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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富贵-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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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又看着这个仪器,道:“宋九,你量一量,京城是什么纬度?”

“陛下,此必须正午时测量,现在傍晚时分,错过了测量时间,但以前郭成做过多次测量,在北纬三十四到三十七度之间。误差太大了,若是准确的话,它能精确到零点零一度。因此它还不能称为成功。”

究竟开封位于什么位置,宋九也不大清楚,但有几个参考物,一是潮州大约处在北回归线上,二是幽州大约处在北纬四十度上,以这两个为地标,那么就能测出郭成仪的准确性。

宋九知道得还更多,例如地球的表面积,子午线与赤道的大约总长,地球的大约半径,不过不需要说出来了,太妖异。郭成仪也不用精确到零点零一度,只要能精确到零点五度,也就是纬度不相差半度,误差不高于一百公里,在这时代足以得到实用。这也不用说。

并且宋九知道若是懂的话,想达到自己这个目标,所做的六分仪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复杂,一块钟,一个圆规以及其他几样简单的东西,足以就能实现。但不懂了,只能象其他研究那样慢慢摸索。

赵匡胤道:“函数?”

“两者不同,勉强是能说象函数坐标那样给大地每一个位置来一个定位。”

天色渐晚。宋九一看不行哪,这样说来说去,也说不到正事上,赵匡胤未必将郭成仪放在心上,但也不是宋九的惟一,书院里研究的项目更多,它只是其中之一。

于是开口道:“陛下,君无戏言,是吧。”

“未必,若是朕说错了话,同样可以收回。”

“这个,这个。”

“大公无私,不可因私废公。”

就两句,将宋九说到嘴边的话就完全封死,赵匡义哈哈大乐。

但最后还是将潘惟德释放了,不过放人也有代价的,免去刘鋹所有的赌债,另外判罚了潘惟德一万千钱,做为安慰金补偿给刘鋹。说轻也不轻,那可是一万缗钱。说重也不重,潘惟德兄弟沾了宋九的光,这几年也不知挣了多少钱,连潘美在南方都感到麻木了。潘惟德不服气,宋九劝了许久才将他劝消了火。

然而这也让宋九糊涂了,他判断是对的,宋朝想招降李煜,至少让李煜产生安全感,那么征南唐时就不会鱼死网破,可为什么在这当口上,赵大将柴宗训弄死。

想不懂的事宋九从来不会去想。

他在替玉苹临行做着最后准备,在宋境没有事,关健是对方境内。宋九不知道朝廷有没有斥候在契丹境内,想来是有的,只是两国于边境盘查森严,有,不多,并且起的作用似乎也不是很大,否则那一年征太原,到了关健时间,契丹内变那么久了,朝廷居然都没有得到消息,最后草草退兵。并且也不象后来,这时候契丹与宋朝交手,似乎信心也不是很大。就象赵匡胤大军在太原城下,契丹从东北而来,绕道西北,不敢直接与宋军交手,只做壁上观。因此他做为个人,还没有力量在契丹境内布下斥候。

但宋九也有办法,利用顺店以及其他业务与契丹商人交易所构建的关系,给了三名幽州商人重金,不是让他们做奸细,只是让他们自玉苹做皮筏子自大船上下来登岸后,派出家中部曲暗中护送,到了俞家后问题不大,不过对这个老丈人不是很了解,不是后妻可怕,后妻也有好的,玉苹与怜儿对对方的孩子从来就没有岐视过。但俞家这个后妻不同,一是当地望门马家的女子,二又是敌国之人,这使情况更复杂。

有这三个商家在暗中监注,宋九会放心一点。

玉苹回家,上了船,他们任务结束,不但得到宋九的重金,并且能得到宋家的友谊,随着河洲生意规模越来越大,这个友谊那是价值万金的。

这是派人侧应的。

然后是海上的事,船只质量要好,不要说渤海是内陆海,同样有海潮狂风大浪,以及洋流,因此不仅要船只质量好,还要对季风与洋流熟悉。但它仅是深海,到了浅海问题同样多多,自黄河到拒马河,有许多河流挟带着黄河之水与太行山诸水注入渤海,不仅是黄河,其他诸水也多挟带着泥沙,近海外有的地方很浅,船过来后,不会直接停到陆地边缘,不要说怕契丹人缴获,估计多半也靠不上去,就连小船也未必能顺利停泊到岸边。这些都要侦查。

最后是服侍的人手。

虎毒不食子,对玉苹父亲宋九是相信的,但对其他人宋九不大放心。翠儿要去,宋九与玉苹没有同意,毕竟她嫁给了青衣,也有自己的孩子,还有婆婆。

因此只好让大小苏陪伴玉苹去契丹。

又雇了邻居朱家小三子,与赵家小四子,两个机灵的孩子,一道陪玉苹去契丹。

以及其他的一些准备。

李煜怀念李从善,岁末罢宴,却为之做登高文遥思,想来想去,以常州刺史眭匡符,不过现在避赵匡胤讳,改成眭昭符,来京城求李从善归国。

赵匡胤不许。

不但没有同意,反而使了反间计,他知道眭昭符在江南与张洎有仇怨,先是私下接见,然后当着使节所有人的面对眭昭符说道:“尔国弄权者结喉小儿张洎,何不入使,你归可喻令他来京城,我想要看一看。”

若是只有眭昭符一人,问题又不要紧,但还有其他人。

只要眭昭符回去,其他人又将赵匡胤这句话带回去,张洎会怎么想,又会有何下场?

且看潘佑的下场。

宋朝邸报上有一句话,江南内史舍人潘佑尝言于国主曰:“富国之本,在厚农桑。”因请复井田之法,深抑兼并,有买贫者田,皆令归之。又依《周礼》造牛籍,使尽辟旷土以种桑,荐卫尉卿李平判司农寺。国主素慕古治,悉从之。平急于成功,施设无渐,人不以为便,国主亦中悔,罢之。

何为井田之法,实际就是一种重新分配耕地的方法,将多田者的田分给少田或无田者,减少社会矛盾,再鼓励饲养耕牛。实际某些方面与宋九想法差不多。

不过潘佑低估了得利者的强大。

宋九不清楚的一件事,那就是潘佑与李平这次未果改革对王安石变法的影响。

但宋九看到其积极的一面。

这是一次未成功,甚至还没有实施就胎死腹中的变法。不久后,李平与潘佑先后被张洎陷害致死。

因此,眭昭符惧怕之下,不敢归。

此人乃是南唐第一流文臣,多次替南唐出使后周与宋,不亢不卑,并且他的官职,常州地处吴越与南唐之间,屡次交兵,城邑荒残,陆昭符为政宽简,招纳逋亡,未几随富。李璟对此人十分重视,但李璟是李璟,李煜是李煜,到李煜手中,一直没有重用眭昭符,于是他就一直呆在常州。

因为赵匡胤一句话,南唐又少了一个能臣,几个月后,以眭昭符为同判兖州,僚佐皆推恩,又以其母为吴国太夫人。但南唐灭亡后,眭昭符耻做宋官,怀念故国,辞官返回丹阳。这个倒无所谓,赵匡胤为何这么做,那就是常州!

常州是自吴越东路军攻打的首要门户,少了眭昭符,那等于少了五万雄兵!且看宋九,他不会打仗,可能当多少兵马,不知凡几,在广南只是一道手令,没有用任何强迫手段,百姓自发地将所有船只献出,仅凭此条,又能当多少兵马?

南唐是大海,但海不怕,怕的是那几条大鱼,赵匡胤并没有动手,大鱼一个个死的死,亡的亡,这滩海水也渐渐成为死水……

第三百零六章 小鱼(上)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随着玉苹的临产,又提前将产婆请到宋家。

一个是李婆,一个是张婆,也是京城有名的接生婆,并且她们还替宋宝接生过的,到怜儿生产时,潘惟德两个嫂子想让怜儿沾宋宝的光,又将她们请来。

不过最后失望,生下了盼盼。

但不代表着怜儿没希望,宋九生育能力只能算是中等,否则一旦一妻一妾开火,后面子女会有很多的。

这将是宋家第四个孩子。

……

四月时光始热,花儿也渐渐谢了,绿影却更加婆娑可爱起来。

宋家聚集着一群贵妇人,她们来宋家,不仅是交游,还有另一个用意,那就是快乐。

潘怜儿嫁给宋九好几年,仍保留着少女时的习惯,带着万娘,盼盼,还有宋宝,听宋九讲故事。在宋家一切似乎颠倒过来,宋九偶尔还会下厨房做菜,对子女也痛爱,倒是潘怜儿要求严格,自小就教孩子读书写字。但在宋朝不丑,妻管严太多了。

宋九这次回京,一无官职在身,二无时间限制,学子更多,特别是两个年级高学学子越来越多,助手也多了起来,渐渐宋九不是那么太忙碌。包括潘怜儿也多少闲了下来,于是将以前宋九讲的故事一一记录整理。

在缺少长篇故事与各种充满想像力故事年代,这些故事太吸引人了。

于是贵妇人将她的手稿讨来读。

又从贵妇人嘴里传到市坊,再传到说书人嘴中,经过第二次整理,甚至剧院管事也将它拿来应用改写成剧本,放到舞台上演唱。

宋九则从钢监回来。

绕道河南去了,到了第二年,载下去的树木渐渐长大,河南景色也变得可看起来。仅是景色不够的,河洲种种是在东水门外打造一个宗教中心,教育中心,商业中心,旅游中心。

看了看,又从飞桥到了书院,他没有做先生,但不等于放弃了教育,每次借助试验之即,对高学的学子进行指导。实际等于一种变相的先生,借这些半师半生的弟子,又将知识传给了诸位学子。

正在做试验时,河南东坊里正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寻找宋九。

宋九古怪,问:“褚里正,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是他的性子,河洲等于是他一手构画起来的,如今仅是住宅户就达到了一万余户,若是包括各个商铺雇佣的人手,几乎超过了十万人。但宋九很少管理这些百姓。

各劳力商铺有团行,各街坊有里正耆长,他管不来,也不大好管,赵匡义说大河中,河中百姓还不算多,条件还不及河洲,若是让人认为他在搞大河洲,那就不美了。

人太多了,有经济有力量。各个里正与耆长也清楚,一般很少来寻他,即便有事,多到开封县与开封府处执。

褚里正则是满脸惶恐不安,伏下说道:“坊里卫小狗的孩子得了天疮。”

不用多,就这两个字,宋九脸色就变了。

所谓天疮,也就是天花。

他说道:“你随我来。”

将褚里正拉上了马,骑马飞速向南,来到东坊。

东坊便最南端那批规划的民宅区,除了东坊,还有西坊,中坊,湖坊,湖坊就是高档商业民居区。但因为受地形的掣肘,比东京城的坊还不规范,特别是东坊,更呈了一个镰齿形,能说坊也能说是一个大村寨。

卫小狗宋九不认识,但在马背上,褚里正指着路,卫家位于这个镰齿形东边,东边南边是原来百姓的耕地,北边是大片空地,作坊还没有建设过来。在河南,这里算是比较偏僻的地方。

还没有到卫家,远远就看到一群愤怒的百姓抱着干柴,以及煤窝煤,向一户人家堆去。甚至还有人打来用木桶打来一桶桶水放好,防止微微的南风吹得火势蔓延。

宋九迅速骑马过去,看到阳台上一个妇女抱着一个小孩子,边上还有一个三十几岁的汉子,带着三个小姑娘,可这四人全部捆上。妇女想靠近将丈夫的绳子解开,但到了身边,又不敢接近。褚里正在马背上解释道:“卫小狗家的孩子得了天疮,他家就这一个男孩子,舍不得,便瞒着大家伙儿,娘子又天天送奶水过去,结果娘子也得了天疮,可他娘子还在绣作坊里当工。后来她请了长假,主管奇怪,便来问,大家伙儿才知道真相。”

宋九知道了。

天花在中国一直没有多大危害,是缘自对这种疾病危害的认识,一旦有天花者,将其幽禁,送衣送食,任其生死。死的人将衣服与尸骸烧掉,活下来的人也烧掉其衣服,过了很长时间,确认熬过了传染时间,才将此人释放出来。但此人多半已经奇形怪状,一生毁掉了。

虽说残忍,但天花一直没有在中国,至少是宋初这段时间形成大规模的危害,甚至宋九去了那么多地区,听说过有人得了天疮,但没亲眼看到过。以至宋九都未考虑过它。

同时还有一点,书院请了几名名大夫过来,可是学医的学子并不多,只有几个人,偶尔出一下义诊,虽然几个大夫舒服了,人多力量才大,没有诸学子协助,仅凭四五名大夫的力量有限,有限的力量就不能做研究,因此现在书院也研究一些疾病的准确治疗,主要就是伤风感冒,中医上的术语就是伤寒,而非是后世的伤寒,这时伤寒包括范围很广。

这种疾病危害远大于天花,一年为之死去的大人小孩子不知凡几。特别是小孩子,在五六岁之前,免疫力差,若得了伤寒,不及时不准确的治疗,多半会死掉,包括宋九的三个孩子皆得过伤寒,好在书院就在研究它,及时治疗了,也挺了过去。

未考虑的恶症还很多,包括疟疾,以及其他。

最主要的还是对医学,宋九也不大懂。

但天花听说过一些。

他当场面色沉重起来,天花会传染的……

先下了马,看到宋九来了,百姓一阵欢呼:“九先生,九先生来了。”

宋九挥了挥手说道:“诸位乡亲,可相信我?”

“九先生,你不能心软哪。”一个老者说道。

“老翁翁,我问你,你可相信我?”

“相……信。”

“诸位乡亲,我先说这个病的传染途径,飞沫,也就是讲话时喷出的唾沫,血液触碰,直接接触,就象卫娘子喂其子乳,那就能传染,但其夫与三个女儿又能平安无事……不过以防万一,与其一起做工的女工必须立即从绣作坊回家,在家里绣作,其家人接量减少我所说的那些接触,等候我消息。”

宋九话还未落音,许多百姓指着阳台上的卫娘子痛骂。

宋九挥手让他们停下,又问了一句:“那个父母不痛孩子,况且他才两岁,又是卫家的唯一男孩,换做你们,能舍得吗?将人心,比自心,骂人恨人的时候,要站在对方角度思考,若能想得通,就不能痛恨。”

“九先生,你是活菩萨,我们不是啊。”

“什么菩萨,别瞎扯,我不反对诸位信仰老释,甚至西方的宗教诸神,但我一个都不信,何来菩萨。不过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好吗?放心,我不会害你们。”

“好。”百姓一起答道。

宋九对着卫娘子喊道:“你先将你丈夫的绳子解开,记好了,嘴不能对着他,另外最好肌肤也不在碰到一起,解开后,立即带着你孩子回到房间里,我马上想办法替你们治疗。”

“九先生,你能治天疮吗?”妇人不大相信。

“有希望,并且很大。”

“那太好了。”妇人跪下泣不成声。

“你别哭了,就是你那泪水也是有毒的,带着病菌。”

妇人吓得收起眼泪,将卫小狗子绳子解开。

宋九又对卫小狗说道:“卫小狗是吗?”

“是。”

“你先呆在楼上房屋里,记好了,离你妻子与儿子远一点儿,让我来想办法。”

“好。”

宋九又看着大家说道:“东边这家房屋是谁的?”

“是我的。”一个中年人走出来说。

“你家让我先征用了,再让大家伙儿替你们盖一栋临时房屋先住下,还有各位乡亲,记好了,天疮潜伏期多在八天到十二天,发病时全身会出现红色麻疹,打冷摆子,发高烧,怕光,全身痛疼,若是有这情况,自己及时隔离,以免祸害你们家人。一般半个月到一个月出疹,这时能挺过来,就不会再传染了。”宋九又看了看妇人怀中的孩子,他眼睛还可以,能看到脸上略略起了水疱。妇人还好一点,这孩子多半来不及治疗了。但不能说,一说妇人心就乱了。又道:“你们以后替我将这两栋房子隔离,不过大家都是邻居乡亲,大宋的子民,也要做得仁义一点,送来食物,不过其用过的器皿送好后一律烧掉,也勿让这两个房屋任何一人出来,直到一个月后才释放出来,好不好?”

“好。”

“卫小狗,你们听到了吗?”

“九先生,听到了。”

时间不等人,宋九飞速骑马回去,吩咐学子替他准备各种东西,以及寻找一个人!

然后又找到几个大夫,问了一句:“诸位,有一件造福生灵的大事,我们去做,不过有一些小危险,不知各位愿不愿意去做?”

“行啊,”几个大夫嘻嘻哈哈说道,其中派来的御医张道问:“是什么事?”

“天疮。”

“啊。”五名大夫一起怂了。

第三百零七章 小鱼(中)

“危险性不大。”

几个大夫还是沉默。

宋九急了,这玩意儿他只听说过一些传说,具体的不大清楚,就是他讲的种种天花症状,还都是听别人讲过的,再经过他根据前世所看到的一些知识整理后,再对老百姓说的。离了大夫玩不转。

宋九说道:“我只要两人,而且我亲自去,若成功了,每人奖励一千缗钱,以后还能名载史册。”

讲完了,他自己也后悔起来,这不是纯找抽吗,玉苹马上要临盆了,自己手中还有一大摊事,这个也没有事,大不了呆上一两个月,关健……那真一点危险也没有?

“九先生,当真没危险?”另一个大夫何亮问。

“有危险,真的不大,我刚刚全部布置妥当。”

“那我去吧。”高薪高名诱惑也很大,何亮第一个答应,张道迟疑一会,道:“我也算一个吧。”

“那就好,我准备了一些东西,一是治疗,二是预防,明天就能到位,这一呆最少一个月时间,你们回家叮嘱好家中的事务,但不要告诉他们,以免使他们害怕。我们一道联手对付它,然后就坐等着一个月后陛下的赏赐,以及史册的铭载。”

何亮与张道没有作声。

其他三名大夫也不艳羡,名利是好的,可这玩意儿太恐怖。

宋九离开书院,开始准备东西,他自己回到家,什么也不说,不然潘怜儿与玉苹会拼命的。然后盯着玉苹的肚子说道:“名字我想好了,他叫小鱼儿,宋小鱼。”

“好名字。”玉苹眉毛笑成月芽儿。

没有事做的时候,宋九将江小鱼与花无缺的故事修改后讲给她们听,潘怜儿又将它整理出来,迅速在京城传颂,有人喜欢完美无缺的花无缺,有人喜欢机灵古怪的江小鱼,但喜欢后者的多,倒不是花无缺不好,而是江小鱼身世太可怜了,能引起人的同情心。这段时间,京城出现许多王小鱼,张小鱼,也有王无缺,张无缺,赵无缺。

但卫小狗家的事还没有传到宋家。

太偏远了,一时半会不易传到城内。

第二天一早,宋九到了书院,喊来弟子,布置好这段时间研究的任务,然后坐等那个人的到来。

晌午时,人带来,带来了两个人,两个孩子。

宋九要的就是牛痘。

广南的不算,在其他地区,宋九推出许多农场,种庄稼果树,经济树木,但主要用意还是饲养,各种禽类,以及牲畜,特别是马牛羊,马饲养代价太高了,喂养要精细,生育力又极差,气候又不对,因此以牛最多,不仅是为了解决食肉问题,还有牛乳,以及耕地问题。

宋九没有一一去,多是让学子一一过去,象广南那样,老农的实践知识,学子的理论知识相结合,不问成功失败,成功还未必是好事,反而失败了才会一一将问题发现。

但除了这二者之外,还有一个更多的群体,那就是佃农。三年后交给朝廷拍给各大户,无奈也,这些农场规模都很大,佃农经营不起来,若是合伙经营,又不大好分配。不过三年下来,他们富有经验,各大户或出高价留下,或者自己谋得一笔钱帛,另寻荒地开设小型农场。据户部统计,现在全国除广南外,陆续出现好几百个农场,多是小农场,但是一个好兆头。

可是这些佃农来生活马虎,又多带着孩子,这些孩子若是岁数小,经常与牛打交道,避免不了会传染一些不必要的疾病,未必是牛痘,但也有,这个牛痘说明了,也是一种痘疮,与天花病毒颇为相似,只是不象天花病毒危害那么重。对于这些疾病,书院里曾经做过一些研究,有没有效果,或者效果多少,包括大夫自己都不大清楚。

也有孩子死了,但谁会在意,这时代,孩子生亡率太高了,例如宋九的几个哥哥!

直到昨天,宋九才想起来,命令几个学子从各产业里将所有的马匹调来,前往附近的各个农场里,将这些类似患有牛痘,或刚出牛痘不久的孩子一起找来。

先找来两个,宋九感到惊讶,这个比例也太高了。看来农场各个佃农卫生习惯也要管一管,不然沾有其他更恶劣的传染疾病,那可糟糕了。

但眼下顾不了。

宋九先将两个眼中又闪过后悔之色的大夫喊来问道:“张大夫,何大夫,你们看看那个孩子是痘?”

牛痘不怕,两个大夫细心诊断。

其中一个小姑娘看到这么多生人,又是被一个陌生叔叔抱来的,吓得哇哇的哭,宋九拿果子哄也没有哄住。不过好在其父母不久也会在后面到来,替宋九照料。

两个大夫看了许久,说道:“他是痘,这个小娘子是疮。”

宋九松了一口气,若是小姑娘是痘,又哭个不停,那接下来很麻烦了。

其实宋九陷入许多误区,这段历史他是知道的,欧洲人接种的牛痘疫苗,不过他不清楚的最早治天花用疫苗的不是欧洲人,而是中国人,很有可能在宋朝就有了,明清时开始出现专门的记载,并且有多种接痘方法,甚至用患者的衣服穿在身上,强行感染,以毒攻毒。随后又传到欧洲,法国思想家伏尔泰在信中写到,我听说一百年来中国人一直就有这习惯,这是被认为全世界最聪明最讲礼貌的一个民族的伟大先例和榜样。

过了好几十年,英国医生琴纳才从天花痘想到了牛痘,反过来又传回中国,这是一个文明交流的产物,中国在中间至少占据了一半功劳。

第二个误区宋九以为是能治,实际也是错误的,它只能防,不能治。

宋九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揭开痘疮,取出痘浆,替自己与两个大夫接痘。然而带着许多武装设备,来到东坊区,此时东坊人心惶惶,倒不是害怕卫小狗,他家全部隔离了。而是害怕其他人家的娘子,卫小狗妻子未发作之前,与她们在一起当值上工,宋九说是有潜伏期,天知道她们有没有得病,有没有传染。

弄得许多人家没有心思去上班,一起在议论,又自发地将这些人家隔离。俺说大哥,你也别上班了,俺们一起凑一点钱给你,补偿你损失,供你吃喝,你就带着妻子儿女呆在家里吧。

宋九只好说道:“褚里正,你将他们一起集中,各位乡亲,你们立即搭一些茅草屋,供他们住下。”

过了许久,人一起带来,分布的范围广泛,幸好几年时间有意择取,没有河中与河北的妇人,否则更慢。宋九对他们说了接痘的事项,又再三说了是牛痘,非是天疮。谁都怕这玩意儿,宋九说了,每一个人仔细地听着。时间不是太长,只有一个月左右,能忍受。开始逐一接痘,小孩子取痘浆取得痛,宋九说道:“小朋友,想不想以后进书院?”

小男孩看着宋九,宋九又道:“就是你刚才进的那些漂亮房屋。”

“想。”

“等你长到十岁时,我派人将你接到书院来。”又哄了半天。看到那些个百姓安置好了,这才装戴,全身用皮革包裹,脸上还戴着琉璃面具,嘴鼻也用口罩捂得严严实实,带着痘苗,走进卫小狗家。小孩子很虚弱了,两个大夫害怕,还是宋九隔着手套,给小孩子接了疫苗。又给妇人接疫苗,小孩子虽小,似乎很懂事,一声都不哭。宋九怜惜地拿出来许多果子,递给小孩子吃。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算是“碰过”两个严重天花患者。

从卫家退出,三人主动来到隔壁隔离。

这时候宋家才得到消息,一家老小全部过来了,包括玉苹都坐着马车,来到这里。

潘怜儿大声喊道:“官人。”

“放心吧,我没事。”宋九在楼上挥了挥手说道。

潘怜儿低声抽泣,说:“官人,你若出事,妾身如何独活?”

宋九心好是有名的,宋九婆婆妈妈也是有名的,包括他对妻妾孩子的溺爱,也让人啼笑皆非,但大家忽视了一件事,那就是一家人,甚至包括仆役在内的和睦,夫妻之间的感情。

只是宋九出事,潘怜儿必命不会长久。

宋九挥了挥手,又说道:“怜儿,不用哭,放心,一个来月后,我会与你们团聚的,权当我外放吧,别人怕死,我有你们,我更怕死。”

“哈哈哈。”左右百姓一阵大笑。事实宋九真怕死,但没有人当真。

宋九又说道:“还有,苹儿要生产了,你替我照顾好她,记住了,名字宋小鱼。”

宋万娘在下面拍着小手说道:“爹爹,我要听故事。”

“乖女儿,爹爹想不出来故事了,必须关小黑屋子想一个月,才能讲故事。”

老百姓又是一顿大笑。

宋九在搞怪,可潘怜儿与玉苹还是忍不住热泪滚滚。

连湖畔新寺的主持也闻讯走过来,表示要为宋九祈福,宋九又在楼上挥手道:“道宁大和尚,你听好了,我不要你祈福,我不信如来,你越祈福越糟糕,本来没事的,能变成有事了。”

这次连玉苹也擦着泪笑了几下。

“还有大和尚,你骗老百姓钱可以,但要记好了,以后多做一点善事。”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道宁听不下去,带着一群大小和尚狼狈而逃。

第三百零八章 小鱼(下)

道宁不恨宋九,两人曾经有一段很有意思的交往,新寺造起来了,无论寺或观,或者挑筋教人的那个半教堂半寺性质的庙,都要请人过来。犹太宗教好办,他们影响力很小,即便修庙规模也不大,河洲的这座寺庙是目前他们最大的庙宇。入驻后欢天喜地。

道教问题也不大。

主要就是佛教,它影响力太大了,宋九修寺观可不是其他地方百姓修寺观,寺观修起来,进来的道士和尚必须不能太恶。恶不恶一是主持,二是方丈,但佛教有许多流派,影响最大的无疑是禅宗,讲经义宋九肯定不大懂,甚至连金刚经都没有钻研过。但大方向知道一点,禅宗放弃表象,追求本心,只要佛在心头坐,可以喝酒,可以吃肉,可以烧菩萨像,可以不颂佛念经,但这些都能做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于是宋九放弃了禅宗,选了其他宗派,最后才找来这个华严宗的大和尚道宁。两人第一次见面,宋九问了几句,然后道宁讲佛经,听得宋九云里雾里,最后说了一句,别讲什么经义,儒家里经义不要太多,可许多文臣一做官就昏了头,我只问一句,你行不行善。道宁淡淡说了一句,以我在佛释名气,何必屈就于你这个小寺做一个住持?

不算小寺,并且是大寺,可它名气很小。

宋九语塞,你合格了,去吧。

道宁微微一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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