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海蓝蓝 +番外 by:桔桔(小a仔)-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好歹跟着丐帮那个什么长老学过几手轻功,除了被人追打时逃命之外,翻墙入户,不在话下。
重兵把守,非财即色,前者的话正好让他开开眼界,若是后者,待在这鸟不拉屎乌龟不生蛋的地方,八成是失了宠的,正好让他一慰芳心。
猫着腰走了几步,扒着瓦片跳了下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这院子和他住的那个差不多大,只是雪显然厚得多,不知道几日没扫了,廊前有个小池塘,冬天里也没水,积着满满一池雪,房屋倒是高大宽敞,只是黑灯瞎火的,加上寒风阵阵,显得鬼气森森。
深吸了口气壮壮胆子,借着雪地反上来的光,白月轻手轻脚地踮进回廊,在门窗上摸摸捅捅,一路走一路摇头,走到尽头时,猛然停下脚步,睁大了眼睛。
有人!有个人站在走廊尽头!
白月直觉地要跑,定睛一看,眉眼与自己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也似,不由咧嘴笑了,道:“原来是一面镜子。”
走上前去正要好好搔首弄姿一番,那“镜子”却突然伸过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他的腕子,一张惨白的脸凑上来,白月立时浑身寒毛倒竖,也忘了自己是偷溜进来的,挣开对方的手,调头一路狂奔,一边狂奔一边狂叫:“有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三步两步冲到门前,使出吃奶的力气拉开两扇沉死人的大门,正在逃出生天之际却被一个雪人挡下,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把他推回去,“咣当”一声关门落锁。
“开门啊!放我出去!!”白月用力捶打着大门,吓得几乎要哭出来,“有鬼啊啊啊~”
赏雪果然不是他这等土包子做的事,别人赏出一肚子诗情画意,他偏偏赏出个鬼来!
门外那帮人好像聋了一样,任他喊破嗓子硬是不理不睬,白月颤抖着回转身,紧紧贴在门上,绝望地看着那鬼一步一步过来,越走越近,直到触手可及的地方才停下,冰冷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借着雪色细细端详着他。
呜呜他不要死!他还没吃上几天饱饭……
白月牙齿打架,瞪着大眼睛打量对方,发现那鬼不仅与自己长相如出一辙,身高体型也相似得紧,正觉诧异,只见那只鬼眉毛拧了起来,两只鬼爪猛地掐住他的脖子!
白月大口吸着气,用力扳住鬼的两只腕子,却因为害怕而使不上一分力气,身子软软地滑坐在地上,眼睛却须臾不离地定在对方脸上,空气越来越稀薄,头越来越沉,那鬼的手却微微颤抖起来,温热的液体滴在他脸上。
眼前一黑,白月终于失去了知觉,脑中最后闪过的是——
鬼的泪,竟也是热的……
红烛已燃尽了,窗户透过些许亮色,怀里的人,依旧无知无觉睡得香甜。
长发散了一身,白皙的肌肤印着无数激情的痕迹,莫憬玄像只小猫一样缩在李沧澜身侧,手臂松松地环着他的腰。
天色近晓,寒气更重,李沧澜调整了下姿势,使得两人密不透风地贴合在一起。
“嗯……”莫憬玄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颤了两颤,半睁开眼睛,道,“你该上朝了。”
说完,松开手臂翻过身去,接着睡他的。
真无情,全然不见昨夜欢好时那般百依百顺,温柔似水。
李沧澜顿时起了坏心,轻笑着凑过去道:“今儿个不去了。”
莫憬玄一个梦还没接上便被弄醒,四处游走的大手引得他低喘连连,身上某处经过半宿的开发,在他的抚弄亲吻之下又似有一把火烧起来,半梦半醒间,感受到男人蓄势待发的欲望,无奈地回过身来,抱住李沧澜的肩背,低叹道:“幸好你没做皇帝……”
“哦?”身上那人含含糊糊地问了一声,低头含住他胸前一点。
“荒怠国是,与男子厮混……这种荒唐事……一国之君还是……不做为好……啊!”敏感之处被狠狠地咬了一口,激得他惊喊出声,随即紧紧地咬住下唇,恼怒地瞪着身上那人。
李沧澜托起他的腰,在他羞红的脸上印下轻吻,正要带着他攀上那欲仙欲死的极致境地,门外有人来报:“王爷,何公公有要事求见。”
“让他滚!”李沧澜低吼一声,准备继续,门外传来何公公带着哭腔的声音——
“王爷救命!大事……大事不好了!”
李沧澜只觉自己满头青筋暴起,身下那人却兴灾乐祸地低笑出声,实在不甘心,无奈何公公在外面呼天抢地,只好低头狠狠地吻了他一阵,咬牙道:“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说罢,起身穿衣,没忘给他掖好被子,而莫憬玄还没等对方离开,便又沉沉睡去。
第08章
书房。
“奴才该死!昨儿个夜里守门的大意,让那小子溜到……到青松院里去了……”
“哦?”李沧澜顺手取过一支狼毫,沾饱墨,在宣纸上胡写乱画,闲闲道,“小泥鳅翻不起大波浪,便是让他见了正主儿又如何?”
“不只……不只如此,那小子闹得太凶,惊动了……四王爷。”
李沧澜手一抖,眯起眼睛,道:“四皇兄?”
四皇兄昨夜留宿宫中么?那这一场热闹想必有趣得紧,沉吟了下,李沧澜丢下笔,道:“来人!备马!”
还没起身,书房的门已被一把推开,来人一身雪花,斯文俊秀的脸上满是怒气,李沧澜挑眉笑了,道:“原来是四皇兄,怎没叫下人通报一声,好让小弟门前相迎。”
四王爷李观澜与李沧澜一母同胞,自是比旁的兄弟姐妹亲近些,只是性子截然不同,一个掠夺成性,一个忍字为先。
当然再和善的人也有忍无可忍的时候,李观澜哼了一声,解下斗篷丢给下人,在书桌旁落座,接过侍女奉上的热茶,沉声道:“六皇弟怎会如此荒唐?!”
李沧澜使了个眼色,何公公会意,悄悄退下,调来一队人马守着书房四周,以防被人偷听了去。
“四皇兄见着他了?”李沧澜不动声色,手指轻拂过瓶里半开的梅花。
李观澜抿了口茶,满腔话语竟不知从何说起,顿了一下,道:“六皇弟究竟是为何如此?”
李沧澜笑了,不答反问:“四皇兄,府上一切可好?”
李观澜皱眉道:“何出此言?”
“听闻镇国将军日日去府上拜谒,自打回京就未间断过。”本来打算用“夜夜”的,看对方一脸恼怒,决定给他留几分面子,“昨夜皇兄留宿宫中,不怕大将军寂寞无聊么?”
李观澜嘴角抽筋,勉强应道:“段将军与本王有些交情,招待他一下,也是应当的。”
有些交情?招待一下?嘴硬!李沧澜点点头,装出一付了解了的样子,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小弟已送了帖子到将军府,今日就陪皇兄去回访一下可好?”
“你!”李观澜像被踩着痛脚的猫一般跳了起来,白皙的脸瞬间变黑,他深吸了一口气,怒道,“琛儿于我,如同亲生,你若伤了他,莫怪我不顾兄弟情分!”
说罢,转身欲走,手还没碰到房门便被身后一句话钉住脚步——
“我看,不是‘如同’这么简单罢!”
看着四王爷僵在门口,李沧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继续雪上加霜:“当年皇兄力谏陛下,硬是把镇国将军调到西北边陲,这番故人重逢,该好生叙叙旧才是。”说叙旧也是客气,一别经年,某人早憋了一肚子火气,另一人,只怕是要求救了。
李观澜只觉后背发冷,他这六弟一向精得像鬼一样,心知瞒也瞒不过,索性转身道:“你若为难琛儿,他必不会坐视不管。”
段将军是李琛的娘舅,其姐段瑾,入宫之前曾与四皇子有过段露水姻缘,入宫后不足月便生下李琛,因着皇上的宠爱,封为太子,旁人只知是体弱早产,却不知其中另有隐情。
李观澜对此事心知胆明,对太子是处处小心时时爱护,对段瑾的胞弟段湘,也是一路提拔关照,却没想到纸里包不住火,瑾妃因病去世前把个中缘由一一告知了段湘,直接导致段湘与他反目成仇,势同水火。
但毕竟血浓于水,做舅舅的岂能对亲外甥见死不救?!李沧澜再怎么肆无忌惮,这一层也该想到罢……
李沧澜好整以暇地观赏他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色,心里稍有些快慰——从温柔乡里被拖出来,任谁都会不爽,既然独乐乐不如与人乐乐,那么李观澜被拉下水,纯属活该。
“咳……”李观澜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咳了一声,重又到桌边坐下,明明心急如火烧,表面上却装得泰然自若,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碗轻啜。
李沧澜心里暗暗发笑,脸上也很应景地浮现出几分温情,柔柔地唤了声:“四哥……”
李观澜手一抖,几点水珠溅落在衣襟上,斜眼看桌后那人,道:“六皇弟又打什么主意了?”上一次叫他四哥的时候,乳牙还没换呢。
李沧澜垂下眼帘,一脸神伤,低语道:“四哥何必这般见外?小弟为了四哥,也不会伤琛儿一根头发的……”
李观澜冷哼一声,道:“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把琛儿幽禁在青松院里,也是为了我么?”
“那是自然。”李沧澜脸不红气不喘,撒一大谎以包之,“段将军对瑾妃的事一直怀恨在心,四哥想必已领教过了,琛儿更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小弟找个替身送进宫,也是为防不测呀!”
“段湘他……”李观澜又急又气,拍案而起,道,“我去找他问个清楚!”
说罢丢下一句“告辞”,风一般掠出门去,留下李沧澜摇头苦笑,喃喃道:“这么好骗……”
有兄如此,实在让他这个做弟弟的很没面子,李观澜什么都好,就是心软,容易上当,还冲动,这几样加起来,足以让他被人耍得团团转。
打发走了皇兄去找那人捉对厮杀,李沧澜吩咐下人备马,赶去处理剩下的事情。
白月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光可鉴人的汉白玉地砖冷得刺骨、硬得硌人。
看看外面天色已大亮,翻个身爬起来,正庆幸昨夜是恶梦一场时,忽然对上一双冷漠黯然的眸子,吓得他一激灵,又重重地跌坐在地板上,捂着屁股哀哀叫痛。
对面太师椅上坐着的,正是他昨夜碰见的那只鬼,身着淡色锦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回手摸摸,正想找个什么东西打鬼时,那鬼突然发话了,道:“你是谁?”
白月咽了口口水,道:“白……白月。”
见那鬼没什么动作,胆子不由得大了起来,低声回问道:“你又是谁?”
脸色苍白的少年转过头去,轻声道:“李琛。”
白月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从头到脚打量着对方。
体型和自己差不多,都属于扁瘦型,细长的手腕上还留着浅浅的淤痕,五官轮廓与自己极为相似,只是皮肤比自己的细致得多,白嫩光滑,像是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还没反应过怎么回事来,手已经捏了上去,指间的温热细软让他确定了一件事——
“你不是鬼?”
漂亮的黑眼睛闪过一丝怒气,李琛拨开他的手,轻斥道:“离远些!”
昨夜眼看着他翻墙进来,以为是哪里来的偷儿,胆大包天闯进了皇宫内院,直到看清了对方的容貌,才完全震惊了他。
原来是这样!
好个李沧澜,夺了他的一切还不够,竟敢找来个替身来欺瞒天下!
前所未有的愤怒与杀意在胸中沸腾,往日里连蚂蚁都不肯伤害的皇子殿下使出全身的力气掐住那人的脖子,一心一意要置他于死地。
看着那双眼睛渐渐蒙上灰败的神情,胸中升起报复的快感,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模糊中仿佛看到那个深藏于心的温雅容颜,绝望一层层漫上来。
杀了这人又如何?李沧澜可以再找来千百个替身,而他,大势已去,失去的,又怎能夺回?
“喂喂,你别又哭了!”白月拙手笨脚地替他擦脸,李琛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朦胧的泪眼对上一双温柔的眸子,原以为天涯之隔的人又回到他面前,李琛声若蚊吟地唤了声:“莫太傅……”
白月耳尖地听到那三个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问道:“莫太傅是谁?”
幻觉消失了,面前只有那个呆头呆脑的傻小子,李琛脸一红,推开他,大叫:“滚出去!”
白月被推了个趔趄,难以置信地瞪着那个翻脸如翻书的家伙,也叫了起来:“小爷才懒得理你!要不是看你……”
“快滚!”一个花瓶丢了过来,白月气得七窍生烟,头脑一热便扑了上去,把李琛扑倒在地厮打起来。
娇生惯养的皇子哪是他的对手,几下就被他压制住,动弹不得。
白月正要凶性大发教训他一顿,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
“你们,玩够了没有?”
第09章
李沧澜靠在门柱上,抄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俩,地上的两个人愣了一下,同时抬起头来,又同时黑了脸。
“啊,六王爷!”上面那个先回过神来,爬起来咧嘴一笑,李沧澜也不理他,径自走到李琛面前,伸手扶他起来,替他整了整衣服,柔声问:“琛儿,伤着了么?”
李琛咬住下唇,不敢抬眼,轻轻摇了摇头,任那人将他扶坐在椅子上,手指紧扣在扶手上,关节发白。
恨他,更恨自己,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有什么资格坐拥这万里江山?!
从以前就是这样,在那人的威严与冷酷下惶恐不安、手脚冰凉,像受惊的小鹿一样逃开,然后,如茫在背般地感受那人的不屑与轻视。
他是不该生在帝王家的!他软弱,他无能,他胆怯,他天真幼稚,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君王的气势,没有缜密的头脑与人斗智,也没有强悍的体魄与人斗勇,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居然会被立为皇储,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至极!
在这深宫之中,就像把一只蜗牛原本不坚硬的壳敲碎再投入荆棘丛中一样,无论怎么躲藏都是死路一条。
虽有四皇叔时时关怀,却终久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他的孤单和无助,身在宫外的人又怎么能体会得到?
直到莫太傅的出现,那么温柔和善,又是那么聪明勇敢,无微不至地保护他照顾他,却不一味地惯着他,而是慢慢引导他,教他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君主。
可惜好梦不长,他还没有学会坚强,最后的浮木已被毫不留情地夺走,留他一个人在浊流中载浮载沉。
眼睛里再度盈满温热的液体,李琛努力瞪着眼,不让泪水落下。
他太弱了不是吗?所有本该属于他的东西,陆陆续续地被掠夺,这双手,太弱了,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留不住。
他恨李沧澜,却也知道,面前这个人,从未把他放在眼里过。
“琛儿,不舒服么?”
李琛闭上眼,泪,终于落下,什么都没有了,也便什么都在乎了,颤声道:“为何不干脆杀了我?”
那个人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如春日午后的和风,却足以让他的心结上层层寒冰——
“杀了你,他会伤心。”
“我想见他……”泪盈盈的眼睛抬起来与他对视,李琛头一次对着这个强势的男人说出自己的要求,“让我见他一面……只要一面……”
白月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看见他的眼泪,胸口没来由地一阵胀痛,碍于王爷在此,实在不敢造次。
室内一阵沉默,呼吸声清晰可闻,良久,李沧澜微抿的薄唇吐出两个字:“休想。”
断了李琛最后一分希望。
见了又如何?属于他的,谁敢抢?谁又抢得了?
“咳……王……王爷,”白月不忍心见他一脸伤痛,往前迈了一步,大着胆子道,“那个,琛儿怪可怜的,您就让他……”
李沧澜转过身来,没温度的眼神让白月吞了后半句,缩着脖子退后。
祸从口出,送上门的靶子,不收拾还真对不起他这点胆色了,李沧澜唤来侍卫,道:“擅闯禁地,以下犯上,拖出去杖责三十。”
再说王府这边,莫憬玄睡了八分饱之后再不敢恋床,生怕那人回来闹腾。唤了小双来帮他洗澡更衣,弄清爽了之后忍着一身困乏,强打精神坐在桌前,咬着点心发呆。
雪已停了,几个家丁在扫甬路上的积雪,树下很快堆起了座座小山,想起小时候和师兄弟堆雪人的欢乐时光,唇边不知不觉带了一弯笑意。
师父他老人家,不知道怎么样了,想到这个,莫憬玄的嘴角垮了下来,前些天没仔细考虑过的问题无比清晰地浮出水面。
师父还会再认他这个徒儿么?师兄们还会唤他一声师弟么?一个被诛杀的逆臣,师父会怎么想呢?或者说,如果师父知道他蝉蜕后窝在王府苟且偷生,该是什么反应呢?
无疑会把他列为师门之耻(虽然现在可能已经是了),气过头了可能还会派大师兄来清理门户。
越想脸越沉,这些还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让他无名火起的是:他莫憬玄,难道要像老鼠一样在王府里窝一辈子么?!
丢下碗筷,背着手踱到书房,准备为将来好好打算一下。
既然命已经保住了,不防再看得长远些,他既不愿像个宠物般被豢养下去,也不甘心靠着一张脸和身体讨个衣食无忧,况且,现下那人虽腻得紧不肯放手,总有热情减退的一天,到那时,他要走,应该会容易得多。
胸口忽然有些酸涩,莫憬玄甩甩头,丢开莫名的伤感,拿起丢在桌上的笔,定睛一看那张宣纸,忍不住笑了。
平整的纸张上潦草地画了个小人儿,长发及腰,五官与他有些神似,只是双眼紧闭,显见是正在睡觉。
下笔的人,除了李沧澜还会有谁?想不到那么稳重霸气的人,也有这般可爱之处,莫憬玄一下子心情大好,所有忧虑暂丢到脑后,提起笔给小人儿加上两撇扫把眉,一撮山羊胡,手里再提一把菜刀。
弄得面目全非,正自得其乐,主人推门进来了,莫憬玄被抓了个现行,笑意还来不及敛去,双颊已飞上淡红。
李沧澜倾身在他脸上轻吻一下,抓过他手中的笔,在纸上龙飞凤舞题了三个大字:莫憬玄。
“喂!”莫憬玄仰脸抗议,却不小心蹭过他的唇,脸一热,转头躲过,却被他捏住下巴抬起脸来,那人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害羞么?来不及了罢!”
果然可恶至极,莫憬玄盯着桌上的砚台,开始想把这东西扣在他脸上会是个不错的主意……
青松院
房里传来一阵阵呼痛声,老太医给白月敷了药便捂着耳朵告退了,可怜那个臀上没什么肉的少年,一头冷汗地趴在床上,动一动便是钻心地疼。
一只白细的手拭去他额上的汗,白月抬头,对上李琛红肿的眼,苦笑了一下,奄奄一息道:“皇宫果然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李琛怔了一怔,低声道:“你……受苦了。”
白月见他一脸自责,顿时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安慰道:“也……没什么啦,反正我命也贱,挨打挨惯了,死不了的……”
李琛摇摇头,道:“何谓贵贱?全在人一念之间,当权者喜欢,便是一棵杂草也能捧上了天,若他不喜欢,任你皇亲国戚,一样贱如尘埃。”
“哦……”白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想了想,道,“管他喜欢不喜欢呢,反正在我心里,你……我心里是……”说了一半,面红耳赤再也接不下去,只好把脸埋在枕上,暗骂自己没出息。
身旁那人拉过被子盖住他,道:“我不会再哭了。”
听出他声音里的决心,白月扭过脸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为别人哭得希里哗啦,为我哭就不行么?”小气!
李琛愣了一下,随即咬住唇低低地笑了。
气氛一下子融洽起来,两个容貌相同的少年,头抵着头,轻声絮语,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子落在两人身上,虽清寡淡薄,却渐渐暖了那颗孤单无助的心。
第10章
白月臀上的伤养好了,差不多在半个月以后。
半个月来他一直留在青松院,除了依旧守备森严不能踏出院门一步外,倒也风平浪静,那个阴晴不定的六王爷没来找他们的麻烦,倒有一个儒雅和善的四王爷,时不时来探望一下,只是每次来去匆匆,总也说不上几句话,还老用复杂的眼光看着李琛,几次欲言又止,吊得白月心里发毛。
“今年的雪特别多。”白月丢下铲子,退了两步观赏自己的作品——一只大雪人。
半个月来断断续续地雪好像就没停过,难得今天见了月亮,惨白惨白地挂在天上,像某人的脸一样。
李琛端了两蛊牛乳过来,脸色较从前红润了些,递了一蛊过来:“喏,给你。”
白月一挑眉,道:“琛儿乖,哥哥不喝这玩意儿。”
唉唉,看不出这小皇子都十四了,还没断奶呐,不过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虽比他大两岁,却因为长期营养失调而导致发育不良,身板和对方差不了多少。
好在这些天来好吃好喝好睡眠,饭后还有异域贡上的鲜果助兴,白月只觉自个儿又拔高增壮了不少。
李琛咬住下唇,大眼睛里盛满恼色,把杯子直接递到他唇边,意思再明白不过: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白月脸红了一下,忙接过去咕咚咕咚一灌到底,顺手把空杯扣在雪人头上,难为情地笑了。
李琛看见他笑,心里也觉得愉悦舒畅,喝完自己那份,也把杯子扣在雪人上。
“咳……那个,”白月见他嘴角微微上挑,魂都要飞了,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说,“四王爷好像很喜欢你。”
李琛点点头,道:“四皇叔心软,见我被别的皇子欺负,总是想方设法护着我。”
白月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道:“既然护着你,又怎么会任那六王爷把你关在这里,他不也是王爷么,怎么连自己的六弟都管不住?”
李琛失笑,道:“宫中的事,你不懂的,况且……”抬头仰望那一轮冷月,叹道,“四皇叔想必也有他的难处……”
歪打正着,一语道破,四王爷现下确实难为得很。
四王府。
烛光暖暖地映在罗帐上,为嫩黄的锦锻纱罗蒙上一层浅浅的红,帐中透出压抑不住的呻吟,伴着粗重的喘息声,搅动着一室暧昧的空气。
“不……不要了……放过……放过我罢……”李观澜紧抓住床单,无力地挣动着,身体黏腻得难受,腰部酸软无力仿佛断了一般,某个羞耻的地方更是被一再侵犯到火烧一般地疼痛。
大手按住他的腰,头顶传来男人调侃的声音:“要不要,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精壮的身体覆了上来,私处再一次被无情地贯穿,疼痛过后是如同潮水一般狂涌而来的快感,几乎要将他溺毙其中,李观澜低低地哀鸣了一声,咬住下唇,闭上双眼。
自那人回京以来便是没完没了的求欢索乐,夜夜厮磨,身体虽已习惯这样火热狂野的抚爱,心理上却始终难以接受,即使是他失义在先,这等羞辱,也早已超出了他该得的报复。
身体随着猛烈的撞击而迎合摆动,胸口却越来越苦涩,越来越空茫。
“你是怎么玩弄我姐姐的?”身上那人不放过任何一个施予痛苦的机会,修长有力的手指滑过他平坦的小腹,道,“若是女人,早怀上我的种了罢!”
李观澜摇摇头,不敢开口,却不知他这样隐忍更激起男人的残暴,那人冷笑一声,退出他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被面朝下翻过去,承受着更深、更紧密的结合。
李观澜抓住枕头,断断续续道:“段湘……你这……小畜牲……若不是我……提拔照应……你能……有今天……啊!”
男人一手勾起他的腰,用身体狠狠惩罚着他的质问,手指却极其温柔地探入他的双唇,在舌尖逗弄,李观澜一口咬住那不安分的手指,感觉到身后的人更加疯狂,在没顶的快感中,听到男人的低语——
“我不会……放过辜负我的人……”
喘息声渐渐平复,段湘披衣下床,倒来一杯温茶,扶起浑身无力的四王爷,凑到他唇边。
李观澜微喘着,润了润喉咙,道:“段湘,如此报复,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段湘没说话,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李观澜拢了拢散乱的长发,接着道:“当初……是我负了令姊,你恨我,也是应该,现下这事,我不怪你,你也……适可而止。”
段湘沉默了许久,问:“你爱她吗?”
李观澜不由得愣住,想起那个明艳如牡丹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那时他不过十六岁,正是少年情窦初开的时候,迷恋着她美丽的容貌,却从未想过要相偕白首,再加上身边一向珠翠环绕莺燕成群,凭良心说,他不曾认真,那时的狂热爱恋,像夜晚的烟火一样,炫丽,但是短暂。
直到段瑾入宫,产下属于他的骨肉,才真正在他心目中有了一席之地,当时的遗憾,只是不甘心自己的儿子承欢于他人膝下,对段瑾,却是欢情太薄,爱火已熄。
不由得摇头苦笑,段瑾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怎想到事隔多年,段湘又成了他第一个男人,这一对姐弟,命中注定要纠缠不清,苦恼,苦恼。
段湘见他半天不答话,以为他是旧情难忘,脸色一下子阴沉了许多,板过李观澜的脸,双唇印了上去,低喃道:“你真以为我是在报复你么?”
难道不是?李观澜皱眉,没打算跟他争,道:“你过几日就要动身回营了,该回去打点行李才是,别老是耗在我这里。”
看来当年把他远调关外是对的,不然,李观澜打了个寒颤,岂不是早被他折腾死了。
段湘面露不悦,把李观澜推倒在枕上,伸手抱住,命令道:“睡觉!”
“咦?”李观澜偏过头看他,道,“你不回去么?”难不成他要在这过夜?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