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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奇侠传-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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拟向墙边走去。

谁知在这微风中,忽然送过来了一阵声音,正是两个人在那里问答着。立刻又引起了他的注意,使他不由自主的立住了。只听得一个破竹喉咙的,在那里问道:“刚才很响亮的一种铃声,你也听得了么?大概又是捉到了什么刺客了。”一个声音苍老一些的,立刻回答道:“怎么没听见?我倒还以为你正打着盹,没有听见呢。但是你可又弄错了,这并不是捉到了什么刺客。实是有人要到挹云阁中去盗宝,误触在机关上被抓住了,这种铃声,就是很显明、很简单的一种报告啊。”破竹喉咙的道:“到底是你的资格老,比我多知道一些。如此说来,我们这里倒少了一注生意了。我还以为又有什么刺客送来咧。”声音苍老一些的笑道:“这个倒又不然。这地方,不见得定是囚禁什么刺客的。或者上头见我们看守得甚是严密,十分信托我们,拿到的就不是刺客,为慎重起见,也得拿来交给我们咧。”破竹喉咙的又道:“但是目下在我们这里的那一个,不是听说是个刺客么?我只望这次送来的,也和他一般的懂得人情世故,那我们就又有油水可沾了。”

江南酒侠听到这里,心中不觉一动,暗想:昨天小二说起的那个失踪的寓客,不要就囚在这里么?倘然这个猜想不错,那真是巧极了,横竖今晚要盗这只玉杯,已是失却机会了,不如就乘便把这人救了出来,这虽算不得是什么义侠的举动,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倒也可聊以解嘲呢。

江南酒侠把这主意一想定,即悄悄的走了过去。这两个值夜的,正在谈得十分起劲,竟一点也不听见。加之更棚面前挂的那盏灯,光力很是薄弱,照不到多们远。所以等到江南酒侠走近更棚面前,他们方才瞧见。要想叫喊时,却见江南酒侠执着一柄明晃晃的宝刀,指着他们道:“禁声!

如果不知趣的,俺老子就一刀一个,把你们马上送回老家去。”这两个值夜的,当然也是十分惜命的,听了江南酒侠这番说话,口中那里还敢哼一哼?却又听江南酒侠对着他们吩咐道:“快把你们身上的带子解下来,并把旁边这座屋子所有的钥匙交给我。”这二人要保全自家的性命,当然又乖乖的服从了。江南酒侠先将钥匙向袋中一塞,随拿带子将他们捆缚起来,随手又割下两块衣襟,絮着了二人的口。就把二人在更棚中一放,然后笑嘻嘻的说道:“实在抱歉得很,暂时只得委屈你们在这里睡一下子。不过不久定有人来解放你们的,我可要失陪了。”即将更棚门带上,向着旁边这所屋子走去。

好得这所屋子的钥匙,巳被他一齐取了来了,便一点不费手脚的,打开了几重门,到了楼上的一间室中,这间室中的陈设,很是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而在这张床上,却睡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形容十分憔悴,手足都被锁着,显见得行动不能自由。这就是这间室中的主人,也就是这间室中的囚人了。他最初听见有人开门进来,依旧躺着不动,露出一种漠不关心的样子。

等到江南酒侠已经走入室中,方始抬起眼来一瞧,忽然见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并不是在他意料中的两个值夜人,这倒觉得有些惊异了。连忙靠床坐起,瞪起两个眼睛,向着江南酒侠问道:“你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江南酒侠十分诚恳的回答道:“你别惊恐。我不是你仇家差来的人,也不是要来害你的。说得好一点,我此来或者还和你十分有益呢。”那汉子立刻又惊喜起来道:

“如此说来,你一定是来救我的,或者是毛家表兄请你来的罢?但是我又遇着一个不可解的问题了。我被囚在这里,当时一个人也不知道,又有谁把消息透漏出去?难道你们是从客店里打听得来的么?”江南酒侠微笑道:“你别管我是谁派来的。至于你所怀疑的这个问题,我也一时回答不了。不过我有一句话可以很明白的回答你,我确是来救你出险的。请你不要耽延时候,赶快同我就走罢。”那汉子听了这句话,不由自主的向那锁着他的两手和两足的镣铐望上一望,苦着脸说道:“我当然很想和你马上就走,但是有这些东西带在身上,一步也难走得,总得先把这东西解除了才好呢。”江南酒侠不觉噗哧一笑道:“真是该死,我倒把这个忘怀了。但是你不要着急,这些东西算不得什么。只要我把宝刀一挥,怕不如摧枯拉朽一般么?”说着,即将宝刀取出,只随手的挥上几挥,即将那汉子身上的所有镣铐一齐斩得千干净净,无一留存。那汉子见此身己恢复了自由,喜得要跪了下来道:“幸蒙恩公搭救,又得恢复自由。但是恩公高姓大名,还请明示。

以便铭之心版,永矢不忘。”江南酒侠听了过话,一壁不觉把眉儿深探打上一个结,一壁忙把那汉子拉着道:“别酸溜溜的闹这个玩意儿了。现在阁下虽已恢复了身体的自由,但尚未出得囚居,并不是细细谈心之时。我们如今且赶快走出了此间,到我寄寓的客店中再谈罢。”那汉子这才不再说什么,同了江南酒侠,一齐出了那所屋子,又一齐从墙上跃出,向客店中行去。

到得那所客店的后面墙边,江南酒侠忽立定了足,对那汉子说道:“免得引起人家注意,我们就打这里进去罢。”那汉子就晨光熹微中,向由下熟视了一番。忽然咦的一声,低喊起来道:

“这不是永安客店的后墙么?原来恩公也住在这家客店中,那是巧极了。”江南酒侠微笑无语。

即同他跃入墙去,一径走入自家的卧房中。并对那汉了说道:“你的那间房,大概已被人家住去了。”不如暂在我这里等一下子,等得把应付那伙计的说话商酌定,然后再行出面,似乎来得妥当一些。”那汉子点头应是,即在房中坐下。江南酒侠也把夜行衣装换去。

不料,半晌工夫还不到,忽然走来了一个人,在外面叩着房门。江南酒侠听了,忙向那汉子一弩嘴,叫他在床后暂行躲避一下。一面即装着好梦初醒的样于,懒洋洋的,问道:“是谁?这么早就来叩门了。”却听见那小二子在房门外,回答道:“是我。我本不愿意来惊扰你客官的好梦,只因有个客人,在这大清老早,就来拜访你客官,并硬着我马上通报。所以,只得来告禀一声了。客官,你主张见他呢,还是不见他?”江南酒侠听说这么一个大清老早就有人前来拜访他,不免觉得有些诧异。忙问道:“他姓什么?你也向他问过么?”小二子道:“这是问过的,他说姓毛。但是他同时又向我说,单向你客官说上他的一个姓,是不中用的。只要向客官说:在这两个钟头之前,你们还在一个地方会过面,那就可明白他是什么人了。”这话一说,不是明明说这不速之客,就是那个穷汉么?江南酒侠不禁脱口说道:“咦,是他来了么?那就请他进来罢。”

那小二子去不多久,却引了两个人进来。江南酒侠忙向他们一瞧时,一个果然是那穷汉,一个却就是在挹云阁中触着机关的那个少年。江南酒侠当着小二子的面,免不得含笑和他们招呼一下。等到小二子走出房去,脚声已远,陡的脸色一变,向他们发话道:“你们二人真够朋友。当他们大队人马来的时候,竟把我一个人抛弃在里面,管你们自己走了。现在事情已过,还要你们来献什么殷勤呢?”那少年一听这活,脸色立刻变了许多,似乎想要反唇相讥。独那穷汉却一点不以为意,依旧笑嘻嘻的说道:“我们这一次到这里来,并不是要向你献什么殷勤。至于不够朋友四个字,更是谈不到。因为我们彼此连姓名都不知道,哪里谈得到朋友的关系呢。”江南酒侠最初被这话一蒙,倒不觉呆上一呆。半晌,方说道:“话不是这般说。我们彼此虽连姓名都不知道,但照刚才在屋面上的那一刹那讲起来,实已有上同舟共难之谊,比寻常的什么友谊都要高上一层。你们在良心上,在正谊上,似乎都要和我合作到底,万万不可把我单独的抛弃在屋面上啊。

至于我为了你们的抛弃,究竟受了危脸没有?那倒又是一个问题了。”好一番义正词严的说话,害得那个少年,起初也是变了脸色,此刻倒又觉得抱愧起来。独有那个穷汉,依旧不改常度,又一笑,说道:“你这话才说得一点不错咧,我刚才实是和你说得玩的。不过我们的把你抛弃在屋面上,一则也是知道你足以对付这些鼠辈而有馀,二则我们又可乘此时机,放心大胆的去干别的事情了。”这末一句话,很足引起江南酒侠的注意,忙很殷切的问道:“你们是这们一个主意么?

那是好极了。但是你们究竟去干了没有?干的又是桩什么事情?”

那穷汉目光灼灼的回答道:“当然是去干了。你要知道我们干的是桩什么事情?只要把我们的这件成绩品瞧上一瞧,就可明白了。”说到这里,即从怀中取出一只锦匣,笑嘻嘻的把来放在江南酒侠的面前。江南酒侠这时对于这匣中所藏的东西,也约略有些猜想到。所以不暇再问什么,连忙把那锦匣打了开来。等得匣中物和他的视线相接触时,他这颗心,不禁扑扑的跳了起来,原来他的猜想果然不错,藏在这锦匣中的,是一只高可八寸,径可四寸,古色斑斓,价值连城的玉杯,不就是被马天王从周茂哉手中巧取豪夺而去,他和李成化打赌着要去盗取的那只玉杯,又是什么呢?他这时惊喜交棠,心中真是乱极了。忙把心神定了一定,方又问道:“你究竟用上怎样一种神妙不测的手段,在这短时间中,竟又反败为胜,会把这玉杯盗了来呢?”那穷汉道:“我的手段,说出来也是寻常之至,一点算不上神妙不测。当在屋面上的时候,我见你硬要和他们作耍,知道你一个人巳足把这班饭桶对付着,他们暂时不会到阁中来的了,忽然一个奇想,我何不乘此时机,二次再上阁去,就把这玉杯盗到手,省得再来一次?这不是来得事半功倍么?因把我们这位朋友的手一拉,他也马上会意。便又一齐从先前的那扇窗中爬了进去,重到了那间小阁中。

那时他们这班人都注意在你的身上,一个人都没有瞧见呢。我是从前听人说起过,深知道这大橱上的机关的内容的。并知它的厉害,全在五只钢手上。所以设法把剩下的四只钢手也一齐斩了去,于是,就很容易的把这橱门打开。这玉杯便入了我的掌握中了。现在这玉杯作何区处?一听你们二人的尊便,我不过问,因为我到那马氏园中去,目的并不在此杯啊。”

江南酒侠一听此语,倒又露着错愕之色。要想问个明白时,又不知从何处问起方好。那穷汉便又笑着,说道:“一切事情,只有我胸中最是雪亮。让我来简单说上一说罢。不过在未说之前,总得把我们这几个人,先行介绍一下。否则,真是一桩大笑话呢,你是有名的江南酒侠,素来没有姓名的。他是陶顺凡,便是周茂哉那个孤子的朋友,实是一个血性的男子。至于在下,便是神偷毛锦桃。你们以前大概总听得人家说起贱名罢?”当下大家不免又客套了几句。毛锦桃便又说下去道:“笼统的说起来,我们三人的注目点,固都在这马氏园中。然而分开了说,你们都为这周氏父子起见,目标全在这只玉杯上。至于我,却和你们不同,我是完全为着救我表弟姚百刚而来……”

他的话尚来说完,突然有一个人从床后走了出来,含着惊喜的声音呼道:“表兄,表兄!你的表弟姚百刚,巳被这位恩公救回来了。”这一着,却是这游戏三昧的毛锦桃所没有料到的,不觉老大的一愣,同时,又听得飕飕的几声风响,好似窗户从外打开了。江南酒侠忙回头一看时,不觉狂喊起来道:“玉杯,玉杯1”不知江南酒侠为何狂喊着玉杯?是否又有人来把这玉杯盗去?

第一百十八回 追玉杯受猴儿耍弄 返赵璧叹孺子神奇

话说飕飕的几声风响,那扇窗忽从外面打了开来。江南酒侠忙回头一看时,不觉狂喊起来道:

“玉杯!玉杯!”这玉杯的两个字,好似具有绝大的力量,只从江南酒侠口中一吐出,立时使一室的人,不由自主的都向置放玉杯的这张桌上望着。刚才明明见江南酒侠拿来玩弄一回之后,依旧贮放在锦匣中,即顺手放在桌上的,谁知现在果已连这锦匣都杳无踪迹了。就中要算毛锦桃最是心细,虽在霎时间出了这们一个大岔子,仍旧声色不动,也不说什么言语。即一耸身跃上了窗口,又一攀身,到了屋面上。举起眼来,向四下一望,却不见有什么人,只在东向屋面上,离开他所站处约有十多码的地方,见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伏着在那里。再一细看时,却是两头猴子并伏在一处。内中一头猴子的口中,衔着一件灿烂烂的东西,不是中间贮有玉杯的那只锦匣,又是什么呢?这时毛锦挑不觉暗想道:本来我正在这里诧异,这个贼的手脚,怎么如此敏捷,仅一霎眼的工夫,飕飕的起了一阵风,就把这玉杯攫了去?谁知竟是达两个畜生干的勾当,那就没有什么希奇了。不过这两个畜生也是奇怪得很,既然已把这玉杯盗去,就该立刻逃逸,为什么还蹲伏在这屋面上?难道是一种诱敌之计,要把我诱了去,再和我玩弄一下子么?如果真是如此,那也可笑极了。我毛锦桃在山东道上,也驰骋了好多年,对于任何武艺高强的人都是不怕,岂又怕了你这两小小的畜类?他想到这里,不觉有些好笑起来,一壁即向这两头猴子蹲伏的地方走去。

那猴子见他走来,却一点也不畏惧,依旧蹲伏着在那里,等到他走近身旁,方始蹿了起来,却一头向东,一头向西,并不望着一个方向走。这一来可把毛锦桃窘住了,这两头猴子之中,不知是哪一头带着那赋有玉杯的锦匣的?他究竟应该追赶哪头猴子,方才不致有误呢?好在他的眼光尚还锐利,在一瞥之间,早巳瞧出衔着灿烂烂的锦匣的那头猴子,是向着东面跑去的。他便立刻舍了西面那一头,向着东面那头追赶上去。可是猴子跑得快,人跑得慢,一时那里追赶得上?

好容易,才见那猴子的气力有些不济,渐渐落后下来。他不禁大喜过望,那里还敢怠慢?即加足了足力,又向前追赶上去,果然快被他追到了,但是猴子仍是顽强得很,见他快要迫近,即把那只锦匣在屋面上一放,自己却回转身躯,猛力地向毛锦桃身上扑了来。幸而毛锦桃很是眼明手快,一见他向自己身上扑了来,忙把身躯向旁一闪,即躲了开去。猴子见自己扑了一个空,不免有些发怒,只一转身间,又很迅速地扑了过来。毛锦桃当然又一闪身躲过了。于是,人与猴梗在屋上战了起来。到底人是练过工夫的,猴于是没有练过工夫的,十多个回合以后,猴子便有些抵挡不住,只好一溜烟跑了!

毛锦桃见猴子虽是跑了,那锦匣却依旧留在屋面上,自己此来的目的,总算已经达到。也就不再去追赶那猴子,提了那只锦匣,欣欣然的走回永安客店。只见陶顺凡和着姚百刚,仍旧还在那间房中,却不见了江南酒侠。陶、姚二人见他提了锦匣回来,便很高兴的,向他问道:“你已把这锦匣找回来了么?”毛锦桃把头点点,也露着很高兴的样子,随把耶只锦匣向桌上一放。陶顺凡忽透着精灵的样子,走了过来道:“这锦匣放在这张桌上,恐怕有些不妥当,不要再被他们偷了去,不如把它藏了起来罢。”说着,便把那锦匣从臬上拿起。他只刚刚拿得在手中,忽又喊了起来道:“不 对,不对!分量怎么如此之轻?莫非在这锦匣之中,没有什么玉杯藏着么?”这一喊不打紧,却把毛锦桃提醒,立时骇了一大跳。慌忙三脚两步走了过来,也不打话,即从陶顺凡手中把锦匣夺过,立刻打了开来。只向匣内一张时,即狂叫一声,把锦匣掷在地上。良久良久方叹着说道:“这两只泼猴真可恶。我这们很精细的一个人,今日也上了他们的大当了。”二人忙向他问故,他方把在屋面上和猴子格斗的事说了一遍。又叹道:“这两只泼猴真是狡狯之至,特地拿这锦匣混乱我的耳目,却让打西面逃跑的那只猴子,拿着那只玉杯,很从容的逃了去。这种声东击西的方法,真是巧妙到了极顶了。”

正在说着,却见江南酒侠从外面走了进来。毛锦桃便向他问道:“你刚才往那里去的?我上屋去追那贼人,已遭了失败回来。你也知道么?”江南酒侠道:“我统统都知道。不过你也是很精明的一个人,想不到竟会上了那泼猴的当。但是你不要着急,你虽没有把这玉杯追回,只夺回了这只锦匣,我却巳探得了这玉杯的下落了。”毛锦桃一听这句话,欢喜得跳了起来道:“怎么说,你已探得了玉杯的下落么?到底是什么人盗去的?”江南酒侠向椅子中一坐,方说道:“这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得完的,待我慢慢的对你说。我自从见你上了屋面,许久没有下来,生怕你被打败在贼人手中,颇有些放心不下,固也走上屋面一望。恰见你正向一头猴子朝着东面赶了去,方知来这里盗取玉杯的,乃是猴子,并不是人。可是一瞥跟之间,又见另一头猴子,向着另一方向跑。心中倒不觉又是瑟的一动。暗想来此盗取玉杯的,既共有两头猴子,你怎么知道玉杯一定藏在东面那头猴子的身上,而不在西面那头猴子的身上,却向着东面那头追了去?万一有个失错,不是要遭失败么?横竖东面那头,已有你去追赶,我就去追赶西面那头罢,就算是我白起劲,也不过白赶一趟,于大局总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主意打定,便向着那头猴子追了上去。这猴子却也妙得很,自以为已没有人去追它,态度十分从容,并不走得怎样快。而我在无意之中又发见了一件事,更使我的主意比前益发坚决,不肯不去追他了。你道是件什么事?原来在这猴子的项下,还挂上一个棕色的袋,恰恰和这猴子的皮毛,是一样的颜色,没有一点分别。在它蹲伏的时候,人家一定瞧不出。不过当它跑走起来,这个袋不住地在项下摇荡,不免被人瞧出破绽来了。然猴子项下,为什么要挂这个袋呢?这是只要略略加以猜想,便可得到一个很明白的答复:除了要把什么东西藏在这个袋中,还有旁的什么用意呢?更很明了的说一句,这只盗去的玉杯,大概就藏在这个袋中了。”

毛锦桃听到这里,不觉又跳跳跃跃的,显着恍然大悟的样子道:“不错,不错!这玉杯一定就藏在这个袋中,我的眼光自问是很不错的,但是当我瞧见他的时候,他正蹲伏着在那里,所以不能瞧见他项下的这个口袋呢。但是你既已追了上去,为什么不能把这玉杯夺回来,依然是一双空手?难道也象我一样,又失败在那猴子的手中么?”江南酒侠道:“你不要慌,让我慢慢的说下去。我还没有追得一段路,己被那泼猴觉察了,马上就把步子加快,不象先前这般从容不追。

我虽是练习过轻身术的,纵跳工夫自问不后于人,竟也追它不上。不到多久时候,已相隔有数丈远了,一会儿,又见它从一个屋角边跳了下去。等得我也赶到那边,跳下屋去四处寻觅时,那里还有什么猴子的踪迹?眼见得它已逃跑得不知去向了。”毛锦桃道:“如此说来,你已完全失败了。怎么你又说已探得了玉杯的下落呢?”江南酒侠道:“你别一再的打岔,听我说下去,你就可以明白了。当时我虽迷失了猴子的踪迹,心中很是失望。但我—个转念间,忽然想到:这猴子既左也不下跳,右也不下跳,却从这里跳了下来,显见得他的主人翁就住在这条街上的附近。那我只要细心的寻觅,决不会寻到他的踪迹的。而且这中间还有一个限制,因为照我的理想猜测起来,这件事颇象是某人所干。而这某人并不是德州本地人,却是从别处来的,那他所住的地方,一定不出于客店这一个范围中了。我把这个方针一打定,就从这条线索上搜寻去,不消片刻工夫,果然被我找见一家大客店,就在这条街上。而且照某人的那种身份,是很宜于居住这种客店的。

固此我便走进店去,询问掌柜。一问之下,果然有象我口中对他所说的这么一个旅客。并有一事更可证明他是一点没有缠错的,便是据他说起,这旅客还带着两头猴子。这不是益说益对,若合符节了么?不过不幸之至,这旅客已在我走进客店的略前一步,算清房钱,动身走了。”

江南酒侠说到这里,略略停了一停。陶顺凡忽问道,“那么,你所疑心的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呢?”江南酒侠微笑道:“这是不消问得,除了那个不要脸的李成化,还有什么人会干这种事?至于那两头猴子,却并不属他所有,乃是从他师傅镜清道人那里借来的。镜清道人工夫十分了得,对于驯伏猴子,尤具有一种特别本领咧。不过我和他打赌盗杯,系以从挹云阁中盗来为准,如今他这般的取巧,实在不能算数的。”

毛锦桃当他说的时候,很是用心倾听。这时好象想得了什么事,忽然摇手,说道:“不对,不对!你莫非又上了那掌柜的当?当你去查问的时候,这李成化或者还没有动身呢。”江南酒侠听了这话,不觉一怔。一壁问道:“这话怎讲?你为什么要发此疑问?”毛锦桃道:“这是很显明的一桩事。那李成化既然要走,一定要带着这两头猴子同走,决不愿把任何两头猴子抛弃在这里的,然以时间计算起来,当你到客店中的时候,带着玉杯的那头猴子,果在早巳回店了。但我所追赶的那头猴子,和他住的地方,造是背道而驰,一定还来不及赶回。那他怎肯在这头猴子未回店之前,就动身先走呢?这你不是显然的上了那个掌柜一个大当么?”江南洒侠听他把话讲完,略略想了一想,不觉直跳起来道:“不错!我真是上了那掌柜的一个大当了。幸亏时间尚隔得不久,李成化那厮或者还在那里不曾走。让我且再赶去瞧瞧,并和那掌柜算帐去。”

那姚百刚这时正靠近窗口立着,偶向外面街上一望,不觉喊了起来道:“这骑在马上的大汉,不是也带着两头猴子么?莫非就是李成化那厮?你们快来瞧上一瞧。”说完,避向旁边一站。江南酒侠却早已三脚两步,奔到窗口了。只向外面街上一望,即见他戟指,骂道:“好个奸贼,果然这时方得动身。但是无论你怎样的狡狯,不料鬼使神差的,恰恰又会被我瞧见。我现在再也不让你逃走了。”说背,即想向一边一跳。毛锦桃忙一把将他拉住道:“你真是个傻子。他乘马,你步行,难道能把他赶上么?如果真要追赶他的,也得找匹好马追上去,那就不患赶不上他了。

而且我们四人,最好一齐追了去,方才不觉势孤呢。”江南酒侠一听这话不错,也就把头点点,表示赞成。当下即去赞了四匹好马,立刻上道赶去。

但是赶了一程,依旧不见李成化的一个影了,江南酒侠不觉有些焦躁起来道:“其非我们又上了他的当,他并不打从这条道路行走么?”毛锦桃忙向他安慰道:“你不要着急。我对于这山东省内的道路,最是熟悉不过的。他不回潍县则已,如果回潍县去,那是除了这条路外,就没有别的路可走了。”江南酒侠方略露喜色,说道:“如此,我们仍从这条路赶去。我决得定他是回潍县去的。”大家又马不停蹄,向前赶了一程。果见前面道上,隐隐露一黑点。陶顺凡首先瞧得,就用鞭向前面一指道:“这前面不是有一黑点,飞速的向前移动么?这定是李成化那厮无疑,我们快快向前赶去,不要被他逃走了。”大众听了,忙也凝神向前一望,忽又听毛锦桃直喊起来道:

“不错!这定是李成化无疑。连他带的那两头猴子,都已被我瞧得清清楚楚咧。”于是大众的精神,更比前来得兴奋,拿这黑点作唯一的目标,向着它飞也以的赶去。一会儿,果然巳相距得不甚远了。江南酒侠便在马上,大声呼道:“成化兄,为何走得这般的急?请你略停一停马蹄,在道旁等待我们一下。我们是知道你已盗得了玉杯,特地前来向你贺喜的啊。”李成化一听在后面说话的,是江南酒侠的声音,知道事情不妙,一定是前来向他索取这只玉杯的,那里肯停马而待?

反而连连加上几鞭,飞也似的向前走去。江南酒侠见了,倒又大笑起来道:“老李,你倒也乖巧得很,怕和我们说话。但是在这形势之下,有如瓮中捉鳖,再也不让你逃到那里去的了。”一壁也就加上几鞭。

这时形势真是紧张极了。骑在前面马上的人,已可听到后面的蹄声。李成化不免有些着急起来,一个没有留心,马的前蹄忽向前一蹶,竟把他和两只猴子一齐掀翻在地上。在这当儿,江南酒侠一行人,早巳赶到他的身旁了。江南酒侠只笑嘻嘻的,向他说道:“我们本是前来向你贺喜的,你怎么不肯领受我们的意思,仍是这样急急的赶道?反使你跌上了这么一大交,我们心上极是不安呢。大概还不曾受伤罢?”李成化这时已站立起来,一壁拍着身上的灰,一壁白蹬着两个眼睛,望着江南酒侠道:“别这般鬼话连篇了。你们难道真是来向我贺喜的么?贺礼又在那里?”

江南酒侠听了这话,即笑嘻嘻的,把那锦匣从怀中掏了出来道:“你虽已把这玉杯取了去,但锦匣仍未到手,未免是美中不足。如今我索性再把这锦匣送了给你,这不是绝好的一份贺礼么?”

李成化的脸皮倒也来得十分老,竟笑嘻嘻的,把这锦匣接了来。一壁说道:“我正因这两头猴子使了个李代桃僵计,把这锦匣丢失在外面,心中觉得十分可惜。如今竟由你送了来,那真是锦上添花了。怎还不能算是一份厚礼呢,多谢,多谢!”说到这里,略停一停,又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来。众人争向那件东西瞧望时,却就是邦只玉杯。便又继续听他说道:“单独独的只是这一只玉杯,未免觉得有些不雅观。如今把这锦匣配上去,那才成个款式了。这不得不感谢你的厚赐啊。”当他说时,早把这只玉杯,郑重其事的放进锦匣中去了。

他这番活,纯以游戏出之,说得又写意,又漂亮。可是江南酒侠听在耳中,却有些着恼起来了。暗想:我的把锦匣送给他,完全是在调侃他,那里真有什么庆贺他的意思?这是三尺童子都能知道的。不料他真是个老奸巨滑,竟会将奸就计,当作一回事干起来了,这怎不令人恼恨啊,当下便把脸一板,厉声说道:“你不要这般发昏。我实是向你索取这只玉杯来的,你难道一点风色也不瞧出么?”李成化仍冷冷的说道:“你要向我索取这只玉杯么?这是从那里说起。我是曾和你订过打赌之约的:谁盗得了这玉杯,就是谁得了胜。如今这玉杯既入了我的手,当然是我得了胜,那里还容你出来说话,那里还容你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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