人若是不能遵守诺言,实在枉为男人!”

“唉……,自此之后,我再不能随侍在教主身边,心中委实放心不下!”向问天叹息一声,神情矛盾,犹豫不决。

“我不必人服侍!”任我行摇头,看了向问天半晌,道:“但这么白白的成为奴仆,做牛做马,实在太过委屈向兄弟你了!”

“我本不是什么大人物,算不得什么。”向问天摇头,苦笑一声。

他心中却暗自思忖,在日月神教内,自己是教主的仆人,在观云山庄,是山庄的仆人,不过换了主人罢了,又有何区别?!

“你我今日一别,不知何日还能再相聚,唉……”任我行长身而起,长声喝道:“来人……,取两个大碗,一坛竹叶青!”

很快便有仆人前来,恭敬的献上一坛酒与两个大碗,放到了桌上,悄悄退下。

任我行伸手拍开黄泥,倒酒入碗,一只碗端给向问天,自己也端起了大碗。

“向兄弟,咱们今日共谋一醉!”任我行抬碗至胸前,冲向问天一举,然后猛地送到嘴边,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

他的酒量极豪,一碗竹叶青下去,面不改色,又接着斟满了两碗,酒香四溢,扑鼻而至。

“来,向兄弟!”他又端起大碗,一饮而尽。

向问天心中感动,也端起了大海碗,一仰脖子,将一碗酒咕嘟咕嘟地灌下下去,酒劲冲上来。

两人一人一碗,一个接一个,没有停歇,仿佛彼此都喝出了逸兴,非得喝痛快不可。

任盈盈回来时,看到了两个醉汉,他们倒在大厅中,厚软的地毯躺上去,也觉得舒服。

看到两人这般,她有些疑惑,难不成是借酒浇愁,因为被萧一寒的打败了?

她趁机问了父亲,即使身在醉中,任我行仍旧城府极深,只是摇头,没有说话。

第二日,她才知晓了向问天的决定,大吃一惊,连忙劝告阻止。

向问天摇头,醉了一次,他反而更加精神抖擞,摇头笑道:“盈盈,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决!”

“向叔叔,你若是入门成仆人,他们也不会收下你的。”任盈盈低声劝道,她颇是了解萧月生,觉得此事不会成真。

向问天只是摇头,不再多说。

任盈盈苦劝不止,只能罢休,希望萧一寒不会真的将向叔叔留下来,否则……

……

向问天站在观云山庄之前,脑海中一直映着盈盈的面容,她神情复杂,他看得颇觉心痛。

从小到大,他一直看着盈盈长大,将她当成了女儿。这一次,他下定决心履诺,一者是为了信义,再者,也是为了盈盈,说不定,他能有机会暗自帮助盈盈,实现其心愿。

“吱——”正中间的大门拉开,江南云一身湖绿罗衫,俏生生站在正中,玉脸带笑,目光明媚,仿佛天上的阳光照在人身上。

“向前辈,你来啦?”江南云笑靥如花,娇声笑道,袅袅出了大门。来到他跟前,裣衽一礼。

“见过小姐!”向问天马上抱拳,恭声说道。

江南云一怔,紧抿樱唇,不让自己笑出来,忙道:“向前辈,切不可如此称呼,不如就叫我南云罢!”

“这如何敢当,老夫一介下人!”向问天摇头,神色依旧恭恭敬敬,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仆人。

江南云娇声嗔道:“向前辈,千万不可如此拘泥,我听着可是不舒服得很!……不如,我称您为向老,你叫我南云,如何?!”

向问天想了想,缓缓点头,露出一丝笑意:“从今以后,我便是观云山庄的仆人,往前的向问天,已然不再!”

“好罢,向老跟我来罢!”江南云一扭柳腰,在前带路,款款而行,动作风情万种。

两人颇有几分默契,并不提是不是履诺,收不收仆人,而是直接带他进庄,已然表明了态度。

……

任我行坐在床榻上,这是一间狭窄的小屋,仅是一榻一桌,桌上摆着一个香炉,幽香阵阵,令人心神宁静。

他正闭关疗伤,这间屋子极不起眼,任谁也不会想到,他会在此处闭关练功,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对于萧一寒,他恨得咬牙切齿,一身奇深无比的内力,已被萧一寒尽皆化去,付之流水。

萧月生在化去其内力之时,同时将其丹田损伤。

任我行运功一天,却是终究束手无策,没有内力,丹田又损伤不可用,再无办法修复丹田。

他若是知晓萧月生的九转易筋诀,自然可以慢慢修复丹田,但当世之中,所有武功皆是以丹田为基础,若是没有丹田,根本无法可用。

而修复之法,也是武功的一种,故,绕来绕去,丹田损伤,再难恢复,只能认命当一个废人。

吸星大法如今也不可能施展,平日里,丹田使之空虚,正是为了吸纳内力,而如今没有内力可吸纳,散布周身的内力又尽皆散去,他实在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笃笃笃笃”敲门声响起,任我行睁开眼睛,扬声道:“盈盈,进来罢!”

任盈盈手上端着盘子,其中托着饭菜,轻悄悄走进来,饭菜摆到他桌上,两人一块儿吃饭。

“爹爹,你的伤不要紧了?”任盈盈放下银箸,低怕问道。

任我行摇头,叹息了一声,道:“不成,丹田受损,确实是无法治愈,唉……!”

“爹,若不然,找个大夫看看再说,说不定,他们还真的有什么办法!”任盈盈轻声劝道。

任我行摇头:“他们能够修复经脉?!莫要开玩笑!”

“我认得一个名医。”任盈盈轻声道。

“名医也不成!”任我行摇头,叹息一声,道“……若是他能够治好,早就扬名天下了,世间哪有什么苦恼之人?!”

“他叫杀人名医平一指,救一人,杀一人,脾气虽然古怪,但医术确实了得,爹爹让他看一看罢!”任盈盈沉吟着道。

“不必,老夫且不信,自己参悟不出!”任我行摆摆手,示意不必再说。

任盈盈摇头叹气,自己的脾气极倔,但与父亲比起来,已经算是随和了,小巫见大巫而已。

吃过了饭,任盈盈悄然离开。

任我行盘膝坐在榻上,开始细心体察体内的异状,虽然没有内力,但他内视之法,却并未失去,仿佛并非内力之性。

这让他大受启发,莫不是,除了内力,体内仍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能够支撑内视之能。

随着慢慢地细想,他越来越觉得,隐隐抓住了一些隐性的脉络,虽然不清楚,却隐约可见。

只是时日尚短,他仍只是隐隐地发觉,却看不清楚,只能静静坐着,努力入定,与道家修心炼性之法大同小异。

渐渐的,他感觉越发得敏锐,对这股力量看得越发得清晰,似是得自眉心之际,与下丹田毫无关系,但这股力量究竟是何性子,究竟怎样修炼,却是一头雾水,全然不知。

于是,他继续入定,想要弄清楚这股力量,这仿佛是他抓到手里的一颗稻草,容不得错过。

第277章 赠符

华山

华山群山莽莽,树木郁郁,奇崖怪石,险峻无比,素有自古华山一条路之称。

天空晴朗,其碧如洗,太阳高悬正中,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明媚而不热烈,恰到好处。

山腰上一座小树林旁,有小一块儿空地,令狐冲气喘吁吁地拄剑而立,额头汗水涔涔,脸色通红。

他手上长剑颇显怪异,黑乎乎的,没有光泽,似铁似石,剑的长短与他原本长剑相仿,粗细却截然不同。

这一柄剑,乃是他特别定制,奇重无比,约是原本的二十余倍,开始时,他拿在手上,挥舞几剑,手臂发酸,难以抬起。

他坚持用此剑练习,动作笨拙,吃力非常,每次练过之后,皆筋疲力尽,浑身如同洗过澡,汗消之后,衣衫后背密密的一层白色。

虽然辛苦,他却咬牙坚持下来。

他每次虽然累得疲惫不堪,却总有进境,刺激着他,下一次总比上一次多挥几次剑,到了如今,他一口气能够挥得动近百剑,委实进步巨大。

如今,他虽没有内力,但臂力极强,出剑奇快,甚至不输于有内力之时,与林平之比剑,不落下风。

而内力的修练,他进展亦是甚快,林平之度入一股真气,他便可抵抗寒气,站在瀑布之下,迎接着瀑布绵绵不绝的冲刷,激发体内真气的循环。

这般催动内力之法,比起他自己打坐入定,进展更快。

照着这般进境,只需练上一年,便可直追当初,如此练功之法。令狐冲喜欢而又惊异。

他休息之余,常常思忖,如此练功之法,可谓珍贵之极,萧先生当初告诉自己时,语气轻松,似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如今想来,却是承其大恩。

怪不得他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武功,说不定,便是以这此法子练功所致。

每想及此,他都心怀激动,感觉自己离他更近一些,并非望尘莫及,依这些办法苦练,终能赶得上他。

一道婀娜的身影自小树林边转出。身穿淡粉色罗衫,玉臂上挎着着一个木盒,步履轻盈,似是踏着白云,轻飘飘走了过来,正是他的师妹岳灵珊。

“大师兄,该吃饭啦!”岳灵珊来到他身前,光彩照人,怜惜地打量着他,娇声说道。

“小师妹,做什么好吃的了?”令狐冲轻轻一抬长剑,然后松手,长剑“嗤”的一下插进地中,深有一尺,非是剑利,而是沉重之故。

“我娘亲自下的厨,你最爱吃的都在呢!”岳灵珊放下木盒,上前去拔长剑,吃力地缓缓抽出。

令狐冲打开饭盒,摆在草地上,香味顿时飘散出来。

岳灵珊拿起长剑,挥舞起来,动作笨拙,仿佛不是人舞剑,而是剑舞人,步法不稳,身形踉跄。

“小师妹,莫要再耍了,过来一起吃饭罢。”令狐冲看得好笑,招呼一声。

岳灵珊摇头,甚不服气,紧抿着嘴,脸色涨红,内力涌动,运在掌上,非要挥动长剑。

见她如此,令狐冲也不再多劝,拿起竹箸,欢天喜地的吃饭。

他挥此长剑,实是极费力气,肚子早就饥肠辘辘,如今的饭量,是以前的两倍,身形看不出肌肉来,却越发得精壮。

岳灵珊挥动了一阵子,累得娇喘吁吁,香汗淋漓,虽然有内力支撑,但此剑实在太过沉重,不一会儿的功夫,内力便已告罄,只凭体力,坚持不了几剑。

她左手一抹额头的香汗,右手一松,长剑自然落下,手臂已经酥软无力,长剑“嗤”的一下,仅留剑柄在外。

“小师妹,大有进步呀!”令狐冲一边吃着菜,狼吞虎咽,一边呵呵笑道。

“哼,重死了!若是再轻一些就好了!”岳灵珊抖动着右臂,舒解酸麻之感,一边抱怨道。

“呵呵,嗯,小师妹之言有理!”令狐冲点头,语音模糊,嘴里正咀嚼着一块儿香肉。

他待咽下之后,喘了口气,道:“小师妹,你转身,朝后走,三十步的地方,有一个东西,拿来瞧瞧。”

岳灵珊狐疑的望他,见他神色认真,不似做弄自己,转身钻进了小树林中。

很快,她重新出现,兴冲冲地跑过来,秀脸满是喜悦,手上拿着一柄黑铁剑,比令狐冲的铁剑更为精致,看上去,极是舒服。

“大师兄,这是给我的么?!”岳灵珊挥动长剑,娇声笑道。

令狐冲嘴里还咀嚼着东西,笑着点头,道:“这是我下山时订做的,你瞧瞧,是否满意?”

“多谢大师兄!”岳灵珊喜滋滋地打量长剑,把玩不停。

岳灵珊开始时,对萧月生所说的方法嗤之以鼻,见大师兄在瀑布下站立,一次次被冲倒,掉到下面的水潭中,心疼如绞。

看他挥动沉重的长剑,累得胳膊红肿,心中不是滋味,对萧月生多加诋毁,为此,还与林平之生了一阵子气,闹了别扭。

林平之听不得别人说萧月生的不好,即使是岳灵珊,也硬梆梆地顶过去,惹得岳灵珊生气。

事到如今,看到大师兄进境奇快,转眼之间,已经达至极高境地,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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