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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蓝蓝 +番外 by:桔桔(小a仔)-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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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李观澜偏过头看他,道,“你不回去么?”难不成他要在这过夜?
“不睡么?”段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指沿着颈项滑下去,道,“还是你想做点别的?”
李观澜拨开他的手,面带薄怒,道:“段湘,你有完没完?”
段湘低笑一声,道:“没完,只要我还没走,就没完。”
李观澜把头埋在锦被中,随他去,反正他也快滚蛋了。
“忘记告诉你了,”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轮,那人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嘲弄,狂妄至极——
“陛下留我年后再出发,观澜,后一个月里,我们还有的是机会见面。”
四王爷府里度日如年的时候,六王爷府上却浑然不觉时光飞逝。
早朝回来,李沧澜会在书房处理公务,莫憬玄则通常赖在床上补眠,午饭两人围炉对饮,切磋棋艺兼动手动脚,晚饭后去书房读读圣贤书谈谈天下事,夜里的节目,更加精彩,不提也罢。
无所事事地闲晃了半个月过去,莫憬玄发现自己反而瘦了,故百思不得其解。
“你有心事。”对面那人落了一枚黑子,淡道,“本王留得住你的人,却难留得住你的心呐。”
莫憬玄掂起一枚白子,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算是罢。”
李沧澜瞪眼,道:“什么算是罢?真是无情无义!”
莫憬玄回他一笑,道:“是你自己说的,难不成——”拖长了尾音,嘴角勾起调皮的笑容,道,“你在撒娇?”
李沧澜哈哈大笑,道:“我的玄儿果然贴心!”
贴你的鬼!莫憬玄落子,抬眼看他,道:“六王爷,我们这算什么关系?”又贴心又贴身的。
李沧澜敛了笑容,满脸凝重,道:“本王爱你惜你,你竟不知道么?”
又来了,又是这一套。莫憬玄轻笑一声,道:“可惜你的妻妾们不在府中,否则听了这句,不知会打翻多少醋坛子。”
六王爷府中女眷都迁到别院去了,因为莫憬玄喜欢清静,总管是这么说的。
信不信是一回事,不过真的很清静就是了。
“我没有正妻,侍妾倒是不少。”李沧澜手指轻敲棋盘,道,“不如立憬玄为正,让她们都唤你哥哥可好?”
莫憬玄额角爆起青筋,看着面前的黑白交错,有掀了棋盘的冲动。
还没等他动手,棋盘已经飞起来了,两人诧异地转头,对上李观澜阴云密布的一张脸。
“你干的好事!”李观澜手指发抖地指着胞弟,吼道,“让他滚!滚得越远越好!”
莫憬玄脸色变了,李沧澜按住他的手,轻声道:“他不是说你。”
盛怒的四王爷这才注意到还有旁人在,对莫憬玄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转过头来继续对李沧澜开火:“马上调他回营!我受够了!”
“四哥——”李沧澜欠了欠身,拉他坐下,劝慰道,“四哥息怒,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计议你个头!”李观澜重重拍在桌子上,怒道,“你根本是和那小畜牲串通好了!我会信你才有鬼!”
莫憬玄听得一头雾水,四王爷看来是气昏了头,竟然开始口不择言,不过,听到有人骂李沧澜,还是于他心有戚戚焉的。
“四哥,段将军哪里冒犯你了?不妨说来听听,小弟好量情发落他。”李沧澜一派云淡风轻,悠闲得让人想打。
李观澜的脸先是变得煞白,随后转为铁青,最后胀得通红,当着莫憬玄的面又实在难以启齿,只好一双眼睛恨恨地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像是要烧出几个窟窿。
莫憬玄被他瞪得不好不说话,便拱手一礼,寒喧道:“四王爷最近可是常常失眠?好大的一双黑眼圈。”好像自打去皇陵那天就挂上了。
李沧澜闻言哈哈大笑,四王爷则是一脸恨不得要昏倒的表情。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怎么就这么睿智呢?
第11章
李观澜挂了一头黑线,眼中火花点点,上上下下地打量莫憬玄。
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最幸福的,李观澜决定给胞弟使个绊儿,遂一拱手,道:“莫公子,借一步说话可好?”
李沧澜嘴角一沉,道:“四哥,答应我的事,忘了么?”
李观澜眉毛挑起来,道:“怎敢?只是拉拉家常,叙叙旧罢了。”
李沧澜笑得别有深意,道:“叙旧么?如此甚好,不如把段将军请来,我们也好凑一桌打上几圈。”要下水大家一起下,谁怕谁?
“你!”李观澜再度气结,这浑帐分明是吃定了他怕见那人,每次都抬出那个煞星来让他头疼。
莫憬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看不出他们在打什么哑迷,不过段湘回京后还没机会一见,所以对李沧澜的提议他倒也不反对。
“四哥,躲又躲不过,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何况在小弟这里,就算你们谈崩了,他也不敢胡来的。”李沧澜语重心长,当下唤来总管去段府请人。
莫憬玄皱皱眉,直觉告诉他:有人要倒霉了。
“微臣见过六王爷千岁!四王爷千岁!”段湘单膝脆地,礼数周全。
李沧澜笑道:“没有外人,段将军不必行此大礼,小王今日请将军来,有些事要请教将军。”
“不敢当。”段湘不卑不亢,抱拳道,“微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段将军请坐。”
“谢王爷。”
在座的另一位王爷冷眼看他们打官腔打得来劲,不屑地哼了一声,引来四道关切的目光,李沧澜眼中带着见不得别人好过的得意与算计,段湘则是秋后算账的警告与凌厉。
莫憬玄接过侍女奉上的竹叶青,给各人斟满,叙旧么,不品茶却饮酒,生怕他们叙得不够热烈似的,李沧澜果然不怀好意。
再迟钝的人也看出那两人之间波涛暗涌,加上李观澜耳后颔下一串红印,硬说发疹子也只能唬唬外行,骗不了他莫憬玄。
不禁暗笑自己无聊,这些日子果然是闲得快发霉了。
“莫先生,近来可好?”段湘对他一礼,道,“一别之后,甚为想念,先生风采,果然更胜往昔,我等粗人,实在是望尘莫及。”
客气,客气,莫憬玄回了一礼,应道:“段将军文韬武略,智勇双全,憬玄年少无知,怎当得起‘先生’二字?段将军真是折煞小弟了。”
“莫先生谦虚了,先生十四岁状元及第,十七岁任太子太傅,肩负先皇重托,年少有为,段某自愧不如。”
“哪里、哪里,段将军用兵如神,保吾皇万里江山,文武百官,无不以将军为表率,若论当世英雄,满朝上下,唯将军一人而已。”
一直被忽略在话题之外的四王爷又哼了一声,看那两人脸不红气不喘地互相吹捧拍马奉承,只觉牙根都要酸倒。
好厚的脸皮!也不想想,段湘被远调边关时不过十八岁,还是个只会瞪着眼找他麻烦的愣小子,莫憬玄当时不过十四岁,身为被先皇赞不绝口的小状元,却时不时溜出国子监,跑到御花园摸鱼逗鸟睡懒觉。
三个人齐刷刷地朝他看过来,李观澜被看得心里发毛,仰脖灌下一杯酒去,掩口低咳了两声。
“四皇兄不胜酒力,还是慢些喝。”上首的六王爷虚情假意地劝了一句。
对面莫憬玄递过一双象牙箸,道:“四王爷,先用些菜为好。”
下首段湘一言不发,执壶给他斟了满杯。
……酒桌上看人品,诸葛先生真料事如神也!
李观澜对太傅投去感激的一瞥,埋头,吃菜,左右说什么全当耳边风。
……
“四皇兄,”李沧澜拍拍他的手,道,“你意下如何?”
“唔?”李观澜愣了一下,夹了一筷子白玉笋,送到嘴边,道,“什么意下如何?”
李沧澜眼中漾满笑意,道:“段将军少年英雄,且尚未婚配,本王想做主招他为附马,四皇兄意下如何?”
“哦……”李观澜吞下菜去,眼中黯了一下,轻道,“好呀!”
那三个人又齐刷刷地朝他看过来,从上到下依次是:幸灾乐祸、同情惋惜、咬牙切齿。
李观澜又灌了一杯酒,冲淡口中浓浓的苦涩,若无其事道:“依我看来,宁华皇姐新寡,配他刚刚好。”
段湘一脸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莫憬玄也吓了一跳,宁华公主已近四十,且是出了名的泼悍,谁敢一试?
李沧澜沉吟片刻,摇头道:“不妥不妥,我记得宁川皇妹尚待字闺中,年纪也相当……”
“不可!”李观澜几乎要跳起来,叫道,“宁川温柔娴雅心地善良,你怎么忍心害她?!”
段湘脸上又黑了一层,莫憬玄投过来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六王爷则是唯恐天下不乱地往后一靠,火上浇油道:“四哥,何出此言?”
李观澜气得浑身发抖,那浑帐夜夜折腾得他死去活来也就算了,居然还妄图染指他的皇妹!盛怒之下,他转向段湘,吼道:“你要报复,冲我来便是!宁川何辜?岂能任你胡作非为?!”
段湘咬牙,一把揽过炸毛的李观澜,阴阴道:“你真以为,我是在报复你?!”
“放开!成何体统?!”李观澜用力挣扎,怎奈何得了他的蛮力?其他两人有志一同地转向窗外看风景,摆明了是见死不救。
“现在跟我说体统,不觉得太晚了些么?”温热的气息带着酒香,喷到他脸上,引起一阵酥麻,那人带笑低语道,“明明什么都做过了……”
“浑帐!”李观澜满面通红,一肘子拐过去,那人却越抱越紧,大手滑到他腰间,故意用其他两人也能听得到的音量,耳语道:“还疼不疼?”
看得出,李沧澜在强忍着喷薄欲出的狂笑,莫憬玄双颊泛起红晕,清澈的眸子不太厚道地直盯着他俩,似笑非笑。
李观澜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心中已将那姓段的小子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咳咳!”李沧澜清清嗓子,正色道,“段将军为何作此举动?”
段湘按住怀里挣扎不休的人,回道:“微臣自知身份卑下,配不上公主,赐婚一事,还请收回成命,况且——”低头看了一眼呆若木鸡四王爷,接道,“微臣与四王爷已有了肌肤之亲,还请……六王爷成全。”
莫憬玄忍不住笑出声来,果然被教坏得很彻底,李沧澜沉思了一下,道:“段将军此话当真?”
“不敢欺瞒王爷。”段湘迎上李沧澜的目光,眼中一片坦荡。
再次被众人忽略的四王爷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被固定在段湘怀里大口大口喘气。
偏有人不肯放过他,李沧澜凑近了些,道:“四哥,有情人终成眷属,小弟恭喜四哥了。”
无疑是雪上加霜火中送炭,李观澜怒道:“谁……谁与他有情,若不是……他……他……他……”
李沧澜很体贴地接上后半句:“他对你用强?”
可怜的四王爷再度失语,点点头算是回答。
李沧澜微微一笑,突然厉声道:“段湘,你可知罪?”
“微臣明白。”段湘放开李观澜,双膝着地,仰头道,“微臣只是情不自禁。”
“好一个情不自禁!”李沧澜冷哼一声,道,“罔顾伦常以下犯上,奸辱王爷,来人——”
“拖出去砍了!”
闻者无不色变,眨眼间王府侍卫已齐齐赶到,正要动手拉人,李观澜这才回过神来,急道:“且慢!”
侍卫长僵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六王爷一开始就铁了心要除去微臣,微臣早已明白。”段湘跪在地上,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盯着李观澜,眸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柔,道,“若能引得四王爷动容,微臣死而无憾。”
“你……”李观澜张了张口,心里却像针扎一般刺痛,转向李沧澜道,“六皇弟,手下留情。”
李沧澜面无表情地扫了地上的人一眼,冷冷地道:“四哥又心软了么?小弟本想看在四哥的面子上饶他一命,既然四哥也烦他恼他,小弟便赐他一死,还四哥一个清静,也防将来养虎成患。”
李观澜求助地看向莫憬玄,后者却浮现几分若有所思的神色,对上他的目光,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打定了主意要置身事外。
李观澜叹了口气,挥手道:“你们都退下!”
僵着的侍卫们见六王爷不作声,便行了个礼,躬身退下。
“我……”深吸了一口气,李观澜抬眼道,“若是看在琛儿的面子上,能不能留他一命?”
听见“琛儿”二字,莫憬玄浑身震了一下,皱起眉头看着他们。
李沧澜面沉如水,道:“四哥可是在威胁小弟?”
“是不是威胁,六皇弟心里最清楚。”李观澜当仁不让地瞪回去,笑话,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好歹是个当哥哥的。
李沧澜黑着脸,瞪着段湘,道:“还不谢过四王爷!”
“谢王爷千岁不杀之恩!”段湘额头点地,眼中隐隐闪过一丝笑意。
李沧澜哼了一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先去皇陵跪三天祠堂罢!”
说罢,拉过莫憬玄,拂袖而去,经过四王爷身边时,却忽然一笑,附耳道:“既然不想他死,就待他好些,也不枉他爱你入骨——”
留下李观澜,张口结舌地立在原地,开始想自己是不是被算计了。
还没消化完那句“爱你入骨”,一只大手揽住他的肩头,熟悉的气息漫了过来:“观澜,你还是舍不得我,对不对?”
“对个屁!”四王爷骂了句脏话,一把推开他,“跪你的祠堂去,少来烦我!”
“我四哥那人,心软,嘴硬。”手指轻点对面那人淡色薄唇,嘻笑道,“跟我的玄儿有得比。”
莫憬玄拨开他的手,抿了口茶,道:“没想到四王爷这么好骗。”
是啊,李沧澜点点头,很是同意,旁观者莫憬玄都看出那是做戏了,偏偏当事人之一还急得跳脚。
“我本来也没想着杀他。”李沧澜身体下滑,枕在莫憬玄膝上,一手把玩他腰带上繁复的花结,罚那人吃点苦头,不过是因为看他那么容易得了手,心里不痛快而已。
……毕竟对方是自己的哥哥呀!
莫憬玄调整了下坐姿,让李沧澜更舒服地枕着他,突然冒出一句:“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李沧澜侧过脸来,低声道:“你还是信不过我……”
莫憬玄见他面带轻愁,心里一阵揪痛,柔声道:“我只是奇怪,他们见了我,为何没一点意外,我……毕竟是已死之人……”
“憬玄,”李沧澜握住他的手,道,“他们都不是外人,本王也不愿意刻意隐藏,委屈了你,你的性子是宁折不弯的,本王怎舍得让你不见天日?”
莫憬玄不由得冷了神色,道:“这么说,岂不是人人都知道了……知道了我是你的……你的……”
“我的爱人。”李沧澜看着他的眼睛,低语道,“憬玄,不要轻贱自己,不要轻贱本王一片真心。”
若有人对你有一丝一毫轻慢,即使是我的兄弟,也绝不轻饶。
莫憬玄没有答话,只轻轻回握住李沧澜的手,十指交错,任那熨贴的温度,一直暖到心里去。
第12章
“双儿别动,再等一下就好了。”莫憬玄换了支湖笔,沾了朱砂,细细描绘纸上美人水润的樱唇。
眼看着到腊月底了,府里忙着收拾打扫置办年货,虽然人少冷清些,却也有过年的喜气,李沧澜忙于公务,连着几日宿在宫中。缺了那人,倒是一下子清静了不少,至于长夜漫漫锦衾不暧,他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不过,白日里确实无聊得紧,否则也不会把双儿骗到书房为她作画了。
“双儿可是个小美人儿了,”莫憬玄点上最后一笔,道,“等开了春,也该寻婆家了。”
“双儿才不要!”双儿呶呶小嘴,凑了上来,晕红了双颊,道,“双儿要留在这里,一辈子服侍公子。”
莫憬玄不禁失笑,道:“哪有那么多一辈子,我也是……迟早要走的。”
“莫公子……”双儿悄悄地抬眼看他,只见他眉宇之间一片平淡安详,又怎知他心里茫然无措?“公子打算何时动身?”
莫憬玄痴痴地望着熏炉里逸出的缕缕轻烟,道:“或许明天,或许明年,我也不知道。”
天下之大,总有他容身之处,单凭这一手字画,也断然不会活活饿死。
算是逃罢,至少在那人看来。李沧澜是坚定执着不肯放手的人,可是有些事,并不是紧抓不放就能留住的,长痛不如短痛,早些挣破情网,断了纠缠,也未尝不是好事。
“公子,”小双抓住他的衣袖,心疼于他眼中不期然闪过的痛楚,劝道,“公子何必自苦?双儿看得出六王爷对公子一片痴心,绝不会负了公子的!”
“负我?”莫憬玄瞥了她一眼,摇头道,“我……并未对他动情,又何负之有?”
这句话,几分真假,他自己也不知道。
“莫公子,镇国将军来谒,正在前厅候着。”王府总管江大来报,打破了一室的沉闷,莫憬玄皱眉道:“王爷不在府中,请段将军自便罢。”
“这……”江总管犹豫了下,道,“镇国将军是专程来见莫公子的。”
见他?莫憬玄沉吟一下,道:“那,烦劳江叔带他来书房罢。”
让座奉茶之后,一时相顾无言。
莫憬玄原本心情有些低落,也便省了寒喧客套,只等段湘开宗明义,直奔主题。
段湘抿了一口清茶,寻思了好久怎么开口,眼看着对方一脸有话快说的神气,一急之下,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你几日未见着他了?”
莫憬玄眼中窜出小火苗,偏偏装出一脸幽怨,道:“一日不见,如三岁兮,算来,也有十几年了罢。”
“哦……”段湘难为情地笑了一下,心知惹了莫憬玄不悦,只是有些事实在不好直说,否则就不是跪三天祠堂能了结的了。
“莫先生千万不要怪罪,段某无知,如有冒犯……”
“段大将军所来何事?还请开门见山。”莫憬玄客气而疏远地打断他,心知有些失礼,只是对方温温吞吞欲遮还露的态度让他不爽,慰问深宫怨妇一般的开场白更是让他本来就稀薄的耐性所剩无几。
好像出师不利啊!段将军继续喝茶,重新考虑怎么开口。
天晓得他最不爱跟文臣打交道,一个个九曲十八弯的肚肠捉摸不透,翻脸比翻书还快,偏偏又伶牙利齿说得人无言以对,若不是有托在身,他绝对会一如既往地对莫憬玄等人敬而远之。
……唔,茶不错,再续一杯。
莫憬玄少得可怜的耐性随着熏炉里荡出的轻烟而消失怠尽,手指轻敲桌面,道:“段将军可是为六王爷与我的事而来?”
段湘叹了一声,道:“是。”
莫憬玄冷笑,道:“段将军不必操心,憬玄自有分寸。”
他的事,他们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外人来指手划脚了?!
段湘很没面子地苦笑,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早知道自己不是当说客的料,便一拱手道:“莫先生误会了,段某绝无此意,只是红尘几十年,不过自寻烦恼,莫先生本是至清之人,还请三思。”
莫憬玄沉思许久,莞尔一笑,道:“寂远大师可好?”
段湘眼中闪过一抹赞许,道:“段某才从护国寺回来,寂远大师嘱我带话给莫先生——”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莫憬玄垂下眼帘,不让心思外泄,道:“憬玄明白。”
段湘欲言又止,行了个礼道:“段某告辞。”
送到门前,段湘望着树下小山般的积雪,道:“世事虽难料,雪一盖也便眼不见心不烦,只是那融雪的时节,才真是寒冷刺骨,莫先生,还请珍重。”
莫憬玄立在门前,目送他策马扬鞭而去,低头踱了几步,解下腰间玉佩,看了看成色,嘴角勾起满意的笑容。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不理会胸口憋闷的疼痛,莫憬玄迈过门槛,从容不迫地步下台阶,守卫一向是管进不管出的,见他一脸悠闲,只当是出去散心,也没多事阻拦。
莫憬玄看着面前不甚熟悉的街道,一时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抬头看看天色还早,当务之急,找个当铺去。
还没走出十步远,身后马蹄声由远而近疾驰过来,莫憬玄侧身让路,却被马上那人伸手一捞,抱坐在马背上。
“……啊!”飞驰出好一段距离,莫憬玄才回过神来,低低地叫了一声。
李沧澜一手持缰,一手紧紧锢着他的腰,微抿的双唇看不出情绪,掌心的热度却清清楚楚地传达着他的怒意。
莫憬玄低下头,浅浅地笑了。
看来是高估了自己的理智,说未动情,见了他却是由衷地欢喜。
伸手抓住一截缰绳,莫憬玄挣动了一下,道:“王爷松开手罢,大庭广众的不好看。”——他可没忘了这是在大街上。
李沧澜反而抱得更紧,下巴抵在他眉窝处,低语道:“我爱你。”
感觉身前的人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了身体靠在他怀中。
不在乎有多么惊世骇俗违逆伦常,也不在乎会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他爱他!全天下的人都改变不了!就连自己也阻止不了!看着他单薄的身影仃立街中,看着他毫不眷恋地转身离去,那背影如此绝情,也……如此落寞,李沧澜一颗心便如刀割般疼痛,原来不知不觉,竟已情根深种。
“若我晚回来半刻,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李沧澜勒缓了马速,扳过他的脸。
莫憬玄没有回答,对他展颜一笑,清雅如莲。
我不知道,别问我,也别,用那么悲伤的眼神看着我,我真的,无从知晓。
急切霸道的吻落在他唇上,像要证明什么似地,狂野地在唇舌之间吸吮纠缠,莫憬玄侧靠在他怀里,手臂环过他的腰,热切地回应着他的索需,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充实满足。
火热的唇舌吞没了他的叹息,闭上眼睛,任一颗心缓缓地沉下去。
若是对这样一个强悍的男人心生怜惜,忘了前路茫茫,唯愿多留片刻温存,那便是动了情了罢……
一吻终了,抵着额头平复气息,李沧澜一夹马腹,加快了速度,道:“走罢,带你去一个地方。”
约摸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马儿拐进了莫憬玄熟悉的巷子,李沧澜勒住马头,翻身下马,伸手扶他下来,“到了。”
莫憬玄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两扇敞开的朱漆大门,有家丁来牵了马去,李沧澜执起他的手,笑道:“怎么?不认识了么?”
怎么可能不认识?!分明是他住了近六年的地方!
莫憬玄将信将疑地被那人带进去,过来请安的都是生面孔,宅子却一点未变,甬路上积雪清理得干干净净,窗台栏下不见灰尘,室内的摆设也分毫未动,还是那么整治舒适,就好像他从不曾离开。
不是没收充公了么?
李沧澜笑吟吟地带他进了居室,道:“你的东西怎能让旁人糟蹋?我向宫里要了来,一切原封不动保持着,只是下人们换了新的。”
手指迟疑地轻抚过柜架上精致的雕花,亲切的触感透过指尖,脉脉地倾诉着对主人的期待,书桌上扣着翻了一半的书帖,棋盘上留着那日未完的厮杀,瓶里的梅花刚剪下不久,枝头犹带着消融的雪水。
那人从身后环住他,柔声道:“本想在过年时再带你来的,可现下若再不费尽心思讨你欢喜,只怕就要被你抛弃了。”
后半句话说得哀婉至极,一个大男人竟也作出那付楚楚可怜的情态,莫憬玄忍不住笑出声来,鼻头却一阵酸涩。
如此柔情,如此多情,如此深情,纵是铁石心肠也要被温热磨软,何况他离铁石心肠还差得很远。
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去,抱住那个挑动他心弦的男人,把脸轻贴在他肩上,心知从此以后,他怕是再难以放开这人了。
……
唔……气氛实在是好到不能再好了,再加上小别胜新婚,李沧澜抱起心爱的人向卧房走去,开始盘算他的玄儿那张雕花大床是否舒适……
第13章
上一次在自己床上醒来,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莫憬玄无比怀念地蹭了蹭枕头,打个哈欠,翻过身来呆看着床帏上素蓝色的流苏。
根据他睡到自然醒的本能来判断,现下少说也巳时了。
“醒了?”头顶传来慵懒带笑的低语,李沧澜一手支着头,一手揽过还有些不清醒的爱人,细密的吻印上额角。
莫憬玄抬脸,眼中朦朦胧胧,微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伤脑筋的事。
男人对他这不经意流露出的迷糊已是爱煞,舌尖滑过修长的颈项,身体压了上去。
“等……等一下!”莫憬玄总算想起来些什么,架起手臂推拒,道,“你误了早朝!”
李沧澜啃咬着他的下巴,含含糊糊道:“莫爱卿有何要事,尽管奏来无妨……”一只不规矩的手已顺着背脊滑了下去。
“说什么胡话呢?”莫憬玄捏住他的脸,道,“擅自缺勤,陛下不会怪罪?”
“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李沧澜抓过他的手臂环在自己肩上,大手时轻时重地在莫憬玄身上逗弄游移,很快点燃了身下之人的热情,浅绯色薄唇微微颤抖,吐出断断续续的呻吟,修长匀称的身体毫无保留地敞开,在他身下轻轻磨蹭着。
接纳了男人的火热,莫憬玄懊恼地低哼一声,昨夜已是纵欲过度了,腰部现下还酸痛得很,奈何那人调情技术太好,害得他一点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明明累得半死却仍旧热情不减地迎上去。
男人的动作渐渐变得狂野,体内的律动猛烈冲撞着他的脆弱与敏感,落在肩颈上的吻却无比温柔缱绻,莫憬玄早已不能言语,任他带着自己,沉浮在汹涌如潮的爱欲交缠中……
……
……唉,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莫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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